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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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章
一個穿牛仔背帶短褲，上身白色襯衫，打了個小領帶的黑發小男孩坐在一只低矮的塑料凳上，晃蕩著兩條奶乎乎的短腿。
旁邊的叔叔阿姨一個個如狼似虎，用恨不得吃了這塊小羊羔的眼神，不停地跟小男孩打招呼。
“小凱文，我這裏有毛毛蟲軟糖哦！”一個胖胖的攝像大叔說，舉起一袋透明的、可以看見裏面五彩軟糖的零食。
“小凱文，我這裏有上了發條的小老鼠噢，你捏著它的尾巴，像這樣，往後一拽，然後放到地上。”劇組的一個女演員給凱文演示玩具，興致勃勃地把老鼠頭朝向凱文的方向，一松手，老鼠就飛竄出去，撞到了凱文的腳。
小凱文一仰頭，嘴裏的棒棒糖拉絲般地扯出去，小臉像核桃一樣皺起來，“哇”地大哭。
放老鼠玩具的女演員不吱聲了，她沒養過小孩，不知道小孩哭起來這麽天崩地裂，引動身邊十幾個工作人員同時沖上去，好像她放出去的不是玩具老鼠，而是一顆傷人的炸彈。
小凱文才3歲，是劇組請來的小演員，聽說從小在福利院長大，沒爸沒媽。
現在小凱文被惹哭了，長睫毛上掛著淚珠，每隔幾秒就擠出來一滴，很影響上鏡效果。
女演員兩手放在小腹上，手指纏在一起，扣來扣去，拉著臉，默不作聲地站在鏡頭外，不停地看女導演。
“出來個人！讓凱文別哭了！”女導演焦急地催促。
“小凱文，叔叔這裏有薯片……”
一個大胡子副導擺出可愛表情，剛靠近凱文，凱文就“哇”地哭出來，兩只眼睛擠成兩條縫，從裏面滲出豆大的淚珠。
“凱文！”喬治李走過去，一把把小演員擡起來，放在手臂上，“你見過嬰兒嗎？”
喬治李像架社火一樣，把凱文架在肩膀，送到相隔十米的B組片場。
江淮雨正在拍戲，抱著劇裏一歲半的女兒，坐在公園長椅上念臺詞。
凱文仍抽泣著，瞇著眼，掉金豆子。
過了幾分鐘，江淮雨這段戲演完了，看見喬治李站在鏡頭外，肩膀上舉了一個小男孩，黑頭發黑眼睛，五官輪廓卻像外國人。
江淮雨抱著女兒走過去。
“看！你的小妹妹！”喬治李給凱文指繈褓裏的小嬰兒。
凱文抽泣著，低頭看含著奶嘴的小女孩，用軟乎乎的手背揉著眼睛。
“這是？”江淮雨問。
“你劇裏未來的兒子。”喬治李露出健美的微笑，一口標準的白牙，小麥色的皮膚，清晰的面部輪廓。
江淮雨突然發現哪裏變了。
她打量著喬治李，左看右看。
喬治李健美的微笑收斂了一點，逐漸露出迷惑的表情，隨著江淮雨看他的時間越長，他越滋生出一種害羞的情緒。
喬治李的眼神來回跳動，被江淮雨這麽盯著，他以為自己臉上長了痔瘡。
“你……美黑了？”江淮雨不確定地問。
“嗯哼。”喬治李點頭。
江淮雨發現一個男人只要美黑加健身，就會變得特別有電影質感，從原來的小白臉，一下子變成可以一拳打十個的大哥，最關鍵的是，氣質變了，從以前的優雅陰郁氣質，一下子變得陽光超雄。
江淮雨以前是喜歡優雅陰郁型的，她身邊也大多是這種類型的男生，但和喬治李互動下來，她發現陽光超雄竟然更可愛。
有句話說的好，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喬治李現在越來越散發出一種陽光型男的氣質，相比之下，那些優雅陰郁的、皮膚白皙的小生，倒顯得油膩了。
她才在國外待了半年，審美就被帶飛了，看完更多的陽光型男後，江淮雨思量著，什麽時候能帶柏星言去曬曬日光浴，把他臉上的白去掉一點，覆上性感的小麥色。
喬治李被小凱文摟著脖子，回頭指A組片場，“我先回去拍戲了。”
“嗯。”江淮雨還沈浸在研究美黑的問題上，她把喬治李當成一個模板，用眼睛仔細剖析。
下戲後，江淮雨給柏星言打了個電話。
接通電話的一瞬，周圍的嘈雜聲都不覆存在了，能聽到的，只有鉆進耳朵裏癢癢的甜蜜的問候。
“你在車上？”江淮雨看屏幕裏柏星言靠在車座上，眼圈有些發黑。
“對，現在去趕飛機，預計明天上午能回洛杉磯。”柏星言把手機拿在靠下的位置，往上照出一個下巴包臉的感覺。
“喔，你回來還有其他工作嗎？”
“基本沒了，你現在幹嘛呢？我怎麽聽見有小孩哭啊？”
江淮雨看見屏幕裏多出一個又圓又大的黑葡萄眼睛，一只奶呼呼的肉手蓋到她臉上。
“媽媽。”小凱文叫著，嘴裏吹出一個唾沫泡。
江淮雨給柏星言解釋：“這是劇組的小孩，說是福利院長大的，沒爸媽照顧。”
柏星言把手機拿近了些，仔細瞅著屏幕裏的小孩，胖乎乎的胳膊都擠出藕節了，皮膚白嫩得像綿密的泡沫一樣，一雙眼睛烏黑透亮，發質也柔順光澤，怎麽看也不像餓大的。
福利院的夥食這麽好嗎？柏星言想問，又覺得這樣問沒有人道，索性不問了。
“媽媽！妹妹哭了！”小凱文嘟著嘴巴，邊吸氣邊說，肩膀聳起，夾住脖子，仿佛在描述一個重大事件。
“還有個妹妹。”柏星言嘀咕了一句。
江淮雨把小凱文的手掰開，強行推出手機屏幕外，“你去玩吧，找你爸爸……啊不是，找你那個喬治李叔叔，快去。”
“爸爸管不住，讓我來喊媽媽……”小凱文剛拍完幾場家庭戲份，此刻入戲較深，還沒分清現實和戲裏的世界。
柏星言的笑容凝固了幾秒，“你要是忙的話，就先去忙吧，有什麽事，等我回去再說。”
“啊？我不忙啊！”江淮雨說完，凱文已經順著胳膊爬到她身上了，又一口啃在她頭發上，像一頂白乎乎的帽子，貼著她的頭，眼睛往上擡，瞥著屏幕裏的柏星言。
柏星言也瞥著小凱文。
“凱文，你先下去，媽媽……阿姨我要給我男朋友打電話。”江淮雨已經不堪重負了，小凱文像只小豬，把江淮雨抱住，怎麽甩也甩不掉。
“凱文！”柏星言在屏幕裏叫道，“我手上這個東西，可以穿透眼睛，你的眼睛馬上要變成兩只窟窿，什麽也看不見了！”柏星言拿出一塊懷表，裏面是骷髏的造型，兩只眼窩是兩處空洞，又黑又深。
凱文瞥著柏星言，小眼神愈發犀利。
“居然不怕……”柏星言看了一眼手裏的懷表，疑惑道，“這骷髏，長得這麽不可怕嗎？”
“凱文，你下去！”江淮雨頭發淩亂，朝天空嘶吼，“喬治李！”
一陣輕快的腳步聲飛過來，嬰兒的啼哭聲也漸趨漸近，喬治李一手抱著女兒，一手從江淮雨頭上把小凱文扣下來，夾在腋下，一並提走。
柏星言看見屏幕裏伸出一只強壯有力、泛著青筋的手臂，把江淮雨頭上的小孩一把抓走。
原來這位雄健的、單憑一只胳膊就可以看出來不好惹的man，就是喬治李，和江淮雨搭戲的男主角。
柏星言突然意識到一個嚴峻的問題，江淮雨每天看著這樣式的型男，真的會像一個女唐僧一樣兩眼空空嗎？
江淮雨理了理頭發，被小凱文鼓搗得臉上的笑也沒了，和柏星言說話時，也沒之前情緒平靜，“你明天回來，陪我去沙灘轉轉唄，或者後天也行。”
“最近幾天都是大陽天，快入夏了，溫度又上來了，你去沙灘，不怕被曬黑啊？”
“曬黑怕什麽，曬到介於黑和白之間的顏色，像小麥或焦面包，那樣才好看。”
“可我們的婚禮定在九月，你確定要把自己曬黑？”
“我是想帶你一起去，多在戶外運動運動嘛。”
“行！到時候拍婚紗照，照片上兩個黑人……”柏星言看了一眼車窗，“我到機場了，先不說了。”
“嗯，拜拜。”
“拜拜。”柏星言隔著屏幕親了一下，隨後掛斷了電話。
坐飛機上，漫長的十二個鐘頭讓柏星言胡思亂想了一陣。
江淮雨什麽意思？她喜歡小麥膚色？哪種小麥色？喬治李那種？
江淮雨之前不是喜歡白的嗎？北臣、朱少東，一個個白得跟奶油一樣，怎麽現在換口味了。
這樣發展下去可不行，如果她以後和黑人搭戲，喜歡上黑巧克力膚色，那種膚色可是曬不出來的。
江淮雨可真是個磨人精，他怎麽就愛上這樣一個把人的心肝肺磨得癢得不行的女人呢？
下了飛機，柏星言沒有回別墅，而是直奔江淮雨拍戲的片場，他想見一面那位喬治李，看看對方到底是個什麽程度的小麥色。
江淮雨在片場正在上演一出親情大戲，她打扮得像個貴婦，穿一身貴氣的名牌，左右手提著大包小包，朝停在街邊的跑車走去。
身後跟著喬治李，穿一身樸素的灰色豎條紋襯衫，棕色皮帶，白色西裝褲，左臂圈著劇裏的女兒，右手牽著小凱文。
小凱文戴著闊邊帽和墨鏡，穿一身休閑連體褲，手裏舉著一根超大的旋風棒棒糖。
“親愛的！”江淮雨站在跑車旁，扭過腰，對身後的喬治李抱怨道，“我們該換一輛大一號的車了？”
喬治李點著頭，“完全同意，夫人。”
“嗯——一輛頂配的保姆車，裏面配兩張床，一個衛生間，一個廚房，一條長過道供兩個孩子跑酷，還有可拆的頂棚，讓孩子確保每天接收足夠的陽光，促進鈣的吸收，你覺得怎麽樣？”江淮雨往下拉了拉墨鏡，透過鏡框上方，瞅了一眼喬治李。
喬治李的表情微顫了一下，點著頭，“完全同意，夫人。”
“好的。”江淮雨朝街對面招了招手。
一輛貨車一樣長的保姆車從草坪開了出來，司機戴著白手套，手握方向盤，透過窗戶，向一家四口亮出開朗的笑容。
“呃，我可以問一下，這輛車，你花了多少錢嗎？”喬治李咽了咽。
“沒花錢。”江淮雨向後扭腰，沖喬治李眨了眨眼睛，“只是把得克薩斯州的家賣了而已。”
“那我們以後回哪住？”喬治李的情緒逐漸激動。
“親愛的，你說和我結婚要度三個月的蜜月，我們要去旅行了，你知道什麽叫旅行嗎？”江淮雨幫喬治李正了正衣領，“旅行就是，四海為家。”
小凱文用棒棒糖指著那輛超級豪華保姆車，驚呼：“哇哦！好酷！”
“酷嗎？兒子！”江淮雨蹲下來，揉搓了一頓兒子的奶臉，“以後的日子，每天都會這麽酷！”
江淮雨把小凱文抱起來，一家四口上了房車，喬治李把車門拉上。
房車外的工作人員陸續收工，房車裏的四個人像消失了一樣，再沒有出來。
柏星言站在十步開外的地方，把公文包往秘書懷裏一扔，長驅直入拍攝場地，拉開房車門，踩了上去。
燈光師收反光板的時候看了一眼柏星言，問身旁的道具師：“那家夥是新來的演員？”
“挺有型，應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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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凱文，我這裏有毛毛蟲軟糖哦！”一個胖胖的攝像大叔說，舉起一袋透明的、可以看見裏面五彩軟糖的零食。
“小凱文，我這裏有上了發條的小老鼠噢，你捏著它的尾巴，像這樣，往後一拽，然後放到地上。”劇組的一個女演員給凱文演示玩具，興致勃勃地把老鼠頭朝向凱文的方向，一松手，老鼠就飛竄出去，撞到了凱文的腳。
小凱文一仰頭，嘴裏的棒棒糖拉絲般地扯出去，小臉像核桃一樣皺起來，“哇”地大哭。
放老鼠玩具的女演員不吱聲了，她沒養過小孩，不知道小孩哭起來這麽天崩地裂，引動身邊十幾個工作人員同時沖上去，好像她放出去的不是玩具老鼠，而是一顆傷人的炸彈。
小凱文才3歲，是劇組請來的小演員，聽說從小在福利院長大，沒爸沒媽。
現在小凱文被惹哭了，長睫毛上掛著淚珠，每隔幾秒就擠出來一滴，很影響上鏡效果。
女演員兩手放在小腹上，手指纏在一起，扣來扣去，拉著臉，默不作聲地站在鏡頭外，不停地看女導演。
“出來個人！讓凱文別哭了！”女導演焦急地催促。
“小凱文，叔叔這裏有薯片……”
一個大胡子副導擺出可愛表情，剛靠近凱文，凱文就“哇”地哭出來，兩只眼睛擠成兩條縫，從裏面滲出豆大的淚珠。
“凱文！”喬治李走過去，一把把小演員擡起來，放在手臂上，“你見過嬰兒嗎？”
喬治李像架社火一樣，把凱文架在肩膀，送到相隔十米的B組片場。
江淮雨正在拍戲，抱著劇裏一歲半的女兒，坐在公園長椅上念臺詞。
凱文仍抽泣著，瞇著眼，掉金豆子。
過了幾分鐘，江淮雨這段戲演完了，看見喬治李站在鏡頭外，肩膀上舉了一個小男孩，黑頭發黑眼睛，五官輪廓卻像外國人。
江淮雨抱著女兒走過去。
“看！你的小妹妹！”喬治李給凱文指繈褓裏的小嬰兒。
凱文抽泣著，低頭看含著奶嘴的小女孩，用軟乎乎的手背揉著眼睛。
“這是？”江淮雨問。
“你劇裏未來的兒子。”喬治李露出健美的微笑，一口標準的白牙，小麥色的皮膚，清晰的面部輪廓。
江淮雨突然發現哪裏變了。
她打量著喬治李，左看右看。
喬治李健美的微笑收斂了一點，逐漸露出迷惑的表情，隨著江淮雨看他的時間越長，他越滋生出一種害羞的情緒。
喬治李的眼神來回跳動，被江淮雨這麽盯著，他以為自己臉上長了痔瘡。
“你……美黑了？”江淮雨不確定地問。
“嗯哼。”喬治李點頭。
江淮雨發現一個男人只要美黑加健身，就會變得特別有電影質感，從原來的小白臉，一下子變成可以一拳打十個的大哥，最關鍵的是，氣質變了，從以前的優雅陰郁氣質，一下子變得陽光超雄。
江淮雨以前是喜歡優雅陰郁型的，她身邊也大多是這種類型的男生，但和喬治李互動下來，她發現陽光超雄竟然更可愛。
有句話說的好，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喬治李現在越來越散發出一種陽光型男的氣質，相比之下，那些優雅陰郁的、皮膚白皙的小生，倒顯得油膩了。
她才在國外待了半年，審美就被帶飛了，看完更多的陽光型男後，江淮雨思量著，什麽時候能帶柏星言去曬曬日光浴，把他臉上的白去掉一點，覆上性感的小麥色。
喬治李被小凱文摟著脖子，回頭指A組片場，“我先回去拍戲了。”
“嗯。”江淮雨還沈浸在研究美黑的問題上，她把喬治李當成一個模板，用眼睛仔細剖析。
下戲後，江淮雨給柏星言打了個電話。
接通電話的一瞬，周圍的嘈雜聲都不覆存在了，能聽到的，只有鉆進耳朵裏癢癢的甜蜜的問候。
“你在車上？”江淮雨看屏幕裏柏星言靠在車座上，眼圈有些發黑。
“對，現在去趕飛機，預計明天上午能回洛杉磯。”柏星言把手機拿在靠下的位置，往上照出一個下巴包臉的感覺。
“喔，你回來還有其他工作嗎？”
“基本沒了，你現在幹嘛呢？我怎麽聽見有小孩哭啊？”
江淮雨看見屏幕裏多出一個又圓又大的黑葡萄眼睛，一只奶呼呼的肉手蓋到她臉上。
“媽媽。”小凱文叫著，嘴裏吹出一個唾沫泡。
江淮雨給柏星言解釋：“這是劇組的小孩，說是福利院長大的，沒爸媽照顧。”
柏星言把手機拿近了些，仔細瞅著屏幕裏的小孩，胖乎乎的胳膊都擠出藕節了，皮膚白嫩得像綿密的泡沫一樣，一雙眼睛烏黑透亮，發質也柔順光澤，怎麽看也不像餓大的。
福利院的夥食這麽好嗎？柏星言想問，又覺得這樣問沒有人道，索性不問了。
“媽媽！妹妹哭了！”小凱文嘟著嘴巴，邊吸氣邊說，肩膀聳起，夾住脖子，仿佛在描述一個重大事件。
“還有個妹妹。”柏星言嘀咕了一句。
江淮雨把小凱文的手掰開，強行推出手機屏幕外，“你去玩吧，找你爸爸……啊不是，找你那個喬治李叔叔，快去。”
“爸爸管不住，讓我來喊媽媽……”小凱文剛拍完幾場家庭戲份，此刻入戲較深，還沒分清現實和戲裏的世界。
柏星言的笑容凝固了幾秒，“你要是忙的話，就先去忙吧，有什麽事，等我回去再說。”
“啊？我不忙啊！”江淮雨說完，凱文已經順著胳膊爬到她身上了，又一口啃在她頭發上，像一頂白乎乎的帽子，貼著她的頭，眼睛往上擡，瞥著屏幕裏的柏星言。
柏星言也瞥著小凱文。
“凱文，你先下去，媽媽……阿姨我要給我男朋友打電話。”江淮雨已經不堪重負了，小凱文像只小豬，把江淮雨抱住，怎麽甩也甩不掉。
“凱文！”柏星言在屏幕裏叫道，“我手上這個東西，可以穿透眼睛，你的眼睛馬上要變成兩只窟窿，什麽也看不見了！”柏星言拿出一塊懷表，裏面是骷髏的造型，兩只眼窩是兩處空洞，又黑又深。
凱文瞥著柏星言，小眼神愈發犀利。
“居然不怕……”柏星言看了一眼手裏的懷表，疑惑道，“這骷髏，長得這麽不可怕嗎？”
“凱文，你下去！”江淮雨頭發淩亂，朝天空嘶吼，“喬治李！”
一陣輕快的腳步聲飛過來，嬰兒的啼哭聲也漸趨漸近，喬治李一手抱著女兒，一手從江淮雨頭上把小凱文扣下來，夾在腋下，一並提走。
柏星言看見屏幕裏伸出一只強壯有力、泛著青筋的手臂，把江淮雨頭上的小孩一把抓走。
原來這位雄健的、單憑一只胳膊就可以看出來不好惹的man，就是喬治李，和江淮雨搭戲的男主角。
柏星言突然意識到一個嚴峻的問題，江淮雨每天看著這樣式的型男，真的會像一個女唐僧一樣兩眼空空嗎？
江淮雨理了理頭發，被小凱文鼓搗得臉上的笑也沒了，和柏星言說話時，也沒之前情緒平靜，“你明天回來，陪我去沙灘轉轉唄，或者後天也行。”
“最近幾天都是大陽天，快入夏了，溫度又上來了，你去沙灘，不怕被曬黑啊？”
“曬黑怕什麽，曬到介於黑和白之間的顏色，像小麥或焦面包，那樣才好看。”
“可我們的婚禮定在九月，你確定要把自己曬黑？”
“我是想帶你一起去，多在戶外運動運動嘛。”
“行！到時候拍婚紗照，照片上兩個黑人……”柏星言看了一眼車窗，“我到機場了，先不說了。”
“嗯，拜拜。”
“拜拜。”柏星言隔著屏幕親了一下，隨後掛斷了電話。
坐飛機上，漫長的十二個鐘頭讓柏星言胡思亂想了一陣。
江淮雨什麽意思？她喜歡小麥膚色？哪種小麥色？喬治李那種？
江淮雨之前不是喜歡白的嗎？北臣、朱少東，一個個白得跟奶油一樣，怎麽現在換口味了。
這樣發展下去可不行，如果她以後和黑人搭戲，喜歡上黑巧克力膚色，那種膚色可是曬不出來的。
江淮雨可真是個磨人精，他怎麽就愛上這樣一個把人的心肝肺磨得癢得不行的女人呢？
下了飛機，柏星言沒有回別墅，而是直奔江淮雨拍戲的片場，他想見一面那位喬治李，看看對方到底是個什麽程度的小麥色。
江淮雨在片場正在上演一出親情大戲，她打扮得像個貴婦，穿一身貴氣的名牌，左右手提著大包小包，朝停在街邊的跑車走去。
身後跟著喬治李，穿一身樸素的灰色豎條紋襯衫，棕色皮帶，白色西裝褲，左臂圈著劇裏的女兒，右手牽著小凱文。
小凱文戴著闊邊帽和墨鏡，穿一身休閑連體褲，手裏舉著一根超大的旋風棒棒糖。
“親愛的！”江淮雨站在跑車旁，扭過腰，對身後的喬治李抱怨道，“我們該換一輛大一號的車了？”
喬治李點著頭，“完全同意，夫人。”
“嗯——一輛頂配的保姆車，裏面配兩張床，一個衛生間，一個廚房，一條長過道供兩個孩子跑酷，還有可拆的頂棚，讓孩子確保每天接收足夠的陽光，促進鈣的吸收，你覺得怎麽樣？”江淮雨往下拉了拉墨鏡，透過鏡框上方，瞅了一眼喬治李。
喬治李的表情微顫了一下，點著頭，“完全同意，夫人。”
“好的。”江淮雨朝街對面招了招手。
一輛貨車一樣長的保姆車從草坪開了出來，司機戴著白手套，手握方向盤，透過窗戶，向一家四口亮出開朗的笑容。
“呃，我可以問一下，這輛車，你花了多少錢嗎？”喬治李咽了咽。
“沒花錢。”江淮雨向後扭腰，沖喬治李眨了眨眼睛，“只是把得克薩斯州的家賣了而已。”
“那我們以後回哪住？”喬治李的情緒逐漸激動。
“親愛的，你說和我結婚要度三個月的蜜月，我們要去旅行了，你知道什麽叫旅行嗎？”江淮雨幫喬治李正了正衣領，“旅行就是，四海為家。”
小凱文用棒棒糖指著那輛超級豪華保姆車，驚呼：“哇哦！好酷！”
“酷嗎？兒子！”江淮雨蹲下來，揉搓了一頓兒子的奶臉，“以後的日子，每天都會這麽酷！”
江淮雨把小凱文抱起來，一家四口上了房車，喬治李把車門拉上。
房車外的工作人員陸續收工，房車裏的四個人像消失了一樣，再沒有出來。
柏星言站在十步開外的地方，把公文包往秘書懷裏一扔，長驅直入拍攝場地，拉開房車門，踩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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