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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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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露無遺

三人離開邘國。

這次葉瑟濃棄了馬車,租了條船,以便帶著花錦簇欣賞沿途的風景。

這次出門,別亭蘭還沒玩夠,軟磨硬泡上了船,讓葉瑟濃帶她回葉府小住一段時日。

葉瑟濃道:“不是我不讓你去,我是怕柳凝妝找不到你,到時候找我算賬。”

花錦簇道:“柳城主很兇嗎?感覺你好像有點怕柳城主。”

葉瑟濃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誰沒事願意去惹一個大醋缸啊。”

“大醋缸。”花錦簇哈哈大笑。

別亭蘭道:“我已經派春曉回去告知凝妝了,她不會找你麻煩,有我在,你怕什麽?”

葉瑟濃道:“有你在,我才怕呢,你還是回錦城吧。上次,你和柳凝妝冷戰,在我那住了一個月,我回首城錦緞布匹的價格足足翻了兩番,真是苦不堪言。”

花錦簇暗道,看來那柳城主是個雷厲風行的主兒。

葉瑟濃道:“亭蘭,你還是回去吧,為了我們回首城的子民,你還是回去吧,你離回首城越近,我聞到的醋味就越濃。”

別亭蘭道:“這次不會啦,我上次已經嚴厲的警告過凝妝了。更何況這次和以往不一樣,我這次是去回首城辦正事,凝妝乖乖肯定會支持我。”

花錦簇湊到葉瑟濃耳邊,悄聲道:“她平時就這樣喊柳城主‘乖乖’嗎?我雖沒見過柳城主,但總覺得這兩個字和她不搭邊。”

葉瑟濃道:“你下次見著就知道了。我覺得她不應該叫乖乖,應該叫囂囂。”

“蕭蕭不行,回首城已經有個蕭蕭了。”

“不是那個蕭蕭啦,是囂張的囂。”

“哦哦。”

別亭蘭道:“你們倆在嘀咕什麽?”

葉瑟濃道:“我們倆在猜你所謂的正事是什麽事?”

別亭蘭眉頭微皺,看向花錦簇,道:“你身邊不是有個小女醫嗎,我想讓她幫我治眼疾。”

花錦簇忙擺手,滿身滿心皆是抗拒之意,道:“我醫術一般,你應該去邘國,找舞步姑姑給你治眼疾。”

別亭蘭道:“我這次去葉府有兩個目的,一來呢,是為了我的眼疾,二來,是為了幫我姐妹把把關。”

花錦簇被別亭蘭盯得發毛,起身坐到船的另一頭去。

見花錦簇離開,葉瑟濃道:“你別把阿簇嚇著了,我倆的事不用你操心。”

別亭蘭道:“說真的,我祝你心想事成。”

葉瑟濃莞爾一笑,若有所思道:“一定會的。”

小船劃過湖面泛起層層漣漪,湖水清澈見底,水中藻荇交橫,像是漂浮在一片森林之中。

花錦簇半仰著頭,雙眼微閉,迎接微風的‘照拂’。

葉瑟濃彎腰側身,手垂在湖面之上,湖水纏繞在指間,清涼、柔順,她見花錦簇一副愜意的樣子,不禁生出想逗逗她的心思,她撩起湖水,彈指朝花錦簇灑去。

一陣涼意襲來,花錦簇睜開雙眼,見葉瑟濃濕漉漉的手,笑著嗔怪道:“阿濃~~~”

葉瑟濃道:“涼快嗎?”水珠掛在花錦簇睫毛上,在陽光的照射下,如珍珠般耀眼。

花錦簇道:“要不你試試,看看涼不涼快?”話落,她便舀了一大捧水朝葉瑟濃灑去。

她躲她追,湖面之上盡是清朗的笑聲。

“有本事你別跑。”

“不跑是傻瓜...”

“你小心些,別掉湖裏去了。”

....

船夫看著那兩名女子嬉笑打鬧,也不禁開心起來。

別亭蘭自言自語道:“一遇到水,女兒家的本色便顯露無遺。”

鬧騰了好一陣,二人終於筋疲力盡停了下來。

“柳凝妝,柳城主。”花錦簇嘴裏念叨著。

葉瑟濃道:“你不會又對柳凝妝感興趣了吧?前有別亭蘭,後有柳凝妝,你什麽時候才能對我上上心啊?”說著說著,葉瑟濃竟有些委屈起來。

花錦簇忙道:“我只是好奇。”

“好奇什麽?”

花錦簇道:“人就是會對不認識但又聽聞已久的人和事產生好奇心嘛,這有什麽奇怪的。”

葉瑟濃道:“書本上都說無愛一身輕,有情滿眼柔。”她朝花錦簇靠近,盯著花錦簇的雙眼,道:“可是,我在你眼睛裏怎麽看不到滿眼的溫柔,卻盡是做錯事的慌張。”

花錦簇推開葉瑟濃,坐到另一邊,道:“我哪裏慌張了?你不要胡說啊,更何況,我也沒做錯什麽事。”

“是嗎?”葉瑟濃遞給花錦簇一張紙。

花錦簇將紙打開,那紙上滿是褶皺,可想先前受了不少‘淩虐’。

“花隨木走?葉子來否?這是什麽?”

葉瑟濃興師問罪,道:“這是那日在錦城客棧,木無蔭留給我的。”

花錦簇恍然大悟,道:“我方才還不明白你為何說話陰陽怪氣的,原來就因為這封信啊?”

葉瑟濃道:“‘就’因為這個?難道你覺得這個不足以讓我生氣?你覺得是我小題大做了?”

花錦簇的眼神定格在葉瑟濃脖間,那紅色的劃痕在雪白的肌膚上很是突兀,她關切道:“阿濃,你脖子怎麽了?什麽時候受的傷?怎麽不告訴我呢?”

葉瑟濃將衣領向上提了提,道:“那傷無妨,你不要企圖蒙混過關。”

花錦簇見葉瑟濃步步緊逼,咄咄逼人的樣子,不禁軟了下來,道:“若我說我也不知道怎麽去的邘國,你信嗎?”見葉瑟濃還是一副探究的神色,沒有立刻表態,花錦簇忙解釋道:“真的,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去的邘國,我醒來就在邘國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沒有主動要跟著木無蔭走,再說了,就算我要去邘國,我也會告訴你一聲啊,怎麽會不辭而別呢。”

葉瑟濃道:“嗯?你去邘國只是告訴我一聲啊?”

花錦簇滿臉堆笑,道:“肯定要帶你一起去的。”

葉瑟濃:“嗯?”

花錦簇嘻嘻一笑,道:“那個.....我不去邘國,我最愛回首城,最愛阿濃。”

總算要到了滿意的答案,葉瑟濃也不打算一直板著臉了,免得阿簇晚上失眠。

花錦簇見葉瑟濃不生氣了,撲上去,道:“別動,讓我看看傷口。”

葉瑟濃道:“我真沒事。”說著就要躲開。

花錦簇揚起下巴,精準的吻在傷口處。

那瞬間,葉瑟濃呆楞住,也不躲了。

花錦簇見葉瑟濃老實了,反駁道:“你說沒事不算,我說沒事才算。別動哦,否則弄疼你了,你又要生我氣了。”

葉瑟濃道:“我什麽時候生你氣了。”

花錦簇按著衣領,仔細的瞧了瞧傷口,道:“還好消腫了。”她從攜帶的小葫蘆裏倒出透明狀的液體,塗抹在葉瑟濃傷口處。

葉瑟濃道:“這是什麽?”

花錦簇道:“這是蒲公英水,防止留疤的,這麽好看的脖子,留了疤多遺憾。”

葉瑟濃撩起額間的碎發,掩蓋臉上的羞容。

花錦簇微微啟唇,往傷口處送風。

傷口處傳來陣陣涼意,很是舒服,葉瑟濃一動不動享受著花錦簇的照顧。

小葫蘆裏的蒲公英水基本用完,花錦簇收起小葫蘆,道:“好了,應該不會留疤了。記得連續用上半個月。”

葉瑟濃坐好,捋了捋頭發,借烏黑的發絲遮擋發燙的耳朵。她的手再次伸進清涼的湖水裏,以便壓抑那根欲動的情弦。

“阿簇,你很在意我留疤?”

花錦簇道:“當然了,這女子留了疤,就好比美玉有了裂痕,多可惜啊。不過阿濃你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留疤的。”

葉瑟濃撫上胸前的箭傷,那裏有一處好醜的疤痕,不知阿簇會不會嫌棄?她道:“你那小葫蘆可以送給我嗎?”

花錦簇將指頭大小的小葫蘆遞給葉瑟濃,道:“不過裏面不多了,下次我再弄些蒲公英水灌進去。”

葉瑟濃將小葫蘆收好,希望這蒲公英水能讓她胸口的箭傷早日褪去。

“那你知道木無蔭為何要帶你去邘國嗎?”

聞言,花錦簇不禁想起她與木無蔭的談話,腦海裏想象著至親被追殺,姥姥懷裏抱著自己拼命奔跑的樣子,花錦簇囁嚅道:“我也不知道她怎麽知道的,她打聽到我姥姥擅占蔔,所以想讓我留在邘國,幫她占蔔什麽的。阿濃,還好你去找我了,否則,我還不一定能出得來呢。”

葉瑟濃道:“知道就好。”

花錦簇道:“小翠兒。”

忽然被叫小翠,葉瑟濃一時沒反應過來,見花錦簇盯著自己,她才道:“無聊。”

花錦簇又連喊了幾聲。

“小翠兒?小翠兒?小翠兒....”

葉瑟濃道:“你等著,回府再找你算賬。”

花錦簇一想到葉瑟濃和別亭蘭從小便相識,心中不禁想起秋池,也不知秋池和姥姥現在怎麽樣了。

回到葉府,已是晚上。

別亭蘭熟門熟路去了覓花居,回到自己的老房間。

花錦簇正要上床休息,卻見催雪來找她。

催雪道:“錦簇姑娘,小姐找你。”

花錦簇道:“阿濃怎麽了?”

“小姐沒說。”

花錦簇一路跟著催雪,道:“你怎麽帶我來浴室了?”

催雪沒有回答,將花錦簇塞進泡泡堂便關了門。聽阿濃說‘泡泡堂’這個名字還是調調取的。

花錦簇一進去,濃郁的花香撲面而來,堂內暖和,熱氣彌漫,層層紗幔一瀉千裏,讓整個屋子顯得神秘又浪漫。

這是她第一次來葉府的浴室,之前便聽催雪提過,泡泡堂很大,吃的用的應有盡有,冬暖夏涼,花錦簇被熏的昏昏欲睡,經過一路的奔波她身心俱疲,只想美美的睡一覺。

“阿濃?阿濃??”花錦簇喊了幾聲,沒人應她,她打了個哈欠,轉身打算走,道:“阿濃真無聊。”

“今晚我們一起沐浴。”

聽到葉瑟濃的聲音,花錦簇稍稍有了精神,下一秒,她便被葉瑟濃抱進了浴池。

花錦簇站在浴池之中,隔著水氣,她看到葉瑟濃緩緩褪去身上的衣物,一層又一層...她暗道,阿濃怎麽突然想起一起沐浴了?

葉瑟濃看花錦簇站著不動,道:“你怎麽不脫啊?需要我幫你嗎?”

花錦簇臉頰緋紅,蒸騰的水氣垂掛在眼睫上,道:“你平時沐浴,四五個丫頭在身邊伺候你,還不夠啊?”

葉瑟濃道:“今晚我只要你一個人陪著。”

花錦簇依言,脫掉自己的衣服,找了一個離葉瑟濃最遠的位置待著。

葉瑟濃道:“你當時和木無蔭一起沐浴,也離這麽遠嗎?”

花錦簇道:“我當時也沒和木無蔭在一處沐浴啊,我們是各用各的浴桶,只是共用了一間屋子而已。”

葉瑟濃臉色稍緩,道:“來我身邊。”

花錦簇移到葉瑟濃身邊,二人一言不發的泡著澡。

花錦簇越泡越困,頭漸漸垂到葉瑟濃肩上,但葉瑟濃的肩膀太過光滑,她的頭總是靠不住,花錦簇的手在水下亂摸一通,想找個著力點,嘴裏還不斷呢喃著:“好滑啊。”最後幹脆摟上葉瑟濃的脖子,整個人半掛在葉瑟濃身上。

葉瑟濃被花錦簇弄得毫無睡意,而花錦簇卻睡得香甜,她抱住花錦簇得腰,免得花錦簇滑入水中。

直到葉瑟濃有了睡意,她才抱起花錦簇往泡泡堂的內室走去。

共眠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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