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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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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周氏譏笑:“小畜生, 終於不裝了!”

這些平陽候自然知道,他只不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當即敷衍道:“這都是意外!”

意外!

她若是死了就是活該!

“不管如何,你先去求太子, 說不定能有用。”

白嬋有些好笑,這些人這些年怎麽待原主的,有事就來逼迫她。

她可沒有以怨報德的習慣!

正廳裏僵持著, 門外突然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門房福寶咋呼呼的叫道:“侯爺,不好了。”

這一晚上經歷太嚇人, 以至於福寶一喊, 正廳裏連同下人都緊張起來。

平陽候蹙眉喝道:“什麽不好?”

福寶臉被凍得通紅,說話時帶出一陣熱氣t,深呼吸道:“燕....燕家的又來了。”

平陽候蹭得站起來,眼神驚懼:“燕黎?”

“不,不是....燕府的管家王喜。”

聽到不是燕黎,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你先讓管家去招呼,我馬上來。”平陽候又沖依舊穩坐的白嬋道:“阿嬋,你先等等,等我見完燕府的人再來說見太子一事。”

平陽候,周氏帶著一眾下人急匆匆的走了。

正廳一下子空了,白嬋依舊捧著那杯茶在喝, 蒸騰的熱氣將她小臉熏得薄紅。

天已經亮了,薄薄的晨霧將院子裏的稀疏的樹木籠罩在朦朧裏。

她朝著外面看了一眼, 好奇道:“嫂嫂,你說燕府的人又來幹嘛?”

祈湛抿了口茶, 不小心咬到漂浮的紅棗,蹙眉忍著吃了, 甜絲絲的味道在嘴裏漫延。

是小姑娘喜歡的味道!

“好奇可以去看看。”反正人都起來了。

白嬋裹了裹鬥篷,笑得像狐貍:“好啊,我們去瞧熱鬧。”

燈草先跑去打聽,回來後湊到她身邊道:“姑娘,你可能不用去求太子了。燕府的管家說,只要大姑娘肯嫁給燕無懈,就放了二公子,不然誰來都沒用。”

白嬋笑得樂不可支,邊走邊壞心眼的笑道:“周氏和白向晚該急了,我倒要看看她會不會救自己弟弟。”

方才知道逼她去求太子,周氏和平陽侯會舍得逼白向晚嫁獨臂的燕無懈嗎?

燕家的意思說得明明白白,可以讓他們考慮三天。

周氏陷入兩難,倒是平陽侯喜不自禁,對躺在床上的白向晚道:“燕黎位居二品,燕無懈又是燕家嫡子,你嫁過去既可以救林松,又可以享福,這門親事應的。”

既然太子不喜歡晚兒,燕無懈也是上上之選!

只要他們成了親,平陽侯府與左都禦史府就是姻親,上京城的人以後也不敢輕視他。

看著平陽侯興奮的臉,周氏有些不可置信:“侯爺,燕無懈沒了左臂,這輩子也就那樣了,晚兒如此驕傲,您這是想她死。”

“讓白嬋去求太子不是一樣嗎?”

“沒了左手他還是左都禦史的嫡子,只要燕黎不倒,晚兒嫁過去就不虧。晚兒你自己說,願不願意救你弟弟?”

明明母親說讓父親去逼白嬋救人的,怎麽轉眼就成了逼迫她嫁給殘廢燕無懈!

白向晚淚眼朦朧,半靠在床柱上倔強的搖頭:“父親,我不喜歡他,他殘了,我不嫁,我絕對不嫁。讓白嬋去求太子,或者讓白嬋嫁給燕無懈。”

白嬋一腳跨進屋子:“燕無懈喜歡的可是大姐,你不嫁他怎肯罷休,為了侯府,為了二弟,大姐就委屈委屈。”嘴裏情真意切,心裏卻在發笑。

白向晚咋然見她,情緒瞬間激動:“你來幹嘛?”

“來勸你呀,要識大體,要顧全大局,為了侯府唯一的男丁你的親弟就答應吧。”

白向晚氣得胸口發悶,喘息著指她:“你住口!”

白嬋一臉委屈看向平陽侯:“父親,你看,大姐這麽自私,她就是不想救二弟,就是想二弟死!”

太不要臉了,太不要臉了,周氏簡直想把她嘴縫起來,居然將她方才逼迫的話原封不動的搬過來。

“白嬋!”周氏喝道。

“在呢!周小娘也勸勸大姐,救二弟重要。”

周氏被她一句話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再一次後悔當初沒掐死她,

天越亮,襯得白向晚臉越蒼白,她唇幾乎咬出血,淚珠子打在被子上濡濕了一片。

周氏看得心疼,伸手去給她試淚。

平陽侯卻是硬心腸的,冷肅道:“阿嬋說的對,燕無懈點名要的你!你腿都殘了,嫁給燕無懈不正好!”

女兒對於他來說就是攀附高門,振興平陽侯府的工具。

他疼寵,培養了白向晚這麽多年,平陽侯府需要她時就百般推脫,還沒有白嬋懂事。

平陽候很失望。

“侯爺!”周氏尖叫!

晚兒的腿本就跪傷了,大夫吩咐要好好養,昨晚上被侍衛一腳給踢廢了,往後就算養好也有些跛。

周氏怕她接受不了,讓人先瞞著她。

侯爺就這樣說出來了!

侯爺怎麽能這麽冷漠!

白向晚楞住,眼淚下得更兇了:“不可能,我腿怎麽可能也殘廢了!不可能,你們都想我嫁燕無懈,故意騙我的對不對?對不對!”

平陽侯肅著臉不說話,周氏紅著眼圈抿著唇不敢和她對視。

她又看向白嬋,白嬋實話實說:“別看我,不是我踢殘的!”

“......啊.....”向來溫婉端莊的白向晚毫無形象的尖叫,擡腿就往床下爬。

白嬋後退兩步,勸道:“哎,腿都瘸了就別爬了。”

周氏:你能閉嘴嗎?

周氏先反應過來,用力摁著她,哄騙道:“晚兒,別亂動,好好養著會好的!”這話說得她自己都沒底氣。

看著瘋魔的女兒,平陽侯不僅不安慰還斥道:“夠了,像什麽樣子!再吵明日就讓你嫁過去。”

白向晚被嚇住,擁著被子嗚嗚的哭,周氏抱著她的背眼角也沁出了淚。

平陽侯不耐煩的甩袖就走,白嬋長長出了口氣,痛快!

“你還不走。”周氏見白嬋杵在那看,氣道。

白嬋輕笑:“你們痛哭流涕的模樣還挺好看。”

“你!”

白向晚捂著耳朵尖叫連連,白嬋皺眉:“嫂嫂,我們回去吧。”她笑得眉眼彎彎,等走出了屋子祈湛才道:“開心了?”

“開心!”自然開心,有些人逼迫別人覺得理所當然,輪到自己就覺得全世界都在害她!切,什麽人嘛!

所有人都走後,周氏拍著白向晚的背,哄道:“晚兒,事情還沒到絕境,別怕,我待會好好和你父親說說,沒事的。”

白向晚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浮木,哭著點頭。

“母親,你一定要幫我,只有你肯幫我了。”

她哭得睡著了,周氏讓人一刻不離的看著,自己往平陽侯書房去。

到了書房下人告知平陽侯去了袁姨娘那,周氏氣得直接砸了書房,帶著一大群人往袁姨娘那去了。

下人們嚇得四散,這一看就是要幹架的架勢!

除了正室夫人,平陽侯還娶了五房小妾。袁姨娘原是江南楚館裏的瘦馬,分段風流不說,還慣會撒嬌賣癡,哄得平陽侯日日留戀,只有袁姨娘身子不方便才會去周氏和其他幾房妾室那。

周氏早有怨言,但奈何平陽侯一味偏袒。

好在袁姨娘不能輕易懷上子嗣,周氏也沒太針對。

侯爺向來薄情,有袁姨娘將來就會有李姨娘,方姨娘....但這個節骨眼上,侯爺去袁姨娘那就是打她的臉。

周氏此刻怒火中燒,袁姨娘身邊的大丫鬟蓮霧剛想攔,就被她一巴掌給打到地下,踹開門直接沖了進去。

平陽侯一夜沒睡,袁姨娘正幫他寬衣。門哐當一聲響,周氏冷著臉道:“侯爺,妾身有話要與你談。”

袁姨娘嬌笑道:“姐姐,侯爺一宿沒合眼,有什麽話午時過後再說可好?”

“滾,有你什麽事。”

平陽侯蹙眉,不滿道:“你想說什麽?這事沒得談!”

“侯爺,你怎麽這麽狠心,晚兒是你從小疼到大的,我們可以去求太子,可以去陛下面前參左都禦史,還有許多辦法可想,為什麽一定要晚兒嫁給那個殘廢?”

那日派出去的黑衣人確定都死了,根本是死無對證的事。天子腳下,左都禦史也得有證據才能拿人。

平陽侯頭疼,眼裏也有了血絲,此刻聽周氏講話就覺得煩,冷聲道:“那你想不想救松兒?”

這句話就是一個死穴,燕家發話了,除了晚兒嫁過去,任何人來都不頂用。

晚兒是她的心頭肉,松兒也是。

平陽侯開始趕人:“你回去好好想想,想通了就勸勸晚兒。”

周氏失魂落魄的往外走,走了幾步,袁姨娘抱著平陽侯換下的衣服追了出來,輕聲道:“我要是姐姐就會讓她嫁,二少爺是侯府唯一的嫡子,多待在都察院一刻就多一份危險。大姑娘嫁了可能會過得很好,但若是不救二公子他一定會死。姐姐好不容贏了佳慧公主,可別輸給祈嫵肚子裏的那個。”

說完也不等周氏搭話,扭著腰走了。

周氏釘在原地,看著她婀娜的身段眼神空洞。

袁氏什麽意思?她會這麽好心為自己著想?

伺候一旁的春熙眸光閃爍,夫人被說動了?

周氏這一想就想了兩日,明日除夕是最後的答覆日子。

白嬋在院子裏邊紮馬步,燈草在一旁嘰裏呱啦的說著八卦。

“聽說大姑娘的腿好不了了。”

“夫人跑到袁姨娘的院子大鬧一場。”

“侯爺已經同意了大姑娘嫁給燕無懈!”

“夫人好像也默認了,聽說還去勸大姑娘了,大姑娘鬧著要t自殺。”

出升的日頭暖暖的照在白嬋身上,她臉像是籠著光,白得發亮。細薄的汗順著額角滑落。

“你有說話的功夫,怎麽不吹吹地上的香。”

燈草迅速瞄了一眼不遠處跟著乳娘繡花的祈湛,瞧見他看過來,嚇得連連搖頭。

“上次就是被少夫人發現,香粗了一圈,要是再發現,這香只怕要和大腿那麽粗了。”

白嬋蹲了些時日,定力漸長。一時半會,腿腳也不會酸,更要命的是另一件事。

當初那歪脖子樹被做成木樁擡過來,白嬋以為要開始練習打木樁。哪想嫂嫂叫她拿著繡花針對著它射。

雖然很羨慕東方不敗,但繡花針她只會繡花。

拇指和食指都磨起了水泡,嫂嫂還是日日監督她練習。

最後一段香燃盡,祈湛拿著竹籃子走到她身邊,籃子裏頭滾著嫣紅色的絲線團,線團上密密麻麻插滿了針。

那針在日光下泛著冷光,瞧得白嬋手疼。

“嫂——嫂,今天能不能休息一下?”

細嫩的手伸到他眼皮子底下,拇指的第二個關節處起了個大水泡。

“很痛!”

祈湛面無表情,伸出左手到她面前,五個指頭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針孔,看著觸目驚心。

與他的手比起來,自己的水泡好像微不足道了。

“我都能學會刺繡.....”

他還要說,白嬋一把捂住他唇,嘆服道:“好了,別說了,我射!”

當初是她硬要手把手教嫂嫂刺繡,如今嫂嫂要手把手教她飛針,還真是一報還一報。

祈湛帶著她走到木樁前,燈草暗暗朝她比了個加油的手勢。她認命的從線團上抽出一根繡花針。

咻!

繡花針飛到一半就垂直落地。

祈湛蹙眉,站到她身後,胸膛抵住她後背,手直接覆上她的手,頭微微低著湊近她耳邊輕聲道:“註意力集中,用指尖發力,只要力度夠,速度足夠快,即便一根繡花針也能發揮想象不到的效果。”

他神情專註,語氣清冷。

白嬋忍住耳朵的癢意,神情也不自覺的嚴肅起來。

咻!

祈湛托著她手同時發力,正中木頭中心,雖然紮得不是很牢但是有進步。

“人身上有很多穴位是致命的.......”

白嬋頭一次聽他講這麽多話,不禁看向他側臉,薄唇高鼻,淺淡的眉眼裏盛著烈日,讓人移不開眼。

果然認真搞事的人最好看!

“你有認真聽?”

白嬋立馬轉開目光,心虛的支吾:“啊,有,我有。”

“那你再重覆一遍。”

白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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