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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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所有新乘客都買了票、上了車，但這輛117路卻遲遲未開動。
就見司機師傅收完了票，關車前門，自己卻打開駕駛座門，跳下車去，一溜煙跑沒影了！
馬上，車裏就有個大嗓門嚷嚷起來：“哎呀，公交司機丟下咱不管了啦！”
楊彩雲伸長脖子一看，見吵嚷的是個身穿與她外婆同款花襯衫的大媽。
而公交車遲遲不開動的事實也讓她心裏一沈：難不成，這車也中了因果律的邪，就是沒辦法去往長途汽車站了？
車廂裏依舊延續著之前的日常：睡覺的睡覺，嘮嗑的嘮嗑、刷手機的刷手機。
最重要的車鑰匙，還留在大號方向盤的鎖孔裏面。
換言之，就算司機真丟下乘客不管了，那麽會開車的也能接著把大巴開走。
其實，剛才的司機是進到站點休息室涼快去了。
此時，另一名師傅則從室內出來，慢悠悠走到大巴駕駛位，拉門上車，刷了一下自己的員工卡，然後繼續把車往前開了。
這就是一次正常的員工交接班。
當大巴開上前面不遠的高架時，楊彩雲下意識地望向橋下的一道道鐵軌。
她長大的城市是個老工業中心，在市區出行，往往會有若幹次橫穿鐵道。
從小，她就喜歡獨自站在橫跨鐵道的人行天橋上，俯視著那繁覆到眼花繚亂的鐵軌。然後，就在想：自己與那素未謀面的父親，應該就像是這無數平行鐵軌中的兩條吧！
一眼望去，不會有任何的交集，而且甚至都不知道彼此的方位。
但人生之路還很漫長，但願有一天，在生活的某個岔口，父女倆能夠交匯在一處，
此後就算再次分開，也能相互遙望，保持聯絡。
突然的狀況，又一次打斷了她的冥思。
只見117路所過的橋下，正有若幹條動車和內燃機車緩緩開進了山海縣的老火車站，而站臺上早已排起了十幾條長隊。
滯留近兩小時的旅客們，終於迎來了故障的解除、班列的進站，可以登上各自的車次，奔赴所向往的遠方。
楊彩雲發現，父親也正目不轉睛地註視著橋下的情況。
她大概能猜到他心中所想：正是由於他倆決意放棄乘火車出城，施加在無辜旅客身上的因果律這才破防……
一晃，117路開出好幾站，距離長途汽車站已經不遠了。
一旦到了那裏，就有無數次長途客車能讓父女倆出城。
楊彩雲一路上擔心不已，生怕又生出事端，讓行程再次泡湯。
忽然，車窗外喇叭大響，把小楊嚇一大跳。
原來，大巴所在的左轉車道前方有輛私家車，不知道是分了神還是打瞌睡，指示燈都綠了還停在原地。
看著頭車前面空了暢通的道路而它卻遲遲不走，排在後面的車輛紛紛氣得鳴笛抗議。
等到堵塞好不容易解除，卻又因為浪費了太多時間，等大客開到路口，交通燈又一次變紅了。
楊彩雲不耐煩地數著從90秒開始的紅燈倒計時，不禁又開始疑心：宇宙的因果正在對父女倆實施阻遏。
時間好像經過了永恒。
交通燈終於變綠，117路左拐進到了一條雙向八車道的主路，在如織的車流中繼續前行。
忽然，那位換班新來的司機師傅劇烈咳嗽起來，並下意識空出一只手來捂住口鼻，只留下獨臂來操作機器。
這又把楊彩雲看得心驚肉跳，生怕駕駛員出了事、或者帶著公交車一起出事。
父女倆的出城計劃失敗不要緊，若是連累全車人可就是大罪過了。
好在，老師傅很快恢覆過來，繼續聚精會神地雙手把住了方向盤。
就在這時，擁擠的車廂裏響起了一個似曾相識的大嗓門：“哎呀，俺好幾萬的金項鏈被人扒走啦！”
所有乘客的目光聚焦在了聲源——不是別人，正是剛才指責司機棄車而走的那位大媽。
這會兒，大媽帶著哭腔，沒完沒了地叫著冤，讓全車人都不得安生。
駕駛員則立即打轉向燈，把車靠到了最右側車道，熄火，然後掏手機，撥打了110。
車裏頓時怨聲載道：“哎，咋停了，還走不走了？”“人家還有急事兒呢！先讓俺們下啊！”“師傅，開後門啊！”
司機放下手機，大聲回答：“諸位，稍安勿躁。等警察過來把事情查清，就可以放行了！”
這下，乘客們更不淡定了：“還要等警察來查？那得查到啥時候啊？”
司機解釋：“沒辦法。公安局跟我們公司交代過：當車上發生扒竊事件，必須按此流程處理！我若是放你們走，自己就得丟飯碗啊！”
失主大媽也及時助攻：“你們看看我脖子上這道紅痕，就是項鏈被扯斷時勒出來的！嗚嗚嗚！”
身旁人問：“不是，您確定今天戴項鏈了嗎？仔細想想，是不是落家裏了？”
大媽由悲轉怒道：“什麽話這是？俺這是要去親家那裏吃席，還不得打扮打扮？等車那會兒，我還拿出小鏡子把自己照了又照呢！”
又有人說：“若是真被扒了，扒手早就下車了。您該報警報警，別耽誤全車人事兒啊！”
大媽斬釘截鐵道：“就是在這一程被偷的！我這一路上一直拿手摸著這鏈子呢！”
不一會兒，兩輛警車亮著警燈駛來，一前一後夾著大巴車兩端停下。
警員們在路邊開始搭設警用帷幕，一名警長走上來，立在車頭，先跟司機和失主大媽溝通了一下，然後表情肅穆地面向全車人，聲音洪亮說：
“乘客同志們！大家知道，我們山海縣提出的一個口號就是‘建設公交城市’。小小的車廂，是一個與普通人息息相關的特殊空間。各類涉公交違法犯罪行為如果不加遏制，那就像一顆老鼠屎掉進了全市百姓的一鍋粥裏。所以，對於這類案件，公安機關始終要保持高壓態勢、露頭就打。獲悉剛剛發生了公交扒竊案，故而要對全體司乘人員做現場搜身檢查！”
聽到即將被搜身，車上男女老幼全都驚掉下巴——包括失主大媽，也肯定包括雜在人群中的那名扒手。
但畢竟，警察同志已經曉之以理，大部分人雖不情願，但也只能配合。
搜身檢查需要在路邊臨時搭建的警用帷幕中進行。
其他乘客留在車中，每次出一人帶著包下車，進到帷幕裏，由同性別的男警或女警進行搜身。
完成檢查後，也不能馬上離開，而是留在等待區，以備最終核實，全程都有警員在旁監視。
在檢查正式開始之前，立在車頭的警官對扒手下了最後通牒：“現在給嫌疑人最後一次機會。希望你能夠明白‘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的道理，向警方自首，必定會得到寬大處理！”
他說這話時，炯炯的目光像海岸邊的燈塔那樣掃過整個車廂。
不知道別人，反正楊彩雲就覺得自己的臉被照得火辣，就快忍不住想向警方坦白今生的累累罪行：比如，八歲那年，不小心捏死了同學的小青蛙，事後卻謊稱是青蛙自己摔死的！
沒有任何人自首。
那名混在人群裏的扒手，跟這對謀求走出山海鎮的父女一樣，不見黃河不死心。
於是，大家就只好陪著梁上君子玩一場貓鼠游戲了。
所謂“以身作則”，第一個接受搜身的，就是失主大媽。肯定要先好好查她，以免是烏龍誤會、或者故意報假警。
第一位“女賓”搜完，然後就是“男賓”的第一位：司機師傅。只見他開前側門下車，不慌不忙走進帷幕，最後也沒查出問題。
搜身檢查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小楊和爸爸因為身處車廂前部，所以很早就被查到了。
“甭怕，閨女，”父親給她打氣，“出什麽事兒有我呢！”
果真不怕了，楊彩雲便從容不迫地下了車；先登記身份證，然後進到帷幕裏，由一位英姿颯爽的姐姐查看了她的衣兜和挎包；最後還戴上膠皮手套，讓女孩張大嘴、伸胳膊、叉開腿，隔著衣服摸查了身上的各個空隙。
證明清白之後，楊彩雲便被帶到了等待區，跟完成檢查的乘客為伍了。
稍後，帷幕內傳來脫下膠皮手套的劈啪聲，以及一個溫柔的男聲：“陳先生，您這體寒的癥狀還是盡快去正規醫院看看吧！”
接著，楊彩雲就見父親道著謝，步伐沈穩地出了帷幕，跟自己站到了一起。
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四點。
烈日用最後的餘暉炙烤著柏油路面。
117路車上只剩下大約十名乘客尚未下車搜身——如果大媽的金項鏈的確是在兩站間被扒的，那麽罪魁禍首就在這批人中間！
東張西望、打發時間的楊彩雲忽然發現，這一路段十分眼熟，進而確定：這就是去往開發區的最後一個右拐路口！
記憶一下子湧上來：
就在這塊右側車道上，小楊曾坐在吉普車的副駕座，橫眉冷對在大堵車中把超跑開上人行道的劉少爺一夥！
就在前方的路口處，父親因為分神於女兒特地為他買的導航儀，而與違章越野車相撞，還不幸送走了肇事方！
但現在知道，這些事件都是那強大的因果律在起作用：不能讓神仙父親走出老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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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新乘客都買了票、上了車，但這輛117路卻遲遲未開動。
就見司機師傅收完了票，關車前門，自己卻打開駕駛座門，跳下車去，一溜煙跑沒影了！
馬上，車裏就有個大嗓門嚷嚷起來：“哎呀，公交司機丟下咱不管了啦！”
楊彩雲伸長脖子一看，見吵嚷的是個身穿與她外婆同款花襯衫的大媽。
而公交車遲遲不開動的事實也讓她心裏一沈：難不成，這車也中了因果律的邪，就是沒辦法去往長途汽車站了？
車廂裏依舊延續著之前的日常：睡覺的睡覺，嘮嗑的嘮嗑、刷手機的刷手機。
最重要的車鑰匙，還留在大號方向盤的鎖孔裏面。
換言之，就算司機真丟下乘客不管了，那麽會開車的也能接著把大巴開走。
其實，剛才的司機是進到站點休息室涼快去了。
此時，另一名師傅則從室內出來，慢悠悠走到大巴駕駛位，拉門上車，刷了一下自己的員工卡，然後繼續把車往前開了。
這就是一次正常的員工交接班。
當大巴開上前面不遠的高架時，楊彩雲下意識地望向橋下的一道道鐵軌。
她長大的城市是個老工業中心，在市區出行，往往會有若幹次橫穿鐵道。
從小，她就喜歡獨自站在橫跨鐵道的人行天橋上，俯視著那繁覆到眼花繚亂的鐵軌。然後，就在想：自己與那素未謀面的父親，應該就像是這無數平行鐵軌中的兩條吧！
一眼望去，不會有任何的交集，而且甚至都不知道彼此的方位。
但人生之路還很漫長，但願有一天，在生活的某個岔口，父女倆能夠交匯在一處，
此後就算再次分開，也能相互遙望，保持聯絡。
突然的狀況，又一次打斷了她的冥思。
只見117路所過的橋下，正有若幹條動車和內燃機車緩緩開進了山海縣的老火車站，而站臺上早已排起了十幾條長隊。
滯留近兩小時的旅客們，終於迎來了故障的解除、班列的進站，可以登上各自的車次，奔赴所向往的遠方。
楊彩雲發現，父親也正目不轉睛地註視著橋下的情況。
她大概能猜到他心中所想：正是由於他倆決意放棄乘火車出城，施加在無辜旅客身上的因果律這才破防……
一晃，117路開出好幾站，距離長途汽車站已經不遠了。
一旦到了那裏，就有無數次長途客車能讓父女倆出城。
楊彩雲一路上擔心不已，生怕又生出事端，讓行程再次泡湯。
忽然，車窗外喇叭大響，把小楊嚇一大跳。
原來，大巴所在的左轉車道前方有輛私家車，不知道是分了神還是打瞌睡，指示燈都綠了還停在原地。
看著頭車前面空了暢通的道路而它卻遲遲不走，排在後面的車輛紛紛氣得鳴笛抗議。
等到堵塞好不容易解除，卻又因為浪費了太多時間，等大客開到路口，交通燈又一次變紅了。
楊彩雲不耐煩地數著從90秒開始的紅燈倒計時，不禁又開始疑心：宇宙的因果正在對父女倆實施阻遏。
時間好像經過了永恒。
交通燈終於變綠，117路左拐進到了一條雙向八車道的主路，在如織的車流中繼續前行。
忽然，那位換班新來的司機師傅劇烈咳嗽起來，並下意識空出一只手來捂住口鼻，只留下獨臂來操作機器。
這又把楊彩雲看得心驚肉跳，生怕駕駛員出了事、或者帶著公交車一起出事。
父女倆的出城計劃失敗不要緊，若是連累全車人可就是大罪過了。
好在，老師傅很快恢覆過來，繼續聚精會神地雙手把住了方向盤。
就在這時，擁擠的車廂裏響起了一個似曾相識的大嗓門：“哎呀，俺好幾萬的金項鏈被人扒走啦！”
所有乘客的目光聚焦在了聲源——不是別人，正是剛才指責司機棄車而走的那位大媽。
這會兒，大媽帶著哭腔，沒完沒了地叫著冤，讓全車人都不得安生。
駕駛員則立即打轉向燈，把車靠到了最右側車道，熄火，然後掏手機，撥打了110。
車裏頓時怨聲載道：“哎，咋停了，還走不走了？”“人家還有急事兒呢！先讓俺們下啊！”“師傅，開後門啊！”
司機放下手機，大聲回答：“諸位，稍安勿躁。等警察過來把事情查清，就可以放行了！”
這下，乘客們更不淡定了：“還要等警察來查？那得查到啥時候啊？”
司機解釋：“沒辦法。公安局跟我們公司交代過：當車上發生扒竊事件，必須按此流程處理！我若是放你們走，自己就得丟飯碗啊！”
失主大媽也及時助攻：“你們看看我脖子上這道紅痕，就是項鏈被扯斷時勒出來的！嗚嗚嗚！”
身旁人問：“不是，您確定今天戴項鏈了嗎？仔細想想，是不是落家裏了？”
大媽由悲轉怒道：“什麽話這是？俺這是要去親家那裏吃席，還不得打扮打扮？等車那會兒，我還拿出小鏡子把自己照了又照呢！”
又有人說：“若是真被扒了，扒手早就下車了。您該報警報警，別耽誤全車人事兒啊！”
大媽斬釘截鐵道：“就是在這一程被偷的！我這一路上一直拿手摸著這鏈子呢！”
不一會兒，兩輛警車亮著警燈駛來，一前一後夾著大巴車兩端停下。
警員們在路邊開始搭設警用帷幕，一名警長走上來，立在車頭，先跟司機和失主大媽溝通了一下，然後表情肅穆地面向全車人，聲音洪亮說：
“乘客同志們！大家知道，我們山海縣提出的一個口號就是‘建設公交城市’。小小的車廂，是一個與普通人息息相關的特殊空間。各類涉公交違法犯罪行為如果不加遏制，那就像一顆老鼠屎掉進了全市百姓的一鍋粥裏。所以，對於這類案件，公安機關始終要保持高壓態勢、露頭就打。獲悉剛剛發生了公交扒竊案，故而要對全體司乘人員做現場搜身檢查！”
聽到即將被搜身，車上男女老幼全都驚掉下巴——包括失主大媽，也肯定包括雜在人群中的那名扒手。
但畢竟，警察同志已經曉之以理，大部分人雖不情願，但也只能配合。
搜身檢查需要在路邊臨時搭建的警用帷幕中進行。
其他乘客留在車中，每次出一人帶著包下車，進到帷幕裏，由同性別的男警或女警進行搜身。
完成檢查後，也不能馬上離開，而是留在等待區，以備最終核實，全程都有警員在旁監視。
在檢查正式開始之前，立在車頭的警官對扒手下了最後通牒：“現在給嫌疑人最後一次機會。希望你能夠明白‘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的道理，向警方自首，必定會得到寬大處理！”
他說這話時，炯炯的目光像海岸邊的燈塔那樣掃過整個車廂。
不知道別人，反正楊彩雲就覺得自己的臉被照得火辣，就快忍不住想向警方坦白今生的累累罪行：比如，八歲那年，不小心捏死了同學的小青蛙，事後卻謊稱是青蛙自己摔死的！
沒有任何人自首。
那名混在人群裏的扒手，跟這對謀求走出山海鎮的父女一樣，不見黃河不死心。
於是，大家就只好陪著梁上君子玩一場貓鼠游戲了。
所謂“以身作則”，第一個接受搜身的，就是失主大媽。肯定要先好好查她，以免是烏龍誤會、或者故意報假警。
第一位“女賓”搜完，然後就是“男賓”的第一位：司機師傅。只見他開前側門下車，不慌不忙走進帷幕，最後也沒查出問題。
搜身檢查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小楊和爸爸因為身處車廂前部，所以很早就被查到了。
“甭怕，閨女，”父親給她打氣，“出什麽事兒有我呢！”
果真不怕了，楊彩雲便從容不迫地下了車；先登記身份證，然後進到帷幕裏，由一位英姿颯爽的姐姐查看了她的衣兜和挎包；最後還戴上膠皮手套，讓女孩張大嘴、伸胳膊、叉開腿，隔著衣服摸查了身上的各個空隙。
證明清白之後，楊彩雲便被帶到了等待區，跟完成檢查的乘客為伍了。
稍後，帷幕內傳來脫下膠皮手套的劈啪聲，以及一個溫柔的男聲：“陳先生，您這體寒的癥狀還是盡快去正規醫院看看吧！”
接著，楊彩雲就見父親道著謝，步伐沈穩地出了帷幕，跟自己站到了一起。
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四點。
烈日用最後的餘暉炙烤著柏油路面。
117路車上只剩下大約十名乘客尚未下車搜身——如果大媽的金項鏈的確是在兩站間被扒的，那麽罪魁禍首就在這批人中間！
東張西望、打發時間的楊彩雲忽然發現，這一路段十分眼熟，進而確定：這就是去往開發區的最後一個右拐路口！
記憶一下子湧上來：
就在這塊右側車道上，小楊曾坐在吉普車的副駕座，橫眉冷對在大堵車中把超跑開上人行道的劉少爺一夥！
就在前方的路口處，父親因為分神於女兒特地為他買的導航儀，而與違章越野車相撞，還不幸送走了肇事方！
但現在知道，這些事件都是那強大的因果律在起作用：不能讓神仙父親走出老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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