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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小桑家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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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小桑家夏日

費爾南多把車開進停車場, 過了一會兒,就看見圖南攙扶著弟弟,兩個人踉踉蹌蹌地出現在門口。

費爾南多趕緊上去, 扶住內斯塔另外一條手臂, 把這個身高接近190,高大威猛的帥哥塞進後座。

費爾南多:“天啊, 這是喝了多少酒?”

“先前喝了好幾瓶啤酒,後來,好像還喝了白蘭地。”

圖南剛想起身,內斯塔拉著她的手, 向前一拽帶進懷裏, 手臂緊緊箍著她的腰不放。

圖南剛把手抽回來, 內斯塔又伸手來攏她耳邊傾瀉下來的微卷長發。

喝醉酒的小桑, 就像是熊孩子一樣粘人。

圖南好不容易才把他安撫好,從車座上爬起來, 對著一旁圍觀的費爾南多說:

“先等等我,菲諾,我去拿包,馬上回來。”

費爾南多:“快去吧,車子會一直等在這。”

圖南急匆匆地折返回去。

等到圖南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費爾南多看了看後視鏡, 發現內斯塔撐著座椅,重新坐了起來, 他忍不住揶揄道:

“小桑,我的好兄弟, 怎麽不再多躺一會兒,不怕圖南爾回來露餡嗎?”

內斯塔稍稍坐直了些, 摸了摸英挺的鼻子,答非所問:

“菲諾,你的副駕駛安全帶是不是壞了?”

“怎麽,你很想讓它壞嗎?”

費爾南多雖然在嘲笑弟弟,但更多的卻是發自內心的為他高興。

他一直都知道弟弟的心思,家裏面所有人都知道這個話癆的心思。

費爾南多還記得,桑德羅7歲那年逛完公園回家,嘴裏一直碎碎念的那句話,她親我,她喜歡我。

就是這句話,他在餐桌上足足念了幾十遍,吃完飯回房間也不消停。

那個晚上,家裏人都在好奇,桑德羅有了一個心動的女孩,她是誰呢?

後來桑德羅第一次牽著女孩的手回家,所有人都還在暗暗猜測,是不是這個叫圖南爾的小姑娘。

媽媽說是,因為這個小姑娘大眼睛水汪汪,小嘴像櫻桃一樣紅,抱起來軟軟的,可愛得叫人心都化了。

爸爸說不太像,小桑那麽活潑話癆,他喜歡的應該是一個安靜聰明的小姑娘,這個小姑娘一看就古靈精怪的。

可是當桑德羅第N次牽著同一個女孩的手回家,所有人都不會再討論他到底喜不喜歡圖南爾這個問題了。

因為那個時候所有人都在想,小桑到底什麽時候表白哇,磨磨唧唧一點都不像他,真是愁死人了。

後來發生的事超乎所有人的預料,圖南爾的媽媽去世了,她跟隨養父搬到了德國。

桑德羅熬夜寫了無數封信,第一封信被退回來時,他哭了。

郵差先生把他們家都摸熟了,被退回來的信堆滿了盒子。

小桑寫的信隔的時間也越來越長,直到最後一封信被退回來,他把自己關在臥室裏,整整待了一天一夜。

每個人都很擔心他,卻沒有一個人能把他叫出來。

日子一天天過去,小桑也去了拉齊奧一線隊,隊友為了給他慶祝,把他拉去了夜店。

對於生性浪漫的意大利男人來說,酒吧和調情是再正常不過的生活。

就在費爾南多以為,小桑會忘了那個青春懵懂時候喜歡的女孩,他卻再也沒有去過任何一家夜店,除了俱樂部聚會。

圖南爾重新聯絡上小桑的那個晚上,他卻喝了個酩酊大醉,高興地就像打贏了世界杯決賽,他說:我再也不怕喝醉了,菲諾。

費爾南多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喝醉了,拿起電話,就能打給心愛的女孩,這麽簡單的事,他等了三年。

可憐的桑德羅,他浪費的又何止是三年,從認識到現在,他可是將圖南爾一直放在心裏,整整19年了。

圖南拿了手包,避開醉醺醺的意呆梨球星們,從高臺旁邊走下臺階,手被攥住。

托蒂拉著圖南的手,酒瓶也沒放下,他看著圖南,傻野的藍色眼睛裏露出疑惑。

“你去哪?今晚——”

“桑德羅喝醉了,正好菲諾來接我們,今晚我去桑德羅家住。”

圖南想到費爾南多和小桑還在等著她,趕緊把托蒂的手撇開。

托蒂一聽就不幹了,伸手就要來拽圖南,但圖南比他反應更快,一閃身躲開,三兩步走下臺階,人就沒影了。

托蒂頭上的金棕色卷發在風中淩亂,整個人都傻了。

桑德羅才喝了一瓶白蘭地,一瓶葡萄酒,還有幾瓶啤酒,怎麽就醉了?他的酒量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差了?

皮耶羅走過來,搭上他的肩膀,“好心”地問:“怎麽了,弗朗西?”

……

圖南急匆匆趕回來,剛打開副駕駛的門,就聽見費爾南多說:

“副駕駛的安全帶好像有點問題,還是坐後面安全一點,圖南爾。”

圖南也沒多想,啪的一聲將車門合上,拉開後座的門,坐到了內斯塔旁邊。

夜幕下遠處山巒起伏,一路上車水馬龍,許多掛滿霓虹燈的摩托在公路上疾馳,慶典結束,球迷的夜生活卻好像才開始。

圖南有些無聊,索性在腦海中翻起了世界杯支線任務的獎勵。

一個指環和一條十字架項鏈,非常普通的樣式,連名字也很普通。

減傷指環:減免50%傷害打擊,運動員綁定道具。

減傷項鏈:減免50%傷害打擊,運動員綁定道具。

圖南反覆確認了好幾遍,就沒一個是給主教練加buff的。

圖南:……辣雞系統就這樣,習慣了就好。

心念微動,獎勵就憑空出現在她的裙袋裏,趁著這幾天,找個機會把指環給小桑,十字架給莎朗。

放在膝蓋上的手被抓住,骨節分明的大手纏上來,圖南嚇得一個激靈。

轉頭一看,小桑還是醉醺醺的。

深邃溫柔的眼睛卻緊緊盯著她,微微翹起的唇角,半長黑發散落耳邊,額頭上還有一縷打著卷。

就是這個時候,看起來一點也不硬漢,甚至還有點可愛。

等圖南抽回手的時候,一路上不說話的費爾南多突然開口,打破了空氣中的沈默。

“我來的時候,爸媽他們已經睡著了,如果不是桑德羅昨天晚上發消息給我,這個點我應該在酒吧。”

圖南趕緊去看費爾南多,發現他還在專心開車,沒有從後試鏡註意到這邊,只是隨口一說,忍不住松了一口氣,接過費爾南多的話茬。

“是啊,桑德羅想的真周到,謝謝你這麽晚來接我們。”

兩個人一前一後,就著各種話題聊了起來,對圖南來說,這是難得的轉移註意力的機會,因為小桑不抓手了,改把手臂伸到後面,摟緊了她的腰。

“對了,明天早上,想吃點什麽?”

聊天的跨度太大,內斯塔又在旁邊試圖將她攬進懷裏,圖南一邊不著痕跡地推他,一邊分散一點註意力去想勞拉阿姨最擅長的那幾道菜。

“呃,我想……”

費爾南多的笑聲隔著前排座椅傳來:“不著急,你可以慢慢想,想好了告訴我。”

遠處的湖面波光粼粼,星星藏在其中閃爍不定,如同墨綢上的明珠。

費爾南多把車停到院子裏,自顧自的打開車門下去,絲毫沒有攙扶自己弟弟的念頭。

圖南瞬間傻眼了,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愛弟如命的費爾南多嗎?

但桑德羅喝醉了總得有人管,她憑著一口氣,攙扶起內斯塔,踉踉蹌蹌跟上去。

費爾南多打開房門和玄關的角燈,把兩人讓進去,說起謊話來毫不臉紅:

“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圖南爾,你幫我把桑德羅帶到他的房間,麻煩你了。”

圖南:……

費爾南多當起甩手掌櫃,圖南卻不能甩手就走,因為小桑替她擋了不少酒。

慶幸的是,小桑雖然醉了,卻也沒有醉得很重,至少他還能自己走,只是走得不太穩當,而且,他也沒有把重量全壓在她身上。

圖南勉強能拖著他上樓。

房間地毯很整潔,角落獎杯架上擺著雛鷹杯,床單也是新換的,聞起來有股陽光的味道。

圖南把內斯塔連同她自己,一起摔進深藍色的大床。

內斯塔在倒下的一瞬間扣住了她的腰,圖南整個人以一種別扭的姿勢,趴進了滿是酒氣和荷爾蒙氣息的懷抱裏。

棕色水潤的眼眸露出一絲慌亂,圖南看了看內斯塔,發現他還閉著眼睛,沒有醒的跡象,心裏又悄悄松了一口氣。

好吧,再怎麽說,小桑是給她擋酒才變成這樣的。

起又起不來,圖南就著這個姿勢思索了一會兒,現在剛好,趁他醉了,把那個指環穿到他的項鏈裏。

小時候送的那條項鏈,小桑好像一直隨身帶著。

圖南伸手在內斯塔脖子上摸索,結果什麽都沒摸到,只摸到他的喉結,微不可查地滾動了一瞬。

又探進了內斯塔的襯衫口袋,靠近心臟的那個位置,這次果然沒錯。

圖南掏出銀白色的項鏈,把指環從口袋拿出來,和項鏈穿在一起,扣好,重新窩成一團,塞進襯衫的口袋,拍了拍。

好了,這樣就萬無一失,神不知鬼不覺。

結果一擡頭,正撞進內斯塔深邃溫柔的黑色眼睛裏,那眼裏極力隱藏的星輝,違背了羞澀的意志,在隱約可辨的侵略中閃爍著。

圖南剛想說點什麽,內斯塔突然湊過來,親了親她的額頭。

“桑德羅,這個指環,跟這個項鏈……是一對。”

就在圖南絞盡腦汁,試圖解釋自己為什麽會無緣無故送指環的時候,內斯塔又親上了她的臉頰。

圖南腦袋卡殼了,有一瞬間,她仿佛感受到了,內斯塔那壓抑的讓人震顫的熾烈情感。

圖南一時間心亂如麻,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在酒店的那個晚上,從床上,到浴缸,他的索求無度,她的沈浮嗚咽。

撥開箍在腰上的手,圖南從床上爬起來。

內斯塔靈巧翻身,從床上坐起來,聲音清朗,還帶著幾分酒後的沙啞。

“先別走,圖南爾,客房還沒收拾,今晚你在這裏休息。”

圖南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她轉身,從書架上拿出一本書,隨手翻了起來,試圖將腦海裏紛亂的念頭趕出去,也掩飾自己剛才的慌亂。

“《教你做意大利菜》,喔,是本食譜。”

“一直到現在都還沒看完。”

內斯塔從背後貼上圖南,試探性地摟上纖細的腰。

圖南手裏的書差點沒拿穩,卻沒有推開他。

於是內斯塔壓抑著雀躍的心,將圖南整個人摟進懷裏。

“這個書簽上,還有我做的筆記,你要看嗎?”

喝醉的小桑和平時有點不一樣,更主動,更具有侵略性。

圖南咬了咬唇,玫瑰色的唇瓣像是露珠似的,嬌嫩的能滴出水來。

她怕說想看,結果蹦出來的不是書簽,而是什麽其他的東西,醉鬼的話,顯然是不能信的。

內斯塔心裏燥熱的厲害,他沒有再提書簽的事,吻了吻圖南瑩白的耳垂,好像有點羞澀似的,悄聲道:

“今晚我也想留在這裏。”

身高接近190,高大威猛,俊朗瀟灑的意呆梨男人,足壇硬漢聯盟中的暴躁扛把子,竟然用這麽小媳婦的語氣說話,真叫人頭皮發麻。

圖南:……救命,小桑貼臉開大了。

圖南的心跳在一瞬間變得飛快,她撇開內斯塔的手,轉身。

“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去休——唔”

費爾南多根本沒有什麽棘手的事要處理,他只是返回酒吧,和幾個老朋友喝了兩杯。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小桑和圖南爾單獨相處已經結束,和朋友告辭,回到了車上。

一路上,費爾南多哼著歌,心情大好。

回到家,他從冰箱裏拿出一瓶冰飲,一邊喝著一邊上樓。

剛路過小桑的房間,就聽到隔壁房門似乎顫動了兩下,隔著門傳來一些細微的動靜。

像是壓抑的啜泣,又像是唇被堵住的嗚咽。

費爾南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上門,將細微的聲響連同錯覺一同隔絕在了門外。

他在心裏忍不住喝彩,好樣的,像個男人,小桑。

有誰會用將近20年的時間去愛一個女孩,還不讓她發覺呢。

恐怕就只有桑德羅這個傻子了吧,現在看來,他總算沒有傻得那麽徹底。

六月仲夏夜的風,將玫瑰和麝香的味道包裹又逸散。

露珠在藤蔓上滾落,那是生命力的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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