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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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風口浪尖？聞獅醒早晚會在風口浪尖上的。
玉米是何等神物？活萬民之物！初時或許不會有人搭理她，但當功勞出來的時候，你猜會有多少人想要活撕了她，奪走她的功勳？
有些事情是避不過去的，湛兮還不如加緊給她上「保險」，能「嚇退」一批算一批。
如果到那時候，聞獅醒都只是「運氣好得了曹小國舅青睞」的一個孤女，那哪怕湛兮擋得住一切陰謀詭計，也會被累得夠嗆。
因為可觀的利益，足以讓某些人冒著和湛兮打生打死的風險前進了。
但是聞獅醒變成謝靈雲這一學派的地位較高的弟子就不同了，那時候要對付聞獅醒，可不只是踩過湛兮一個就行了，還有她那一群師伯師兄師侄……
那是一群來自五湖四海的人，他們或者是來自小門小戶的貧苦之人，又或者是來自地方豪強，各地士族的子弟，他們因「求學」，共同拜在謝靈雲的門下，他們人數可觀，已經形成了一個互相牽制又互相成就的，盤根錯節覆雜至極的利益集團。
聞獅醒不必和哪個師伯，師門內的哪個派系太親近，她只需要掛著謝靈雲門下弟子的名頭就夠了。
到時候光芒均勻照耀每一個謝氏門人，提起那「不世之功」，同門之人皆與有榮焉，那麽他們就不會吝嗇於出錢出力去保聞獅醒的功績和性命。
哪怕這群人其實內部爭端也無休無止，層出不窮的不孝弟子和派系扯頭花有時候也令謝靈雲本人都頭痛，但是湛兮覺得，該用就得用，不要平白浪費掉這些資源！
湛兮這個黑心老板，雖然不發工資，但是他保打工人的狗命啊！他保打工人的功勞啊！
世界上再沒有那麽好的老板了，給他免費打工又何妨！？
（向天再借五百年給小國舅打工！JPG.）
******
回過神後，湛兮沖謝靈雲嘻嘻一笑：「瞧外公你說的，我什麽時候頭腦發昏就去做事啦？」
謝靈雲頷首：「你心中有數就好。」
「好啦，言歸正傳，那柳寬起，你定是有了主意才來問我，說罷，你要問什麽？」謝靈雲似乎也對湛兮針對此事的謀劃有些好奇。
「我就想知道，」少年的眼珠子精明地轉了一轉，「世人說他是個大孝子，此言當真？」
謝靈雲捋了捋胡須，笑了：「真實不虛！」
湛兮這問題一出，謝靈雲就大概知道湛兮打算怎麽捅刀柳寬起了。
果不其然，湛兮說：「既如此，那這柳寬起便是代入了那個替母親隱匿妻子屍體的男人了。所以他站在那個男人的角度，想的便是自己是個大孝子，所以哪怕母親打死了自己的妻子，他也不願意母親為此償命，因為他認為這樣是不孝的。」
「我覺得，廣平侯和大理寺卿還有我姐夫，不可能沒有把反駁他的道理說明白，但是這廝現在是完全說不通，那便是還沒有踩準他的痛處！」
湛兮陰森森地笑了，小犬牙在琉璃等下，隱約可見尖銳冷光：「既如此，那這就是他非要逼我對他不客氣的！」
謝靈雲笑吟吟地問：「那我們家金童子打算如何做啊？」
「自然是殺人誅心，他非是說不通，那我就非要讓他自打嘴巴！」
******
湛兮離了太師府後，才忽然想起來，他忘記給謝靈雲說水泥的事情了，他要蓋皇家書院會用得著呢。
不僅如此，湛兮被柳寬起這破事吸引了註意力，甚至都沒有跟永明帝匯報此事。
算了算了，既然忘記了，那就下次再說吧！
回將軍府的路上，湛兮即刻叫人讓八方聽雨樓的許氏父子，還有他剛答應給放假的譚勇，以及不知道忙不忙的崔恪發通知，叫他們明日上門。
天知道，湛兮本來是打算立即給家裏掛上不接待客人的牌子，讓自己能好好休息一下的。
事已至此，幹脆一鼓作氣，整完柳寬起這事情再說休息吧！
湛兮回了將軍府，又先到劉氏的院子，向劉麥芒匯報自己的戰果－－劉老爺子父子攢下的家業，表姐劉如英的嫁妝，他滿載而歸！
劉如英感動得淚眼汪汪，但是湛兮仔細一瞧，卻發現自家表姐雖然還是有些感性，但是眉宇之間，已經天翻地覆了，那堅韌之色格外動人。
湛兮恍然大悟：看來姚鵬舉沒少「傳道受業」啊……
似乎是理解到了湛兮的表情，劉如英有些難為情，但到底沒別過臉去，也沒用團扇遮臉。
見狀，湛兮欣慰極了。
劉麥芒摸了摸湛兮的腦袋：「你此行辛苦了，快回去洗漱一番，早些安歇吧，這些小事，何事說都行的。」
於是湛兮拜別了姑母和表姐，回了自己的小院。
******
湛兮剛靠近自己的院子，就被從天而降的貓餅砸中了臉。
「老虎啊……」湛兮目之所及，都是貓毛。
湛兮抱起老虎的時候，這只貍花貓淒厲的尖叫了起來，仿佛湛兮對它做了多麽慘絕人寰的事情。
那又大又圓的貓眼睛裏，都是明晃晃的控訴，而且它還格外生氣地「哈」湛兮，甚至不斷從肉墊中擠出自己尖銳的爪子來示威。
在湛兮把它放地上之後，老虎果然兇巴巴地抓爛了湛兮的衣擺。
好吧……看來下次出門，要把這只霸道小母貓也帶上，瞧它都快要氣死了。
但是貍花貓發了一通脾氣之後，居然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黏黏糊糊地開始蹭湛兮的鞋子。
湛兮：「……」你開心就好。
他回來的比較晚，聞獅醒都已經睡下了，田姑姑給湛兮準備熱湯的時候，問湛兮這被貓抓爛了下擺的襕袍要如何處理。
湛兮：「看看有沒有心靈手巧的繡娘，能給繡上一些什麽掩蓋住，便能繼續穿了。」
深更半夜，湛兮差點窒息而死。
他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胸口窩著一只超大的肥貓。
等等，這重量不對，老虎怎麽感覺重了足足有一倍？
湛兮伸手去抓貓的時候發現，居然是兩只貓壓在他心口上！
那是一只通體純黑的貓，要不是它忽然睜開了一雙金色的大眼睛，湛兮都沒能發現它和老虎擠擠挨挨地團在了一起壓著自己。
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黑色的公貓，黏黏糊糊地用夾子音「喵嗚~」了一聲，然後自來熟地趴在湛兮的懷裏，拿腦袋蹭湛兮的脖子和下巴。
湛兮驚訝地看著老虎：「這誰？哪裏來的？這不會是你給自己找的夫君吧！」
******
被兩只肥貓泰山壓頂的湛兮最後也沒繼續睡下去，他半夜爬了起來，讓人掌燈，去書房。
湛兮一邊研磨，一邊思考這個故事應該如何在開頭就死死地抓住觀眾們的好奇心。
對付柳寬起，不能跟他講道理，因為他自成一套邏輯，並且拒絕接受他人的邏輯。
刀子沒落在自己身上就不覺得疼，此話在這男人身上也說不通，因或許他真的被自家老娘打死，也依然是「孝順」的。
攻擊他的妻子和女兒也毫無作用，因為他會覺得那是理所當然的……
既如此，那湛兮只好攻擊他老娘了！
湛兮冷笑一聲，揮毫落筆。
來，柳寬起，讓小爺看看你究竟有多麽孝順！
******
翌日，許氏父子和譚勇還有崔恪同時登門了。
湛兮也沒再磨嘰，當即讓他們隨自己進書房，然後拿出了他昨夜半夜在兩只豬咪的陪伴下寫出來的曠世奇作。
「你們先看看。」湛兮說。
於是這四人便也沒扭捏，靠在一起閱讀了起來。
結果不讀不要緊，一讀大家頭皮瞬間就麻了！
《子債母償》
河東有位名士姓曲，名洛，他是個遠近聞名的正直孝順之人。
帝王聽說了他的名聲，使他出任刑部侍郎。
京中有案，婆母打死了兒媳，大理寺判其償命。但孝順的曲洛聽了此事，卻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便以「婆婆是尊長，媳婦是卑幼。尊毆卑為非鬥。且子尚在，為子之妻，而殺其母，為不孝。」為理由，替這個惡婆婆開罪。
殺人之惡徒，果真減免了罪罰。
世人皆稱讚曲洛之孝順。
有一天晚上，曲洛才剛躺下睡覺，就看到有個穿著皂吏服裝的人緩步走進了他的房間。
曲洛大驚失色，此是何人，怎能闖入他起居之室？
曲洛正要呵斥，卻見那皂吏彬彬有禮地向他拱手，言說自己是地府一小吏，生前曾受恩於曲洛，故而特意邀他到地府一游。
曲洛好奇陰間地府，便點頭應下。
於是一眨眼，曲洛就跟著皂吏走入了一座城池，城池的牌匾上寫著「酆都」二字。
沒一會兒，皂吏就忽然指著一面鏡子，對曲洛說：「你可從此輪回之境，看到你親人的轉世。」
曲洛雖驚奇，但孝順如他，很快就安耐不住，去看鏡子，他以為會看見投胎轉世後的親娘，會和這一世一般，跟著一個在刑部當高官的兒子，錦衣玉食，山珍海味，奴仆從群，安享晚年，壽終正寢。
卻不料，曲洛看到的是年輕時候的親娘，被一滿面橫肉的兇惡婦人，抓著頭發提起頭來，猛地往地上慣去！
親娘頓時血流如註，曲洛見狀，目眥欲裂。
又聽得親娘那熟悉的聲音在悲慘又淒厲地叫喊著，更是心如刀割。
然而如此令人於心不忍的場景，卻不減那惡毒婦人有絲毫心軟，她竟拿起了一旁的掃帚，狠狠地擊打著曲洛他親娘的頭部。
曲洛當即怒發沖冠：「老虔婆！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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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到那時候，聞獅醒都只是「運氣好得了曹小國舅青睞」的一個孤女，那哪怕湛兮擋得住一切陰謀詭計，也會被累得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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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聞獅醒變成謝靈雲這一學派的地位較高的弟子就不同了，那時候要對付聞獅醒，可不只是踩過湛兮一個就行了，還有她那一群師伯師兄師侄……
那是一群來自五湖四海的人，他們或者是來自小門小戶的貧苦之人，又或者是來自地方豪強，各地士族的子弟，他們因「求學」，共同拜在謝靈雲的門下，他們人數可觀，已經形成了一個互相牽制又互相成就的，盤根錯節覆雜至極的利益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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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這個黑心老板，雖然不發工資，但是他保打工人的狗命啊！他保打工人的功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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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言歸正傳，那柳寬起，你定是有了主意才來問我，說罷，你要問什麽？」謝靈雲似乎也對湛兮針對此事的謀劃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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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這問題一出，謝靈雲就大概知道湛兮打算怎麽捅刀柳寬起了。
果不其然，湛兮說：「既如此，那這柳寬起便是代入了那個替母親隱匿妻子屍體的男人了。所以他站在那個男人的角度，想的便是自己是個大孝子，所以哪怕母親打死了自己的妻子，他也不願意母親為此償命，因為他認為這樣是不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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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陰森森地笑了，小犬牙在琉璃等下，隱約可見尖銳冷光：「既如此，那這就是他非要逼我對他不客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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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湛兮把它放地上之後，老虎果然兇巴巴地抓爛了湛兮的衣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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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你開心就好。
他回來的比較晚，聞獅醒都已經睡下了，田姑姑給湛兮準備熱湯的時候，問湛兮這被貓抓爛了下擺的襕袍要如何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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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伸手去抓貓的時候發現，居然是兩只貓壓在他心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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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黑色的公貓，黏黏糊糊地用夾子音「喵嗚~」了一聲，然後自來熟地趴在湛兮的懷裏，拿腦袋蹭湛兮的脖子和下巴。
湛兮驚訝地看著老虎：「這誰？哪裏來的？這不會是你給自己找的夫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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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一邊研磨，一邊思考這個故事應該如何在開頭就死死地抓住觀眾們的好奇心。
對付柳寬起，不能跟他講道理，因為他自成一套邏輯，並且拒絕接受他人的邏輯。
刀子沒落在自己身上就不覺得疼，此話在這男人身上也說不通，因或許他真的被自家老娘打死，也依然是「孝順」的。
攻擊他的妻子和女兒也毫無作用，因為他會覺得那是理所當然的……
既如此，那湛兮只好攻擊他老娘了！
湛兮冷笑一聲，揮毫落筆。
來，柳寬起，讓小爺看看你究竟有多麽孝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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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許氏父子和譚勇還有崔恪同時登門了。
湛兮也沒再磨嘰，當即讓他們隨自己進書房，然後拿出了他昨夜半夜在兩只豬咪的陪伴下寫出來的曠世奇作。
「你們先看看。」湛兮說。
於是這四人便也沒扭捏，靠在一起閱讀了起來。
結果不讀不要緊，一讀大家頭皮瞬間就麻了！
《子債母償》
河東有位名士姓曲，名洛，他是個遠近聞名的正直孝順之人。
帝王聽說了他的名聲，使他出任刑部侍郎。
京中有案，婆母打死了兒媳，大理寺判其償命。但孝順的曲洛聽了此事，卻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便以「婆婆是尊長，媳婦是卑幼。尊毆卑為非鬥。且子尚在，為子之妻，而殺其母，為不孝。」為理由，替這個惡婆婆開罪。
殺人之惡徒，果真減免了罪罰。
世人皆稱讚曲洛之孝順。
有一天晚上，曲洛才剛躺下睡覺，就看到有個穿著皂吏服裝的人緩步走進了他的房間。
曲洛大驚失色，此是何人，怎能闖入他起居之室？
曲洛正要呵斥，卻見那皂吏彬彬有禮地向他拱手，言說自己是地府一小吏，生前曾受恩於曲洛，故而特意邀他到地府一游。
曲洛好奇陰間地府，便點頭應下。
於是一眨眼，曲洛就跟著皂吏走入了一座城池，城池的牌匾上寫著「酆都」二字。
沒一會兒，皂吏就忽然指著一面鏡子，對曲洛說：「你可從此輪回之境，看到你親人的轉世。」
曲洛雖驚奇，但孝順如他，很快就安耐不住，去看鏡子，他以為會看見投胎轉世後的親娘，會和這一世一般，跟著一個在刑部當高官的兒子，錦衣玉食，山珍海味，奴仆從群，安享晚年，壽終正寢。
卻不料，曲洛看到的是年輕時候的親娘，被一滿面橫肉的兇惡婦人，抓著頭發提起頭來，猛地往地上慣去！
親娘頓時血流如註，曲洛見狀，目眥欲裂。
又聽得親娘那熟悉的聲音在悲慘又淒厲地叫喊著，更是心如刀割。
然而如此令人於心不忍的場景，卻不減那惡毒婦人有絲毫心軟，她竟拿起了一旁的掃帚，狠狠地擊打著曲洛他親娘的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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