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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活下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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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娜坐靠著大樹坐著癡癡的看著枕著自己的腿沈沈的睡著的雪月痕,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半昏迷狀態的雪月痕。雪月痕身上的石甲已經破爛不堪,頭上的青石冠已經不知去向,雪白的頭發自然的散落在滿是落葉的地面上。那柄雪白的短劍還插在雪月痕的身體裏,雲娜真的不知道在該怎麽處理它,就像雲娜不知道該如何對雪月痕一樣。

在跌進混沌虛空的時候雲娜只聽見雪月痕在她耳邊說了兩個字“閉息”。緊接著雪月痕的嘴唇就覆蓋了她的雙唇,甚至直到現在她都無法明確的形容那一刻究竟是什麽感覺。就在她還在發楞的時候雪月痕如同微風一般清涼的真氣已經通過相互接觸的雙唇渡到了她的體內,僅僅幾秒鐘就將她納入了雪月痕的真氣運行軌跡,她也第一次真切的感覺到什麽是自由的內呼吸。

雖然她已經處於後天境界的頂點,有的時候甚至也能進入內呼吸的狀態,可是想要達到像雪月痕這樣不但可以維持身體的正常運行,還可以維持劇烈的戰鬥的需要就算是先天中期也無法完全作到。以雲娜現在的修煉速度要是想要達到自由的內呼吸至少還需要二十年的時間才可以。內呼吸如果和外呼吸同時運行的話會產生很大的真氣暴亂,甚至會走火入魔,有的時候一場勢均力敵的先天境界的戰鬥甚至會因為一方的內呼吸和外呼吸的突然轉變而導致這場戰鬥迅速的分出勝負。有多少先天高手都是因為內呼吸和外呼吸的突然轉變而死的。

雲娜下意識的撫摸著自己的朱唇,她還能清晰的記得在那時侯從雪月痕的嘴裏傳過來的淡淡的血腥味,有點鹹,又有一點點淡淡的甜味,一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味道。

雲娜無意間一轉頭看到了雪月痕右手中緊握的青銅劍柄。在混沌虛空中漂流了不知多久,她還傻傻的沈浸在自由的內呼吸帶來的舒心的感覺中的時候雪月痕的雙唇突然離開了,雪月痕用他們兩人的身體夾住了那柄從他出現就沒有離開過他右手的青銅長劍的劍柄。拔劍、斬出,兩個動作行雲流水一般的自然,她怎麽也沒想到一柄普通的青銅古劍居然會因為殺戮而積攢下那麽強大的煞氣,僅憑煞氣竟然可以在混沌空間中引起混沌能量的暴亂,並且還撕開了一道空間裂縫將他們扔進了這個空間。當然,所付出的代價就是煞氣全部被轉化為了混沌能量,而且劍斷了。

青銅劍上殘存的最後一點煞氣減緩了他們的下落速度,不然以他們當時的情況從千米高的高空落下只有死路一條。可是當他們落地之後那把青銅劍卻像是快速的演示著青銅器的自然銹蝕一樣快速的腐蝕,在短短的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內整把劍就變成了一地的青色粉末隨風而散,僅剩下雪月痕手中那用玉石雕刻而成的劍柄。

雲娜左手支著地,右手托著下巴仔細的回想雪月痕揮劍時的英姿,簡直就是戰神的化身。而且雪月痕的那一劍所蘊涵的“道”的感覺甚至讓她有種要突破天境界進入先天境界的感覺,雲娜甚至感覺到自己的真氣正在漸漸的改變運行線路,只有非常微弱的一小部分在經脈之中運行,而大部分的真氣都存積在了她的丹田之中,每運行一周所產生的真氣都會存積在丹田之中。雲娜知道當她的丹田之中所積攢下的真氣達到定點的時候就會自動的沖擊天地之橋,如果一次沖開了天地之橋那她就可以進入先天境界了,但如果沒有一次沖開天地之橋,那她一輩子都很難再進入先天境界了。沖擊天地之橋的過程可能需要翌年甚至幾年的時間,在這期間她和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生沒有什麽差別。

就在雲娜還在發呆的時候雪月痕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兩個人的目光奇異的連結在了一起,雲娜的臉瞬間紅到了耳根躲避開了雪月痕的目光。雪月痕猛的坐了起來,由於起的太猛而牽動了傷勢,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雲娜急忙扶住了雪月痕關切的說道:

“你沒有事吧!你的傷勢很重,還是不要做太大幅度的動作的好。”

雪月痕輕輕的搖了搖頭用生硬的現代語說道:

“沒事,如果連這點傷都能要了我的命那我家主人所創的《戮神決》還怎麽稱的上是采眾家只所長呢?當年我還在後天後期的時候被人腰斬也不過是用了兩年就恢覆了。”

雲娜吃驚的看著雪月痕過了好久才吃驚的問道:

“你,你是說修煉了《戮神決》之後人的身體恢覆能力回強到那種程度嗎?連被腰斬都可以完全恢覆!”

雪月痕輕輕的一笑低頭看了看插在他左胸上的短劍說道:

“這把劍還真是奇怪啊,居然可以自己飛行,而且鋒利的程度,材質的運用,火候的控制,都可以稱的上是絕妙的搭配。我家主人當年要是有這樣一柄佩劍估計六國早就平定了吧。你知道這是什麽劍嗎?不像是鐵,但又和鐵非常的接近,而且幾乎沒有什麽重量。主人啊主人,如果當年您的佩劍是這種劍的話天下又有誰能和您齊名?”

雪月痕的白發在風中飛舞,眼角掛著兩點淚光,在陽光的映襯下閃閃發亮。雪月痕微微一用力右手中的玉石劍柄步青銅劍的後塵化為了一地的粉末。雲娜發出了一聲輕微的驚叫,雪月痕看了一眼雲娜有些疲憊的說道:

“沒什麽,殺神是我家主人當年的佩劍,自從長平一役它飽飲趙軍鮮血結成劍魂以來它就一直期盼著一場真正轟轟烈烈的戰鬥。可是自從長平一役以後我家主人就再也沒有動用過它,讓它孤獨的度過了兩千多年。劍者,兇器也。殺神結成了劍魂已經是劍中的王侯,雖然僅僅是一把青銅劍,但就連我胸口的這把劍也不可能做到受它一擊而不斷。混沌之中一劍斬開虛空,這只有傳說之中的盤古大神手中的開天神斧才作到過。正式因為要轟轟烈烈的戰一次殺神才會讓我幫它出鞘的。雖然我和它都知道這一劍可能沒有什麽效果,可能還會加速你和我的死亡時間,但我還是幫它出鞘了,結果我們賭對了。我獲得了生存下去的機會,而它轟轟烈烈的戰了一次。現在殺神的劍魂已經死了,留下這點殘軀的話她是無法到陰間去找我家主人的,毀掉還是好的。”

雪月痕的右手散發出淡淡的青光在左胸上的劍尖上輕輕的一拍發出了一聲金屬撞擊的聲音,短劍從雪月痕的身體裏飛了出來掉在了雲娜的腳邊。雪月痕身上的傷口竟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但鮮血還是隨著心臟的跳動從傷口中有節奏的噴出來,大概過了三四分鐘雪月痕身上的傷口愈合了,但臉色也變的蒼白無力。雲娜關切的註視著雪月痕的每一點變化,直到雪月痕睜開了眼睛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雪月痕隨手一招落在雲娜腳邊的雪白色短劍飛到了雪月痕的右手上,雪月痕認真的審視著手中的這把劍,這把劍的工藝和材料都是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雪月痕皺了下眉隨手將短劍仍在了地上失望的搖了搖頭:

“可惜了,這麽好的劍居然沒有鑄出劍魂。真不知道是誰浪費了如此好的天材地寶居然只鑄出了此等的廢品,歐冶子大師如果見到的話估計也會打罵的吧。”

一旁的雲娜探身拾起短劍看了一下好奇的問道:

“你剛才不是還說這把短劍是少有的極品嗎?怎麽現在又說它是廢品了?”

雪月痕微微看了一眼雲娜手中的短劍說道:

“我自三歲起跟隨我家主人爭戰天下,所見的寶劍不計其數。其中遠勝我家主人的殺神的只有歐冶子大師所鑄的龍淵,泰阿,布工,湛盧,純鈞,勝邪,魚腸,巨闕和幹將莫邪兩位大師所鑄的幹將莫邪。這九把劍都是在鑄成的時候就成成了劍魂,比殺神這種靠後天殺戮形成劍魂的寶劍要強上數倍。當年我也曾經問過我家主人為什麽殺神遠不如那九把劍,而我家主人卻只是以歐冶子大師的話回答了我。‘當造此劍之時,赤堇之山,破而出錫;若耶之溪,涸而出銅;雨師掃灑,雷公擊橐;蛟龍捧爐,天帝裝炭。’就是說鑄造好的寶劍首先要有好的材料,其次是要有能讓好材料發揮到極致的工藝,然後是適合鑄件的工具和場所,最後也就是最重要的就是可以讓寶劍天生就擁有劍魂。這幾點無論缺少了哪一點都鑄造不出絕世的寶劍來。這把劍就是因為沒有劍魂而職能淪落為利器,算不上什麽寶器。要讓達到這種程度的寶劍生成劍魂至少需要上百萬甚至更多的猛士來祭劍,然後再在沙場上馳騁,飽飲敵人鮮血才有可能。無論是祭劍還是馳騁沙場都不是一般的人可以作到的,所以說這把劍是一把廢品,一把可以稱的上極品的廢品。劍長兩遲一寸,劍身雪白如玉,全劍輕若鴻毛,隱隱有熒光閃動,雖然除了我的血再每飲過他人之血,但給女孩子防身的裝飾品還是不錯的。只可惜現在沒有劍鞘,能讓這把劍藏鋒的劍鞘也不是一般的人可以鑄造出來的。喜歡的話就留下,我想天下能鑄出這樣極品廢劍的人不多,但能鑄造出讓它藏鋒的劍鞘的人應該還是不少的。”

雪月痕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向遠方走去,雲娜慌忙的站了起來急切的問道:

“你要去哪裏?”

雪月痕的腳步停了一下頭也不回冷冷的說道:

“我去尋找回去的路,這裏不是原來的那個星球,真確的說這裏並不是原來的那個空間,這裏是一個和我們原來所處的空間平行的空間。應該是我在劈開虛空的時候有些偏差,把咱們扔到了這個空間裏。我必須回去守護主人的陵寢不受外人的打擾。”

雲娜急忙追了上去攔住了雪月痕問道:

“為什麽?難道你活著就是為了守護你那個已經死去兩千多年的主人嗎?難道你就沒有一點的其他活下去的理由了嗎?”

雪月痕看著怒視著自己的雲娜楞了一下冷冷的回答道:

“沒有,我雪月痕就是一個為六道所不容的人,如果不是主人我現在早就變成一堆白骨了,生魂飄蕩於混沌之中了。是主人收養了我,為我賜予了我姓名,還為我創出了逆天而為的《戮神決》。主人就是我雪月痕生活的全部,是我活下來的唯一理由。現在主人的全族都被秦昭王賜死了,世間還有什麽值得我留戀的呢?我活著就只有守護好主人不受人打擾了。除了主人我根本就沒有活下去的理由,離開了主人我又能做什麽呢?所以我只能回去守護主人不受打擾。”

“啪”的一聲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了雪月痕的臉上,雲娜近乎咆哮的說道:

“你從來都沒有去尋找過怎麽可能會擁有呢!你只知道在封閉的墳墓中守護著那具已經腐爛了兩千多年的屍體,從來都沒有去尋找過!活下去的理由是要自己去尋找的!你從來都沒有尋找過怎麽可能有其他活下去的理由呢!”

雪月痕楞住了,看著眼前這個因為憤怒而氣喘籲籲滿臉通紅的女孩雪月痕甚至找不到一點反駁的理由。的確,這些年來他都沒有去尋找過,甚至都沒有想過要去尋找。兩個人就這樣對視著,沒有人移動一下,也沒有人說話。

太陽漸漸的向西邊落下,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細小空隙在地上留下了一個個斑駁的光點,光點從白色漸漸變成了橘紅色,最後漸漸的暗淡消失了。周圍漸漸響起了蟲鳴聲,整個森林變成了蟲鳴的世界。偶爾也會有一兩聲陌生的獸類的吼叫,宣告著它們的存在。

雪月痕最先打破了這個僵局,冷冷的問道:

“我有沒有活下去的理由和你有什麽關系嗎?”

這一次換成雲娜楞住了,的確,雪月痕有沒有活下去的理由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可是不知為什麽她都希望雪月痕有活下去的理由。雲娜咬著朱唇低著頭,雪月痕棉無表情的從雲娜身邊走過,在雪月痕擦肩而過的一瞬間雲娜的心猛的沈了一下。聽著雪月痕遠去的腳步聲雲娜的心漸漸的變的冰涼,她真的是看不慣有人這樣,尤其是這個人還救過自己。

雲娜突然轉過身臉上掛著一點微笑對著雪月痕的背影大聲說道:

“那我幫你找!你不是說這裏不是我們原來所處的空間嗎?既然這樣反正我也要找回家的路,咱們的目標是一樣的!而且我現在要突破後天境界了,要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什麽能力保護自己。是你把我帶到這裏來的,你總不能看著我死在這裏吧!作為保護我的報酬我幫助你尋找你活下去的理由,也許有一點牽強,但至少在找到回家的路以前總算有點別的事可以做啊。如果找到了回去的路我依然沒有幫你找到新的活下去的理由的話你也可以繼續回去守護你主任的陵寢啊。而且我也不是什麽忙都幫不上的,我可以掌控水,像海洋湖泊之中是沒有氣體流動的,這些地方你就探察不到了,但是我可以啊。雖然我現在的實力還不夠,也不能你借助風那樣借助水來探察什麽,但我可以努力的學啊。你看可以嗎?你要是不說話的話我就當你是答應了。”

雪月痕楞住了,在他的印象中還從來沒有一個女孩子趕這麽跟他說話,雲娜可是破天荒的第一人了。雲娜走到雪月痕身邊拍了拍雪月痕的肩膀說道:

“走吧木頭!”

說完雲娜就向前走去,發現雪月痕沒有跟上來回過頭說道:

“走啦木頭!”

雪月痕輕輕的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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