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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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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當天晚膳時分, 弘歷回來了。

溫晚看著他進門,呆呆的捏著筷子看他。

好一會兒才起身,要行禮。

弘歷拉住她, 雙目相對,溫晚笑了起來:“方才傻了, 以為看錯了。”

弘歷只看著她, 沒有說話。

半響:“我先去更衣。”

李玉麻利的拿衣服伺候, 溫晚也不好再自己坐下吃東西, 加之也吃了六分飽了,索性去東間坐著等他。

弘歷很快就過來了,溫晚聽到所有人都退了出去,並且關了門。

“您用晚膳了麽?”

“用過了。”

弘歷說著, 將她整個抱起來, 然後自己坐下,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溫晚身子緊張了一下,又慢慢放松,頭抵在他肩頭。

她感覺本來全身繃緊的他,也慢慢松懈下來。

就這麽抱了一會兒, 弘歷摸了摸她的臉,低聲道:“我一會兒,需得回圓明園去。”

溫晚驚訝:“需得回去?”

“那您是?回來取東西?”

“果然是傻了,有什麽東西, 需我親自回來取?”弘歷低笑,他的臉慢慢湊近她。

“錦書傳情?恩?你怎麽想的?”他的唇離著她的只有一點點縫隙。

他如今極愛同她這樣說話。

暧昧又纏綿。

“我想的是瑾樹…傳書…閑來無事, 就試了試…”溫晚聲音嬌嬌的, 身體本能的想往後逃,卻被他攔住, 動彈不得。

“哦?是麽?”他依舊不緊不慢,磨著她。

“是…才不是什麽傳情…偏你…胡思亂想…”溫晚也是嘴硬。

“我胡思亂想?”

“嗯…”溫晚的回答止於喉間,他終是聽不下去了,吻了上去。

弘歷今天有點失控。

在她的唇上糾纏了許久後,又自她的耳後一路到了她的脖頸處,衣裳的領子藏住了她大部分的脖頸,這讓他十分不滿。

他伸手解開了她領口的盤扣。

溫晚身子不由自主的顫了顫。

弘歷手頓住了。

片刻,他深深嘆了口氣,重新給她系了上去。

然後將她按在懷裏。

“嚇著你了?”他聲音裏都是欲望。

“不知道…”溫晚一開口自己都被自己過於嬌媚的聲音嚇了一跳。

“不知道?”弘歷果然忍不住,又尋了她的唇,親了上去。

但親著親著,他總不由自主的流連於她裸露的那點脖頸之間。

然後又被衣裳擋住。

他快要壓抑不住的欲望折磨著他,讓他忍不住煩躁的深吸了幾口氣。

“心心。”

“我…需得回去了。”

溫晚被親的暈頭暈腦的樣子,像是根本沒聽見他說什麽,貓兒似的嚶了一聲。

弘歷頓時頭都炸了。

他的手再次放到她的領口處,因為過於克制,骨節格外分明。

“可以麽…”他道。

溫晚似乎被他的指節吸引,小手擡起來,勾住他的尾指晃了晃。

弘歷的喘息聲瞬間震耳欲聾。

他輕輕打開了她的盤扣,只開了三枚,露出了她完整的脖頸。

他的手便挪到了她的頸邊摩挲:“可以麽…”

他像是耐心的獵人,想要他的獵物心甘情願的跳進來。

溫晚微微側臉,脖子線條被拉長,聲音沁了水似的:“不知道…”

弘歷得寸進尺,蠱惑她:“乖,心心,說,可以。”

“不…”溫晚被他手指弄的有些癢,她越發側臉,微擡下巴,輕吟道。

“乖…”

“心心…”

“可以麽?”

他明明已經快要克制不住,偏強忍著,一遍遍哄她。

實在是有些惡趣味的。

溫晚不自覺的躲著他的手指,躲不掉,就無意識的蹙眉:“不…恩…”

她的呻吟更加刺激了弘歷。

他目光裏的侵略性幾乎實質性的落在她的脖頸之間。

“當真不肯?”

溫晚眼裏也泛著水,朦朧的看著他,不說話。

“那便…罷了…”他的手指重新落在盤扣上,要替她系上。

溫晚下意識的在他的手指上搭上了自己的手指。

“恩?”他低笑。

“又欺負我…”溫晚低頭,埋到他的肩頭。

“呵。”

“那…可以麽…”他小心的摘下了她的耳環,然後繼續在她的耳後輕輕點點的親吻。

溫晚的手攀上他另一邊的肩頭,然後緩緩在他的脖頸處停住。

這樣極致的拉扯,讓弘歷額頭都滲出了汗。

“心心。”

“告訴我…”他依舊執著。

溫晚咬了咬唇:“可…”

最後一個字沒有來得及說,他的唇就覆了上來,給她堵在喉間,逼她發出貓兒似的呻吟。

目的達成,他反而不那麽急了。

在她的唇邊,耳後流連,半響才吻在脖頸之上。

細細密密的吻,輕柔的仿佛他並不急切。

只是他額頭的汗出賣了他。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口傳來了響動,是李玉冒死推開了一點縫隙,跪在外面催弘歷啟程。

弘歷在溫晚耳後又落下一吻,聲音啞著:“我…過幾日再回來。”

溫晚方才眼角滲出了淚,顯得嬌媚非常,她手指仍攀著他的脖頸:“幾日,是幾日?”

弘歷低笑:“三日。”

“好不好?”

溫晚不太滿意,目光楚楚的看著他:“不好。”

弘歷被她這有些委屈的眼神,勾的心都疼了。“那…後日…夜裏…我趕回來?”

“也不好…”溫晚要急哭了似的,嬌嬌的聲音帶了哭腔。

弘歷咬住她的唇,又廝磨了一會兒,方喘息急促的道:“明日。”

“我定回來。”

溫晚眼淚滴答滴答落了下來。

“不…”她縮進他懷裏。

弘歷簡直被她這樣粘人的樣子弄瘋了。

但他不得不走。

他皇阿瑪隨時可能召見,且這種時候,他不坐鎮圓明園,朝臣之心也不寧。

回來這一趟已經是任性了。

他狠狠心,撐住溫晚的雙肩,讓她看著自己:“心心,乖乖等我。”

溫晚低頭不語。

她的腦海裏,翠翠終於來了任務:“我若今日死了,您可會明白,本就是您對不住我?”

“我是冤枉的,您分明知道!”

“可是這世間,還有誰比我更愛您?”

溫晚被弘歷折騰的有些燥熱的身體,瞬間快涼透了。

雖然她早就知道了套路:氣氛粘稠的時候,來一段苦情戲的臺詞。

她也做了充足的心理準備。

但兩種情緒的切換,還是挺折磨人的。

且她覺得折磨,弘歷就不覺得了麽?

這麽下去,都得瘋!

但翠翠說完,提醒了兩個字:技能。

溫晚!!

你不仁我不義!

還得用老招數湊合!

溫晚嬌哼:“作什麽要等您…”

“我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忙的很呢…又不是離不得…既沒有離不得…又何來一個等字…”

她這樣嘴硬,弘歷忍不住笑出了聲:“哦?”

“沒有離不得?”

“此話當真?”

他的手在她第四枚扣子處徘徊,明晃晃的威脅。

溫晚慌了,用手按住他的手,不讓他動作。

“不過是,您不在的這幾天,我又做噩夢了而已。”

“又夢到了她。”

“她一直哭,坐在不知道哪裏的城墻上。”

“她說:我是冤枉的,您分明知道。”

“又說:我若今日死了,您可會明白,本就是您對不住我!”

“還有一句:可是這世間,還有誰比我更愛您?”

“旁的話便不記得了,只是我醒了後,發現,我竟也哭了。”

“我實在不想夢到她了。”

“她太痛苦了。”

“您說,我是不是在恢覆記憶?那究竟是什麽樣的記憶?如果是夢裏一般的,我該怎麽辦?”溫晚聲音哭腔漸濃。

弘歷心中一沈,先不說夢境裏無緣由的話,只是她頻繁如此,可是記憶真的在覆蘇?

她又如此抵觸,這恐怕不是好事。

“所以,你讓我回來,不過是不想再做夢?”弘歷岔開話,不讓她去回想夢境。

溫晚悶悶的嗯了一聲,但手卻越發緊的攀著他。

“那我找太醫,給你開安神藥,保你不再做夢,夜夜安睡,如何?”

“不…”

“安神藥太苦…”

“哦?”

“那就請大師來給你誦經,寶華寺的大師,最擅此經。”

“當初宮中許多太妃,都是用了此法兒,甚管用的。”

“我…聽不懂佛經…”

“哦?”

“那還有一法兒,京郊別院,有湯泉,泡之可靜音凝神,讓人舒緩無憂。不如你去住上十天半月試一試?”

溫晚呆呆的看著他:“您哪裏這麽多法子!”

“且還有呢!”

“反正你也不是非我不可,那就為你想盡法子,總有一個能管用的。”

溫晚把頭又埋回去:“我不要旁的法子…”

“哦?”

“您不得空…那…三日便三日…”

“治這噩夢要緊,如何能等?且我終究不能給你根治,我想的那些法子,可是能根治的。”

“乖。”

“選一個,可好?”弘歷耐心的逗她。

溫晚急了:“不是因為噩夢!”

“恩?”

“噩夢本不要緊…”

“我只是…”

“只是什麽?”弘歷裝的很像,仿佛真的一無所知。

“只是…”

“想…”

溫晚磨磨蹭蹭。

“我…我也不知道,怎麽了!”

“就是想你…”

“你不回來,還好…”

“可一見,就不想分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

弘歷嘆氣:“可你方才說,你只是為了治噩夢。”

溫晚支支吾吾:“我是…我是怕你笑我…”

“我為何笑你?”

“我無一日不想你這個小沒良心的。”

“可誰知,我只是你的藥。”

溫晚露出內疚的神色:“是我錯了。”

她鼓起勇氣,攀著他的肩膀,湊過去,學著他的樣子,在他的脖頸處落下一吻。

她選了他喉結處。

弘歷眼神一變,依舊不肯放過她:“這般,就讓我原諒你?”

溫晚無助又可憐,想了想,又湊上去,依舊親在了他喉結處,只是這次,她輕輕舔了舔…

弘歷再繃不住,將她摁在臂彎,狠狠的吻了上去。

溫晚乖乖的,喘不過氣兒也不推他,弘歷發現了,分外心疼。

又後悔不該逗她了。

分開後,他摩挲著她脖頸間的紅痕,然後替她系好扣子:“你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

“嗯。”

“三日後,等我回來。”

“我告訴你。”

溫晚點頭:“好。”

李玉已經第三次推開門跪求了,弘歷只能站起來。

“我送您。”

“你送我,我還如何能走?”他嘆氣,戀戀不舍的手在她的耳後脖頸處徘徊。

“哦。”溫晚失望的低頭。

弘歷心頭一疼,又軟了聲音:“就送到門口。”

“嗯。”

兩個人牽著手,慢慢往門口走,外頭,伺候弘歷的人跪了一地,何嬤嬤幾個,也只能跟著跪。

聽到動靜,都松了口氣。

眼看著就到門口了,溫晚突然低頭,就要掙來他的手。

“怎麽了?”

“突然,就不想送您了。”

弘歷聽出來她聲音裏的濕潤,一摸她的臉,果然是哭了。

她這樣的依戀,讓弘歷又滿足又痛苦。

簡直寸步難行。

怎麽偏偏就是這種時候?

若是他不這麽忙的時候,那…怎麽可能松開她。

但該走還得走。

他無可奈何。

俯身,本想最後親一親她額頭的唇,不由自主的低下去,吻掉了她眼角的淚滴,然後同她額頭相抵。

“心心。”

“我等不了三日。”

“兩日,兩日我便回來。”

“嗯。”溫晚主動抱住他。

“您,要好好用膳…”她有些笨拙的試圖關心他。

弘歷心血翻湧。

“別說了。”

“心心,別說了。”

“等我回來,再說與我。”

不等溫晚回應,他就松開他,轉身離開。

他走的很快,走到院子也不曾回頭。

李玉連滾帶爬的站起來,不顧膝蓋的疼痛,小跑跟上。

何嬤嬤等也起身,進去伺候溫晚。

院子裏已經點燃了所有的燈籠,燈火通明,光影交疊。

弘歷在即將繞過那座太湖石堆疊的假山時,終沒忍住,回了頭。

溫晚就在廊下,形單影只的站著。

他看不到她是不是在看她。

但那已經不重要了。

李玉看他回頭,就知道大事不妙。

果然,弘歷又大步回去了。

李玉苦著臉,也跟了回去,打算再回房門外跪著。

何嬤嬤還沒勸溫晚回去,就看到弘歷回來了。

何嬤嬤也暗倒不好。

主兒得爺眷戀是好事!但若爺因此不顧國政,那主兒…

天下人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主兒淹死!

但她一點法子也沒有,更不敢這時候勸諫,她敢說一個字,爺就能滅了她全族。

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弘歷一句話也未說,打橫把溫晚抱了起來,往屋內去了。

後面苦著臉的李玉也一句話不說的小跑過來,跪了下去。

何嬤嬤也沒有說話,同樣跪了下去。

讓他們意外的是,弘歷很快就出來了。

在廊下停住腳步:“好好伺候。”

何嬤嬤立刻磕頭:“是!”

弘歷這次沒有再回頭,李玉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呼!保住了。

何嬤嬤進去後,才發現弘歷把溫晚抱在了床上,還給她放下了簾子。

她只能重新打開簾子,怕她害羞不適,她體貼的盡可能不去看溫晚的伺候她梳洗,溫晚自己換了寢衣,便回去睡了。

何嬤嬤吹滅了大部分的燭火,才離開。

第二日。

溫晚起的晚了些,換好衣裳,坐到鏡子前一看,脖頸處果然全是紅斑,後面春然眼神心疼。

主兒可遭罪了!

爺也太不憐香惜玉了!

主兒還小呢!

溫晚看著她越來越心疼的眼神,趕緊打斷:“嬤嬤呢?”

“嬤嬤去給主兒備早膳了。”

“嗯。”

“含珠如何了?”

“你抽空,去看看她。”

“是!奴婢明白。主兒放心。”春然給她戴了兩支釵,然後收回手。

何嬤嬤不一會兒就進來了:“主兒,高公公在外頭候著。”

“嗯。”

高玉一見溫晚就趕緊恭敬的行禮:“請格格安!爺讓奴才這兩日子在您這裏伺候。”

“有勞了。”溫晚勉強笑笑,瞧著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

高玉記在心裏,晚間定有人來問。

用過早膳,溫晚就去後書房呆著了,也沒什麽精神的樣子,玩著她那些兔子。

春然看看何嬤嬤,何嬤嬤微微搖頭。

主兒怕是想爺呢。

少女懷了心事,難以適應,也是有的。

這可勸不得。

只能盡可能小心溫柔的勸溫晚好歹吃了點荔枝。

何嬤嬤還分心想到,金氏未曾來登門,又囑咐了許多一回,讓他多盯著後院各處的動靜。

高玉也故意賣了許多幾個無關緊要的消息。

一天就這麽消磨過去。

次日晨起,溫晚瞧著依舊沒有好轉。

倒是讓含珠回來伺候了。

含珠回來磕頭,見溫晚心情如此,還以為是自己把溫晚氣的,何嬤嬤給了她個眼神她才不那麽忐忑了。

溫晚依舊在後書房消磨時間,擺弄鏡子,似乎想擺弄出一幅新的景兒來,但總不合心意,便賭氣似的放到了一邊,不肯看了。

何嬤嬤示意含珠趕緊收拾了,然後自己端了一碗冰果混合的雙皮奶,去哄溫晚。

“主兒,您嘗嘗?小廚房新出的味道。”

溫晚興致缺缺的看了一眼。

“不用了。”

“我也不覺得熱。”

“嬤嬤用罷。”

說著她別開臉——眼不看為凈…

何嬤嬤一看,這可遭了!

連喜歡的東西都不肯吃了!

她知道溫晚沒失憶之前,對爺是滿心愛慕,以至於要死要活…

但傳聞是傳聞。

不親眼看到,總是不覺得怎麽樣的。

可現在何嬤嬤卻深信不疑了。

這重新動心,就已經這樣茶飯不思了。

若是爺新鮮勁兒過了…或是再有新人…

主兒可怎麽辦呢?

還不如前些日子呢!

何嬤嬤悄悄出去,召集另外三個,商討:“你們誰會講戲本子?”

“口齒清楚,能講清楚就行!”

許多先開口:“嬤嬤,我學過一點說書。”

何嬤嬤讚許的點頭,技多不壓身,還真是有道理的。

“那你去找一些戲本子。”

“要什麽樣兒的呢?”

“熱鬧的!越熱鬧越好!”

“你一個人說不過來,春然給你搭把手!”

春然指了指自己:“我?”

“嗯!就是你!”

“主兒如今好不容易用得上咱們,還要推三阻四不成?”何嬤嬤道。

春然立刻搖頭:“許公公,請賜教!”

“還有,民間可有那種…教人…恩…不自誤自擾的戲本?”

“有濟公活佛!”許多道。

“就活佛了!”何嬤嬤點頭。

春然很擔憂:“嬤嬤,給主兒講這個合適麽?主兒本就…”

再被嬤嬤說的去修佛該怎麽辦?

“怎麽不合適?”

“活佛心懷蒼生,是大智慧!”許多道。

春然只能點頭。

“那我扮誰?”

“就扮,被活佛感化的妖精吧!”

春然??

苦著臉應了。

“含珠,你先伺候主兒,好歹用點湯水,我去給主兒做點綠豆酥。”

“是!”

四個人各有分工,都去忙活去了。

很快,溫晚就一邊吃著點心,喝著冰葡萄汁,含珠還給她端著桃子醬的雙皮奶,時不時哄她吃一口。

一邊看起了許多跟春然配合度幾乎為零的說書演出。

這倆一開始還很賣力的演,但春然畢竟是臨時趕鴨子上架,完全沒有經驗,錯誤百出,連帶著有經驗的許多也亂了節奏,越演越絕望。

最後都有些木了。

好在溫晚笑了,笑的好一會兒。

他們瞬間都精神了。

不就是為了討主兒歡心麽!

主兒笑了就成!別的不重要!

因為一下午的歡樂,本就餓極了的溫晚,晚膳用的正常起來。

眾人都松了口氣。

又熬過一日。

明日爺就回來了,主兒應該就歡喜了。

但爺不可能一直陪著主兒啊!

於是四個人又開了一個碰頭會。

“有道是解鈴還須系鈴人!”

“還是要同高玉說一聲,透個意思。”何嬤嬤道。

晚膳時候,高玉還殷勤的伺候了一回,這會兒剛被許多勸回去歇著了。

許多點頭:“我一會兒就去說一說。”

“嬤嬤放心,不該說的我一句都不會提。”

“嗯。”何嬤嬤對許多很放心,知道他一定會說的好聽又規矩。

規矩,是很要緊的。

他們不能直說主兒想爺了,只能說說主兒如何不舒坦。

“今晚,含珠你在外室守著,萬一主兒夢魘,也能聽到。”

“是!”含珠點頭。

商量妥當,四個人又各自散去。

但讓眾人皆沒有想到的是,弘歷第二日未能回來。

甚至沒有只字片語遞回來。

蔚蘭苑的氣氛緊了起來。

何嬤嬤心急如焚,只能大晚上的讓春然跟許多繼續表演說書。

溫晚看了眼時辰。

表面哀傷,心裏已經樂開了花。

真是天助我也。

弘歷定然是被望子成龍恨鐵不成鋼的雍正大大摁著幹活呢。

他最好再兩日也不能回來才好。

他倆表演完,時辰已經算晚了,室內寂靜了一瞬。

“主兒…您該歇著了。”何嬤嬤軟聲道。

“嗯。”溫晚木木的點頭。

然後木木的洗漱更衣,就睡了。

何嬤嬤卻擔心的不得了。

主兒不哭不鬧,都悶在心裏。

憋壞了可怎麽辦啊?

她怎麽也想不到溫晚在睡前,還在心裏給自己唱了首歡樂的歌,還告誡了自己,別因為一點兒小幸運而掉以輕心,並且努力的讓自己熬夜,以讓第二日氣色顯得更加悲慘。

憋壞,不存在的…

轉眼又是晨起。

這個早晨,是蔚蘭苑目前最艱難的一個早晨了。

許多都跟高玉一起進了屋裏伺候溫晚用早膳。

溫晚看到高玉,才想起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他在,金氏怎麽可能會來!

真是疏忽了!

她自我反省了一下,然後放下筷子:“嬤嬤,我想去園子裏走走。”

何嬤嬤立刻道:“奴婢這就陪主兒去。”

“今日倒是比前幾日涼爽呢。”

溫晚出門,看到高玉還要跟著,便勉強笑笑:“高公公,自可歇著,我不過是轉一會兒,便回了。”

高玉一驚,這位莫不是覺得他是在看管監視她?

這…這上哪兒說理去!

他趕緊道:“格格折煞奴才了!格格有什麽吩咐,奴才萬死不辭。”

溫晚點了一下頭,便離開了。

高玉扯著許多,好一頓解釋,許多只能保證會去跟何嬤嬤解釋。

沒了高玉,溫晚也捏不準金氏會不會來。

時間緊迫,她不能只憑運氣跟巧合。

“方才鳥鳴,竟似樂曲。”

“也不知金格格的舞如何了?”

“那曲兒可配的?”溫晚強打著精神道。

何嬤嬤回道:“主兒恕罪,奴婢竟未再去問。”

“奴婢現在去問問可好?”何嬤嬤很積極。

既順著溫晚,也能膈應膈應金氏。

何樂而不為。

“嗯。”

“若是樂曲不配。便同我說,我再去尋古曲。”

“是!奴婢一定把話帶到。”何嬤嬤示意含珠春然,還有剛剛端著一盒子魚食趕過來的許多,好好伺候。

然後親自帶著一個小丫鬟往金格格院子那裏去了。

溫晚表情木木的餵了好一會兒魚,何嬤嬤方回來。

“主兒,金格格說曲兒很合適,不用勞煩主兒了。”

“嗯。”

溫晚應了聲,扔了一把魚食後,忽的又道:“那她是哪裏請的樂師?”

何嬤嬤猶豫:“奴婢未問。”

“那曲是古曲,尋常人是彈不好的。”

“請高公公尋一個樂師來可好?”

何嬤嬤立刻同意了,主兒明顯是寄情於為爺慶賀生辰這件事上了,這也算好事,總比發呆要好。

她又立刻去找了高玉。

正愁怎麽表心意的高玉沒有猶豫就應了,急匆匆親自去內務府找人了。

午後,溫晚起來,就聽到說,樂師請來了。

“嬤嬤,送樂師去金格格那裏罷!”

“是!”

何嬤嬤又親自去了,路上還給樂師塞了一個厚實的荷包。

金格格看著一天未過,又來了的何嬤嬤,表情也繃不住了。

溫晚這是想幹嘛?!

以牙還牙?!

“樂師這裏已經有了,爺建府時親自挑的,實在是讓鈕祜祿妹妹費心了。”

“格格,我們主兒也是為著爺的生辰,一片好意。”

“這位樂師也是宮裏出來的,高公公剛請過來的,格格不如試試?若是不妥,奴婢再請高公公送回去便是。”何嬤嬤恭敬的行禮。

高玉,就等於弘歷的意思。

金格格只能咬牙把人留下了。

可沒想到,晚膳後不久,她還沒消食兒,何嬤嬤又來了。

這次是送了一把琴。

金格格後槽牙都快咬碎了,含笑收下了。

然後一晚上都沒睡好。

第二日,她便約著住在她福晉的珂裏葉特氏一早去了園子——溫晚昨兒一天都在園子裏消磨,這事兒後院基本都知道了。

珂裏葉特氏不願意見溫晚,很是推拒了一番,但奈何屋裏確實熱,加之金氏又激將了幾句。

便沒忍住,跟著來了。

金格格的打算是去守株待兔,若是溫晚來了,她總有話說。

若是不來,那也不必強求。

再去蔚蘭苑找茬,她暫時是不敢的。

也不知道是她的幸運還是不幸,溫晚果然來了。

且目的地就是她等待的涼亭——園子裏最涼爽還能餵魚的地兒。

金氏笑著迎了上去,珂裏葉特氏恨不得直接走,但已經彼此看清,怎麽也要敷衍幾句的。

就幾句罷了!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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