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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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樊月英他們忙活了好幾日，終於在一個月黑風高夜，對那處易守難攻的山寨發起了合而為之的奇襲。
山匪能占山為王，橫行霸道那麽久，也是有點本事的。
不過樊月英可不是什麽會小瞧對手的楞頭青，夜間議事的時候，湛兮看著她，年輕英氣的面容上，呈現出來的卻是一種激流沈澱後的穩重與謹慎。
剿匪不難，難的是後面的收尾。
百姓們得知神策軍成功了，歡呼著他們是天兵天將下凡，歡呼著小國舅是天底下第一大善人，他們有好日子過了，他們日後要給湛兮立一座生詞……
湛兮讓那垂垂老矣的老翁與附近深受山匪禍害的村子聯系，配合神策軍將山匪囤積的糧食合理瓜分……
他們至少也需要幾日忙活，在這幾日，湛兮則要和猛男團商量一下後續的處理。
「村民都能聽到風聲，說這個土匪寨是有後臺的，這所謂的後臺，你有頭緒了嗎？」湛兮問魚知樂。
魚知樂頷首：「我已連夜整理過山寨中的東西，能找到的東西，所指證的，都是當地縣衙。」
湛兮：「也就是說，尚未上升到州府，是嗎？」
魚知樂謹慎地點頭。
其實州府究竟知不知道這個山寨的事情，那還真不敢說，但是現在能說的是，州府沒有人和這山寨有直接的聯系，而山寨所謂的後臺，也不過是當地的縣衙。
或許縣衙為了穩妥，也會聯系一下上級州府的人，給一些賄賂，讓人幫著欺上瞞下什麽的，這種事情，總是屢見不鮮的。
但就算是這樣，湛兮也不能直接將山匪都屠光，更不能直接插手縣衙，表演一番強權壓人啪啪打臉。
規則依然已經制定，那就應該按照規則行事，湛兮不願意成為破壞規則的人，因為一旦他以自己的身份一舉拉低規則的權威度，那規則的作用就會降低，世道只會更亂，百姓的生活就會更難。
所以湛兮現在要做的，就是在規則內把事情合理收尾，不要讓當地的老百姓還有唯恐造人報覆的後顧之憂。
湛兮沈吟了一會兒，說：「萬統軍，你派二十人攜我身份象征與關鍵證物，秘密繞路，快馬加鞭前往此處州府，令州府立即行動，控制此處縣衙，不可懈怠！」
「為避免我等離開後，縣衙之人狗急跳墻意圖殺人滅口，樊少將軍，我留給你五十個人，你暫且守候這一方百姓，待到州府派人接手此事，你再快馬加鞭趕上我們……」
「剩餘山匪，隨我等按照原計劃前行，一路押送至府衙。」湛兮平靜地說出了整體的安排，「待到了州府，我再與這位知府大人聊一聊。」
萬子北有些不讚同，湛兮這是一下子分出了七十人出去，但是湛兮覺得這根本就不是事：「你還怕這小小知縣敢來截殺我麽？他們要是有這個膽子，直接揭竿而起啊，還搞什麽養匪自肥。」
眾人於是聽令，各自就位。
在一邊旁聽的聞獅醒，給了這場短暫的會議最後一句結尾，只見她捧著臉，滿目都是燁燁的光彩：「小國舅真的好帥啊！」
蔡老板本來都已經跟著湛兮走到門口了，又忍不住回頭埋汰聞獅醒一句：「你看看你那表情，跟去道觀寺廟裏還願的信男信女似的。」
聞獅醒回以一個高貴冷艷的冷哼。
******
一個小小的山寨自然是掀不起什麽風浪的，神策軍盛名在外，那知縣如何狗急跳墻，也不敢貿然向湛兮伸爪子，不過他敢跑路，拋妻棄子地跑路。
但是又被樊月英逮住了。
別問為什麽湛兮分明是交代樊月英守護百姓，她還要額外地給自己加一點任務，問就是樊少將軍威武。
湛兮到此處州府的時候，知府大人已經恭候多時了。
這位知府乃是廬江何氏之人，沒錯，這是一個名門世族的子弟，湛兮見怪不怪了。
在大雍朝，農門出身的高位官員才是珍稀動物。
而連「門戶」都沒有的三代貧農……那只能說他們沒有被世家逮去充奴仆、充軍、人形耕牛什麽的，就已經很幸運了。
擁有高階官位，這玩意兒對他們來說跟飛天摘月的難度系數是差不多的。
何知府是一個面容清瘦，眼神清正的中年人，詩書熏陶，風度極佳。
他周到地接待了湛兮，親自將湛兮送到了驛站安頓，晚間又派身側之人特意迎接湛兮到其私宅去宴飲一番。
湛兮不給他臉，也得給廬江何氏一點面子。
況且這一位辦事挺周到的，如神策軍匯報所說，他接到消息，核實過後，立即就派出了心腹之人連夜趕往那個小縣城。
湛兮赴宴了。
果不其然，何知府在筵席上，嚴肅地為自己的治下失察做了一番檢討，又代替治下百姓向湛兮道謝，更為自己因為湛兮而及時處理了此事，再次向湛兮誠懇致謝。
何知府態度端正，湛兮笑了笑，其實他不必向小國舅做此等檢討的，畢竟湛兮可不是他上峰。
不過湛兮聞弦知雅意，自然知道何知府是通過他，再向誰表達自己的立場與決心。
湛兮還是願意給他一點面子的，伸手不打笑臉人嘛，再說了這位知府真和那土匪窩沒啥聯系。
要真有他這一位「州府一把手」在背後撐腰，湛兮可不相信土匪窩會那麽乖巧地龜縮在山野，日常就劫掠過路人和附近的村民，怎麽著也得霍霍幾個小縣城呀！
因為湛兮配合，這一場筵席便是賓客盡歡的，你好我好大家好。
******
幾日後，樊月英領著人追上了湛兮，順利歸隊，神策軍人數一個不少。
樊月英還帶來了新的消息：「小國舅可是見過那何知府了？這個何氏可不簡單，他早就發現了土匪窩的貓膩了，似乎一直在籌謀著如何下手……」
「我們這直搗黃龍，反倒是便宜了他，你看他派人多快，他的人處理多麽迅速又穩妥，明顯就是早有準備。」
樊月英嘖了一聲，撇撇嘴：「我能理解他大概是穩妥起見，謹慎安排，想要爭取一擊即中。但是當地的老百姓都要過不下去了，怎麽就是不速戰速決，拖拖拉拉搞三思後行的文人就是討厭！」
湛兮挑了挑眉，原來這何知府早就打算要自己動手了啊，只是沒想到會出來他這個小國舅這麽一個程咬金吧？
不過，這廝可只口未提，湛兮搶先做了他本來就打算要去做的事情呢……
聞獅醒聽了這話，忍不住說：「那這位何知府情商可真是高，他大概以為小國舅會把這個當自己的功勞吧？他一點都沒提這事兒，肯定就是不想惹小國舅不快。」
（職場老油條－－蓋戳！）
湛兮搖了搖頭：「不必管他如何作想，他做了他該做的事情就行了，在其位謀其職，護佑一方百姓安穩。」
******
湛兮抵達皇都城門的時候，仍然很是低調，令守城的將士不必層層匯報。
但是入城後，湛兮還是看到有快馬從紫微城的方向匆匆趕來，最前頭的正是郭小福。
好在城門口附近空闊，嘮嗑幾句，倒也不礙著旁人什麽事兒。
馬到了湛兮的面前，還沒完全停下，郭小福就連爬帶滾地從馬背上下來，又飛快地整理了自己的衣衫與帽子，緩了一口氣，這才笑盈盈地向湛兮行禮。
郭小福準備開口的時候，湛兮就搶先了：「好了啦郭小福，那些個吉祥話你就不必與我說了，是姐姐和姐夫讓你來的？我先吩咐幾句，然後就隨你入宮去。」
郭小福連連點頭：「國舅爺回來了，聖人與娘娘喜出望外，已經在宮中備下了您愛吃的菜……」
「兩位殿下也是非常欣喜，尤其是二殿下，他聽說您回來了，一蹦三尺高呢！」郭小福似乎又想起了當時的情況，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不過聖人不讓兩位殿下出來接您，倒是奴才才有這麽個榮幸。」
「我說郭小福，都要你甭說客氣話，你又說了。」湛兮也沒真的怪他，「兩個小的既然也沒出來，那你們馬車裏拉著什麽……」
湛兮的話還沒說完，馬車門被打開，裏頭蹦跶出兩條毛色油光水條的壯碩的大黑狗，它們鼻子翕動了幾下，而後驚喜萬分地扭頭，黑漆漆的狗眼鎖定住了湛兮，下一秒，它們豬突猛進地撒丫子就向湛兮沖了過來……
郭小福淡定地看著湛兮被兩條狗撲在懷裏狂舔，笑盈盈道：「兩位殿下來不了，但是他們說要派自己的『代表』來接您。」
頭發都被舔濕了，並且被迫用狗的口水洗了個臉的湛兮：「……那我可謝謝他們了啊！」
******
湛兮吩咐田姑姑帶聞獅醒回將軍府安頓，樊月英也在郭小福的問好後，得知聖人給她指派了一處臨時住宅，樊月英就讓她的弟兄們先過去，她得和湛兮一塊兒入宮面聖。
同樣要入宮的，還有魚知樂和萬子北，這兩位都得述職。
蔡老板眨了眨眼：「我也得述職……小國舅，我走了啊，我找你家謝太傅述職去了。」
紫微城的風光依然奇絕恢弘，金碧輝煌中囊括著萬千氣象，殿宇雖輝煌瑰麗，卻又與自然天地，精妙相融。
遠遠地，湛兮就瞧見了那兩個似乎長高了不少的身影，正在立政殿門前焦慮地走來走去。
湛兮笑了，揚聲喊道：「於菟！青雀！」
「啊！」二皇子聞聲擡頭，然後有些呆呆的小臉上立刻就綻放了燦爛到極限的笑容。
「小舅舅！是我小舅舅回來啦！大哥你快看，小舅舅他真的回來啦－－」二皇子快活地哈哈笑著，立即抓起衣擺，奮力向湛兮狂奔而來。
太子自然是又驚又喜的，但是他還來不及笑，就見二皇子已經疾奔而去，忍不住脫口而出：「二弟你慢一點，不要摔了！」
二皇子沒摔倒，他用盡全力地撲湛兮懷裏了。
「咳－－」湛兮感覺自己就像是一百米體測的盡頭是墻壁的話，會被安裝上去的人體海綿，給人用來沖刺急剎的。
太子此時也已急忙跑到了湛兮的身邊，湛兮毫不客氣，一把將他也薅進了自己的懷裏。
埋臉於那溫暖的懷抱中的太子：「……」啊，孤的臉為什麽突然熱熱的。
湛兮高興地rua著這兩個小可愛，抽空吩咐郭小福說：「你先把他們帶進去見姐姐和姐夫吧，我就在外邊和兩個孩子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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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樊月英可不是什麽會小瞧對手的楞頭青，夜間議事的時候，湛兮看著她，年輕英氣的面容上，呈現出來的卻是一種激流沈澱後的穩重與謹慎。
剿匪不難，難的是後面的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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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讓那垂垂老矣的老翁與附近深受山匪禍害的村子聯系，配合神策軍將山匪囤積的糧食合理瓜分……
他們至少也需要幾日忙活，在這幾日，湛兮則要和猛男團商量一下後續的處理。
「村民都能聽到風聲，說這個土匪寨是有後臺的，這所謂的後臺，你有頭緒了嗎？」湛兮問魚知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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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也就是說，尚未上升到州府，是嗎？」
魚知樂謹慎地點頭。
其實州府究竟知不知道這個山寨的事情，那還真不敢說，但是現在能說的是，州府沒有人和這山寨有直接的聯系，而山寨所謂的後臺，也不過是當地的縣衙。
或許縣衙為了穩妥，也會聯系一下上級州府的人，給一些賄賂，讓人幫著欺上瞞下什麽的，這種事情，總是屢見不鮮的。
但就算是這樣，湛兮也不能直接將山匪都屠光，更不能直接插手縣衙，表演一番強權壓人啪啪打臉。
規則依然已經制定，那就應該按照規則行事，湛兮不願意成為破壞規則的人，因為一旦他以自己的身份一舉拉低規則的權威度，那規則的作用就會降低，世道只會更亂，百姓的生活就會更難。
所以湛兮現在要做的，就是在規則內把事情合理收尾，不要讓當地的老百姓還有唯恐造人報覆的後顧之憂。
湛兮沈吟了一會兒，說：「萬統軍，你派二十人攜我身份象征與關鍵證物，秘密繞路，快馬加鞭前往此處州府，令州府立即行動，控制此處縣衙，不可懈怠！」
「為避免我等離開後，縣衙之人狗急跳墻意圖殺人滅口，樊少將軍，我留給你五十個人，你暫且守候這一方百姓，待到州府派人接手此事，你再快馬加鞭趕上我們……」
「剩餘山匪，隨我等按照原計劃前行，一路押送至府衙。」湛兮平靜地說出了整體的安排，「待到了州府，我再與這位知府大人聊一聊。」
萬子北有些不讚同，湛兮這是一下子分出了七十人出去，但是湛兮覺得這根本就不是事：「你還怕這小小知縣敢來截殺我麽？他們要是有這個膽子，直接揭竿而起啊，還搞什麽養匪自肥。」
眾人於是聽令，各自就位。
在一邊旁聽的聞獅醒，給了這場短暫的會議最後一句結尾，只見她捧著臉，滿目都是燁燁的光彩：「小國舅真的好帥啊！」
蔡老板本來都已經跟著湛兮走到門口了，又忍不住回頭埋汰聞獅醒一句：「你看看你那表情，跟去道觀寺廟裏還願的信男信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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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小小的山寨自然是掀不起什麽風浪的，神策軍盛名在外，那知縣如何狗急跳墻，也不敢貿然向湛兮伸爪子，不過他敢跑路，拋妻棄子地跑路。
但是又被樊月英逮住了。
別問為什麽湛兮分明是交代樊月英守護百姓，她還要額外地給自己加一點任務，問就是樊少將軍威武。
湛兮到此處州府的時候，知府大人已經恭候多時了。
這位知府乃是廬江何氏之人，沒錯，這是一個名門世族的子弟，湛兮見怪不怪了。
在大雍朝，農門出身的高位官員才是珍稀動物。
而連「門戶」都沒有的三代貧農……那只能說他們沒有被世家逮去充奴仆、充軍、人形耕牛什麽的，就已經很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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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知府是一個面容清瘦，眼神清正的中年人，詩書熏陶，風度極佳。
他周到地接待了湛兮，親自將湛兮送到了驛站安頓，晚間又派身側之人特意迎接湛兮到其私宅去宴飲一番。
湛兮不給他臉，也得給廬江何氏一點面子。
況且這一位辦事挺周到的，如神策軍匯報所說，他接到消息，核實過後，立即就派出了心腹之人連夜趕往那個小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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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何知府在筵席上，嚴肅地為自己的治下失察做了一番檢討，又代替治下百姓向湛兮道謝，更為自己因為湛兮而及時處理了此事，再次向湛兮誠懇致謝。
何知府態度端正，湛兮笑了笑，其實他不必向小國舅做此等檢討的，畢竟湛兮可不是他上峰。
不過湛兮聞弦知雅意，自然知道何知府是通過他，再向誰表達自己的立場與決心。
湛兮還是願意給他一點面子的，伸手不打笑臉人嘛，再說了這位知府真和那土匪窩沒啥聯系。
要真有他這一位「州府一把手」在背後撐腰，湛兮可不相信土匪窩會那麽乖巧地龜縮在山野，日常就劫掠過路人和附近的村民，怎麽著也得霍霍幾個小縣城呀！
因為湛兮配合，這一場筵席便是賓客盡歡的，你好我好大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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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樊月英領著人追上了湛兮，順利歸隊，神策軍人數一個不少。
樊月英還帶來了新的消息：「小國舅可是見過那何知府了？這個何氏可不簡單，他早就發現了土匪窩的貓膩了，似乎一直在籌謀著如何下手……」
「我們這直搗黃龍，反倒是便宜了他，你看他派人多快，他的人處理多麽迅速又穩妥，明顯就是早有準備。」
樊月英嘖了一聲，撇撇嘴：「我能理解他大概是穩妥起見，謹慎安排，想要爭取一擊即中。但是當地的老百姓都要過不下去了，怎麽就是不速戰速決，拖拖拉拉搞三思後行的文人就是討厭！」
湛兮挑了挑眉，原來這何知府早就打算要自己動手了啊，只是沒想到會出來他這個小國舅這麽一個程咬金吧？
不過，這廝可只口未提，湛兮搶先做了他本來就打算要去做的事情呢……
聞獅醒聽了這話，忍不住說：「那這位何知府情商可真是高，他大概以為小國舅會把這個當自己的功勞吧？他一點都沒提這事兒，肯定就是不想惹小國舅不快。」
（職場老油條－－蓋戳！）
湛兮搖了搖頭：「不必管他如何作想，他做了他該做的事情就行了，在其位謀其職，護佑一方百姓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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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抵達皇都城門的時候，仍然很是低調，令守城的將士不必層層匯報。
但是入城後，湛兮還是看到有快馬從紫微城的方向匆匆趕來，最前頭的正是郭小福。
好在城門口附近空闊，嘮嗑幾句，倒也不礙著旁人什麽事兒。
馬到了湛兮的面前，還沒完全停下，郭小福就連爬帶滾地從馬背上下來，又飛快地整理了自己的衣衫與帽子，緩了一口氣，這才笑盈盈地向湛兮行禮。
郭小福準備開口的時候，湛兮就搶先了：「好了啦郭小福，那些個吉祥話你就不必與我說了，是姐姐和姐夫讓你來的？我先吩咐幾句，然後就隨你入宮去。」
郭小福連連點頭：「國舅爺回來了，聖人與娘娘喜出望外，已經在宮中備下了您愛吃的菜……」
「兩位殿下也是非常欣喜，尤其是二殿下，他聽說您回來了，一蹦三尺高呢！」郭小福似乎又想起了當時的情況，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不過聖人不讓兩位殿下出來接您，倒是奴才才有這麽個榮幸。」
「我說郭小福，都要你甭說客氣話，你又說了。」湛兮也沒真的怪他，「兩個小的既然也沒出來，那你們馬車裏拉著什麽……」
湛兮的話還沒說完，馬車門被打開，裏頭蹦跶出兩條毛色油光水條的壯碩的大黑狗，它們鼻子翕動了幾下，而後驚喜萬分地扭頭，黑漆漆的狗眼鎖定住了湛兮，下一秒，它們豬突猛進地撒丫子就向湛兮沖了過來……
郭小福淡定地看著湛兮被兩條狗撲在懷裏狂舔，笑盈盈道：「兩位殿下來不了，但是他們說要派自己的『代表』來接您。」
頭發都被舔濕了，並且被迫用狗的口水洗了個臉的湛兮：「……那我可謝謝他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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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吩咐田姑姑帶聞獅醒回將軍府安頓，樊月英也在郭小福的問好後，得知聖人給她指派了一處臨時住宅，樊月英就讓她的弟兄們先過去，她得和湛兮一塊兒入宮面聖。
同樣要入宮的，還有魚知樂和萬子北，這兩位都得述職。
蔡老板眨了眨眼：「我也得述職……小國舅，我走了啊，我找你家謝太傅述職去了。」
紫微城的風光依然奇絕恢弘，金碧輝煌中囊括著萬千氣象，殿宇雖輝煌瑰麗，卻又與自然天地，精妙相融。
遠遠地，湛兮就瞧見了那兩個似乎長高了不少的身影，正在立政殿門前焦慮地走來走去。
湛兮笑了，揚聲喊道：「於菟！青雀！」
「啊！」二皇子聞聲擡頭，然後有些呆呆的小臉上立刻就綻放了燦爛到極限的笑容。
「小舅舅！是我小舅舅回來啦！大哥你快看，小舅舅他真的回來啦－－」二皇子快活地哈哈笑著，立即抓起衣擺，奮力向湛兮狂奔而來。
太子自然是又驚又喜的，但是他還來不及笑，就見二皇子已經疾奔而去，忍不住脫口而出：「二弟你慢一點，不要摔了！」
二皇子沒摔倒，他用盡全力地撲湛兮懷裏了。
「咳－－」湛兮感覺自己就像是一百米體測的盡頭是墻壁的話，會被安裝上去的人體海綿，給人用來沖刺急剎的。
太子此時也已急忙跑到了湛兮的身邊，湛兮毫不客氣，一把將他也薅進了自己的懷裏。
埋臉於那溫暖的懷抱中的太子：「……」啊，孤的臉為什麽突然熱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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