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他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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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他裝的
這是齊樂第一次參加南城這邊的葬禮，每一個習俗都與她從小生活的邰鄉不同，過程繁覆又講究。
什麽報地頭、守靈、報喪……樁樁件件都免不了要死者的兒子親自去做。而李執宜也在這幾日收斂起了所有棱角與戾氣，任由族中長輩操持著李勝成的葬禮，自己則在其中扮演了一個聽話懂事的孝子，送葬時，甚至聽到一些親戚在悄悄議論，“你看勝成拼了個兒子還是拼對了，不然這時候指著誰來送終啊。”
而李執宜什麽都沒有說，只是安靜又規矩地辦完了整場葬禮。只是接下來拜旬的過程時間太長，頭旬剛過，還沒到二旬時，李家人便已經忍不住鬧起來了。而所有的矛盾總結起來就是一個“錢”字。
按照南城的習俗，出嫁的女兒其實都分不得多少遺產，何況是女兒生下的外孫子，那可是純粹的外姓人。而李勝成寧肯將財產分給“外人”，也沒有留給兄弟子侄的行為顯然在李家掀起軒然大波。
其實對於遺產這事，齊樂和林奈也有些驚訝，畢竟就在十年前李勝成已經分了足夠多的財產給林奈，哪怕名義上是李靜靜的遺產，但其實就是外公給外孫的補償。可是誰也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當那筆錢是給女兒的，並且將自己除公司以外的遺產一分為二，平分給了兒子和外孫。
這樣一來，林奈相當於一個人擁有了自己與母親兩個人的財產，那巨額數字是普通人只要看上一眼就會覺得心悸的程度，李家人怎麽能不憤憤不平？
唯一沒有意見的反倒是李執宜這個本來能一人獨占所有的法定繼承人。他不僅對林奈分走了自己一半財產毫無意見，甚至還叫林奈兩人盡快離開南城，自己會搞定接下來的一切。父親已經入土為安，他在南城最後的牽掛也沒有了，李家人不盡快躲著他也就罷了，竟然還敢鬧到他頭上，他也該借此機會算算賬了。
林奈作為外孫，按習俗是不能參加整個葬禮流程的，他自己也不願露面，但在李勝成下葬之前，齊樂還是陪他一起單獨給外公上了香，她是個共情能力極強的人，即便與李勝成只有一面之緣，在靈前卻還是忍不住落淚。淚水模糊了視線，讓她沒能看清林奈的表情，也不知他擡手捂眼的動作是不是抹去了眼角的淚痕。
而對於李執宜的提議，林奈也沒有拒絕，他自然是不怕李家人的非難，可是這幾日憂思過度，他早已沒有精力去面對那些無關人等。只是在離開南城之前，他提出將這份遺產轉給李執宜，“我來見他是為了了結心事，不是想看到這份結果。”
這話要是被李家人聽去了，一定又會鬧得天翻地覆。可李執宜卻知道自己外甥所說的話句句出自真心。他也沒有拿一些冠冕堂皇的話來勸對方接受，而是笑著指了指窗外那連成串的別墅群，“你不想要的東西，不知道有多少人挖空了心思也想得到它，可是現在得到它的人是你，你想想如果我姐姐知道她的孩子越過家族裏所有子孫繼承了她父親的遺產，她會不會覺得很痛快？”
這句話著實令人心動。
林奈的態度明顯有些松動，而李執宜接下來的一番話更是讓他徹底放下了這個念頭。
“你以為這些錢全是留給你的？其實還有我外甥媳婦的一份，只是如果明著說出來一定會給她招來麻煩，等到我這邊事情解決了，大家都安分過日子了，你再把錢給她。”說著話，他又拿出了一份遺囑。
林奈拆開一看，只見這份遺囑也是李勝成親自立下的，作為那份公開遺囑的補充，說明了林奈獲得的這份遺產裏有一部分是屬於齊樂的。
林奈不得不承認，他的外公雖然只與他有兩面之緣，卻太過了解他，時隔這麽多日，他第一次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就是看到這份未公開的遺囑，並徹底放棄了放棄遺產的念頭。
這場單獨談話之後，林奈買了兩張回向城的機票，如李執宜所說的那樣帶著遺產走人，不再理會這邊的紛爭。
但讓人意外的是，比他們兩個走得更早的是聞回。
聞回離開的那一天，齊樂剛好看到這對夫妻在道別，她發誓自己真的不想偷聽，可房子裏實在是太安靜了，他們的聲音還是清楚地傳到了她的耳朵裏。
兩人似乎已經說了一會兒話，齊樂聽到的時候，聞回正在說話，她陪著李執宜不知熬了多久的夜，連聲音都帶著些許疲憊，“沒什麽可謝的，結一次婚而已，我不在乎這個。”
“我從來沒想過你真的會答應。”
“你剛認識我的時候，我不就在做相同的事，為了重病的家人抓緊找個人結婚，雖然沒結成……但我真沒想到，你竟然也做得出這種事。”
“說不定你我本身就是一類人。”
“呵。”聞回笑了一聲，沒反駁也沒承認。
接下來就是久久的沈默，然後又傳來了布料短暫摩擦的聲音，兩人似乎完成了一個匆匆的擁抱。
聞回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走了。”
“那……什麽時候還能再見？”李執宜連忙問。
“等我有空的吧，閑下來的時候我會記得給你打電話。”說罷，聞回的腳步聲便響了起來。
齊樂剛好就站在她的必經之路上，一時不知往哪裏躲閃跟對方迎面撞上，整張臉瞬間紅透了，為了自己剛剛聽了他們的對話而感到羞愧。
可聞回站在人來人往的地方，說話時連聲音都沒壓低，自然是沒想避著別人的，並不在意她聽到了什麽，只是對著這個外甥媳婦笑了笑，“有些意外是不是？”
哪怕僅僅是三言兩語，齊樂也大概猜出了真相——這對夫妻其實算不上真正的夫妻，而是為了李勝成的病情才匆匆結婚的。而李勝成大概早就猜出了事實，所以眼神裏才透出了一絲無奈。
可是比起純粹地為了某個目的而結婚，聞回和李執宜的婚姻顯然又不是那麽簡單。只是眼下時間有限，聞回沒有對這個外甥媳婦解釋太多，只是摸摸對方的頭說，“總之，我確實是你的小舅媽，以後咱們還會再見面的。”
齊樂懵懵懂懂地點點頭，而聞回說完話忽然又側了側身子貼在她耳邊說了聲，“也轉告外甥一t聲，不用太擔心你們的小舅舅，他從來就沒得過任何精神疾病。”
齊樂的眼睛倏地瞪大了，難以置信地看向已經直起身子的聞回。
可聞回卻笑著對她做了個“他裝的”的口型，然後擺擺手，瀟灑離開。
當晚，齊樂和林奈也坐上了回向城的飛機，輪到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齊樂迫不及待地對林奈說了這件事，可是林奈的表情卻沒有多少驚訝。
“你早就知道？”齊樂驚呆了。
可林奈搖搖頭，“猜的。”
雖然李執宜總是瘋瘋癲癲的，所有人也都知道他得了和李靜靜一樣的精神病。可是林奈看過這麽多年精神科，通過多方咨詢，大夫明確地告訴過他，躁郁癥並不是遺傳病，只是具有一定遺傳傾向，而李靜靜的躁郁癥屬於偶發事件，不是家族遺傳，目前看來也沒什麽家族遺傳傾向。
鑒於李家傳了這麽多代除了李靜靜之外再也沒有任何一個精神病患者，林奈其實對李執宜早有懷疑，而對方那掩藏在瘋癲背後的冷靜自持更是讓他徹底懷疑這個病也是對方的一種偽裝罷了。若讓他來猜此事的經過，大概是因為李家出了個李靜靜，讓家中長輩有些緊張這個寶貝兒子會不會也遺傳了什麽精神疾病，於是帶著對方去檢查，誰知道李執宜將計就計幹脆演了起來，成功給自己貼了個“精神病”的標簽。
畢竟當了精神病之後，世界美好了，生活也變得簡單起來了。
“天吶……”齊樂真心實意地感嘆一句，都不知該怎麽評價這件事。
而見她如此驚訝這事，林奈還給她分享了一個新的消息，“李執宜他把股份轉讓出去了。”
“轉讓？轉讓給誰了？”
“他的侄女們。”
李家人口眾多，這幾個侄女來自幾個不同的堂哥家裏，為首的那個就是當年想染他的同款銀發結果被父親罵不“正經”的那個。後來這個姑娘在李執宜的鼓勵下還是染了頭發，並以此為契機，邁出了反抗父親管制的第一步，她和其他幾個姐妹都有參與家族生意，但是一直任勞任怨幹活卻沒什麽實權，財產和股份都是要留給家中哥哥弟弟的。而這一次，當李執宜提出要將股份轉讓給她們時，幾個人都激動極了，寧肯傾家蕩產去買李執宜手裏的股權也想把握住這此生僅有一次的機會。
李執宜不願意做把控家族企業的掌舵人，但家裏不知有多少人想去做，自從他繼承了李勝成的股份之後，族中想要買他股份的人幾乎排出了二裏地，而他所做的這個決定顯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至於之後他會如何處理這些矛盾，又如何與那些侄女們聯手徹底將李家人一軍，那就是他的事了。
而對於林奈與齊樂而言，南城往事至此終結，他們終將回到屬於自己的人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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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齊樂第一次參加南城這邊的葬禮，每一個習俗都與她從小生活的邰鄉不同，過程繁覆又講究。
什麽報地頭、守靈、報喪……樁樁件件都免不了要死者的兒子親自去做。而李執宜也在這幾日收斂起了所有棱角與戾氣，任由族中長輩操持著李勝成的葬禮，自己則在其中扮演了一個聽話懂事的孝子，送葬時，甚至聽到一些親戚在悄悄議論，“你看勝成拼了個兒子還是拼對了，不然這時候指著誰來送終啊。”
而李執宜什麽都沒有說，只是安靜又規矩地辦完了整場葬禮。只是接下來拜旬的過程時間太長，頭旬剛過，還沒到二旬時，李家人便已經忍不住鬧起來了。而所有的矛盾總結起來就是一個“錢”字。
按照南城的習俗，出嫁的女兒其實都分不得多少遺產，何況是女兒生下的外孫子，那可是純粹的外姓人。而李勝成寧肯將財產分給“外人”，也沒有留給兄弟子侄的行為顯然在李家掀起軒然大波。
其實對於遺產這事，齊樂和林奈也有些驚訝，畢竟就在十年前李勝成已經分了足夠多的財產給林奈，哪怕名義上是李靜靜的遺產，但其實就是外公給外孫的補償。可是誰也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當那筆錢是給女兒的，並且將自己除公司以外的遺產一分為二，平分給了兒子和外孫。
這樣一來，林奈相當於一個人擁有了自己與母親兩個人的財產，那巨額數字是普通人只要看上一眼就會覺得心悸的程度，李家人怎麽能不憤憤不平？
唯一沒有意見的反倒是李執宜這個本來能一人獨占所有的法定繼承人。他不僅對林奈分走了自己一半財產毫無意見，甚至還叫林奈兩人盡快離開南城，自己會搞定接下來的一切。父親已經入土為安，他在南城最後的牽掛也沒有了，李家人不盡快躲著他也就罷了，竟然還敢鬧到他頭上，他也該借此機會算算賬了。
林奈作為外孫，按習俗是不能參加整個葬禮流程的，他自己也不願露面，但在李勝成下葬之前，齊樂還是陪他一起單獨給外公上了香，她是個共情能力極強的人，即便與李勝成只有一面之緣，在靈前卻還是忍不住落淚。淚水模糊了視線，讓她沒能看清林奈的表情，也不知他擡手捂眼的動作是不是抹去了眼角的淚痕。
而對於李執宜的提議，林奈也沒有拒絕，他自然是不怕李家人的非難，可是這幾日憂思過度，他早已沒有精力去面對那些無關人等。只是在離開南城之前，他提出將這份遺產轉給李執宜，“我來見他是為了了結心事，不是想看到這份結果。”
這話要是被李家人聽去了，一定又會鬧得天翻地覆。可李執宜卻知道自己外甥所說的話句句出自真心。他也沒有拿一些冠冕堂皇的話來勸對方接受，而是笑著指了指窗外那連成串的別墅群，“你不想要的東西，不知道有多少人挖空了心思也想得到它，可是現在得到它的人是你，你想想如果我姐姐知道她的孩子越過家族裏所有子孫繼承了她父親的遺產，她會不會覺得很痛快？”
這句話著實令人心動。
林奈的態度明顯有些松動，而李執宜接下來的一番話更是讓他徹底放下了這個念頭。
“你以為這些錢全是留給你的？其實還有我外甥媳婦的一份，只是如果明著說出來一定會給她招來麻煩，等到我這邊事情解決了，大家都安分過日子了，你再把錢給她。”說著話，他又拿出了一份遺囑。
林奈拆開一看，只見這份遺囑也是李勝成親自立下的，作為那份公開遺囑的補充，說明了林奈獲得的這份遺產裏有一部分是屬於齊樂的。
林奈不得不承認，他的外公雖然只與他有兩面之緣，卻太過了解他，時隔這麽多日，他第一次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就是看到這份未公開的遺囑，並徹底放棄了放棄遺產的念頭。
這場單獨談話之後，林奈買了兩張回向城的機票，如李執宜所說的那樣帶著遺產走人，不再理會這邊的紛爭。
但讓人意外的是，比他們兩個走得更早的是聞回。
聞回離開的那一天，齊樂剛好看到這對夫妻在道別，她發誓自己真的不想偷聽，可房子裏實在是太安靜了，他們的聲音還是清楚地傳到了她的耳朵裏。
兩人似乎已經說了一會兒話，齊樂聽到的時候，聞回正在說話，她陪著李執宜不知熬了多久的夜，連聲音都帶著些許疲憊，“沒什麽可謝的，結一次婚而已，我不在乎這個。”
“我從來沒想過你真的會答應。”
“你剛認識我的時候，我不就在做相同的事，為了重病的家人抓緊找個人結婚，雖然沒結成……但我真沒想到，你竟然也做得出這種事。”
“說不定你我本身就是一類人。”
“呵。”聞回笑了一聲，沒反駁也沒承認。
接下來就是久久的沈默，然後又傳來了布料短暫摩擦的聲音，兩人似乎完成了一個匆匆的擁抱。
聞回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走了。”
“那……什麽時候還能再見？”李執宜連忙問。
“等我有空的吧，閑下來的時候我會記得給你打電話。”說罷，聞回的腳步聲便響了起來。
齊樂剛好就站在她的必經之路上，一時不知往哪裏躲閃跟對方迎面撞上，整張臉瞬間紅透了，為了自己剛剛聽了他們的對話而感到羞愧。
可聞回站在人來人往的地方，說話時連聲音都沒壓低，自然是沒想避著別人的，並不在意她聽到了什麽，只是對著這個外甥媳婦笑了笑，“有些意外是不是？”
哪怕僅僅是三言兩語，齊樂也大概猜出了真相——這對夫妻其實算不上真正的夫妻，而是為了李勝成的病情才匆匆結婚的。而李勝成大概早就猜出了事實，所以眼神裏才透出了一絲無奈。
可是比起純粹地為了某個目的而結婚，聞回和李執宜的婚姻顯然又不是那麽簡單。只是眼下時間有限，聞回沒有對這個外甥媳婦解釋太多，只是摸摸對方的頭說，“總之，我確實是你的小舅媽，以後咱們還會再見面的。”
齊樂懵懵懂懂地點點頭，而聞回說完話忽然又側了側身子貼在她耳邊說了聲，“也轉告外甥一t聲，不用太擔心你們的小舅舅，他從來就沒得過任何精神疾病。”
齊樂的眼睛倏地瞪大了，難以置信地看向已經直起身子的聞回。
可聞回卻笑著對她做了個“他裝的”的口型，然後擺擺手，瀟灑離開。
當晚，齊樂和林奈也坐上了回向城的飛機，輪到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齊樂迫不及待地對林奈說了這件事，可是林奈的表情卻沒有多少驚訝。
“你早就知道？”齊樂驚呆了。
可林奈搖搖頭，“猜的。”
雖然李執宜總是瘋瘋癲癲的，所有人也都知道他得了和李靜靜一樣的精神病。可是林奈看過這麽多年精神科，通過多方咨詢，大夫明確地告訴過他，躁郁癥並不是遺傳病，只是具有一定遺傳傾向，而李靜靜的躁郁癥屬於偶發事件，不是家族遺傳，目前看來也沒什麽家族遺傳傾向。
鑒於李家傳了這麽多代除了李靜靜之外再也沒有任何一個精神病患者，林奈其實對李執宜早有懷疑，而對方那掩藏在瘋癲背後的冷靜自持更是讓他徹底懷疑這個病也是對方的一種偽裝罷了。若讓他來猜此事的經過，大概是因為李家出了個李靜靜，讓家中長輩有些緊張這個寶貝兒子會不會也遺傳了什麽精神疾病，於是帶著對方去檢查，誰知道李執宜將計就計幹脆演了起來，成功給自己貼了個“精神病”的標簽。
畢竟當了精神病之後，世界美好了，生活也變得簡單起來了。
“天吶……”齊樂真心實意地感嘆一句，都不知該怎麽評價這件事。
而見她如此驚訝這事，林奈還給她分享了一個新的消息，“李執宜他把股份轉讓出去了。”
“轉讓？轉讓給誰了？”
“他的侄女們。”
李家人口眾多，這幾個侄女來自幾個不同的堂哥家裏，為首的那個就是當年想染他的同款銀發結果被父親罵不“正經”的那個。後來這個姑娘在李執宜的鼓勵下還是染了頭發，並以此為契機，邁出了反抗父親管制的第一步，她和其他幾個姐妹都有參與家族生意，但是一直任勞任怨幹活卻沒什麽實權，財產和股份都是要留給家中哥哥弟弟的。而這一次，當李執宜提出要將股份轉讓給她們時，幾個人都激動極了，寧肯傾家蕩產去買李執宜手裏的股權也想把握住這此生僅有一次的機會。
李執宜不願意做把控家族企業的掌舵人，但家裏不知有多少人想去做，自從他繼承了李勝成的股份之後，族中想要買他股份的人幾乎排出了二裏地，而他所做的這個決定顯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至於之後他會如何處理這些矛盾，又如何與那些侄女們聯手徹底將李家人一軍，那就是他的事了。
而對於林奈與齊樂而言，南城往事至此終結，他們終將回到屬於自己的人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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