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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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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這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一言道破局中迷。姜家所有人都似被涼風過了腦子,瞬間清明起來,幾乎同時湧現起一個念頭, 那就是:和離。

當初和張家結親, 一是以為張仕同老實忠厚會對姜姪好, 二是想著他只要本分踏實,在姜家的幫襯下仕途不會差。

而今,這兩點全都圖不上, 那這門親事還有何t可取之處?

顧氏和謝氏對視一眼, 然後齊齊看向餘氏和姜姪。發生這樣的事, 無論是合還是離, 做主的都是二房母女。

“這位是五姑娘吧。”張母上下將姜姒一打量,誇獎道:“一段日子不見, 這孩子長得是越發的水靈, 看著乖巧又討喜。親家嬸子, 你可真是好福氣。”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她如此一來, 顧氏更不好說什麽。

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我命不好,年紀輕輕守了寡婦, 獨自帶著兩個兒子過活。幸得老天垂憐,讓我同兒出人頭地,還娶了姪娘這樣的好兒媳。我想著無論如何,我也算是苦盡甘來,恨不得掏心挖肝地疼著姪娘, 一家人和和美美地過日子。”

說這話時,她憐愛地拉著姜姪的手, “姪娘,母親知道你是個懂事善良的好孩子,一夜夫妻百日恩,你能不能原諒同兒?”

姜姪嘴唇嚅嚅,說不出話來。

姜姒扁著嘴,像是快哭出來的樣子,“他喝醉了酒就打我三姐,這也是恩嗎?”

“姪娘,我發誓,我再也不會那樣了。你是知道的,我平日裏是如何對你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更不願意相信自己會做下那樣的事。”張仕同保證著,後悔著,一臉的自責與誠懇。

這般姿態,很難讓人狠下心來。

姜姪猶豫了。

不止是她,便是謝氏等人也跟著猶豫。

姜姒瞧著還是害怕的模樣,但黑白分明的大眼晴卻直直地看著張仕同,清澈一如纖毫畢現的明鏡,仿佛能照見所有的陰暗汙濁,令人無處可逃。

“不對,你說的不對,你知道,你什麽都知道。如果你真的對我三姐姐好,真的愛重我三姐姐,那麽在你第一次喝醉酒打了我三姐之後,你就應該把酒給戒了。可是你呢,不僅沒有戒酒,反倒一次次的喝醉,一次次的打我三姐,這難道不是故意的嗎?”

眾人聞言,再次受到震驚。

若真是後悔自責,早在第一次犯錯就已回頭,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除非是壓根不在意,或者是故意!

姜姪的臉白了白,不敢置信地看著張仕同。

張仕同低頭垂眸,生怕被人看見自己臉上和眼底的心虛。

兩年前,他中了進士,又被姜家選中為婿,那時的他是何等的春風得意,與他同科的人不知多少人羨慕他。

他一時風光無二,走到哪裏都有無數的恭維聲,他被人擡舉得飄飄然,所以當有個同科告訴他應該做些什麽事,一來讓姜家人更加高看他,二來讓他在禦史臺一鳴驚人時,他不知為何腦子一熱就聽從了對方的建議。

那時的他以為只要自己彈劾了趙大人,一是定能彰顯他的剛正和膽識,二是能讓他在官場中一舉揚名。

但事與願違,他是揚名了,卻不是美名。

事後他回過味來,知道自己是被那個同科設計陷害。所以他寄希望於姜家,話裏話外的慫恿姜姪回娘家替他說好話。

許是他說得太過隱晦,姜姪壓根聽不出來,反而勸他放寬心,更應該認真做事。可這些話在他聽來,是姜姪也在怪罪他,不願意幫他。

他壓抑著,憤怒著,開始買醉。

當他第一次借著酒勁打了姜姪時,內心深處是無比的後怕。他怕姜姪和他鬧,他怕姜姪說出去,怕姜姪回娘家告狀。事後他拼命自責,哭著求姜姪原諒。姜姪的心軟和隱忍壯了他的膽,所以才有第二次,第三次……

“姪娘,你是知道的,我只是心情苦悶,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姜烜已經開始摩拳擦掌,恨不得當場揍他一頓,“你這個混賬東西,一次叫不小心,兩次三次無數次,那就是故意!”

他被頂得啞口無言,因為他就是故意的。

“啪啪啪!”

一連好幾聲響,張母手裏的鞭子毫不留情地抽在他身上,“你個混賬東西,誰讓你這麽做的。姪娘,你怎麽能由著他胡來,你應該一開始就告訴我的!”

張母痛心疾首著,目光在姜姒和姜烜兄妹二人身上來回打量了一番。“同兒和姪娘成親時,那時你們還沒回京。我還以為你們自小長大京外,又和大房二房隔了一層,必是關系有些疏遠,沒想到你們這麽心疼姪娘,事事為她出頭,我真為姪娘開心。”

從字面上來聽這番話沒有一個字是壞話,但仔細一解讀,全都是挑撥離間。什麽他們和大房二房隔了一層,是指他們三房庶出的身份。什麽他們事事為姜姪出頭,是指他們越俎代庖。

這其中的深意不僅謝氏聽得懂,餘氏也聽得懂。

謝氏已然將姜姒當成自己的女兒,豈容外人說三道四,當下懟道:“我家五丫頭心思清正,事事都為他人著想。我家六郎是性情中人,更是忠肝義膽的好男兒。他們雖然長在京外,但和長在姜家一般無二,都是我姜家的好兒女。”

自打姜姒在魏其侯府替姜嬋解過圍之後,餘氏對姜姒便多了幾分喜歡,也跟著道:“親家母說的是,我家姪娘有五丫頭和六郎這樣的好弟妹,我這個當母親的比誰都開心。”

張母聽到她們的一前一後的回擊,面色變了變,但很快恢覆如常。

“姜家門風清正,子孫個個都是好的。姪娘心地善良,我打第一眼起就喜歡。我這輩子就生了兩個兒子,膝下也沒個女兒。自從姪嫁進來後,我是真心實意拿她當女兒看待。”說著,她又過來拉著姜姪的手,“姪娘,母親不能沒有你,你和母親回去,好不好?”

姜姪是心軟的人,最聽不得這樣的話。何況自她嫁入張家,張母確實對她不錯,事事都以她為重。

“母親,我知道您對我好……”

“姪娘,母親是真心拿你當女兒看的。出了這樣的事,母親比誰都難過。母親向你保證,以後有母親護著你,你在張家說什麽就是什麽,好不好?”

姜姪被她拉著,目光也被逼迫著,眼看著就要點頭。

這時姜姒忽然把她一推,小臉上全是憤怒,“你胡說,你才沒有把我三姐姐當女兒看!”

她一時不察,被推得不得不松開了姜姪的手。姜姪被姜姒帶著,往後退了好幾步,退到了謝氏和顧氏的身後。

“張家就那麽點大,前屋挨著後屋,他打了我三姐姐那麽多次,我不信你一次也沒聽到?”姜姒氣憤地質問。

張母叫著屈,“天地良心哪。自從姪娘進門後,我想著兒媳都不願意聽老婆婆嘮叨,所以無事盡量不去煩她。再加上我年紀大了,耳朵也背了不少,我是真的一次也沒有聽到。”

“你聽不見?那你也看不見嗎?我三姐姐被打之後身體必定不適,她必定也哭過。你方才說你把她當女兒看,難道你粗心到連你女兒身上有沒有傷,有沒有哭過都不註意嗎?”

“我……”張母看著像是說不過她,急得不行,“姪娘,你來說,我對你如何?”

姜姪小聲道:“母親待我極好,其實她有註意過。有一回她無意看到我手臂上的傷,問我怎麽回事…我告訴她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傷的……”

“你們聽聽,我怎麽可能會沒註意,我就是聽姪娘說是撞傷的,所以當時也就沒有多想。我若是知道是這個混賬打的,無論如何也不能答應!”

這樣的解釋,好像很合理。

但姜姒是一個字也不信,不僅不信,反倒更確定張母是知情的。

“我聽說三姐夫從小是在你的鞭子下成的才,鞭子打在人身上的傷,別人認不出來,你難道也認不出來嗎?”

“……”

這下姜家人徹底明白了,也徹底憤怒了。

謝氏怒喝,“你們給我滾出姜家!”

張母還在拼命解釋,“親家大嫂,我年紀大了,越來越糊塗,我是真沒認出來。”

她把一橫,當下又朝張仕同不停地揮著鞭子,“你個混賬東西,害得姪娘和你離了心,害得我被人誤會,今天我就打死你!我告訴你,你若不能讓姪娘回心轉意,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你就給我一直跪在這裏!”

張仕同一聲也不吭,任憑鞭子落在自己的身上。

姜姒朝姜烜一使眼色,姜烜幾步上前去奪張母手上的鞭子,並招呼姜煜,“四哥,你還不恰快過來,我們把姓張的這個畜牲扔出去!”

經過這次的事,他和姜煜這對原本關系極淡的堂兄弟無形之中有了某種默契。姜煜幾乎沒有遲疑,上來他一起左右拖著張仕同,頭也不回地往府外走去。

張母還想過來拉姜姪,“姪娘,母親是真心疼你的,你可不能誤會母親哪。母親t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你……”

“張夫人,這事我們姜家自有決斷,你請回吧。”謝氏的這聲張夫人,意思不言而喻。

事已至此,張母無法,只好離去。

她一走,姜姪就捂著臉哭起來。

所有人都是嘆息不已,餘氏更是難受又自責。

“和離,必須和離!”謝氏氣得不輕,一拍桌子。

姜姪還在哭。

餘氏也跟著哭,“姪兒,你想如何,母親都聽你的。”

聽到這話,姜姪擦了擦眼淚,擡頭看向姜姒,哽咽道:“五妹妹…我想聽聽你怎麽說?”

姜姒再次意外。

“三姐姐,我還小……”

該做的她的都做了,但是她沒有辦法替別人做決定,尤其還是這樣的人生大事。

姜姪聞言,搖了搖頭,“大姐姐跟我說…你最是通透,她讓我若有什麽想不通的事,可以找你拿主意……”

原來如此。

謝氏憐愛地看著姜姒,“我們五丫頭可不就是最通透的人,也不怪她嬗姐兒會說這樣的話,便是我,也是這麽想的。五丫頭,你別有顧慮,你怎麽想的就怎麽說。”

顧氏那叫一個驚訝,自從姜姒從侯府回來,她明顯感覺姜嬗和謝氏對姜姒的態度,但她沒想到竟然是如此的看重。

“玉哥兒,你有什麽就說什麽,說錯了也不怕,有長輩們在呢。”

“是啊,五丫頭,都這個時候了,你也別有顧慮。”餘氏也說:“方才若不是你機靈心細,我們還被那老貨給蒙在鼓裏呢。”

這老貨,指的是張母。

餘氏能罵出這兩個字來,可見也是氣得狠了。

姜姒在所有人的註目中,對姜姪道:“三姐姐,我聽人說,以前你在家裏時就是讀書最多,也是書讀得最好的那一個。書上的聖人語,你知道的最多,該懂的道理你都懂。”

姜姪沒有出聲,眼淚還在流。

她讀了很多的書,也懂很多的道理,可這些又有什麽用。

“五妹妹,和離終歸是下下之策,我害怕……”

“三姐姐,你害怕什麽?”

害怕什麽呢?

姜姪說不上來,但就是害怕。

姜姒大概能理解,這個時代的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一旦嫁了人死生都和夫家緊密相連,哪怕是受盡委屈,又有幾人敢提出和離。

“三姐姐,別的我不懂。我只知道人就一輩子,這輩子是好是壞都是自己的。你若回張家,以後守著那一家子人,貼補著自己的嫁妝,養著他們,以及他們的兒孫,這樣值得嗎?”

“你五妹妹說的沒錯,姪姐兒,這個時候你可別犯傻。”謝氏真怕鬧了這麽一出,最後的結果還是姜姪服軟。

姜姪淚流得更厲害,已經泣不成聲,“我…我……”

“三姐姐,你且再想想,若是你和離後再嫁,無論是誰,應該都不會比張家更糟。”

“是啊。”餘氏正自責著,聽到這話仿佛抓到了解決之法,“姪兒,你歸家來,母親下次必定幫你找個稱心如意的。”

“母親!”姜姪喊著,一把抱住她,“我聽你們的,我聽母親的……”

很快,這件事就傳到了姜太傅那裏。

姜太傅得到消息後,將府中所有人召集起來。他精明而銳利的目光將兒孫們掃視一圈,落在姜姪身上。

“三丫頭莫怕,我姜家絕非軟弱可欺之輩。不管日後旁人說什麽,我姜家都不懼!”

姜姪又哭了。

從小到大,這還是祖父頭一回如此關註她,也是第一次這般維護她。

姜太傅的眼神從她身邊移去,在看到姜熠之後冷哼一聲,“五郎不是病了嗎?我聽著應是身子不太好的樣子,日後你好好養著,但凡家裏有什麽大小事,你也不用知道。”

“祖父……”姜熠大急,“孫兒沒事,孫兒身體已經好了……”

“我說的話,你是聽不懂嗎?”姜太傅對這個孫子很失望,原本以為不過是愛耍些小聰明,倒也無傷大雅,卻沒想到如此的自私怕事。

姜熠臉色都變了,求救般看向姜卓,“父親!”

他可是父親唯一的兒子啊!

姜卓皺著眉頭,對這個兒子也很失望。姪兒受了那麽大的委屈,身為弟弟卻不肯出頭。正如妻子所說,他們如今尚在,五郎都敢如此遇事就躲,日後他們不在,姪兒和嬋兒只怕是根本無人可依。

“你祖父的教悔,你聽著便是。”

“父親!”

“你若不想聽,就給我出去!”

姜熠立馬閉了嘴,恨恨地想著自己可是二房唯一的男丁,無論如何父親都不會不管自己的,他且忍這一時之氣,畢竟祖父年紀大了,應該也沒幾年好活。

然而當他聽到姜太傅誇獎姜煜和姜烜時,又險些忍不下去。

姜太傅看向姜煜和姜烜的目光滿是欣慰,“這次的事,四郎和六郎做得很好,有擔當有責任,不愧是我姜家的兒郎。四郎,你有空去我那裏挑一塊硯臺,瞧中哪個直接拿走。六郎,祖父那裏還有一些孤本兵書,你得閑去挑一本。”

姜煜和煜烜二人齊齊稱是,對視一眼時仿佛有種並肩作戰之後受到嘉獎的自豪感,兄弟間的情意不知不覺根深蒂固。

姜太傅見他們友愛,越發欣慰。

那雙精明的眼睛在望向姜姒時,立馬化成了慈愛。

“這次的事,小五做得最好。你曾祖母還留下了一些東西,以後就歸你了。”

“父親,這萬萬使不得!”最先反對的是姜慎。

他是庶子,祖母留下來的東西按理說無論如何也落不到他們三房頭上,何況還全給了玉哥兒,那豈不是招恨嗎?

他的反對,最先反駁的是謝氏。

“三弟,父親行事一向最有道理,他把那些東西給五丫頭,必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認為五丫頭最為合適。你放心,我們大房的人絕不眼紅,若是誰敢多說些什麽,我必定不輕饒。”

這個是誰,不言而喻。

姜太傅召集的是姜家眾人,所以姜姽也在。

她如今最恨的有兩人,一是姜姒,二是謝氏。聽到謝氏如此擡舉姜姒,她掌心都快掐出了血,心口也像是堵了一口血,上不得上下不得下。

更讓她想吐血的是,餘氏也表了態。

“三弟,三弟妹,你們放心,我們二房也都聽父親的安排。五丫頭性子純良,那些東西給她再是合適不過。”

大房二房都同意,事情也就此定下。

姜姒從原主的記憶中找不到關於曾祖母的任何信息,自然是不知道姜太傅說的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麽。

但姜慎知道,顧氏也略知一些。

散去之後,顧氏小聲問姜慎,“老爺,那些東西…真的全給玉哥兒了?”

姜慎腳步還算穩,唯有背在後面緊緊握在一起的手洩露了他心情的不平靜,“父親親口說的,大房二房都在場,應該不會有假。”

“我…怎麽覺得跟做夢似的,那些東西當年沒給姑母,嬗姐兒出嫁時也沒給,卻給了咱們玉哥兒,這…”

“別多想,父親這麽做,自有道理。”

顧氏一想也是。

長輩們在前,小輩們在後,姜煜和姜烜不知在說些什麽。而姜姽不知何時也到了姜姪身邊,正在說著話。

“五妹妹真是好福氣,前些日子在侯府,也不知怎麽得了大姐姐的另眼相看,回府之後送了幾車的好東西。這次她幫了三姐姐,又得了祖父的誇獎,還得了曾祖母留下的東西,實在是令人羨慕。”

“五妹妹待人以誠,那些東西都是她該得的。”

“三姐姐還是和以前一樣心善。我聽說曾祖母留下的東西中,有一頂鳳冠,傳自曾祖母的外祖母,鋪翠鑲珠金玉累累,乃是價比萬金之物。當初我還以為祖父會傳給大姐,哪成想竟被五妹妹得了去,實在是出人意料。”

姜太傅的母親出身共州薛家,薛氏的外祖母則是大殷第一位被冊封的公主,生前封號為柔安。

姜姽所說的這頂鳳冠,就是柔安公主出嫁時所戴,後隨其女帶入薛家,再傳到了薛氏手中。薛氏有女,但這鳳冠卻留在了姜家。

姜姪回道:“四妹妹,我們都是一家子姐妹,不管東西是誰得了,其實都一樣,你說是不是?”

怎麽可能一樣?

姜姽在笑,卻極不自然。

這個三姐還是和以前一樣的老實,難怪下嫁到張家還被人欺。

“三姐姐,你怎麽一點也沒變?”

“四妹妹,你倒是變了一些。”姜姪說著,朝身後的姜姒看去,“五妹妹。”

姜姒快走幾步,到了跟前。

三人同行,卻沒了話。

到了岔路,姜姽停下來。

她看著姜t姒,“五妹妹,恭喜你。”

姜姒笑笑。

“可惜了。”她又說:“曾祖母留下的那頂鳳冠可是超品,不是誰都能戴的,除非是公主王妃之尊。所以祖父把東西給了你,也不過換個地方落灰而已。”

這倒是事實。

當年薛氏出嫁時,那頂鳳冠只是帶入姜家,而非戴入姜家。

姜姒又笑了笑,這樣嘲諷對她而言毫無用處。畢竟她一個不打算嫁人的人,戴不戴鳳冠這樣的事壓根不在她的計劃之中。

她淡淡地看著姜姽,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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