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將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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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將至（二）
雨桑莫名心頭一緊, 有一些說不出來的情緒。
青楊在擔心姜禾會在面對薛承道的時候出賣他，但短暫的心驚後，緊隨而來的是綿長的酸澀。
這些天相處下來, 姜禾對他們的好，總是叫人覺得不踏實。他們之間沒有親緣關系, 如今姜禾振作起來, 一直在邁步往前走, 倒顯得他們三個更加拖油瓶了。
就好像未來的某一天, 姜禾隨時會抽身離開一樣。
生意越做越好，這種感覺就越強烈。
青楊長嘆一口氣，只是不等這一陣細細密密的焦慮攀附上心頭, 圍著油鍋的幾人，接二連三發出了怪叫聲。
“哇哦哦哦哦！”
擡頭看去, 是姜禾夾起一根那被炸得金燦的薯條, 餵了半根到小榆嘴裏。
在吃上面, 小榆向來是捧場的, 但能讓他只吃上一口，就連蹦帶跳的情況還真不多。
青楊稍稍凝神，這才註意到周圍的油香。
油香做基調，其中還摻著一種青楊從未聞到過的香味。
厚實醇香, 有點很久很久以前, 顧沛還在的時候, 過年炸過一次饅頭片。
青楊還記得, 那個時候雨桑還沒有來到這個家。他、顧沛、和顧小叔三個人圍著那口斜斜擺著的小鍋, 淺淺的一點油, 清澈透亮。柴火燒得很旺，鍋底一個接一個的泡泡往上冒著。
而他們三人一人捏著一片切得薄厚適中的饅頭片, 就等著火候到了投進鍋裏。
只是沒等青楊回憶到炸饅頭片的味道，小榆已經舉著一根細長的薯條遞到了他的嘴邊：“哥哥！”
青楊下意識張嘴，咬住了薯條。
清脆聲響緊隨著響起在腦海中。
外殼酥脆，滿是油香。脆殼包裹著燙氣的，咬下去後卻是叫人完全想不到的軟糯。
是真叫人眼前一亮的口感和味道。
投餵了青楊，小榆自然沒忘了雨桑。
甚至，他對姐姐還要更偏愛些，小手油乎乎的，抓了一大把就往雨桑嘴裏塞。
搞得雨桑不得不以一個扭曲的姿勢蹲下，接受著小榆的分享。
“小榆！別抓了，還沒有調味呢！”
姜禾邊著陶罐子，將香料粉舀到碗中，見小榆上躥下跳，忍不住叫停他又在偷偷抓薯條的動作。
不過，姜禾也能理解。
這可是薯條啊！古今中外，有幾個小孩能拒絕薯條的！
只可惜，番茄不知道還在哪片海域的那條船只上飄著。
姜禾也打聽過，暫時也沒有在市場上看見有番茄流通售賣的。
沒有番茄醬，那就加點鹽加點糖，再綴上一點胡椒粉。
搖勻之後，便也是一份口味口感都優秀到極致的薯條了。
這一次，姜禾剛把裝著薯條的碗放到了桌上。
下一秒眾人便齊齊伸出了手。
“姐，這可太好吃了！”
張小花吃得根本停不下來，許是今日嘗到了做生意的甜頭，思緒一下子被打開了。
“我們能不能再擺個攤子賣這個薯條啊！生意肯定會很好啊。”
姜禾正在喝水呢，她運氣不好，剛剛吃到了一根沾著一小撮鹽的薯條。
但偏偏拌調料的人是她自己，所以姜禾只好自認倒黴，猛灌了兩口水，緩解被鹹到發苦的舌頭。
她聞言看向張小花，緩了一瞬後，才道：“是可以賣……但是我就種了這麽一筐土豆啊。”
姜禾之前也沒想過要賣薯條。
她的種植經驗全都來自於陽臺的花盆，突然得到一塊田，肯定是要盡量多種些不同種類的蔬菜，降低翻車的概率。
所以只是移植了田裏原有的土豆苗，追了點肥，僅此而已。
“這土豆現在也沒有人種，要賣薯條的話，只能自己種。就得提前做很多準備，要是想要長期賣下去，肯定要把確保土豆供應的上，這準備工作就得花上不少錢。”
張小花聽得懵懵懂懂的，她沈思片刻，試探著問道：“那我可以把賺到的錢攢下來，回頭和姐姐一起擺薯條攤子嗎？”
姜禾一口應下：“當然可以了！”
她喝了口水，又補了一句。
“你先攢著，我也慢慢研究。這薯條沾著的調料，可不止鹽和糖，這裏頭名堂可大著呢！”
畢竟，在滿大街西式快餐店都能買到的情況下，都能專門在一個城市的黃金地段開一家專門賣薯條的店。
姜禾可以確信，賣薯條是一定可以賺錢的。
只是還需要醞釀一段時間。
姜禾自然不會嫌攤子多，張小花也是有幾分經商天賦的，又是知根知底的人，這樣的合作夥伴，姜禾非常放心。
等到梁燕兒賺夠錢後，應該就會忙她的醫館去了。
姜禾有想法，但是沒那麽多時間和精力去一一實現。想要多賺錢，還是要多結識一些信得過的合作夥伴才行。
張小花也沒想到姜禾應得這麽幹脆，她有些感動地抿著嘴，也是半會也不知道要說什麽。
就在她們說話的這一會功夫，三個孩子一言不發地埋頭吃著薯條。
“娘！”小榆擡頭，嘴角一圈都油光閃閃的：“吃完了！可以再炸一鍋嗎？”
姜禾聞言探頭看去，碗底幹幹凈凈，像是不曾裝過東西。
“不行！”她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小榆：“都已經吃了這麽一大碗了，一會還要吃飯呢，你吃得下嗎？”
“吃得下吃得下！”
小榆直嚷嚷：“我手小，根本搶不過哥哥！我才吃了幾根，哥哥吃得才多！”
青楊怎麽也沒想到，他一手拉扯長大的小榆，居然因為這兩根薯條，把他出賣了去。
尤其是感受到姜禾看過來的目光，青楊背過身留下了一個背影，拒絕和她對視。
“你這都能賴到哥哥身上？”
姜禾忍住笑，低下頭和小榆說話時，又板起了臉：“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左右手同時開動，誰吃得過你啊！”
再說了，雨桑和青楊一向是讓著他的。
姜禾雖然沒有盯全程，但也能猜到，吃的最多的還是小榆。
“出去玩會，一會吃晚飯了喊你。”
小榆不情不願地被攆出去了，他舔著嘴唇，跑去田裏看土豆去了。
順便趕走了啄葉子的小雞。
他可看得清清楚楚，薯條就是挖出來的土豆做的。
以前不知道，所以不上心，但現在在小榆心中，土豆的地位一下子高了起來。
看向田裏剩下的沒挖的土豆時，目光也是格外的熱切。
多長點土豆！以後可以吃薯條吃到飽！
就在小榆蹲在土裏，對著綠油油的葉子流口水的時候，他恍惚聽見了有人在喊他。
一擡頭，就看見梁燕兒快步穿過斜斜的灌木叢，朝著她走來。
“燕兒姨姨！”
小榆騰得一下站起身，朝著梁燕兒奔去。
“小榆乖。”
梁燕兒伸出雙手接住小榆，揉了揉他毛茸茸地腦袋後，忙問道：“你娘呢？”
“在廚房呢！燕兒姨姨快去，娘做了超級好吃的薯條！”
梁燕兒連聲應下，也顧不上小榆了，加快腳步就朝著廚房走去。
廚房裏炸薯條暫時告一段落，鍋上的黃燜雞已經烹煮出了香味。
姜禾攪動了一下，端來了土豆塊和香菇，剛準備下下去，遠遠就聽見梁燕兒的聲音。
“你喝口水歇會，馬上就可以……”
不等姜禾說完，梁燕兒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她一路緊趕慢趕，最後幾乎是跑過來的。此時呼吸急促，胸膛起伏著，手心潮濕。
她這段時間曬黑了不少，也瘦了一些，但精神很好，此時一雙眼睛亮得嚇人。
“怎麽了？”姜禾怔了一瞬，她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忙放下手裏的東西，關切問道：“發生什麽了。”
梁燕兒送開手，捂住了胸口，她強迫自己盡快平靜下來。
“姐姐你聽我說，我快收攤的時候，碰到了一隊西南方向來的商人。”
梁燕兒語調急促，猛地換了口氣：“他們在說南邊那支軍隊的事情，我就好奇問了問，結果他們真的在臨州的碼頭遇見過顧沛哥！”
“啊？”
姜禾還沒反應過來，但是青楊和雨桑聽見顧沛的名字，皆是繃住了脊背。
“因為是最後回京的隊伍，所以他們印象也格外深刻。下月初，最多還有十來天，那支軍隊肯定能到京城的！”
還有十來天……
比姜禾想象中的時間還要短一些。
她嘆了口氣，也沒說什麽。
一旁的張小花情緒都比她高昂。
回來就回來吧，到時候等他回來再看看他的態度。
雖然她也沒有照顧三個孩子多久，好歹也是把他們養胖了不少。若是真的和顧沛談崩了，到時候請個夫子，再把書院的束修留下，也算是還了救命之恩，兩清了。
再次提到這個問題時，姜禾已沒有了一開始的慌張和不安，她不禁感慨。
還是有錢好，錢才能給足人安全感。
見姜禾興致不高，梁燕兒先似乎楞了一瞬，隨即想起來姜禾曾經對她說過的話。
她暗罵自己真是被這消息沖昏了頭腦，剛想開口，卻見姜禾沖她輕輕搖了搖頭。
青楊和雨桑還在，在他們心裏自然是把顧沛這個爹擺在她前面的，有些話，不能叫孩子們聽見。
“對了，我還聽見一個消息。”
梁燕兒有意轉移話題。
“我還碰到了從海邊過來的商隊，他們說海邊的天已經遠遠陰沈下去了，近幾日應該會有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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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桑莫名心頭一緊, 有一些說不出來的情緒。
青楊在擔心姜禾會在面對薛承道的時候出賣他，但短暫的心驚後，緊隨而來的是綿長的酸澀。
這些天相處下來, 姜禾對他們的好，總是叫人覺得不踏實。他們之間沒有親緣關系, 如今姜禾振作起來, 一直在邁步往前走, 倒顯得他們三個更加拖油瓶了。
就好像未來的某一天, 姜禾隨時會抽身離開一樣。
生意越做越好，這種感覺就越強烈。
青楊長嘆一口氣，只是不等這一陣細細密密的焦慮攀附上心頭, 圍著油鍋的幾人，接二連三發出了怪叫聲。
“哇哦哦哦哦！”
擡頭看去, 是姜禾夾起一根那被炸得金燦的薯條, 餵了半根到小榆嘴裏。
在吃上面, 小榆向來是捧場的, 但能讓他只吃上一口，就連蹦帶跳的情況還真不多。
青楊稍稍凝神，這才註意到周圍的油香。
油香做基調，其中還摻著一種青楊從未聞到過的香味。
厚實醇香, 有點很久很久以前, 顧沛還在的時候, 過年炸過一次饅頭片。
青楊還記得, 那個時候雨桑還沒有來到這個家。他、顧沛、和顧小叔三個人圍著那口斜斜擺著的小鍋, 淺淺的一點油, 清澈透亮。柴火燒得很旺，鍋底一個接一個的泡泡往上冒著。
而他們三人一人捏著一片切得薄厚適中的饅頭片, 就等著火候到了投進鍋裏。
只是沒等青楊回憶到炸饅頭片的味道，小榆已經舉著一根細長的薯條遞到了他的嘴邊：“哥哥！”
青楊下意識張嘴，咬住了薯條。
清脆聲響緊隨著響起在腦海中。
外殼酥脆，滿是油香。脆殼包裹著燙氣的，咬下去後卻是叫人完全想不到的軟糯。
是真叫人眼前一亮的口感和味道。
投餵了青楊，小榆自然沒忘了雨桑。
甚至，他對姐姐還要更偏愛些，小手油乎乎的，抓了一大把就往雨桑嘴裏塞。
搞得雨桑不得不以一個扭曲的姿勢蹲下，接受著小榆的分享。
“小榆！別抓了，還沒有調味呢！”
姜禾邊著陶罐子，將香料粉舀到碗中，見小榆上躥下跳，忍不住叫停他又在偷偷抓薯條的動作。
不過，姜禾也能理解。
這可是薯條啊！古今中外，有幾個小孩能拒絕薯條的！
只可惜，番茄不知道還在哪片海域的那條船只上飄著。
姜禾也打聽過，暫時也沒有在市場上看見有番茄流通售賣的。
沒有番茄醬，那就加點鹽加點糖，再綴上一點胡椒粉。
搖勻之後，便也是一份口味口感都優秀到極致的薯條了。
這一次，姜禾剛把裝著薯條的碗放到了桌上。
下一秒眾人便齊齊伸出了手。
“姐，這可太好吃了！”
張小花吃得根本停不下來，許是今日嘗到了做生意的甜頭，思緒一下子被打開了。
“我們能不能再擺個攤子賣這個薯條啊！生意肯定會很好啊。”
姜禾正在喝水呢，她運氣不好，剛剛吃到了一根沾著一小撮鹽的薯條。
但偏偏拌調料的人是她自己，所以姜禾只好自認倒黴，猛灌了兩口水，緩解被鹹到發苦的舌頭。
她聞言看向張小花，緩了一瞬後，才道：“是可以賣……但是我就種了這麽一筐土豆啊。”
姜禾之前也沒想過要賣薯條。
她的種植經驗全都來自於陽臺的花盆，突然得到一塊田，肯定是要盡量多種些不同種類的蔬菜，降低翻車的概率。
所以只是移植了田裏原有的土豆苗，追了點肥，僅此而已。
“這土豆現在也沒有人種，要賣薯條的話，只能自己種。就得提前做很多準備，要是想要長期賣下去，肯定要把確保土豆供應的上，這準備工作就得花上不少錢。”
張小花聽得懵懵懂懂的，她沈思片刻，試探著問道：“那我可以把賺到的錢攢下來，回頭和姐姐一起擺薯條攤子嗎？”
姜禾一口應下：“當然可以了！”
她喝了口水，又補了一句。
“你先攢著，我也慢慢研究。這薯條沾著的調料，可不止鹽和糖，這裏頭名堂可大著呢！”
畢竟，在滿大街西式快餐店都能買到的情況下，都能專門在一個城市的黃金地段開一家專門賣薯條的店。
姜禾可以確信，賣薯條是一定可以賺錢的。
只是還需要醞釀一段時間。
姜禾自然不會嫌攤子多，張小花也是有幾分經商天賦的，又是知根知底的人，這樣的合作夥伴，姜禾非常放心。
等到梁燕兒賺夠錢後，應該就會忙她的醫館去了。
姜禾有想法，但是沒那麽多時間和精力去一一實現。想要多賺錢，還是要多結識一些信得過的合作夥伴才行。
張小花也沒想到姜禾應得這麽幹脆，她有些感動地抿著嘴，也是半會也不知道要說什麽。
就在她們說話的這一會功夫，三個孩子一言不發地埋頭吃著薯條。
“娘！”小榆擡頭，嘴角一圈都油光閃閃的：“吃完了！可以再炸一鍋嗎？”
姜禾聞言探頭看去，碗底幹幹凈凈，像是不曾裝過東西。
“不行！”她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小榆：“都已經吃了這麽一大碗了，一會還要吃飯呢，你吃得下嗎？”
“吃得下吃得下！”
小榆直嚷嚷：“我手小，根本搶不過哥哥！我才吃了幾根，哥哥吃得才多！”
青楊怎麽也沒想到，他一手拉扯長大的小榆，居然因為這兩根薯條，把他出賣了去。
尤其是感受到姜禾看過來的目光，青楊背過身留下了一個背影，拒絕和她對視。
“你這都能賴到哥哥身上？”
姜禾忍住笑，低下頭和小榆說話時，又板起了臉：“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左右手同時開動，誰吃得過你啊！”
再說了，雨桑和青楊一向是讓著他的。
姜禾雖然沒有盯全程，但也能猜到，吃的最多的還是小榆。
“出去玩會，一會吃晚飯了喊你。”
小榆不情不願地被攆出去了，他舔著嘴唇，跑去田裏看土豆去了。
順便趕走了啄葉子的小雞。
他可看得清清楚楚，薯條就是挖出來的土豆做的。
以前不知道，所以不上心，但現在在小榆心中，土豆的地位一下子高了起來。
看向田裏剩下的沒挖的土豆時，目光也是格外的熱切。
多長點土豆！以後可以吃薯條吃到飽！
就在小榆蹲在土裏，對著綠油油的葉子流口水的時候，他恍惚聽見了有人在喊他。
一擡頭，就看見梁燕兒快步穿過斜斜的灌木叢，朝著她走來。
“燕兒姨姨！”
小榆騰得一下站起身，朝著梁燕兒奔去。
“小榆乖。”
梁燕兒伸出雙手接住小榆，揉了揉他毛茸茸地腦袋後，忙問道：“你娘呢？”
“在廚房呢！燕兒姨姨快去，娘做了超級好吃的薯條！”
梁燕兒連聲應下，也顧不上小榆了，加快腳步就朝著廚房走去。
廚房裏炸薯條暫時告一段落，鍋上的黃燜雞已經烹煮出了香味。
姜禾攪動了一下，端來了土豆塊和香菇，剛準備下下去，遠遠就聽見梁燕兒的聲音。
“你喝口水歇會，馬上就可以……”
不等姜禾說完，梁燕兒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她一路緊趕慢趕，最後幾乎是跑過來的。此時呼吸急促，胸膛起伏著，手心潮濕。
她這段時間曬黑了不少，也瘦了一些，但精神很好，此時一雙眼睛亮得嚇人。
“怎麽了？”姜禾怔了一瞬，她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忙放下手裏的東西，關切問道：“發生什麽了。”
梁燕兒送開手，捂住了胸口，她強迫自己盡快平靜下來。
“姐姐你聽我說，我快收攤的時候，碰到了一隊西南方向來的商人。”
梁燕兒語調急促，猛地換了口氣：“他們在說南邊那支軍隊的事情，我就好奇問了問，結果他們真的在臨州的碼頭遇見過顧沛哥！”
“啊？”
姜禾還沒反應過來，但是青楊和雨桑聽見顧沛的名字，皆是繃住了脊背。
“因為是最後回京的隊伍，所以他們印象也格外深刻。下月初，最多還有十來天，那支軍隊肯定能到京城的！”
還有十來天……
比姜禾想象中的時間還要短一些。
她嘆了口氣，也沒說什麽。
一旁的張小花情緒都比她高昂。
回來就回來吧，到時候等他回來再看看他的態度。
雖然她也沒有照顧三個孩子多久，好歹也是把他們養胖了不少。若是真的和顧沛談崩了，到時候請個夫子，再把書院的束修留下，也算是還了救命之恩，兩清了。
再次提到這個問題時，姜禾已沒有了一開始的慌張和不安，她不禁感慨。
還是有錢好，錢才能給足人安全感。
見姜禾興致不高，梁燕兒先似乎楞了一瞬，隨即想起來姜禾曾經對她說過的話。
她暗罵自己真是被這消息沖昏了頭腦，剛想開口，卻見姜禾沖她輕輕搖了搖頭。
青楊和雨桑還在，在他們心裏自然是把顧沛這個爹擺在她前面的，有些話，不能叫孩子們聽見。
“對了，我還聽見一個消息。”
梁燕兒有意轉移話題。
“我還碰到了從海邊過來的商隊，他們說海邊的天已經遠遠陰沈下去了，近幾日應該會有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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