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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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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速之客

葉瑟濃在門外駐足良久方才進屋,道:“都在啊。”

花錦簇忙擦掉臉上的淚水。

葉瑟濃道:“亭蘭,錦簇囑咐廚房做了幾樣你愛吃的點心,你如果不生她氣了,餓了就吃些吧。”

別亭蘭笑而不語,她和花錦簇剛相識不久,從未告訴過花錦簇自己愛吃什麽,花錦簇怎會吩咐廚房去做呢,她看的出來葉瑟濃也是夠愛護花錦簇。

“謝謝錦簇姑娘了。”

花錦簇明白葉瑟濃做這一切都是為了緩和自己和別亭蘭的關系,便沒有推脫這份好意,道:“亭蘭,你別一口一個謝謝掛在嘴邊,我都不好意思了。”

春眠將點心遞到別亭蘭唇邊,別亭蘭小食了一口,道:“味道還不錯。”好像突然想起什麽,別亭蘭直起背來,道:“春眠,凝妝最近沒給我寫信嗎?”

花錦簇道:“寫了,我模仿你的字跡給她回了一封。”

別亭蘭取下敷在左眼的溫雞蛋,震驚的看向花錦簇。

葉瑟濃擰眉良久,似在分析其中的利害。

春眠道:“小姐,我為了給錦簇姑娘爭取醫治時間,我還晚發了一天。”

聞言,花錦簇、葉瑟濃和別亭蘭皆驚,齊齊看向春眠,本來還在等誇誇的春眠,被她們盯得心裏發毛。

葉瑟濃看向別亭蘭道:“柳城主估計已經猜到了。”

別亭蘭道:“你放心,凝妝乖乖她不會為難錦簇。”她頓了片刻,問道:“瑟濃,別家人來過嗎?”

葉瑟濃道:“你不要多想,你受傷的消息,或許還沒傳到別家,你家裏人不知道,自然不會來葉府,我過會兒派人去請。”

別亭蘭苦笑道:“不用了,別府裏的人不惦記我,就算見了面也盡是虛情假意,虛以委蛇,好沒意思。”

葉瑟濃一時想不出安慰的話來,頓了片刻,道:“好,全聽你的。”

“春眠,去拿手衣給我戴上。”

“好的小姐。”

葉瑟濃看向春眠,而後牽起花錦簇的手,轉身出屋。

花錦簇揉著自己的手腕,道:“有什麽事?我還想多陪陪亭蘭呢。”

葉瑟濃道:“亭蘭不需要你陪,柳凝妝估計快來了。”

春眠關好房門,走到葉瑟濃跟前。

葉瑟濃道:“春眠,別家那邊什麽情況?亭蘭好歹是別家千金,她們就這麽不聞不問?”她也不是第一天認識別亭蘭,別亭蘭在別家的處境她也早已知曉,但如今別亭蘭幾乎失明,這麽大的事情,別家一聲不吭,著實冷血。

春眠道:“前幾日在早市碰到了大公子身邊的小廝,別家應該知道我家小姐來葉府的事,但知不知道小姐失明的事,我就不確定了。”

葉瑟濃嘆了口氣,道:“你去陪你家小姐吧。”

花錦簇忙補充道:“春眠,記得按時餵你家小姐喝藥,晚上我再來換眼紗。”

春眠應聲退下。

花錦簇盯著葉瑟濃的臉,道:“阿濃,你又皺眉了,你在愁什麽?”

葉瑟濃的指尖優雅的掃過眉心,道:“沒什麽。”她繼續牽著花錦簇的手走在長廊之中。

雖然葉瑟濃沒明說,但花錦簇心裏也猜出了大概:“阿濃,雖然別亭蘭與家裏人不太親厚,但好在她有柳凝妝啊,你不要太憂心了。”

葉瑟濃輕輕按了下花錦簇的腦袋,道:“傻。”別亭蘭眼疾加重她自然憂心,但更讓她憂心的是柳凝妝若真要找花錦簇的麻煩,若錦簇有個萬一,她不敢想象...

花錦簇身體微傾,道:“不知道我笨麽,還總打我頭,就不能換個地方嘛?”

葉瑟濃道:“比如...換什麽地方?”

唇齒間香甜的氣息慢慢貼近,花錦簇見苗頭不對,羞著臉轉身朝長廊的盡頭小跑離去。

葉瑟濃問道:“阿簇,柳凝妝若是來了,你打算怎麽辦?”

聽到這裏,花錦簇緊張起來,駐足道:“難道我回的信沒有瞞過她?”

葉瑟濃道:“這件事你應該早早告訴我。別亭蘭回信一般都不寫字,她有時會敷衍的畫個笑臉,或者畫個哭包臉,鬼臉,從來沒有一本正經的回過信。”

花錦簇錘了錘自己的腦袋。

葉瑟濃終於有機會問自己最關切的問題了,道:“你信裏寫了什麽?”

一想到自己胡亂回的信,花錦簇便想鉆進地縫裏去,那些話如果被阿濃聽到,阿濃估計會肉麻好幾天,她又錘了錘腦兒門,佯裝思考的樣子,道:“睡了一覺,忘了。”

葉瑟濃見花錦簇不想提及,也不打算繼續追問,等柳凝妝來了葉府,她親自問便是,她倒要看看花錦簇會寫些什麽。

謝了之從另一側門走來,身後跟著包裹嚴實的秋池,她看見花錦簇二人,更是加快了步伐,一副著急驚恐的模樣,道:“姐姐,聽說別姑娘失明了?”

花錦簇施禮道:“見過二小姐。”

謝了之拉起花錦簇的手,道:“姐姐,你別怪我多嘴,我聽說別家不喜她這個女兒,所以錦簇你放寬心,有葉府做你的後盾,別家不敢為難你。”

葉瑟濃將花錦簇的手從謝了之手中奪出來,湊到謝了之耳邊,沈聲道:“由我當家作主的葉府才會是錦簇的後盾,妹妹,明白否?”

葉瑟濃本就比謝了之個頭高些,再加上方才的對話,謝了之心中更覺壓迫,好比一團烏雲蓋在頭頂,讓人喘不上氣來。

花錦簇眼神掠過謝了之,定格在秋池身上,道:“月牙,你臉上的傷好些了麽?”

葉瑟濃的目光也落在秋池身上,道:“聽說你經常去溫澤堂?”

秋池擔心被看出破綻,忙垂下頭,不作聲,也不知為何,她對葉瑟濃又恨又怕。

謝了之道:“是我帶她去的,聽說溫公子醫術了得,便想試一試,姐姐若覺得不妥,我們換家醫館也可。”

“你多慮了,溫故的醫術雖說比不上舞步神醫,但給月牙看病,綽綽有餘。”葉瑟濃臨走之際提醒道:“亭蘭她正在養傷,你還是回撈月閣吧,改天再去探望。”

謝了之看著二人離去,道:“錦城那邊有動靜嗎?”

秋池道:“九娘那邊傳來話,說是快到了,葉瑟濃派往錦城的探子被邘侯的人殺了,九娘還說,邘侯本來不想幫你,還好你提前告知她小軒窗也在為木無蔭做事,邘侯一聽此事,便答應幫你了。”

謝了之嘴角微微上揚,道:“現在輪到小軒窗難過了。”

秋池小心翼翼的問道:“二小姐,你說柳凝妝會不會真殺了錦簇啊?”

謝了之轉過身,審視般的盯著秋池,道:“你想?還是不想呢?”

“我當然....”秋池道:“我的想法和二小姐的想法是一樣的。”

謝了之冷笑道:“如果我的想法和你的一樣,那我的人生未免太悲慘了。我可不會像你一樣只會躲著,我想要的,我會親自出手拿回來,一樣都不能少。”

秋池趁機追問道:“那,那錦簇是你想留下的嗎?或者...換個問法,錦簇和葉瑟濃,你是都留下?還是都不留?還是只選其一?”她想要借此知道,謝了之若有朝一日能登上城主之位,會不會殺了錦簇?

謝了之似乎有所察覺,睨了秋池一眼,道:“你只要好好在我身邊待著,還怕不知道最終的答案嗎?”

葉瑟濃一直收不到探子的回報,忐忑不安,看來需要自己出府去探一探了。

花錦簇道:“阿濃,你將來可是要做城主的,需得沈住氣,遇事不要慌嘛。”見葉瑟濃神色仍沒有好轉,花錦簇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溫柔的哀傷,道:“亭蘭就這麽讓你掛心嗎?”

話一出口,花錦簇便覺不妥,別亭蘭的眼傷本就是自己導致的,自己非但沒有治好她,還說出這樣的話來,自己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葉瑟濃擔心別亭蘭不是好事麽?自己在糾結什麽?

葉瑟濃剛才在想事情,沒聽清,道:“阿簇,你剛剛說什麽?”

花錦簇松了口氣,還好沒聽見:“沒什麽,就是希望你遇事不要六神無主。你一慌,我心裏就更慌了。”

葉瑟濃這次聽清楚了,問道:“我一慌,你也慌了?”

花錦簇道:“是啊,你就是我心中的定海神針,你一愁眉苦臉,我就心亂如麻了。”

葉瑟濃滿眼笑意,這是別亭蘭出事一來,她第一次笑,道:“我是你的定海神針?”

“嗯嗯。”花錦簇點點頭,見葉瑟濃笑了,不禁也跟著笑起來。

葉瑟濃道:“我這麽重要啊?”

“當然。”

葉瑟濃道:“阿簇,你先去陪亭蘭吧,我出府辦些事情。”

“好,我去覓花居等你。”

花錦簇送葉瑟濃到大門口,便去往別亭蘭的住所,剛一進屋便看到一個陌生的背影,負手而立,周遭充斥著怨氣,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花錦簇下意識認為是別家人來看別亭蘭,湊上前一瞧。

此人雖稚氣未脫,但眉宇間卻有幾分睥睨天下的傲氣。

“你是誰?你什麽時候來的?我剛從外面回來,怎麽沒看到你?”

見那人沒理自己,花錦簇走到別亭蘭床邊道:“亭蘭,你認識嗎?”

還沒等別亭蘭回答,那人便道:“你就是花錦簇?”

花錦簇心想,這聲音怎麽奶聲奶氣的?難道是別家的小妹妹?

“蘭姐姐的眼睛就是被你這個庸醫治壞的?”

別亭蘭道:“凝妝乖乖,我方才都解釋大半天了,我眼睛的事不怪錦簇,你是聽不懂麽?你再無理取鬧我不理你了。”

柳凝妝欲言又止,轉而看向花錦簇。

花錦簇被盯得心虛,又驚又怕,沒想到自己竟被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給震懾住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是柳凝妝,柳城主?”

此時,催雪端著熱茶走來,道:“柳城主,這是你最喜歡喝的玫瑰花茶,我家小姐知道你愛喝,專門為你備著呢。”

柳凝妝捋了捋頭發,坐到椅子上,手持茶盞,道:“葉瑟濃什麽時候這麽好心了?你家小姐不會是想用一杯茶就把我打發了吧?想用一杯茶換花錦簇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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