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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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章
柏星言在沙發上過了一晚，第二天很早起來，在臥室門口靜靜地看了江淮雨一陣子。
有她在的時刻，他總能度過安詳的夜晚，沒有噩夢侵擾，很多傷痛都被淡化了，過去的沈重和不堪逐漸被忘卻，未來能看見的全是坦途和美好。
江淮雨腿上的傷對她不太友好，晚上醒來過好幾次，依稀感覺有人悄悄靠近，過一會兒又悄悄遠離。
前半夜有些悶熱，她輾轉了幾次，腿上的傷就被壓到了，刺刺的疼，她只能保持平躺姿勢，到了後半夜，屋裏又漸漸涼下來，她下意識扯過被子，被面再次摩擦她腿上的紗布，連帶著撕扯紗布底下那塊皮肉，疼得她嘶了幾聲。
總的來說，江淮雨這一晚上過的不太美妙，早上起來，心情莫名暴躁。
門外傳來瓷盤和玻璃杯碰撞的聲音，她抓了抓頭發，兩眼散布著血絲。
她看了一眼餐桌上的兩盤煎蛋和黃油炒飯，打了個哈欠，慢吞吞地去洗手間洗漱。
透過鏡子，江淮雨看見自己萎靡孱弱的狀態，眼眶發黃，眼睛裏還充溢著血絲，頭發亂糟糟的，既不精致也不美麗，她低頭在洗漱臺上找洗面奶和護膚品，找了半天，才發現東西都忘車上了。
“你……”柏星言看見江淮雨雙臂抱頭，像躲炸彈似的奔進臥室，不知給誰打了個電話，語氣又驚又急。
“落沙灘上了？所有的？嘖！”江淮雨摸著額頭，“你現在去買，等買回來，我再收拾半天，不就錯過訓練室的預約時間了嗎？”
柏星言看江淮雨很抓狂的樣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走到門口問時，江淮雨回頭看他，像觸電般跳起來，一手捂臉，一手推門，把他隔絕在門外。
柏星言又不懂了，在門外等了許久，屋裏一點動靜都沒有。
江淮雨剛給茉莉打電話，是想讓她送個洗面奶，沒想到茉莉卻送來了個地雷：好萊塢這邊的影視公司單方面解除合同，因為江淮雨意外受傷，無法完成既定的拍攝任務。
茉莉的語氣很平靜，“他們本來約定十月初拍，現在提前了一個多月，是他們違約在先，如果我們起訴，走法律程序又會浪費時間和金錢。”
江淮雨用手指插著發縫，“那個訓練室，我還能去的吧？”
“去是能去，但你都不拍電影了，去還有什麽意義？”
“反正也沒別的工作安排，我去練練，打發打發時間。”
“也行。”
等茉莉掛斷電話，江淮雨趴在被子上，莫名想哭。
柏星言敲了幾下門。
江淮雨更想哭了，她感覺自己現在像只菜鳥，簡直弱爆，工作生活一塌糊塗，沒有片約，也沒有拿獎，感情生活更是懸浮，只能靠和柏星言一年僅有幾次的見面機會維系，何況，他還得了腦癱……
江淮雨嚶聲哭了起來，像汽車穿過隧道，聲音越來越大。
柏星言又敲了幾下門，終於忍不住推開，看見江淮雨側身趴在床上，把臉埋進被子裏，身體輕微顫抖，他走過去，坐在床邊。
江淮雨仿佛很委屈，一直在哭，沒有理他。
柏星言伸出手，在江淮雨無名指上套了一枚圓環。
“雨雨，我們結婚吧。”
江淮雨抽了個淚嗝，哭聲戛然而止，身子一動不動，彎過拇指，去摸那枚圓環，原來是易拉罐上的拉環。
“我是認真的。”柏星言牽住江淮雨的手，攆開她的手掌，與她十指相合，“你是我的幸運，我不想丟掉幸運，我也不想在以後忘記你的日子裏，迎娶不愛的人，因為一旦想起來，卻發現身邊沒有你，我的日子將會暗無天日，永遠不再幸運。”
江淮雨蒙著眼睛，看到的是一片漆黑，卻感覺眼角的熱流被被單一點點吸走，心間湧蕩著溫暖的潮水，整個身子酥酥軟軟的，像臥在一朵輕盈的雲上。
“如果你不回答，我就當你答應了。”
江淮雨依然俯身蒙在被子裏，說話聲嗡嗡的，像從井底發出來的，“你等一會兒……”
柏星言疑惑：“為什麽？”
“我還……沒洗臉……”江淮雨的聲音像打字機，一個一個蹦出來。
柏星言忍俊不禁，“好吧，那你去洗臉。”低頭看了一眼江淮雨腿上的傷，紗布浸染了一些黃色的藥水和紅色的血，“等會我幫你換藥。”
江淮雨心臟怦怦跳動，等柏星言出去，她偏過頭，用手指摸著嘴角，偷偷地笑。
五分鐘後，茉莉給江淮雨發了信息：“我在一樓門口，給你帶了洗漱用品。”
江淮雨看了一眼柏星言，他坐在沙發一角，手裏翻著一本雜志。
一不做二不休，江淮雨喊道：“老公！幫我拿一下快遞。”
柏星言順口答了一聲：“好”等站起來，才察覺到有一絲異常，他扭過頭，看了眼床上的江淮雨，她側身躺著，手指撐著太陽穴，頭發垂下來，眉眼含笑，仿佛下一句就要嬌媚地喊出：“禦弟哥哥。”
如此一條美麗的人魚躺在自己家，誰能把持得住，柏星言用手指隔空點了點，“我一會回來，可是要收報酬的。”
江淮雨用手背向外劃了劃，示意柏星言趕緊去。
柏星言以為真是快遞，穿著居家的衣服和拖鞋就下樓了，開門時，一種塵封多年的悲傷和厭惡感湧上喉頭，他再次見到這個人，不願多說一個字。
茉莉也祈禱不要再看見柏星言，可命運就是如此造化弄人，誰料想她會成為江淮雨的經紀人，而江淮雨又和柏星言是那樣的關系。
“她洗漱用的。”茉莉簡單交代後，轉身離去。
柏星言看見那輛惹眼的瑪莎拉蒂，是當時他送給茉莉的，準確來說，是茉莉向他討的。
三年前，茉莉以為自己憑借一場醉酒就可以換來柏星言妻子的名分，她含淚站在床邊，衣衫不整，哭喊著，讓他對她負責。
“你告我吧，告我奸了你。”柏星言彎腰坐在床畔，雙眼像無盡的深淵，冰冷地看著茉莉，不帶一絲溫存。
“你真要鬧到那種地步嗎？這可是你的醜聞，會讓你爸蒙羞，毀壞你家族的名譽，讓兩代人累積的企業滑入谷底……”
“你放心，我會和家裏人斷幹凈關系，我要去中國了，世界上所有地方，都有柏氏企業的影子，你以為離了美國，我就活不了了嗎？”
茉莉以極強的業務能力自倨，她甚至可以憑借柏氏的名頭威脅到全美的股市走向，但她卻威脅不了柏星言，在捅破這層窗戶紙之前，她沒想到柏星言這麽絕情。
“我要錢，你給我一個億，我就閉嘴。”茉莉已經被傷害了，除祛感情，她的世界就只剩下金錢了。
柏星言冷淡而麻木：“停在酒店門口那輛瑪莎拉蒂，以後就是你的，這不是封口費，我希望你告，就算不告，日後也不要讓我再看見你，否則，見一次，我就會奸你一次。”
這句話，深深改變了兩個人的軌跡。
此後，茉莉變得保守機械，人情場上，更是死守心門，不再打開。
而柏星言，暫離原來的事業，赴中轉從演藝行業，他心頭落下了永恒的遺憾，這種遺憾，從尋到江淮雨的那一刻起，更是擴散為千百種慚愧、羞恥、自艾、自怨……
三年後，再次憶起往事，柏星言仍是那樣厭惡和痛恨，他提著袋子，原本舒暢的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像提著一份沈甸甸的罪惡感。
江淮雨什麽也不知道，在洗手間先用清水撩洗了臉，等柏星言上來，把袋子遞給她，她再施展拳腳，各種潔面、乳液、精華裏一層外一層塗起來。
茉莉的工作能力實屬不錯，在短短的時間裏，買來她日常用的牌子，都是新的。
柏星言坐在沙發上，用兩指抵住側臉，閉上眼睛，陷入了糾結的思考中。
“哦 my love，啦啦啦啦啦……”江淮雨一邊哼著歌，一邊在臉上塗塗抹抹，半小時後，一個精致的居居女孩重現江湖，她從洗手間出來，湊到柏星言身邊，低下頭，在他臉上“啵”了一口。
柏星言睜開眼，至愛的人就在面前，如此快樂又如此信任他，他卻將往事隱瞞。
其實，在他動手殺死他姨夫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剝離原有的純粹了，他身上不能說的事太多，而在那之後，這樣的秘密又在不斷累積。
如果江淮雨知道他是一個利益場上的劊子手，會如何看他，又會如何對待這份感情呢？
“我給你換藥。”柏星言輕描淡寫，仿佛一切風平浪靜。
江淮雨乖乖坐在沙發上，似乎找到一點以前的柏星言的感覺了，不計一切地對她好，給她做早餐，給她換紗布，給她承諾，還要娶她。
戰場失意，情場得意，或許她就是這樣的命，命裏帶了一個舉世無雙的好老公。
“有個跨界小說大賽，你聽過嗎？”柏星言一邊說，一邊從醫藥箱裏拿東西，試圖把思緒從過往中拉回現實。
江淮雨何止聽過，她還是參賽選手咧！
但柏星言不知情，還把比賽第一名內定給別人。
“聽過，那個比賽好像被世紀影業冠名了。”江淮雨說。
世紀影業是柏星言控股的公司，也是柏世紀分給在中國的大兒子的一部分家業。
“那個比賽，後期要以綜藝形式呈現，一共七期，每期會有一個飛行嘉賓，你感興趣嗎？”
“我對綜藝不感興趣，但我對這個比賽挺感興趣的，寫小說……我也可以……”
江淮雨不知道柏星言記不記得那部《蓮花妖》，在他發現她寫小說這件事後，她還在他半吃醋半強迫的狀態下，專為他量身打造了一個角色：水族星言尊者。
透過柏星言若無其事的表情，江淮雨知道了，他忘記了。
“寫小說，勞神費力，你還是不要白忙活了，這個比賽，明後兩年還有第二次和第三次，後面的看點，基本靠AI撐了，你要去和AI比？”
柏星言居然不相信她的能力！
“那些作家，都不怕和行業內的頂尖作者比，還怕和AI比？”
江淮雨一語驚醒夢中人，柏星言眸中閃過一個微亮的創意點。
這個創意點，只要落地生根，絕對可以牽起一場舉世矚目的話題直播。
柏星言笑道：“我未來的老婆，是個天才。”
江淮雨攙起胳膊，“未來是，現在不是？”
柏星言將風雨壓在心底的暗角，用光明回饋江淮雨帶給她的溫暖，“是，你一直都是我老婆，從五歲那年起，從你送我的那本《小王子》開始……”
江淮雨心中驚道：原來他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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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雨腿上的傷對她不太友好，晚上醒來過好幾次，依稀感覺有人悄悄靠近，過一會兒又悄悄遠離。
前半夜有些悶熱，她輾轉了幾次，腿上的傷就被壓到了，刺刺的疼，她只能保持平躺姿勢，到了後半夜，屋裏又漸漸涼下來，她下意識扯過被子，被面再次摩擦她腿上的紗布，連帶著撕扯紗布底下那塊皮肉，疼得她嘶了幾聲。
總的來說，江淮雨這一晚上過的不太美妙，早上起來，心情莫名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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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一眼餐桌上的兩盤煎蛋和黃油炒飯，打了個哈欠，慢吞吞地去洗手間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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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柏星言看見江淮雨雙臂抱頭，像躲炸彈似的奔進臥室，不知給誰打了個電話，語氣又驚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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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星言又不懂了，在門外等了許久，屋裏一點動靜都沒有。
江淮雨剛給茉莉打電話，是想讓她送個洗面奶，沒想到茉莉卻送來了個地雷：好萊塢這邊的影視公司單方面解除合同，因為江淮雨意外受傷，無法完成既定的拍攝任務。
茉莉的語氣很平靜，“他們本來約定十月初拍，現在提前了一個多月，是他們違約在先，如果我們起訴，走法律程序又會浪費時間和金錢。”
江淮雨用手指插著發縫，“那個訓練室，我還能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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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也沒別的工作安排，我去練練，打發打發時間。”
“也行。”
等茉莉掛斷電話，江淮雨趴在被子上，莫名想哭。
柏星言敲了幾下門。
江淮雨更想哭了，她感覺自己現在像只菜鳥，簡直弱爆，工作生活一塌糊塗，沒有片約，也沒有拿獎，感情生活更是懸浮，只能靠和柏星言一年僅有幾次的見面機會維系，何況，他還得了腦癱……
江淮雨嚶聲哭了起來，像汽車穿過隧道，聲音越來越大。
柏星言又敲了幾下門，終於忍不住推開，看見江淮雨側身趴在床上，把臉埋進被子裏，身體輕微顫抖，他走過去，坐在床邊。
江淮雨仿佛很委屈，一直在哭，沒有理他。
柏星言伸出手，在江淮雨無名指上套了一枚圓環。
“雨雨，我們結婚吧。”
江淮雨抽了個淚嗝，哭聲戛然而止，身子一動不動，彎過拇指，去摸那枚圓環，原來是易拉罐上的拉環。
“我是認真的。”柏星言牽住江淮雨的手，攆開她的手掌，與她十指相合，“你是我的幸運，我不想丟掉幸運，我也不想在以後忘記你的日子裏，迎娶不愛的人，因為一旦想起來，卻發現身邊沒有你，我的日子將會暗無天日，永遠不再幸運。”
江淮雨蒙著眼睛，看到的是一片漆黑，卻感覺眼角的熱流被被單一點點吸走，心間湧蕩著溫暖的潮水，整個身子酥酥軟軟的，像臥在一朵輕盈的雲上。
“如果你不回答，我就當你答應了。”
江淮雨依然俯身蒙在被子裏，說話聲嗡嗡的，像從井底發出來的，“你等一會兒……”
柏星言疑惑：“為什麽？”
“我還……沒洗臉……”江淮雨的聲音像打字機，一個一個蹦出來。
柏星言忍俊不禁，“好吧，那你去洗臉。”低頭看了一眼江淮雨腿上的傷，紗布浸染了一些黃色的藥水和紅色的血，“等會我幫你換藥。”
江淮雨心臟怦怦跳動，等柏星言出去，她偏過頭，用手指摸著嘴角，偷偷地笑。
五分鐘後，茉莉給江淮雨發了信息：“我在一樓門口，給你帶了洗漱用品。”
江淮雨看了一眼柏星言，他坐在沙發一角，手裏翻著一本雜志。
一不做二不休，江淮雨喊道：“老公！幫我拿一下快遞。”
柏星言順口答了一聲：“好”等站起來，才察覺到有一絲異常，他扭過頭，看了眼床上的江淮雨，她側身躺著，手指撐著太陽穴，頭發垂下來，眉眼含笑，仿佛下一句就要嬌媚地喊出：“禦弟哥哥。”
如此一條美麗的人魚躺在自己家，誰能把持得住，柏星言用手指隔空點了點，“我一會回來，可是要收報酬的。”
江淮雨用手背向外劃了劃，示意柏星言趕緊去。
柏星言以為真是快遞，穿著居家的衣服和拖鞋就下樓了，開門時，一種塵封多年的悲傷和厭惡感湧上喉頭，他再次見到這個人，不願多說一個字。
茉莉也祈禱不要再看見柏星言，可命運就是如此造化弄人，誰料想她會成為江淮雨的經紀人，而江淮雨又和柏星言是那樣的關系。
“她洗漱用的。”茉莉簡單交代後，轉身離去。
柏星言看見那輛惹眼的瑪莎拉蒂，是當時他送給茉莉的，準確來說，是茉莉向他討的。
三年前，茉莉以為自己憑借一場醉酒就可以換來柏星言妻子的名分，她含淚站在床邊，衣衫不整，哭喊著，讓他對她負責。
“你告我吧，告我奸了你。”柏星言彎腰坐在床畔，雙眼像無盡的深淵，冰冷地看著茉莉，不帶一絲溫存。
“你真要鬧到那種地步嗎？這可是你的醜聞，會讓你爸蒙羞，毀壞你家族的名譽，讓兩代人累積的企業滑入谷底……”
“你放心，我會和家裏人斷幹凈關系，我要去中國了，世界上所有地方，都有柏氏企業的影子，你以為離了美國，我就活不了了嗎？”
茉莉以極強的業務能力自倨，她甚至可以憑借柏氏的名頭威脅到全美的股市走向，但她卻威脅不了柏星言，在捅破這層窗戶紙之前，她沒想到柏星言這麽絕情。
“我要錢，你給我一個億，我就閉嘴。”茉莉已經被傷害了，除祛感情，她的世界就只剩下金錢了。
柏星言冷淡而麻木：“停在酒店門口那輛瑪莎拉蒂，以後就是你的，這不是封口費，我希望你告，就算不告，日後也不要讓我再看見你，否則，見一次，我就會奸你一次。”
這句話，深深改變了兩個人的軌跡。
此後，茉莉變得保守機械，人情場上，更是死守心門，不再打開。
而柏星言，暫離原來的事業，赴中轉從演藝行業，他心頭落下了永恒的遺憾，這種遺憾，從尋到江淮雨的那一刻起，更是擴散為千百種慚愧、羞恥、自艾、自怨……
三年後，再次憶起往事，柏星言仍是那樣厭惡和痛恨，他提著袋子，原本舒暢的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像提著一份沈甸甸的罪惡感。
江淮雨什麽也不知道，在洗手間先用清水撩洗了臉，等柏星言上來，把袋子遞給她，她再施展拳腳，各種潔面、乳液、精華裏一層外一層塗起來。
茉莉的工作能力實屬不錯，在短短的時間裏，買來她日常用的牌子，都是新的。
柏星言坐在沙發上，用兩指抵住側臉，閉上眼睛，陷入了糾結的思考中。
“哦 my love，啦啦啦啦啦……”江淮雨一邊哼著歌，一邊在臉上塗塗抹抹，半小時後，一個精致的居居女孩重現江湖，她從洗手間出來，湊到柏星言身邊，低下頭，在他臉上“啵”了一口。
柏星言睜開眼，至愛的人就在面前，如此快樂又如此信任他，他卻將往事隱瞞。
其實，在他動手殺死他姨夫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剝離原有的純粹了，他身上不能說的事太多，而在那之後，這樣的秘密又在不斷累積。
如果江淮雨知道他是一個利益場上的劊子手，會如何看他，又會如何對待這份感情呢？
“我給你換藥。”柏星言輕描淡寫，仿佛一切風平浪靜。
江淮雨乖乖坐在沙發上，似乎找到一點以前的柏星言的感覺了，不計一切地對她好，給她做早餐，給她換紗布，給她承諾，還要娶她。
戰場失意，情場得意，或許她就是這樣的命，命裏帶了一個舉世無雙的好老公。
“有個跨界小說大賽，你聽過嗎？”柏星言一邊說，一邊從醫藥箱裏拿東西，試圖把思緒從過往中拉回現實。
江淮雨何止聽過，她還是參賽選手咧！
但柏星言不知情，還把比賽第一名內定給別人。
“聽過，那個比賽好像被世紀影業冠名了。”江淮雨說。
世紀影業是柏星言控股的公司，也是柏世紀分給在中國的大兒子的一部分家業。
“那個比賽，後期要以綜藝形式呈現，一共七期，每期會有一個飛行嘉賓，你感興趣嗎？”
“我對綜藝不感興趣，但我對這個比賽挺感興趣的，寫小說……我也可以……”
江淮雨不知道柏星言記不記得那部《蓮花妖》，在他發現她寫小說這件事後，她還在他半吃醋半強迫的狀態下，專為他量身打造了一個角色：水族星言尊者。
透過柏星言若無其事的表情，江淮雨知道了，他忘記了。
“寫小說，勞神費力，你還是不要白忙活了，這個比賽，明後兩年還有第二次和第三次，後面的看點，基本靠AI撐了，你要去和AI比？”
柏星言居然不相信她的能力！
“那些作家，都不怕和行業內的頂尖作者比，還怕和AI比？”
江淮雨一語驚醒夢中人，柏星言眸中閃過一個微亮的創意點。
這個創意點，只要落地生根，絕對可以牽起一場舉世矚目的話題直播。
柏星言笑道：“我未來的老婆，是個天才。”
江淮雨攙起胳膊，“未來是，現在不是？”
柏星言將風雨壓在心底的暗角，用光明回饋江淮雨帶給她的溫暖，“是，你一直都是我老婆，從五歲那年起，從你送我的那本《小王子》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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