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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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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湛兮因為那該死的系統一次歌興大發,就瞬間被清空了所有的演技。

不過好在唐小棠也已經緩過來了,無需湛兮繼續安撫他。

唐小棠帶來的那條小狗,正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躲在椅子底下,偷偷地瞅著這兩個少年郎。

唐小棠彎著腰,似乎是在看那條小狗,又似乎只是在放空了自己。

好一會兒之後,唐小棠問湛兮:「小國舅,如果公狗咬死了母狗,那小狗應不應該為了替母親報仇,而咬死公狗呢?」

湛兮:「……」看來應該確實是知道了一些什麽啊。

緋衣的少年沒有說話,沈默著在唐小棠的身邊坐了下來。

唐小棠疑惑地扭頭看湛兮。

其實在湛兮的猜測中,按照常理的話,唐小棠的母親也不應該是唐家主親手殺死的,唐小棠的母親,最多就是被丟出去的棄子。

但是……那對於唐小棠而言,將他的母親舍棄於必死之境,或許就與親手殺死她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了。

所以,唐小棠說的是:「公狗咬死了母狗」,而不是「公狗害死了母狗」。

「大雍朝的《雍律疏議》不建議這麽做。」湛兮先說了這麽一句話。

唐小棠的眼神暗淡了下去,似乎有些垂頭喪氣了起來。

湛兮說的是明面上的法律條文解釋方式,大雍律法在確定相關方面的律法的時候,根據了《孔叢子》中記載的一則故事:「梁人娶後妻,後妻殺夫,其子又殺之。」

簡單說來就是:後妻殺父,子為父報仇,殺了繼母,被視為大逆不道。

這個律令推斷的大前提是:殺母乃是大逆不道之行徑。

小前提則是:《儀禮·喪服》中所提出的「繼母如母」

所以,結論就是:殺繼母大逆不道。

這是一個父權社會,為親父殺繼母,尚且如此,更不要說是反過來,為母殺父了。

「但是那條小狗想要為母報仇的話,你為什麽就非要小狗親自去咬死公狗呢?」

湛兮再一次出聲,唐小棠有些反應遲鈍地擡頭看向了湛兮,似乎沒能聽明白湛兮的意思。

湛兮笑盈盈地摸著唐小棠的頭:「你見過狗群爭地盤打群架的模樣嗎?那條咬死了自己妻子的公狗,難道就沒有其他的敵人……哦不,『敵狗』嗎?」

「小狗完全可以不親自動嘴撕咬父親的啊,畢竟……父親是死於為了搶地盤而打起來的群架中呢,」湛兮笑意加深,「小狗見父親死了,也很傷心的啊。」

唐小棠只覺得心中那令人喘不過氣來的,濃濃的苦悶,忽然被蕩開了,有一扇大門赫然在其後。

而湛兮一句話,便讓那扇大門驟然大開--他看到了一片新的天地!

湛兮笑意盎然地拍了拍唐小棠的腦袋,溫和又冷靜地與那一雙驟然發亮,又逐漸晦澀了起來的眼眸對視著。

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湛兮最後摸了一把唐小棠的小腦袋,正如同撫摸一條小狗的小腦袋。

唐小棠沈默地用漆黑的眼珠子看著他,和椅子下那條小狗靜靜凝視著湛兮的眼神,如出一轍。

******

哄走了甜絲絲的糖糖牌小狗狗後,湛兮懶洋洋地坐回了原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弒父算得了什麽?湛兮漫不經心地想著,在這片土地,曾發生過數不盡數的弒父的先例。

為了權力,為了利益,為了金錢,為了地位……甚至是為了美色。(此處專捅義父的方天畫戟有話要說JPG.)

唐小棠不會是第一個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遠的不說,就說湛兮見過的上官無病那小子,原劇本裏,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可能性,是他搞死了他爹,剩下的百分之零點零一,是湛兮對統計數據最後的尊重。

上官無病他爹對他不好麽?

說不上不好,但可能只是更喜歡後妻生的哥哥罷了。

上官無病小朋友母族強勢,上官雄哪裏會對他不好?

但好不好的,又有什麽關系呢?

上官雄只要露出一點點,他的勢力更加傾向於讓其他子嗣繼承的念頭,上官無病就能直接露出獠牙咬死他!

快、準、還狠,不帶一絲猶豫的。

但凡有一點點的猶豫,那都是對老父親的輕視!

作為「大孝子」,怎能不對老父親給予最高級別的重視?重視程度必須拉滿!

這才是權力場上的父慈子孝啊……湛兮唏噓萬千。

至於感情,不可不可,不要談感情,談感情,太傷權了!

而權力,最是傷不起呀~

說一千道一萬,就是糖糖小朋友還是太「甜」了。

這種對自己的道德要求拉滿的,甜滋滋的孩子啊,最是容易為難自己,苛責自己了。

自我譴責、傷害自己要不得,要不得啊,湛兮打算把唐小棠引入「正道」上,教會他一個為人處世的真理--

與其精神內耗自己,不如發瘋外耗別人!

湛兮優哉游哉地喝完了這一杯茶,輕彈了一下衣袖,起身回自己的院子。

至於你問為什麽,湛兮會如此能夠理解上官無病這個熊孩子的大逆不道?

那當然是因為哄堂大孝的靈魂惺惺相惜啊~

******

今夜無月,碎星萬裏。

唐小棠回到了唐府,父親唐家主與兄長,就在大堂內等待著他。

唐家主似乎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自己的這個天真爛漫的,與他那早死的母親格外相似的孩子。

但是唐小棠沒有露出任何破綻,因為他一臉的疲倦,還似乎在走神。

他最應該展現給唐家主看的樣子,正是如今他最真實的情況,不得不說,這是一個美妙的巧合。

唐家主一臉慈愛,微微笑著問唐小棠:「怎麽那麽急著去找那曹小國舅?」

唐小棠似乎反應了很久,才反應過來父親在問自己什麽,他低下了頭,答道:「之前說好了,今日把小狗給他送過去的……」

唐家主哪裏知道唐小棠和湛兮有沒有說好今日要送小狗的事情?

「二郎,你看起來狀態不好,你需要好好休息,早知如此,我便叫人替你去送這條小狗了……」唐家主說得很是無意。

唐小棠搖了搖頭,然後擡頭,很認真地看著唐家主,說:「父親似乎需要小國舅去做什麽事情,我想要和小國舅相處得更好一些,家中兒郎,也就是我的年紀更合適。」

說著,唐小棠就嘆了一口氣:「但是今天小國舅說什麽是出門討債去了,他很累,不想理我,我等了他一天,好不容易才等到他回來,結果他都沒和我說幾句話,就叫我把小狗放下,讓我回家……」

唐小棠垂下了頭去,一臉的羞愧,似乎很為自己沒能替家族討好到曹小國舅而感到難堪。

唐家主與大兒子對視了一眼,情況很吻合,那曹國舅今日確確實實是一日都在外邊撒歡,當上門討債鬼,整個北庭都鬧得沸沸揚揚了。

而且,這二郎也確實沒能討好到對方,唐家主清楚地知道,那曹國舅明明知道二郎在等他,結果卻還是先去了一趟府衙。

「二郎啊,這不能怪你,」唐家主一臉的慈父模樣,「你先回院子裏,好好休息吧,日後如何和那小國舅親近,就讓為父教你,好了,回去吧。」

唐小棠欲言又止,最後卻像是鬥敗的公雞一樣,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唐家主轉而向唐大少,道:「今日情況如何,你與我從實道來……」

仔細商談要事的唐家父子,並不知道,讓他們最為放心的、向來乖巧懂事的另一個孩子,已經生了反骨。

******

北庭都護府,府衙。

一個身子高挑,白衣蹁躚的青年,從外走近。

鄭元照驚訝地看著還在挑燈夜讀的雲生月:「你怎麽還沒睡?這都幾更天了?對了,師叔呢?」

他一邊問,一邊還施施然地打開了酒囊,又給自己灌了一口清酒。

雲生月百忙之中擡眸看了他一眼,燈火下,眸光氤氳,聲音溫和:「師父已經歇下了。」

鄭元照湊近了他,看著雲生月正在看的東西,一片……嗯,很別扭的,又還挺整齊的字。

「誰寫的?」

「聞姑娘。」

「聞姑娘?」鄭元照拎著酒囊,皺著眉想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猛獅姑娘是吧?」

雲生月頷首。

「說到這猛獅姑娘啊,我就想起來了。」鄭元照輕笑著從懷中掏出了一片帛錦,「給你瞧瞧。」

「是師兄在上回屯田之地所寫的詩篇嗎?」雲生月一邊問,一邊不緊不慢地放下了聞獅醒所寫的東西,伸手去接過鄭元照手中的帛錦。

首句便叫人拍案叫絕,雲生月的呼吸窒了一瞬。

對於師兄的天生詩才,明明早已有所領悟,卻偏偏每一次,都會被他驚艷到頭皮發麻。

他將這北庭都護府的山河之色,體格健碩的大雍將士氣吞山河的屯田之景描繪得淋漓盡致。

其中竟有一種,勞動的人們,可以與天比肩的豪情萬丈,令人看了此詩,便會忍不住心湧澎湃。

「師兄寫的很好,想必這又是一傳世佳作。」說著,雲生月將帛錦還了回去。

鄭元照似乎看到了他嘴角邊加深的笑意,問他:「你笑什麽?」

「其中有一句,『猛獅傾囊授,雀子附耳聽』什麽的,」說著,雲生月便輕笑出聲,「畫面很可愛,像是動物在開會。」

鄭元照無語了老半晌,搖晃著酒囊又喝了一口酒,納悶道:「我這不是寫實麽?猛獅姑娘那小嘴叭叭了多久啊,可不就是傾囊相授?至於師叔,那也確實是聽得入神。」

雲生月不否認鄭元照所說的。

鄭元照忽然又想起了一事:「說起來,千鶴,前幾日師叔是不是說過想要撮合你和那猛獅姑娘?」

「此路,不通。」雲生月沈靜地搖了搖頭,覆又拿起聞獅醒所寫的東西,繼續鉆研。

「為什麽行不通?是猛獅姑娘不喜歡你嗎?」鄭元照搖晃了一下酒囊,又搖晃了一下。

好吧,確定是喝光了,他悻悻地將酒囊掛回了腰帶上。

雲生月思考了一會兒,微微一笑,說道:「那倒不是,聞姑娘似乎還挺喜歡我的?但是……」

雲生月想到不久前的畫面,便輕笑出聲:「她只喜歡我的貌美如花,然而天底下貌美如花的男人何其之多呢?我並不特別。所以說,此路,不通。」

鄭元照聽了這話,沈吟了好一會兒,然後什麽都沒說,拿過案牘上的毛筆,抽走一張紙,他扭頭就狂寫了起來。

雲生月驚訝地看了過去,有些不明所以,輕聲問:「師兄,你在做什麽?」

「我還能做什麽呢?當然是美男失意,使我詩興大發啊!」

鄭元照哈哈大笑,回頭就將自己寫好的四言絕句拍在了雲生月的面前。

明白過來的雲生月無語凝噎了許久,他按捺著,低頭去看,看到了又一傳世名篇--

一篇會把千鶴公子的形象,從此開始,便永久與哀怨的、情場失意的深宮怨男綁死了的千古絕句。

雲生月:「……」

想到自己可能會因為師兄的一首詩,就在千百年後,仍被後人拿來嘲笑的場景,他就無比苦惱。

鄭元照看他那糾結的模樣,幸災樂禍地哈哈大笑,一點都沒有清冷詩仙的模樣。

雲生月用力閉了閉眼,忍住了額角跳起的青筋,嘆息著說道:「他人喜怒哀樂,皆能令你旁若無人地詩興大發。師兄,你如此做事,還能游歷天下,而沒有被打死……」

「想來你是必有過人之處吧?」雲生月擡眸,一雙微垂的狐貍眼挑了起來,似有刀劍之光。

鄭元照卻根本不接茬,他感慨萬千:「我的過人之處?可不是麽!這就是我苦練劍術的意義啊!」

雲生月:「……」

「哦對了,千鶴,我今日看見驛站有新的車馬,據說是打劍南道來的,還有東西是送都護府裏頭的。」

「我之前在皇都,知道劍南道的節度使上官雄的嫡次子上官無病與小國舅交好,想必裏頭應當是會有他給小國舅寄送的東西。」

鄭元照期待地看著雲生月:「我對那劍南春酒和綿竹大曲實在是心神向往已久,不如明日你替我去小國舅那兒打聽打聽……」

「師兄,」雲生月打斷了鄭元照,擡眸看他,認真又溫柔,「我現在只能保證一件事,那就是,你即刻從我面前消失的話,我就不打腫你的臉。」

用最溫柔的嗓音,說最兇狠的話--不打腫你的臉,但,會打腫你!

******

可能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一點通」?

上官無病這小子給他送的東西和信箋剛到,湛兮今晚就莫名其妙地想起他來了。

上官無病並沒有在信中寫什麽太多的家長裏短,這孩子在很多時候,還是很含蓄的。

他只是向湛兮問好,問湛兮旅途順利否,北庭都護府的風光如何?是否和大詩人誰誰誰筆下的某某句中所描寫的相似?

比起劍南道的老家,上官無病想必在皇都過得還要更快樂一些。

但是上官無病在信中沒有提到自己的情況,只是禮貌地問候了湛兮後,又說給湛兮寄了什麽什麽特產。

最後,上官無病表示期待幾個月後,和湛兮在皇都重逢。

湛兮看著這封信,心中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他周圍的這幾個孩子,好像也就是大蟲兒無憂無慮,其他的,都在扛著無形的、重於泰山的壓力啊。

上官無病給湛兮寄來了很多特產,基本上能數得上名號的,他都給寄了。

不過湛兮最感興趣的,還是那綿竹松花蛋,這可是皮蛋中的鄭元照啊!

問湛兮為什麽那麽形容,因為鄭元照是大雍朝成千上萬的詩人中,唯一的、永遠光芒萬丈的「詩中仙人」。

湛兮將綿竹松花蛋交給了田姑姑:「明日的早餐,就吃皮蛋瘦肉粥。」

田姑姑無有不應。

******

湛兮沐浴過後,今夜的猛男夜會,又一次開幕了。

魚知樂謹慎地表示:「已經踩點差不多,安排妥當,明日就能將花大姑娘的親娘救出來。」

湛兮點了點頭,示意一切都交代給魚知樂了。

譚勇羞愧地垂頭:「那位駱神醫,據說是外來的,我沒能打聽到太多有關於他的信息,我那些好兄弟,都說他心心念念就是治愈好軍師。其他時候,他也幫著軍醫給將士們療傷……」

「大家夥都說,他是個面苦心甜,刀子嘴豆腐心的好大夫,雖然臉一貫很臭,但是人其實特別好。」

湛兮都聽笑了:「行,我知道了。」

人設立得不錯啊,湛兮的眼珠子轉了一下,即刻拿起筆來,奮筆疾書出一封書信。

而後,湛兮拍了拍手,召喚出一個來無影、去無蹤的不良人。

那是一個高挑健碩的男子,自打湛兮安排十八陪著聞獅醒後,這一位就頂了上來,暫時成為了保護湛兮的不良人小團隊的頭目。

湛兮將信箋交給他:「聯系八方聽雨樓在北庭都護府的分部,這個交給他們,告訴他們,要快,能有多快,就要多快!」

不良人領命下去了。

不錯,八方聽雨樓如今直屬於帝王,湛兮的姐夫,這個不計較利益得失的,天底下最精密的情報網,它明面上依然經營著自己的營生,暗地裏卻已經和不良人組織漸漸融合了起來。

八方聽雨樓在皇都叫八方聽雨樓,在其他地方,它也會入鄉隨俗地改名字。

不過以甄道藏的聰明絕頂,想必早就會給湛兮身邊的不良人一份八方聽雨樓在全大雍朝的分布細則。

氣氛安靜了一會兒。

譚勇又說:「不過我無意之間,打聽到了另外的消息。」

「是什麽?」

「之前那個呂伯野曾經在潤生茶樓和一對賣藝的爺孫發生過矛盾,據說那個孫女,她生得與傅檜柏的妻子葉紅梅很是相似……」譚勇頓了頓,「現在這對爺孫,都不知所蹤了。」

「有人報過案嗎?」湛兮問。

「潤生茶樓的掌櫃報案過,但是府衙那邊沒查出什麽來。」

湛兮沈吟了一會兒,問魚知樂:「以魚少卿你的辦案經驗,我如今派人去那呂伯野的家中潛伏,可能發現一些什麽嗎?」

譚勇所說的事情,湛兮一聽就明白了。

不就是倒大黴的白月光替身梗!

湛兮是有些擔憂那姑娘是不是被囚禁了起來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早些派人去把人找到,也是早些幫人脫離苦海,但是,怕就怕……

魚知樂皺緊了眉頭,猶豫了很久之後,才斟酌著說:「按照我那一夜對呂伯野與葉紅梅之間交談的細微之處的觀察,以及,譚勇所說的,因為姑娘賣藝,而莫名其妙地當眾與人起沖突……那呂伯野是個行事極端、性情偏執之人。」

他的語氣逐漸低沈了下去,大家夥也大概聽明白了他的未盡之意。

「日後找到了,再好好安葬吧。」魚知樂最後說。

湛兮垂眸,沒有思忖多久,到底還是招手又讓兩名善於潛藏的不良人出現在眼前:「剛剛的話你們都聽到了,小心行事,去看看呂伯野府中……還有沒有藏著其他人。」

雖然希望渺茫,但是凡事還有個萬一呢……萬一那姑娘還沒死呢,哪怕僅僅是一線希望,也不該輕易磨滅。

就在此時,萬子北給湛兮遞上了一張小紙條。

「哪來的?」

萬子北皺著眉:「白日裏,您上門討債,忽然有個圍觀老百姓塞我手裏的。」

湛兮打開紙條,是女子的字跡,上面只有五個字--戲臺已搭好

沒有前言後語,前因後果,只有這突兀的五個字。

湛兮支頤著,因為放松而舒卷開的眉宇之間,染上了一二分的愜意之色:「戲臺,唱戲……這是傅家準備給咱演戲看了。」

魚知樂挑眉:「是花大娘子的傳訊?」

湛兮頷首:「瞧,這是從蘭花箋上撕下來的紙條,紙條的末尾,恰好有著一小朵『花』的隱紋。」

萬子北聽了,恍然大悟:「還能用如此手段表明身份。」

湛兮思索了一會兒,忽然叫高鐵牛:「鐵牛,你即刻去蛇可可府中一趟,告訴他:苦肉之計,一死一傷可破。」

湛兮還記得蛇可可說過,呂伯野與傅檜柏不合,兩人見面就可能出現流血沖突。

現在傅家主,只怕是想要利用這一點,把呂伯野洗白。

流血沖突是吧?湛兮不懷好意地嘻嘻一笑,單單是流血有什麽意思?

亡命的沖突,才夠勁!

傅家妙計,現在就等著,看看他們喜不喜歡湛兮為他們安排的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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