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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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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二十九是新生代不良人中的翹楚者……或許說,不良人中排名前三十的,都是武藝高強之輩。

因為他們都是從同一個地方出來的。那就是如今已經飛灰湮滅,卻也曾經令整個江湖都聞風喪膽的殺手組織--修羅殿。

當初的修羅殿一共有四座樓,分為天地玄黃,如今不良人的編號前三十,都是當初天樓的人,也就是整個修羅殿精銳中的精銳。

沒錯,他們就是那一批反骨仔,跟著江離掀桌的存在。

二十九之所以是二十九,並不是他的武功不如十八,而是當初面聖的時候,大家夥瞎瘠薄亂站成一排。

聖人就點蘑菇那樣,一二三四五地點了過去。

於是十八成了十八,二十九就成了二十九。

其實聖人當初點到三的時候,二十九就已經後悔了,他就應該站在江離的身側,成為「二」的,但是後悔也晚了。

二十九不太擅長和人打交道,比十八這個結結巴巴的小家夥還不擅長。

在為人處世上的廢物點心界,二十九和十八是臥龍鳳雛一般難以超越的存在。

於是聖人安排他配合十八,守在小國舅的身邊。

從前二十九不用在小國舅的面前露臉,日子倒也相安無事。如今十八被小國舅派去貼身保護另一個姑娘了,二十九就被迫頂了上來。

讓二十九去殺人什麽的,二十九還是非常得心應手的。

但是如今讓二十九去給人松綁,二十九多少有點兒不得勁了……

傅府,飛鳥院。

二十九沈默地站在花滿枝的床前,沈默地和那個被五花大綁,嘴上還堵著一大團手絹,形容狼狽不已的男人對視著。

可惡,他果然已經醒了!二十九心中痛苦萬分,那他要和這個男人說什麽?怎麽告訴他,他是小國舅派來給他松綁的?

但是小國舅沒有說要告訴他什麽東西啊,小國舅就只是叫他過來給人松綁。那他就應該什麽都不說,就完成「松綁」的任務就行了。

可是萬一松綁的時候,這家夥突然趁他沒防備,暴起傷人又怎麽辦?

二十九糾結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傅杉柏。

傅杉柏也從震驚過後,終於變成了一臉的無言以對地,與眼前這個全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的少年對視著。

二十九在觀察著傅杉柏,猶豫著自己應該如何下手,能快速地給傅杉柏松綁,而在傅杉柏被松開的瞬間暴起後,他還能及時躲避……

二十九那瞄來瞄去的小眼神很有意思,這就像是……小姑娘逗弄陌生狗狗一般,拿著根火腿腸反覆試探、躍躍欲試、蠢蠢欲動的,想摸摸,又怕被咬的感覺。

傅杉柏:「……」

傅杉柏深吸了一口氣,他大概明白這個人是誰派來的了,又是派來做什麽的了……總是,不是派來殺他的。

兩人沈默地僵持了許久,一直到外頭有人察覺了屋內的不對勁,想要進來查探,二十九才飛速劃開一刀,給傅杉柏松了繩子。

一擊完成任務後,二十九立即退開,留足了自己與傅杉柏之間的安全距離。

傅杉柏沈默了一下,動作算不得急切,反而有些頹廢地拽掉了嘴裏的手絹。

外頭的下人在問屋內出了何事,傅杉柏冷漠地說:「無事,都下去。」

在傅杉柏打消下人的疑惑後,二十九就要走了。

但二十九的腳步剛動,傅杉柏就敏銳地扭頭看了過來。

於是二十九又僵住了,謹慎地看他是不是打算做什麽。

好一會兒之後,傅杉柏才出聲,聲音有些嘶啞:「夫人她……是不打算回來了麽?」

二十九:「……」

在陰謀陽謀權謀方面,十個二十九加起來,大概能相當於一個高鐵牛。

所以二十九他根本不知道花滿枝還回不回來,不過二十九知道花滿枝被小國舅安排去見她娘親了。

但是小國舅沒有說可以告訴傅杉柏這件事,所以二十九選擇沈默。

沈默在詭異的蔓延。

許久之後,傅杉柏終於理解(?)到了二十九沈默的意思,他沈重地閉了閉眼,說:「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他們並不是一對琴瑟和鳴的夫妻,這場緣分,開始於一場陰謀,他與她都是被家族丟出來的工具。

所以……鰈離鶼背,才是他們的最終結局。

二十九:「……?」你知道了什麽?

算了,不管你知道了什麽都和我沒關系,反正老子的松綁任務完成了,拜拜~

******

譚勇還沒給湛兮說明白他發現的那幾個神秘人究竟是怎麽回事呢,二十九就回來了。

於是湛兮順嘴問了一句:「你沒和他打起來吧?」

二十九搖了搖頭,表示沒開打。

湛兮有些驚訝:「沒開打?你和他說了什麽?」

二十九繼續搖頭,表示自己什麽都沒和對方說。

湛兮好笑地看著他:「那他和你說了什麽?」

在場的猛男們每次看湛兮和自家不良人交流,都覺得很玄幻。

也不知道聖人是咋想的,反正安排來守著湛兮的不良人,武藝和與人溝通的能力是成反比的,兩個都往極端跑。

好在湛兮並非常人,如此情況,也能與他們正常溝通。

湛兮問的如此精準,二十九就老實地說:「他就問了我一句話,『夫人她是不打算回來了麽?』我沒說話,他自己問完,又說他知道了,然後我就回來了。」

二十九一點都不知道傅杉柏這問的是什麽鬼東西。

但是湛兮聽了之後,卻精準地捕捉到了傅杉柏那一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覆雜的情緒。

可最終,湛兮也不過是感慨了一句:「至親至疏,夫妻啊……」

「好了,譚勇你接著說,你發現了什麽人?」

譚勇於是謹慎地說了一下自己白日裏遇見的人。

「他們似乎很會隱秘手段,一直在小心行事,尤其怕被府衙的人發現……」譚勇說,「他們的行蹤頗為詭異,而且他們還很敏銳。我在觀察的時候,被發現了,於是與他們的首領打了個照面。」

譚勇說,這個首領是女子。

一看就是練家子的那種女子。

譚勇沈重地抹了一把臉:「她當時要是拔刀的話,我可能抗不過她三招。哦對,她的刀,我感覺有些熟悉,和折可克將軍最常用的那一把刀的制式,很相似。」

這個女子的下屬起初似乎是打算幹掉譚勇,譚勇說看到他們的拇指已經頂出了刀,但是這女子覺得不應該多惹事端,就和譚勇一個照面後,帶著人離開了。

湛兮:「哎呀,那他們要真打算幹掉你,你怎麽辦呢譚勇?」

譚勇苦笑:「他們要真能辦到,那小人除了自認倒黴還能如何呢?」

「聽起來像是一群膽大心細之人,」湛兮冷哼了一聲,「二十九,近幾日你帶幾個人溜跶幾圈,看能不能找到這夥人。」

「找到了的話……就讓小爺我親自會會他們。」

「譚勇,如今你可以功成身退了,平日裏沒事就和高鐵牛一塊兒搗大蒜,再仔細地教一教他。」

「是。」

******

暴風雨來得比想象中還要更加猛烈。

原來那一日下午,唐家匆忙拱手送到雲中雀面前的,正是傅家與□□勾結的證據,還有那呂伯野的身世之謎的證據。

雲中雀在大晚上接到湛兮派人送給他的,同樣的證據的時候,就知道湛兮的打算了。

「咳咳……」雲中雀看著呈在自己案牘上的兩份東西,都看笑了。

他一笑,又開始咳嗽了起來,咳得整個人的背骨都凸了起來。

雲生月就捧著藥盅候在一旁。

雲中雀擺手:「不喝。」

於是雲生月從善如流,面沈如水地將裏頭熬了幾個時辰的藥,再一次澆給了綠植。

「由你去做吧,千鶴。」雲中雀擡眸看向自己唯一的弟子。

雲生月垂眸,拱了拱手。

「大將軍還在練兵,事兒不大,就不必驚動他了,有什麽事,叫上折將軍。」雲中雀最後說。

雲生月微微一笑,溫和地點頭,表示明白。

於是,翌日湛兮接到的消息,就是深夜之時,雲生月直接帶人將呂伯野的宅邸翻了個底朝天。

他的搜查方式,和颶風席卷也差不多了。

雲生月在呂伯野已經被拆了個七零八落的宅邸中,搜出了不少呂伯野就是傅家主與突厥貴族之女所生的孩子的證據。

這雲生月的行事果敢又帶著烈性,並不似他那溫柔似風又似水的氣度。

想到此處的時候,湛兮還沈思了一會兒……

也許,雲生月平時是靜靜的、溫柔的流水,發起飆來就忽然變成大洪水?

平時是溫柔的、暖意的春風,發作起來就會變成呼嘯駭人的颶風龍卷風?

嘿,還挺有趣的。

雲生月甚至是將呂伯野的住處直接掘地三尺了,他挖出了兩具屍骨,已經運到了仵作之處。

湛兮聽到此處,就沈默了。不出意外的話,那兩具屍骨應該就是他之前派不良人潛伏在呂伯野的住處,想要找到的那一對曾經在潤生茶樓賣藝的爺孫倆。

語言表達能力在臨時猛男團中位列第一的魚知樂繼續給湛兮說明情況:「東方未晞之時,雲生月就領著捕快,直截了當地封了傅家……」

那就是粗暴地打算甕中捉鱉了,傅家哪裏肯?

傅家反應及時,然而在傅家主的私兵反撲的時候,雲生月好似就等著他這一招似的,立即讓折可克帶兵鎮壓。

折可克率陌刀隊,強推而過。

「擋折將軍刀者,人馬俱碎。」魚知樂說。

只一句話,昨夜的血腥味,便能通過語言,撲鼻而來。

因為折可克兇名在外,傅家系下的其他世家皆被震懾住,暫且選擇了按兵不動,從長計議。

******

湛兮聽了魚知樂做了一早上的早間新聞聯播。

「接下來,他們師徒二人還有的忙呢……」湛兮平靜地說,「魚少卿,你去幫幫忙,每日晚上回來向我匯報一下情況即可。」

唐家先下手為強確實狠辣,唐家攜手府衙直接幹翻了傅家,但傅氏百年經營,哪裏能那麽快就倒下?

湛兮還等著看他們狗咬狗呢。

唐家手中有傅家與突厥勾結的證據,難道傅家就拿不出什麽能重創唐家的東西麽?

那不可能吧……

接下來,恐怕就是兩派世家之間瘋狂地爭鬥了。

想象一下那些混亂與繁雜之事,湛兮就覺得頭疼,果然,及時脫手就是他最正確的選擇。

讓軍師領著他家徒弟繼續幹活吧!湛兮最多支援一個魚知樂,哦對,還有魚知樂帶過來的大理寺精銳。

湛兮忽然擡眸,看向了遠方的晴天白雲,仿佛看到了即將到來的龍虎鬥,又似乎看到籠罩在這北庭都護府的烏雲,很快就要散開一些了。

是啊,只是散開一些,湛兮能做到的,也只不過是讓最嚴苛的壓迫,松開些許。

解放從來都不容易,在這個時代,湛兮只能讓禁錮在世人脖子上的鐵鏈,松開一些。

「我好像只是在爭取世人茍延殘喘的生存空間罷了啊……」

在湛兮喃喃的時候,聞獅醒也起床了,扭著脖子往這邊走,邊走邊說:「我怎麽感覺今天氣氛好像很緊張?昨晚發生了什麽,我隱約聽到了打仗的聲音。」

「確實是發生了一場小型戰鬥,」湛兮微笑著頷首,「但是天亮之前,蛇可可已經將事情處理好了。」

聞獅醒有點感興趣,但是湛兮的下一句話就是:「但是接下來,這北庭的局勢會更加緊張,那將會是一片風聲鶴唳,所以猛獅你還是不要隨便出門。」

「好的好的,我絕對不出去,我可能宅了,從前拉一根網線我能宅到天荒地老,現在只要不餓死我就能宅到滄海桑田!」

湛兮被她那活潑可愛、燦爛鮮活的模樣逗得微微笑了一下。

聞獅醒見他笑了,才小心翼翼地啃了一口包子,問湛兮:「小國舅,你剛剛在說什麽呀?我好像聽見你說什麽茍延殘喘,你是不是不開心?」

湛兮從來就不是個扭捏的人,聞獅醒既然關心他,那告訴她也無妨。

於是,湛兮告訴聞獅醒自己所做的事情很快就要有結果了,但是……

「但是世家依然會存在,」湛兮平靜地說,「我們的做法,是對世家,分而化之,既聯合,又打擊,拉一派,打一派……我能讓壓迫輕一些,但是沒辦法讓它不存在。」

「所以,我能做到的,只是讓世人脖子上的鐵鏈松開了一點。」

其實哪怕是利用暴力將世家按著族譜屠光,然後再利用科舉徹底打破世家對階級的固化……階級也依然會存在。

而且湛兮並不能那麽做,現在的大雍朝對地方的控制力其實不算很強,大雍朝的皇帝,是與世家,與地方豪強共治天下的。

而後代皇帝與士大夫共治天下,但士大夫不也照樣自己各種各樣的利益集團麽?

******

「你在苦惱嗎?」聞獅醒問湛兮,「但是實際上,當人類進入社會化,產生了階級,人類就是時時刻刻都被禁錮住的……」

「哪怕是千年後的我,也同樣是被鎖上了鐵鏈的啊,只不過我的鐵鏈肯定要比現在的老百姓的鐵鏈要松很多很多。」

聞獅醒很是平靜,在網絡大爆炸的時代,她見過千裏之外發生的苦難,知道無數申冤無門的黑暗,更知道有很多美好的存在。

她啃著包子和湛兮說:「至於你說世家依然存在,這不是很正常麽?我們當年革命的時候,對地主的政策也是隨機應變的。與其說世家永遠存在,不如說是階級永遠存在。」

「哪怕是千年後,也依然有人生來就在其他人一輩子都抵達不了的終點。也依然會有各種各樣的官商勾結、官匪勾結,頂級的利益團體依然存在,財閥、軍火商等等,也會存在駭人聽聞的、令人不敢置信的犯罪集團……」

聞獅醒眨了眨眼睛,說:「所以小國舅,你能讓人們脖子上的鐵鏈松開一些,不就是完成了一件非常非常偉大的壯舉嗎?」

「世界上哪有什麽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最廣大的人民群眾負重前行,而你就是那個人!」聞獅醒用亮晶晶地眼睛看著湛兮,大力地點頭,「你超棒的!!!」

「當你有解放人民的想法,並且付諸於實踐,還取得了成效,那你就是這個大雍朝,最厲害的,最偉大,最值得被人民高高捧起來的人啊!」

湛兮看著聞獅醒那篤定的模樣,噗嗤一下笑了,他能看得出來,聞獅醒這是在努力地開解他。

聞獅醒驚訝地看著他:「那什麽,小國舅你看起來也不是很需要安慰的樣子哦?」

情緒穩定,沒有要黑化的模樣,沒有被先是打垮的樣子,好像早就對慘烈的現實稀疏平常了?聞獅醒糾結地撓了撓頭。

「你說的道理我怎麽會不明白呢?我只是在感嘆一下而已呀。」湛兮說。

人生而被禁錮,此事無解。

但湛兮可以讓禁錮更輕,讓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的剝削變少變輕,讓原本壓得人直不起腰的生存空間擡起擴大……這就是大功德。

聞獅醒對自己方才自作主張的安慰有些尷尬:「那什麽,小國舅你別在意,是我自己班門弄斧了哈……」

不過,聞獅醒對這些事也沒有很在意,她兀自思考了一下後就想通了,大力地點了點頭,自我開解:「其實你說很也對,我能明白的。」

「古人和我們最大的區別不是智力,而是生產力。小國舅你這種站在了一個時代頂端的聰明人,能看破這些亙古不變的道理,才是正常的。」

「相對而言,其實我才是占了便宜的那一個。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盡情地在偉人的思想中暢游過,我才能擁有了現在的眼界,才學會對這些事情的思考思路。而你是自己就有的,還是你們厲害!」

聞獅醒發出了--(我們老祖宗真特麽牛逼!JPG.)的感嘆。

湛兮含笑看著她,多可愛的一個小姑娘,她還是個大學生呢!

「對了對了,小國舅,我這兩天畫了一下玉米的模樣,現在的玉米應該和我們那個時代的玉米不太一樣,我也不太確定它現在長什麽樣子,就大概畫了一下它比較原始的形態,會方便找到它嗎?」

啊……那種東西,湛兮當初就直接照著輔助系統給的,現下的玉米的模樣,精確地畫出來了。

不過聞獅醒的好心湛兮是不會拒絕的:「這個我先收著,你有空多回想一下要如何培育它吧。」

聞獅醒把自己的胸脯拍得邦邦響:「放心,交給我!」

******

上午的時候被聞獅醒可愛到了,湛兮的情緒不那麽暗淡。

下午的時候,二十九給他帶來了一個好消息,他已經鎖定了譚勇所說的那幾個神秘人。

似乎是註意到了北庭都護府內這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氣氛,這群人躲得更隱秘了,但是還是被當年殺人任務就沒有失敗過的二十九給逮住了。

湛兮打算親自去會會這群人。

不良人和萬子北都表示拒絕,但他們哪裏勸得動湛兮,最後還是只能加強警戒,跟著湛兮出了都護府的大門。

哎呀,這片肅殺的氛圍哦……街上連走動的人都少了!

但是這有和湛兮有什麽關系呢?怎麽殺,殺幾個,怎麽拉攏,怎麽打壓……這些會讓人禿頭的瑣碎之事,就交給雲中雀吧?

反正這些事本來就是他要做的嘛!湛兮毫無心理負擔地想到,他只不過是過來幫雲中雀快刀斬亂麻了一下,掃尾還是還給雲中雀,他可真是個好孩子,一點都不搶功勞的!

至於雲中雀會怎樣在衙署暴躁,湛兮就不管了。

堵到那群人比湛兮相信得還要更簡單一些,他們租賃了一個小宅院,湛兮的人直接包圍了那個小宅院,然後他們就出來了。

為首的卻是就是一個高挑的女子,這個高挑,不是一般的高挑,是超過了兩米的那種高挑!

「曹國舅?!」這人見到是湛兮,也是一副驚訝無比的模樣。

她認得湛兮,湛兮卻不認得她。

不過……

湛兮瞇著眼將對方打量了一遍:「身長七尺有餘,杏眼如猛虎,墜金柄環首黑作橫刀……安北都護府都護樊解差之女,樊月英!」

「樊少將軍,敢問你秘密來我北庭都護府,有何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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