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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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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液就像空氣一樣被他吸進身體深處,身體裏的空氣卻一寸寸消散,裏面失去的感情卻變得越來越蒼白。

或許是被酒液所侵吞,所有的色彩都變得透明。

他感覺到一種無法敘說的情感在血液中流淌,將他身體的溫度帶走,讓他感覺到一種冰冷,到最後直至麻木。

他感覺到一種空缺,但到底是哪個地方出了問題?

他呷一口琥珀色的酒液,口腔已經完全麻木,四周的人似乎帶了重影,看起來模模糊糊,無法言語。

為什麽會這樣?

奇怪。

他看一眼天花板,上面黑色的射燈上泛開刺目的光,像是展開尾巴的雄性白孔雀,綻放出潔白的花朵。

微光載著悲傷,路過他的眼圈。

他依稀想起黑暗中潔白的身軀,柔軟的唇瓣,纖細的肌膚,還有那一抹無法敘說的卡薩布蘭卡甜香。

那裏面混合著牛奶的香味,荷爾蒙的氣息,混沌而黑暗。

鐺鐺。

他身體深處有一種水流漫開的感覺,某種東西從腳的位置慢慢延伸、擴張,他在窒息,像是得了失去呼吸綜合癥。

血液和肺葉裏的氧氣揉成一根無形的線,心臟底緣的位置有一種莫名的荒蕪感,缺了一塊他本該擁有的東西。

到底是什麽?

“想什麽?”全昭妍笑。

“沒什麽。”李牧揉揉太陽穴,深深吸一口氣。

緋色染上他的臉頰和額頭,太陽穴上也通紅一片,呼出的氣體中帶有酒精的味道,他感覺到口幹舌燥。

“喝點水。”全昭妍替他倒了一杯礦泉水。

不知何時。

屋內的人幾乎都躺下了,也只剩下他們兩人還保持清醒。

清冽的音樂流淌,是不知名的鋼琴曲,只是裏面似乎帶著一種讓人空缺的情感,無言的空缺。

“謝謝。”李牧啜一口水。

一種清甜感在口中漫開,讓他漸漸找到了知覺。

“看來有些不順利。”她倚靠在沙發上,喝掉杯中的威士忌。

“或許。”李牧看一眼窗外。

天色已黑,天空略顯昏暗,燈光亮起,天空中的星辰淹沒於光影中。

“覺得怎麽樣?”

“什麽?”

“明天或許會下雪。”她走到窗前眺望夜景。

“嗯。”李牧閉目休息。

“總是會這樣,大家都很自私,不是嗎?”

“怎麽說。”

“為了自己著想,不過也是,生而為人,活的也是自己,替別人生活實在無趣。”她笑。

“嗯。”

李牧睜開眼,再次深呼吸。

混著酒精味的空氣湧入肺葉深處,似乎要將他的身體沈入酒精的海洋,或許他已經在裏面了。

“有些人本來就不適合在一起。”

“那又有什麽關系。”李牧支撐身體,站起來。

“當然有關系,明明知道無法在一起,還讓人越陷越深,不是一種罪惡嗎?”她微微轉頭,眼角泛開一種濕潤之感。

只是眼尾處上翹,竟噙著一絲笑意,那一抹笑意卻顯得有些奇怪,仿佛帶上了沈重的鐐銬,似乎封閉了某種東西。

“可能。”

“只是受害者們喜歡沈默,或許他們也在享受這種罪惡,真是令人感到厭惡。”

“或許不是享受。”

“那是什麽?”她轉身,身上的白色襯衣上灑落一些酒滴,像是某種帶著神秘咒符的圖形,有種漩渦般的引力。

“承受而已,如果不承受的話,那怎麽辦?”李牧似乎在問自己。

“放開不是很好?”

“那什麽都沒有了,只剩下一片虛空。”李牧張開左手,無名指上的指環緊緊箍在上面。

“那就是最好的,沒有任何支點,人們想要自由,卻害怕失去支點。”

“一部分自由就夠了。”李牧拿出手機。

點開屏幕,上面是她的照片,只是她此刻在做什麽?

“不夠,遠遠不夠。”

“想要的越多,不是越難得到嗎?”

“那你為什麽不放開?”

“我也沒有想要太多,只是需要一些溫存。”李牧低頭看杯中的倒影。

“那已經是很多了,那麽多人就是為了那些溫存,才活下來,可惜很多人到死為止也沒有得到,甚至用死亡來剝奪那部分溫存的權利。”

“嗯。”

“還真是讓人討厭的回答。”她走向他,步伐緩慢而堅定。

須臾間。

她走到他的身前,長長的頭發落在他的臉頰上,麻麻的感覺從上面泛開,還有一絲柔軟的發香。

她的臉色如常,臉上沒有化妝,只是塗了一些口紅,鮮紅色的,紅得有些不可思議,像是血。

“或許。”李牧擡頭。

“只是你身上的味道,實在太像了,明明長得這麽不一樣。”她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尖劃過他的臉頰。

“像誰?”

“一個死了的家夥。”

“腦漿崩掉的那個?”

“對。”

“我不會殺了自己。”李牧搖頭。

“你還真堅強,應該說是‘自私’。”

“你不也是嗎?你喜歡的那個人,和我是不一樣的。”

“我知道,所以我說過,只是想發生關系而已。”她坐在他身邊,看一眼天花板,嘴角微微翹起。

“何必。”李牧半閉眼睛。

“你不懂,我也想要結束這些東西,只是沒有辦法終結,每天晚上都會做夢,或許就像佛洛依德說的那樣,夢境是潛意識欲望的滿足。

如果那一部分得不到滿足,我永遠要做這種夢。”她掏出紅殼萬寶路,拿出一根煙,叼在嘴裏,點火。

“多久?”

“一直做。”

“不去看心理醫生?”

“去了,也沒什麽用處,好在漸漸習慣了,也不會覺得很累,只是夢境已經變成了身體的一部分。”

“能夠做夢的都是幸運的人。”

“我寧可不幸。”

“嗯。”李牧繼續看手機。

藍白色煙圈飄散,濃烈的煙味滲入鼻腔,他咳嗽。

“你還真是執著。”

“這是唯一的優點。”李牧笑。

“不感到累嗎?總是重覆,卻也得不到回應。”

“因為相信她。”李牧低頭。

“有時候相信根本沒有用處,她或許在某個地方過得很快樂。”

“那我也很快樂。”李牧深吸一口氣。

“你的樣子看起來並不快樂。”

“憂郁的快樂。”李牧笑。

“今天住我這裏吧。”她伸手向下。

“不用了。”李牧握住她的手腕,搖搖頭。

“為什麽?只是發生關系而已,你和她也不是那種關系,我也沒有要求你對我負責。”

“我要對我自己負責。”李牧搖搖頭。

“怎麽負責?”

“我已經做出了選擇,如果改變選擇,那麽我就不是我了。”

“不是你又怎麽樣?每個人本來就不是誰。”

“但我已經做出了選擇。”

“算了,哈哈,我也是瘋了,才對你做出這種事情。”她大笑,眼淚從眼角迸出。

“瘋了比假裝正常要好。”

“所以你連瘋了的自己也接受?”

“可能。”李牧笑。

“讓人討厭的回答。”她將煙頭扔進煙灰缸中。

“我要走了。”李牧起身。

“我送你吧。”她起來。

“不用了,你喝了酒。”

“但我沒有醉。”她微笑。

“嗯。”李牧點頭。

下樓。

坐在副駕駛座上,李牧遠望窗外。

“人很多,可惜能夠懂你的人一個都沒有。”她說。

“不需要別人懂我。”李牧笑。

“那你到底需要什麽?”

“一些溫存而已。”

“可惜那個人,以後都不會和你在一起了。”全昭妍笑笑。

“沒關系,我會等待。”李牧摸摸左胸。

泛空的感覺猶在,她此刻在做什麽?

“希望能成功吧,雖然我不看好你。”全昭妍笑笑。

“你知道她的秘密?”

“也說不上秘密,只是一種無聊的角色扮演,只是很多人都把那些當成了事實。”她笑得很古怪。

“是嗎?”

“嗯,不過扮演的時間也不知道是多久,你比我幸運,至少等的話,還能有希望。”

“你只是沒有解開脖子上的壞鐘表罷了。”

“想要解開沒有那麽容易,至少需要一個合格的家夥。”

“我肯定不是那個合格的家夥。”

“我倒是覺得你可以。”

“還是找別人吧。”

“嗯。”全昭妍繼續笑。

到了李牧家樓下。

李牧下車,全昭妍開車離去。

他卻沒有回家,而是來到了常去的咖啡店,點了一杯咖啡,呆坐在原來的位置上,翻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什麽東西。

“是我太傻了嗎?”李牧回到家。

打開手機屏幕,上面有兩條信息,一個是陳思思的,一個是金高恩的。

陳思思說,他在等待感恩節降臨。

金高恩說,她正在思考一個問題,需要他幫忙解答。

嗡嗡。

“對不起,因為太忙了。”

屏幕上浮起kakaotalk圖標,還有一段文字。

李牧看到的瞬間,心中微微一跳,所有的空缺似乎在一瞬間填補,莫名的溫暖感從身體深處泛開。

“沒事。”李牧在屏幕上打字。

“ff,那就好,今天工作,所以……”

“沒事。”

“切,沒有想我?”

“想了,非常想。”

“想不想聽我的聲音?”

“想。”

“我給你打電話。”

嗡嗡。

手機震動。

李牧接電話。

“嗯,在嗎?”

她的聲音略顯生澀。

“在。”李牧說。

“對不起,今天有點忙,本來想回覆你的,但忽然……”

“怎麽了?”

“沒有,就是忽然想讓你著急,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她微微停頓。

“嗯,很著急。”

“喝酒了?”

“稍微喝了點。”

“和誰?”

“前輩。”

“壞蛋,竟然和她在一起。”

“也有其他人。”

“沒有做奇怪的事情?”

“沒有。”

“明天還要忙,沒關系嗎?”

“沒有關系。”李牧略微停頓。

“那就好,對了,ff,我得到了粉色的眼罩。”

“誰送的?”

“就是公司發的,不要想太多,ff,粉紅豹,很可愛。”

“你更可愛。”

“在做什麽?”

“剛才發呆。”

“笨蛋,有時候真的不能陪你。”

“嗯。”

“我想你。”

“我知道。”

“呼,不會寂寞嗎?”

“昨天到今天一直很寂寞。”

“ff,想不想要我?”

“非常想。”

“可惜現在不行,下個月還要出國一趟,唉。”

“加油。”李牧說。

“好,對了,一會又不能說話了。”

“嗯。”

“可以忍耐嗎?”

“可以。”

“那就好,ff,我會想你的。”

“我也是。”

“笨蛋,真的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不需要說這種話。”

“又忘了,只是感覺對你不公平。”

“沒事。”

“我要是不喜歡你,會傷心嗎?”

“會。”李牧低聲說。

“嗓子好沙啞。”

“忽然有那種感覺。”李牧深吸一口氣。

他看一眼窗外。

夜色深沈得像是化不開的濃墨。

“什麽感覺?”

“不知道,總是覺得失去了什麽。”

“明天是感恩節。”

“嗯。”

“感謝你陪我這麽久。”

“不客氣。”

“餵。”

“怎麽了?”

“真的記住我了嗎?”

“從來沒有忘記。”

“那就好,不要忘記我,好嗎?”

“好。”

“不說了,親愛的,我可以這麽叫你嗎?”

“可以。”

“啵,親愛的,我現在要忙。”

“嗯。”

電話掛斷。

李牧看一眼手機,微微嘆氣。

她的頭像換成了背影,長發加上粉色的眼罩,還有一件白色的線衣。

簽名改成:“lost.”

李牧微微握拳,再次放開,心跳變得有些不正常。

她真的開心嗎?

那為什麽他會有些難受?

嗡嗡。

“hey,獅子熊。”是t。

“怎麽?”

“看到她今天的照片沒有?”

“你說哪個?”

“和粉紅豹在一起的。”

“沒有。”

“是嗎?你們吵架了?”

“沒有。”

“那就好,crazy_man,fighting!”

“謝謝。”

“不說了,要做很多事情。”

“嗯。”

李牧搖搖頭。

時間帶著一種未知的性質,讓所有已知的事物變得覆雜難測。

他躺在床上,不停看她以前的照片,尋找上面的印記,每次看的時候,都會產生不同的感覺。

他想起和她的對話。

她似乎總是藏著什麽東西,但到底是什麽,卻不得而知,他沒有明確地詢問,更沒有加以探索。

黑暗降臨的時候,總是讓人措手不及,到底什麽時候來的,只是轉瞬間就發生了讓人無法感知的變化。

他不覺陷入了一種混亂之中,記憶似乎變得有些錯雜,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嗡嗡。

嗡嗡。

嗡嗡。

在奇特的震動聲中,他慢慢醒來,打開手機,原來是她的信息。

“在嗎?”

“在不在?怎麽不說話?”

“在不在?到底怎麽了?”

李牧微微嘆氣,回覆道:“剛才好像睡著了,對不起。”

“那就好,還以為你出了事情,現在不忙了。”

“嗯。”

“你還好嗎?”

“還好。”

“難受?”

“不知道。”

“笨蛋,要註意身體,你現在是一個人,這裏朋友也不多,要是出了什麽事情,怎麽辦?”

“好。”

“在想什麽?”

“我也不知道,忽然有些混亂。”

“是嗎?其實我也是……”

“怎麽了?”

“不知道,因為越來越鄰近了吧,總有一種不安感,或許我們真的沒有想象中那麽合適……”

“真的這麽想?”

“嗯,也談過戀愛。”

“我知道。”

“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很開心,分開之後也沒有不快樂,只是想到一些事情,越來越不安。”

“為什麽?”

“不知道,只是有些東西會在一瞬間改變。”

“沒關系。”

“有關系,是一瞬間,真的很奇怪,很多事情總是來的沒有征兆,或許從我們認識的時候開始,那種變化就在進行。”

“可能。”

“那一瞬間,快要來了。”

“嗯。”

“唉,你有沒有想過根本不會發生的事情發生在你身上。”

“沒有。”

“但是這種事情總是會發生。”

“我知道。”

“知道嗎?”

“什麽?”

“其實很開心。”

“我也是。”

“明明知道,有些結果會很可怕,也不住地想要嘗試。”

“我會陪你。”

“ff,給我講故事吧,像以前一樣。”

“好。”

李牧打電話。

“嗯,ff,是我。”她大笑。

“嗯。”

“今天也想聽爵士。”

“好。”李牧來到客廳,打開唱機。

音樂流淌。

冬夜的星辰似乎很少,也許隱藏在了黑暗中,不想出來。

他打開書本,緩緩地念。

“你的聲音真好聽,笨蛋。”

“嗯,只屬於你的聲音。”

“ff,那你以後不和別人說話?”

“用別的聲音說。”

“ff,那不是要變音?”

“差不多。”

“感覺你今天好像很憂郁。”

“沒有。”

“切,明明就是。”

“真的沒有。”

“好吧,好吧,給你看一下我的照片。”照片發來,上面是一只粉紅豹和她躺在一起的照片。

她在自己臉上打了馬賽克。

“馬賽克。”

“ff,現在還沒有到時候,不是說聖誕節。”

“嗯。”

“等我好嗎?”

“好。”

“繼續念吧,我想聽的久一點,今天t說想看我的腳丫。”

“然後呢?”

“就給她看了,她很喜歡。”

“我也喜歡。”

“ff,她說,你其實是一個好人。”

“我是一個壞蛋。”

“怎麽會,那也是一個溫柔的壞蛋。”

“嗯。”

“我們喝了太多咖啡,最近都睡不好覺。”

“以後喝酸奶。”

“但還是喜歡喝咖啡。”

“嗯。”

“喜歡染發、紋身和喝酒,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健康?”

“稍微,經常鍛煉就沒事。”

“只是酒量太差,唉,不然我就可以陪她們喝很久。”

“酒量差也是好處。”

“唔,真想看你的臉。”

“視頻?”

“ff,好。”

視頻通話。

李牧接下。

屏幕上映出半張臉。

“很漂亮。”

“又看不到我全部的臉,ff,你臉上有東西。”

“什麽?”

“奶油。”

“不小心擦到的。”李牧揉揉臉。

“等我吧。”

“嗯。”

“還剩五天。”

“好。”

“呼,真想一直這麽看你。”

“如你所願。”

“但是不行,還要做很多事情,我們真的可以在一起嗎?”

“沒什麽不可以。”

“ff,掛斷吧,再看你的話,會忍不住。”

“好。”

嗡嗡。

電話響起。

李牧接。

“親愛的,繼續給我講故事。”

“好。”李牧念。

她的呼吸漸漸深沈。

“晚安。”李牧低聲說,掛斷電話。

躺在床上,他不覺陷入沈眠。

2016年11月24日,感恩節。

李牧起床,給她發信息。

“ff,今天這麽主動?”

“起的早。”

“唔,我要去刷牙洗澡了,你呢?”

“學習工作。”

“fighting!”

“嗯。”

李牧洗澡之後,做飯,接著吃早飯。

來到樓下。

周雪在等他。

進車。

“怎麽回事?精神狀態似乎很差。”她問。

“稍微有點累,每個月都有那麽幾天憂郁的時候,天天快樂的人是傻子。”李牧說。

“也對,你這個家夥本來就這樣。”周雪笑笑。

車開啟。

李牧眺望窗外。

天空比昨天還要晴朗。

嗡嗡。

“在?”

“嗯。”

“想過了。”

“什麽?”

“不該對你那樣。”

“怎麽樣?”

“唔,對不起,不該使用冷暴力。”

“是嗎?”李牧問。

“嗯,從現在開始,我們重新和好吧。”

“也沒有分開。”李牧笑。

不知為何,他覺得天空顯得很可愛。

“ff,也不管什麽了,以後我們一直在一起。”

“好。”

“你真的沒關系?即使我是殺人犯?”

“沒有關系。”

“ff,知道了,會陪我殺人嗎?”

“會,吃人肉的話夠嗆。”

“切,我肯定不吃啊。”

“那就好。”

“不過到時候你要做好準備,我們會迎接很大的苦難,或許有警察的追捕也說不定,ff。”

“沒關系,我會練好槍法。”

“知道了,等我,今天加油。”

“你也是。”

k不再回覆。

“小子,你好像又開心了。”

“嗯。”李牧說。

“奇怪的家夥,今天好好幹活。”

“放心,會給你掙很多錢。”李牧下車。

走進飯店。

李牧和他們打招呼,換上衣服來到廚房,金峰和崔相哲也陸續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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