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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曉芙,再救我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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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曉芙,再救我一次吧。

方父為了這次綁架做了充足的準備,提前將妻女都轉移走了,谷嘉派出去的人在家、療養院和店裏都撲了個空,谷嘉不著急,親自帶人出了北京,在省外的一個老舊小區之內找到了他妻女。

“人呢?”谷嘉問他的妻子。

妻子看這麽多人闖入,一臉的慌亂,搖頭表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谷嘉拿過她的手機,走進他們女兒的房間,和那個同樣驚慌失措的女孩合影一張,用微信發給了那個藏起來的人。

電話很快就打來了,那邊歇斯底裏:“你敢動我老婆女兒試試。”

谷嘉很冷靜:“我在這裏等你,天亮之後如果還是看不到人,我直接把她們送到派出所去接受調查。是不是同謀,警察詢問之後才知道,是不是?”

那邊,男人被拿住了命脈,態度立刻軟下來,立刻開車往這邊狂奔。

谷嘉帶人守著,在一個小時之後終於見到了人,一進門就被控制住。

“人在哪兒?”谷嘉不想和他廢話,開門見山地要人。

那人倔強地瞪著谷嘉,不相信谷嘉敢對無辜的人做出什麽。

谷嘉冷笑一聲,回頭招呼他女兒過來,開口問:“之晴,你當初為什麽和陸成舟在一起?”

之晴露出驚恐的表情,瞪大了眼睛看谷嘉。

方父怒吼過來阻攔,被抓住捂住了嘴,谷嘉走近受驚的女孩子,滿臉陰郁地將她逼到角落裏,逼問:“陸成舟是個混蛋,但不會逼迫人,你是自願的吧。被他的錢吸引,自願和他上床,自願拍那些視頻,自願去見他那些朋友,自願打掉那個不知道是誰的孩子。”

一連串的逼問,深入女孩子內心最不想觸碰的陰暗角落,她情緒崩潰瘋狂尖叫,朝著後面的墻撞過去,被哭紅了眼睛的母親用力抱住。

“你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你這是殺人啊。”谷嘉帶了太多人,她們的憤怒根本沒有任何用處,只好將自己放低到塵埃裏苦苦哀求。

“殺人?”谷嘉笑著重覆,回頭看被保鏢轄制得死死的,只剩下臉部表達出憎恨的始作俑者,“殺人的是我嗎?不是你們最愛的家人嗎?”

他看了男人一眼,轉頭走向之晴,身後傳來嗚嗚的阻攔聲 ,男人已經屈服,哀求著看向他,他眼神示意了一下,保鏢將人帶到其他房間去,谷嘉進去鎖上門,單獨審問。

“人在哪兒?”谷嘉問出最初的問題。

那人被摁著跪在地上,可憐兮兮地提要求:“我告訴你,你放了我的家人,你對我千刀萬剮都行,只要保她們平安。”

谷嘉輕笑了一聲,暫時沒接話,那人像沒看清楚局勢一樣,繼續絮叨著提出自己的條件:“他答應給我兩百萬,我綁架栽贓給你,只要你把同樣的錢給我,讓我做什麽都行,讓我死都行。”

男人以為自己的條件已經很合理了,沒看到靜靜聽著他廢話的谷嘉露出輕蔑的笑,眼神忽然一變,飛起一腳踹向那人的胸口,兩名保鏢按著都沒攔住巨大的力道,身體失控朝著墻倒去,差點昏過去。

谷嘉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衣領,狠狠掐著他的脖子,質問他:“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討價還價?就憑害你女兒墮落的人是陸家的?那和我有什麽關系?這些年我用我的生活費每月貼補你們,就換來你們這麽恩將仇報,為了兩百萬綁架殺人陷害我?你們既然不想當人,我也沒必要可憐你們了。讓你們看看真正的壞人長什麽樣吧。說,人在哪兒?”

他看了一眼時間,亮給男人看,倒計時:“給你五分鐘時間思考,五分鐘以後如果不給我答覆,我送你去派出所,將你家人送回家找專人照看,然後把地址給那個被你們殺死的女孩的家屬。”

終於,男人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他之前敢作死,是過去幾年谷嘉的善待給了他錯覺,以為谷嘉心懷愧疚,不管他們做什麽都不會原諒,卻不想谷嘉早就厭倦了替別人贖罪,趁著這次要一並撕扯幹凈。

他想起網上看到的覆仇電影情節,聯想到自己的妻女落在仇恨的漩渦中,被慘無人道地對待,驚出一身冷汗。

再看面前冷面的人,一點都不覺得親切了,像個陌生的殺手。

“我說,我說。”他不敢再提條件,跪下來乞求。

他得了癌癥,治療費用需要一大筆錢,選擇治病就無法繼續照顧女兒,可自己是家中唯一的經濟來源,如果自己死了,以妻子懦弱的性格,還能從陸家那裏爭取到錢嗎?能支撐後半輩子嗎?所以他才鋌而走險,答應陸成舟的犯罪邀請。

他說出囚禁許恒星的地方,被帶上車一同趕往那裏,路上可憐兮兮地拿出自己確診癌癥的病例,然而谷嘉只冷漠地看了一眼,拿起來撕成碎片扔在腳下。

如果他沒犯下這些,谷嘉也許還願意施舍一點,現在連一根頭發絲的關註都不可能了。

谷嘉這一路走來,扔掉了許多情感才將自己武裝成這樣,就在昨天夜裏,他差點連心裏最後一點柔軟都要拋棄,相比起來,他們這對本與他無關的一家三口又算得了什麽呢。

讓人厭惡的羈絆,如果都死光了,也就清靜了。

他們開了一個小時的車才到了那座山,先頭打探情報的保鏢打電話過來,告知路口有警車和救援隊,估計也是來尋找許恒星和綁匪,問要不要尋找其他路口。

谷嘉讓人放開受害者父親,替他擦了擦臉上的血,問:“你知道該怎麽做了吧。”

他連連點頭,幾人下車,將車子留給了他,他在大家的註目下開車向前,很快消失在了視線內。

十分鐘以後,前方來了電話,說有一輛車沖進了警察拉的警戒線內,被當場扣住,正在現場審問。谷嘉囑咐眼線繼續盯著,自己帶人撤退了。

另一邊,劉辰名已經跟著警察和救援隊一起進入山中,按照定位的坐標小心翼翼地開車。這裏沒有信號,必須用專門的衛星電話才能聯系,劉辰名擔心許恒星的電話沒電,不敢再打電話,只在到了山腳下的時候發了信息過去,將自己的定位也發過去。

許恒星回信息,如今意識仍舊清醒,地址有了變化,離得上一次定位不遠,提醒註意安全大家小心綁匪。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這樣宛若迷宮,一失足可能就丟一條命的山裏找個人並不容易,大家商量對策,想讓許恒星爬到高處放醒目的標志物給大家指引方向,卻怕先一步將綁匪引過去,發生人命危險。

尋找無進展,正焦灼的時候,後方的警察打來了電話,說送個人過來帶路,讓大家等等,這一等就是半個小時,劉辰名在車上看到警察送過來的人,臉色瞬間沈了下來。

是監控中給思思下藥,用她的手機騙許恒星出來的人。

因為那該死的情感糾葛,將無辜者拖入深山中差點殺害的混賬。

劉辰名的心緒急速起伏,深吸一口氣之後將自己的殺意強壓下去,那人乖乖地和大家匯合,給大家指引了正確的路上山。

救援隊裏有人歡呼雀躍,因為有了他的指引,大家少走冤枉路,避免了不少危險。

劉辰名默默地跟在身後跟著,盯著他,盯著他……

深山之中,被所有人惦記的女孩子絕望地看著自己的手機因為沒電而關機,她嘗試用體溫讓手機覆蘇,身體和手機都一個溫度了,依舊無濟於事。

外面風聲鶴唳,深秋的山中並不太平,沈睡了一晚上的鳥獸們蘇醒,紛紛出來覓食,耳邊盡是各種各樣的叫聲,許恒星仔細分辨著哪些是鳥,哪些是獸,哪些是蛇。

她抱緊自己的身體,拿出水小口渴著潤喉嚨,吃了幾口餅幹保存體力。

她想出去,卻怕撞到綁匪再次被困,也怕遇到野獸直接成為腹中餐,更怕迷路錯過大家的救援。

“寫個遺書吧。萬一野獸先找到我呢。”

“不寫,劉辰名一定能找到我。蘇曉芙那個家夥,如果這次不保護我,我在另一個時空見到,一定把她打成豬頭。哼!”

“爸、媽、哥哥,等我,我一定活著出去,和你們一起過好後半輩子。”

“今年過年幹什麽呢?”

“把劉辰名領回家吧。嘿嘿”

她想著過年時候全家團聚,她正式向大家介紹劉辰名的情形,開心地樂出聲,一陣風吹來,吹得眼前的樹枝發出沙沙的聲響,美好的幻象消失了,她失落地低下頭。

她折下最裏面的樹枝,分成一小節一小節,又開始給自己希望:“他們馬上找到我了,他們今天找不到我,馬上找到我,晚一點……”

數到最後,顯示今天找不到,她怔怔地看著最後一節樹枝,心中湧現悲傷,苦笑一聲,擡手折斷了小樹枝,開心地繼續數:“等在這裏,劉辰名馬上就到了。”

說到,雙手合十開始許願:“劉辰名,咱們的緣分一定是從上輩子開始的,修了十世今生才走到一起,咱們可能這麽容易被拆散。我上輩子一定說過我愛你……也可能是你說的。”

她碎碎念到這裏停下來,從樹枝縫隙看外面。她被困在這裏,無法從光照猜出時間過去多久了,只好從體能再一次下降,不吃口餅幹就要暈過去來判斷,至少過去一個上午了。

劉辰名八點半定位過來,那時候已經到山腳下了,這時候卻一點動靜都沒有,看來這座山很大,路徑覆雜,專業的救援隊伍也很難短時間摸清楚路線。

許恒星咬了一口餅幹,拿起剩下不到半瓶的水看了一眼,擔心短時間無法獲救,還得等著她續命,只好將水放下,將之前用樹葉收集起來的露水小心翼翼地拿起來,仰頭喝了。

只要有水,熬個兩三天沒問題。許恒星這時候無比慶幸自己日常勤於鍛煉身體健康,沒有什麽不吃藥就會死的病,否則即使救援人員來了,也只能帶回她的屍身了。

等出去以後,先考研,利用假期去做志願者,再參加幾個運動。許恒星又開始規劃自己得救以後的人生。

美美地想完,濃重的失落傾瀉而出,將她的心淹沒。

她相信世界上有奇跡誕生,可是也知道“殘忍”二字怎麽寫。她什麽都做不了,只能不停地用對未來美好的憧憬填補內心的不安。

“蘇曉芙!”她的眼睛濕了,哭著出聲和空氣對話,“你但凡有一點良心,就給他們指指路,讓我和他們再相處一點時間。我有舍不下的人啊。”

在浩瀚的命運之海中,她只是微弱的塵埃,撼動不了分毫,她無助地她閉上眼睛,又開始祈求她唯一能觸碰到的那個人。

另一邊,救援隊在山裏看到了蠕動的人影,急忙發出聲音召喚他們待在原地不要動,等待他們去救援。大家找準了路,花了半個小時才艱難地過去,卻發現是一個陌生的中年女人,一臉心虛地看著大家。

“你是誰?怎麽在這裏?”警察警覺地問。

女人渾身上下的衣服都被刮破了,狼狽不堪:“我來山上探險,迷路了,我隊友摔傷昏迷了,求求你們救救他。”

他指了一個方向,隊友昏迷之後,她扛著走了一段路,體力不支只好放下他,自己往外走找人求助。

“你隊友叫什麽名字?長什麽樣子?”劉辰名起了疑心,上前一步詢問,“你把方位和照片給我們看,我們按照指引去找人。一共幾個人被困?”

女人心驚膽戰地看了劉辰名一眼,為難地拿出手機:“手機早就沒電了,就我們兩個,沒其他人了。”

劉辰名看了一眼對方的手機,從包裏翻出充電寶,好心地幫忙充電,女人被嚇了一跳,急忙拔掉充電線說不用麻煩,她一後退,警察立刻上前將她制服。

“人呢?被你們綁架的人在哪兒?”劉辰名激動地上前抓住她,質問。

這些混蛋,到現在依舊在撒謊,如果劉辰名沒接到許恒星的求助,他們是打算讓許恒星活活困死在這座山上。她該多絕望。

警察攔住他,自己上前審問。

警察拿出了三年前家暴致死案的舊聞給她看,上面的家屬部分介紹是一個中年女人,那個女人是犯人的姐姐,案發之後四處奔走,讓所有人都知道家暴案是妻子不忠,丈夫郁悶喝酒之後失手引發的。

妻子父母和兒子的諒解書也是她去弄來的。

是一個很有主見,很有行動力的人。

見身份被拆穿,她意識到警察可能是那個失蹤的女孩招來的,瞬間慫了,老老實實在前面帶路,將失去行動能力的弟弟交給了警察,又指明了帳篷的方位。警察和救援隊急忙趕過去,以帳篷為原點向外找去。

這邊,許恒星已經修煉出了心如止水神功,她呆呆地坐著,目光呆滯,腦子裏面沒有任何想法,眼看著要進入空白的時空了。

“許恒星!”一聲呼喚忽然如驚天炸雷傳入她耳中,她驚醒,豎起耳朵聽巨石外面的聲音,聲音短暫地停頓了幾秒之後又響起來,這次許恒星聽清楚了,是劉辰名的聲音,喚的正是許恒星的名字。

綁匪不認識劉辰名,不可能拿來合成他的聲音騙她。是真人來了。

許恒星激動地將樹枝和雜草推下去,扶著石頭的邊緣望下去,卻低估了一天一夜僵著不動給身體造成的傷害,腳踩剛碰到,麻木的感覺立刻散開來,做不到一點支撐,她腳下一軟整個人從石頭下滾落下去,臉和腦袋被下方尖銳的石頭劃傷,鮮血直流,疼得她眼冒金星差點昏過去。

幸虧藏身的地方不高,底下長著不少草,要不然小命不保了。

叫她的聲音似乎朝著其他方向去了,她沒有嬌氣的時間,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朝著聲音的方向一瘸一拐地跑去。腿還麻著,她一跳一跳地向前沖,像一只斷了腿的兔子。

“劉辰名!”怕救援隊走了相反的路,她跑幾步之後朝著聲音的來源大喊,“我在這裏!劉辰名!來人啊!”

她大聲喊著,腿上不敢停歇,生怕錯過唯一的救援機會。

原本已經走遠的聲音忽然調轉了頭,朝著她這邊來了,她知道對方聽到了,開心地跳起來,忘記身體的疼痛跑過去,費勁爬上一個陡峭的山石,一眼看到了下方十幾個人的救援隊伍朝著她的方向而來。

跑在最前面的正是劉辰名,許恒星一眼認出,開心地大叫起來,自己也加速順著山坡跑下去。

“哇,別沖!”底下救援隊也看到她,從一開始開心地歡呼道看到她沖刺之後的驚恐,此起彼伏地叫喚,提醒她別摔倒了。

哪裏攔得住一個死裏逃生的人激動的心情,兩人在坎坷的山石上雙向奔赴,許恒星腳下一滑一個飛撲,眼看著頭要撞到石頭上了,劉辰名急忙向前一撲在她撞向石頭前抓住了她的手,向旁邊一滾躲過尖銳的石頭,兩人倒在地上。

倒地之後劉辰名不顧身體的疼痛立刻起身扶起許恒星,檢查她的身體狀況:“星星,受傷了嗎?”

她頭上的傷口還流著血,腿一瘸一拐的,除此之外看不出別的。

“我沒事。”許恒星之前所有的恐懼、茫然、怨恨,在看到劉辰名的一瞬間都消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死裏逃生的慶幸,她開心得像一個傻大姐,臉上淚水直流,嘴上卻笑得燦爛。

開心地抱住男朋友,松開,從頭到腳看一遍,是自己男朋友,更開開心了,轉過來關心劉辰名:“你剛才摔得疼不疼?”

警察和救援隊員來到了兩人身邊,都被這陡峭的山峰折磨得像是乞丐一般,見她沒事,聯系了一下在外面等候的人員,準備帶著她回去。

“謝謝各位!”回去的路上,情緒平覆下來的許恒星對救援人員和警察道謝。

一天之間,從兇神惡煞的殺人犯到親切的救人者,善惡兩重天都被她見到了,原本看著尋常的人,此刻看著親切萬分,對於他們的到來回報以萬分真誠的謝意。

“你人沒事就好。”救援隊員回應她。

“你能力真強,能從兩個膀大腰圓的綁匪手裏逃出來,一步一步都是自救模板啊。等回去以後,你配合我們錄制一個宣傳視頻,教下群眾吧。”一邊走一邊聽完了許恒星從被綁架開始到逃出求救的過程,警察佩服不已,和許恒星約接下來的合作。

“太冒險了。”另一個警察聽著後怕不已,“一個失誤可能小命就沒了。”

她們走了好久終於走到警車停的地方,在那裏看到了戴著手銬的三個綁匪,聽到回來的聲音,他們不約而同擡起頭,看到了許恒星淩厲的目光。

他們低下頭,再也沒敢看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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