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 44 章

關燈
第 44 章

他周身氣息變寒:“阿嫵回的途中遭人截殺, 不知所蹤。”

黑暗裏瞧不清蘇梅雪的神色,她沈默著沒開口,半晌後才道:“你查出是誰搗鬼了?”

他反問:“指揮使沒查出來嗎?”

蘇梅雪沈默了, 顯然已經知道。

“憑你一人之力如何撼動大楚?”他對上的陛下,是大楚的皇權。

黑夜凝汁,草木浮露。

他周身仿佛有恒古不化的堅冰, 輕聲道:“浮游尚能撼大樹, 大楚並不是堅不可摧。”陛下不是怕失去江山嗎,那他就奪了這江山。

他心性堅韌, 在徒手翻越雪神山天脊時她就知道。他既說得出就是萬死也一定會去做。

“那她呢?”

祈湛知道她說的是誰。

“她依舊是平陽侯府二姑娘, 與蕭北沒關系。”

蘇梅雪嗤笑:“太子殿下可盯上她了,他來找過你了吧?雲騎將軍桑棱是太子心腹,以為去了蕭北能拿下蕭北剩餘的黑騎,誰知黑衣壓根不買他的賬,黑騎除了聽命蕭北王直系,就只認兵符,他定會找你要兵符的。你固然堅不可摧,但有眼睛都看得出你對白嬋不一般。”

“我對她並不好。”祈湛否認。

“不好特意去宮門口接她,不好三番兩次的救她,不好白日拼著暴露的危險追馬出去?半夜還帶哄睡的?”這人就是面冷心熱,縱使遭遇大難, 心性有所變化,但是人就會有感情, 就會偏愛。

白嬋那丫頭也是真心護他,才能換來他的真心!

屋子的方向傳來嗚咽聲, 祈湛精神陡然緊張。

“得,你回去哄孩子吧。”蘇梅雪喉嚨裏發出極輕的笑。

祈湛面色微冷, 也不管她,轉身悄無聲息往白嬋的屋子裏去。天光露出一線白,濃霧掩映著夜色,蘇梅雪依靠在石柱上,看著天際感嘆:“還以為你這輩子只能老死軍中,眼裏只有那幫兄弟,原來你喜歡這樣的!”罷了,這樣的她學不來。

情愛對於她而言,兩情相悅便好。她向來自由灑脫,做不來強人所難之事,也做不來委曲求全之事,她便是她,是馳騁在天地間的蘇梅雪!

日頭高升,暖人心脾。

白嬋夜裏睡得不安穩,第二日就氣得晚。眼見著快午時,乳娘怕她餓,硬是將人叫醒。她迷糊著洗涑完,突然憶起小月子的事,連忙問乳娘:“嫂嫂在幹嘛?”

“少夫人在躺椅上曬太陽。”靠枕和抱枕還是您讓繡的呢。

曬太陽!坐小月子怎麽能跑外頭曬太陽,吹風了會頭疼。白嬋火急火燎的往院子裏跑,果然瞧見亭子外頭的空地上擺著躺椅,他靠在裏頭搖搖晃晃。

光影扶疏,草木搖落,端得自在清閑!

“嫂嫂!”她突然出聲,嚇了茯苓一跳。

白嬋提著裙擺跑近,伸手去拉他:“嫂嫂,你起來,跟我回房裏去。”

祈湛掀開眼皮瞧她,“補鈣。”雖然他也不知道補鈣是什麽。

“補什麽鈣,走了。”嫂嫂看著瘦,還挺重的。他不動她是決計拉不動。

“嫂——嫂”

祈湛就著她手起身,任由著她拉著往屋子裏走,然後被她一把摁在床上,拉過被子蓋好:“嫂嫂,孩子沒了,是要坐小月子的,之前不知道,現在補上還來得急。”

“小月子?”坐月子他倒是聽說過,小月子?祈湛雖不是很明白,但也知道不好。

茯苓在一旁眼角抽搐,該來的還是來了。二姑娘折騰人的本領從來沒讓人失望。

“郡主,女子小產後都要坐小月子才成恢覆身子,小月子期間忌生冷,忌吹風,不宜外出走動。少用眼睛,註意保暖,多臥床休息.....”茯苓很識趣的解說。祈湛額角青筋已經凸起,她聲音越說越小,最後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同情。

白嬋對於他的抗拒毫無所覺,不知從哪裏變出布帽給他帶上,“額頭也要包著,不系抹額,戴布帽就好了,乳娘和燈草不會察覺的。”等合適的時候在弄個意外,就說孩子掉了。

祈湛忍著沒冷臉,伸手去拿頭頂的布帽。白嬋一把握住他的手,急道:“別取,防風的。”

祈湛:“.....”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前人的話是有道理的,小月子該坐還是得坐,嫂嫂別任性。”白嬋像是在哄小孩,問聲細語,甚至胡謅了幾個不坐小月子老來頭疼,手疼,骨頭疼的例子。

茯苓覺得世子已經在發怒的邊緣了,果然下一刻世子一把拽下布帽扣在二姑娘頭上,冷聲道:“把她弄出去。”

都什麽跟什麽!他坐月子像話嗎!

白嬋不依,伸手去拽蓋住眼睛的布帽,祈湛威脅道:“你再待裏面我就出去!”

“別,我,我出去就是了,嫂嫂別沖動。”她眼睛都被布帽蒙住,也不敢拿下來,扶著茯苓的手往外走,那動作又滑稽又好笑。

房門關上,廊下還傳來她絮絮叨叨的叮囑聲。祈湛扶額長長的嘆氣,這哪來的小鬼,就是來考驗他耐心的。

白嬋被揪出門,午膳已經做好了,她用完午膳又讓茯苓端了些給祈湛。乳娘奇怪道:“少夫人平日不是都出來用午膳嗎?”

她邊吃邊含糊道:“嫂嫂昨日受了驚嚇,脈象不穩,大夫讓他少走動,今後一個月都在屋子裏吃。”頓了片刻又道:“待會我重新出個菜譜,乳娘你讓人去置辦,也別舍不得花銀子,沒了就找我要,務比要讓嫂嫂吃好。”

“之前的菜譜不用了?”乳娘尋思著之前的菜譜挺好的,少夫人肚子都大了一圈。

“不用了,月份大了換菜譜。”

她剛放下筷子,燈草就匆忙跑來,“姑娘,太子殿下來了。”

“人呢?”她擡頭往燈草身後看。

“太子殿下說去看看少夫人。”

白嬋蹭的站起來,擡腿就往屋外跑,廊下的風鈴被她帶起的風弄得叮當作響。眼見太子要敲嫂嫂的門,她直接沖過去擠到門和他中間。太子猝不及防被撞得連連後退,眼中驚訝一閃而過,隨即溫和道:“阿嬋這是做什麽?”

白嬋攔在他身前,笑得眉眼彎彎:“太子表哥不必去看嫂嫂,大夫說他受到驚嚇,要靜養,這會兒睡著了。”坐月子怎麽能隨便讓人打擾呢,況且太子每次見到嫂嫂都話裏有話,嫂嫂都不待見他的。

“這樣啊!”太子頗覺遺憾,見她有心攔著,也沒非進去不可。“昨日不是你的馬受驚,阿嫵追出去了?怎得你好好的,他受了驚嚇?”

“就是因為嫂嫂追出去才受驚啊!嫂嫂體弱您又不是不知道!您瞧著我好好的,我現在還後怕呢,太子表哥要看就看看我吧。”

跟在太子身後的下人暗自嘀咕:瞧您百米沖刺的速度,巧舌如簧的嘴,要說嚇到,鬼都不信!

太子上下打量她,眉目含笑。在白嬋的殷勤中轉移到正廳,正廳已經收拾幹凈,乳娘上了茶,太子也不喝,撫著茶蓋不說話。

白嬋也不急,在氤氳茶香中慢慢的等。

片刻後,太子狀似無意道:“薛表妹昨日回宮,將阿嫵說得神乎其神,我瞧院子裏有木樁,阿嫵功夫很厲害?”

就知道是薛彩月說的,不過,昨日那事動靜太大,就算薛彩月不說,太子也會知道。

“院子裏的木樁是我的。”

太子驚訝:“你的?”

“嗯,之前不老翻墻出去嗎?後來墻邊的歪脖子樹被雷劈斷了,嫂嫂說我精力旺盛,幹脆用樹幹做了木樁給我打,平日惹嫂嫂不高興還得蹲馬步呢。”

太子啞然。

她又道:“長嫂如母,我不聽話,他罰我也是該的,只盼著嫂嫂能長命百歲。嫂嫂常年在邊關長大,他父兄都是很厲害的,他會馬術也不奇怪,太子表哥還想比試一番不成?”

太子覺得白嬋就是個嫂嫂奴,一句話聽她說了無數遍嫂嫂!祈嫵那性子沒將她弄死,還真是個奇跡!

正廳裏只聽見她不停的嫂嫂前,嫂嫂後。向來好脾氣的太子,無端的有些煩躁,t他面上不顯,趁著她停嘴的空擋,轉移話題道:“阿嬋準備嫁衣了嗎?需不需要我幫忙備著?”

嫁衣?

婚約本來就要解除的,為什麽要準備嫁衣?

正廳裏還有下人在,白嬋也不好明說,搖頭道:“還沒呢,時日尚早不急。”隨即又道:“說到這,明日要出府給嫂嫂裁些春衣才是,繡鞋,吃食一樣也不能少。最好還要準備些首飾,嫂嫂整日太素凈了,戴些首飾添喜氣。”

太子:“....”怎麽什麽都能繞到‘嫂嫂’身上,不知道還以為是你夫人。

“店鋪裏賣東西我也分辨不出好壞,太子表哥身邊要是有得用的人,明日可借我一用。”

這點小事,太子自然不會推脫。

“好,明日也可讓薛表妹陪你去,她向來愛采買。”

薛彩月,還是算了吧,她買東西從來不議價的,生怕東西便宜丟薛家的臉。

沒問到自己想問的,太子也不想多留,起身告辭。白嬋很客氣的起身送他,倆人並排著外院子裏走,下人要跟著,太子擺手,他們很識趣的後退幾步。

白嬋觀他似乎有話要說,於是主動問:“太子表哥是有事要問我嗎?”

太子停下,白嬋也停下。

倆人立在花影稀疏的黃花風鈴木下,風一吹,黃花搖落。白嬋正說話呢,吃了滿嘴的花瓣,味道有點苦甜苦甜的。

她吐了兩下,才將花瓣吐掉。蹙眉皺鼻的模樣逗樂了太子,伸手摘下她頭頂的黃花:“阿嬋表妹還真是討人喜歡,這花都格外鐘愛你。表妹說皇後會懷孕,她果真懷孕了,你說巧不巧?”他微微低下頭,湊到白嬋耳邊輕笑。

白嬋既然敢拿這個去尋求太子的保護,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她微微後仰,也跟著傻笑:“不巧,年前我落水發燒,後來做夢夢到了。”

他站直身體,似是雲淡風輕的問:“那表妹還夢到了什麽?”

“還夢到皇後十月懷胎後生下皇子,因為這個想殺你。”太子好像並沒有鬥贏皇後。

罷了,反正他幫過自己就當給他提個醒!

他表情絲毫未變,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是嗎?還有呢?”

這人還真是貪得無厭,白嬋臉上懵懂:“沒有了,一晚上就那麽長,就夢見這些,之後也再沒有過,先前只以為是夢,迫於無奈才跟太子表哥說的,沒想到是真的。”

“所以之前你在誆孤?”太子盯著她。

呃!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我就我,幹嘛又‘孤’了,您這樣變換好叫人害怕!

太子見她苦著臉,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臉上的笑越發和善,伸手用力彈她額頭,“不逗你了,我欠你母親一條命呢,怕什麽?”

她額頭紅了一塊,齜牙道:“誰讓你嚇我。”

“平常也沒見你膽子小啊?”

倆人在樹下說著話,日光透過花木撒下大片斑駁光影,笑聲在院子裏遠遠的回蕩開。祈湛靜立在窗邊瞧著這一幕,姜黃色的風鈴花折射著琉璃光,刺得他瞇眼。

那日在梅園另一夥黑衣人絕對和太子有關,他去的巧,身上又有血腥味。總在不斷的懷疑自己,明知道他會功夫還三番兩次的試探。在他這裏拿不到兵符,就想搶他在意的?

蕭北的兵敗是陛下所為,太子在其中有沒有起到作用?

他眸裏斂著寒冰,目光轉移到白嬋細膩如白瓷的笑臉上。

“茯苓,去喊她進來。”

茯苓快速的朝窗外看了眼,瞧見他眉間陰郁,連忙加快步子往外走。走到白嬋身邊朝著太子行禮,又說了兩句,白嬋朝著他這邊看來,提著裙擺跟著茯苓走了。

太子依舊站在花木下,眸光透過重重枝葉往這邊瞧。

褐色樹葉上細小的絨毛在日光下顫顫巍巍,黃花迎風散發出甜香,等白嬋開門進來時,太子已經不在樹下了。

“嫂嫂,茯苓說你有事找我,哎,你怎麽起來了。”

祈湛轉身,語氣有些僵硬:“布帽呢?”

白嬋楞住,布帽,什麽布帽?

哦!他不是不樂意戴嗎?

“嫂嫂要戴。”

“沒,就問一下。”

特意問一下?逗她呢!

“我想看書。”

“不能看,以後眼睛會酸的。”

祈湛挑唇:“所以,你給我讀。”

白嬋傻眼了,在這等她呢,她撓頭:“我讀書不多,可能不太會。”

祈湛往床邊走,掀開被子半靠著躺下去。從枕頭底下摸出本書遞給她:“無礙,不會的可以問我。”

所以是讓我讀書給你聽,還是你想教我讀書?白嬋半天沒接,祈湛作勢掀被子:“你不讀,我出去了!”

“別!”你老大,你說了算。

白嬋無奈,只得扯過凳子坐到床邊,翻開第一頁,看見密密麻麻的毛筆字就頭疼。她讀一句,總要問兩個字,祈湛勾唇,眸裏斂著光,極有耐心的教。

整本書讀下來,沒明白講什麽,倒是多認識了幾個字。

屋內寂靜,只聞翻書聲和倆人低語聲。茯苓站了會兒,放輕步子往外走,順便將門帶上。

春意融融,鳥鳴啾啾。

等白嬋再出來時,覺得自己又長知識了,晚飯都多用了兩碗,乳母站在一旁吞吞吐吐的似乎有話說。

她把碗擱下,問:“怎麽了?”

乳母這才道:“白日奴婢去夫人院裏領月銀,夫人說姑娘有的是銀子,侯府開銷大,往後這月銀就省了,讓奴婢找侯爺要去。後來一打聽,才知道夫人因為毒害袁姨娘被侯爺斥責,嚷著要沒收管家權。”

還有這事?白嬋不幹了,你們宅鬥幹嘛要殃及池魚,吵歸吵,不能把她的月銀吵沒了!

“院裏的開銷我這邊先出,月銀我明日就去要。”有再多的銀子,月銀也不能少!

周氏已經快狗急跳墻,白嬋擔心她動粗,想著茯苓能打,次日一早借了她就往前院去。周氏的院子不似之前那麽熱鬧,倒是有股壓抑逼瘋人的陰郁之氣。

白嬋走在最前頭,燈草和茯苓一人提著個大食盒。

瞧見她來,院子裏的人都當沒看見,連個招呼的人也沒有。白嬋也不惱,讓茯苓將食盒裏的瓜果點心擺出來,燈草遞上茶水,三個人圍圈坐,就地玩起了五子棋。

三人玩到興起,敞開嗓子笑。

守在正廳的丫鬟面面相覷,時不時看兩眼,外頭輪值走動的下人也好奇的張望。從清晨到午膳十分,白嬋玩得不亦樂乎,周氏身邊的大丫鬟春熙來瞧了幾次,她理也不理。

周氏不想見她,可人是鐵飯是鋼,她們不走,自己怎麽擺飯。肚子連續叫了幾次後,周氏對春熙道:“你去趕她們,就說我病了。”

春熙去了很快又回來,吞吞吐吐的不敢回話。周氏餓得胃痛,不耐煩道:“說。”

“二姑娘,她,她說給銀子就走,夫人留,留那不多銀子也看不好紅眼病。”

啪!

周氏氣得砸了桌上茶壺,罵道:“賤人,誰紅眼病了,我嫉妒誰了,啊?你讓她說清楚。”

春熙急忙又朝正廳跑,回來後更糾結,結結巴巴道:“二姑娘說,說您現在不給銀子,下次就輪到袁姨娘給了,還說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周氏胃開始絞痛,也不等人傳話,擡步就往正廳走。還沒進去老遠就聽見白嬋軟甜的喊:“別動啊,不準悔棋,我要收子了。”她進去老半天,這三人就像沒瞧見她,依舊圍著桌子在下棋。

她輕咳,爾後又用力咳,依舊沒人理她,周氏五內灼燒,強壓下怒火問了句:“二姑娘打算在我這過夜嗎?”

白嬋示意燈草把棋收了,轉過身面對周氏,笑道:“說哪裏的話,這不才午時,要打算也是打算用午膳吶。”她四處瞧瞧,譏笑道:“周小娘這個點還不用膳,是氣飽啦?”

周氏:“!!!”就想弄死這個賤人,她快炸了!

周氏肚子不合時宜的叫了兩聲,白嬋‘啊呀’一聲,“原來還知道餓呀,周小娘想好好用飯就把月銀給我,我立刻就走。”

“侯府窮,哪來的銀子,二姑娘嫁妝豐厚,又不是過不去,不指望你錦上添花,可也別雪上加霜,省去你的月銀夠侯府幾天的花銷。”氣人誰不會。

侯府的花銷要拿蘇合苑的月銀去填,可笑。

白嬋唇角帶笑,站起來朝著周氏走近,周氏蹙眉,喝道:“你想幹嘛?”她定在原地,拿出當家主母的威勢。

距離還有三不遠時,白嬋站定,壓低聲音道:“你連袁姨娘都對付不了,若是我幫她,你是不是輸定了?”

屋內的下人都屏住呼吸看著二人,生怕打起來。

周氏眼眸閃爍,頭頂發釵搖晃:“什麽意思?”

“袁姨娘接連t向我示好,周小娘不會不知道吧。她前幾日說讓我聯手對付您.....”她點到為止,周氏的臉色已經變了。

能怎麽對付?

自從袁姨娘懷孕,侯爺只要回來就往她那去,連自己唯一的嫡子都不管了,吃穿用度都是比這自己這個正室夫人來的。

周氏想盡辦法想弄掉那個孩子,奈何那個狐貍精聰明異常,不僅沒成功,還被她倒打一耙。更氣的是侯爺現在和那個狐貍精同氣連枝,訓斥她。

她這個侯府女主人,女兒不親,兒子不睦,丈夫不喜,如今連白嬋這個傻的都能威脅她了。

偏生她還不能不聽!

“春熙,去拿銀子給二姑娘!”

春熙快速的看了眼面前的二姑娘,她笑得像個勝利的貓,嘴角都翹起幾分。

“是,夫人。”

白嬋掂量著手中的銀兩,杏眼彎彎,還不忘煽風點火:“周小娘可要加油哦,不然我娘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周氏心中大駭,盯著她背影思緒萬千。

是啊,侯爺能殺了佳慧公主,也能為袁姨娘那個狐貍精殺了她,她不能坐以待斃,只能先下手為強。

白嬋走後,周氏盤算許久,打算等侯爺回來去示好,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人回來,春熙打聽後,才知道侯爺又去袁姨娘那。說是要在那用晚上,夜裏也在那歇下。

周氏雖氣不過,可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冷靜。既然侯爺在袁姨娘那,她就當著侯爺的面向袁姨娘示好,之後再慢慢圖之,她能熬死佳慧公主,不信弄不死一個瘦馬出身的袁姨娘。

快到晚飯的點,周氏讓人備了些首飾布料去袁姨娘的院子,說完話,正好能留下吃飯緩解一下多日來的緊張關系。

之前伺候袁姨娘的人並不多,光這個月就多加了十來個。周氏去時,院子裏的人說侯爺和袁姨娘在在書房還沒回來,她暗嘆計劃落空,飯吃不了,東西還是要送的。

又轉身去書房,書房外守著兩個小廝。天還早裏頭沒盞燈,小廝要通報被周氏揮退,她湊到書房外正要推門,聽到裏頭傳來細細的說話聲,下意識的停住腳步。

裏頭袁姨娘嬌滴滴帶著哭腔問:“侯爺是不是嫌棄我出身?”

平陽侯哄了兩句,發誓道:“怎麽會,要不是周氏在,我早扶蕓娘為正妻了。”

袁姨娘不依不饒:“那要是我和姐姐明日就要死了,侯爺選那個?”

周氏腳怎麽都邁不動,寒意躥上背脊,她靜靜立著,也想聽一個結果。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