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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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章
狹長幽窄的通道，墻上全是用鮮艷的噴漆噴塗的字母，兩個人影突兀地從通道一頭走過來，四周寂靜無聲，漆黑一片，看不見任何東西。
一束亮光刺眼地照過來，劃到墻上。
“你還私自帶道具了？”柏星言看了一眼江淮雨舉過眉眼的小手電，“這屬於犯規吧？”
“這不是我帶的，是我從剛才那個小鬼頭上搶過來的，他老扒拉我，我就扣了一塊他頭上的裝飾手電，也就拇指大小。”江淮雨義正辭嚴地說著，表情十分嚴肅。
柏星言轉過頭，在暗處偷偷笑了一陣，不得不說，這個叫Amy的女生，真是給了他極大的反差印象，本以為是個武將，沒想到是只萌萌噠的小兔子。
剛才那幾個幼稚的NPC，打扮得像老樹精，頭上插那麽多把手電筒，生怕玩家發現不了他們，把Amy在密室裏追得團團轉。
這個Amy也是個長跑高手，那幾十圈跑下來，少說也有五千米了，把NPC累得攤地上起不來，Amy反而精神得很。
回想起來，也多虧了Amy把NPC引開，他才有機會擰齊八面魔方。
“這面墻上的噴繪，是不是有線索？”江淮雨沈浸在游戲中，已經忘了自己是來勾引柏星言談情說愛的。
柏星言看了一會，“這墻上噴的是法語。”
“寫的什麽？”
“童年的幸福，轉瞬就不可觸碰。”
江淮雨在暮光中看著柏星言的側顏，像沈入某種回憶，他一言不發，站在那裏，睫毛在墻面上打下陰影，微微翕動。
手電筒的光繼續向暗處探尋，在一面不透風的墻下，擺放著一架鋼琴，還有一本立起來的琴譜。
江淮雨走過去，在琴鍵上摁了幾下，又隨手翻動琴譜，“這裏有好多首五線譜。”
柏星言慢慢側過臉，似乎還沈浸在某種淡淡的哀傷中。
“你會彈琴嗎？”江淮雨用手電杵著鋼琴旁的凳子。
柏星言默不作聲，坐在椅子上，翻看著琴譜，裏面是耳熟能詳的曲子，翻過幾頁後，突然意識到這本琴譜裏的曲子，全是知名電影的配樂。
他想起剛才墻上的噴繪，試圖在琴譜裏找到對應的琴曲名字或歌詞。
然而，這本琴譜只有五線譜，沒有歌詞。
江淮雨環顧四周，“這是個死胡同，應該是彈對曲子，某扇門才會開。”她用手電筒照來照去，“沒有什麽線索，剛才那句噴繪，說什麽童年的幸福，我記得有一首歌叫《童年》，池塘邊的綠樹上，知了在聲聲地叫著夏天……”
柏星言跟隨江淮雨的歌聲，彈起《童年》的曲子，突然，面前的墻壁展開格子紙一樣的紋路，出現長條狀的琴鍵。
江淮雨興奮起來，“這個游戲我玩過，按照長條狀出現的位置，彈對琴鍵和時長，就能通關，考驗你的反應速度。”
格子紙是豎向的，和鋼琴上黑白鍵的位置一一對應。
屏幕上出現倒計時，從15開始。
“15，14，13……3，2，1，Go！”
柏星言修長的指節在琴鍵上飛速跳躍，他的表情也從一開始的游刃有餘變得逐漸凝重，他記得這首曲子，來自一部電影，《放牛班的春天》，他在戲劇鑒賞課上看過。
“恭喜通關！”屏幕上淡出一行字。
旁側的墻體開始翻轉，轉過90度，從中間隔開，門的兩邊有兩個通道，分別通向兩間錄音室。
江淮雨看了一眼柏星言，“兩個房間是被隔開的，意味著我們要一人一間？”
柏星言望著不相通的兩間暗室，裏面沒有窗戶，各自有一盞昏暗的壁燈，他問江淮雨，“你怕嗎？”
“怕。”
柏星言牽起江淮雨的胳膊，拉進右側那間錄音室。
門一分為二，將兩間錄音室分別關閉。
房間只有兩平米，江淮雨站在裏面，和柏星言四目相對。
“看我做什麽？”柏星言問。
“我……我在想，那個，接下來要完成什麽任務……”
江淮雨支吾完，突然意識到自己吃虧了，柏星言明明也看她了，怎麽只說她看柏星言。
柏星言從墻上取下兩副耳機，因為掛的位置太高，柏星言需要掂一下腳才能夠著。
“那邊錄音室的耳機也掛這麽高，你覺得你能夠得著？”柏星言垂眼，把耳機套到江淮雨頭上。
江淮雨好像明白柏星言為什麽要拉她過來了，也明白一間錄音室裏為什麽會有兩副耳機了。
江淮雨戴上耳機的一瞬，裏面響起一個機械金屬音：“請說出你童年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
江淮雨擡頭看柏星言，情不自禁地笑了笑，“在手術室門口遇到一個冷臉小男孩，遞給他一本《小王子》。”
柏星言比江淮雨晚戴了幾秒鐘耳機，等江淮雨說完，他這邊的問題才結束。
他皺了皺眉，望向一處陰蔽的墻角，無數痛苦的回憶湧入腦海，像黑暗裏的魔爪，一遍遍挖噬著他內心的光明和溫暖。
“星言，你媽媽經常不回家，你想知道她在幹什麽嗎？”爸爸一只手摸著他的頭頂，另一只手背在身後。
“想。”他當時只有三四歲的年紀，生命裏沒有黑白灰，只有五彩繽紛的燦爛和天真。
“這個蘑菇，你把它種進媽媽的耳朵裏，你就能知道你媽媽去了哪裏，也會知道她想對你說些什麽話。”
爸爸遞給他一個透明的小塑料袋，袋子上寫著“蘑菇種”三個卡通字，裏面裝著一個金屬色的小東西。
“今天是周日，你媽媽會回來半天，你趁媽媽睡熟的時候，把蘑菇放進她耳朵，註意不要讓媽媽醒來，不然媽媽會很生氣，一生氣，她就再也不回來了，你也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後來，柏星言才知道那東西叫“腦網”，是柏世紀買下的專利，只有一毫米大小，會腐蝕耳膜，通過耳道進入大腦，在大腦皮層展開一層納米級的網絡，捕捉腦面成像，影響人的五感。
這項技術在當時並不成熟，需要輔助一定的藥物，才能維持腦網的正常功能，否則，會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他媽媽是一名寶石收藏家，會去世界各地探險，挖掘最精美的原石，收集回國，通過加工再賣出去，通常一顆成品寶石能賣到五千萬至上億元。
因為腦網的影響，媽媽在一次探險中墜落洪流，被搶救過來時，腦部已發生了嚴重的細菌感染。
柏世紀為了不被別人發現，一直請心腹的醫生給妻子診治，那個醫生，就是後來給九歲的柏星言植入又一項專利的烏芝鵲，那項專利，名叫“腦匙”。
柏星言在回憶裏呆了許久，直到江淮雨湊上來，眨著那雙透亮的灰色眼睛。
“你好像……哭了……”江淮雨安慰道，“你隨便說點什麽，這個游戲可能就是收集游客故事，方便給劇本殺項目寫本子。”
柏星言把淚光收了收，問江淮雨：“你剛才說的什麽？我可以重覆一遍。”
“你要抄我的？”江淮雨又委屈又害羞，她那個故事裏的主角，可是柏星言啊！
“你不是說隨便說嗎？我不會編故事。”
“嗯……好吧。”江淮雨又重覆了一遍自己的故事。
柏星言沒有一絲動容，像覆讀機一樣念完了那個故事。
耳機裏的機械金屬音閃現：“恭喜通關，二位的童年默契值為百分之百。”
腳底“砰”一聲，打開了一面無底洞，兩人同時墜落，幾秒後，掉進一堆海洋球裏。
江淮雨慌亂中展開雙臂，左右各找到一只手，跌跌撞撞地爬起來，站穩後，往左邊看了一眼，還好柏星言沒丟。
不對，那她右手牽的是……
江淮雨迅速收手，往右邊一瞥，看見一個瘦子，這瘦子長得極像她的同學。
“顧新一！”
江淮雨嚇一跳。
顧新一從半米寬的果凍身材，瘦得只剩前胸貼後背了。
柏星言站在一堆海洋球裏，盯著對面的帥哥，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湧上來，他不確定地問了句：“顧小胖？”
江淮雨一臉驚訝：“你認識他？”
顧新一一張白皙的、嬰兒般吹彈可破的臉，正茫然地盯著兩人，“你們……你們不是……鬧掰了嗎？”
顧新一身後閃出一道倩影，一個苗條的小美女探出腦袋，盯著江淮雨和柏星言，大叫道：“吼！在這裏真的會遇到大明星！還是這麽大咖位的明星！寶寶，你果真沒騙我。”
小美女紮著一頭臟辮，化著電影裏小醜女的妝容，躲在顧新一身後，趕緊打電話給自己的好朋友：“小尤，你快來啊，大明星，活的！”
江淮雨貌似受了很大的打擊，沖柏星言發火：“你記得顧新一，就是不記得我！”
“記得，Amy.”柏星言敷衍著。
顧新一單純地插進來一腳，“Amy？江淮雨，你還起了個英文名？”
柏星言仿佛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扶住江淮雨的肩膀，瞪大了眼睛，胸脯劇烈起伏著，好幾次欲言又止，直到從海洋球裏跑出去，蹲在地上幹嘔。
顧新一牽著女友的手，跟了上去，“沒事吧？”
柏星言搖了搖頭。
顧新一的女友急忙遞出紙巾。
柏星言接過去，擦了擦臉上的汗。
三個人和諧地蹲在一起，只有江淮雨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江淮雨賣力踢開腳下的海洋球，撿起一堆，向柏星言擲去。
“媽呀！”顧新一的女友彈跳起來，躲到一邊。
顧新一用手幫柏星言擋了幾個，後來的，就沒再擋了，顧新一的臉也不再和顏，質問道，“柏星言，你怎麽把江淮雨忘了？開這種玩笑，過分了吧？”
柏星言只覺得腦殼快炸了，唯一避免頭部劇痛的方法，就是避開一些字眼。
柏星言站起來，後背還在遭受海洋球的攻擊，幸虧那些海洋球很輕，他只當做這是Amy撒嬌的一種方式，他走到江淮雨跟前，伸出手，“你不是還要玩劇本殺嗎？去遲了，就沒場了。”
江淮雨憋屈了許久，終於哭出了聲，用兩只胳膊拍打著柏星言，邊哭邊打。
柏星言不顧江淮雨的流星飛掌，從背後環住她，從海洋球裏抱出來，摸著頭發，順毛道：“好啦……我都知道。”
江淮雨聽到這句，“哇”一聲哭出來。
柏星言溫柔地貼著江淮雨的耳朵，“玩完劇本殺，我解釋給你聽。”
江淮雨抽泣著，趴在柏星言肩上，“我不用你解釋，你只需要告訴我，我叫什麽名字。”
柏星言又開始不舒服了，他盡量委婉地、輕聲細語地說：“我不想再吐第二遍。”
江淮雨猛地推開，“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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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私自帶道具了？”柏星言看了一眼江淮雨舉過眉眼的小手電，“這屬於犯規吧？”
“這不是我帶的，是我從剛才那個小鬼頭上搶過來的，他老扒拉我，我就扣了一塊他頭上的裝飾手電，也就拇指大小。”江淮雨義正辭嚴地說著，表情十分嚴肅。
柏星言轉過頭，在暗處偷偷笑了一陣，不得不說，這個叫Amy的女生，真是給了他極大的反差印象，本以為是個武將，沒想到是只萌萌噠的小兔子。
剛才那幾個幼稚的NPC，打扮得像老樹精，頭上插那麽多把手電筒，生怕玩家發現不了他們，把Amy在密室裏追得團團轉。
這個Amy也是個長跑高手，那幾十圈跑下來，少說也有五千米了，把NPC累得攤地上起不來，Amy反而精神得很。
回想起來，也多虧了Amy把NPC引開，他才有機會擰齊八面魔方。
“這面墻上的噴繪，是不是有線索？”江淮雨沈浸在游戲中，已經忘了自己是來勾引柏星言談情說愛的。
柏星言看了一會，“這墻上噴的是法語。”
“寫的什麽？”
“童年的幸福，轉瞬就不可觸碰。”
江淮雨在暮光中看著柏星言的側顏，像沈入某種回憶，他一言不發，站在那裏，睫毛在墻面上打下陰影，微微翕動。
手電筒的光繼續向暗處探尋，在一面不透風的墻下，擺放著一架鋼琴，還有一本立起來的琴譜。
江淮雨走過去，在琴鍵上摁了幾下，又隨手翻動琴譜，“這裏有好多首五線譜。”
柏星言慢慢側過臉，似乎還沈浸在某種淡淡的哀傷中。
“你會彈琴嗎？”江淮雨用手電杵著鋼琴旁的凳子。
柏星言默不作聲，坐在椅子上，翻看著琴譜，裏面是耳熟能詳的曲子，翻過幾頁後，突然意識到這本琴譜裏的曲子，全是知名電影的配樂。
他想起剛才墻上的噴繪，試圖在琴譜裏找到對應的琴曲名字或歌詞。
然而，這本琴譜只有五線譜，沒有歌詞。
江淮雨環顧四周，“這是個死胡同，應該是彈對曲子，某扇門才會開。”她用手電筒照來照去，“沒有什麽線索，剛才那句噴繪，說什麽童年的幸福，我記得有一首歌叫《童年》，池塘邊的綠樹上，知了在聲聲地叫著夏天……”
柏星言跟隨江淮雨的歌聲，彈起《童年》的曲子，突然，面前的墻壁展開格子紙一樣的紋路，出現長條狀的琴鍵。
江淮雨興奮起來，“這個游戲我玩過，按照長條狀出現的位置，彈對琴鍵和時長，就能通關，考驗你的反應速度。”
格子紙是豎向的，和鋼琴上黑白鍵的位置一一對應。
屏幕上出現倒計時，從15開始。
“15，14，13……3，2，1，Go！”
柏星言修長的指節在琴鍵上飛速跳躍，他的表情也從一開始的游刃有餘變得逐漸凝重，他記得這首曲子，來自一部電影，《放牛班的春天》，他在戲劇鑒賞課上看過。
“恭喜通關！”屏幕上淡出一行字。
旁側的墻體開始翻轉，轉過90度，從中間隔開，門的兩邊有兩個通道，分別通向兩間錄音室。
江淮雨看了一眼柏星言，“兩個房間是被隔開的，意味著我們要一人一間？”
柏星言望著不相通的兩間暗室，裏面沒有窗戶，各自有一盞昏暗的壁燈，他問江淮雨，“你怕嗎？”
“怕。”
柏星言牽起江淮雨的胳膊，拉進右側那間錄音室。
門一分為二，將兩間錄音室分別關閉。
房間只有兩平米，江淮雨站在裏面，和柏星言四目相對。
“看我做什麽？”柏星言問。
“我……我在想，那個，接下來要完成什麽任務……”
江淮雨支吾完，突然意識到自己吃虧了，柏星言明明也看她了，怎麽只說她看柏星言。
柏星言從墻上取下兩副耳機，因為掛的位置太高，柏星言需要掂一下腳才能夠著。
“那邊錄音室的耳機也掛這麽高，你覺得你能夠得著？”柏星言垂眼，把耳機套到江淮雨頭上。
江淮雨好像明白柏星言為什麽要拉她過來了，也明白一間錄音室裏為什麽會有兩副耳機了。
江淮雨戴上耳機的一瞬，裏面響起一個機械金屬音：“請說出你童年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
江淮雨擡頭看柏星言，情不自禁地笑了笑，“在手術室門口遇到一個冷臉小男孩，遞給他一本《小王子》。”
柏星言比江淮雨晚戴了幾秒鐘耳機，等江淮雨說完，他這邊的問題才結束。
他皺了皺眉，望向一處陰蔽的墻角，無數痛苦的回憶湧入腦海，像黑暗裏的魔爪，一遍遍挖噬著他內心的光明和溫暖。
“星言，你媽媽經常不回家，你想知道她在幹什麽嗎？”爸爸一只手摸著他的頭頂，另一只手背在身後。
“想。”他當時只有三四歲的年紀，生命裏沒有黑白灰，只有五彩繽紛的燦爛和天真。
“這個蘑菇，你把它種進媽媽的耳朵裏，你就能知道你媽媽去了哪裏，也會知道她想對你說些什麽話。”
爸爸遞給他一個透明的小塑料袋，袋子上寫著“蘑菇種”三個卡通字，裏面裝著一個金屬色的小東西。
“今天是周日，你媽媽會回來半天，你趁媽媽睡熟的時候，把蘑菇放進她耳朵，註意不要讓媽媽醒來，不然媽媽會很生氣，一生氣，她就再也不回來了，你也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後來，柏星言才知道那東西叫“腦網”，是柏世紀買下的專利，只有一毫米大小，會腐蝕耳膜，通過耳道進入大腦，在大腦皮層展開一層納米級的網絡，捕捉腦面成像，影響人的五感。
這項技術在當時並不成熟，需要輔助一定的藥物，才能維持腦網的正常功能，否則，會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他媽媽是一名寶石收藏家，會去世界各地探險，挖掘最精美的原石，收集回國，通過加工再賣出去，通常一顆成品寶石能賣到五千萬至上億元。
因為腦網的影響，媽媽在一次探險中墜落洪流，被搶救過來時，腦部已發生了嚴重的細菌感染。
柏世紀為了不被別人發現，一直請心腹的醫生給妻子診治，那個醫生，就是後來給九歲的柏星言植入又一項專利的烏芝鵲，那項專利，名叫“腦匙”。
柏星言在回憶裏呆了許久，直到江淮雨湊上來，眨著那雙透亮的灰色眼睛。
“你好像……哭了……”江淮雨安慰道，“你隨便說點什麽，這個游戲可能就是收集游客故事，方便給劇本殺項目寫本子。”
柏星言把淚光收了收，問江淮雨：“你剛才說的什麽？我可以重覆一遍。”
“你要抄我的？”江淮雨又委屈又害羞，她那個故事裏的主角，可是柏星言啊！
“你不是說隨便說嗎？我不會編故事。”
“嗯……好吧。”江淮雨又重覆了一遍自己的故事。
柏星言沒有一絲動容，像覆讀機一樣念完了那個故事。
耳機裏的機械金屬音閃現：“恭喜通關，二位的童年默契值為百分之百。”
腳底“砰”一聲，打開了一面無底洞，兩人同時墜落，幾秒後，掉進一堆海洋球裏。
江淮雨慌亂中展開雙臂，左右各找到一只手，跌跌撞撞地爬起來，站穩後，往左邊看了一眼，還好柏星言沒丟。
不對，那她右手牽的是……
江淮雨迅速收手，往右邊一瞥，看見一個瘦子，這瘦子長得極像她的同學。
“顧新一！”
江淮雨嚇一跳。
顧新一從半米寬的果凍身材，瘦得只剩前胸貼後背了。
柏星言站在一堆海洋球裏，盯著對面的帥哥，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湧上來，他不確定地問了句：“顧小胖？”
江淮雨一臉驚訝：“你認識他？”
顧新一一張白皙的、嬰兒般吹彈可破的臉，正茫然地盯著兩人，“你們……你們不是……鬧掰了嗎？”
顧新一身後閃出一道倩影，一個苗條的小美女探出腦袋，盯著江淮雨和柏星言，大叫道：“吼！在這裏真的會遇到大明星！還是這麽大咖位的明星！寶寶，你果真沒騙我。”
小美女紮著一頭臟辮，化著電影裏小醜女的妝容，躲在顧新一身後，趕緊打電話給自己的好朋友：“小尤，你快來啊，大明星，活的！”
江淮雨貌似受了很大的打擊，沖柏星言發火：“你記得顧新一，就是不記得我！”
“記得，Amy.”柏星言敷衍著。
顧新一單純地插進來一腳，“Amy？江淮雨，你還起了個英文名？”
柏星言仿佛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扶住江淮雨的肩膀，瞪大了眼睛，胸脯劇烈起伏著，好幾次欲言又止，直到從海洋球裏跑出去，蹲在地上幹嘔。
顧新一牽著女友的手，跟了上去，“沒事吧？”
柏星言搖了搖頭。
顧新一的女友急忙遞出紙巾。
柏星言接過去，擦了擦臉上的汗。
三個人和諧地蹲在一起，只有江淮雨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江淮雨賣力踢開腳下的海洋球，撿起一堆，向柏星言擲去。
“媽呀！”顧新一的女友彈跳起來，躲到一邊。
顧新一用手幫柏星言擋了幾個，後來的，就沒再擋了，顧新一的臉也不再和顏，質問道，“柏星言，你怎麽把江淮雨忘了？開這種玩笑，過分了吧？”
柏星言只覺得腦殼快炸了，唯一避免頭部劇痛的方法，就是避開一些字眼。
柏星言站起來，後背還在遭受海洋球的攻擊，幸虧那些海洋球很輕，他只當做這是Amy撒嬌的一種方式，他走到江淮雨跟前，伸出手，“你不是還要玩劇本殺嗎？去遲了，就沒場了。”
江淮雨憋屈了許久，終於哭出了聲，用兩只胳膊拍打著柏星言，邊哭邊打。
柏星言不顧江淮雨的流星飛掌，從背後環住她，從海洋球裏抱出來，摸著頭發，順毛道：“好啦……我都知道。”
江淮雨聽到這句，“哇”一聲哭出來。
柏星言溫柔地貼著江淮雨的耳朵，“玩完劇本殺，我解釋給你聽。”
江淮雨抽泣著，趴在柏星言肩上，“我不用你解釋，你只需要告訴我，我叫什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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