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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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章
“媽媽，我是星言，我是星言……”
柏星言站在臥室門口，看見媽媽的頭磕破了，流了一大灘血，她整個人趴在地上，一旁跪著小時候的自己。
柏星言跑過去，身體依次穿過兩個人，抓不住任何東西。
他甚至聽不到小時候的自己在喊些什麽，只是跪在那裏，手腕的電話手表顯示兩行通話記錄，一個是醫院急救電話，一個是打給爸爸的，後者是紅色的，爸爸沒有接通。
“柏星言，用座機打給爸爸，用座機……”柏星言對小時候的自己喊。
然而沒有任何作用，他像隔著一層光，虛幻的，不真實的。
柏星言跑到客廳，找到座機，發現座機線已經斷了，客廳的門動了一下，有人出去。
“別走！”
柏星言大吼，跑過去，那人已將門反鎖，他在裏面無論如何也打不開。
“開門！”
敲門聲不絕如縷，整個房間透出幽閉恐懼的氣息，門外的人不知去了何處……
“救命！”
柏星言剛喊出口，眼前一道強光刺過來，他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屋子裏。
窗簾沒有拉，太陽直射進來。
被子裏的手機一遍遍震動，柏星言撩開被子，看見6點鐘的鬧鈴，已經響了不知多少遍了。
現在是8點整。
“餵，Jason，這是什麽破地方，我被人睡了？”
“柏總，我昨晚送你回幸福苑，你之前讓我給你租房子，我特意選了一套單身公寓，就在江淮雨隔壁……”
“這屋子……怎麽和之前的不像了……”
“柏總，為了考慮離江淮雨近一點，我換了好幾套，你現在住的這套，是和物業打過招呼的，走了後門，江淮雨的助理蘇姍，讓物業把江淮雨左右上下四套房都閑置著，除非其他房間都租滿。”
“哦……這事，江淮雨和蘇姍都不知情？”
“蘇姍應該是知道了，昨晚我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和她碰了個正著，不過我撒了個謊，說這房子是我自己的。”
柏星言租房，第一次租出了偷偷摸摸的感覺。
好像他成了變態，要對貌美如花的女明星下手。
“知道了，那就按你說的，這房子是你租的。”
“好的，柏總。”
柏星言掛斷電話，一轉身，刺眼的太陽撲過來，差點把他紮瞎。
他狂躁地把窗簾拉上，結果用力過猛，掛窗簾的布環斷了，一半窗簾垂下來，兇惡的太陽光再次鉆進來，把屋裏照的亮亮堂堂。
第一次這麽討厭太陽。
柏星言用兩根指頭壓住太陽穴，研究著屋子裏的設施。
這套房采用工業裝修風格，天花板、墻壁、地板都是灰色的，客廳、廚房、臥室、衛生間是沒有隔斷的。
就是說，他在衛生間洗澡，相當於在客廳洗澡，再加上半面沒有窗簾的大窗戶，他相當於向街道、對面樓層、空中的鳥表演了一段赤身裸/體的舞蹈。
柏星言莫名覺得這套房子不舒服，坐西朝東，風格詭異。
正想著，江淮雨突然來電話，說有個飯局，定在中午，市中心摩天大樓世紀餐廳，談合作，一個仙俠向的電影。
仙俠，柏星言從未接觸過這個題材，江淮雨突然call他，難道他家裏邊有人投這個項目？不然吃飯地點也不可能定在摩天大樓。
柏星言用膠布把窗簾粘起來，洗了一半澡，膠布開了，窗簾掉下去，春光大洩，他對半面窗戶袒露了自己的魔鬼身材，透進來的太陽光也舔著他的jio，從腳背反射到身上，光影重重，像有個隱形的打光師傅在盯著他。
要不是為了江淮雨，他怎麽會住這種破房子。
中午12點，柏星言略微裝扮了一番，昨晚的噩夢後勁太大，導致他一直心情低落。
助理開車送他，他心不在焉地想昨晚的夢，一些關於他媽媽的零星記憶。
媽媽是得腦瘤走的，醫生親口說的，和昨晚夢裏的情形沒有半點關系。
一個夢而已……
趕赴摩天大樓，已經有一些記者在候場了，狂熱粉被擋在大樓外五十米遠的街區，眾人舉著牌子，牌子上清一色的鄒珂的臉。
鄒珂也來了？
江淮雨和鄒珂一起來的？
柏星言從車裏出來，系好身前的紐扣，襯衣領擦到臉了，他歪了一下脖子，覺得這個合作……有待商榷。
到達世紀餐廳樓層，從電梯裏出來，柏星言意外看見姨媽笑盈盈地沖他揮手。
姨媽，弟弟柏斯盛的媽媽，家庭主婦，沒有工作，去年生了個女兒。
姨媽長得小巧玲瓏，雖只有一米五八的個子，頭身比卻極好，留著長發，染成棕色和黃色夾雜的顏色，走在時尚尖端，興趣和特長始終如一，那就是：買買買。
媽媽走的時候，姨媽在國外照顧兒子柏斯盛，因為姨夫的欺騙，姨媽一直不知道姐姐的病情惡化到如此嚴重的地步，以至於錯過姐姐的葬禮。
很長一段時間，家人對姨媽有極大的誤解。
姨媽再嫁後，順利平反，把前夫的惡行公之於眾，前夫也因為涉嫌詐騙，進了監獄。
“星言！”姨媽穿一身改裝的中式旗袍，披著狐貍毛，把柏星言引到包間。
大包間，一張桌子坐了十個人。
江淮雨和黃姐坐在一起，左邊兩個位子是空的。
鄒珂沒在。
柏星言和姨媽落座後，黃姐單刀直入，談起了五百萬元場地費。
黃姐：“費用之前是談好的，四十萬付的是現款，我們劇組都走了，突然加價……當然，我們能理解，摩天大樓是市裏的地標建築，商業價值很大，所以鄒珂今天現身商場，就是為了彌補當天場景拆設方面的疏忽。”
柏庫裏：“鄒珂的名頭確實大，我表妹也喜歡他，但他不是義演，他出的友情價，比國內一線歌手都高。”
黃姐：“鄒珂就是因為國際上的頭銜很多，所以帶來的客流量，應該是你們平日的五十倍不止……柏星言和鄒珂見過面，他們的父親也是朋友……我和江淮雨今天過來，也是想給劇組爭個回轉的餘地，我們經費太緊張了……”
黃姐拍了拍江淮雨的後背。
江淮雨：“對，我們今天和制片一起來，是拉投資的，沒錢了，後面的拍攝暫停了。”
桌子上坐了幾個品牌商，墻頭是柏庫裏的化妝品集團，都在等柏庫裏的意見。
柏庫裏知道江淮雨在這裏，他看了一眼柏星言，抄著手，無奈道：“哥，我聽你的。”
柏星言一頭霧水。
姨媽怎麽來了？
江淮雨不是說有個仙俠電影嗎？
怎麽談起投資的事了？
江淮雨知道柏星言昨晚喝醉了，今天狀態不是很好，神情緊繃，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裏，估計也沒仔細聽。
他真的瘦了好多，胡子也不剃，穿的衣服是舊款。
唯一撐著氣場的，可能就是他那張俊臉了。
長長的睫毛動了幾下，像在游離。
柏星言：“五百萬，鄒珂一個出場，身價是五百萬的四五倍，他是男一，劇組沒錢了，他為什麽不投？”
江淮雨盯著柏星言略顯蒼白的嘴唇，昔日熾熱的目光冷下三分，蒙著一層灰色的霧。
劇組導演卷錢跑了。
柏星言不知情，而且他看起來也沒打算站在她這邊。
柏星言問弟弟柏庫裏：“鄒珂今天出場報價多少？”
沒等柏庫裏開口，姨媽搶先道：“報價四千萬，轉外匯。”
柏星言：“出場十分鐘，報價四千萬？”
姨媽：“後期還有一個影迷見面會，相當於路演，但只有他一個，組織策劃和收費都是世紀影城。”
柏星言：“柏庫裏，和鄒珂談一談，如果他之後的演出都放在摩天大樓，這次的投資給他，否則免談。”
江淮雨覺得自己沒發揮多大作用，這也是她最期待的結果，黃姐想讓她抱柏星言大腿，她可抱不動。
柏星言心裏冷哼一聲，要不是鄒珂讓江淮雨喝酒，他還不會這麽結怨，壟斷鄒珂的商業演出，無異於買了鄒珂，把姐姐阿姨一類的投資人，安排在鄒珂商演那天，相信投資會進行得更順利。
江淮雨的手機響了，在飯桌上很引人註目。
“餵，嗯，好的。”
江淮雨掛斷電話，趴在柏星言耳朵上悄聲說：“魏導在百格納，想和你談談那個仙俠劇本的事。”
柏星言眉眼皺起，顯出三分火氣，“百格納？不是這裏嗎？”
柏星言的聲音很小，但鼻息很重，而且眉頭緊蹙，目露怒色，不僅把江淮雨嚇了一跳，也讓在場的人重新認識了兩人的關系。
江淮雨撒謊了，她以為這是小事。
柏星言盯著她，準確來說，是瞪著她，脾氣很臭，像大男子主義上身，要把她架在桌上，讓她下不來臺。
江淮雨竟被柏星言瞪怕了，支支吾吾：“我給他們說了，訂這裏……”
柏星言冷笑了一聲，下巴咧著，眼睛蜻蜓點水地劃過在座的每一位，把臉別過去，江淮雨不知道他什麽表情。
姨媽打圓場：“好啦，你去談事吧，我都聽到了，時間擠到一起了，但我們這裏有你弟弟，你一會兒去的地方可不能沒有你，你去辦正事吧。”
柏庫裏察覺到柏星言的脾氣不太對，也急忙勸道：“哥，你去忙吧，今天也沒想到你能來……”說著，瞥了一眼江淮雨。
江淮雨感受到一絲寒光。
柏庫裏白白凈凈的，書生氣，戴著眼鏡，此刻故意盯著她看，話裏話外把矛頭引到她身上，還真有點斯文敗類的模樣。
這兄弟倆還真是情同手足。
桌子上的各路大佬也用異樣的眼光盯著江淮雨。
黃姐救場，補了一句：“我今天讓淮雨來的，以為淮雨和柏總關系好，淮雨，你帶柏星言去忙正事吧，我待會自己回去就行。”
黃姐的救場話，在江淮雨耳中也很陰陽怪氣，“以為關系好”，意思就是“實際上關系不咋滴”唄。
柏星言沒有離開的意思，現在把她架在半空了，她怎麽辦？
江淮雨輕拍了一下柏星言的胳膊。
柏星言狠狠甩開，留下一個絕情的背影。
他離開了，居然以這種方式。
江淮雨氣哭，要不是有外人在場，她真的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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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星言，用座機打給爸爸，用座機……”柏星言對小時候的自己喊。
然而沒有任何作用，他像隔著一層光，虛幻的，不真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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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Jason，這是什麽破地方，我被人睡了？”
“柏總，我昨晚送你回幸福苑，你之前讓我給你租房子，我特意選了一套單身公寓，就在江淮雨隔壁……”
“這屋子……怎麽和之前的不像了……”
“柏總，為了考慮離江淮雨近一點，我換了好幾套，你現在住的這套，是和物業打過招呼的，走了後門，江淮雨的助理蘇姍，讓物業把江淮雨左右上下四套房都閑置著，除非其他房間都租滿。”
“哦……這事，江淮雨和蘇姍都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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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星言租房，第一次租出了偷偷摸摸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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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那就按你說的，這房子是你租的。”
“好的，柏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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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星言用兩根指頭壓住太陽穴，研究著屋子裏的設施。
這套房采用工業裝修風格，天花板、墻壁、地板都是灰色的，客廳、廚房、臥室、衛生間是沒有隔斷的。
就是說，他在衛生間洗澡，相當於在客廳洗澡，再加上半面沒有窗簾的大窗戶，他相當於向街道、對面樓層、空中的鳥表演了一段赤身裸/體的舞蹈。
柏星言莫名覺得這套房子不舒服，坐西朝東，風格詭異。
正想著，江淮雨突然來電話，說有個飯局，定在中午，市中心摩天大樓世紀餐廳，談合作，一個仙俠向的電影。
仙俠，柏星言從未接觸過這個題材，江淮雨突然call他，難道他家裏邊有人投這個項目？不然吃飯地點也不可能定在摩天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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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為了江淮雨，他怎麽會住這種破房子。
中午12點，柏星言略微裝扮了一番，昨晚的噩夢後勁太大，導致他一直心情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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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珂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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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雨和黃姐坐在一起，左邊兩個位子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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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星言和姨媽落座後，黃姐單刀直入，談起了五百萬元場地費。
黃姐：“費用之前是談好的，四十萬付的是現款，我們劇組都走了，突然加價……當然，我們能理解，摩天大樓是市裏的地標建築，商業價值很大，所以鄒珂今天現身商場，就是為了彌補當天場景拆設方面的疏忽。”
柏庫裏：“鄒珂的名頭確實大，我表妹也喜歡他，但他不是義演，他出的友情價，比國內一線歌手都高。”
黃姐：“鄒珂就是因為國際上的頭銜很多，所以帶來的客流量，應該是你們平日的五十倍不止……柏星言和鄒珂見過面，他們的父親也是朋友……我和江淮雨今天過來，也是想給劇組爭個回轉的餘地，我們經費太緊張了……”
黃姐拍了拍江淮雨的後背。
江淮雨：“對，我們今天和制片一起來，是拉投資的，沒錢了，後面的拍攝暫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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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媽怎麽來了？
江淮雨不是說有個仙俠電影嗎？
怎麽談起投資的事了？
江淮雨知道柏星言昨晚喝醉了，今天狀態不是很好，神情緊繃，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裏，估計也沒仔細聽。
他真的瘦了好多，胡子也不剃，穿的衣服是舊款。
唯一撐著氣場的，可能就是他那張俊臉了。
長長的睫毛動了幾下，像在游離。
柏星言：“五百萬，鄒珂一個出場，身價是五百萬的四五倍，他是男一，劇組沒錢了，他為什麽不投？”
江淮雨盯著柏星言略顯蒼白的嘴唇，昔日熾熱的目光冷下三分，蒙著一層灰色的霧。
劇組導演卷錢跑了。
柏星言不知情，而且他看起來也沒打算站在她這邊。
柏星言問弟弟柏庫裏：“鄒珂今天出場報價多少？”
沒等柏庫裏開口，姨媽搶先道：“報價四千萬，轉外匯。”
柏星言：“出場十分鐘，報價四千萬？”
姨媽：“後期還有一個影迷見面會，相當於路演，但只有他一個，組織策劃和收費都是世紀影城。”
柏星言：“柏庫裏，和鄒珂談一談，如果他之後的演出都放在摩天大樓，這次的投資給他，否則免談。”
江淮雨覺得自己沒發揮多大作用，這也是她最期待的結果，黃姐想讓她抱柏星言大腿，她可抱不動。
柏星言心裏冷哼一聲，要不是鄒珂讓江淮雨喝酒，他還不會這麽結怨，壟斷鄒珂的商業演出，無異於買了鄒珂，把姐姐阿姨一類的投資人，安排在鄒珂商演那天，相信投資會進行得更順利。
江淮雨的手機響了，在飯桌上很引人註目。
“餵，嗯，好的。”
江淮雨掛斷電話，趴在柏星言耳朵上悄聲說：“魏導在百格納，想和你談談那個仙俠劇本的事。”
柏星言眉眼皺起，顯出三分火氣，“百格納？不是這裏嗎？”
柏星言的聲音很小，但鼻息很重，而且眉頭緊蹙，目露怒色，不僅把江淮雨嚇了一跳，也讓在場的人重新認識了兩人的關系。
江淮雨撒謊了，她以為這是小事。
柏星言盯著她，準確來說，是瞪著她，脾氣很臭，像大男子主義上身，要把她架在桌上，讓她下不來臺。
江淮雨竟被柏星言瞪怕了，支支吾吾：“我給他們說了，訂這裏……”
柏星言冷笑了一聲，下巴咧著，眼睛蜻蜓點水地劃過在座的每一位，把臉別過去，江淮雨不知道他什麽表情。
姨媽打圓場：“好啦，你去談事吧，我都聽到了，時間擠到一起了，但我們這裏有你弟弟，你一會兒去的地方可不能沒有你，你去辦正事吧。”
柏庫裏察覺到柏星言的脾氣不太對，也急忙勸道：“哥，你去忙吧，今天也沒想到你能來……”說著，瞥了一眼江淮雨。
江淮雨感受到一絲寒光。
柏庫裏白白凈凈的，書生氣，戴著眼鏡，此刻故意盯著她看，話裏話外把矛頭引到她身上，還真有點斯文敗類的模樣。
這兄弟倆還真是情同手足。
桌子上的各路大佬也用異樣的眼光盯著江淮雨。
黃姐救場，補了一句：“我今天讓淮雨來的，以為淮雨和柏總關系好，淮雨，你帶柏星言去忙正事吧，我待會自己回去就行。”
黃姐的救場話，在江淮雨耳中也很陰陽怪氣，“以為關系好”，意思就是“實際上關系不咋滴”唄。
柏星言沒有離開的意思，現在把她架在半空了，她怎麽辦？
江淮雨輕拍了一下柏星言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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