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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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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第二日, 高家母女一早便來了。

高氏見了家人,很是落了幾滴淚。

高二小姐也是個機靈的,把高氏捧的心花怒放, 又多給了一對鐲子。

午膳時候,高氏要歇著, 不能同他們一並用膳, 高二小姐用了一點兒就進內室陪她說話。

“姐姐, 福晉送了兩道菜來, 都精致的很呢,如此可見,姐夫待姐姐定然是極好的。”

“沒大沒小,要叫王爺!”高氏佯怒。

“福晉送的菜, 怎麽你偏誇王爺了?”

“福晉肯這樣待姐姐, 自然是王爺待姐姐珍重!”

“你小小人家,竟懂這些。”高氏笑著搖頭。

“王爺待姐姐好,我就放心了!姐姐,你從前對我的好,我心裏都記著呢!”

“爹爹說, 姐姐身上承著家族興盛的擔子,已然十分不易!妹妹無用,不能為家族分憂,只能盡量不給姐姐添麻煩, 望姐姐歲歲安康!”說著,高二小姐便哭了起來。

“嫣嫣。”高氏忍不住喚了她的名字。

“姐姐也只願你, 歲歲無憂。”

“若是日後, 有什麽委屈,只管告訴姐姐, 不必委屈自己,你怎麽能是麻煩呢?我們是骨肉至親。”

高嫣點頭:“我記著了。”

正當這姐妹情深之時,秀珠進來一臉歡喜:“主兒,爺回來了。”

高氏一驚。

爺竟然回來了?

她坐起來,想著自己病了,不好見弘歷,但額娘和妹妹總要給弘歷請安的,妹妹哭成這樣——

“帶二小姐梳洗一下。”

“主兒,怕是來不及了…”

“爺方才就到院子了…”

秀珠正說著,就聽到了此起彼落的請安聲兒。

還有弘歷叫起高夫人的聲音。

然後腳步就往內室來了。

高氏給了秀珠一個眼神,秀珠趕緊出去跪地:“給爺請安。”

“爺,我們主兒病著,不敢見爺,還請爺去正廳歇歇。”

弘歷沒有非要進來的意思,只問了問高氏的脈象如何。

秀珠一一答了,這時高嫣用帕子擦了臉,從屏風後怯生生的出來了。

“臣女見過王爺!”

秀珠趕緊道:“爺,這是二小姐。”

“嗯。起來罷。”

高嫣起身,微微低頭,站在一邊,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片刻,她悄悄擡了擡臉,想看看弘歷的模樣,卻發現弘歷正看著她,一時驚嚇,趕緊低頭,跑去了屏風後面。

然後弘歷的笑聲傳來:“我有那麽嚇人麽?”

高氏也聽見了,看向高嫣,高嫣卻要嚇哭了似的,撲到她床邊,不敢說話,只委屈的看著高氏。

高氏因為弘歷笑聲的那點子疑心,又消散了,對她安撫似的笑笑。

秀珠在外面解釋:“爺,二小姐年幼,請爺寬恕!”

“我怎麽會同一個小丫頭計較。”弘歷的聲音聽著心情不錯的樣子。

高嫣這才松了一口氣一般,不過還是握著高氏的手,不肯松開。

只聽弘歷又道:“既然姐妹情深,那就讓你家二小姐,在這裏多住幾日罷。”

秀珠楞了。

讓二小姐留下?

可還沒等她再說什麽,弘歷就起身走了。

高氏也楞了。

她已經不可控制的想到了某個可能。

高嫣卻像是一無所知一般,歡喜的看著高氏:“姐姐,我是不是可以多陪你幾日了?”

高氏看著她單純懵懂的臉。

眼神十分覆雜。

“姐姐,我跟你說,我們家園子裏,你種的那些花…”高嫣興奮的同高氏說著話,仿佛已經把弘歷拋在了腦後。

高氏卻無心再聽她說下去了。

“秀珠,帶二小姐下去更衣梳洗。”

“請額娘進來,說說話罷。”

“是!”秀珠的臉色也不好看,勉強笑了笑,就帶高嫣離開了。

外頭,高夫人也有些慌亂的樣子,聽秀珠道高氏叫她,便趕緊進去了。

高氏看她的模樣,知道她已經有了猜測。

便冷冷的道:“夫人竟有這樣的心思,何苦瞞著我呢?”

高夫人大驚:“我何其無辜?!”

“方才我只請了安!嫣嫣更是一臉淚痕!側福晉說!我們能有什麽心思?!”

“嫣嫣好不容易得恩典,不用選秀,我們也不想她入名門望族裏頭!她不比你,什麽都不懂,我又是個無能的,太嬌慣她,她這樣的,若是進了那樣的府邸,哪裏還有活路?我們只想讓她嫁一個小門戶,有你這個姐姐,她的夫家想必也不敢欺負了她…”高夫人越說越傷心,不停的擦著眼淚。

“退一萬步,就算是我們母女攀龍附鳳!我們也沒必要進這寶親王府!高家已經有你了!我們另擇一個王府,豈不是對咱們家更有益處?!”

她說的也不無道理。

且高氏也只是生氣弘歷看上了高嫣,但到底心裏覺得,高嫣也不像是有意勾引弘歷。

那怎麽爺就這麽一眼就動了心思了?!

“夫人不必如此難過,以後會如何還尚且不知…”

“夫人先穩住,回去同阿瑪商量一二才是。”

“對!老爺!”

“老爺在萬歲爺那裏也是受重用的!若是老爺肯去跟王爺推拒!定能管用!”高夫人慌慌張張就要起身。

高氏便喚了秀珠讓人送高夫人先回去。

秀珠應了,親自送去了院子外,又讓人好好送出去。

等她回來,高氏正在床上暗自流淚。

“爺…”

“怎麽偏偏就…”

“這讓我以後,還有何顏面?!”

親姐妹共侍一夫,以前宮中也有,可那都是姐姐去了,才讓妹妹入宮延續家族榮耀!

哪有這個年紀,就…實在讓人難堪。

“果真是紅顏未老恩先斷!”高氏任由淚水滑落。

不管她怎麽謀劃,怎麽想著家族子嗣為重,又怎麽可能真的放下弘歷?

秀珠看她這樣傷心,只能安慰:“主兒,爺興許只是體貼您,想著讓二小姐陪您,您也心情好些。”

“過兩日,就把二小姐送回去,讓老爺趕緊給二小姐先定個婚事,不就萬事皆安了?”

高氏搖頭:“我伴他多年,這點心思,還是看得透的。”

“我只是不明白。”

“就這麽一眼,嫣嫣甚至臉龐未凈!爺怎麽就…”

“你方才在外頭,可看見了?嫣嫣她有沒有?”

秀珠搖頭:“二小姐請安,離著爺頗遠,也沒有什麽不規矩的…”

“主兒,興許您真的是想多了呢!奴婢伺候您先洗洗臉…”

“不可能。”高氏堅定的搖頭。

“可是主兒,爺…一門心思在蔚蘭苑呢!這會兒怕不是又過去了,定然沒把二小姐放心上…”秀珠只能以毒攻毒。

“蔚蘭苑?!”

“溫晚?!”

高氏臉色大變:“嫣嫣!嫣嫣這單純懵懂的樣子!像不像鈕祜祿溫晚?!”

秀珠楞住了。

“這…”

“主兒…這怎麽可能…”

就因為像溫晚格格的性子,爺就…

“可是鈕祜祿格格一個大活人還在呢!爺何苦找一個只是性子有點像她的?!”秀珠表示不理解。

“她不能侍寢。”高氏淒然一笑。

“爺舍不得讓她侍寢。”

而高嫣,已經十五了。

秀珠狠狠咽了口口水。

這也太荒唐了!

“那咱們二小姐…成什麽了…”

替鈕祜祿格格侍寢的替身嗎?!

她可是主兒的親妹妹!

要做替身也得是給主兒做替身啊!

高氏臉色已經慘白無比,竟真的昏了過去,秀珠嚇得趕緊讓人去請大夫。

這邊已經天塌了一般,那邊弘歷果然去了蔚蘭苑。

溫晚看著他的衣裳,顯然沒有在旁處更衣。

那就是沒去高氏那裏?

不大可能。

去了就離開了?

見到高二小姐了麽?

溫晚發現自己多少還是有點八卦之心的。

可惜弘歷不能陪她吃瓜,更不可能讓她吃自己的瓜。

溫晚口頭行了禮,就無趣的自己擺弄新得的小老虎擺件。

弘歷更衣回來,就把她撈進懷裏,在她耳邊磨牙:“越發沒良心了。”

也不知道他怎麽又冒出這句話來。

溫晚嫌熱,掙紮了一下,蹙眉,隨口道:“良心能賣銀子麽?”

“若是不能,要之何用!”

“你這話像極了那些被處斬的貪官汙吏!”弘歷笑著嚇唬她。

溫晚果然嚇到了:“我沒學他們!”

“您就當沒聽見?”

“不可,需得治一治你口無遮攔的毛病,省得整日氣我!”

“沒良心。”

溫晚郁悶的皺起了臉,擡頭,敷衍的親在弘歷的脖頸上。

弘歷更氣了。

她如今竟拿這個敷衍他!

低頭,含住她的唇,輕輕咬了咬。

“要我原諒你?”他幾乎是含著她的唇說的話。

“嗯…”溫晚輕吟。

“宮裏的嬤嬤,可有教你…怎麽伺候?”弘歷一下一下的親她。

溫晚怔了怔,搖頭:“說我還小…等日後…”

弘歷笑了,似乎十分滿意這個答案。

“我教你。”

“你學會了…我就原諒你…”

溫晚驚了,是她想的那種伺候嗎?!

雖然姐可以玩的更花一點兒,但還是覺得閣下很是不要臉!

但顯然她想歪了。

弘歷低頭認真的親了她一會兒,就微微拉開距離,等溫晚動作。

眼神裏都是威脅。

溫晚委委屈屈,不情不願,又十分生疏的湊過去。

學他咬住他的唇,然後慢慢的舔了舔。

她動作太慢,弘歷也不嫌棄,只攬著她,不讓她逃開。

好不容易得以喘息,溫晚就想躲他懷裏,卻被他發覺,阻止了,然後輕笑一聲,低頭吻向她的耳後。

他似乎極愛這個地方,不緊不慢的在那小小的一塊地兒上輾轉。

等他松開,溫晚都要哭了。

說什麽也不肯學。

弘歷也不逼她,似乎只是想跟她如此廝磨罷了。

溫晚難耐的哼哼唧唧:“熱…”

“不能用冰。”

“且忍一忍。”

“太醫不是說,如能讓你出些汗來,更益於身體…”

“我且是在給你治病。”

溫晚用眼神表達了對他不要臉言語的譴責。

弘歷嘆了口氣:“我只會比你更熱。”

“你卻視而不見。”

“你所受之苦,但凡我能陪你的,絕不讓你自己一個人受著。”

這話說的實在是又可憐又深情。

溫晚便不太好意思的抽出帕子,給他擦了擦臉頰滑落的汗珠。

又拉著他的手指撒嬌:“我病了,且糊塗著呢…”

弘歷笑出聲:“你不病的時候,也沒見著你多有眼力勁兒。”

“左右是嫌棄我了!”溫晚松開手指。

“你這才哄了我一句,就不肯了?”

“嗯。良心不夠了。”

“待我出去采買些。”溫晚冷哼。

“哦?出去?”弘歷又去吻她的耳後。

“竟忘了我出去不得。”

“那請您幫著給捎帶些?”

弘歷大笑:“我想了想,良心價貴,還是罷了。”

“那您日後,可不許總把這話掛在嘴邊。”

“有道是所念皆成真,怕不怕?!”

“若所念皆能成真,那這世人什麽也不需做,只真心念叨就是了。”

“您不許說的比我還有道理!”溫晚不滿。

“好。”弘歷縱容的笑。

又見她實在是香汗淋漓,恐她太過難受,便讓取了扇子,給她輕輕扇風。

“憑什麽這會兒您又瞧著清爽了?”溫晚詫異。

“我三歲開始入書房,皇阿瑪管教甚嚴,酷暑嚴寒,都不得歇,時間久了,便習慣了。”

“聽著也是辛苦。”溫晚表示同情,然後心安理得的躺下由他扇風。

但她躺在了他的腿上。

弘歷差點把扇子捏碎了。

溫晚仿佛一無所覺,她的手擡了起來,五指微微張開,透過手指去看窗外。

玩的不亦樂乎。

弘歷終忍不住,抓住她的手,輕咬了一下。

溫晚卻像是發現了什麽似的,努力偏過頭去看他:“您的手…”

“恩?”

“有些好看。”

“借我一用。”

弘歷深吸了一口氣,把手伸了過去。

溫晚拿著擺弄起來,給他也五指微微分開,然後不斷的調整位置,透過手指的間隙去看外面的樹影重重。

過了一會兒,她吃吃的笑了起來。

顯然已經取悅了自己。

弘歷只能強忍著她不老實的腦袋在他的腿上蹭來蹭去,偶爾把她的腦袋往外挪一挪。

偏她不樂意了,仰頭兇兇的瞪他。

弘歷氣的很,低頭想懲罰她,卻發現位置不巧,觸碰不到。

溫晚覺察了他的意圖,笑得十分得意。

弘歷扯過一個軟枕,將她托起,然後屈膝,讓她背靠著軟枕,枕在了他的膝頭。

然後低頭,與她額頭相抵,輕笑:“恩?怎麽不笑了?”

溫晚憤憤的擡起胳膊,勾住他的脖頸,他猝不及防,吻在了她的唇角。

“怎麽不笑了?”溫晚輕哼。

弘歷眼神已然變了,他調整角度吻上來的時候,溫晚閉上了眼睛。

她勾住他脖頸的手也失去力氣,垂了下去,被弘歷捉住一只,十指相扣。

第二日。

弘歷在溫晚醒來之前便離開了。

早膳後,何嬤嬤去整理庫房,剛出門,許多就冒出來了。

“怎麽了?”

許多滿面愁容:“高二小姐留下了。”

何嬤嬤嗯了一聲,然後道:“封格格了?”

許多嚇了一跳 :“嬤嬤您也忒嚇人了!”

何嬤嬤笑了:“這就嚇人了?又不是封側福晉。”

許多一臉敬佩:“嬤嬤,請受我一拜!”

“少貧!說罷!”

許多瞬間像是有了底氣似的,道:“爺說,看側福晉跟她家二小姐姐妹情深,讓那二小姐在府裏多住幾日。”

“嗯,知道了。”何嬤嬤無所謂的道。

“還有吧?”

“是還有!今兒一早,爺剛從咱們這裏出去,就遇到了那高二小姐,原來這高二小姐一大早就去園子為高側福晉采集清露!”

“既遇見了,爺便跟高二小姐要了一瓶清露。”

何嬤嬤像是被提醒了:“清露?!可不就是采清露的時候了?!也是最近忙昏了頭,竟忘了給主兒采一些去!咱們離著園子又這樣近!”

“明兒我就讓人去采!”

許多可憐兮兮的:“嬤嬤…您是真的半點都不著急啊!”

“這高二小姐…明擺著就得…”

“就得封個格格了?”

“那又如何?”

“爺的後院以後不進新人了?”

“一個格格而已,你就這麽喪著臉,是沒睡醒還是討打呢?”

許多還真輕輕給了自己一巴掌:“嬤嬤教訓的是!我真是糊塗了!”

“主兒的病,是原先的病根未好,倒不為旁的,如今已算是大好了。”何嬤嬤暗示道。

許多明白了:“謝嬤嬤提醒!”

何嬤嬤笑道:“你也是關心則亂。”

兩人就此散了,何嬤嬤想了想,又回了屋子。

溫晚正拿著那盒九珍玉容粉把玩。

這東西,其實也不難做出來,難得是原料金貴。

若是能做出平替…嘖嘖。

就當打發時間了。

“主兒。”何嬤嬤上前道。

“高二小姐,留下給側福晉侍疾。”

“今兒一早,去采清露,也是巧了,爺從咱們院子出去,就遇見了。”

這…

原來是郎有情妾有意?

這事兒,高側福晉…知道麽?

溫晚笑了:“清露?”

“荷葉上的露珠子?”

“正是!”

“是奴婢疏忽了,明兒就去給主兒采一些。”

“不必了。”

一雪二露三幽泉,不是細菌就是蟲。

她一個俗人,沒有這種風雅的愛好。

“等高二小姐有了位分,嬤嬤就送份禮罷。”

“是!”何嬤嬤正要退出去。

溫晚突然叫住她,低聲道:“金格格擅舞,看那日眾人的態度,顯然只有福晉知道,你讓許多想法子打聽一番,她到底,有幾分功底在身?”

何嬤嬤一喜,金格格是害溫晚生病的始作俑者,溫晚卻定不肯爺懲治於她,對此,何嬤嬤也不敢勸,只能自己心裏咒那金氏不得好死。

又讓許多盯著金氏的院子,以備來日。

如今溫晚自己提起來,想必是心裏記著呢!

她趕緊點頭:“奴婢明白,這就讓許多去打聽。”

“你再給他取些銀票。”

“是!”何嬤嬤這才退了出去,另讓含珠進來伺候。

含珠有了上次的事兒,謹慎了不少,給溫晚換了水,就悄無聲息的站著。

溫晚讓她上前,“可想明白了?”

含珠點頭行禮:“奴婢謝主兒大恩!”

溫晚把她拉起來,道:“我同何嬤嬤說了,以後庫房便歸你管了。”

庫房二字,在院裏,可不僅僅是這表面意思,無論是以後的采買,還是院子裏的一應用度,都是歸庫房一道的。

這往日裏,庫房都是何嬤嬤管著的。

含珠又驚又喜,還有些惶恐:“主兒…奴婢不成的…”

“嬤嬤年紀大了,總不好這麽累著她,你又識字,這個差事,我從未做旁人之想,只是你先前不夠穩重,便拖著了。”

含珠忽的就落了淚。

春然那日去看她,把溫晚後來說的話盡數說給她聽了,她本就哭了一場。

如今溫晚這番話,她只覺得心疼無比。

心疼溫晚。

“主兒…”

“奴婢定不負主兒…”含珠跪地,磕了一個頭。

“這幾日你不必伺候我了,就跟著嬤嬤理事。”

“可奴婢還是想伺候主兒…”含珠眼神不舍。

“又不是見不到了,何嬤嬤不也天天在我身邊?只是你需得先盡心學好,方能兩不耽誤。”

“是!奴婢明白了!”

“去罷。”溫晚笑的十分溫暖。

含珠沒忍住,又跪地,磕了一個頭。

她所有的心意,都在這大禮裏了。

然後才起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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