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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初夏波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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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初夏波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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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空條老師擺了擺手, 婉拒了他手裏的海星,轉而輕輕拍起沾滿沙粒的裙子。

如果放在現實中,我肯定是會收下那枚海星, 然後帶回寢室裝裱起來掛在墻上, 說不定還會每天對著它祈禱。可惜這裏是游戲, 這枚海星又不會出現在下一局游戲裏,與其收下它, 還不如以此為話題多和空條老師說幾句話,合幾張影。

啊……我這個笨蛋, 剛才竟然忘記截圖了。

身上還粘著一些沙粒, 但自己處理沒那麽容易完全弄幹凈, 我又原地蹦了兩下想把沙子抖下去, 再擡起頭時, 不經意捕捉到空條老師臉上一閃而過的笑意。

空條老師要是能多笑笑就好了, 雖然我知道他本質上非常溫柔, 但就連他帶的研究生也會因為他總是不茍言笑而在他面前提心吊膽,還有人偷偷來問我要如何才能和他混熟——其實只要好好做人,空條老師不會主動找任何人麻煩。

……除了安娜蘇, 誰讓他追到了徐倫呢。

說起來,這一次我的人設什麽樣比較好?天真單純不谙世事文靜嬌弱的那種行嗎?仗助那邊我覺得沒問題,露伴老師的意見不作參考反正我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如果之前那位金發的店員也算在主要NPC名單裏, 我覺得他應該也會喜歡這種類型——或者說應該沒有男人會討厭那種類型。

至於空條老師……其實嚴格來講, 我對空條老師是懷著一種不敢褻瀆的心情的。如果我現在是獨自一人躲在房間的狀態,可能會暗戳戳地偷笑一陣, 然後滾上床蒙著被子偷偷說點膽大妄為的話, 仗著是游戲為所欲為做點什麽的。

但是現在顯然不是好時機, 旁邊有一名好像對這個游戲非常感興趣的觀眾,我在這顆星球還有在乎的人,我不想把這個在游戲裏偶遇空條老師的幸福夜晚變成社死現場,然後悲憤欲絕連夜扛著飛機逃出杜王町。

在這短暫走神的間隙裏,我突然聽見空條老師開口:「你的名字是什麽?」

這不太像空條老師,就我所知道的信息,他對海洋生物和徐倫以外的任何事都沒太大興趣,更別說是主動問女孩子名字。然而他不僅問了,似乎還非常期待我的回答。

嗯……怎麽說呢,雖然在游戲裏還沒有遇到過,但這個年輕的空條老師,總不會說出我和他或他的朋友初戀很像這種離譜的話吧?

但我肯定也不會拒絕回答:「芙拉格拉,我是意大利人。」

好感度……也有七十嗎?

他的臉上閃過愕然的神色,但就和剛才的淺淡笑容一樣一閃而逝,隨後他再次向我伸出手,頗有些鄭重地說道:「空條承太郎。」

雖然有些驚訝,但我還是友好地和他握手,並截下了第二張CG。

「很高興認識你。」

接下來的進展更加出乎我的意料——雖然空條老師什麽都沒說,但他自然地走在了我身邊,開始像是約會一樣的海灘散步,甚至主動挑起了話題,問我現在是學生還是已經開始工作。

我暫停游戲,用手機拍了一下屏幕,把兩個人在月下肩並肩漫步的圖片發給了徐倫,附上的文字是「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這是空條老師主動的」,以及一個害羞的表情。

大概是這個中斷時間稍有些長,仗助將視線移向我的臉,語氣非常認真:“芙拉很喜歡承太郎先生嗎?”

我點點頭,矜持地回答:“我們系裏沒有人不喜歡空條老師。”

他也點了點頭,又問:“那KI、剛才那位金發的先生呢?他是你喜歡的類型嗎?”

“是啊,”這次我幹脆地應下,“我是金發控。”

“原來是這樣。”

仗助不再說話,低頭在手機上敲了些什麽然後發了出去,我看了一眼自己的指甲,隨口問道:“天使認識那個人嗎?”

這句話真的是隨口一問,仗助的反應卻相當出乎我的意料,他把手機放到一邊,沈重地點了下頭:“算是吧,他已經死了。”

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為什麽?”

在這樣和諧平靜的小鎮裏,總不會有謀殺之類的事件吧——

“算是車禍吧,”他苦著臉撓了撓頭,“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就說嘛,這個小鎮不會有謀殺案出現,車禍這種程度的意外我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有些奇怪,這局游戲裏出現的主要角色——仗助的同學、空條老師、還有那個金發打工人全都有角色原型,那我可不可以認為以前的游戲裏,那些和我搭過話的NPC也都實際存在?比如說諸伏景光,比如說夏油傑。

等五條悟回來,我想立刻和他確認一下……可是就算確認了又能怎麽樣,我所認識的畢竟只是游戲中的他們。就像阿帕基總是嘲諷我的那樣,不要把游戲和現實混淆。

心好累。

我應了一聲,繼續游戲,先回答空條老師之前問我的問題。

「其實已經開始工作啦……不過之前的工作辭掉了,現在是無業狀態。」我回答。

「來杜王町旅行嗎?」

「那是一方面,我是來找人的。」

雖然我也不知道要找的是誰,找出我要找的人應該就是最核心的主線任務吧。

好在空條老師沒再細問,我跟他並肩在海邊走了一會兒,截下了很多張圖,然後他主動提出送我回家。

這麽幸福真的可以嗎!該不會是拿什麽重要的東西做的等價交換吧?

……我不是不想換,我是想看看能不能多換幾次。

我去投幣儲物櫃取回了之前買的東西,再次和空條老師一同走進月色裏。

幸福的像是做夢一樣。

「就是這裏,謝謝你送我回來。」我對白衣男人微笑,「要進來坐坐嗎?」

而他不出我所料地表示拒絕:「已經很晚了,早點休息。」

我望著他的背影漸漸隱匿於夜色,感覺自己的夢也漸漸醒來了。

回到家後我就按了快進,直接到第二天白天。在仗助他們來找我之前,我準備先自己在杜王町逛一下尋找線索,有些特殊事件說不定要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才能觸發。

嗯……比如偶遇了一張會動的照片。

雖然我相信過霍格沃茨和魔法存在,但是我更相信這是種特別的替身能力。

照片裏的是個老頭子,我沒有和他交流的興趣,而他的照片也很快乘著風飛向遠方。

再然後,下午我買了點零食點心小蛋糕,準備回家等仗助的時候,終於遇見了這個游戲的核心角色露伴老師。

我本來是懷著不滿的情緒看向他的,但當他目不斜視裊裊婷婷地從我身前走過,那被束緊的細腰落入我眼中,我對他的壞印象在頃刻間全都煙消雲散,只剩下滿腦子的「不愧是引領時尚潮流的露伴老師」。

白天突然被他攻擊時看得沒有這麽清楚,但現在我們之間的距離不超過半米,我只要往前一步,我被吹起的裙角就能觸碰到他。

看那雖然不及甚爾但絕對也很不錯的身材,那時尚的襯衣和極顯腿長的褲子,那蘸水筆尖形狀的精致耳墜,還有那「斷更拖稿的漫畫家都給本大爺靠邊站」的不羈表情——

他!好!辣!果然我還是喜歡他的!

除了一點,他頭上那個像是止汗帶的波浪形裝飾品,跟阿帕基以前頂在腦袋上的蛋殼,總感覺邊緣形狀高度吻合,難道這就是世紀末的流行風尚?

我要不要跟他搭話?搭話要說什麽比較好?漫畫嗎?確實《紅黑少年》這個時候也在連載中,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就在1999年5月露伴老師有一次罕見的斷更,後來聽說是去了意大利取材,可漫畫明明沒有與意大利有關的劇情,粉絲圈就推測他是壓力太大去旅行散心了。

眼看他漸漸走遠,我正想開口以讀者的身份喊他的尊稱,身側卻突然圍上來幾個少年,看年紀是高中生,發型比仗助還要奇形怪狀。

「哦哦哦,外國美女!小姐姐是第一次來我們杜王町吧,要不要我們陪你逛逛啊?」

啊……野生的不良少年出現了。

「抱歉,我和他是一起的。」我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露伴老師,稍微加快腳步。

「什麽啊,我們可是看見了,你跟他根本沒說過話,可別隨便指個路人來騙我們。」

嘖,真麻煩。

好在路邊有不少店鋪,我正要提高聲音向店家求助,就見前面的露伴老師突然回過頭,皺了皺眉,向我伸出了手:「你在做什麽,還不快點過來。」

呼吸一滯。

是和夏油傑極為相似的聲音。

我的眼睛驚喜地瞪大,下一秒便邁開腿向他跑了過去,眼眶微微有些濕潤。

就算前路是無光的深淵地獄,我也義無反顧——

原來露伴老師是這麽溫柔的人,和傑一樣的聲音已經證明了一切,他一定也是正義的夥伴!

我握住了露伴老師的手。

聲音放軟,隨口撒嬌道:「抱歉,剛才在走神,你不會生我的氣了吧?」

身後的不良少年們「切」了一聲,說著「真不走遠」之類的話,卻沒有追上來。我立刻放開露伴老師的手,停下腳步認真地向他鞠了一躬:「謝謝您。」

露伴老師也停了下來,他上下打量著我,沒有禮貌性地回應我的感謝,而是篤定地開口:「意大利人?」

誒——不愧是露伴老師!一次就猜中了!

「是的,我叫芙拉格拉。」我愉快地點了點頭,「請問您是不是岸邊露伴老師?我有拜讀過您的漫畫。」

他當即皺眉反問:「我的漫畫在意大利出版了嗎?」

這誰知道啊?他的關註點還能再跑遠一點嗎?

「我在日本生活了一段時間。」隱晦地避開了他的問題。

他點了下頭,再次邁開腳步,我楞了一下,一時間沒弄懂他這是結束對話就此走人還是讓我跟上去,結果就見他又回頭皺著眉看我:「你還楞著做什麽?」

看來是讓我跟上去的意思。

「好~」我好脾氣地應聲,小跑著跟了過去。

不過有一說一,在經歷過這麽多年阿帕基對我的毒舌教育之後,我感覺露伴老師這種程度的不好好說話和沒禮貌都是小意思,完全不會影響我現在對他的高額好感。

「作為取材,希望你能回答我幾個問題。」露伴老師說。

他前進的方向顯然是他家,因為不久前我才去過。

「請盡管問。」

「你了解你國家的黑|幫嗎?」

靈王在上,這是多麽直白的取材問題,露伴老師還真是一針見血。

「要說了解……也不算特別了解吧。」我斟酌著詞句回答,「即便說地下王國的勢力很大,但畢竟是陰暗面的。」

1999年的情況我是真不知道,即便套用最初游戲裏2001年的情況,我能說得出來的也只有毒|品泛濫這一條,前任老板不考慮可持續發展,只顧一時利益肆意摧殘國民,還壓榨實力相當可觀的暗殺組,運營策略本身就有問題,能堅持到2001年才倒臺全靠替身好用還有躲躲藏藏找不見人。

「露伴老師對黑|幫有興趣嗎?難道計劃創作有黑|幫元素的新作?」

他並沒有回答,而是突然換了個話題:「你是一個人來杜王町的嗎?」

嗯……這個問題好像有深層含義,不太對勁。

「雖然是一個人,但我昨天認識了幾個本地的朋友,晚些時候他們會去我家找我。」

意思是說如果我不按時回家會有人起疑——有這個前提條件在,就算露伴老師想對我做什麽,應該也不會輕舉妄動……吧?

……我錯了。

我還是高估了露伴老師,不,應該說是低估才對。

這個看似平靜的小鎮裏竟然隱藏著露伴老師這樣的——我該用什麽詞來形容他比較好?就是那種看起來很正常、在公開場合都能正常交流、偶爾還會幫助遇到麻煩的人、但一進家門就用替身攻擊客人的類型。

他也是人格分裂嗎?一回家就換成不正常的人格?還是他的替身能力只能在家裏用?

與我白天見到時的情況不同,這一次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的手在空中塗抹的痕跡,像是憑空作畫一樣畫出了替身少年的輪廓。而這次也不再有救我於水火的仗助和甚爾,替身的手觸碰到了我的臉,我隨即在玄關倒了下去,失去了操縱身體的力氣。

很快我發現,畫面的視角也被固定成了「我」的視角,因為是平躺著所以只能看到雪白的天花板,和露伴老師逐漸靠近我的、帥氣卻散發著陰暗氣場的臉。

他、他要做什麽?!難道是裏|番進展?

我驚恐地望向身旁的仗助,而一副“果然如此”表情的仗助無語地搖了搖頭,向我解釋道:“露伴老師的‘天堂之門’可以將碰到的人變成書,皮膚會變成可讀可翻頁的書頁,上面記錄著這個人的記憶和經歷。”

原來如此,取材新方法啊,有點意思,也就是說這能力對我沒有實質上的傷害——

“他也可以在這些書頁上寫字,寫上的內容都會實現,是種挺麻煩的能力。”

……危。

這豈止是麻煩!這是非常恐怖好嗎!如果他在我身上寫了「對岸邊露伴言聽計從」,我不就變成他的所有物了嗎!接著無論他命令我做什麽我都會照做,無論是做飯洗衣暖床還是代筆,如果他有什麽奇怪的XP我也會咬著嘴唇哭泣身體卻完全配合——這果然還是裏|番進展啊!

「你先前說對本國黑|幫‘不算特別了解’,如果是普通人,應該會多解釋一句來否定自己和那種犯罪組織有關,這可以理解為你和黑|幫有些關系,且你並不想說謊否認。」露伴老師幽幽地說,「而且,你剛才看見天堂之門了吧,你也是替身使者。」

他的聲音還是很好聽,但讓現在受制於他的我聽起來,總覺得自己像是在夏油傑面前瑟瑟發抖的小咒靈,想要哭唧唧地懇求“能不能不要吃我”。

「你……想要做什麽?」我聲音顫抖地問。

「只是取材而已,上個月去了趟意大利,快要離開時我才註意到那個熱情的存在,可惜時間緊急沒能找到合適的取材對象。放心好了,你離開的時候不會記得任何事。」

根本放心不下來啊!最後一句話完全不是安慰吧!

露伴老師沒再理我,他的臉湊的離我很近,睫毛幾乎可以碰到屏幕,說是貼臉美顏暴擊也不為過。我聽見了書頁被翻動的聲響,但那並不來自什麽書,而是我的臉。

很快,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麽內容,突然就變了表情。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發生過這樣的事,有趣!實在是太有趣了!」

……為什麽不能調視角!我也想看看啊!

「你簡直太棒了!」

那樣狂熱的眼神,就和我看到富堅義博突然加更時一模一樣。

雖然現在說這種話可能不合時宜,但我想要重新把“超脫世俗的藝術家”這個稱號放回露伴老師身上,他確實是在創造藝術,雖然手段不太合理,且我也不想變成這種動彈不得被侵犯隱私的素材。

當我點開面板的時候,一點也不意外地看到進度條到頭的好感度。

漫畫家對素材的愛純粹無垢,雖然和戀愛無關。

我沈痛地嘆了口氣,決定先把告白放一放,等我逃出去以後,先委托仗助或空條老師把他打一頓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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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對露伴老師:好屑哦見面就攻擊我-好辣哦果然我還是喜歡他-好氣哦好想找人打他

由此可見,不要隨便跟陌生人回家,特別是陌生漫畫家

·所以好感度的條並不代表戀愛成功率,分很多方向,親情友情愛情還有愛好(愛好指露伴老師眼裏的素材和吉吉眼中的手

感謝在2021-11-16 22:12:15~2021-11-17 22:59: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Holy 18瓶;北慕桃花 8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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