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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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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

午飯很簡單,就做了蔥爆牛肉,西紅柿炒雞蛋,鯽魚豆腐湯,還炒了個小青菜,許久玫跟在林暖暖後面樂呵呵的拿碗盛飯,坐下嘗了一口,立即撲過去拿手捏著林暖暖的臉蛋,說要賴上她,林暖暖左躲右閃,兩人打鬧之際,許久玫的電話響了起來。

“餵,幹嘛?”...

“不去”...

“在吃”...

“就在你隔壁”...

“不信啊,你來看啊。”

放下電話,許久玫眨巴著那雙狐媚的眼睛,“暖暖啊,飯做得挺多的哦,咱們兩個吃不下的哦。”林暖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許久玫,撲哧一下笑了“說吧,你有什麽企圖?”“就我一朋友,就住你隔壁,能不能也來蹭個飯,他本來讓我打包回來的,我這不已經吃上了嗎?”林暖暖也不是小氣的人,不就一頓飯嘛,當即點頭。許久玫搖曳到門口,開了門,直直走到隔壁,敲了門,也不說話,拖了個人就過來了。

一瞬間,林暖暖就想,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人呢,一身家居服硬是穿出了玉樹臨風的感覺,雕刻般的五官,偏又微瞇著一雙的桃花眼,斂入了滿室的陽光。

其實蔣修懿也還沒有反應過來呢,只瞇著眼看著許久玫,“看什麽看,不是要吃飯嗎?趕緊吃完回去工作去。”那邊,許久玫已經吼了起來。林暖暖馬上跑去廚房又拿了一副碗筷,添了飯,放到桌子上,許久玫扯著蔣修懿坐到桌邊,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自顧自的吃上了,邊吃還邊說這話,“暖暖啊,你不知道啊,這孩子太挑食了,太難伺候了啊,外賣還不要,偏要我去給他買,今天休息啊,我是她秘書又不是他丫鬟。”

暖暖這下明白了,對面這男人就是公司老總,當然也是許久玫的頂頭上司。蔣修懿打量著桌上的菜,剛準備拿起筷子,又聽許久玫吼到“吃不吃,沒人給你留啊。”林暖暖拿筷子的手不禁一抖,這姑娘怎麽這麽彪悍,還要不要工作啊。蔣修懿也不說話,拿了筷子便開始吃,林暖暖擡頭看了他一眼,正好看到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腦子裏便跳出來“黑若點漆”這樣的字眼。

一頓飯吃下來,只有許久玫在那兒說話,一會兒數落蔣修懿難伺候,一會兒誇暖暖做的飯好吃,“暖暖啊,你這手藝跟誰學的啊,真不錯啊。”

其實暖暖並沒有覺得自己做的多好吃,反正比不上爸爸做的,可是看許久玫吃得狼吞虎咽的樣子,全然沒有平時那副優雅矜貴的樣子,不多久,桌上的菜便被一掃而空,暖暖詫異了,這個許久玫每次出去吃飯,都是小雞啄米一樣吃一點的啊,不對,那動作比小雞啄米還輕啊。

林暖暖擡頭看著許久玫吃飽喝足癱在椅子上的憊懶樣,輕輕笑著。蔣修懿也已經放下了碗筷,他只覺得有種錯覺,這女孩笑得那麽真實,連眼角都含著一抹春風,直直笑到了眼睛深處,帶著一種近乎寵溺的感覺,是寵溺吧,卻又好像透過久枚在看向別處,面上飛快地閃出一抹黯然。蔣修懿只覺得奇怪,算上電梯那次,這姑娘好像經常會有這樣覆雜的表情,看樣子,久枚應該比她大上一些,可是那種寵溺,應該沒有看錯的。

“蔣修懿,你怎麽還不走啊,吃飽了回去工作去,剛剛還說忙的。”蔣修懿站了起來,朝暖暖點點頭“謝謝你的飯,很好吃,再見。”聽他這麽說,林暖暖臉都紅了,忙手忙腳亂地站了起來,說:“哦哦,不客氣,再見。”不知怎的,林暖暖覺得自己竟然有點怕他。

蔣修懿回了自己住處,倒了杯咖啡,還是早上煮的呢,頂級的肯尼亞AA,有著絕妙而強烈的風味,清啜一口,覺得它同時沖擊著整條舌頭,清新又不霸道,蔣修懿一直覺得這種感覺完整而又不厚重,他這個年紀喝,剛剛好。剛剛那頓飯還是不錯的,味道很是清淡,沒有飯店那些個濃烈的油膩和幹鮮,這點倒是自己喜歡的,感覺很舒服,蔣修懿喝完最後一口咖啡的時候這麽想著。

其實蔣修懿是相當挑食的,平時除了回父母那裏吃飯,也就常去那麽幾家飯店,許久玫總說,“蔣大公子那是怕人下毒害他。”然後引起大家哄笑,蔣修懿每每也不在意,當然依舊自顧自的。

下午,蔣修懿合上文件夾,換了衣服,去到五樓敲許久玫的門,今晚,照例使他們一班人的聚會,每兩周一次,大家放松之餘,聯絡聯絡感情,這年頭人脈確實重要,有些生意私下聊聊天、喝喝酒更能談成。昨天許久玫說車送去保養了,讓他今天載她過去,可這敲了半天的門了,也沒人應,也就掏了手機,剛剛撥通,就聽見許久玫懶洋洋地說:“今天不去了,我在暖暖這兒舒服著呢,你自己玩得開心點啊。”蔣修懿皺了皺眉頭,這瘋丫頭不能轉性了吧,以往不是最愛出去玩的嘛。也不再管她,自己開車走了。

許久玫和林暖暖兩人正趴在沙發上下飛行棋,兩個加起來五十多的人正下得不亦樂乎,茶幾上還放著兩只空碗,隱約還剩點殘粥。墻角一盞橘黃色的藤編地燈,流動著光影,也灑了一室的溫暖。也就這麽一瞬,許久玫笑了,不再是妖嬈嫵媚,嬌嫩欲滴,只是淺淺的,輕輕的,連林暖暖也沒有察覺。

“暖暖,你真好看。”

“久枚,你不要笑話我,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頂多算不醜。”林暖暖紅了臉呵呵笑著。

其實,許久玫是真的沒有開玩笑的,她最喜歡林暖暖的眼睛,大大的,黑白分明,清亮透徹,望著你的時候,仿佛有甘泉流進心裏。

許久玫其實是有些不明白林暖暖的,從來沒見過林暖暖化妝,每天上班下班,其餘都在公寓,沒見過她逛街,沒見過她出去玩,所有這個年紀女孩有的恣意張揚,她通通沒有在林暖暖身上見過。

“暖暖,你總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啊!”

“因為沒有別人,這樣挺好的。”林暖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空洞。

許久玫突然就有那麽點心疼,這個溫暖的女孩子,自己又獨自藏著怎樣的悲傷呢。

自那頓飯以後,許久玫愈發的喜歡纏著林暖暖了。這幾天卻突然不見了蹤影,林暖暖雖然覺得奇怪,也沒有放在心上,那樣一個恣意的女子,這樣瀟灑好似理所當然。後來才聽單位的人隱約說起,她去了美國,請假去的,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麽去,林暖暖本來想打個電話問問的,但是又覺得人家不說必然是不願別人知道的,索性電話也沒打。

這天周五,下了班,林暖暖便拐進了超市,買了菜準備好好做頓飯吃,前幾天,為了準備投標的方案,都不知道飯是怎麽吃的。蔣修懿開著車,遠遠地便看見林暖暖提著菜,慢慢地走著,像是在踩螞蟻,本來他是準備出去吃的,手頭上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那幫好友估計忙的在忙,逍遙的逍遙著,還真想不到哪兒吃飯呢,看到林暖暖,竟有些懷念上次那頓飯,索性方向盤一打,跟在林暖暖後面慢慢往回開,看到林暖暖到了公寓樓下,他把車停到了車庫,回了自己公寓換了身輕便的衣服。

林暖暖正在洗藕,白白胖胖的,在超市看到的時候突然想起來家鄉的蜜汁糖藕,那甜到心底的感覺好似還在舌尖,突然停到敲門聲,手在圍裙上擦擦也就去開門了,難道許久玫回來了,別的也不認識什麽人了。

一開門,“久”字凝在舌尖,對面的男子清俊儒雅,濃眉,長睫毛,直挺的鼻,薄唇,棱角分明的臉,也不說話。

林暖暖想了一下,說“久枚不在這裏,幾天沒見她了。”

“我知道。”

“嗯?”

“沒有飯吃。”

林暖暖這是快徹底反應不過來了,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擡頭看著蔣修懿,林暖暖懷疑自己眼花,站在門口的男人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仿佛剛剛那話不是他說的,林暖暖搖搖頭,側身讓他進來了。默默地走進廚房淘米煮飯,那男人雙手插在褲兜裏倚在廚房門框上“要幫忙嗎?”暖暖趕緊搖頭,估計他也不會幹什麽,蔣修懿聳了聳肩,坐到沙發上,開了電視,沙發上竟然大小有五六個抱枕,甚至還有條毯子,他也不委屈自己,怎麽舒服也就怎麽躺了下來。

林暖暖洗凈藕,把糯米順著孔塞了進去,放到鍋裏蒸上,其實,她本來沒想做飯,這個蜜汁糖藕吃下去肯定也再吃不下什麽了,現下肯定不成了,也沒想到再做什麽菜,就準備問下蔣修懿,還顯得禮貌些,哪知剛走出廚房,就看到他靠在一堆抱枕,走近兩步,竟已睡著了,暖暖開始感慨了,自來熟的見過,但是沒見過熟成這樣的,心下一動,又好氣又好笑,給他把毯子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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