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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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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尚書房的這一頓午膳,就在二皇子湊在湛兮的耳邊,悄悄說「小舅舅以後什麽東西是不能吃的你要早點告訴我我要全部餵給大哥吃」和太子的死亡凝視「……」中結束。

而後,這群人浩浩蕩蕩地跟著湛兮到了尚書房外的小花園,準備一同見證湛兮的驚喜。

遠遠地,大家夥就看見了有什麽黑色的,圓滾滾一團的東西,跑起來像是滾過來一般地沖了過來,期間還伴隨著一陣快活又清脆的「嚶嚶嚶」。

待那兩個黑不溜秋的大煤球滾到了湛兮的腳邊,尾巴風火輪一樣地狂甩,眾人近距離地定眼一看,頓時有一種眼前一黑的感覺--驚喜!

瞧瞧這兩條黑狗腦門上頂著的那兩個字,可真是特麽的驚喜啊!!!

二皇子瞪大了眼睛,懷疑是自己看錯了:「是我認錯字了嗎?這狗頭頂上是不是寫了我的名字!?」

太子看著那頭頂上寫著「青雀」二字卻瘋狂沖湛兮獻媚的狗子,羞恥到臉都憋紅了:「……放、放肆!」

「曹睿之,你居然在狗的頭上寫孤的小字,你是何居心啊!」

太子還要說什麽,湛兮抓起一只嚶嚶怪懟了過去,頭頂「於菟」兩個字的黑煤球無比配合,嘩啦一下,一只黑舌頭把小太子從下巴舔到了額頭,在他稚嫩的臉上留下一道濕漉漉的口水。

太子捂臉:「啊!」

見他還要往後一跳躲開狗子,湛兮就強行把這熱情如火的小奶狗塞他的懷裏:「諾,送你的。」

小奶狗活潑好動,小太子抱得手忙腳亂,狗子中途還非要舔他臉,他躲躲藏藏,整個人忙碌得恨不得多長出兩條胳膊來制住這不安分的狗子。

另一頭,二皇子百思不得其解地看著那條頭頂「青雀」兩個字,卻在他腳邊露出白嫩嫩的小肚皮和一排粉色小豆丁的黑狗。

狗子實在太可愛,瞧瞧那亮晶晶的大眼珠子,你忍心不理它麽?二皇子不忍心,於是他伸手戳了戳那幾顆小豆豆,歪著腦袋問:「小舅舅你是不是弄錯了啊,這條才應該給大哥的吧,青雀是大哥啊,我是於菟啊小舅舅。」

「沒弄錯,就是要讓你們分開養。」說著,湛兮把這只「青雀」撈起來丟二皇子懷裏,「以後啊,你們兩就見這兩條小狗如同見自己的兄弟,要好好對它們,知道了沒?」

被舔的頭發都是口水的太子:「……」孤不是很想知道。

二皇子拉長了脖子卻抗拒不住狗要舔他脖子,他癢癢得驚叫連連:「我不要啊小舅舅,快換回來,我不要養大哥,我要養那只於菟,你讓大哥他自己養青雀!」

「不行!」湛兮一口拒絕,「我的狗子我做主,大蟲兒你養青雀,太子他養於菟!」

「還有,這可不是普通狗子,這是游商千裏迢迢從嶺南東道和嶺南西道帶回來的當地土獵,這玩意要找可不好找,我這也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你們要好好對待它們知道嗎?」

「這是獵犬,獵犬懂不懂?這可不是觀賞用的獅子狗!」湛兮強調著,「過兩年皇家狩獵之時,若是姐夫願意帶上你們,它們兩個可是能幫你們兩兄弟大忙的,知道嗎?」

二皇子嘻嘻哈哈地跟狗子玩得開心,嘴卻很硬:「哎呀我不要啦,我不要養大哥,大哥好討厭的!」

終於制住了狗子的太子聞言猛回頭:「我也不要養二弟,二弟你也好討厭!」

******

那兩孩子一邊應付熱情如火實在難以抗拒的狗子,一邊還在拌嘴。

結果就在這時候,湛兮出聲了:「子慎,你畫好了嗎?」

眾人聽到他的聲音,順著他的視線往前看去,竟然發現不遠處榕樹下陰影地,有一青山男子擺好了畫具,手中筆墨揮動不止。

崔恪擡頭看了過來:「只畫好了三張。」

「什麽東西,啊--」狗的舌頭擂進了二皇子的嘴,二皇子呸呸呸了幾下,氣得敲了它腦袋一下,看它太小,又沒敢用力,最後只得奶兇奶兇地教訓,「大哥!不對,青雀!你給我安分點!還有,小舅舅,那人是誰啊,他畫了什麽啊?」

太子不愧是六歲的孩子,一貫比五歲的二皇子有主張,這不,他已經吃力地抱著瘋狂甩尾巴的狗子,往崔恪那邊走去了,與其問曹國舅這個不著調的家夥,不如自己過去看呢。

眾人呼啦啦地走了過去,看見了那三張已經畫好的畫,又齊齊有一種眼前一黑的感覺。

尤其是太子和二皇子,這種心中有萬馬奔騰的感覺格外強烈!

只見這三張畫卷雖落筆迅速,但幾筆便熟練地將夏日炎炎,宮中青磚綠瓦、綠樹成蔭勾勒完畢,而最中間的一群人卻有些微不同。

第一幅畫裏:穿著太子衣袍的小孩兒面露震驚,只因一條頭頂「於菟」二字的黑狗舔了他一臉,他的臉都被舔得變型了!畫中還有另一個蹲在地上的穿著皇子衣袍的小孩兒,他正歪著腦袋,伸著手指去戳一條頭頂「青雀」二字的小黑狗的肚皮。

第二幅畫,第三幅畫,這個陌生青年還在援筆揮毫的第四幅畫……

畫中的主角,全是皇家那兩兄弟,以及腦門上頂著他兩的乳名的小黑狗。

太子:「……」

二皇子:「……」

救命啊!為什麽,究竟為什麽要畫下來,難道他以為,他們兩個還小,就不知道什麽是「丟臉」的感覺嗎!?

這邊的湛兮並不覺得有一點兒問題,還在旁邊給崔恪提建議呢:「子慎啊,你這幾幅畫捕捉的瞬間都很妙,再畫幾幅,你腦子裏還有其他動作的場景嗎?要不要我讓他們兩個抱一抱,拉拉小手讓你來畫?」

啊!這個臭國舅在說什麽東西啊!

什麽拉拉小手,什麽抱一抱,這麽羞恥的話,他怎麽說出來的啊!

******

最後,崔恪這位繪畫狂魔,一蹴而就五幅畫,畫的內容,全是「二位皇子與兩條五黑犬」,勝在他技藝高超,善於捕捉細節,每一幅畫的兩位主角那多姿多彩的表情,都有一種栩栩如生感。

湛兮頗為滿意,各自送了太子和二皇子一幅畫,讓他們回去珍藏好,等長大後再拿出來懷念懷念自個兒的孩童時光。

太子:「……」謝邀,不是很想要,現在懷裏這條抱熱乎了的狗,都想要還給你算了。

二皇子:「……這麽丟臉的事情,誰會拿出來懷念啊!」

果然,倔強的二皇子又被湛兮大力狂擼腦袋。

最後,頂著一頭亂發宛如小乞丐的二皇子屈服了,他抿著唇,一臉倔強和快樂不起來的模樣,僵硬地接過了那幅畫。

搞定一個後,湛兮挑了挑眉,威脅地看向了太子。

太子無比艱難:「……孤知道了,孤一定會,好好--珍藏的!」

湛兮終於滿意了,或許全場只有他一個人是滿意的。

至於其他人的表情……你瞧,他們的苦瓜臉,多麽生動啊!

當然,崔恪應該也是滿意的,畢竟當初說好了,只要能讓小少爺滿意,一幅畫十兩銀子!

這一波啊,他是一把弄到了五十兩呢!

崔恪樂得恨不得當場就仰天長笑,可惜了這兩個金尊玉貴的皇子看起來很不爽,導致他想笑不敢笑,臉皮都抽搐得快要失靈了。

******

「我還有另一幅畫要送你。」湛兮沖小太子招了招手。

一邊摟著狗,一邊努力整理自己的衣襟的太子聞言,遲疑了:「……不用了吧?嗯,孤的意思是說,孤覺得那什麽,一人一副就、就挺好的啊!」

這生怕湛兮又給他一副「皇子與狗子」的畫的小模樣,當真是讓人想笑不能笑。

湛兮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不是子慎的畫,諾,你看!」

機靈的小廝呈上了畫軸,展開一看,眾人驚呼出聲--「竟然是《幽澗寒松圖》!這這這,這是謝太師的真跡啊!」

只見畫中,溪澗幽谷,山石漸遠,有一株松樹,傲然挺立於渺無人煙的澗底寒泉。此畫意境荒寒,超然出塵,取松樹傲寒之意。作者構圖獨辟蹊徑,個人風格極強,且見其筆法秀峭,筆力勁拔,此畫實在非同一般。

崔恪直接看得人都不會動彈了,眼中異彩連連,驚嘆之意溢於言表,他擡了擡手,卻不敢去觸碰這樣一副萬金難求之畫。

謝太師此人,宛如一個八邊形戰士,不只是教書育人厲害,其詩書畫更是被世人稱之為冠絕當世,有「三絕老人」之稱。

吐蕃獅子狗價值千金,而謝太師的畫,卻是萬金難求,有市無價。

頭頂小奶狗,宛如戴了一定黑色毛氈帽的二皇子湊了過來:「咦?為什麽我沒有啊小舅舅,我也要這松樹圖!你為什麽對大哥那麽好啊,大哥一點都不討人喜歡,哪像我對你好,我什麽都肯給你吃,為何你不把松樹圖送我!」

這委屈巴巴的討伐,聽得湛兮笑得肩膀發抖:「知道了知道了,知道我們家大蟲兒最好了,這畫啊,是補償你太子哥哥那條被我帶走的獅子狗的,你要松樹圖,等你舅舅我苦練技藝,十年後舅舅給你畫它個十張八張的!」

小孩子哪知道這位不著調的臭舅舅畫的畫,和外太公畫的畫,相差不止十萬八千裏呢?得了湛兮的保證後,二皇子樂顛顛地頂著狗子去一邊玩兒去了。

湛兮摸了摸呆住了的太子的腦袋:「諾,收好了啊,這是給你的賠償,至於王意如那家夥……咳咳,我是說,至於你大表哥那兒,我再另外和他解釋。」

「還有,獅子狗今日也進宮了,我讓它來和你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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