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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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章
鄒珂飛機一落地，各種花邊新聞就開始滿天飛。
“鄒珂冰島之行結束”、“鄒珂粉絲機場擁堵”、“鄒珂扶老奶奶上下擺渡車”、“鄒珂隊友接風洗塵”……
鄒珂旅個游，媒體平臺癱瘓一小時。
江淮雨的新經紀人蘇姍很給力，利用江淮雨續簽的幾個奢侈品合同，給電影拉來巨額投資，條件只有一個，換男主角。
鄒珂無所謂，但鄒珂的經紀人莎莉坐不住了。
莎莉，從江淮雨那裏跳槽過來的老牌經紀人，圓滑得像油煙機，嘴裏吐出來的，都是油膩膩的話術。
莎莉給的條件也很誘人，鄒珂所在的男團獻唱電影宣傳曲、插曲，甚至可以為電影開一次巡演。
一部投資三千萬的小成本電影，光是男主就爭了一個月之久，北臣方也給出回應，願意出演，但不會降低片酬。
鄒珂一直很佛，他對小說什麽的不感興趣，也對國內明星不熟，前二十年基本生活在國外，唯一讓他燃起鬥志的，是北臣經紀人坐地起價，突然提高了五百萬片酬，一下子壓過他，成為國內片酬最高的男演員。
最關鍵的是，北臣才出道半年，就拿這麽高的片酬，手上的劇本還有增無減。
鄒珂再怎麽佛，也不可能砸自己的飯碗，最後一次談判，他主動提出降片酬，讓毫無準備的莎莉大吃一驚。
“淮雨，男主定了，是鄒珂。”蘇姍剛得到消息，就立即打電話給江淮雨。
此刻的江淮雨正在休養生息，手捧一本《戰國策》，盤腿坐在地上，面前擺了一壺鐵觀音，另有一只水晶瓷盞，正飄出絲絲縷縷的檀香。
“哦，知道了。”江淮雨淡淡地回了一句。
人情淡薄，說的就是北臣這種人吧。
江淮雨心頭一涼。
過了幾天，江淮雨進組《少時明月當空》，也就是她那本小說改編的電影。
開機儀式上，江淮雨第一次和鄒珂碰面，鄒珂染了一頭粉毛，戴著墨鏡，瘦瘦高高的，站在人群後邊，江淮雨回頭看了幾眼，還以為遇上了什麽叛逆少年。
攝影師拍大合照的時候，找不到男主，去隊裏把鄒珂拽到第一排，站在導演和江淮雨中間。
鄒珂低頭看了江淮雨一眼。
江淮雨禮貌地笑了笑。
鄒珂往導演那邊站了站，和江淮雨拉開一道鴻溝。
江淮雨覺察到鄒珂有明顯遠離的動作，還以為自己剛才那個禮貌的微笑嚇到他了，心想：人家戴著墨鏡，估計沒看我，是我自作多情了。
開機儀式結束，劇組就在當地一座荒山上拍起了鄒珂的戲份。
江淮雨看過劇本，她的獨立戲份幾乎沒有，都是和鄒珂在一起的場景，兩人除了談情說愛，就是滾床單，當然是小尺度的滾。
相比原小說，電影改動幅度很大，直接把女主的支線砍掉。
好吧，我還能省點力氣睡覺，江淮雨這麽想，上房車休息了幾個小時。
太陽下山，車窗外變得黑黢黢一片，江淮雨躺在榻榻米上，打了個哈欠。
“江淮雨！”副導演跑過來，敲了敲車窗，“有場夜戲，就在前面那處空地。”
副導演是個女導演，對畫面的美感要求特別高，江淮雨和鄒珂試了好幾個走位，最終才確定下來。
“一鏡一次！”場工打板。
江淮雨從遠處跑過來，跑到鄒珂面前，對著鄒珂一頭粉毛，哭得梨花帶雨。
“詩旺。”鄒珂眉頭緊鎖，像便秘一樣的表情，“我們遇不到明月了，是上天的旨意。”
鄒珂開始抽動鼻頭，緩緩靠近江淮雨，伸出手，像掰磚頭一樣，把江淮雨的頭掰進懷裏，然後放聲痛哭。
說實話，江淮雨的頭發被抓得很疼，一度想中止表演，但鄒珂正在情緒裏，開始念大段大段的臺詞。
一分鐘過去了……
鄒珂還在念。
江淮雨埋在鄒珂懷裏，聽鄒珂毫無感情地念著臺詞，她快睡著了。
演完，鄒珂還沈浸在情緒裏，鄒珂的助理是個魁梧的大叔，上前又是遞水，又是披衣服，像老父親一樣把鄒珂捧在手心。
江淮雨沒有助理，因為對前助理的陰影，她打算自力更生一階段。
片場有幾個助理，對江淮雨挺照顧，其中一個甚至送來眼藥水，讓江淮雨演戲的時候用。
“我不需要。”江淮雨婉拒。
“不是！”助理踮起腳尖，趴到江淮雨耳朵上，小聲說，“這個鄒珂演戲喜歡折騰，一場戲拍幾十遍都是有的，之前拍MV，把女演員整成幹眼癥了，就因為有個鏡頭讓女演員一直哭，最後哭的眼淚都幹了。”
“這麽嚴重？”江淮雨呲了呲牙。
“你拿著吧，我真不是害你。”助理真誠地勸道。
果真，副導演對鄒珂的表演很不滿意，又來了十幾條，江淮雨為自己身體考慮，還是用上了人工滴淚。
“一鏡二十五次！”場工的臉色都變了。
江淮雨從遠處跑過來，腳下沒踩穩，啪嘰一聲摔地上，手掌邊緣蹭破了一點皮。
要繼續嗎？導演沒喊卡啊？
江淮雨猶豫了一秒，爬起來繼續演。
鄒珂的反應也很真實，下意識看了幾眼江淮雨的手，驚嚇中帶著幾分不知所措，其實是鄒珂木訥的眼神自帶的戲劇效果。
終於，這遍過了。
感謝天感謝地，我終於可以走了，江淮雨第一次對天地充滿了敬意。
“等一下！有個驚喜！”副導演突然亮出一嗓子，“我們今天開機，有個燒烤派對，就在前面那片草地，所有肉菜已經準備好了，等我們兩位主演過去，派對就可以開始啦！”副導演快樂地揮舞雙手，示意所有人過去。
鄒珂面無表情，“我晚上有約。”給副導演澆了盆冷水。
副導演的笑容僵在臉上，“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也想所有夥伴，包括珂珂，留下來拍個照……”
鄒珂依舊面無表情。
“沒事，能去的先去，拍個照，少吃一點，就可以走了。”副導演給足了面子。
“導演生日快樂！”在場的人高喊。
“謝謝！酒店離這不遠，大家玩開心再走！”
“不走了！陪導演守歲！”
“去你的！”
眾人開著玩笑，蜜蜂一般湧向派對，一個個驚嘆連連。
“哇，沒想到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有澳洲龍蝦！”
“天吶，我最愛吃的菲力牛排！”
“副導演真是下了血本！”
“聽說沒，這個電影是掛導演的名頭，實際上全是副導演在導戲。”
“要是每天夥食都這麽好，管他誰導。”
鄒珂和眾人不在一個畫風，戴著口罩，徘徊在派對邊緣，手裏一直拿著手機，像給某人發信息。
副導演招呼了幾句，鄒珂敷衍地回應著，直到拍大合影的時候，來了好幾位圈內明星，助理把蛋糕推上來，眾人擁在一起，沖鏡頭大喊：“祝黃姐生日快樂！”
合照裏，鄒珂再次被拽到前排，站在副導演身邊，江淮雨踩在一塊石頭上，在副導演身後露了個腦袋，表情古靈精怪。
拍照環節結束後，攝像師把照片發到群裏，鄒珂看了一眼，目光不由自主地跑到江淮雨臉上。
不得不說，江淮雨的搞怪表情確實吸睛。
“拍個照而已，至於嗎。”鄒珂表示不屑。
江淮雨看到照片後，有些後悔站石頭上了，那塊石頭是圓的、滑的，她穿的鞋子沒多少摩擦力，鞋底在石頭上滑來滑去，要不是使勁平衡，她早就滑下去了。
拍的好醜，江淮雨覺得。
回酒店後，江淮雨在房間裏兜來兜去，望著山頭發呆，這裏真的沒什麽好景色，甚至沒有雪，月亮也沒有。
她沖了杯咖啡，坐在面朝窗戶的位置，平心靜氣，以前寫小說熬夜，讓她養成了晚上喝咖啡的習慣，可今天，她喝咖啡是為什麽呢？
她想起那個鄒珂，一腦子的火氣，狂拽酷guy，一頭粉毛，她小說裏也沒寫男主角叛逆啊，劇本咋就魔改成這樣了。
鄒珂……
她想著這個名字，突然有些好奇，上網搜了搜，本以為可以搜到一些黑歷史，結果鄒珂白的像一頁紙，什麽負面新聞都沒有，甚至連正面新聞也是扶老奶奶、收留流浪貓之類的小兒科。
好家夥，這個鄒珂……竟然是個好孩子？
江淮雨不敢相信，試圖用另一種可能說服自己，那就是鄒珂團隊太厲害了，把所有黑歷史都抹除了。
想著想著，江淮雨靈感又來了，手癢難耐，打開筆記本電腦，找了個流量不那麽大的網站，重新註冊了一個筆名：長安看花。
這個筆名，比之前那個“江上離人愁”寓意好多了，希望不要再出幺蛾子。
她也相信，這麽一個可憐巴巴的小網站，大部分書都是四大名著系列，古典的不能再古典，還有一些新書，是最早一批在這裏蓋房的大大們寫的，篇幅如老婆的裹腳布，又臭又長。
這個網站至今沒有改編成影視作品的書，對江淮雨來說，這意味著她可以安全地開展創作，在遭受接二連三來自文學圈的打擊後，江淮雨也很質疑自己的作品，她打算在這片□□試試水，看看自己這個跨界寫手，究竟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晚上零點多，柏星言來了電話，江淮雨碼字碼得上頭，晾了半分鐘才接。
“淮雨，我沒打攪你睡覺吧？”柏星言的聲音在一片洶湧的海浪聲中時大時小。
“沒。”江淮雨盯著電腦屏幕，希望柏星言趕緊說完。
“我下周要出國，劇組要去泰國拍，估計兩個多月。”
“嗯。”
“我有個想法，想帶你一起，去泰國度個假。”
“好。”
“那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幫你訂機票。”
江淮雨突然回過神，“你剛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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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雨的新經紀人蘇姍很給力，利用江淮雨續簽的幾個奢侈品合同，給電影拉來巨額投資，條件只有一個，換男主角。
鄒珂無所謂，但鄒珂的經紀人莎莉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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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莉給的條件也很誘人，鄒珂所在的男團獻唱電影宣傳曲、插曲，甚至可以為電影開一次巡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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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珂一直很佛，他對小說什麽的不感興趣，也對國內明星不熟，前二十年基本生活在國外，唯一讓他燃起鬥志的，是北臣經紀人坐地起價，突然提高了五百萬片酬，一下子壓過他，成為國內片酬最高的男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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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珂低頭看了江淮雨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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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雨看過劇本，她的獨立戲份幾乎沒有，都是和鄒珂在一起的場景，兩人除了談情說愛，就是滾床單，當然是小尺度的滾。
相比原小說，電影改動幅度很大，直接把女主的支線砍掉。
好吧，我還能省點力氣睡覺，江淮雨這麽想，上房車休息了幾個小時。
太陽下山，車窗外變得黑黢黢一片，江淮雨躺在榻榻米上，打了個哈欠。
“江淮雨！”副導演跑過來，敲了敲車窗，“有場夜戲，就在前面那處空地。”
副導演是個女導演，對畫面的美感要求特別高，江淮雨和鄒珂試了好幾個走位，最終才確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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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雨從遠處跑過來，跑到鄒珂面前，對著鄒珂一頭粉毛，哭得梨花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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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珂還在念。
江淮雨埋在鄒珂懷裏，聽鄒珂毫無感情地念著臺詞，她快睡著了。
演完，鄒珂還沈浸在情緒裏，鄒珂的助理是個魁梧的大叔，上前又是遞水，又是披衣服，像老父親一樣把鄒珂捧在手心。
江淮雨沒有助理，因為對前助理的陰影，她打算自力更生一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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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珂的反應也很真實，下意識看了幾眼江淮雨的手，驚嚇中帶著幾分不知所措，其實是鄒珂木訥的眼神自帶的戲劇效果。
終於，這遍過了。
感謝天感謝地，我終於可以走了，江淮雨第一次對天地充滿了敬意。
“等一下！有個驚喜！”副導演突然亮出一嗓子，“我們今天開機，有個燒烤派對，就在前面那片草地，所有肉菜已經準備好了，等我們兩位主演過去，派對就可以開始啦！”副導演快樂地揮舞雙手，示意所有人過去。
鄒珂面無表情，“我晚上有約。”給副導演澆了盆冷水。
副導演的笑容僵在臉上，“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也想所有夥伴，包括珂珂，留下來拍個照……”
鄒珂依舊面無表情。
“沒事，能去的先去，拍個照，少吃一點，就可以走了。”副導演給足了面子。
“導演生日快樂！”在場的人高喊。
“謝謝！酒店離這不遠，大家玩開心再走！”
“不走了！陪導演守歲！”
“去你的！”
眾人開著玩笑，蜜蜂一般湧向派對，一個個驚嘆連連。
“哇，沒想到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有澳洲龍蝦！”
“天吶，我最愛吃的菲力牛排！”
“副導演真是下了血本！”
“聽說沒，這個電影是掛導演的名頭，實際上全是副導演在導戲。”
“要是每天夥食都這麽好，管他誰導。”
鄒珂和眾人不在一個畫風，戴著口罩，徘徊在派對邊緣，手裏一直拿著手機，像給某人發信息。
副導演招呼了幾句，鄒珂敷衍地回應著，直到拍大合影的時候，來了好幾位圈內明星，助理把蛋糕推上來，眾人擁在一起，沖鏡頭大喊：“祝黃姐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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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照環節結束後，攝像師把照片發到群裏，鄒珂看了一眼，目光不由自主地跑到江淮雨臉上。
不得不說，江淮雨的搞怪表情確實吸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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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的好醜，江淮雨覺得。
回酒店後，江淮雨在房間裏兜來兜去，望著山頭發呆，這裏真的沒什麽好景色，甚至沒有雪，月亮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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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那個鄒珂，一腦子的火氣，狂拽酷guy，一頭粉毛，她小說裏也沒寫男主角叛逆啊，劇本咋就魔改成這樣了。
鄒珂……
她想著這個名字，突然有些好奇，上網搜了搜，本以為可以搜到一些黑歷史，結果鄒珂白的像一頁紙，什麽負面新聞都沒有，甚至連正面新聞也是扶老奶奶、收留流浪貓之類的小兒科。
好家夥，這個鄒珂……竟然是個好孩子？
江淮雨不敢相信，試圖用另一種可能說服自己，那就是鄒珂團隊太厲害了，把所有黑歷史都抹除了。
想著想著，江淮雨靈感又來了，手癢難耐，打開筆記本電腦，找了個流量不那麽大的網站，重新註冊了一個筆名：長安看花。
這個筆名，比之前那個“江上離人愁”寓意好多了，希望不要再出幺蛾子。
她也相信，這麽一個可憐巴巴的小網站，大部分書都是四大名著系列，古典的不能再古典，還有一些新書，是最早一批在這裏蓋房的大大們寫的，篇幅如老婆的裹腳布，又臭又長。
這個網站至今沒有改編成影視作品的書，對江淮雨來說，這意味著她可以安全地開展創作，在遭受接二連三來自文學圈的打擊後，江淮雨也很質疑自己的作品，她打算在這片□□試試水，看看自己這個跨界寫手，究竟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晚上零點多，柏星言來了電話，江淮雨碼字碼得上頭，晾了半分鐘才接。
“淮雨，我沒打攪你睡覺吧？”柏星言的聲音在一片洶湧的海浪聲中時大時小。
“沒。”江淮雨盯著電腦屏幕，希望柏星言趕緊說完。
“我下周要出國，劇組要去泰國拍，估計兩個多月。”
“嗯。”
“我有個想法，想帶你一起，去泰國度個假。”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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