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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除了夢中的你,我還可以對別人那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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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除了夢中的你,我還可以對別人那樣好

林暖暖只覺得自己在奔跑,一直在跑,看不到終點,一股巨浪鋪天蓋地的襲來,林暖暖只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波濤中又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林暖暖,林暖暖......”

林暖暖從夢中驚醒,天還沒有亮,房間裏一片黑暗,身下是散發著涼意的床單。房間裏空氣也好像有了重量,直直壓在她的胸口。

王晟曦,王晟曦......林暖暖死死地抱著被子,低低啜泣,明知道不可得,卻依然放不開手。

六年了,我愛了你六年,你還是不愛我啊,王晟曦,你就真的沒有一點點喜歡我嗎?可是,你為什麽要走進我的世界,讓我喜歡你呢?

那個男生輕輕地走到她面前告訴她“林暖暖,你要會笑,哈哈大笑的那種,像我這樣。”林暖暖記得,那天天氣晴好,路旁一簇簇花開得甚好,沿途皆是,色彩明艷,清香宜人,他就這麽咧開嘴笑了,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那般白,陽光下閃著光,一下子就炫了她的眼,刻在了她記憶的深處,再不能忘懷。

“靜靜地陪你走了好遠好遠,連眼睛紅了都沒有發現.......”,大半夜,手機竟然響了起來,是許久玫。

“暖暖,暖暖,她死了,死了,我要怎麽辦,暖暖,我沒有......”

林暖暖一接電話,裏面傳來的便是許久玫的哭腔,認識她這麽久,她總是笑的啊,她說誰死了,誰,怎麽了?林暖暖只覺得害怕,接電話的手都在顫抖。

“久枚,到底怎麽了?你在哪兒?”

電話那頭,只是在重覆“死了,死了......”,暖暖怎麽問,也不見回答,只聽那邊“啪”的一聲,便再也沒有聲音。

林暖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一直撥許久玫電話,總是傳來“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中文,英文,一遍又一遍。林暖暖知道許久玫發生了什麽事,那麽明艷的女孩子,今天這般悲傷,她不知道怎麽辦,咬著手指,在房間裏轉了兩圈,突然想到了什麽,一下子沖了出去。

蔣修懿也是困極了,才剛剛睡了一會兒,就聽到門被拍得劈裏啪啦的響,沒有節奏,好像帶了點恐慌,立即起身。

一開門,林暖暖幾乎是跌了進來,雙手通紅,應該是砸門砸的,就這麽仰著頭,渾身顫抖,要說什麽卻好像說不出來。蔣修懿從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林暖暖,她緊緊抓著他的手臂,像是溺水的浮萍。

蔣修懿將她圈在懷裏,柔柔地拍著她的背,也不說話。

“久枚,久枚,帶我去找久枚。”林暖暖一把推開蔣修懿,目光直直的看著他。

蔣修懿這才明白,是許久玫的事情,剛剛心裏升起的那抹慌亂也就散去了。

“久枚,出事了,出事了,她剛剛給我打電話,誰死了死了......”

蔣修懿耐著心聽林暖暖亂七八糟地說了一通,也皺起了眉,“許久玫不是去美國了嗎?”

看林暖暖也說不清楚,扶著她在沙發上坐下,自己開始打電話。林暖暖就這麽僵硬地坐著,眼睛直直地盯著蔣修懿的電話。

也不知道電話那邊說了什麽,蔣修懿瞥了一眼林暖暖,只“嗯嗯,知道了”的回著。掛了電話,林暖暖也不看那電話了,就這麽看著蔣修懿的嘴。

“暖暖,你聽我說啊,久枚還在美國,你不要擔心,回去乖乖睡覺好嗎?”

林暖暖還是不動,依然看著他。

蔣修懿沒有辦法,蹲在她身邊,慢慢哄到,“暖暖,我沒有騙你,久枚真的沒事。”

“誰死了?”

“久枚的親生母親,身體不好,一直在美國治療。”

蔣修懿只感覺說完這句話,林暖暖身上好像有一根弦松了下來。

“久枚很難過吧,你帶我去找她好不好,好不好?”

蔣修懿望著那個目光竟不忍心拒絕,她就這麽灼灼地看著他,瞳孔裏閃爍著期望,不安以及愧疚,蔣修懿下意識的點頭。

蔣修懿打了幾個電話,也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第二天晚上林暖暖便在紐約見到了許久玫,當時許久玫一個人縮在房間的角落裏,臉色蠟黃,臉上還有有抓痕,目光空洞,林暖暖那一瞬間便淚流滿面。

林暖暖走過去緊緊地抱著許久玫,許久玫這才哇哇大哭起來,哭得那般用力,林暖暖也陪著一起哭。

“暖暖,我媽媽死了,我最愛的人死了,我最恨的人也死了。”

林暖暖其實是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麽感覺的,只是覺得,一個人對她的母親又愛又恨,那麽這個人遭遇過怎麽的痛苦,她就這麽緊緊抱著許久玫,慢慢聽她說。

我叫許久玫,原本叫楊玫瑰,我媽媽姓楊,我十歲離開了媽媽,來到父親身邊,說來很俗套的故事,媽媽本是夜總會的舞女,父親逢場作戲,媽媽用盡心機懷了我,企圖以肚子裏的孩子為籌碼嫁入豪門,卻終是不能如願,父親不允,給了媽媽一筆錢讓她墮胎離開。我一直好奇,當時媽媽是出於什麽樣的心理留下了我,是不是有那麽一點的舍不得。

後來媽媽嫁人了,那個男人除了喝酒就是賭博,還喜歡幹什麽呢?哦,打我,邊打邊罵我野種,媽媽也就在一旁看著,所以我從小就知道自己是野種。可是我記得媽媽會很溫柔的給我縫扣子,會給我做飯吃,那是我童年所有的溫暖啊。

只記得又一次,我剛放學回家便被瘋狂地鞭打,原來那個男的輸光了當年爸爸留給媽媽的所有錢。媽媽離開了這個男的,帶著我。可是我真正的噩夢才剛剛開始,媽媽又開始出去賣笑,她開始喝酒,也開始打我,只是不罵我野種,而是罵我爸爸負心漢。每次酒醒,她就會來抱著我,溫柔的問“疼不疼?”

十歲,父親找來了,他說許家的孩子不能流落在外面,遞給媽媽一張支票,媽媽便讓我跟著父親走了。於是我有了新的身份,許家的大小姐,冠了許家的姓,入了許家的宗譜,成了許家唯一的孩子,我也有了新的母親,只是客氣疏離,我知道要不是我那端莊的新母親不能生育,沒有人會承認我姓許。

畢業回國之後,我便搬出了那座大宅,只是固定的時候回去問好吃好,機械的,偌大的飯桌,保姆燒出精致的菜肴,只偶爾聽見刀叉碰擊盤子的聲音。

我在蔣修懿身邊工作,蔣修懿是誰呢,我名義上的表哥,那個我現在稱為母親的人最為疼愛的侄子,我還是應該感激他的,或者感激我的母親,我有體面地工作,有大筆的生活費,我應該很幸福。

而我媽媽,也被我父親送去了美國,生活無憂,只是再不被允許見我,直至她被查出肝癌。

很久以後,林暖暖扶著許久玫從臥室走了出來,蔣修懿就候在客廳,林暖暖覺得莫名的安心。

回國後的許久玫好像忘記了所有的哀傷,又變成了那個妝容精致,伶牙俐齒的美人。林暖暖也放下心來。

林暖暖這幾日忙得暈頭轉向,前段時間去美國落下了很多工作,逼得她不得不留在辦公室加班,許久玫卻來了電話:“暖暖......你可要來救我。我喝醉了......”口齒不清的報了個地址。

推了門進去,包廂裏燈紅酒綠,煙霧飄飄緲緲,一桌子的人,都吃得差不多了,許久玫一見她,便搖搖擺擺地過了來:“暖暖,來幫我灌他們。”美人到底是美人,喝醉了也能走得搖曳生姿。她趕忙扶了她坐下。

“久枚,你這是哪裏認來的妹妹啊,也不給大家介紹介紹。”桌上一人笑道。

“李安然,你可別動歪腦筋,不然我跟你沒完。”李安然也是知道許久玫厲害的,當下訕訕的摸摸鼻子,這年頭不化妝的女人真少見啊,轉頭看看陳珂,雖才畢業也是妝容精致的。

這個陳珂今天來本是要見蔣修懿的,早早地找到李安然,央他帶著過來,李安然也是存了些小心思的,他知道她那個妹妹不可能拴得住蔣修懿,他自己是很樂得蔣修懿身邊多個別的什麽女人的,好絕了某個人不該有的心思,他冷眼看著陳珂是個懂事的,倒也不錯。

“久枚,修懿人呢?”李安然盯著許久枚,眼裏意味難明。久枚之前消失了那麽久,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許家是一點風聲沒透出來,蔣修懿也只裝作不知,他倒也不好打聽,只是心裏恨恨的。

“嗯?不知道.......”許久玫已是神志不清的樣子了。

“你是他秘書,還能不知道。”杯中的幹紅一波波泛起漣漪,終不得平靜。

許久玫也不再答他,靠在林暖暖身上休息。

林暖暖這才看清,原來這就是許久玫的圈子,也是蔣修懿的,是她完全不熟悉的,這裏有明星,有主播,一個個巧笑嫣然,也有雜志上才能看到的青年才俊,都是說不出的從容淡定,她本不該觸及的。或者,她也不該熟識許久玫,看著醉酒的許久玫,卻又不忍心,罷了,就這樣吧,不再往前一步,她這樣告誡自己。

哄了許久玫站了起來,便要告辭離開,那班人也不難為,那個叫李安然松了他們回去。

許久玫躺在她床上熟睡,林暖暖就坐在沙發上,望著沈沈的暮色,不該求蔣修懿帶她去美國的,那是一個陌生的世界,不該有她的世界。可是,自美國回來都沒再見過蔣修懿,要好好謝謝人家的。

林暖暖從七樓望去,萬家燈火,連路燈都顧盼流輝,可是沒有一盞是屬於自己,剛來的時候形單影只,自己也覺得可憐,當時許久玫接近自己,其實內心是期待的吧,也想有個朋友,和自己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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