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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定的返校日期在二月底，突如其來的疫情把一切既定的安排打亂，返校日期一下延遲到了三月中旬。
二月初過年串門還沒人戴口罩，二月中旬上街的人逐漸開始都戴上口罩，樓下頂著大寒風也要出門扯幾句八卦的大媽們終於被各家媳婦喊回家去，往市醫院的道路上每天來來往往救護車要開過幾遍，雖然趙慧芳說不一定是送人的，可能就是核酸檢測用車，但每每聽到鳴笛聲，蘇歲安還是會忍不住發顫。
而接連著，寂靜之後暗流湧動。
各大微信公眾號轉發清城市最新新冠肺炎確診人數，二月十八號原定返校日期前兩天，樸紅英在群聊裏發公告，受疫情影響，全面停課。
但之中也有好事。
一月底進行的醫保藥價談判結果下來了，一支一萬二的進口藥終於納入醫保。而蘇國強的身體狀況也在不斷好轉，第一階段藥物治療趨向平穩，疫情當頭醫院同意回家治療觀察方案。
曾經四分五散的蘇家終於聚齊，能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了。
二月二十日，延遲返校兩天不到，清城中學不愧為省級重點示範中學，已經啟動應急措施，全面展開網課戰略。
為此蘇國強和趙慧芳商量著還是給家裏買了臺筆記本電腦放蘇歲安房間裏，方便上課學習用。
擁有了人生第一臺屬於自己的電腦，對於16歲少女來說，不亞於集齊明星小卡，不亞於磕的CP是真的。
趙慧芳還堅持開蘇家小館，按照她的話來說，“不管在哪裏，有需要的時候就得我們老百姓上。”
蘇歲安和蘇國強沒想過攔著，也沒勸過，甚至不上課的時候蘇歲安還總往趙慧芳送給醫護人員的餐盒裏塞“暖心貼貼”。
然而冬去春會來。
等到榕樹發新芽，等到白晝漸長，等到暖風拂面，該相見的人終於相聚。
3月中旬，持續網課一個月後，隨著覆學通知還將要迎來網課學習檢測。樸紅英在群聊裏又更新了公告，明天早十分鐘到教室，按照新座位表更換位置。
蘇歲安才看完公告，接連收到溫燦的私聊消息。
【安安，我們倆好像要被拆了...真舍不得你啊！！！{哭哭}】
蘇歲安立馬回覆，
【{哭哭}{哭哭}{哭哭}】
過了五分鐘，溫燦發來消息，
溫燦：【先不說這個了，我得趕緊覆習覆習去了，明天見呀！】
蘇歲安心裏一顫，內疚愧疚自我反省了半分鐘，然後點開了PPT也準備覆習。
PPT沒加載完呢，對話框彈出來個人。
木魚：【必修二物理知識點請查收】
山夕：【？】
木魚：【我說了我會負責你物理的，別這次考試又掉下去了，很丟臉的。】
山夕：【哦】
蘇歲安把鍵盤打得哐哐響，恨不得讓對面樓那人聽見。
不對啊，明天就見面了。
這時候給我，是不是晚了點...
半響，對面沒再發來消息，蘇歲安打算關掉對話框時，聯系人那邊亮起來個紅點。
系統：【木魚請求添加你為好友】
少女輕薄的眼皮在光下薄薄透光，長睫毛顫動了下，鼠標移過去，點了同意。
蘇歲安又等了五分鐘，一片寂靜。
好吧，這人不會睡著了吧。
蘇歲安這回真的下線，關掉筆記本壓在臂彎下面。
聆聽窗外昆蟲鳴叫的聲音，聽得見隔壁蘇國強打鼾聲。
月牙彎彎，洩進窗內一桌月光，少女重新把背挺直，埋進書海苦戰。
第二天上學，蘇歲安叼著面包牛奶上天橋。
天氣晴朗，橋下川流不息，橋上人來人往，一切都回歸平常。
清城這座城市終於又恢覆初見時候的秩序井然模樣。
教室外已經熙熙攘攘站了一堆背著書包的人，蘇歲安看見趴在欄桿上背書的溫燦，心裏忽然彈起了貓和老鼠，她貓著腰上去，輕輕往溫燦後背一拍。
“吼！”
溫燦沈迷於背書，扭頭被手裏滿滿塞著早餐的蘇歲安嚇一跳，捂著胸口喘氣，“安安！”
蘇歲安笑著認錯，“我錯了我錯了...”
溫燦無奈一笑，說，
“樸紅英讓我們早點來，結果自己遲到。”
蘇歲安四處環望下，才轉回去咬著吸管對溫燦說，
“不是啊，周榆和淩超也沒到呢。”
話音剛落，背後被人拍了下，蘇歲安喝進去的奶差點進了氣管。
“小白兔？”
轉頭，淩超貼臉攻擊。
“啊啊啊啊”
蘇歲安下意識往溫燦後面站了點，拉開點距離。
溫燦替蘇歲安收拾了淩超，“你嚇我們安安做什麽？”
淩超無辜擺手，“餵，我也...”
“你也什麽？”
“沒。”
蘇歲安站在邊上聽淩超和溫燦拌嘴，一邊咬著吸管喝牛奶。
一貫站在一邊雷打不動的周榆慢悠悠地挪過來。
一個月出頭，他頭發長回來點，同樣是校服外面套著笨重的棉服外套，他穿著依然如此清瘦板正。
周榆靠著欄桿，長腿隨意收著不擋路。
蘇歲安扭頭看邊上這人，周榆也轉頭。
蘇歲安挑眉示意卻沒出聲。
“？”
周榆漆黑的眼眸微聚，
“？”
蘇歲安把視線收回來。
算了，打不過，打不過...
樸紅英在上早讀課前五分鐘終於踩著急促的高跟鞋噠噠噠的爬上樓梯。
嘴裏喊著，
“不好意思啊各位同學們，今早堵車晚了些。”
奈何誰能共情她，同學們求之不得她再堵得久一點，爭取得多些聊天敘舊時間。
樸紅英把座位表列成表格，站在門口挨個喊名字，從靠門靠窗戶喊到裏面靠窗戶那側。
周榆和溫燦竟然又是被一起叫過去的。
倆人挪步過去，都有些狐疑地在位置上站了半秒。
樸紅英看過來，“對，就那，坐下吧。”
剩下的蘇歲安和淩超大眼瞪小眼相互看一眼，又彼此嫌棄地挪開了視線。
樸洪英繼續喊名字，到第二組時候終於喊到淩超。
“淩超”
樸洪英指了指講臺邊上那個獨座，“就坐這”
“啊？”淩超瞳孔幾乎要把單眼皮戳破，“不是，紅姐…，這麽好的位置給我不好吧？”
“別廢話，再廢話你坐講臺上。”樸洪英抽空看了眼時間繼續喊下一列名字。
淩超垂著腦袋自認命地把屁股摔在座位上。
“蘇歲安，唐傑。”樸洪英擡頭對了下人臉，“中間第三排。”
蘇歲安第一時間環繞了下周圍，中間第三排與周榆溫燦那一排相隔一個過道，前後相差一排。
但好在，蘇歲安坐過道靠右，也只是和她們相隔兩米距離。
“蘇歲安對嗎？我是唐傑。”
對於新同桌唐傑，蘇歲安了解甚少，卻沒想到他竟然記得住自己名字，還因此感到些愧疚。
“經常聽老師提起你。”唐傑撓了撓後腦勺憨憨一笑。
說多錯多還不如少說，蘇歲安嘴角抽了抽，只應答，“謝謝。”
落座後，身邊空位隨著也一一被填滿。
有幾個蘇歲安是有印象的，跟著淩超坐後門那段時間，班上各式各樣特征鮮明的人物都來過後門做客。
於蘇歲安來說，即便單方面認識也並不足以支撐她絲滑融入在陌生環境。
不像某個撇著嘴坐下來的現在已經日理萬機的淩阿哥。
“幹什麽幹什麽！你腦袋裝螺旋槳還是怎麽？能不能消停會兒？”
樸洪英喊完名單進來，正巧把淩超抓個正著。
樸洪英已經把厚棉服脫了走上講臺，實現環顧一圈，像是為自己的精心安排感到滿意，她清了清嗓說，
“一會兒早讀到7點25，8點10分開始返校考。”
班級哀聲四起，蘇歲安默默拿出物理筆記翻了翻，上面密密麻麻補充的是昨晚周榆發來的文檔內容。
該說不說，他發來的還真是網課期間一直弄不懂問也聽不懂的東西。
唐傑不知道什麽時候把脖子伸過來，肩膀微微撞到蘇歲安，他說，“你筆記做的好認真啊，你物理一定很好吧？”
啊？在頂尖的學府學習就是會有這種困擾，彼此之間的誇獎並不一定來自真心實意，或許他只是想先給你個臺階，然後讓你摔得更慘更沒面子。
“沒有沒有。我物理一般。”
禮貌擺手，迅速合上筆記本。
老子才不稀罕看呢，然後像縮頭烏龜一樣找個無人的角落偷偷噬取。
“沒事兒，我物理可爛了。”唐傑大手一揮，又壓低聲音指了指前面，“跟你說啊，咱們這一片就葉文聰物理最好。就跟…跟周榆不相上下。”
蘇歲安知道葉文聰這號人物。溫燦提起過，掛著要參加物理奧賽的借口，拖欠了一學期作業。平時私下對周榆一百個看不起，名單報到周榆這來又是嘴如抹油。
聽見誇獎，葉文聰耳朵一豎，扭頭過來瞥了眼。
滿臉寫著，快崇拜我！
蘇歲安的眼球不由自主在眼眶裏游了一圈。
考完全部考試，蘇歲安覺得自己的靈魂已經不在這個地球上了。
腦袋並沒有想象之中的突然放松，而是一團糟地進而開始焦慮起自己的學習進度。
溫燦特地跑過來和蘇歲安吐槽，“你知道嘛，周榆半小時就寫到大題了，我才寫完選擇！”
蘇歲安臉一僵，半小時她還卡在單項選擇。
“溫溫，你們這樣說話真的不會被打嗎...”
溫燦一楞，“哦？”
兩個女孩子坐下來貼在一塊，蘇歲安嘆氣，
“離你座位好遠，我上課都不能找你聊天了...”
溫燦抱了抱蘇歲安，拍拍頭，“沒事沒事，我一下課就來找你。”
“那我也去...”蘇歲安瞥了眼溫燦座位，座位上做了個冰山美人，鼻梁挺直，側臉鋒利。
算了，我還是別去了。
兩人講些只有彼此能懂的笑話，笑得前仰後合。幸虧唐傑不在位置上，他一考完人就不見了，但考試時候蘇歲安有意識地瞥了眼他的進度。
考試半小時，他還沒寫完第一面第一張。
葉文聰在位置上伏案寫題目，此刻皺著亂七八糟的眉頭轉過來，厚鏡片下兩雙眼睛被肉擠得皺皺巴巴。
他狠狠敲蘇歲安課桌三下，“能不能安靜點，不是誰都像你們不學習。”
蘇歲安伸出食指先指了指自己，又看向溫燦。
不是？我請問呢？
現在不是下課時間嗎？
但溫燦作為班長還是不能太小家子氣，客客氣氣地站起來道了歉，“不好意思啊。”
蘇歲安也不好再說什麽，溫燦給使眼色像是怕蘇歲安沖動說些什麽，隨後又在蘇歲安耳畔低語，“紅姐最近在策劃搞學習組長的事情，葉文聰大差不差就是你們組的組長，還是先別惹他。”
蘇歲安咬了咬後槽牙，最後只惡狠狠地瞪了眼那人雄渾的後背，點頭。
好，我忍，我向知識低頭，他學習好他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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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接連著，寂靜之後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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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之中也有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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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四分五散的蘇家終於聚齊，能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了。
二月二十日，延遲返校兩天不到，清城中學不愧為省級重點示範中學，已經啟動應急措施，全面展開網課戰略。
為此蘇國強和趙慧芳商量著還是給家裏買了臺筆記本電腦放蘇歲安房間裏，方便上課學習用。
擁有了人生第一臺屬於自己的電腦，對於16歲少女來說，不亞於集齊明星小卡，不亞於磕的CP是真的。
趙慧芳還堅持開蘇家小館，按照她的話來說，“不管在哪裏，有需要的時候就得我們老百姓上。”
蘇歲安和蘇國強沒想過攔著，也沒勸過，甚至不上課的時候蘇歲安還總往趙慧芳送給醫護人員的餐盒裏塞“暖心貼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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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中旬，持續網課一個月後，隨著覆學通知還將要迎來網課學習檢測。樸紅英在群聊裏又更新了公告，明天早十分鐘到教室，按照新座位表更換位置。
蘇歲安才看完公告，接連收到溫燦的私聊消息。
【安安，我們倆好像要被拆了...真舍不得你啊！！！{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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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哭}{哭哭}{哭哭}】
過了五分鐘，溫燦發來消息，
溫燦：【先不說這個了，我得趕緊覆習覆習去了，明天見呀！】
蘇歲安心裏一顫，內疚愧疚自我反省了半分鐘，然後點開了PPT也準備覆習。
PPT沒加載完呢，對話框彈出來個人。
木魚：【必修二物理知識點請查收】
山夕：【？】
木魚：【我說了我會負責你物理的，別這次考試又掉下去了，很丟臉的。】
山夕：【哦】
蘇歲安把鍵盤打得哐哐響，恨不得讓對面樓那人聽見。
不對啊，明天就見面了。
這時候給我，是不是晚了點...
半響，對面沒再發來消息，蘇歲安打算關掉對話框時，聯系人那邊亮起來個紅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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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歲安又等了五分鐘，一片寂靜。
好吧，這人不會睡著了吧。
蘇歲安這回真的下線，關掉筆記本壓在臂彎下面。
聆聽窗外昆蟲鳴叫的聲音，聽得見隔壁蘇國強打鼾聲。
月牙彎彎，洩進窗內一桌月光，少女重新把背挺直，埋進書海苦戰。
第二天上學，蘇歲安叼著面包牛奶上天橋。
天氣晴朗，橋下川流不息，橋上人來人往，一切都回歸平常。
清城這座城市終於又恢覆初見時候的秩序井然模樣。
教室外已經熙熙攘攘站了一堆背著書包的人，蘇歲安看見趴在欄桿上背書的溫燦，心裏忽然彈起了貓和老鼠，她貓著腰上去，輕輕往溫燦後背一拍。
“吼！”
溫燦沈迷於背書，扭頭被手裏滿滿塞著早餐的蘇歲安嚇一跳，捂著胸口喘氣，“安安！”
蘇歲安笑著認錯，“我錯了我錯了...”
溫燦無奈一笑，說，
“樸紅英讓我們早點來，結果自己遲到。”
蘇歲安四處環望下，才轉回去咬著吸管對溫燦說，
“不是啊，周榆和淩超也沒到呢。”
話音剛落，背後被人拍了下，蘇歲安喝進去的奶差點進了氣管。
“小白兔？”
轉頭，淩超貼臉攻擊。
“啊啊啊啊”
蘇歲安下意識往溫燦後面站了點，拉開點距離。
溫燦替蘇歲安收拾了淩超，“你嚇我們安安做什麽？”
淩超無辜擺手，“餵，我也...”
“你也什麽？”
“沒。”
蘇歲安站在邊上聽淩超和溫燦拌嘴，一邊咬著吸管喝牛奶。
一貫站在一邊雷打不動的周榆慢悠悠地挪過來。
一個月出頭，他頭發長回來點，同樣是校服外面套著笨重的棉服外套，他穿著依然如此清瘦板正。
周榆靠著欄桿，長腿隨意收著不擋路。
蘇歲安扭頭看邊上這人，周榆也轉頭。
蘇歲安挑眉示意卻沒出聲。
“？”
周榆漆黑的眼眸微聚，
“？”
蘇歲安把視線收回來。
算了，打不過，打不過...
樸紅英在上早讀課前五分鐘終於踩著急促的高跟鞋噠噠噠的爬上樓梯。
嘴裏喊著，
“不好意思啊各位同學們，今早堵車晚了些。”
奈何誰能共情她，同學們求之不得她再堵得久一點，爭取得多些聊天敘舊時間。
樸紅英把座位表列成表格，站在門口挨個喊名字，從靠門靠窗戶喊到裏面靠窗戶那側。
周榆和溫燦竟然又是被一起叫過去的。
倆人挪步過去，都有些狐疑地在位置上站了半秒。
樸紅英看過來，“對，就那，坐下吧。”
剩下的蘇歲安和淩超大眼瞪小眼相互看一眼，又彼此嫌棄地挪開了視線。
樸洪英繼續喊名字，到第二組時候終於喊到淩超。
“淩超”
樸洪英指了指講臺邊上那個獨座，“就坐這”
“啊？”淩超瞳孔幾乎要把單眼皮戳破，“不是，紅姐…，這麽好的位置給我不好吧？”
“別廢話，再廢話你坐講臺上。”樸洪英抽空看了眼時間繼續喊下一列名字。
淩超垂著腦袋自認命地把屁股摔在座位上。
“蘇歲安，唐傑。”樸洪英擡頭對了下人臉，“中間第三排。”
蘇歲安第一時間環繞了下周圍，中間第三排與周榆溫燦那一排相隔一個過道，前後相差一排。
但好在，蘇歲安坐過道靠右，也只是和她們相隔兩米距離。
“蘇歲安對嗎？我是唐傑。”
對於新同桌唐傑，蘇歲安了解甚少，卻沒想到他竟然記得住自己名字，還因此感到些愧疚。
“經常聽老師提起你。”唐傑撓了撓後腦勺憨憨一笑。
說多錯多還不如少說，蘇歲安嘴角抽了抽，只應答，“謝謝。”
落座後，身邊空位隨著也一一被填滿。
有幾個蘇歲安是有印象的，跟著淩超坐後門那段時間，班上各式各樣特征鮮明的人物都來過後門做客。
於蘇歲安來說，即便單方面認識也並不足以支撐她絲滑融入在陌生環境。
不像某個撇著嘴坐下來的現在已經日理萬機的淩阿哥。
“幹什麽幹什麽！你腦袋裝螺旋槳還是怎麽？能不能消停會兒？”
樸洪英喊完名單進來，正巧把淩超抓個正著。
樸洪英已經把厚棉服脫了走上講臺，實現環顧一圈，像是為自己的精心安排感到滿意，她清了清嗓說，
“一會兒早讀到7點25，8點10分開始返校考。”
班級哀聲四起，蘇歲安默默拿出物理筆記翻了翻，上面密密麻麻補充的是昨晚周榆發來的文檔內容。
該說不說，他發來的還真是網課期間一直弄不懂問也聽不懂的東西。
唐傑不知道什麽時候把脖子伸過來，肩膀微微撞到蘇歲安，他說，“你筆記做的好認真啊，你物理一定很好吧？”
啊？在頂尖的學府學習就是會有這種困擾，彼此之間的誇獎並不一定來自真心實意，或許他只是想先給你個臺階，然後讓你摔得更慘更沒面子。
“沒有沒有。我物理一般。”
禮貌擺手，迅速合上筆記本。
老子才不稀罕看呢，然後像縮頭烏龜一樣找個無人的角落偷偷噬取。
“沒事兒，我物理可爛了。”唐傑大手一揮，又壓低聲音指了指前面，“跟你說啊，咱們這一片就葉文聰物理最好。就跟…跟周榆不相上下。”
蘇歲安知道葉文聰這號人物。溫燦提起過，掛著要參加物理奧賽的借口，拖欠了一學期作業。平時私下對周榆一百個看不起，名單報到周榆這來又是嘴如抹油。
聽見誇獎，葉文聰耳朵一豎，扭頭過來瞥了眼。
滿臉寫著，快崇拜我！
蘇歲安的眼球不由自主在眼眶裏游了一圈。
考完全部考試，蘇歲安覺得自己的靈魂已經不在這個地球上了。
腦袋並沒有想象之中的突然放松，而是一團糟地進而開始焦慮起自己的學習進度。
溫燦特地跑過來和蘇歲安吐槽，“你知道嘛，周榆半小時就寫到大題了，我才寫完選擇！”
蘇歲安臉一僵，半小時她還卡在單項選擇。
“溫溫，你們這樣說話真的不會被打嗎...”
溫燦一楞，“哦？”
兩個女孩子坐下來貼在一塊，蘇歲安嘆氣，
“離你座位好遠，我上課都不能找你聊天了...”
溫燦抱了抱蘇歲安，拍拍頭，“沒事沒事，我一下課就來找你。”
“那我也去...”蘇歲安瞥了眼溫燦座位，座位上做了個冰山美人，鼻梁挺直，側臉鋒利。
算了，我還是別去了。
兩人講些只有彼此能懂的笑話，笑得前仰後合。幸虧唐傑不在位置上，他一考完人就不見了，但考試時候蘇歲安有意識地瞥了眼他的進度。
考試半小時，他還沒寫完第一面第一張。
葉文聰在位置上伏案寫題目，此刻皺著亂七八糟的眉頭轉過來，厚鏡片下兩雙眼睛被肉擠得皺皺巴巴。
他狠狠敲蘇歲安課桌三下，“能不能安靜點，不是誰都像你們不學習。”
蘇歲安伸出食指先指了指自己，又看向溫燦。
不是？我請問呢？
現在不是下課時間嗎？
但溫燦作為班長還是不能太小家子氣，客客氣氣地站起來道了歉，“不好意思啊。”
蘇歲安也不好再說什麽，溫燦給使眼色像是怕蘇歲安沖動說些什麽，隨後又在蘇歲安耳畔低語，“紅姐最近在策劃搞學習組長的事情，葉文聰大差不差就是你們組的組長，還是先別惹他。”
蘇歲安咬了咬後槽牙，最後只惡狠狠地瞪了眼那人雄渾的後背，點頭。
好，我忍，我向知識低頭，他學習好他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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