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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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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主兒的好東西多的很呢, 一支參,其實都微不足道。”

“奴婢剛去伺候主兒的時候,被主兒的庫房都嚇了一跳呢!”

“東西不說成堆成山的, 但個個都是稀世珍寶一般的。”

“這只獨一無二的孔雀藍的瓶子不提,先說這個瓶中瓶, 這只瓶子奴婢在宮裏見過一只類似的, 那可是聖祖爺那裏, 後宮是沒有的。”

溫晚:這只能說弘歷敗家子。

“主兒以後好東西海了去了, 哪能每個都記清楚?”

“不過都是好東西,隔三差五的,奴婢們就捧出一些來讓主兒把玩。”春然接口道。

她話相對少,但心思細膩, 察覺溫晚把玩喜歡的東西時, 笑容是最放松的。

含珠也湊上來:“那這些東西,一年到頭都未必能看到重樣兒!”

“且不說還有些古畫兒啊古書的。”

“主兒還要抽點空,聽個戲,看個雜耍!”

“爺不是還說,再給主兒找旁的廚子來, 務必菜系齊全才好!”春然接口。

有她倆為溫晚描述生活的富足,何嬤嬤便假裝理珠子,只笑不語。

大腦裏的戰鬥細胞快速運轉,設想著各種可能。

然後總結出兩個最大的可能:一個是富察格格沒大事, 還是同前幾日一樣瞎折騰,那參不參的也就無所謂。

只要孩子還在, 富察格格吃點苦頭, 爺不會在意的。

也說明這非要這時候湊熱鬧的事兒是富察格格自己想的,為的是膈應這邊, 事後說幾句主兒故意不救這樣空口白牙但沒有什麽實質性傷害的話。

另一個就覆雜了。

富察格格若真的孩子沒保住——這事兒在後宮太常見了,榮太妃生了那麽多最後也只保住了一個兒子罷了。

若是孩子沒保住,她不會甘心,怎麽也會賴著這裏沒給參。

只要許多的腳程夠快,稟了福晉,再去蘇格格那裏,路程清晰,她們就清清白白沾不上一點兒泥。

但若有人耽誤了許多的腳程!

那就可以混淆時間!

到時候怎麽說,都有點不太清楚。

但這也就說明,幕後策劃就不止富察格格了,甚至富察格格都只是個棋子而已。

可若真這樣。會是哪個?

高氏?

這個想必最恨她家主兒。

金氏。

不太安分,愛挑撥是非,富察格格還同她頗有點眉來眼去。

蘇氏。

這幾日打聽的蘇格格性子極好,也有意同蔚蘭苑交好,可知人知面不知心。

若她生個阿哥,就更難說了。

富察格格不就是因為大阿哥,才失了原來的小心的?

何嬤嬤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高氏最有可能,因為她最有可能打聽到蔚蘭苑有一只好參這件事。

她如此想完,又想萬一真的許多在路程上已經出現了狀況,自己如今還能做些什麽?

她整理繩子的空隙,看了眼笑得停不下來的溫晚。

爺真的怪罪主兒的可能性其實幾乎沒有。

只是,若能做些什麽,讓對方自己就偃旗息鼓,主兒根本不用沾染,豈不是更好?

不得不說,何嬤嬤對自己的要求過於嚴苛。

她不知道,溫晚已經不經意瞥了她好幾眼了。

對事情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

“嬤嬤,她們倆聽說當年宮中親蠶禮十分隆重,不知嬤嬤可見識過?同我們講講才是。也省的這倆在為蠶母的大小爭辯不休。”

何嬤嬤回神一笑:“竟說到這話了,這親蠶禮,我也伺候過太妃去過…”

訴說當年,也是要費精神的,何嬤嬤心中再有事,也得先應付了溫晚。

可偏偏溫晚今兒興致好,再加上春然含珠有心引她多說話,何嬤嬤倒顧不上再想什麽對策了。

殊不知溫晚是故意的。

初入府,遭人算計,四面楚歌,痛不欲生——才能讓弘歷心疼,內疚,進而明白自己的處境,明白後宅之險惡,她就是一朵風雨中飄零的小白花。

若是不費心費力的護著,花就可能折了。

這種意識當然要趁著弘歷對她如此上心的時候樹立,等過了熱乎勁兒,可就沒有這種效果了。

何嬤嬤顧不上想對策,只能偶爾分神看看時辰,看許多去了多久了。

可一直到大雨快要停止,許多還沒有回來。

“許多回來了麽?”溫晚先開了口。

何嬤嬤搖頭:“若是回來,必然來回話。”

“雨要停了。”溫晚看了眼外頭。

雨雖然要停了,可依舊天氣陰沈。

“去蘇格格那裏問問,咱們的人不能不明不白的留下被她使喚不是?”

何嬤嬤本就要提,溫晚說了,她忙不疊的應了,出去又找了一個小太監,去蘇格格那裏問。

蔚蘭苑去了三個太監,兩個去的都是蘇格格那裏,一個去了富察格格那裏。

都沒有回來。

按理,再使個人去富察格格那裏問問才是,但眼下人手不夠,不能都撒出去!

雨都要停了,也可以叫兩個小宮女去富察格格那裏,可何嬤嬤心裏不安,總覺得富察格格那裏比蘇格格那裏還有問題,小宮女們過去沒個應對,萬一被刁難,白白吃了虧可怎麽好?

便就先作罷了。

先等著蘇格格那頭的消息。

氣氛烘托到了這個樣子,再說笑就是尷尬了,四個人依舊在圍著一堆珠子,只是都有些沈默。

何嬤嬤有心安慰溫晚,正組織語言。

卻聽溫晚輕輕道:“這珠子是素面的,也穿個紅繩,給許多罷。”

何嬤嬤看過去,只見溫晚手心是一枚偏大的金珠,只刻了普通的祥雲紋。

“是。”何嬤嬤接過,遞給了春然。

“編個大氣點的樣子。”

“是!”春然點頭,她已經編了三根了。

溫晚拿過那三根細看了看,然後示意何嬤嬤伸手,她親自給她系上了。

又拿了一根,給含珠系上。

再就是春然。

“你可要快些編好這個,一會兒,給許多。”溫晚笑笑。

一會兒?

何嬤嬤心頭一震,看向溫晚:“主兒?”

“嬤嬤,給我更衣罷。”她淡淡的笑。

“主兒,您不用去。”

“就算是出了什麽茬子,您是主子,也沒有您去對峙的道理,奴婢去!”何嬤嬤道。

“奴婢也能去!”含珠春然跟著道。

“主兒,您先別急,再等等。興許就是人手不夠,福晉留他們使喚了呢!這種大雨許久不遇,府裏還有些房子空著,也是需要人去…”何嬤嬤盡可能的微笑道。

正說著,方才去傳話的小太監居然跑回來了。

應該是飛奔回來,所以累的氣喘籲籲,但還是克制著呼吸跪地低頭回話:“格格!蘇格格已經生了,是個阿哥!”

“福晉在那裏!”

“但是,富察格格,去了!”

“腹中,腹中孩子…一並去了…”

小太監頓了一下。

何嬤嬤都睜大了眼。

富察格格去了?!

是誰?

誰這麽狠,居然用一屍兩命,來讓蔚蘭苑沾上這血!

一屍兩命啊!

爺再偏心…

“快說!許公公為什麽沒回來!”何嬤嬤低聲呵斥,她迫切的想知道,敵方的招數。

小太監狠狠的咽了口口水,繼續道:“蘇格格那裏的人偷偷告訴我,他們那裏根本沒有人來咱們這裏找參!蘇格格也根本沒有難產!且他們一早兒就告知了福晉!根本不需要來咱們這裏啊!”

何嬤嬤咬牙,居然連人都是假的!

許多一定把人跟丟了!

“雨太大,那人扯了理由說,急著去蘇格格那裏,讓許公公自己去福晉那裏,許公公去了福晉那裏,可福晉已經早去了蘇格格那裏,至少半個時辰了!等許公公跑過去,蘇格格已經生了,與此同時,富察格格沒了…消息同時傳到了福晉那裏…”

“而富察格格院子裏去報話的人說,他們苦苦哀求咱們蔚蘭苑,咱們卻見死不救…”

“許公公解釋了,可——”

“福晉讓人押住了許公公跟小河子。”

“說容後再查。”

小太監說完,何嬤嬤立刻道:“主兒,讓人去前院先遞個消息可好?”

一屍兩命,這不是幾句話的機鋒就能過去的。

誰也不知道,幕後之人還有沒有後招。

前面這些就已經夠絕了!

富察格格一屍兩命,一切皆休,而蘇格格的孩子生在了富察格格的忌日!夠晦氣!

爺最寵愛的主兒被硬生生拉下了水。

見死不救。

嚴格來說,也不是什麽罪過,可人死了!那就是主兒的孽!是主兒的不良善!傳出去,禦史都要參爺兩本!鈕祜祿艾善都要背一個教導無方!

這樣的一盆血水,只有爺能讓水潑不出去。

“福晉不是說了,莫要給王爺添亂。”溫晚嘆了口氣。

“我不會伺候王爺也就罷了,本也不求什麽,可給人添麻煩,實在心中難堪。”溫晚緩緩道。

眼神劃過又驚又氣的含珠。

含珠小寶寶,我說的這麽慢,全是為了你啊!你到時候可要逐字逐句稟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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