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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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塵篇下
紀澤本名紀臨風, 早在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他就已經叫紀臨風了。
或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當延陵城主請澤曲仙君為他取字時, 仙君擡頭凝望遠方，眼底似有萬千情愫流露其中。
最終他還是迎著晚風, 緩緩念了一句詩：“臨風詩思誰能畫, 想見津津喜色黃。那便給你賜‘臨風’二字吧。”
於是紀臨風又重新拾回了他自己的本名，只不過由於他彼時年歲尚小, 大家好像都更喜歡親切地喚他小名，“阿澤”、“阿澤”……
這種用法在南方方言中較為常見, 通常帶有友好和親近之意。紀臨風也並不排斥這一叫法, 便任由著師兄師姐們這麽喚他。畢竟在常州延陵，家人們也是這麽叫他的。
他在逍遙門度過了快樂而充實的三年, 再代表門派參加仙盟大比後，嶄露頭角獲得一個不錯的名次後, 他就隨著門派長老一道回去了。
師父問他在仙盟比試中可曾遇到什麽人，或者說結識什麽好友？
紀臨風不懂師父問這話是何意，但還是如實回覆道：“好友算不上, 就是認識了一個奇怪的人。他說他叫‘滼殅’。”
這名字也是頗具新意，滼為浮起之意，而殅則代表覆活。組合起來不就是浮生往返, 可不斷輪回覆生之意嗎？
紀臨風當時聽完這個名字後，也沒有細想。如今再與師父講起, 便越想越不對勁。
可仙盟比試已經結束，現在他人回到了逍遙門, 怕是也無法再聯系那人了。
澤曲仙君靜默片刻，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些什麽, 只道：“若往後再遇見此人，多留心便可。”
紀臨風頷首應道：“是。”
“如今你資質也成，是時候該下山歷練了。”澤曲仙君說：“我已為你挑好良日，早做準備，三日後你便下山游歷吧。”
紀臨風眼眶一熱，雖心中早已做好要下山的準備，但當師父真正在他面前提起時，他還是會忍不住地鼻間一酸。但再多不舍，人終有離別的一天。
他俯身跪地，磕頭跪拜，含淚道：“弟子必不負師父教誨，斬妖除怪伏魔衛道。”
在人間歷練的那半年，紀臨風的腦海裏時常會響起一個聲音。那是從其他時空穿梭而來的靈魂碎片在告訴他，他要去尋找一只鮫人，一只擁有深藍色巨尾的鮫人。而這個鮫人將會成為萬海之主，帶領海洋的萬千眾生守護維系生態、繁衍不息。
紀臨風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已經忘記了很多事，但唯獨這個就好像是深刻在他腦海裏的信念，在他耳邊不斷地重覆著：找到他，然後教會他一切他該學習的事物。
於是少年就這樣，走過萬裏河山踏遍碧波浩渺，他甚至去過通州崇川的盡頭，可那裏只有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
夜深之時只有海浪洶湧拍打的波瀾壯闊，礁石之上也沒有妖冶美麗的生物唱著蠱惑人心的鮫人歌曲。
他就這麽忙忙碌碌地尋找了半年，直到他接到家中書信，禦劍趕回了家。
而後在禦靈閣中，那個神秘而詭譎的拍賣場所見到了他一直以來在尋找的鮫人少年。
近四的光陰，數千個日日夜夜，他與重溟相識相知相伴。
他們可以將彼此後背托付，亦可以為對方拼盡生死。當紀臨風又一次從死亡的邊緣走出，再度醒來，他看到的是一只已經完全分化了的成年雄性鮫人。
墨發如綢，眼眸深邃。
從前的鮫人少年竟隨著分化而抽長了身體，那條深藍色的鮫尾也變得更加的美麗且巨大。
紀臨風掙紮著想要起身，鮫人上前將他扶起，給其遞了一杯水過來。
紀臨風一口飲盡，咳嗆不止。重溟連忙地他拍撫後背，眼底滿是疼惜之色。
紀臨風咳夠了，他擦了擦眼角泛起的生理淚水，環顧四周，裝飾布置雖極為精簡，但該有的都有。但看得出這裏是一個安全舒適的住所，就連他身上蓋著的都是溫暖厚實的棉被。
連日的奔波逃命，紀臨風早已適應了風餐露宿，條件再苛刻的地方都住過。如今有這麽一處避難場所，實在是讓人由衷地感到一陣心安。
“我們這是在哪裏？”紀臨風問。
重溟回道：“南境雪域。”
“極寒之地？”紀臨風眼底閃過一抹詫異，怪不得他怎麽覺得這麽冷，還以為自己一覺醒來，竟是直接從酷暑昏迷到了寒冬。
“我們怎麽會跑到這麽遠的地方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昏迷前與重溟一路逃亡，甚至都沒有走出常州地界。
“是扶華夫人救了我們，將我們帶到這裏。”重溟講述道：“這裏是她的地界，其他勢力不敢在此造次。”
“扶華夫人？”紀臨風略一思考，便從腦海中搜尋到了相關記憶，扶華夫人就是魔星兀焱的母親，一只修煉了數萬年之久的九尾狐大妖。曾經還註入了一絲妖力給他，為其撫平體內躁動的靈力，並修覆了他半身殘魂。
如今竟又將他們庇護於此，如此大恩，紀臨風一時都不知該如何道謝。
重溟說道：“先不著急去見，你把身體養好了再出門。”
畢竟南境雪域不比其他地方，外面冰川萬裏寒風刺骨，少年如今身體受損嚴重，需得慢慢調理，好生將養著。畢竟他自小體質就不好，若是再著了風寒就麻煩了。
紀臨風也知道如今自己的身體確實不能夠再折騰了，畢竟使用一次誅仙的殺招，給他身體造成了損耗是十分厲害的。於是少年只好作罷，重新躺回了床。
在經過半個月的調養，紀臨風終於可以下床走動了。
他走出房間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拜訪扶華夫人，向她當面致謝。
面對少年如此鄭重的大禮，扶華夫人只是隨手凝聚出一道靈力，淩空托扶起他的身子，阻止了紀臨風再一次的磕頭跪拜。
“我救你們不僅是發散善心這麽簡單，你的鮫人好友自會為你還清。”扶華夫人兀自嫵媚地笑道：“更何況，我與你有緣，只是將你們安置在我這裏，也算不上什麽大恩。”
有緣？為何會這麽說？
緣分這東西，虛無縹緲，可以講它是冥冥之中自有上天註定，也可以說它是為接近一人而胡謅出來的一個借口。
不過紀臨風覺得，不管他與扶華夫人究竟是何“緣分”，她對他都是沒有惡意的。
畢竟兩次地出手相救，就足以證明這一點。不然以扶華夫人的實力，若有所圖謀，根本就不用和他講那麽多廢話，一招過來就可以把重傷的他直接殺了。
“不過有一件事，與你說來倒也無妨。”扶華夫人道：“你可知你體內綁定了血契的神器是為何物？”
紀臨風聞言，驀然擡起眼眸，他自是知道扶華夫人口中所說的神器是為何物。
溯轉輪回鏡——那個傳說中可以回溯過去，改變命格的神器，是所有人都趨之若鶩的法寶。
可紀臨風卻不記得這面鏡子究竟是何時與他綁定的？或許是他體內殘魂在其他位面時空獲得的，或許是那個魔物附身在他體內後，將門派藏寶閣裏的神器據為己有……
但事到如今，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扶華夫人接下來的話才是讓他震驚愕然得，“我們九尾狐一族有個小輩，叫方塵棲，他就曾掉入過輪回鏡中。”
“只不過後來他和魔界魔君從鏡中走出，那面輪回鏡便不知所蹤。如今看來，那面輪回鏡與你綁定了血契的溯轉輪回鏡應當就是同一面了。就算不是，功能效用也大差不差。別誤會，我對你體內的神器沒有興趣。只是，我想你利用此鏡，穿越到過去，為我找到一個人。”
“找人？”紀臨風皺了皺眉，有些遲疑道：“可我現在還不知道還該如何使用那面神器……”
扶華夫人道：“這好說，我可以幫你。”
少年微微思索片刻後便立馬答應了下來，道：“好，夫人需要我去找誰？”
“我的一位故人……”扶華夫人眼底似有無限的懷戀與惆悵，她緩緩開口道：“他是數萬年誕生於魔域，而後被仙門百家聯合剿殺的魔界首領——滼殅。”
在聽到這個名字後的紀臨風瞬時睜大了雙眼，“您說誰？滼……滼殅？！”
少年的反應很是令人詫異，扶華夫人微微挑眉，“怎麽？看你的反應，你好像聽說過這個名字？”
紀臨風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他不知道四前，他在仙盟大比中認識的那個人與扶華夫人口中所說的是否是同一個人。
如果是，那人必定是一個十惡不赦的魔頭，不然又怎會受仙門百家聯合剿殺？如果不是，他已承了扶華夫人天大的恩情，若是連對方提出的這麽一個唯一的要求也拒絕……
紀臨風一時陷入了兩難的抉擇，在大義和大恩之間，他最終還是決定，“抱歉，夫人，我不能做出任何有可能危及世間的事。”
似是早已預料到少年會如此回答，扶華夫人微微一笑道：“我想你誤會了，我讓你找到他，並不是要你去救他。而是，親手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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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澤本名紀臨風, 早在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他就已經叫紀臨風了。
或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當延陵城主請澤曲仙君為他取字時, 仙君擡頭凝望遠方，眼底似有萬千情愫流露其中。
最終他還是迎著晚風, 緩緩念了一句詩：“臨風詩思誰能畫, 想見津津喜色黃。那便給你賜‘臨風’二字吧。”
於是紀臨風又重新拾回了他自己的本名，只不過由於他彼時年歲尚小, 大家好像都更喜歡親切地喚他小名，“阿澤”、“阿澤”……
這種用法在南方方言中較為常見, 通常帶有友好和親近之意。紀臨風也並不排斥這一叫法, 便任由著師兄師姐們這麽喚他。畢竟在常州延陵，家人們也是這麽叫他的。
他在逍遙門度過了快樂而充實的三年, 再代表門派參加仙盟大比後，嶄露頭角獲得一個不錯的名次後, 他就隨著門派長老一道回去了。
師父問他在仙盟比試中可曾遇到什麽人，或者說結識什麽好友？
紀臨風不懂師父問這話是何意，但還是如實回覆道：“好友算不上, 就是認識了一個奇怪的人。他說他叫‘滼殅’。”
這名字也是頗具新意，滼為浮起之意，而殅則代表覆活。組合起來不就是浮生往返, 可不斷輪回覆生之意嗎？
紀臨風當時聽完這個名字後，也沒有細想。如今再與師父講起, 便越想越不對勁。
可仙盟比試已經結束，現在他人回到了逍遙門, 怕是也無法再聯系那人了。
澤曲仙君靜默片刻，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些什麽, 只道：“若往後再遇見此人，多留心便可。”
紀臨風頷首應道：“是。”
“如今你資質也成，是時候該下山歷練了。”澤曲仙君說：“我已為你挑好良日，早做準備，三日後你便下山游歷吧。”
紀臨風眼眶一熱，雖心中早已做好要下山的準備，但當師父真正在他面前提起時，他還是會忍不住地鼻間一酸。但再多不舍，人終有離別的一天。
他俯身跪地，磕頭跪拜，含淚道：“弟子必不負師父教誨，斬妖除怪伏魔衛道。”
在人間歷練的那半年，紀臨風的腦海裏時常會響起一個聲音。那是從其他時空穿梭而來的靈魂碎片在告訴他，他要去尋找一只鮫人，一只擁有深藍色巨尾的鮫人。而這個鮫人將會成為萬海之主，帶領海洋的萬千眾生守護維系生態、繁衍不息。
紀臨風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已經忘記了很多事，但唯獨這個就好像是深刻在他腦海裏的信念，在他耳邊不斷地重覆著：找到他，然後教會他一切他該學習的事物。
於是少年就這樣，走過萬裏河山踏遍碧波浩渺，他甚至去過通州崇川的盡頭，可那裏只有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
夜深之時只有海浪洶湧拍打的波瀾壯闊，礁石之上也沒有妖冶美麗的生物唱著蠱惑人心的鮫人歌曲。
他就這麽忙忙碌碌地尋找了半年，直到他接到家中書信，禦劍趕回了家。
而後在禦靈閣中，那個神秘而詭譎的拍賣場所見到了他一直以來在尋找的鮫人少年。
近四的光陰，數千個日日夜夜，他與重溟相識相知相伴。
他們可以將彼此後背托付，亦可以為對方拼盡生死。當紀臨風又一次從死亡的邊緣走出，再度醒來，他看到的是一只已經完全分化了的成年雄性鮫人。
墨發如綢，眼眸深邃。
從前的鮫人少年竟隨著分化而抽長了身體，那條深藍色的鮫尾也變得更加的美麗且巨大。
紀臨風掙紮著想要起身，鮫人上前將他扶起，給其遞了一杯水過來。
紀臨風一口飲盡，咳嗆不止。重溟連忙地他拍撫後背，眼底滿是疼惜之色。
紀臨風咳夠了，他擦了擦眼角泛起的生理淚水，環顧四周，裝飾布置雖極為精簡，但該有的都有。但看得出這裏是一個安全舒適的住所，就連他身上蓋著的都是溫暖厚實的棉被。
連日的奔波逃命，紀臨風早已適應了風餐露宿，條件再苛刻的地方都住過。如今有這麽一處避難場所，實在是讓人由衷地感到一陣心安。
“我們這是在哪裏？”紀臨風問。
重溟回道：“南境雪域。”
“極寒之地？”紀臨風眼底閃過一抹詫異，怪不得他怎麽覺得這麽冷，還以為自己一覺醒來，竟是直接從酷暑昏迷到了寒冬。
“我們怎麽會跑到這麽遠的地方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昏迷前與重溟一路逃亡，甚至都沒有走出常州地界。
“是扶華夫人救了我們，將我們帶到這裏。”重溟講述道：“這裏是她的地界，其他勢力不敢在此造次。”
“扶華夫人？”紀臨風略一思考，便從腦海中搜尋到了相關記憶，扶華夫人就是魔星兀焱的母親，一只修煉了數萬年之久的九尾狐大妖。曾經還註入了一絲妖力給他，為其撫平體內躁動的靈力，並修覆了他半身殘魂。
如今竟又將他們庇護於此，如此大恩，紀臨風一時都不知該如何道謝。
重溟說道：“先不著急去見，你把身體養好了再出門。”
畢竟南境雪域不比其他地方，外面冰川萬裏寒風刺骨，少年如今身體受損嚴重，需得慢慢調理，好生將養著。畢竟他自小體質就不好，若是再著了風寒就麻煩了。
紀臨風也知道如今自己的身體確實不能夠再折騰了，畢竟使用一次誅仙的殺招，給他身體造成了損耗是十分厲害的。於是少年只好作罷，重新躺回了床。
在經過半個月的調養，紀臨風終於可以下床走動了。
他走出房間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拜訪扶華夫人，向她當面致謝。
面對少年如此鄭重的大禮，扶華夫人只是隨手凝聚出一道靈力，淩空托扶起他的身子，阻止了紀臨風再一次的磕頭跪拜。
“我救你們不僅是發散善心這麽簡單，你的鮫人好友自會為你還清。”扶華夫人兀自嫵媚地笑道：“更何況，我與你有緣，只是將你們安置在我這裏，也算不上什麽大恩。”
有緣？為何會這麽說？
緣分這東西，虛無縹緲，可以講它是冥冥之中自有上天註定，也可以說它是為接近一人而胡謅出來的一個借口。
不過紀臨風覺得，不管他與扶華夫人究竟是何“緣分”，她對他都是沒有惡意的。
畢竟兩次地出手相救，就足以證明這一點。不然以扶華夫人的實力，若有所圖謀，根本就不用和他講那麽多廢話，一招過來就可以把重傷的他直接殺了。
“不過有一件事，與你說來倒也無妨。”扶華夫人道：“你可知你體內綁定了血契的神器是為何物？”
紀臨風聞言，驀然擡起眼眸，他自是知道扶華夫人口中所說的神器是為何物。
溯轉輪回鏡——那個傳說中可以回溯過去，改變命格的神器，是所有人都趨之若鶩的法寶。
可紀臨風卻不記得這面鏡子究竟是何時與他綁定的？或許是他體內殘魂在其他位面時空獲得的，或許是那個魔物附身在他體內後，將門派藏寶閣裏的神器據為己有……
但事到如今，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扶華夫人接下來的話才是讓他震驚愕然得，“我們九尾狐一族有個小輩，叫方塵棲，他就曾掉入過輪回鏡中。”
“只不過後來他和魔界魔君從鏡中走出，那面輪回鏡便不知所蹤。如今看來，那面輪回鏡與你綁定了血契的溯轉輪回鏡應當就是同一面了。就算不是，功能效用也大差不差。別誤會，我對你體內的神器沒有興趣。只是，我想你利用此鏡，穿越到過去，為我找到一個人。”
“找人？”紀臨風皺了皺眉，有些遲疑道：“可我現在還不知道還該如何使用那面神器……”
扶華夫人道：“這好說，我可以幫你。”
少年微微思索片刻後便立馬答應了下來，道：“好，夫人需要我去找誰？”
“我的一位故人……”扶華夫人眼底似有無限的懷戀與惆悵，她緩緩開口道：“他是數萬年誕生於魔域，而後被仙門百家聯合剿殺的魔界首領——滼殅。”
在聽到這個名字後的紀臨風瞬時睜大了雙眼，“您說誰？滼……滼殅？！”
少年的反應很是令人詫異，扶華夫人微微挑眉，“怎麽？看你的反應，你好像聽說過這個名字？”
紀臨風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他不知道四前，他在仙盟大比中認識的那個人與扶華夫人口中所說的是否是同一個人。
如果是，那人必定是一個十惡不赦的魔頭，不然又怎會受仙門百家聯合剿殺？如果不是，他已承了扶華夫人天大的恩情，若是連對方提出的這麽一個唯一的要求也拒絕……
紀臨風一時陷入了兩難的抉擇，在大義和大恩之間，他最終還是決定，“抱歉，夫人，我不能做出任何有可能危及世間的事。”
似是早已預料到少年會如此回答，扶華夫人微微一笑道：“我想你誤會了，我讓你找到他，並不是要你去救他。而是，親手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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