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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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戀（二更）
“來啦——”
“誒？怎麽——是你...們？”
見了人，蘇歲安停了腳步，呆呆地望著兩個高大的身影。
淩超學蘇歲安瞪大眼睛，笑，“真的很像小白兔喲…”
蘇歲安看了眼淩超，淩超一如既往的永久性球衣皮膚。
她眼神立馬落在他邊上那個人。
一身休閑裝，甚至還穿了個外套，怎麽看兩個人也不像是約著上同一個地方去的。
周榆一如既往地安靜站得筆直，眼角微微揚起點笑意，擡手打了個招呼。
動作慵懶隨性卻勾人十足。
“你好呀，我叫淩超。我們見過吧。”
蘇歲安點頭，沒心思在聽淩超講話。
“見過，在球場。”
她猶豫著要不要脫掉滿是油漬的圍裙，手背過去在解趙慧芳綁的死死的結。
淩超卻滔滔不絕，“不是不是，軍訓前啊！”
淩超手忙腳亂地指了指坡上的那家雲吞面館，“就那家店，當時周榆也在。”
淩超看了眼周榆以為他也不記得，提醒道，“就你幫我上你爸那拿片子那天啊。”
“我記得啊。”周榆淡淡一笑轉而看向蘇歲安。
那眼神仿佛在說，看吧，有病的真的不是我。
蘇歲安瞬間挪開視線。
原來，有病的不是他啊。
回過神發現淩超正盯著自己看，蘇歲安反倒不自在地眨了眨眼。
淩超忽然輕聲說，“她真的很像陳春見呢！”
“你再多說...”
周榆的眼神轉變沒淩超嘴快，淩超住了嘴，並識相地拉上拉鏈。
“陳春見是誰？我哪裏像她？”蘇歲安問。
“沒什麽，他說的是...他表妹。”
周榆以看傻兒子的眼神看了眼淩超又抱歉似地望了望蘇歲安。
眼神好似在說，我家孩子從小智力發育不均衡，您多見諒。
蘇歲安正愁著不知道如何招待客人，而第一波就趕上熟人時候，趙慧芳回來的及時。
“來客人咯？”
“媽——”蘇歲安求救似地遞眼神。
“阿姨好！”周榆和淩超齊齊喊人。
趙慧芳一眼認出周榆，喊了名字，“誒，小周吧？”
周榆微微躬身禮貌點頭，“阿姨好。”
她倆什麽時候認識的？蘇歲安把這兩天說的話都想了遍，怎麽也想不出來趙慧芳怎麽認出周榆的。
趙慧芳隨手揮了揮菜單，“不好意思啊，今天才開業比較忙，你們隨便看看吃什麽，阿姨請客啊。”
趙慧芳笑著，手上提著大袋子，除了香菜之外還有幾顆洋蔥和大蒜。
她把東西遞給蘇歲安，笑眼彎彎，看起來心情不錯，“淑華人就是客氣，說借點香菜硬是塞了這麽多東西給我。”
然而蘇歲安前腳進門，趙慧芳也跟進來了。
說是倆人不好意思就找了個借口跑了。
蘇歲安笑了下，想象著兩個180+大高個灰溜溜開脫跑走的樣子。
母女兩擇起菜來，蘇歲安剝著包菜一邊假裝漫不經心地問趙慧芳，
“媽，您之前怎麽也沒跟我說周榆就是爸主治醫師兒子啊？”
趙慧芳哼了聲，“你也沒回來說周榆是你們班的啊？”
蘇歲安覺得這話邏輯不對，卻一時找不上缺口。
說來也覆雜，她對周家當然心存不盡感激，但她總覺得趙慧芳怪怪的，一提起周醫生她就結巴話說不利索。
蘇國強好像知道什麽卻不點透。
“那你現在不知道了嘛”趙慧芳不耐煩道，“你要認識人家幹嘛？”
“你之前不還讓我多跟人家學習，現在怎麽翻臉...”
趙慧芳被自己反噎一把，在蘇歲安頭上敲了下，說，“讓你好好學習還有錯了還？”
“沒~錯~”蘇歲安縮了縮腦袋，吵不過趙慧芳幹脆依著她。
果然，兩人安靜了一陣子，那顆包菜要被剝完，趙慧芳又拿了幾顆過來。
蘇歲安眉頭一皺，她還想早點回家。
趙慧芳眉頭也不展，
“周家大兒子也是插班生，周醫生夫人在國際學校教書，本來該上國際高中的，不知道人家裏什麽想法，把孩子送到公立來。咱們是湊了個巧，一起掛了名上去，但這名兒肯定不是那麽好掛，說不定人家替咱們出了不老少錢才進的這學校。”
趙慧芳發覺自己越說越多，趕緊剎車，
“總之啊，你啊，在學校好好念書，知道這書多不容易念就夠了，其它的都不要多想。同學們要是問起來，你就說你報的就是清一，人家誰知道你考多少分不是？”
蘇歲安只顧著點頭，心裏卻笑著，名字座號排在最後一名，誰不知道她的成績啊？
離校前進行了一次開學摸底測試，短短45分鐘做一張綜合測試卷。
蘇歲安絞盡腦汁也沒想出來的題目，周圍的人迅速做完翻了個面。
蘇歲安因為座位號最後一個坐在了教室最後靠近垃圾桶那塊，題目看不懂的時候，她偶然擡頭環顧了整個教室。
所有人都在埋頭苦寫，大家明明都在同一時間做著同樣的事情，她卻好像調錯了頻道，與所有人都不在一條線上。
就在考試過半的時候，蘇歲安聽見有人已經交卷。
而她還在苦苦掙紮第一面的題目。
窗外下著大雨，蘇歲安只想到了一個字。
“涼”
晚上，蘇歲安重新攤開那份練習卷，一個一個知識點地找出來，她驚奇地發現，考題範圍竟然貫穿了整本書。
就在失望透頂的時刻，趙慧芳敲了敲蘇歲安的門。
“安安！”
“啊？”蘇歲安正煩著，開門都比平時用力三分。
“電話，梅青打來的。”
蘇歲安楞了下，慢半拍接過電話。“餵？青...青？”
林梅青是蘇歲安在錦江有且僅有的好朋友，具體來說，是她離開錦江一中唯一的牽掛。
但這個牽掛在接到她要去清城的電話時很生氣地說了，“你走吧，走了就當沒你這個好朋友。”
“安安...”林梅青的語氣很委屈，隨時都要哭出來一般。
“對不起，安安...”
“你怎麽了...青青？”蘇歲安語氣很輕就怕萬一說重了惹哭她。
“當時我說的都是氣話，我…我真沒想到叔叔病那麽嚴重...安安，你在那邊還好嗎？”
“挺好的。”蘇歲安聲音開始顫抖，她說，“就是…”
就是...這裏的湖沒錦江好看，這裏的樹比錦江高大很多卻不茂密，這裏的人很多很多，但是都和我沒有關系。
“就是什麽？”
“沒。”蘇歲安笑著說。
電話那頭，林梅青吸了吸鼻涕，有問道，“那學校裏呢？”
蘇歲安楞了楞，“學校，也都挺好的。”
“不說我了，你怎麽樣？”蘇歲安不著痕跡地轉移開話題，她不習慣向別人展露傷口，一向都是。
林梅青想了下說，“你走了之後，我問曉燕她們，她們說你真的走了，再後來，我去你家找你，就是不信，結果他們都說叔叔得病了，要去大醫院治，那時候我才發現我自己真的很傻，我怎麽那麽笨，連我最好的朋友的話都要懷疑...”
“你不笨，別說傻話...”蘇歲安安慰著林梅青，忽然想起質問她，“那，你怎麽不給我回電話啊？”
林梅青嘆了口氣，換了個語氣憤恨道，“你知道我有多倒黴嘛！第一天軍訓手機就給沒收了，後來我還是去你們家店門那裏抄來的聯系電話。”
“你去我們家店面啦？我媽媽說租給別人了都。”
林梅清一聽語調立馬上揚，“對啊，租給一個賣豬的大爺，大爺看我和看豬肉那眼神幾乎沒有區別你知道嗎？我跟他講話那幾分鐘全身上下都發軟你知道嘛。”
“再說下去我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蘇歲安笑得打滾，“有沒有這麽誇張哈哈哈”
“安安，真的真的好想你啊...好像和你一起上學，我一個真的好孤單。”
蘇歲安的笑容漸漸僵硬了，她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梅青，因為她至今都沒想出來什麽好辦法哄好自己。
“誒對了，有件事…你想不想聽？”林梅青忽然放低了語氣。
“嗯，你說。”蘇歲安把手機放遠一點，一遍謄抄錯題一遍聊天不耽誤學習。
“就...我初二喜歡的那個學長，我不是後來沒表白嘛，我發現他在我們學校，比我大一屆，在高二7班，教室就在我們教室樓上，然後他還是數學課代表，我是語文課代表....”
“誒，停停停，你不是說不喜歡他了嗎？怎麽又死灰覆燃了？”蘇歲安筆尖一頓停了下來。
“哎呀，我是說這個嘛，我當時不是說先學習，後愛情。現在我也考完了，你就不允許....哎呀，反正我就是發現我好像還是有點喜歡他。”
“怎麽說？”
“就是，從我第一次從人群裏看見他的時候，每一次我都能精準地從人群裏認出他。
還有啊，我發現我們總是很有緣，我們倆都是課代表總是在辦公室遇見，還有，他竟然喜歡吃二樓的檸檬味豬肚雞誒，我問了好多人都不喜歡那個味道...
還有一次，我的卷子掉了竟然被他撿到了，那個時候他來我們班點名找我，我剛好想著他什麽時候會下樓拿卷子，結果他就忽然出現在我們班後門了！”
蘇歲安放下筆，忽然有些被說動了。
“嗯。”
“嗯？你竟然‘嗯’啦？你之前可都雙手雙腳表示不支持不理解的！”
蘇歲安意識到扯遠了，把話題重新拉回來，她想了想說道，“其實吧，我現在有點可以理解你了。”
林梅青說起這個就不困了，打起精神，“馬上說出你的故事！”
“什麽嘛，我哪有什麽...”蘇歲安害羞地要把腦袋鉆進抽屜裏。
林梅青警告她，“蘇歲安，你別想瞞我，你信不信我真買車票過去！”
“好吧，我說”蘇歲安移動到床上，像小貓似的伸展開身體說，“就那天，他在我面前唱歌，光就這樣打在他身上，我覺得他全身上下都在發光，然後，我的心跳就砰！砰！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小聲點~”蘇歲安有點不好意思地埋進被窩裏。
“你就是喜歡上他了啊！”
“沒有吧。”蘇歲安歪頭。
有嗎？那是正常的欽慕吧？
“no no no no！”林梅青在那頭嘴角掛著神秘的笑容，她說，“你還記得那時候我跟你說我怎麽喜歡上學長的嗎？喜歡就是從心動開始的啊！”
“哎呀，總之就是，蘇歲安你終於開竅了！”
蘇歲安急得捂住話筒，“哎呀你別這麽激動好不好...”
還想說什麽，門被敲響了。
趙慧芳來拿手機，“聊完沒？我得給批發廠打電話！”
“來了！”蘇歲安朝門喊了聲，又小聲跟林梅青說，“我媽來拿手機了…”
掛了電話，蘇歲安開了個門縫，把手機伸出去還給趙慧芳。
趙慧芳也沒在意，拿了手機就轉身走了。
蘇歲安在鏡子前面照了照，臉紅得像西紅柿。
蘇歲安啊，蘇歲安，你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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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了人，蘇歲安停了腳步，呆呆地望著兩個高大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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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歲安看了眼淩超，淩超一如既往的永久性球衣皮膚。
她眼神立馬落在他邊上那個人。
一身休閑裝，甚至還穿了個外套，怎麽看兩個人也不像是約著上同一個地方去的。
周榆一如既往地安靜站得筆直，眼角微微揚起點笑意，擡手打了個招呼。
動作慵懶隨性卻勾人十足。
“你好呀，我叫淩超。我們見過吧。”
蘇歲安點頭，沒心思在聽淩超講話。
“見過，在球場。”
她猶豫著要不要脫掉滿是油漬的圍裙，手背過去在解趙慧芳綁的死死的結。
淩超卻滔滔不絕，“不是不是，軍訓前啊！”
淩超手忙腳亂地指了指坡上的那家雲吞面館，“就那家店，當時周榆也在。”
淩超看了眼周榆以為他也不記得，提醒道，“就你幫我上你爸那拿片子那天啊。”
“我記得啊。”周榆淡淡一笑轉而看向蘇歲安。
那眼神仿佛在說，看吧，有病的真的不是我。
蘇歲安瞬間挪開視線。
原來，有病的不是他啊。
回過神發現淩超正盯著自己看，蘇歲安反倒不自在地眨了眨眼。
淩超忽然輕聲說，“她真的很像陳春見呢！”
“你再多說...”
周榆的眼神轉變沒淩超嘴快，淩超住了嘴，並識相地拉上拉鏈。
“陳春見是誰？我哪裏像她？”蘇歲安問。
“沒什麽，他說的是...他表妹。”
周榆以看傻兒子的眼神看了眼淩超又抱歉似地望了望蘇歲安。
眼神好似在說，我家孩子從小智力發育不均衡，您多見諒。
蘇歲安正愁著不知道如何招待客人，而第一波就趕上熟人時候，趙慧芳回來的及時。
“來客人咯？”
“媽——”蘇歲安求救似地遞眼神。
“阿姨好！”周榆和淩超齊齊喊人。
趙慧芳一眼認出周榆，喊了名字，“誒，小周吧？”
周榆微微躬身禮貌點頭，“阿姨好。”
她倆什麽時候認識的？蘇歲安把這兩天說的話都想了遍，怎麽也想不出來趙慧芳怎麽認出周榆的。
趙慧芳隨手揮了揮菜單，“不好意思啊，今天才開業比較忙，你們隨便看看吃什麽，阿姨請客啊。”
趙慧芳笑著，手上提著大袋子，除了香菜之外還有幾顆洋蔥和大蒜。
她把東西遞給蘇歲安，笑眼彎彎，看起來心情不錯，“淑華人就是客氣，說借點香菜硬是塞了這麽多東西給我。”
然而蘇歲安前腳進門，趙慧芳也跟進來了。
說是倆人不好意思就找了個借口跑了。
蘇歲安笑了下，想象著兩個180+大高個灰溜溜開脫跑走的樣子。
母女兩擇起菜來，蘇歲安剝著包菜一邊假裝漫不經心地問趙慧芳，
“媽，您之前怎麽也沒跟我說周榆就是爸主治醫師兒子啊？”
趙慧芳哼了聲，“你也沒回來說周榆是你們班的啊？”
蘇歲安覺得這話邏輯不對，卻一時找不上缺口。
說來也覆雜，她對周家當然心存不盡感激，但她總覺得趙慧芳怪怪的，一提起周醫生她就結巴話說不利索。
蘇國強好像知道什麽卻不點透。
“那你現在不知道了嘛”趙慧芳不耐煩道，“你要認識人家幹嘛？”
“你之前不還讓我多跟人家學習，現在怎麽翻臉...”
趙慧芳被自己反噎一把，在蘇歲安頭上敲了下，說，“讓你好好學習還有錯了還？”
“沒~錯~”蘇歲安縮了縮腦袋，吵不過趙慧芳幹脆依著她。
果然，兩人安靜了一陣子，那顆包菜要被剝完，趙慧芳又拿了幾顆過來。
蘇歲安眉頭一皺，她還想早點回家。
趙慧芳眉頭也不展，
“周家大兒子也是插班生，周醫生夫人在國際學校教書，本來該上國際高中的，不知道人家裏什麽想法，把孩子送到公立來。咱們是湊了個巧，一起掛了名上去，但這名兒肯定不是那麽好掛，說不定人家替咱們出了不老少錢才進的這學校。”
趙慧芳發覺自己越說越多，趕緊剎車，
“總之啊，你啊，在學校好好念書，知道這書多不容易念就夠了，其它的都不要多想。同學們要是問起來，你就說你報的就是清一，人家誰知道你考多少分不是？”
蘇歲安只顧著點頭，心裏卻笑著，名字座號排在最後一名，誰不知道她的成績啊？
離校前進行了一次開學摸底測試，短短45分鐘做一張綜合測試卷。
蘇歲安絞盡腦汁也沒想出來的題目，周圍的人迅速做完翻了個面。
蘇歲安因為座位號最後一個坐在了教室最後靠近垃圾桶那塊，題目看不懂的時候，她偶然擡頭環顧了整個教室。
所有人都在埋頭苦寫，大家明明都在同一時間做著同樣的事情，她卻好像調錯了頻道，與所有人都不在一條線上。
就在考試過半的時候，蘇歲安聽見有人已經交卷。
而她還在苦苦掙紮第一面的題目。
窗外下著大雨，蘇歲安只想到了一個字。
“涼”
晚上，蘇歲安重新攤開那份練習卷，一個一個知識點地找出來，她驚奇地發現，考題範圍竟然貫穿了整本書。
就在失望透頂的時刻，趙慧芳敲了敲蘇歲安的門。
“安安！”
“啊？”蘇歲安正煩著，開門都比平時用力三分。
“電話，梅青打來的。”
蘇歲安楞了下，慢半拍接過電話。“餵？青...青？”
林梅青是蘇歲安在錦江有且僅有的好朋友，具體來說，是她離開錦江一中唯一的牽掛。
但這個牽掛在接到她要去清城的電話時很生氣地說了，“你走吧，走了就當沒你這個好朋友。”
“安安...”林梅青的語氣很委屈，隨時都要哭出來一般。
“對不起，安安...”
“你怎麽了...青青？”蘇歲安語氣很輕就怕萬一說重了惹哭她。
“當時我說的都是氣話，我…我真沒想到叔叔病那麽嚴重...安安，你在那邊還好嗎？”
“挺好的。”蘇歲安聲音開始顫抖，她說，“就是…”
就是...這裏的湖沒錦江好看，這裏的樹比錦江高大很多卻不茂密，這裏的人很多很多，但是都和我沒有關系。
“就是什麽？”
“沒。”蘇歲安笑著說。
電話那頭，林梅青吸了吸鼻涕，有問道，“那學校裏呢？”
蘇歲安楞了楞，“學校，也都挺好的。”
“不說我了，你怎麽樣？”蘇歲安不著痕跡地轉移開話題，她不習慣向別人展露傷口，一向都是。
林梅青想了下說，“你走了之後，我問曉燕她們，她們說你真的走了，再後來，我去你家找你，就是不信，結果他們都說叔叔得病了，要去大醫院治，那時候我才發現我自己真的很傻，我怎麽那麽笨，連我最好的朋友的話都要懷疑...”
“你不笨，別說傻話...”蘇歲安安慰著林梅青，忽然想起質問她，“那，你怎麽不給我回電話啊？”
林梅青嘆了口氣，換了個語氣憤恨道，“你知道我有多倒黴嘛！第一天軍訓手機就給沒收了，後來我還是去你們家店門那裏抄來的聯系電話。”
“你去我們家店面啦？我媽媽說租給別人了都。”
林梅清一聽語調立馬上揚，“對啊，租給一個賣豬的大爺，大爺看我和看豬肉那眼神幾乎沒有區別你知道嗎？我跟他講話那幾分鐘全身上下都發軟你知道嘛。”
“再說下去我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蘇歲安笑得打滾，“有沒有這麽誇張哈哈哈”
“安安，真的真的好想你啊...好像和你一起上學，我一個真的好孤單。”
蘇歲安的笑容漸漸僵硬了，她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梅青，因為她至今都沒想出來什麽好辦法哄好自己。
“誒對了，有件事…你想不想聽？”林梅青忽然放低了語氣。
“嗯，你說。”蘇歲安把手機放遠一點，一遍謄抄錯題一遍聊天不耽誤學習。
“就...我初二喜歡的那個學長，我不是後來沒表白嘛，我發現他在我們學校，比我大一屆，在高二7班，教室就在我們教室樓上，然後他還是數學課代表，我是語文課代表....”
“誒，停停停，你不是說不喜歡他了嗎？怎麽又死灰覆燃了？”蘇歲安筆尖一頓停了下來。
“哎呀，我是說這個嘛，我當時不是說先學習，後愛情。現在我也考完了，你就不允許....哎呀，反正我就是發現我好像還是有點喜歡他。”
“怎麽說？”
“就是，從我第一次從人群裏看見他的時候，每一次我都能精準地從人群裏認出他。
還有啊，我發現我們總是很有緣，我們倆都是課代表總是在辦公室遇見，還有，他竟然喜歡吃二樓的檸檬味豬肚雞誒，我問了好多人都不喜歡那個味道...
還有一次，我的卷子掉了竟然被他撿到了，那個時候他來我們班點名找我，我剛好想著他什麽時候會下樓拿卷子，結果他就忽然出現在我們班後門了！”
蘇歲安放下筆，忽然有些被說動了。
“嗯。”
“嗯？你竟然‘嗯’啦？你之前可都雙手雙腳表示不支持不理解的！”
蘇歲安意識到扯遠了，把話題重新拉回來，她想了想說道，“其實吧，我現在有點可以理解你了。”
林梅青說起這個就不困了，打起精神，“馬上說出你的故事！”
“什麽嘛，我哪有什麽...”蘇歲安害羞地要把腦袋鉆進抽屜裏。
林梅青警告她，“蘇歲安，你別想瞞我，你信不信我真買車票過去！”
“好吧，我說”蘇歲安移動到床上，像小貓似的伸展開身體說，“就那天，他在我面前唱歌，光就這樣打在他身上，我覺得他全身上下都在發光，然後，我的心跳就砰！砰！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小聲點~”蘇歲安有點不好意思地埋進被窩裏。
“你就是喜歡上他了啊！”
“沒有吧。”蘇歲安歪頭。
有嗎？那是正常的欽慕吧？
“no no no no！”林梅青在那頭嘴角掛著神秘的笑容，她說，“你還記得那時候我跟你說我怎麽喜歡上學長的嗎？喜歡就是從心動開始的啊！”
“哎呀，總之就是，蘇歲安你終於開竅了！”
蘇歲安急得捂住話筒，“哎呀你別這麽激動好不好...”
還想說什麽，門被敲響了。
趙慧芳來拿手機，“聊完沒？我得給批發廠打電話！”
“來了！”蘇歲安朝門喊了聲，又小聲跟林梅青說，“我媽來拿手機了…”
掛了電話，蘇歲安開了個門縫，把手機伸出去還給趙慧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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