上學（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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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學（二）
“華陽……”
“長公主殿下！”
定安侯臉色頓時陰沈了下去, 那粉衫美人更是直接嚇得縮到了定安侯懷裏。
和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姜禾。
站在姜禾身側的顧沛幾乎都沒看清楚她是怎麽變臉的，只覺得那笑容灼得都晃人眼。
華陽長公主也不再搭理定安侯二人，而是收斂了張揚的氣場, 眸中含笑，看向了姜禾：“聽聞姜家茶行這幾日找到了東家的獨女, 這都是姓姜, 我還在想是不是你呢。又聽茶樓管事的說, 樂安坊的茶鋪出了個叫奶茶的新鮮玩意, 順路就過來看看。”
姜禾忙端了一盞奶茶，遞到華陽長公主面前，嘻嘻笑著：“殿下快嘗嘗, 我這新研究出來的奶茶怎麽樣。”
見華陽長公主就這樣徹底無視了他，定安侯臉色陰沈變化, 難看得要命。
這叫鋪子裏的其他人一直屏息凝神, 不敢說話, 就怕那定安侯一言不合開始砸店了。
自攝政王掌權以來, 對權貴加大了約束力度。
這當街鬧事的，確實是少見了。可也因此，不管是阿華還是阿棗，都沒有應急處理這種情況的能力。
好在, 有華陽長公主這尊大佛往這裏一站, 定安侯的臉色再陰沈, 也還是一言未發。
他目光晦暗不明, 落在華陽長公主的身上, 悔恨和愧疚交雜, 忌憚壓著淺薄的惆悵。
唯獨不見恨意。
最終，定安侯也只是冷哼一聲, 然後攬著那粉衫美人憤憤地扭頭走了。
像是刻意說給他聽得一樣，華陽長公主明明沒在看他。
但在定安侯轉過身的一瞬，卻挑了挑眉，語氣中毫不掩飾讚賞道：“真好喝啊！”
那粉衫美人似是有些不甘，她昂起頭朝著定安侯說什麽，露出半截漂亮的下巴。
只可惜定安侯似是拒絕了她，美人倔強梗著脖子，卻是連回頭看一眼華陽長公主都不敢，還是倚回到定安侯懷裏了。
等到倆人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姜禾這才松下一口氣，朝著華陽長公主拱手道謝：“還好您來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華陽長公主手裏的茶盞已經空了，她目光上揚，細細品著味道。
不等姜禾暗示，阿棗已經極有眼力見的端著盤子上前，接過了空茶盞了。
“他就是頂這個侯爺的名頭，實際上草包一個。”
華陽長公主頗為不屑地翻了個白眼，隨即收斂情緒，正色道：“你這奶茶沒有許給別家吧。”
許這個說法倒是有點意思，姜禾楞了一瞬，反應過來後，忙搖頭道：“還沒呢，這是第一天擺出來給大家嘗呢。”
聞言，華陽長公主松了口氣，神色也是輕松許多。
“正好到點了，上我的店裏去邊吃邊談談？”
能和華陽長公主再合作，姜禾是再樂意不過的了。
華陽長公主人敞亮不說，出手還大方。
端午的那一筆錢，叫姜禾後來在面對天災時，能夠堪稱從容的應對。
現在更是缺錢的時候，房子不知道後續還需要多少錢。
都已經開工了，肯定不能隨意應付，該投入的，時一分也不能少。
再說了，華陽長公主的茶樓和她鋪子的目標客戶，並不重疊。
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一種雙贏。
因此姜禾毫不猶豫地點頭應下來。
雙目相交的一瞬，華陽長公主便和姜禾同時邁步，朝著店外走去。
華陽長公主的馬車就停在門口，在行至馬車邊時，她回頭對姜禾說道：“不過我得先回府上一趟……嗯？”
她稍稍皺眉，有些疑惑地看向從鋪子裏追出來的矯健身影。
姜禾詫異地回頭，恰好和顧沛對上視線。
只見顧沛稍稍低頭，喊了一聲：“大小姐。”
這正兒八經的稱呼，這低磁微啞的聲音，一下子叫姜禾沒有反應過來。
她楞了一瞬，臉上飛速竄上一片緋紅。
倒是華陽長公主眉尾微挑，目光在僵直的姜禾身上晃過，又打量了一下顧沛。
看著那即使在灰撲撲的短褂下，都依舊刻意窺見的優越寬厚胸膛和精細腰身。她心裏便已經有了定數。
華陽長公主嘴角揚起，似笑非笑地開口，語調帶著些揶揄問道：“這位是……”
姜禾頓時有一種，只能在四下無人時，私下玩的一些東西，突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掏出來的感覺。
莫名其妙的羞恥感充斥在大腦裏，一下子叫她理智全無。
尤其是長公主完全已經是看戲的狀態了，顧沛也是出乎意料的坦蕩，兢兢業業扮演著她忠實的仆從角色。
“我……他……”
一下子叫姜禾忘記了昨晚串好的口供，支吾了一下，一時間沒接住話。
還是顧稍稍欠身，不卑不亢道：“回殿下，我是大小姐的人”
“哦。”
華陽長公主點的點頭，她面色不變，而是朝著馬車裏招招手。
一雙修長素白的手掀開簾子，容貌清秀的男人動作輕柔優雅地下了馬車。
他有一雙和定安侯很像的桃花目，卻不同於定安侯時不時外洩出的高傲。
這雙眼中，滿含秋波，柔情萬種，清澈直達眼底，是窺不見一丁點的強勢和霸道。
雖說是不如定安侯那般美到驚艷，但一眼看過去，他的五官卻是叫人意外的舒服。
即使是配合上他過於輕柔的身段動作，也不叫人覺得厭惡。更像是那湖畔邊的垂柳一般，柔中帶著一股韌勁。
他側目和華陽長公主對視一眼，倆人目光相接，便一同揚起了嘴角。
姜禾頓時明白了。
大概華陽長公主就是喜歡這個類型的吧吧。
“叫阿芒帶你們先去茶樓吧。”
她朝著姜禾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不能姜禾想要解釋什麽，便已經上了馬車。
看著馬車疾駛而去，姜禾輕嘖一聲，只覺得有些頭疼。
她明明和顧沛名正言順，是在官府登記備案過的。現在在別人眼裏，倒是變成了什麽不明不白的關系了。
客棧掌櫃這麽覺得，華陽長公主顯然也是這樣覺得的。
這麽想著，她便回頭惡狠狠瞪了顧沛一眼。
那個叫做阿芒的青年像是完全沒有感受到倆人之間奇怪的氣氛，他朝著姜禾微微頷首。
“這位姑娘，在下阿芒，我帶你們去殿下的酒樓。”
能叫華陽長公主帶在身邊的，也不是一般人。
阿芒語調輕柔地和姜禾交談幾句，見她意不在此，反而是頻頻回頭似是想要和身後那挺拔的男人說話。
他便主動止住話頭，全心全意帶起路來。
顧沛早就一肚子疑惑了，又不情不願看著姜禾和阿芒說話，好不容易看她慢下腳步，忙問道：“你怎麽還認識華陽長公主啊。”
“端午的時候賣過一個方子給長公主的茶樓。”
姜禾擡手遮著糊人眼睛的陽光，道：“你別叫我大小姐了！”
“為何？你店裏的人不都這麽喊你嗎？”
“那不一樣！”
顧沛有些疑惑了：“怎麽不一樣了。”
這叫姜禾也跟著猶豫了一下，明明姜遇安和顧沛年齡相仿，他喊小姐，並不叫姜禾覺得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但是顧沛一開口，姜禾滿腦子都是他赤｜裸著上身，躺在床上看著她的樣子。
顧沛壓低聲音說話本就有些沙啞，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姜禾就是忍不住往情｜欲的方向奔去了。
顧沛不知道姜禾已經想偏到十萬八千裏外了，他有些不解地問：“那我叫你什麽，叫你姜禾嗎？我這身份，能這麽喊你嗎？”
令他們二人都沒想到的是，阿芒認認真真地回頭看了一眼顧沛，開口道：“其實是可以的。”
“我們這身份特殊些，算不得主子，但也不是下人。反正只需伺候主子一人，便只需把握好這個度就好了。得偏愛的時候，大膽一點也是無妨的。”
這是……在像顧沛傳授經驗？
姜禾回過神來，忍著笑看向顧沛。
見他扭曲著一張臉，閃過各種顏色後，忍辱負重地壓下所有情緒，朝著阿芒用力點點頭。
“受教了。”
這接下來的路程，三人之間是詭異的沈默。
一直行至到酒樓，叫小廝引著在包間坐下後，氣氛才稍稍緩和。
沒有點菜的環節，華陽長公主有自己的一套待客菜單。
坐著品了一會茶後，張望一番臨窗包間的程設後。華陽長公主也到了。
她裙擺翩躚，只剛坐下，阿芒便拿起那團扇，站在華陽長公主身側，替她扇起了風。
在這京城裏，要和華陽長公主吃上一頓飯，其實並非難事。
她慣是喜歡在談完事情後，再吃個飯，當作收尾的。
但雙方都帶了“面首”的飯局，可是少之又少。
阿芒跟在華陽長公主身邊，是叫她怎麽也端正不起來談生意的正經態度來，便隨口挑了她和姜禾都熟悉的話題來。
“定安侯那邊你不用擔心，他以前其實不是這樣的，老侯爺走了之後，這幾年被那幾個圍著他轉的女人捧得都快沒邊了。他手頭又沒權勢，早晚叫人抓了單揍一頓，到時候就老實了。”
這大膽言語，姜禾是接不上的，只好端起茶水來抿一口。再附和地點點頭，表示自己聽見了。
“怎麽今日不見小榆跟著你了。”
姜禾：“他跟他兄長去書鋪看書去了，這不是想送他去書院嗎？好歹磨一磨他的性子，也不至於到時候坐不住。”
恰好侍女端著菜上來了，華陽長公主便也沒有立刻接話。
她記得，小榆是有一個十來歲的兄長和九歲的姐姐的。他那皇兄是看上小榆的兄長了，可是急著就要把人拉扯起來，到等大權歸還後，要給小皇帝做左膀右臂的。
看年齡，他們二人定不是姜禾親生的。
撿來的孩子能和自己家的孩子一起送去上學，倒也是一視同仁。
華陽長公主頓時對姜禾好感大增，心裏那對奶茶的收購價格，也上擡了一個高度。
“一次供三個孩子讀書嗎？”她問。
“是啊，也不能落下誰吧。小榆年紀小點也得讀書啊，免得被人說偏心呢。”
“這自己生的和領養來的不同對待，怎麽會叫人說偏心呢？”
顧沛正在給姜禾夾菜，聞言手上動作一頓，筷子懸在碗上，嫩白的菜芯往下淌著湯汁，滴落雪白的瓷碗中。
姜禾也是一楞，她微微蹙眉，眉眼之間添了一分謹慎。
“殿下怕是誤會什麽了，我是永平十四年生的人，小榆是武安二年出生的，我怎麽生得出小榆這樣大的孩子呢。”
永平十四年，小榆出生時，她不過十二三歲。
她確實是沒法生下小榆。
啪嗒——
華陽長公主手中的筷子落在桌子上，發出清脆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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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陽……”
“長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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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姜禾身側的顧沛幾乎都沒看清楚她是怎麽變臉的，只覺得那笑容灼得都晃人眼。
華陽長公主也不再搭理定安侯二人，而是收斂了張揚的氣場, 眸中含笑，看向了姜禾：“聽聞姜家茶行這幾日找到了東家的獨女, 這都是姓姜, 我還在想是不是你呢。又聽茶樓管事的說, 樂安坊的茶鋪出了個叫奶茶的新鮮玩意, 順路就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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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鋪子裏的其他人一直屏息凝神, 不敢說話, 就怕那定安侯一言不合開始砸店了。
自攝政王掌權以來, 對權貴加大了約束力度。
這當街鬧事的，確實是少見了。可也因此，不管是阿華還是阿棗，都沒有應急處理這種情況的能力。
好在, 有華陽長公主這尊大佛往這裏一站, 定安侯的臉色再陰沈, 也還是一言未發。
他目光晦暗不明, 落在華陽長公主的身上, 悔恨和愧疚交雜, 忌憚壓著淺薄的惆悵。
唯獨不見恨意。
最終，定安侯也只是冷哼一聲, 然後攬著那粉衫美人憤憤地扭頭走了。
像是刻意說給他聽得一樣，華陽長公主明明沒在看他。
但在定安侯轉過身的一瞬，卻挑了挑眉，語氣中毫不掩飾讚賞道：“真好喝啊！”
那粉衫美人似是有些不甘，她昂起頭朝著定安侯說什麽，露出半截漂亮的下巴。
只可惜定安侯似是拒絕了她，美人倔強梗著脖子，卻是連回頭看一眼華陽長公主都不敢，還是倚回到定安侯懷裏了。
等到倆人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姜禾這才松下一口氣，朝著華陽長公主拱手道謝：“還好您來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華陽長公主手裏的茶盞已經空了，她目光上揚，細細品著味道。
不等姜禾暗示，阿棗已經極有眼力見的端著盤子上前，接過了空茶盞了。
“他就是頂這個侯爺的名頭，實際上草包一個。”
華陽長公主頗為不屑地翻了個白眼，隨即收斂情緒，正色道：“你這奶茶沒有許給別家吧。”
許這個說法倒是有點意思，姜禾楞了一瞬，反應過來後，忙搖頭道：“還沒呢，這是第一天擺出來給大家嘗呢。”
聞言，華陽長公主松了口氣，神色也是輕松許多。
“正好到點了，上我的店裏去邊吃邊談談？”
能和華陽長公主再合作，姜禾是再樂意不過的了。
華陽長公主人敞亮不說，出手還大方。
端午的那一筆錢，叫姜禾後來在面對天災時，能夠堪稱從容的應對。
現在更是缺錢的時候，房子不知道後續還需要多少錢。
都已經開工了，肯定不能隨意應付，該投入的，時一分也不能少。
再說了，華陽長公主的茶樓和她鋪子的目標客戶，並不重疊。
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一種雙贏。
因此姜禾毫不猶豫地點頭應下來。
雙目相交的一瞬，華陽長公主便和姜禾同時邁步，朝著店外走去。
華陽長公主的馬車就停在門口，在行至馬車邊時，她回頭對姜禾說道：“不過我得先回府上一趟……嗯？”
她稍稍皺眉，有些疑惑地看向從鋪子裏追出來的矯健身影。
姜禾詫異地回頭，恰好和顧沛對上視線。
只見顧沛稍稍低頭，喊了一聲：“大小姐。”
這正兒八經的稱呼，這低磁微啞的聲音，一下子叫姜禾沒有反應過來。
她楞了一瞬，臉上飛速竄上一片緋紅。
倒是華陽長公主眉尾微挑，目光在僵直的姜禾身上晃過，又打量了一下顧沛。
看著那即使在灰撲撲的短褂下，都依舊刻意窺見的優越寬厚胸膛和精細腰身。她心裏便已經有了定數。
華陽長公主嘴角揚起，似笑非笑地開口，語調帶著些揶揄問道：“這位是……”
姜禾頓時有一種，只能在四下無人時，私下玩的一些東西，突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掏出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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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
一下子叫姜禾忘記了昨晚串好的口供，支吾了一下，一時間沒接住話。
還是顧稍稍欠身，不卑不亢道：“回殿下，我是大小姐的人”
“哦。”
華陽長公主點的點頭，她面色不變，而是朝著馬車裏招招手。
一雙修長素白的手掀開簾子，容貌清秀的男人動作輕柔優雅地下了馬車。
他有一雙和定安侯很像的桃花目，卻不同於定安侯時不時外洩出的高傲。
這雙眼中，滿含秋波，柔情萬種，清澈直達眼底，是窺不見一丁點的強勢和霸道。
雖說是不如定安侯那般美到驚艷，但一眼看過去，他的五官卻是叫人意外的舒服。
即使是配合上他過於輕柔的身段動作，也不叫人覺得厭惡。更像是那湖畔邊的垂柳一般，柔中帶著一股韌勁。
他側目和華陽長公主對視一眼，倆人目光相接，便一同揚起了嘴角。
姜禾頓時明白了。
大概華陽長公主就是喜歡這個類型的吧吧。
“叫阿芒帶你們先去茶樓吧。”
她朝著姜禾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不能姜禾想要解釋什麽，便已經上了馬車。
看著馬車疾駛而去，姜禾輕嘖一聲，只覺得有些頭疼。
她明明和顧沛名正言順，是在官府登記備案過的。現在在別人眼裏，倒是變成了什麽不明不白的關系了。
客棧掌櫃這麽覺得，華陽長公主顯然也是這樣覺得的。
這麽想著，她便回頭惡狠狠瞪了顧沛一眼。
那個叫做阿芒的青年像是完全沒有感受到倆人之間奇怪的氣氛，他朝著姜禾微微頷首。
“這位姑娘，在下阿芒，我帶你們去殿下的酒樓。”
能叫華陽長公主帶在身邊的，也不是一般人。
阿芒語調輕柔地和姜禾交談幾句，見她意不在此，反而是頻頻回頭似是想要和身後那挺拔的男人說話。
他便主動止住話頭，全心全意帶起路來。
顧沛早就一肚子疑惑了，又不情不願看著姜禾和阿芒說話，好不容易看她慢下腳步，忙問道：“你怎麽還認識華陽長公主啊。”
“端午的時候賣過一個方子給長公主的茶樓。”
姜禾擡手遮著糊人眼睛的陽光，道：“你別叫我大小姐了！”
“為何？你店裏的人不都這麽喊你嗎？”
“那不一樣！”
顧沛有些疑惑了：“怎麽不一樣了。”
這叫姜禾也跟著猶豫了一下，明明姜遇安和顧沛年齡相仿，他喊小姐，並不叫姜禾覺得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但是顧沛一開口，姜禾滿腦子都是他赤｜裸著上身，躺在床上看著她的樣子。
顧沛壓低聲音說話本就有些沙啞，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姜禾就是忍不住往情｜欲的方向奔去了。
顧沛不知道姜禾已經想偏到十萬八千裏外了，他有些不解地問：“那我叫你什麽，叫你姜禾嗎？我這身份，能這麽喊你嗎？”
令他們二人都沒想到的是，阿芒認認真真地回頭看了一眼顧沛，開口道：“其實是可以的。”
“我們這身份特殊些，算不得主子，但也不是下人。反正只需伺候主子一人，便只需把握好這個度就好了。得偏愛的時候，大膽一點也是無妨的。”
這是……在像顧沛傳授經驗？
姜禾回過神來，忍著笑看向顧沛。
見他扭曲著一張臉，閃過各種顏色後，忍辱負重地壓下所有情緒，朝著阿芒用力點點頭。
“受教了。”
這接下來的路程，三人之間是詭異的沈默。
一直行至到酒樓，叫小廝引著在包間坐下後，氣氛才稍稍緩和。
沒有點菜的環節，華陽長公主有自己的一套待客菜單。
坐著品了一會茶後，張望一番臨窗包間的程設後。華陽長公主也到了。
她裙擺翩躚，只剛坐下，阿芒便拿起那團扇，站在華陽長公主身側，替她扇起了風。
在這京城裏，要和華陽長公主吃上一頓飯，其實並非難事。
她慣是喜歡在談完事情後，再吃個飯，當作收尾的。
但雙方都帶了“面首”的飯局，可是少之又少。
阿芒跟在華陽長公主身邊，是叫她怎麽也端正不起來談生意的正經態度來，便隨口挑了她和姜禾都熟悉的話題來。
“定安侯那邊你不用擔心，他以前其實不是這樣的，老侯爺走了之後，這幾年被那幾個圍著他轉的女人捧得都快沒邊了。他手頭又沒權勢，早晚叫人抓了單揍一頓，到時候就老實了。”
這大膽言語，姜禾是接不上的，只好端起茶水來抿一口。再附和地點點頭，表示自己聽見了。
“怎麽今日不見小榆跟著你了。”
姜禾：“他跟他兄長去書鋪看書去了，這不是想送他去書院嗎？好歹磨一磨他的性子，也不至於到時候坐不住。”
恰好侍女端著菜上來了，華陽長公主便也沒有立刻接話。
她記得，小榆是有一個十來歲的兄長和九歲的姐姐的。他那皇兄是看上小榆的兄長了，可是急著就要把人拉扯起來，到等大權歸還後，要給小皇帝做左膀右臂的。
看年齡，他們二人定不是姜禾親生的。
撿來的孩子能和自己家的孩子一起送去上學，倒也是一視同仁。
華陽長公主頓時對姜禾好感大增，心裏那對奶茶的收購價格，也上擡了一個高度。
“一次供三個孩子讀書嗎？”她問。
“是啊，也不能落下誰吧。小榆年紀小點也得讀書啊，免得被人說偏心呢。”
“這自己生的和領養來的不同對待，怎麽會叫人說偏心呢？”
顧沛正在給姜禾夾菜，聞言手上動作一頓，筷子懸在碗上，嫩白的菜芯往下淌著湯汁，滴落雪白的瓷碗中。
姜禾也是一楞，她微微蹙眉，眉眼之間添了一分謹慎。
“殿下怕是誤會什麽了，我是永平十四年生的人，小榆是武安二年出生的，我怎麽生得出小榆這樣大的孩子呢。”
永平十四年，小榆出生時，她不過十二三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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