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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蟬時雨·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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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蟬時雨·5

摩天輪的停電讓玻璃倉裏的人都很是慌張, 只有在最頂端的兩人巋然不動。

大概是停電停了多久,接吻就接了多久。

吻到後來嘴唇發麻,唾液從她的唇角微微溢出來, 被他用大拇指揩去。舌根都酸軟, 黏膜在發癢,她全程都閉著眼睛, 直到物理意義上的時間過了很久,她才顫抖著睫毛睜開眼,一瞬間對上了蒼穹色眼瞳。

原來在接吻的時候睜開眼睛是這種感覺。

她好像在一望無際的天空與海洋裏, 捕捉到了更為深邃的東西。

五條悟的雙.腿很松弛地岔開, 一只手圈住了冬月暄的腰,另一只手抵在她的後頸上;而冬月暄坐在他腿.間的那片空隙裏,正襟危坐,手指搭在自己的腿上,不敢有分毫的動作, 更不敢後靠。

怕發生某種意外。

在來電之後, 玻璃倉重新啟動, 昏昧的光亮起的那一瞬間,五條悟擡手捂住了冬月暄的眼睛。

她的眼睫毛像扇子, 在他手心裏不安分地眨動, 呼出的氣息裏, 蘊藏著波子汽水的清甜, 還有啤酒那留香又泛苦的澀意。

良久才把手指摣開一條罅隙,讓她一點點地適應光。

冬月暄的身軀微微地往前傾了些,掙開了五條悟圈禁的範疇, 然後清了清嗓子:“現在輪到悟快答我的問題了。”

她想要飛快地站起來坐到五條悟的對面,然而剛起身一半, 腳下的城市圖景一覽無遺,一瞬間腿軟,又被人拉了回去,重新坐在了那片狹小的地方,脊背上覆滿了他的氣味。

僵硬地轉過頭來面對面,冬月暄忍著心臟跳快的感覺,深呼吸一口氣:“什麽選擇題悟都會做,並且保證不生氣嗎?”

“……暄醬沒在打什麽壞主意的話,就不會生氣哦。”肌肉緊實的手臂再次環住她的腰,五條悟往她的頸.窩裏吹了口熱氣,食指掀起眼罩凝睇著她。

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自脊柱上泛,燙意慢慢燒起來,某些刻在骨子裏的記憶從腦海深處被喚醒。

打住,別想了。

冬月暄面色飄上一縷醉酡的微紅,開始問出內心很久以來一直想讓他做的選擇題:

“悟喜歡古典樂還是流行曲?”

“古典樂?”

為什麽是疑問的態度啊。冬月暄覺得有些好笑,嘴角悄悄翹起來些許,默默地把一起看歌劇納入計劃。

雖然歌劇看上去和他不太搭調,但是從幻境裏的折射來看,他肯定受過這方面的熏陶的。

冬月暄很快就把語速放快了,五條悟眉梢一挑,回答得更為迅速。

“紅色還是紫色?”

“紫色。”

“草莓還是巧克力?”

“巧克力。”

“蜜桃還是葡萄?”

“蜜桃。”

“冥冥還是歌姬?”

“……嘎?”

五條悟眨巴眨巴眼睛,把眼罩整個掀起來,不知道這個選擇題亂入的意義。

他正想問清楚這是在選什麽,冬月暄就快速催促:“快選快選——”

“歌姬?”五條悟想這大概是冬月暄問和誰更熟一點,摸著下巴回答了這個問題。

對面的下一個問題卡了零點幾秒,似乎是臨時改變了想問的:

“公主切還是大波浪?”

這是發型?

他抱著不太確定的態度回答:

“公主切??”

五條悟的六眼裏捕捉到了冬月暄開始往下滑的唇角,平直的唇線簡直在宣告他是踩了什麽雷區。

“夢露還是井上?”

“井上???”

不是吧,這都是什麽問題啊?

為什麽一下子從日常的喜好跳到了女性的話題上啊?

五條悟瞪著眼睛,屬於最強的警報瘋狂拉響,反應已經夠快,可是她問的問題更快:

“喜歡170以上還是以下?”

“以上。”

嘴比大腦快一秒的他一臉空白地試圖用六眼去掃描冬月暄的身高。

“玫瑰還是狐貍?”

“玫瑰。”

這個問題完全摸不著頭緒——雖然五條悟確定是冬月暄很喜歡的書裏的,但他並不確定在對方看來,這兩者究竟指代什麽。

“五條暄還是冬月暄?”

“冬月暄。”

回答完最後一個問題的五條悟幾乎要長松一口氣。

然而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覷著冬月暄的神色,企圖從她的微表情中分析出來一些有用的信息。

只是冬月暄垂下了腦袋,他不太好把把對方的下頜扳過來好好打量她的神情。

但她原先繃緊的肩膀耷拉下來,給人的感覺莫名就是灰心喪氣的。

心臟被她搞得一抽一抽的,血液一股股泵出來,怪異得發疼。

這個時候除了吻不知道怎樣才能讓她不要那麽沮喪,然而她明顯不想要接吻。

所以只能收緊手臂讓她感覺到力度熱度。

試圖讓她增添一絲的安全感。

五條悟隔著外套按在她的脊背上,先發制人:“暄醬問得都是什麽問題啊——真的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欸,有的問題還表意不明奇奇怪怪的,我哪個都不想選啦——”

尾調拖曳得長長的,好像犯了錯的是冬月暄。

他心裏沒什麽底地撒著嬌,腦海裏還想著她問的這些問題背後到底都代表著什麽含義。

對方轉過頭來,面上的神情讓五條悟驀地一怔,隨即就感覺到她把面頰壓在自己結實的胸膛處。

她沒有第一時間說話,任憑他哄小孩一樣慢慢拍打著脊背,然後開口是一個跟剛才的問題毫不相關的話題,聲音悶悶的,顯然是把他當成可以依賴的長者了:“……今天我去的時候,已經太遲了,又多了人偶和鏡子。”

五條悟拍打的動作一頓,改成摸著她的頭發:“有沒有受傷?”

六眼掃過來是沒看到什麽痕跡的,但他擔心是她兌換後的結果,他在乎的是那些傷痕是否曾經存在過——存在過就代表疼痛過。

“沒有。”她繼續把頭埋在他的懷裏,輕輕地蹭了蹭,“後來還遇到了一個人形特級咒靈,它的術式似乎是和人類的靈魂有關,而且應該需要接觸到人類的身體——我看到它把人改造成咒靈了。”

這句話一出,五條悟身上的氣息瞬間變冷。他不自覺地收緊了手臂,心臟由急促轉為跳動得遲緩起來。

“第一下的時候太快了,我確實來不及。”冬月暄仰起頭,問的時候語氣很不安也不確定,“悟信我的吧。”

她在含蓄地提醒那次在詛咒內發生的事情。

而冬月暄曾經說過不會隨意地殺人——所以五條悟擡手抹了一下她的眼尾:“對哦,我相信暄的。”

“然後還意外地遇到了九條澤哉,不過感覺他並不是什麽壞人,讓我們進詛咒大概別有用心吧——他很快就消失了,沒給我問清楚話的機會。”冬月暄微微松了口氣,“那個人形咒靈的術式實在是太難破解了,目前我沒能想到什麽辦法——”

“跟靈魂有關的話,另一個特級大概有主意吧。”五條悟摸著下頜,“不過暄到時候見到她的時候不要對她的問題感到奇怪就好了。”

他意識到她只是同樣坦誠地講述她的事情,然而大概也算是一種轉移註意力的手段。

五條悟接過冬月暄取出來的咒物,六眼安靜地看了一會兒,先收了起來,然後用手托住她的臉,像是要從她的面上鉆研出一朵花來似的:“啊,所以暄醬現在可以好好說說,那些問題到底是在說什麽了吧?總感覺我在你的雷區——蹦迪欸。”

這不是挺有數嘛。

冬月暄的眼睫落下來。

其實二選一都是她強迫他回答的而已,他也只是跟隨本心回答了,這沒什麽不好的。

但是、但是果然還是……

果然發現自己完全不是他的理想型的時候,還是會很難受,很失落,很……

嫉妒。

嫉妒那些被選擇的。

她就是會小心眼兒地鉆每一個細枝末節,然而她也沒想要把這些心情告訴他。要是他得知這些心思之後只覺得女孩子好麻煩好麻煩冬月暄這麽麻煩,那她又會開始忐忑的。

怕會有一個他的絕對理想型出現。

那到時候她又該如何自洽呢。

“不想說。”她揪住他胸口處的那一塊面料,“不是什麽好聽的話,悟還是不要聽了。”

“欸?不是好聽話那就更得聽一聽了啊,總得知道暄的全部想法才好吧。”熱氣一股股地往脖頸上耳廓上湧,五條悟這樣說道。

冬月暄忽然直起了身子,把自己努力地從他懷裏撕出來,然後斂眸又問了一遍:“確定想聽嗎?”

“確定哦。”

“如果發現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又該怎麽辦。”

“對自己這麽沒自信的嘛?”

“正面回答我,悟。”

五條悟突然擡手捏住了她的兩側臉頰,不輕不重地往兩側一扯,上提——扯得冬月暄原本忐忑不安的神情和下垂的嘴角變成了一個略有點滑稽的微笑。

“……”冬月暄輕輕地拍了拍五條悟的手,說出的話含混不清,仿佛含著兩截空氣柱,“放下來唔……”

“不會有任何問題的。”五條悟松開手,摸摸她的臉,“怎麽樣的你我都會喜歡的。”

冬月暄被這個答案弄得卡頓了好幾拍,才說:

“因為想知道你的理想型而已。你回答的是,170以上的身高、井上小姐的身材、是你主動愛的玫瑰而不是愛你的狐貍……我在嫉妒而已。”

五條悟倒抽口氣擡手摁住她的肩膀又提起她的下頜,眼罩下的眼睛瞪圓了像貓貓的眼睛,用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不是吧?!問幾個完全不知道頭緒的問題而已欸?這樣就能確定理想型了啊?”

“可是這是你本能的二選一啊!”冬月暄忍不住語氣激烈了些許,“在快速回答的情況下,就算是悟也沒有辦法思考答案吧?”

五條悟幾乎要被氣笑了:“你就沒想過我在理解你的問題上會有偏差?誰知道你說的身高是理想型的身高啊?還以為你說的是什麽一七零吶——就為了這種事情而嫉妒啊?”

被毫不留情地批評了。

冬月暄的手指攥了攥。

“最後一個問題也設置得讓我完全不明白嘛——冬月暄和五條暄在我看來就是一個人吶?不會連這個都要不承認了吧?要讓我在你們中間選一個?”

他突然擡起她的兩只手,舉高了讓她擺出一個可笑的投降姿勢,還露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也沒看到什麽一分為二的暄啊?靈魂明明也只是一個而已吧?為什麽要做這種二選一欸——明明都超級喜歡的。”

他頓了頓,開玩笑般說道:“暄連自己都要嫉妒嗎——”

“是啊。”冬月暄驀然擡起頭來,打斷了五條悟接下來想說的話,成功地看到了五條老師面上空白幾秒的模樣,“因為幻境裏的我跟現在的我不一樣吧,是真實跟你經歷過那麽多年的[前輩]。可是現實裏的我只是你曾經的學生而已。所以會嫉妒啊,想著我是不是借了近水樓臺的五條暄的光而已。”

五條悟失語。

他的手貼在她的臉上,臉好小,一只手就可以完全地蓋住了。

“我就是這樣小心眼、惡劣,對跟你接觸過密的一切人都會嫉妒——超級嫉妒。”

冬月暄雙手捉住五條悟的手腕,從面上把他的手掌摘下來,努力地勉強自己直視他的眼睛,明明擔心難過到感覺自己要哭了還是在註視著灼眼的青空:“嫉妒很早以前就認識你並且被你選擇的歌姬老師,嫉妒被你收養認真教導的惠,嫉妒A君,嫉妒高專一年級的新生,嫉妒每一個能夠分走你很多註意力的人。”

在五條悟做出反應之前,她一鼓作氣把所有的想法都說出來,像是飛蛾撲火要把所有糟糕陰暗的內裏全都剖出來一次性曝曬在日光之下:“要是我能產生咒靈的話,一定會滋生出有關嫉妒的特級咒靈的,說不定還要悟來親手祓除。”

一口氣說完就不管不顧閉上眼。

果然還是會很害怕見到他的眼底的失望,所以想要當藏起腦袋的鴕鳥。

她也知道自己矛盾別扭得古怪。

有時候悶得要命,一句話壓在心底可以十年八載不冒出來,隨便一個眼神就可以誤會,愁腸百結黏在心口也會兀自偷偷傷心胡思亂想;

有時候勇氣興風作浪為非作歹,幹脆擺爛一鼓作氣把所有的話都說出來,陰暗的糟糕的不被其餘人接納的……都說出來。

然後就被重新抱住了。

溫熱的大掌捧著面頰,她的眼皮發燙眼睫顫動也不敢睜開,緊張地猜測他到底在做什麽。

討厭?喜歡?

隨即心就落下了第一個吻,他誇張地發出了“啾”一聲的聲音,然後說:“喜歡。”

晃蕩不安的心口像是被人按了門鈴。

然後他的手指摩挲過冬月暄的右面頰,再誇張地親一口:“喜歡。”

左面頰,吻一下,說“喜歡”。

鼻尖,吻一下,說“喜歡”。

唇珠被吻一下,又說“喜歡”。

再是下頜、手指、掌心。

通通都是再喜歡不過。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眼眸都沾染了潮澤。

“嫉妒的話也很可愛啊,”五條悟唇線上翹,心情很好的樣子,“勇敢說出來的話,暄可以隨時來五條老師這裏領取一個吻哦。”

心裏一下子變成潮漉漉水潤潤的。

摩天輪平安降落到地面,五條悟牽起冬月暄的手,揣在了自己的兜裏:“——理想型什麽的,就是為了讓喜歡的人出現來打破的吧。以後絕對、絕對要好好表達出自己的心情和想法啊,嗯?”

她點點頭。

“哦對了,有的問題問錯了啦——”五條悟停下來,給了冬月暄一個不痛的腦瓜崩兒,“二選一的話,把自己放在選項裏,那我就都會選擇你的欸。比如說——”

“喜歡這個喜歡古典樂的、巧克力味的、紫色眼睛的、170以下的暄,無論是冬月暄還是五條暄,都是你。喜歡這種事情跟什麽發型沒關系,跟身材不身材也沒關系,跟玫瑰和狐貍也沒關系,只是因為是你才喜歡哦。”他笑瞇瞇地說。

然後就被她撲上去很用力地抱住了。

/

五條家的咒術師被分出去一部分去保護那些普通人。

對此,高層們頗有怨言,然而卻沒敢多說什麽——五條悟的實力擺在那裏,更遑論目前看來沒有找茬高層內部的情況,只是很強硬地用個人手段在解決問題而已。

然而五條家的人再多,也不可能把所有的精力全部都投在這一件事情上。咒術師向來匱乏,夏季總有無數瑣碎的咒靈需要祓除,還有家族事務要處理。

一開始還好,到後來的時候,特級咒靈仿佛在轉瞬之間銷聲匿跡,再不見蹤影。長日無痕,日子一天天地流逝,卻沒有人真正地再次遇見過一月前的可怖咒靈。人心隱隱浮動松弛,多多少少有了不滿意的埋怨聲音。

拋開咒術師的不滿來看,其實身為被保護者的男男女女們也不大情願。

任誰要莫名其妙和一個本來就不大喜歡自己的人相處,而且時間一晃就是這麽久,大概都是不太情願的。

死亡?咒靈?

聽起來都只不過是再遙遠不過的詞匯。災難不也沒發生,不是嗎?

負責公主切小姐町田美羽的那位五條本宅的咒術師,因為祓除咒靈的時候被反殺以至於人員空缺。

五條悟得知後,臨時召開了一個包括町田美羽本人在內的會議,最終的決定是輪換制,而五條悟是深夜的那位把關人。

原本就不充裕的假期更加匱乏短缺,五條悟在其他人面前的時候仍然保持著嘻嘻哈哈、無所不能的最強模樣,只有在冬月暄的面前才會卸下面具,用力地擁抱住她充充電。

“很累……”五條悟拿腦袋蹭蹭冬月暄,觸感像是被毛茸茸的蒲公英或者長毛貓黏黏膩膩地蹭了一下,順帶著把坐在麻麻腿上皺著眉做數學題的小慎拎起來,戳戳戳平眉頭然後擺在一邊,專心致志地貼著冬月暄撒嬌。

小慎小朋友當即要翻個白眼表示無語,然後看到了五條悟極白的皮膚上眼眶之下青黑的一周。

……好吧,還是很心疼的,爸爸就是每天滿霓虹亂跑的蒲公英,真擔心英年早禿啊。

小慎憂傷地發現自己過早明白了007的含義。

碎冰冰真的好冰。

小慎不得不好好思考起到底要怎樣把這些破工作全解決掉,才能避免自己未來跟爸爸一樣被狠狠壓榨的命運了。

念及此,小慎小朋友把碎冰冰扭開,擺成兩半,一大一小坐在沙發上吸溜碎冰冰,長得簡直是一模一樣。

冬月暄心都要化開了,一人一個吻,一個親在唇上,一個親在額頭上。

“本來是可以不用攬下這種活的吧?”冬月暄摸摸五條悟的額頭,“是悟太好了,但是這樣真的會很累很累的啊。”

某個在心底盤根錯節的念頭更深了。

冬月暄的食指漫不經心地在自己的腿上叩了叩,兀自做了個決定。

“其實本來不想這樣的,但是身為最強的直覺說這次很危險很不一樣啦——所以會很在意嘛。”五條悟嫻熟地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因為無所不能,所以總是被指使著跑動跑西做所有任務。

嘴上說著不情願不樂意,但是一旦有問題又會比誰都先把一切任務都攬過來,肩上擔子沈甸甸一眼望不到頭。

“哦對了,還得一起去找那位消失很久的特級。”五條悟從口袋裏摸出手機,瞥了一眼九十九由基的信息,“這個比誰都會摸魚的特級終於可喜可賀地回國了吶,她有靈魂秘籍哦——”

難得聽到他這樣真情實感地抱怨誰。

冬月暄好奇地把腦袋湊過來,去看五條悟的信息。

——結果對面冷不丁打來了一個視頻電話。

-很熟?

冬月暄下意識做出口型。

五條悟的手指在屏幕上晃啊晃,最終按了下去,對她回做了一個口型:

-不熟哦。

“啊好久不見——”九十九由基正不知道在那片海域的沙灘上曬著太陽,悠閑愜意到不行,看到屏幕上冒出來的陌生的冬月暄,眼前一亮,問出了招牌問話,“你,喜歡什麽類型的女人?”

“誒等等,”九十九由基把墨鏡推下來,疑惑地看著冬月暄的居家睡衣,“我不是打給五條悟嗎。”

鏡頭一晃,轉到了五條悟的面孔上,而他背後的白毛幼崽啃著冰棒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地盯著屏幕上的大姐姐,歪了歪腦袋,小墨鏡滑下來,冰藍色的眼瞳像是溫柔的海洋。

九十九由基捂住心口,脫口而出:“五條悟你什麽時候整了個大的連孩子都生了——”

“在你摸魚的那些年。”咒術界最強呲出一口白牙,面無表情,“——該輪到你辦事了。”

/

某未知之處,某未知時刻。

陀艮領域中。

“哇哦~”縫合線藍發特級咒靈發出一聲裝模作樣的驚嘆,“看起來還是很像那麽一回事的——但是還差了不少欸。”

幾個特級咒靈面前,紫眸黑發的少女穿著高專.制服,笑容微微有些羞怯,赫然是最初在念高專時期的“冬月暄”。

下一秒,“冬月暄”就恢覆了冷淡的神情,嗓音冷冷的,在捧起自己面前的人偶時才仿佛融化了的冰雪,一瞬間又恢覆了溫柔:“姐姐覺得妾身學得像不像?”

“現在樣本只拿到這麽多,鏡姬已經做得很不錯了。”人偶面上的彩畫融開,變成了一個艷紅詭異的微笑,“把冬月暄面對六眼神子的樣子再仿得像一點就好了。等真人這孩子徹底拿到靈魂信息,就可以放心地覆刻了呢。”

“會把六眼神子想象成姐姐的模樣的,這樣就一定可以了。”

鏡姬珍愛地捧著人偶,面頰貼住人偶的面頰,用冬月暄的面孔,羞怯地微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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