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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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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謝步月有些尷尬笑了聲,暗自腹誹自己怎麽路都走不好,她拉著沈嵐清說道:“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們去那邊。”

沈嵐清走神中不知不覺被拉著不知走到了哪裏,等她反應過來,兩人已經在小花園裏無頭蒼蠅一樣原地打轉了半天。

身旁的人依然在強自鎮定喋喋不休說著,聽得出來底氣越來越不足,沈嵐清停下來定定看著她,幽幽說道:“謝姑娘不太認路?”

還是被戳穿了,謝步月洩氣般低著頭,小聲說道:“只是不太熟悉這裏,應該帶小棉過來的。”

沈嵐清被她這樣子逗笑了,辨認著路說道:“無事,我記性還算不錯,謝姑娘跟我走吧。”

謝步月瞬間恢覆了精神,跟在身後又開始絮叨起來,一路走來,沈嵐清耳朵都快磨出繭子了。

“方姑娘,我娘說了薄情郎是絕對不能與之交好的。”

“方姑娘,你這樣好的人怎能為他勞心傷神。”

“方姑娘……”

眼看著快到了大廳,沈嵐清轉過身如釋重負說道:“謝姑娘,小棉應該在前面了,我不會找他了,今日多謝姑娘了,我先離開了。”

謝步月焦急抓住她說道:“我說的話你一定要聽進去啊。”

“全部聽進去了,我不會再想著他了,哪怕以前再朝思暮想,今後都不會了。”

謝步月隨著她的話重重點頭,末了依依不舍說道:“那好,之後若是你不回去,一定來尋我玩啊,一定記得。”

沈嵐清點點頭,看著她離開,轉頭看到一水綠色錦袍的少年靠在柱子上,本該溫柔似水的桃花眼如今像結了霜。

他又在生什麽氣?

沈嵐清視若無人,徑直走了過去,擦肩而過時,聽到一個幽怨的聲音說道:“那位姑娘說得不錯,你也要說到做到才不浪費她的好意,方姑

娘。”

最後三個字,幾乎是咬牙說出來的,氣悶又委屈。

沈嵐清本想說點什麽,停頓了片刻,側首漫不經心哼了一聲,大步離開了侯府。

哼?為什麽要哼?為什麽不說一句話?就這樣不想見我?

沈積在深潭的少年心性輕而易舉被她勾起,陸知予猝然起身,氣得要跳起來了,他扶額轉過身長舒了一口氣,心裏不斷說著這是假的,這是假的

假的!

若是今日他在哪個李府王府張府見到她聽到這些話,那便難以分辨真假,可這是在長濟侯府,她一定是偽裝來此找什麽的,不論做何事或者說什麽都只是為了方便行事。

可她為什麽幾個字都不肯說?!看不都看我一眼?!

陸知予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浪潮又猛然翻起,掉頭鉆入了某個小花叢蹲下拔草去了。

沈嵐清並未看到身後陸知予生悶氣,心情卻轉晴,哼著小曲,甚至買了一摞書回千雲樓扔到雲十懷裏,靠在門框上說道:“師弟,感謝的話就不必了,師姐不是言而無信之人,之前答應過你的一定做到。”

雲十:“……”

看著沈嵐清瀟灑的背影,雲十一頭霧水,她答應過自己什麽?作為千雲樓最足智多謀,聞一知十的優秀人才,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到自己說過這

話。

雲十是一個要將每件事情來龍去脈都要一一理清楚,愛鉆牛角尖的孩子,自己對她這個舉動百思不得其解,夜不能寐,翌日處理完公務,便來到沈嵐清門前哐哐哐將她吵醒,一臉認真說道:“我沒有說過那話,你記錯了。”

沈嵐清扶額回道:“那便是我記錯了。”

他又追問道:“你送我書是因為你昨日心情甚佳,為什麽?”

沈嵐清默然片刻,擠出了個微笑說道:“因為我昨日遇到個惡人出了口氣,扳回一城可以嗎?”

雲十有些不信還要問什麽,沈嵐清搶在他話前說道:“你不相信可以把書還給我,不舍得書就換成銀子給我,師姐的好心讓你懷疑都快捅成篩子了!”

雲十訥訥說道:“我沒有懷疑你。”

沈嵐清立刻將手掌攤開在他眼前,側頭不打算聽他的話,雲十猛然閉緊嘴,他舍不得那些書,一個人在原地內心天人交戰,最後皺著臉慢吞吞走了。

沈嵐清關門坐下,一只手撐著下巴,另一只手慢慢將早上拿到的信紙撕碎,思緒又被蒙上一層霧。

似乎有人藏在暗處用絲線牽引著她,當年不知名的力量三年前倏地出現直到現在,蠢蠢欲動,他們想要趕盡殺絕那師父呢?

自茶向回來後沈嵐清徹底打消了師父在戲耍他們的想法,來信說口風松動,或有危險,沈嵐清不自覺噔噔噔指尖敲得桌子直顫抖。

對了,侍中謝易從先皇帝時便任此職,古板正直是朝中少有的中立派,他女兒頭頂如今懸在利劍,沈嵐清直覺這背後之人與她所尋的是同一類。

謝宅在城東較為偏僻的一條街道裏,沈嵐清走在路上糾結是直接上門拜訪還是在外守株待兔,一輛裝滿香囊等小飾品的木車推了過來,沈嵐清側身一躲,擡眼便在對面首飾鋪子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沈嵐清走上前,謝步月身後的小棉最先發現了她,小聲說了句什麽,謝步月驚喜轉過頭說道:“方姑娘,好巧啊!”

沈嵐清走近才註意到一旁還有位姑娘弱不禁風撐著櫃臺站在一旁,謝步月向她介紹道:“這位是王姑娘,是我從小到大的知交,今日出來與她逛

逛鋪子,方姑娘要不要一起來看看?”

沈嵐清正要說聲好,一直沈默的王姑娘陡然出聲,柔柔對著沈嵐清說道:“方才走神了片刻,有些失禮了,太府少卿之女王雪,姑娘怎麽稱呼?”

沈嵐清:“......”

“方青,平頭百姓而已。”

王雪掩帕淡笑說道:“方姑娘來此也是看首飾的?這家是京華數一數二的鋪子,南州的珠玉新州的金飾都在此能買到,見見世面也不錯。”

沈嵐清啞然失笑,回道:“謝姑娘好意了,這首飾雖美但我覺得還是與好友相處的時間更珍貴一些。”

王雪暗中捏緊了手帕,溫聲回道:“自然。”

謝步月也在一旁說道:“最近來了些新花樣,方姑娘正巧來看看有什麽喜歡的,對了我覺得這個玉蘭簪就很適合,瞧多漂亮。”

沈嵐清走上前接過她遞過來的簪子說道:“既然來了,我也來開開眼,老板你們這兒還有什麽珍奇的物件兒,可否拿出來一賞。”

老板連聲說著有有有,和夥計一同去了後院,王雪咳了幾聲,有些虛弱對謝步月說道:“阿月,我身子有些不適,想來前些天風寒還未好,想回

去歇歇,多謝你今日陪我出門。”

謝步月擔憂拉著她的手左看右看了好一會兒,兩人說了幾句,王雪便離開了。

謝步月目送她的馬車離開後,轉身腳步緩慢走來,對沈嵐清說道:“阿雪近年來身子不大利索,總是生病,偶爾有些冒昧的舉動,勞煩方姑娘多擔待了。”

沈嵐清微挑眉看了她一眼,眼前的姑娘溫良和善,對別人總是和和氣氣,總做一些吃虧的事情,心裏但也有一面明鏡。

沈嵐清不欲幹涉,卻還是多問了一句:“那日你替她參宴,回去尊夫人罰你了?”

一旁默不作聲的小棉此時重重嗯了一聲,頻頻點頭,本打算否認的謝步月只能無奈說道:“那日回去的還算早,可悄溜進屋裏時不小心摔了一

跤,正巧被母親發現了,不過也沒什麽,就是跪了兩個時辰,之後睡得可好了。”

沈嵐清輕聲說道:“抱歉,那日麻煩你了。”

謝步月開朗笑著說道:“這是哪裏的話,我應該謝謝你那日拽住了我,不然我就要變成落湯雞了,可比罰跪難受多了。”

“對了,方姑娘既然不打算糾纏前塵,日後打算回去還是待在這裏?”

沈嵐清佯裝糾結,片刻後說道:“打算在這裏待一段時間,聽聞京華八街九陌,很久便心馳神往了。”

謝步月期待眨眼問道:“不叨擾的話,我陪你如何?”

沈嵐清猶豫了片刻,輕輕點了點腦袋。

“那今日你想要去哪裏?”

“回客棧。”

謝步月有些失落說道:“回客棧,那,那也好。”

沈嵐清安慰她說道:“今日有些疲憊,改日我再來找你。”

謝步月嗯了聲,沈嵐清向她道別後便離開了,掌櫃這時才氣喘籲籲趕來,從高累的收納盒後探出腦袋,櫃臺前卻空無一人。

沈嵐清從拐角走出來,等到主仆兩人乘坐的馬車行駛了一段距離,才跟了上去。

馬車穿過繁鬧的街市,駛入稍顯冷清的道路上,沈嵐清陡然停下來,反手取下弓箭,對著屋檐上的一道黑影,拉弦,砰!箭頭破空而出,霎時將

那黑影擊落,骨碌碌滾下來啪一聲摔在地上,看起來格外狼狽。

這一箭力道之重,琵琶骨被貫穿,沈嵐清慢悠悠走過去,他才勉強從地上爬起來,掙紮著想要逃跑。

受重傷後總歸是跑不遠,沈嵐清兩三步走上前,擋住他,伸出手扯下面罩,幹脆利落將他的下巴卸了下來。

這人一時沒反應過來,等感受到痛覺面部開始扭曲時,手臂又被反折在後,動也動不了。

沈嵐清抽出他的腰帶,緊緊捆住他,拍了拍手叉腰看著他,表情嚴肅說道:“待會兒帶你出去還要買輛馬車,想來想去還是很浪費錢,要不就買這兒嚴刑拷打後就地殺了,你覺得如何?”

男人驚恐擡頭,這是遇到土匪了嗎?雖然我手裏有過人命,人稱快刀客,但這人好心狠手辣!比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

沈嵐清蹲下來,皺眉望天,看起來真的很糾結的模樣,男人心驚膽戰等著,生怕她一摳門就了解了自己。

腳邊的地被弓臂戳出了一個深坑,砰一聲弓臂直挺挺矗立在地上,沈嵐清不情願說道:“你的主子是誰?之後我要向他把這買馬車的錢要回來。”

男人:“……”

這人這麽缺錢,下手還狠,接雇主單的時候殺了不少重要的人吧,難怪這樣斤斤計較。

這樣沒水平,居然還有人雇她,他感到一絲荒謬。

沈嵐清起身一掌將他劈暈,塞到柴堆裏,忍痛買了輛馬車,載著他回了千雲樓。

進了樓裏,沈嵐清轉手就將他丟去了地牢,自己則轉頭鉆進了層月門堆放所有信息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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