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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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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3

關於在公司重逢陸清遠這件事情, 荷荔原本是沒打算這麽快告訴幾位好朋友的,無它,但凡她講了, 一定會被曼曼姐帶頭嘲笑。

可今天, 比起被嘲笑, 荷荔更忍不了陸清遠的嘲諷!不識好人心的狗男人!

“只許州官放火?”

聽聽,這講得是人話嗎?

當時在麓丘峽被發現偷拍不就勒令她刪掉照片來著, 現在又來翻舊賬!

睚眥必報!舍你其誰!

憋在心裏實在不爽,和林秋音碰面後,荷荔不吐不快, 抱住她就開始吐槽:“秋秋, 說出來你都不信。”

彼時, 倆人剛從不同線路的地鐵上下來,在人流往來的換乘通道見到面。

“發生什麽了。”林秋音笑盈盈問她。

今天上班發生了一件很暖心的事情,令她一整天都好心情相伴。

荷荔長嘆一口氣,慢慢站直身,而後娓娓道出年後上班的種種慘痛遭遇。

雖說統共才兩天時間,但荷荔整整輸出了近五分鐘才結束, 對新boss的怨念程度可見一斑。

林秋音聽得認真,一開始還唇角帶笑的她, 在荷荔的講述下, 嘴巴逐漸張成o型模樣, 眼裏的歡欣一點點被不可置信取代。

待荷荔說完, 默了好一時, 才回味過來。

林秋音:“還真被曼曼姐說中了啊。”

片刻, 想起什麽,又說:“可是過年的時候我聽阮阮講, 你不是拜托曼曼姐幫你確認了嗎?”

過年的時候她為了三倍工資,選擇了留在臨城加班,三人聚會那天雖不在場,但事後阮欣宜便轉告了她過年期間發生的所有事情。

她知道好友一直不太喜歡曼曼姐的男朋友,但為了印證一些不好的猜想,問到了黎總那裏。

不提還好,提了荷荔瞬間更生氣了,她怒氣沖沖地說:“你敢信他狗到了這種程度,故意讓黎總給了我一串兒假消息。”

在今天以前,她還覺得黎宴的話真假摻半,可經歷今天的嘲諷之後,她覺得那裏面分明沒一句真話!

眼瞧著好朋友越講越氣,林秋音趕忙想辦法轉移荷荔心思,過幾秒,有了主意。

她挽上荷荔手臂,先是安慰:“船到橋頭自然直,不氣不氣。”

接著是美食攻略:“今晚想吃什麽,隨便選,我請客。”

……

大四實習那年,林秋音在一家星級酒店做前廳接待,那時她和荷荔一起在外面合租。

後來畢業,林秋音在一位客人的引薦下入職現在的公司。

公司有宿舍,她為了省錢,便沒有再租房,荷荔買房後,每逢她休息,都會邀請她來和她同住。

開始給出的邀請理由千奇百怪,是怕林秋音不好意思,後來林秋音感念她的善意,不用她再講那些拙劣的借口,自覺在休息日來找她同住。

但每回來,都會用不同的理由給她買東西,荷荔知曉她是不願占她便宜,可她也打心底憐惜林秋音的過度節儉。

盡管她知曉她節儉的緣由。

林秋音覺得自己把弟弟弄丟已經很不應該了,若是將來有一天能找到,努力存下的錢會是她最實在的彌補。

因此除去必須的生活所需,一點都不亂花,全存下來等著彌補她不知在哪的弟弟。

最後,她們出來地鐵站,去了住宅區附近的夜市街,當時她買房子之所以選在這裏,就是喜歡周邊完善的生活配套,晚上餓了出門就是當地有名的夜市一條街,周末無聊下樓就有風景如畫的市民公園。

是以房子雖說又老又破,她還是義無反顧地買下了它。

她們從夜市街首逛到街尾,買了倆人都愛吃的關東煮、烤紅薯、章魚小丸子,和兩杯熱奶茶。

回到家,兩個女孩打開投影,邊追劇邊享用美味。

最後,在美食和休憩的雙重享受下,荷荔心情恢覆如常,又休息了會兒,倆人開始收拾桌子。

片刻,桌面恢覆幹凈之後,林秋音拿出來包裏的兩盒巧克力,忍不住和好朋友分享今天上班的暖心經歷。

“工作一年多,第一次收到業主送的禮物。”

荷荔目光順著林秋音的講述看過去,只見桌面上,擺放著兩盒包裝精美的巧克力,包裝盒正面,印著兩張風景圖片,林秋音指著給她介紹:

“我查了一下,這張是蘇黎世伯爾尼城景,還有這張,是瑞士少女峰,感覺都是我一輩子去不到的地方。”

明明這話帶著點悲觀色彩,可林秋音講的時候,唇邊卻帶著淺淺笑意,讓人感受到的,只有開心。

其實她們有規定,不能收業主的任何禮物,但今天在那位男業主送她禮物時,她第一次忽略了規定的存在,收下了他的禮物。

在荷荔看來,林秋音收入非常可觀,哪有什麽一輩子都去不到的地方,只是不舍得花錢而已。

但在這樣的時刻,她不想掃好朋友的興致,所以只是問道:“他為什麽要送你巧克力?”

林秋音笑著回答:“我負責的有一戶業主,白天都是小朋友自己在家,就我之前和你講過的那個年齡差很多的兄妹,中午我要負責她的午餐。”

“但我今天給她送餐的時候發現她不見了,後面找了好久,才知道樓下新入住的那戶業主和她哥哥是老同學,妹妹也認識他,忘了和我講,就去他家裏玩了,後來樓下的男業t主知道情況後,就讓樓上的妹妹給我道歉,說是給我的工作添麻煩了,然後送了我這兩盒巧克力。”

解答完畢,林秋音打開包裝盒,邀請荷荔一起品嘗盒中的美味巧克力。

倆人一人拿上一顆,動作同步地拆開包裝袋,一整顆吃了下去。

入口香氣濃郁,內裏包含榛子和杏仁顆粒,口感酥脆,恰到好處的甜,令倆人不約而同驚喜對視一眼,又一齊剝開第二顆。

-

臨江壹號院。

正在和舊友小酌的陸清遠,瞧見吧臺上放的幾盒巧克力,明明平時不愛吃甜的,可腦海裏莫名閃過什麽畫面,鬼使神差撈過來一盒,正欲打開嘗上一口的時候,忽地被本在客廳玩耍的自家妹妹無情抽走。

“這盒我要留著周末送給荔枝姐姐,哥哥你換一盒吃。”許希然撅著嘴巴,滿臉的不開心。

今天因為自己的疏忽,讓管家姐姐白忙活了一中午,她也很愧疚的,南喬哥哥已經把帶給她的禮物分給了管家姐姐兩盒,也批評過她了。

結果晚上自家哥哥回來知曉情況後,對她又是一頓批評,許希然表示很不開心。

蔣南喬笑看著這一幕,問道:“你不是一向不吃這種東西,嫌太甜。”

陸清遠冷颼颼瞥了眼那盒聲稱要留給荷荔的巧克力。

那眼神,表面冷,可蔣南喬分明在冷意之下,瞧出了點別樣情緒,他想,許希然口中的這個“荔枝姐姐”,看來對陸清遠而言是什麽特別的存在。

這麽想著,他撈過來另外一盒,拆開,自己拿了一顆,遞給陸清遠一顆,今天開的這瓶酒後勁的確過於苦了些:“就到這吧,我回去了,明天要去北城一趟。”

聽此,陸清遠放下心裏那點怪異心思,目光轉回到好友身上。

倆人是哈佛的本科同學,後來畢業,他轉讀MBA,搞起了投資,蔣南喬繼續純數研究,如今在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做博士後研究員。

讀書時正是見識過真正醉心數學的人,才讓他意識到也許他並不適合純數的世界。

他敬佩他純粹的學術之心,因而這麽多年過去,倆人一直保持聯系。

許希然在這時插話道:“南喬哥哥,你去北城是要去找思思姐姐嗎?”

幾年前的一次假期,蔣南喬曾和陸清遠一起去過麓丘峽,那時她便知道南喬哥哥每次回國都是為了找他失散的妹妹。

後來聽哥哥講,南喬哥哥小的時候被拐賣和妹妹走散,靠自己的智慧逃脫後,在福利院被瑞士的一對夫妻收養,但他一直沒有忘記自己的妹妹。

讀書時便委托各大尋親機構幫忙尋找,後來長大,繁忙課業之餘,每逢假期都會回國,一個城市挨一個城市的,去找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

想到這些,許希然忽然有點傷感,蔣南喬是哥哥朋友中對她最好的一個,雖然她隱隱的能感覺到南喬哥哥對她的好更像是一種彌補,但她實打實受了益,也見識到了南喬哥哥尋親之路的不容易,因而由衷的希望他可以得償所願。

這麽想著,許希然抿抿唇,上前一步,眼神堅定同蔣南喬說:“南喬哥哥,你一定可以找到思思姐姐的。”

陸清遠知曉這種時候多說無益,拍了下蔣南喬的肩,囑咐:“早點休息。”

蔣南喬咽下去嘴裏的巧克力,回味有點甜,他笑著嗯一聲,站起身,對兩兄妹說:“下去了,你們也是。”

送走蔣南喬,門將才關上,陸清遠忽而轉身,朝許希然說:“以後在家,不許提你的荔枝姐姐。”

許希然瞬間暴走,今晚的哥哥真討厭,批評人就算了,眼下還提這麽過分的要求。

她哼一聲,大步往房間跑過去,到門口,轉過身,故意又喊了句:“荔枝姐姐、荔枝姐姐,我就是喜歡荔枝姐姐。”

而後速度迅疾地轉身、開門、關門。

動作一氣呵成。

徒留一室空氣給陸清遠。

-

次日一早,是JD Capital舉辦新春早餐會的日子。

盡管荷荔前一晚才和好朋友狠狠吐槽了自家boss,但鬧鐘一響,她還是認命的爬起來上班。

走之前接過林秋音的愛心早餐,苦哈哈和她感慨:“每天做著一份想死的工作,竟然是為了活著,真諷刺。”

林秋音撐著門笑:“要不我去幫你問問曼曼姐,這種情況要怎麽處理?”

“先別了,”荷荔果斷拒絕:“緩緩再讓曼曼姐知道吧,她最近也挺忙的。”

姜曼圻的小醫藥公司最近剛產業升級搬到生科園的新辦公區,正是招兵買馬的時候,她不想拿自己的事情再去煩她。

林秋音後知後覺想到這一點,可她能做的不多,於是送上一個暖心擁抱,鼓勵道:“加油,你可以的!”

……

荷荔在上班路上吃完了早餐,到達會場便開始了忙碌。

今晨的活動有行政部門協助,但與會名單是她擬定邀請的,各種細節,也需她來全權把控。

她找到會場負責人核對了一下賓客名單,緊接著是檢查會場的布置和餐單,都是精細活兒,一點馬虎不得。

做完這一切,是時候去會場門口歡迎來賓了,匆匆轉身出去。

路過玻璃門的時候,也不知道腦子在想什麽,門沒開,她看也沒看的就要往外沖。

腦袋撞向明亮玻璃的前一秒,一只手臂速度很快的越過頭頂,撐住門把手,幫她推開一條縫隙。

與此同時,聽見陸清遠慣常冰冷的聲線:“看路。”

本該是一句善意的提醒,可荷荔循聲望過去的時候,總覺得俯視她的人眼睛裏帶著無法忽略的嘲諷意味。

那眼神,像是在說:長眼睛幹嘛吃的!路都看不好!不如捐給有需要的人!

再回想到昨天的嘲諷,就很氣啊。

她想:絕不要這狗男人連續得意兩次。

於是眼波流轉,從上而下掃視陸清遠一圈,忽而發現,大約是因為今天要參加正式的公開活動,大boss還給他的頭發做了造型,比之平時的隨意,帥的又提升了一個level。

周身還有好聞的淡淡男香,像是烏木沈香的味道,分量感恰到好處,絲毫不會讓人覺得違和。

心神再度被蠱惑之際,她趕忙自我勸慰:沒什麽的,沒什麽的,再仙品級別的,也是她睡過的。

視線慢慢回去原點,荷荔心頭猛地跳出來個念頭:好像還想再睡一次是怎麽回事?

正想著,耳畔忽地再度響起陸清遠的磁沈嗓音:“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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