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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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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弘歷看不到溫晚眼中的憐憫, 他正滿足的不得了。

這幾日因日夜處理國政造成的疲憊,因皇阿瑪呵斥引起的失落焦躁,因富察格格一屍兩命導致的一絲哀傷, 因後院諸人的不安分帶來的厭煩…都煙消雲散。

果然,只有溫晚, 能讓他如此。

心甚悅之。

他的手撫上她的臉頰:“我方想出了, 給你的小字。”

“心心。”

“如何?”

溫晚??!!!

好羞恥怎麽辦?!

名字沒毛病, 若是從小做個小名也不錯。

若是熱戀小情侶, 情到濃時,叫一聲心肝兒寶貝小羊羔都行!

但現在…

關系明顯不到位啊!

溫晚聽了除了羞恥,還是羞恥…

閣下不會還要當著旁人的面這麽叫吧…

我是沒良心,但我不是不要臉啊!

“作什麽非要取字?”溫晚想掙紮一下。

就算非要取, 你的學富五車呢?

給我取個晦澀難懂的不行麽?

“女子嫁人, 夫君娶字,以示珍重。”

懂了!

閨房趣味兒!

那就應該不會外傳了…

罷了!忍了!

溫晚後退一步,正要裝作害羞。

只聽翠翠幽幽的道:“為人妾室,不敢稱夫君。”

“你今日來我這裏,可是憐憫於我?”

“你總說我變了!可知是你變了!”

溫晚??

還可以把不同時期的對話劃拉在同一個任務裏?!

一直覺得翠翠就是個柔弱易推倒的小廢物的溫晚, 第一次感受到了難度…

先不說這幾句話風馬牛不相及,就是現在這個氣氛…

好吧,氣氛過於暧昧了。

她本意是讓他放松舒適——她心知弘歷這幾天這麽折騰,心情定然不會太好。

雖說結果出現了一丟偏差, 但問題不大。

現在這三句話要是一說,不就白折騰了?!

溫晚心裏嘆了口氣。

任務還得做, 人設也得立。

獨一無二的舒適自在感剛給他弄了個雛形, 不能就這麽功虧一簣。

她還未想出如何開口,弘歷倒是興致勃勃:“我寫來於你, 可好?”

也不管溫晚應不應,只牽著她去書房,寫在了紙上。

“心之一字,意義良多,可今日我所思所想,唯有——”

“心中無她人,只你一個。”

“故名,心心。”

聽起來這名字取得沒有任何技巧,全是感情…

走心是吧?

那我就走腎好了!

溫晚拿著紙的小手一晃,進而蹙眉,乃至整個人都晃了一下,眼看著就要摔倒。

弘歷立刻攬住了她。

“這是怎麽了?”

溫晚不答,已經站不穩當,在弘歷懷裏搖搖欲墜。

弘歷當即將她抱起來,一路放到了床上去。

剛一放下,還未叫人進來伺候,蹙眉痛苦的溫晚,就微弱的拉了拉他的衣袖。

“不要太醫。”

“怎麽能不叫太醫?”弘歷急了。

“是怕喝藥?”

“那也不能不顧身子!”

溫晚輕輕搖頭,仍抓著他的衣袖:“我只是,覺得,我好像聽過你說的話…所以才…有些頭痛…”

“緩一緩,想必就好了…”

弘歷又驚又喜,莫不是溫晚的記憶在覆蘇?

那就更得請太醫了。

於是越發耐心的哄她:“只讓太醫看看,若還是因著失憶造成的,就不必喝藥,好不好?”

“不是同你說過了,讓你不要去回想,偏不聽。”

“也不知道你是在折磨自己還是在折磨我。”

溫晚聽了,緩緩把臉偏了過去。

弘歷起初不以為意,叫了人進來,讓叫太醫,又讓何嬤嬤幾個伺候溫晚寬了外衣,才重新坐回床邊。

溫晚的臉仍舊是往裏偏的。

弘歷這才發現不對勁兒,輕輕給她扳過來,果然紅了眼眶,但沒有眼淚。

“可是太疼了?”

溫晚不應,似乎極沒有安全感一般,又握住了他的衣擺,緊緊的拽著。

弘歷見他這樣,一時手足無措,只能試圖去握她抓著衣擺的手,卻發現她其實整個人在微微顫抖。

而手裏的衣擺仿若是她救命的浮草一般,她的手都拽的發白。

弘歷急的去摸她的額頭,“不許想了。”

“溫晚,你看著我。”

“溫晚…”

他湊的近,一聲聲呼喚,溫晚仿佛從驚夢中回神一般,本來無神痛苦的眼睛,終於看向了他。

眼淚終於流了出來。

他擡手去給她擦,卻見她忽的抱住了他的手臂。

像是找到了一絲安全感。

弘歷見狀,立刻改坐到床頭位置,將她輕輕扶起來,然後抱進懷裏,緩減她的不安。

溫晚隨他擺弄,只仍抱著他的胳膊,弘歷沒有掙脫,只用一只手攬住她,另一只任由她抱著。

半響,誰也沒有說話。

直到弘歷發覺溫晚不顫抖了,才意識到他們如今的親密。

不過溫晚顯然只是極度沒有安全感才如此的,自己若想得寸進尺,只怕再近不得她身了。

因而弘歷十分小心,攬住她的手,都規矩的很,生怕驚醒溫晚回神。

只是溫香軟玉在懷,又是兩人頭一回,弘歷心神到底被攏住了。

數著他越來越快的心跳,溫晚輕輕道:“心字很好,我收下了。”

弘歷心跳又快了一些,心裏的滿足歡喜讓他的眼底生出欲望,他克制著,正要叫一聲來表親呢。

溫晚很有先見之明的打斷:“只是,為人妾室,不敢稱夫君。”

“謝王爺,賜名。”

弘歷心跳一緩,不知是不是氣著了,還是心疼了,只是手上便用了點力,攬緊了溫晚:“你還是不知我的心意麽!”

“與我而言——”

“您今日來我這裏,可是憐憫於我?”溫晚打斷了他。

弘歷皺眉:“這從何說起?”

“你我之間,何來憐憫?!”

溫晚用頭輕輕撞了一下他的胸膛,出了哭腔:“你又兇我!”

這麽一撞,弘歷心都化了。

那點兒覺得她怎麽又鬧的心緒還沒完全成型,就散了,只剩了心疼。

“沒有兇你。”

“是怕你不知我心意。”

溫晚不撞了,改成了無意識似的蹭了一下,委委屈屈的道:“你又何曾知我的心意?”

“戲本裏說,妾室能得主君眷顧,半是憐憫半是閑…總歸沒有尊重…”

“我不想為人妾室。”

“我才不是要同你的福晉比。”

“我做不得你的正室,是天命所歸。”

“我不怨天命。”

“可你明明說過,要十條街的嫁妝,送我風光大嫁,鳳冠霞帔,明媒正娶…”

“你總說我變了!可知是你變了!”

她語無倫次,哭唧唧的,又蹭又撞,把弘歷折磨的不輕。

先克制住身體的欲望才反應過來:“你看到了?”

她說的那段話,是他隨手寫在送她的一副畫上的,那時候,還只當她是個小妹妹。

熹貴妃剛給人賜了個婚,他帶她偷偷去看,回來她羨慕人家的十裏紅妝,甚是好看,他便說來日要用十條街的嫁妝,送她出嫁,讓她不必羨慕旁人。

“嗯!”溫晚悶聲道,頭又小小的在他胸膛蹭了蹭。

“所以,你只是想做正室,無論嫁誰?”他的聲音又變得危險。

溫晚揪著他胳膊的布料,忽的擡頭,似乎鼓足了勇氣:“自然!”

“此話,當真?”他緩緩的道。

應該是真的動了怒,一時間氣勢壓人。

溫晚驚著了,把頭往他懷裏一埋:“你說呢?!”

“你就是欺負我!”

弘歷掙開她一直抱著的手臂,擡手掰過她的臉,讓她看著自己。

他不想忍了。

只想懲罰這個什麽話都敢說的的小丫頭。

在溫晚驚慌的眼神裏,他的臉緩緩貼近。

終是最後留了一絲理智,怕真的嚇壞她,在唇落下的那一刻,用她的一根食指,點在了她的唇上。

他的吻便自她的手指擦過了她的唇。

一觸即分。

“這才叫欺負!”

他看著她,眼底深邃,各種情緒交融在內,“讓你入府為妾,是我委屈了你,必千百倍補償於你。”

“但嫁旁人這話,不許再說。”

“再說,可就不是這麽欺負了。”

溫晚淚眼朦朧,慌不擇路似的,又埋進他的懷裏。

弘歷笑了起來,頗有些心滿意足。

然而,溫晚聽到他的笑,惱怒的又兇兇的撞了撞他的胸膛。

他還沒壓下去的火便又有些忍不住了。

只能嘆氣:“你就磨我罷。”

溫晚身子一僵,隨及從他懷裏離開,動作之大,嚇了他一跳。

“怎麽了?”

弘歷的手在她的肩頭,穩住她,不讓她倒下去。

“您!”

“趁人之危!”

“非君子所為!”

弘歷??!!

這是才反應過來?

他頓覺好笑:“你個小沒良心的!”

“方才可憐的很,又哭又鬧讓人安慰,如今倒說我不是君子了。”

“您閉嘴!”

“不許提!”溫晚急的,往前一撲,去捂他的嘴。

結果一個不穩,又摔在了他的懷裏。

弘歷張開雙臂,逗她:“姑娘,還請自重!”

溫晚惱羞成怒,一頭撞了上去,用了力,弘歷一個悶哼,把她嚇了一跳,方才哭紅了的眼,兔子似的看著他:“您有沒有事?”

弘歷心裏一暖:“沒良心的,還知道關心我?”

“毆打王爺,罪當一百杖…”

“我不怕死…怕疼…”

弘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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