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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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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身邊的宮人也能從皇後娘娘身上感覺到一陣不容輕視的怒意,看來今日皇後娘娘與純貴人之間必有一場惡戰。

宮人們非常嚴謹,生怕自己做錯事被先拿來開刀。

皇後的鳳駕很快到了蓮韻閣,姜昔楹聽到通傳皇後娘娘來了,一點也不意外。

她連忙去迎接習婉清,誰知,剛站起來,迎面就看見習婉清雪白的手掌朝自己呼嘯而來。

幾乎是同一時刻,姜昔楹穩穩地握住習婉清的手腕,連眼神也迸射出淩厲的光。

“皇後娘娘要對臣妾做什麽?臣妾自問並沒有做對不住皇後娘娘的事情。”

習婉清本想一上來就給姜昔楹一個下馬威,誰知就這麽被姜昔楹滅了威風。

心中早已怒極。對著姜昔楹道:“大膽,你一個妃妾竟然敢違逆本宮,來人,給我拿下。”

但身邊的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上前的意思。

這意思很是明顯。

習子安戴罪之身,派往北地服刑,如今習家已經被連根拔起,不知這位的皇後之位還能做多久。

反觀純貴人則不一樣,受盡了皇上恩寵,說皇上後宮佳麗三千獨寵她一人也不為過。

這要是得罪了純貴人,豈不是得罪了皇上,這誰敢去動手。

習婉清見人遲遲未動,也很快猜清了她們心中到底想的是什麽。

這幫見風使舵,墻頭草般的宮人,見哪裏有利益就往哪個方向倒,如今見習家不行了,就立刻不聽她的話了,這幫宮人果然是不可信的。

“怎麽,習家不在京城了不錯,可本宮仍舊是這六宮的皇後,連你們都請不動了是嗎?”

宮人猶豫著,錦瑟也勸道:“娘娘,今日天氣有些涼了,娘娘您身體虛弱,別被冷風吹著了,咱們還是早些回去吧。”

她們越是要她走,她就偏偏不走,習家就算出了事,她到底也還是皇後,可不能如此就失去了自己的氣勢。

“你們不敢打是吧,本宮自己來,本宮不信了,本宮堂堂皇後還教訓不了一個妃妾了?”

說著,就用力奪出姜昔楹的桎梏,仍舊向姜昔楹臉上打去。

眼看眾人都阻擋不了這場鬧劇,正在關鍵之時,聽到一聲清沈且沈穩的聲音:“慢著。”

這聲音帶著威壓,如今聲音中正帶了幾分怒意,更是令在場的人都感到心神俱裂。

無人可以承受天子的震怒。

眾人紛紛下跪行禮,祁聞予就在這樣的情況中來到姜昔楹身邊,目光都沒有分給身邊的習婉清半分。

“阿楹,”祁聞予在眾人面前喚著,也不管姜昔楹是否害羞。

“你的手疼嗎?”一進蓮韻閣祁聞予就望見姜昔楹手腕上一圈紅,那是方才與習婉清爭鬥時留下的。

祁聞予心中氣惱不已,他自己放在心尖上,半分都不敢傷到的人,今日卻被這群不知禮數的人碰到了。

是不是覺得自己這個皇帝太好說話了,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攪亂他的底線。

“來人,將皇後帶回她的鳳藻宮,無朕的旨意不得出入鳳藻宮。”

聽到祁聞予下了令,宮人自然不敢不從。

聽皇上的意思,這是將皇後娘娘禁足了,就因為皇後娘娘捏紅了純貴人的手腕,純貴人這可不愧是皇上心尖子上的人呀。

習婉清跪在地上一臉不服:“陛下為何如此偏心?”

雖然禁足了,但是至少命還在,錦瑟聽到命令,心中放下了心,只要在這後宮之中,有命才能有後面的圖謀。

但是這顆心才放下一半,就聽到自家娘娘如此問。

錦瑟眉心一跳,心臟也連帶著加速跳動,身邊的氣氛驟然變低,像是在瞬息之間下了一場寒冷無比的雪。

幾乎沒有人敢去在此刻看祁聞予的臉色,只知道陛下此時很生氣,很生氣。

然而,習婉清卻像絲毫沒有感受到來自祁聞予身上的冰霜般,繼續對著祁聞予問道:“陛下是否對習家,對臣妾過於冷酷了些,臣妾自問習家並沒有對不起陛下的地方。”

她胸中的憤懣無處發洩,如今見到祁聞予如此護著姜昔楹的模樣,她不過是手上紅了一圈,連血都沒出,而她自己可是連家族都沒了。

而這背後的始作俑者就是祁聞予。

習婉清心中的憤怒委屈和害怕擔心在此刻見到祁聞予偏袒他人的那一刻徹底失控。

她知道此時不是像陛下發問的最佳時機,可她就是控制不住,一看到祁聞予在他面前如此愛護其他女子,尤其是這個女子還是自己的仇敵,這令習婉清如何能忍得下去。

“陛下如此薄情寡恩,焉知臣妾的今日不是純貴人的來日。”這句話說出,像是發洩出了她心中所有的負面情緒。

可這簡直就是在自尋死路。

錦瑟鼓起萬分勇氣才敢向祁聞予的方向偷偷看上一眼。

果然,陛下已經臉若冰霜,看著習婉清的眼神已經不帶半分情誼。

錦瑟害怕的雙腿發抖,可她還是跪行著向前為習婉清求情。

“陛下千萬不要介懷,娘娘今日吹了冷風,說出的話也是無心之失,求陛下放過娘娘,奴婢這就帶娘娘回宮。 ”

眾人也都再次跪下,齊聲道:“陛下息怒。”

祁聞予手指修長的食指抵著姜昔楹的腰,視線半分都沒有分給一旁氣憤不已的習婉清。

但他周身氣質已經很是低沈,就連姜昔楹也可以感受到一陣冰寒。

她不由得出聲喚住他:“陛下。”

祁聞予並沒有回應她,姜昔楹只感受到腰間的力量一緊,接著,就聽到祁聞予冷沈的聲線:“皇後這個位子你是當的不耐煩了麽。”

這話明顯是對習婉清說的。

錦瑟和眾人皆是一楞,就連跪在地上的習婉清也是呼吸一滯,待反應過來祁聞予方才說了些什麽,她難以遏制地哭訴。

“陛下,習家世代都在為皇家做事,如今,習家已經被您流放到北地去了,上京中唯有臣妾一個,怎麽,臣妾也是礙著您的眼了是嗎?”

“與陛下相處這麽多年,如今才看清陛下原來是如此一個薄情的人,茶才剛涼,陛下就已經在想著如何讓舊人走了麽?”

“陛下,您捫心自問,您當真對得起臣妾和臣妾的家族麽?”

周圍的人跪在地上一動不動,臉色根本不敢向上看任何一位主子,心中只恨今日為何不請假,皇後今日竟然對著陛下說了這許多大逆不道的言論。

生怕皇上處置皇後的時候也牽連到自己。

事實已經如此,本來想著習家這把火至少沒有燒到皇後娘娘身上,但今日看這情形,皇上和皇後怕是要徹底決裂了。

錦瑟只能聽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仿佛要從胸腔中跳出來似的。

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無論如何,要保住皇後娘娘。

她頂著巨大的壓力又向前跪行了幾步,對著祁聞予道,盡力壓下自己的顫音。

“陛下,皇後娘娘也是傷心過度,不是故意要頂撞您,還請陛下饒了娘娘罷。”

祁聞予直接無視了錦瑟,而是向著習婉清的方向邁了一步,這一小步就像是重壓,壓的在場所有人的神經都為之一顫。

“朕何曾對不起你習家,若是朕冷心冷情,習家一家如今哪裏還會有命在。倒是你,皇後,你做的所有事對得起你自己麽,不要說朕,就說你做的所有事對得起純貴人麽?”

習婉清本來一心向祁聞予發問,哪裏想到祁聞予在此時會來反問自己。

之前謀害姜昔楹的樁樁件件都回蕩在腦海裏,習婉清收回了自己淩厲的氣勢,看上去有些頹喪。

她心中突然生起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說...難道說...陛下已經知道了她做下的所有事情?

不,這不可能,她明明將一切都掩飾的好好的,不可能有人知道。

看著習婉清不再說話,祁聞予冷凝的視線仍舊盯著她,即使她反應過來,也被那道視線鎖在地上動不得分毫。

那道視線冷厲而無情,像是直接看進習婉清的心中,將她心中所有的骯臟和不堪盡收眼底。

習婉清心中倏地升起自尊,即使自己曾經真的做過那些事情,也不能被祁聞予知曉,她不想被他看低了去,她不想自己靈魂深處的汙穢被愛人所知。

畢竟,祁聞予是她生命中除了習家人之外,最重要最珍愛的一個人。

自她遇見他的第一眼起,他的身影就已經在自己腦海中揮之不去。

平整的路面突然落下一滴圓潤的眼淚,習婉清立刻將眼中剩餘的淚水憋了回去,她不會讓任何人可憐她,就算今日鬧出了這樣的笑話,她也仍舊還是他的皇後。

“陛下,今日是臣妾愚昧,不該與純貴人起沖突。”

祁聞予靜靜地盯了她半晌,不知道心中想了些什麽,片刻之後,他的氣竟然也消了下去,對著宮人道:“還不快些將皇後帶回宮去。”

姜昔楹無故在自己宮前被人如此大鬧了一場,但她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尾。

本來她還以為習婉清非要自己掛了彩才能滿意。

想著,她的視線移到祁聞予身上,她能感覺到來自他身上的怒意消失了。

“陛下,今日為何會來蓮韻閣?”

還來的如此湊巧。

祁聞予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聽到身側姜昔楹的問話。

而是答非所問回了姜昔楹:“阿楹,朕想讓你當朕的皇後。”

姜昔楹很是震驚,這突然的奇怪思緒祁聞予到底是從何而來?

“臣妾自問一沒有家世可以為陛下帶來助力,二入宮以來一直也沒有皇嗣,三臣妾更沒有為天下百姓做過什麽。自然不能妄想後位,陛下為何會如此問?”

姜昔楹條條分析,將利弊拆開說給祁聞予聽。

只見祁聞予一臉失落,方才與習婉清對峙時的強硬完全消失不見,俊美無儔的臉龐沾染上了幾分落寞。

“阿楹不願。”半晌,他只淡淡的吐出這幾個字。

不知為何,姜昔楹聽到這幾個字竟然有些難過,她絕對不願意看到祁聞予難過。

可這件事又是萬萬不能同意的。

這幾條她一條也沒沾上,自然不能做皇後,就算做了皇後,也會被言官上書。

她自己孑然一身倒是不在乎這些流言蜚語,可是,別人會怎麽看待祁聞予呢?

說他薄情,說他冷酷,說他是被美色所惑,說他這個帝王無能。

這些是姜昔楹絕對不願意看到聽到的。

她不會允許祁聞予身邊出現這些負面詞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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