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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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章
水光粼粼，每一頂蓮花舟都載著說笑的男女，悠揚地駛向護城河下游，舟中的友人席地坐在四方案邊，案上烹煮的蓮花茶色香味美，飄散著淡淡的蓮花清香。
蓮花的香，江淮雨沒有仔細嗅聞過，只憑借虛無的印象，添油加醋，把蓮花香構想成清新淡雅，裹挾百花香氣之精華，糅煉成蓮藕和空心竹、桂花和茉莉之類的混合香，是蓮花仙境提神醒腦、愉悅人心的神香。
這個人工打造的蓮花村景區，居然真的把蓮花香做成了蓮花狀的熏香，還可以入茶入酒。
“我記得上一次蒙面，是在電視劇盛典現場，你拿錯了手稿，念錯了視帝的名字。”朱少東與江淮雨對立而坐，四周遮著竹簾，岸邊的燈籠光透進來，把人臉映得暗紅。
“是。”江淮雨重提此事，還是覺得慚愧丟人，“當時幸虧你救場，不然我就被娛樂圈打入冷宮了。”
和朱少東聊天，總讓人不由自主地變得文縐縐的，他天生帶著一種魔力，能讓人變得矜持文雅，時刻註意自己的言行是不是顯得沒文化。
“你當時剛入大學，十八歲的年紀，誰能有那樣的風光，和圈裏最有名的一群前輩同起同坐，還拿到給視帝頒獎的機會。”朱少東烹調著茶飲，一雙白嫩纖細的秀手捏住茶壺耳，輕輕提起來，“人怕出名，你當時太出挑了。”
江淮雨沒想到一向與世無爭的朱少東，也能提到她被人羨慕嫉妒的點，單憑這幾句話，江淮雨覺得朱少東這個人還算接地氣，沒有peace & love的偏執。
“我也覺得奇怪，我的手稿是組委會蓋過章的，按理說沒什麽問題，哪知鬧出那樣的烏龍，我成了給壞人背鍋的了。”江淮雨幫朱少東拿開斟好的茶，以免被他的手腕碰倒。
“壞人……”朱少東淺淺一笑，“那你覺得我的名字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大屏幕上，還是在你念完名字之後。”
“有小人。”江淮雨沒聽懂朱少東話裏的意思，只覺得茶水好喝，一口氣就幹完了，擱下空茶盞，還想讓朱少東再斟一杯。
“小人……”朱少東笑得更開懷了，“我給你講個笑話，那個小人就是我。”
江淮雨擡眼時，朱少東錚錚地望著她。
那張臉，亦正亦邪，笑起來溫潤如玉，稍微一冷，就像隱藏在幕後的終極大Boss，隨時能嘎掉人的那種。
“我猜，組委會最後票選出來的，不是我，但我能領獎，憑的是鬼推磨。”
江淮雨拿茶盞的手蜷了一下，停在那裏。
朱少東的意思是……他的獎，是買的？
不會吧！
他可是國民老公少東家，老少皆宜的高質量男性，為什麽要把這種汙點透露出來，好好藏著不行嗎？害得她十八歲時的感動和幻想都破滅了。
江淮雨不吱聲了，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你和柏星言關系很好嗎？”朱少東換了個話題。
江淮雨本來想說是男女朋友的關系，但一想朱少東能這麽問，八成不知道柏星言和她的關系，柏星言都和朱少東成生意夥伴了，居然還沒告訴朱少東談戀愛的事，證明柏星言不想留把柄。
這個朱少東，看起來城府深得很，能承認自己是小人，就不怕別人說出去，敗壞他的名聲。
“我和柏星言，關系不錯。”
“好極了，我手上《蓮花妖》這個項目，想請你做女主，星言做男一，我呢，第一次進軍電影界，就留個男二的位置，你覺得如何？”
？？？
江淮雨沒記錯的話，蘇姍說《蓮花妖》電影改編的事，已經敲定是北臣了，既然北臣是男一，怎麽會突然變成柏星言演男一，難道有兩個劇組？還是說，資方仍在博弈？
“你生意做的這麽大，還要辛苦拍戲嗎？”江淮雨貿然問了句。
“柏星言不也是，家裏遍地黃金，還要消耗身體演聾啞人，說起來，我們兩個還挺像……”
正聊著，江淮雨突然接到電話，居然是柏星言助理打來的。
“江淮雨！”助理的聲音又抖又啞，帶著哭腔，“柏總他墜海了！現在劇組這邊停了好幾輛吊車，在海裏撈人……”
江淮雨心頭一梗，瞥了一眼朱少東，見其面色平靜，透露著一股虛偽之氣，她盡量裝成無事發生的樣子，問助理：“怎麽回事？”
“蘇姍的車，就你經紀人，突然從大橋沖過來，劇組在這裏拍戲吶，本來就人擠人，柏總一躲，跳海裏去了，眼下一點蹤影都沒有……”助理哭哭啼啼，“柏總，柏總不會出什麽事吧……”
“那蘇姍呢？”
江淮雨知道自己不該關心行兇者，但她不相信蘇姍是故意沖撞的，因為一個多小時之前，她還和蘇姍說過話，蘇姍當時的情緒不好，但也不至於制造車禍殺人。
“蘇姍頭破血流，情況不是很好，送醫院去了。”
江淮雨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瞬間如墜冰窟，冷得打了個寒顫。
“哪家醫院？”
“市中心醫院……”
江淮雨的嗓音已經顫得說不出話了，她哆嗦著，上下牙止不住地相互磕碰，冷，刺骨的冷。
面前的朱少東，一副鋒芒微露，小心試探的模樣，讓江淮雨不由地懼怕，蓮花舟還在游蕩，快到下游了，那裏模仿《蓮花妖》小說裏的描述，修建了一處凹進去的港口，仙娥造型的工作人員已準備就緒，等待接駕。
小說是江淮雨寫的，她當然知道，這群仙娥是把普通人引去仙宮的，進了仙宮，就意味著凡人的□□破滅，遁化成無形無狀的靈體……
朱少東沈靜地坐著，用一副什麽都知道，但什麽都不說的表情望著她，嘴角似笑非笑，眼神亦正亦邪。
這年頭，生意人都這樣玩的嗎？
拿人命玩？
掛了電話，江淮雨四下巡視，找到一處通往岸上的階梯，她站起來，對撐船的漁夫說：“叔，能不能把船靠岸邊一點，那裏有階梯，我能上去。”
船夫蓄著白胡子，戴了一頂鬥笠，沒有說話。
我去！
江淮雨快被逼瘋了，這撐渡船的漁夫也和她文裏寫的一模一樣，像傀儡，不言不語，不寢不食。
那這河裏的水……難道也和她文裏寫的一樣，是腐蝕皮膚的毒水……
朱少東從竹篾下取出一包魚食，捏出兩三顆，扔進河裏，游來一群錦鯉，簇成一團，爭搶著魚食。
江淮雨看到眼前一幕，才意識到自己想多了，她居然和蘇姍一樣，有些顛顛的。
一想到蘇姍，江淮雨就打寒顫。
助理描述的那句“頭破血流”太可怕了，她難以想象蘇姍渾身鮮血淋漓的樣子，蘇姍可是最喜歡吃糖的女孩，糖那麽甜，蘇姍卻遭遇了這麽淒苦的事。
朱少東遞出魚食袋，饒有雅興地問：“要不要餵餵魚？”
餵魚，以身飼魚，用人肉做魚食……
江淮雨又想到小說情節了，呆呆地坐下，乖巧地搖了搖頭。
“也是，這魚都被游客餵成氣球了，該瘦瘦身了。”朱少東拍了拍手，把魚食袋擱回竹篾下，問江淮雨，“你讀過《蓮花妖》嗎？”
江淮雨表情微怔，“聽過，好像很火。”
“你看這裏，每天人滿為患，就不該用‘好像’二字，我好久沒讀過這麽膾炙人口的作品了，雅俗共賞，是近十年來網文中的精品。”
江淮雨配合地點了點頭。
“我看著，不像是讀網文的人吧？”朱少東笑盈盈地盯著江淮雨，似乎很期待她的反應。
江淮雨擠出通用式假笑，一笑含千意，讓對方自己猜去。
“是啊，我掩藏了自己的癖好，其實我非常喜歡讀網文，而且口味養的很刁，一般的讀不下去，只有像《蓮花妖》這種佳作，我才願意付費買全本。”
廢話真多。
“我甚至去後臺聯系過作者本人，長安看花，很有意思，這個作者要捐書，把書捐給平臺，不要版權費，我相信她要麽很有錢，要麽很有權，是隱居紅塵的筆桿高手。”
什麽？朱少東是那位後臺私信她的“編編”？沒看出來，一個經理，還挺有閑暇。
“我斥巨資投資修建‘蓮花村’，就是為了後續電影拍攝取景真實，我迫不及待地想見一見這位作者，見文如見真人，她一定有趣得很。”
朱少東說話時，總是若有若無地瞥一眼江淮雨，目光意味深長，竟有幾分撩撥的意思。
朱少東比青淞小幾歲，和楚天晞同齡，長相很端正，看起來像律師、公務員一類，沒成想做了經理。
江淮雨從沒想過和這麽正的人有什麽感情瓜葛，更不必說朱少東只是長得正，實則內心腹黑得一批。
船終於到港口了，一群仙娥長裙拖地，用輪滑鞋還是傳送帶什麽的，仙氣飄飄地移過來，手裏散開花瓣和光片，像恭祝新人禮成一般。
江淮雨匆匆幾句辭別，沒給朱少東留下任何念想。
她第一時間去出事故的橋段看了一眼，吊車把淺海的泥都挖上來了，還是沒挖到人，搜救艇也陸續靠岸，一無所獲。
大橋被封了，江淮雨和其他人一樣，進不去。
因為這段橋被劇組征用了，為避免劇情和妝造洩露，橋上唯一的監控停運了，車禍發生時，只有劇組攝影師的鏡頭記錄下來零星片段，但這些抓不住重點的片段，完全構不成證據。
柏星言……
江淮雨的眼眶已經浸濕了，她站在晦暗的天幕下，看了一會兒盤旋在海上的直升機、警車上不停閃爍的警燈、還有坐在岸邊歇息的搜救人員……
所有的徒勞無獲，都在一次次昭告，柏星言可能回不來了……
她最後與他相見，竟是夢中的煙草味和吻。
柏星言從來沒有抽煙的習慣，他是為了拍戲才開始抽的嗎？還是單純的工作壓力大？他不該把不開心悶在心底，他是不是忘了，身邊還有一個她？
她還沒有和他攜手終老呢……
她還沒來得及長皺紋，頭發花白，直不起腰……
她胸口淤塞著哭不出來的聲音，積壓著講不完的話，她感覺天上的星星掉下來了，頭頂壓著一片逃不脫的黑域，骨頭被抽走，剁成粉末，投進漫無邊際的海裏，海水淹沒視線，灌進她的鼻孔，讓她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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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工打造的蓮花村景區，居然真的把蓮花香做成了蓮花狀的熏香，還可以入茶入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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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江淮雨重提此事，還是覺得慚愧丟人，“當時幸虧你救場，不然我就被娛樂圈打入冷宮了。”
和朱少東聊天，總讓人不由自主地變得文縐縐的，他天生帶著一種魔力，能讓人變得矜持文雅，時刻註意自己的言行是不是顯得沒文化。
“你當時剛入大學，十八歲的年紀，誰能有那樣的風光，和圈裏最有名的一群前輩同起同坐，還拿到給視帝頒獎的機會。”朱少東烹調著茶飲，一雙白嫩纖細的秀手捏住茶壺耳，輕輕提起來，“人怕出名，你當時太出挑了。”
江淮雨沒想到一向與世無爭的朱少東，也能提到她被人羨慕嫉妒的點，單憑這幾句話，江淮雨覺得朱少東這個人還算接地氣，沒有peace & love的偏執。
“我也覺得奇怪，我的手稿是組委會蓋過章的，按理說沒什麽問題，哪知鬧出那樣的烏龍，我成了給壞人背鍋的了。”江淮雨幫朱少東拿開斟好的茶，以免被他的手腕碰倒。
“壞人……”朱少東淺淺一笑，“那你覺得我的名字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大屏幕上，還是在你念完名字之後。”
“有小人。”江淮雨沒聽懂朱少東話裏的意思，只覺得茶水好喝，一口氣就幹完了，擱下空茶盞，還想讓朱少東再斟一杯。
“小人……”朱少東笑得更開懷了，“我給你講個笑話，那個小人就是我。”
江淮雨擡眼時，朱少東錚錚地望著她。
那張臉，亦正亦邪，笑起來溫潤如玉，稍微一冷，就像隱藏在幕後的終極大Boss，隨時能嘎掉人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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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雨拿茶盞的手蜷了一下，停在那裏。
朱少東的意思是……他的獎，是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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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國民老公少東家，老少皆宜的高質量男性，為什麽要把這種汙點透露出來，好好藏著不行嗎？害得她十八歲時的感動和幻想都破滅了。
江淮雨不吱聲了，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你和柏星言關系很好嗎？”朱少東換了個話題。
江淮雨本來想說是男女朋友的關系，但一想朱少東能這麽問，八成不知道柏星言和她的關系，柏星言都和朱少東成生意夥伴了，居然還沒告訴朱少東談戀愛的事，證明柏星言不想留把柄。
這個朱少東，看起來城府深得很，能承認自己是小人，就不怕別人說出去，敗壞他的名聲。
“我和柏星言，關系不錯。”
“好極了，我手上《蓮花妖》這個項目，想請你做女主，星言做男一，我呢，第一次進軍電影界，就留個男二的位置，你覺得如何？”
？？？
江淮雨沒記錯的話，蘇姍說《蓮花妖》電影改編的事，已經敲定是北臣了，既然北臣是男一，怎麽會突然變成柏星言演男一，難道有兩個劇組？還是說，資方仍在博弈？
“你生意做的這麽大，還要辛苦拍戲嗎？”江淮雨貿然問了句。
“柏星言不也是，家裏遍地黃金，還要消耗身體演聾啞人，說起來，我們兩個還挺像……”
正聊著，江淮雨突然接到電話，居然是柏星言助理打來的。
“江淮雨！”助理的聲音又抖又啞，帶著哭腔，“柏總他墜海了！現在劇組這邊停了好幾輛吊車，在海裏撈人……”
江淮雨心頭一梗，瞥了一眼朱少東，見其面色平靜，透露著一股虛偽之氣，她盡量裝成無事發生的樣子，問助理：“怎麽回事？”
“蘇姍的車，就你經紀人，突然從大橋沖過來，劇組在這裏拍戲吶，本來就人擠人，柏總一躲，跳海裏去了，眼下一點蹤影都沒有……”助理哭哭啼啼，“柏總，柏總不會出什麽事吧……”
“那蘇姍呢？”
江淮雨知道自己不該關心行兇者，但她不相信蘇姍是故意沖撞的，因為一個多小時之前，她還和蘇姍說過話，蘇姍當時的情緒不好，但也不至於制造車禍殺人。
“蘇姍頭破血流，情況不是很好，送醫院去了。”
江淮雨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瞬間如墜冰窟，冷得打了個寒顫。
“哪家醫院？”
“市中心醫院……”
江淮雨的嗓音已經顫得說不出話了，她哆嗦著，上下牙止不住地相互磕碰，冷，刺骨的冷。
面前的朱少東，一副鋒芒微露，小心試探的模樣，讓江淮雨不由地懼怕，蓮花舟還在游蕩，快到下游了，那裏模仿《蓮花妖》小說裏的描述，修建了一處凹進去的港口，仙娥造型的工作人員已準備就緒，等待接駕。
小說是江淮雨寫的，她當然知道，這群仙娥是把普通人引去仙宮的，進了仙宮，就意味著凡人的□□破滅，遁化成無形無狀的靈體……
朱少東沈靜地坐著，用一副什麽都知道，但什麽都不說的表情望著她，嘴角似笑非笑，眼神亦正亦邪。
這年頭，生意人都這樣玩的嗎？
拿人命玩？
掛了電話，江淮雨四下巡視，找到一處通往岸上的階梯，她站起來，對撐船的漁夫說：“叔，能不能把船靠岸邊一點，那裏有階梯，我能上去。”
船夫蓄著白胡子，戴了一頂鬥笠，沒有說話。
我去！
江淮雨快被逼瘋了，這撐渡船的漁夫也和她文裏寫的一模一樣，像傀儡，不言不語，不寢不食。
那這河裏的水……難道也和她文裏寫的一樣，是腐蝕皮膚的毒水……
朱少東從竹篾下取出一包魚食，捏出兩三顆，扔進河裏，游來一群錦鯉，簇成一團，爭搶著魚食。
江淮雨看到眼前一幕，才意識到自己想多了，她居然和蘇姍一樣，有些顛顛的。
一想到蘇姍，江淮雨就打寒顫。
助理描述的那句“頭破血流”太可怕了，她難以想象蘇姍渾身鮮血淋漓的樣子，蘇姍可是最喜歡吃糖的女孩，糖那麽甜，蘇姍卻遭遇了這麽淒苦的事。
朱少東遞出魚食袋，饒有雅興地問：“要不要餵餵魚？”
餵魚，以身飼魚，用人肉做魚食……
江淮雨又想到小說情節了，呆呆地坐下，乖巧地搖了搖頭。
“也是，這魚都被游客餵成氣球了，該瘦瘦身了。”朱少東拍了拍手，把魚食袋擱回竹篾下，問江淮雨，“你讀過《蓮花妖》嗎？”
江淮雨表情微怔，“聽過，好像很火。”
“你看這裏，每天人滿為患，就不該用‘好像’二字，我好久沒讀過這麽膾炙人口的作品了，雅俗共賞，是近十年來網文中的精品。”
江淮雨配合地點了點頭。
“我看著，不像是讀網文的人吧？”朱少東笑盈盈地盯著江淮雨，似乎很期待她的反應。
江淮雨擠出通用式假笑，一笑含千意，讓對方自己猜去。
“是啊，我掩藏了自己的癖好，其實我非常喜歡讀網文，而且口味養的很刁，一般的讀不下去，只有像《蓮花妖》這種佳作，我才願意付費買全本。”
廢話真多。
“我甚至去後臺聯系過作者本人，長安看花，很有意思，這個作者要捐書，把書捐給平臺，不要版權費，我相信她要麽很有錢，要麽很有權，是隱居紅塵的筆桿高手。”
什麽？朱少東是那位後臺私信她的“編編”？沒看出來，一個經理，還挺有閑暇。
“我斥巨資投資修建‘蓮花村’，就是為了後續電影拍攝取景真實，我迫不及待地想見一見這位作者，見文如見真人，她一定有趣得很。”
朱少東說話時，總是若有若無地瞥一眼江淮雨，目光意味深長，竟有幾分撩撥的意思。
朱少東比青淞小幾歲，和楚天晞同齡，長相很端正，看起來像律師、公務員一類，沒成想做了經理。
江淮雨從沒想過和這麽正的人有什麽感情瓜葛，更不必說朱少東只是長得正，實則內心腹黑得一批。
船終於到港口了，一群仙娥長裙拖地，用輪滑鞋還是傳送帶什麽的，仙氣飄飄地移過來，手裏散開花瓣和光片，像恭祝新人禮成一般。
江淮雨匆匆幾句辭別，沒給朱少東留下任何念想。
她第一時間去出事故的橋段看了一眼，吊車把淺海的泥都挖上來了，還是沒挖到人，搜救艇也陸續靠岸，一無所獲。
大橋被封了，江淮雨和其他人一樣，進不去。
因為這段橋被劇組征用了，為避免劇情和妝造洩露，橋上唯一的監控停運了，車禍發生時，只有劇組攝影師的鏡頭記錄下來零星片段，但這些抓不住重點的片段，完全構不成證據。
柏星言……
江淮雨的眼眶已經浸濕了，她站在晦暗的天幕下，看了一會兒盤旋在海上的直升機、警車上不停閃爍的警燈、還有坐在岸邊歇息的搜救人員……
所有的徒勞無獲，都在一次次昭告，柏星言可能回不來了……
她最後與他相見，竟是夢中的煙草味和吻。
柏星言從來沒有抽煙的習慣，他是為了拍戲才開始抽的嗎？還是單純的工作壓力大？他不該把不開心悶在心底，他是不是忘了，身邊還有一個她？
她還沒有和他攜手終老呢……
她還沒來得及長皺紋，頭發花白，直不起腰……
她胸口淤塞著哭不出來的聲音，積壓著講不完的話，她感覺天上的星星掉下來了，頭頂壓著一片逃不脫的黑域，骨頭被抽走，剁成粉末，投進漫無邊際的海裏，海水淹沒視線，灌進她的鼻孔，讓她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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