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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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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已經坐在馬車中的雲生月和巫公子等人,聽著湛兮一系列的吩咐下去,雲生月倒是沒什麽意外的,巫公子和巫姑娘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比起沈默寡言的巫姑娘,巫公子倒是要按捺不住好奇一些,他問雲生月:「千鶴師弟,小國舅這是召集人馬,防患於未然麽?」

聽了巫公子的疑問,雲生月忍不住笑了,他搖了搖頭:「不是,小國舅他這是……」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他這是發現了好吃的東西,召喚朋友,一塊進食。」

這個解釋,不僅巫公子一臉的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就連巫姑娘都完全無法理解。

雲生月很難用語言向一無所知,並且還遠離塵世的師兄師姐們解釋湛兮那「猛男夜話團」,還有並列的「第一屆淑女團」的宗旨。

最後,雲生月只能含蓄地說:「晚上,你們就知道的了。」

******

齊王府。

善水公主新得的舊琵琶譜,有一段被汙染了,看不清原先的譜寫痕跡,她自個兒摩挲著填了幾日,始終感覺不太對勁。

好不容易,知曉她未來嫂子樊少將軍今日未上門,善水公主便抱著琵琶與譜子,到了李致虛他們大房所在的東院。

「九姑娘……哎!瞧小的,腦子不靈光,見過善水公主。」李致虛的貼身小廝笑盈盈地行禮。

善水公主知道,她的公主之名,基於小國舅為了成全她的夙願、成就她的抱負。

本來,她應當和其他和親公主那般,被冊封為公主,便是為了和親,真正的公主該有的,她很可能是得不到的,比如--公主府。

不過小國舅的面子大得超乎想象,善水公主覺得自己此生就算一事無成,大概也會是和親公主歷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因為她不僅僅是和親決策之前就被冊封為公主,她還在皇都東城寸土寸金的地段,擁有自己一座富麗堂皇的公主府。

善水公主去看過公主府,但沒有住進去,她還是住在齊王府,他們四世同堂,太翁從不求恩典擴寬齊王府,哪怕無論任何一個皇帝在位他都能輕易做到……

他們齊王這一脈,雖是有些擁擠,但卻是其他望族都不曾擁有過的溫馨、和睦、熱鬧。

她的公主府,她自己是住不上了,分家之後,就留給阿耶阿娘和哥哥嫂嫂吧。

思及此,善水公主忽然便有些悲傷。

太翁在,齊王府才是最初的齊王府,一旦太翁仙去,齊王府三房分家再所難免。

不過,到了那時,便是太翁所謂的「時機到了」--他去了,是齊王府的擎天之柱斷裂,也是齊王府的雲翳散開,他的兒孫便不必再收斂光芒,當著微末小官了。

如今的聖人不比先帝,想必也不會再忌憚宗室冒尖的。

腦海中思慮萬千皆在眨眼間過去,善水公主回過神來,和熙地道:「不必多禮。七哥呢?怎麽不見他出來迎我一下?」

「公子接了小國舅的請柬,正沐浴更衣準備外出呢……」小廝快活地說著。

善水公主有些意外:「小國舅這是籌辦了筵席麽?怎麽沒給我送……」

「公主殿下!」

遠遠的,善水公主房中的丫鬟匆忙趕了過來,氣喘籲籲地在她面前站定:「殿下,您剛走,管家就派人送來了小國舅的請柬。」

善水公主這便喜笑顏開:「你們將我的琵琶與譜子拿回去,我在這兒等七哥,等會與他一塊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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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上了馬車才發現雲生月也在,他促狹道:「千鶴該不會沒地方休整吧?」

「自然不是,」雲生月失笑,耳畔有些紅,眼睛亮亮的,但眼神卻不避不讓,「我只是覺得許久未曾見到聞姑娘了。」

湛兮嘴角抽抽:「你可夠誇張的,這才幾日。」

聞獅醒剛回來,湛兮就把原先那份輔助系統獎勵的玉米培育方案給她了,叫她認真研究,總不能玉米到了,真靠這姑娘啃腦子裏的知識老本吧?

獅子她玩鬧歸玩鬧,辦正事卻是十二萬個認真,如今她還在學術的海洋裏泅泳呢。

雲生月還記掛著有幾日沒見到她了,她卻未曾提過雲生月,思及此,湛兮便睨了雲生月一眼,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下。

倒是巫公子和巫姑娘,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有些猶豫。

最後,巫姑娘說:「千鶴師弟何時成婚?我們下山一趟不容易,若是日子近,便等觀禮後再回去了。」

雲生月無奈至極:「師姐想岔了,還早著呢。」

******

馬車停在了將軍府。

管家鐘叔匆忙來迎接,湛兮直接吩咐,讓他們準備好席面,今夜晚些時候,就在他院中吃火鍋。

如今天氣轉涼了,就著冷風吃一頓火鍋倒也使得。

湛兮又吩咐管家給巫公子和巫姑娘準備客房,讓客人們休整休整。

結果鐘叔也是有事找湛兮。

「您剛出門不久,那譚勇就上門了。」鐘叔說。

湛兮有些意外:「什麽事這麽急?」

話音剛落,湛兮自己又想起來了,話說,譚勇之前來信說的,有幾個江湖人糾纏他兄長的老丈人,非要見他一面。

果不其然,剛想起來這事兒,就聽鐘叔說:「他還帶著人,一男三女,非要等您回來。」

鐘叔附耳道:「我仔細觀察過了,那模樣似乎是江湖中人,步履沈穩,氣息綿長,都是練家子,武功不低。」

湛兮點了點頭,剛準備讓雲生月帶著他師兄師姐去休息,他要去招待客人,但剛回頭,湛兮想到自己之前的猜測,又猶豫了。

先前對於「教主」的猜測,湛兮覺得莫名其妙找上門來的江湖中人也是其中一環。

如今看似通過清吟姑娘,抽絲剝繭出了「教主」的來歷,她定是當年花鈿案的餘孽,齊妃之兄(或是巫門師叔祖)與其妻韓氏的女兒。

但她後來究竟是如何就牛逼轟轟地混成了「教主」,她是什麽教的教主,卻是一個疑問。

湛兮本是打算今晚去把人逮住,讓大理寺現場審問,大理寺不行就讓不良帥江離上,總之要把他缺失的瓜都補全的。

如今看來……也許能提前吃上一口?

最後,湛兮看向身後的三人:「你們同我一塊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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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戈廳。

譚勇一見那隨著行走而翩躚的緋色衣袂,如同瞧見了救星一般,整個人便從座椅上跳了起來。

「小國舅!」

譚勇急匆匆地迎了上來,正準備要說什麽,卻瞧見湛兮身後還跟著三個人。

湛兮安撫地壓了壓譚勇的肩膀,領著人一塊兒進入了廳堂,眼睛一掃,便將在座所有人都收入了眼底,一男三女。

其中兩個女子打扮較為相近,皆是樸素不起眼,她們五官有些相類,湛兮猜測她們是一對姐妹。

剩下的一個女子,年齡幼小,只能說是個女孩兒,但其背上卻背負著一柄有她腰那麽寬的重劍,她姿態親昵地貼著那唯一一個男性站著。

唯一一個陌生的男子,形容秀美,眉目清秀,一襲白衣,長身玉立。

這人的形象,令湛兮想起了曾經看過的《三俠五義》中的「錦毛鼠」一角。

見此令人眼前一亮的美男,湛兮的第一句話卻是:「這衣服沾了血可不好清洗。」

美男頷首,認可湛兮所說:「是以在下一般不輕易出手,出手則力求見血封喉……當然,實在做不到,便只求能速速躲開。」

看來自古人前裝逼耍帥,人後都是有許多令人啼笑皆非的內幕的。

湛兮笑了笑,招呼雲生月他們坐下,他打了個手勢,丫鬟有序地上茶。

大雍朝對民間兵器的管制很緊,京都尤甚。前些日子楊鑭還和他吐槽過自己的兵器帶得不多,而眼前幾個各自都有武器,還被鐘叔允許進入府中,看來他們是有一定的本錢的。

上茶的間隙,兩方人馬相互打量著。

那最小的姑娘直接被雅人深致湛兮和面如冠玉雲生月給亮得眼睛都舍不得閉上,她扒拉著白衣男子的衣袖,激動到忘我:「哥哥、哥哥,我第一次瞧見比你生得好看那麽多的人!」

她哥:「……」

譚勇沈住氣,先給湛兮介紹。

白衣男子叫蕭風翎,背負重劍的小女孩是他妹妹,叫蕭玉雪,通常大家管她叫小妹。

另外兩個女子是一對姐妹,姐姐叫夏春雨,夏冬雪,眾人一般叫大夏,小夏。

湛兮並不打算給他們介紹自己的人,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問道:「你們非要見我,是有什麽事?」

小夏最憋不住,立即開口說:「我們希望能得到你的引薦,去見常山大長公主一面!」

「哦?」湛兮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回眸與雲生月對視了一眼,「你們見我,其實是為了見長公主殿下?」

「是的,我們有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找她!」

大夏小夏兩姐妹的臉上,都是如出一轍的焦慮與著急,一副滅頂之災近在眼前一般的模樣。

蕭小妹似乎什麽都不清楚,東看看、細看看。

蕭風翎安撫住大小夏,一雙清淺而銳利的眼睛看向了湛兮:「我之前就說過了,此事告知傳說中的小國舅也是一樣的。」

大夏矢口道:「可教主的仇人是公主……」

湛兮直接問:「是什麽事?」

「有些陳年舊事說來話長,我長話短說。」

蕭風翎頷首道:「她們口中的教主,是水月教的現任教主。她的出身說來覆雜,總之,她與大雍皇室有仇,與常山大長公主的舊仇最烈,她心中怨恨大雍王朝……」

湛兮垂著眼眸,一副安心在聽的模樣。

倒是雲生月皺了皺眉頭,有些不理解眼前這幾人是何等身份,為何他們會知曉這些內幕?

「為了報覆,水月教主籌謀多日。我們前些日子才得知,她秘密購得一批生病的牛,即將送往皇都來。」

說到此處,湛兮來了點興趣,身子都坐直了一些,他一雙笑盈盈的眼睛,而今已經沒有了任何笑意,直勾勾地盯著蕭風翎看。

蕭風翎說到嚴肅的地方,眉頭也皺了起來:「那些牛都生了重病,無法醫治,身上有許多潰爛,據說人接觸後,身上便會出現丘疹,而後這些丘疹會慢慢變成水皰、膿皰……」

雲生月雙眸驟然一利:「什麽丘疹,你想說的是什麽?!」

蕭風翎沒說話,湛兮卻搶先道:「他想說的,怕不是……疑似天花?」

「對!」大夏小夏立即站了起來,「聽說天花便是這些生了病的畜生傳染給了人的,教主其心險惡,這是打算要在人口密集的皇都炮制天花,我們必須立刻阻止她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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