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可我們也欠何家，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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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可我們也欠何家，不是嗎
在一個月朗星稀的晚上，林臻重新拉起了一個五人群，並將原本群裏的秦沁替換成了李俊毅。
林臻滿心歡喜又略帶緊張地在群裏說道：“我周末要跟秦沁求婚，願意幫忙的請吱一聲。”
邱莉莉：1。
何思為：1。
李俊毅此時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1”是什麽意思，但看到大家都這樣回覆，也就跟著回覆了“1”。
鄭思遠：我這兩天實在是沒空，周末到鎮上幫你見證重要時刻。
林臻回覆道：感謝大夥兒支持，紅包人人有份兒。
周末大夥兒去鄰鎮燒烤，雖說這只是一片人工營造的草原，可面積足夠寬敞宏大，乍一看，真像是新疆那美輪美奐的那拉提草原。
“這兒不是還沒對外開放嗎？”李俊毅滿心詫異。
“這可是縣上剛剛新增的旅游項目，聽說要到後年才能全部竣工，怎麽現在就允許我們進來啦？”
“林臻的姐姐找人幫的忙。”邱莉莉笑著解釋道。
此刻，正好有明媚的太陽高懸天空，李俊毅跟著邱偉去一邊紮帳篷。
秦沁和何思為在認真地布置著三米長的餐桌，把精致的餐具一一擺放整齊。
剩下邱莉莉在紮好的帳篷裏悄悄地打著五顏六色的氣球。
鄭思遠早上九點就開車往鎮上趕，十一點的時候準時到達。
他開得很慢，因為車上還坐著秦沁的奶奶。
當秦沁看到奶奶出現的時候，滿心歡喜地飛奔跑到老人家面前，親昵地牽著奶奶去草坪上坐下。
林臻在一旁打電話，看樣子應該是在溝通工作上的事情。
鄭思遠將車停好後坐在了何思為身邊，順手接過她遞來的香氣撲鼻的肉串。
“冷不冷？”鄭思遠溫柔地捏著她的手問道。
剛到十二月，山坡上的風很大。
“不冷。”何思為微笑著回握他的手。
“怎麽跟老人家說的？”
旁邊的邱莉莉好奇地問鄭思遠。
“實話實說，說林臻要向秦沁求婚。”
秦奶奶看了看鄭思遠，心裏想著自己剛剛在車上明明答應他要保密的。
但是看著自己的孫女這會兒還不顧形象地在放風箏，心裏想著等會兒臉上臟了可怎麽辦，妝花了怎麽辦，怎麽今天不穿裙子來。
想來想去又覺得無所謂，管他的，自己的孫女怎麽樣都是好看的。
“奶奶，這裏漂不漂亮？”秦沁放完風箏回來，牽著奶奶的手問.
“漂亮，漂亮。”秦奶奶拍著她的手，滿臉慈愛地說道。
“怎麽哭了？奶奶？”秦沁覺得奇怪，急忙抱著奶奶哄著，“是不是太久沒看到我，太想我了？”
邱莉莉急忙上前牽著秦奶奶往一邊走，就怕老人家一激動控制不住說漏了嘴。
林臻牽著秦沁去停車場拿東西，秦沁嘴裏不停地抱怨：“剛剛就告訴你一起帶進來了嘛，你非不聽，現在又要跑一趟。”
接著剩下的人全都開始各自忙碌起來，只有秦奶奶一個人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風景。
過了兩分鐘，林臻和秦沁還沒回來，林初帶著一位男士匆匆趕到了。
“趕上了吧？”林初氣喘籲籲地問道。
“還沒開始，林初姐。”何思為說道。
“那就好，林臻這個狗腦子，臨門一腳了才讓我去取戒指。”
旁邊的男士開了口：“再急也得好好開車。”
“誰沒好好開車？我又不是故意的。”林初反駁的聲音小了些，和平常雷厲風行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林初姐，你撞車啦？”邱莉莉一臉擔心地問。
“小事兒，不小心撞到電線桿。”林初笑著解釋。
等秦沁回來時，發現不僅人都齊了，連幕布都變了，上面寫著“marry me”。
這下就算腦子慢半拍的她也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要被求婚了。
戒指是林初遞上去的，頭紗是何思為小心翼翼地上前給她戴上的，邱莉莉則充當了求婚的主持人，秦沁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夢境之中。
桌上的手機一直在響，鄭思遠拿起來接。
“林臻在求婚？”
“嗯，成功了。”
“他真是一點機會都不給我留。”向蕓笑著說道。
“對了，我把圖書館報了 under40 的評選，寫的你的名字。”
“行。”鄭思遠回答道。
“跟他說一聲，我回澳門了。”
一群人在鎮上的餐館裏熱熱鬧鬧地吃了飯，然後各自回家。
鄭思遠牽著何思為散完步從巷口出來，正好遇上陳梅左手牽著橙橙右手提著一袋米花糖回家，三個大人就這麽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要是按照平常，陳梅早就笑容滿面地跟鄭思遠打招呼，但看見兩人牽著手的那一刻，第一反應是滿臉的不可思議。她楞了足足兩秒，就這樣錯過了打招呼的最佳時間。
何思為在看見陳梅的第一秒就匆忙放開了鄭思遠的手，但身上還披著他的衣服，此刻的她也手足無措。
反倒是鄭思遠不慌不忙地走到了陳梅面前，禮貌地喊了聲：“陳嬢好。”
陳梅扯著嘴角，勉強露出個笑容.
“思遠回來啦。”
接著陳梅走進屋子裏，一眼都沒看何思為。
何思為將衣服遞給鄭思遠，跟著陳梅進了院子。鄭思遠心裏很不放心，卻又無可奈何，只能轉身進了鄭家。
陳梅坐在客廳裏，看見何思為進來，示意她坐在對面。
“之前你說的建築師男朋友,是鄭思遠？”陳梅問道。
“對。”
“他媽知道嗎？”
“我不知道。”
陳梅沒再繼續追問，只是深深地嘆了口氣，起身回了屋裏。
電話一直在響，何思為不想接。
她知道是鄭思遠打來的，可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無法向他保證自己能和他一樣意志堅定。
當她看到陳梅沒說一句就離開的背影，心裏總覺得自己做了一件不可饒恕的事情。
當所有的一切如同雜亂無章的絲線般攤在她的面前，等待著她去梳理和整理的時候，她才恍然驚覺，自己曾經貪戀的那些所謂的快樂竟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第二天清晨，陽光還帶著些許慵懶，鄭思遠早早地來到了何家。
陳梅看到他的那一刻，嘴角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然而那笑容卻不再似從前那般充滿熱情，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冰霜所覆蓋。
何軍倒是一如既往，如同往日那般親切隨和，熱情地招呼鄭思遠一起吃早飯。
陳梅牽著橙橙的小手，匆匆去了張春麗的店裏，腳步似乎帶著幾分急切，仿佛一刻也不想和鄭思遠共處同一個屋檐之下。
何思為下樓來吃早飯的時候，猛然看見廚房中的鄭思遠，也不禁被嚇了一跳。
但她瞧著何軍臉上的表情依舊平常，沒有絲毫的異樣，甚至還跟鄭思遠開了兩句輕松的玩笑，心中便猜測陳梅尚未將兩人在一起的事情告知何軍。
這時超市有人買東西，何軍趕忙起身去照看，臨走還讓鄭思遠先安心吃。
桌上擺放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面條，何思為拿著筷子在碗裏翻來翻去，卻絲毫提不起胃口。
“陳嬢怎麽說？”鄭思遠忍不住問道。
“什麽都沒說。”何思為的聲音低沈。
“何叔呢？”鄭思遠接著追問。
“我爸不知道。”何思為語氣平淡。
緊接著，便是兩人之間令人壓抑的沈默。
這是鄭思遠從未曾預料到的結果，原本在他的設想中，按照陳梅平常對待自己的那份熱情，應該不至於反對才對。
但他今天親眼目睹陳梅的反應，才恍然發覺事情遠遠不像自己想象得那麽簡單。
原本鄭思遠昨晚就應該回去的，可今天又被耽擱了整整一上午，中午時分，他不得不返回市裏，因為下午還有和客戶重要的會議等著他。
兩人在屋後悄悄地擁抱告別，鄭思遠在她耳旁輕聲說道：“別害怕，有我呢。”然而，他根本無法知曉何思為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事實上，何思為此刻只感到一種解脫。那是一種如同偷來的快樂即將被還回去的解脫，她再也不必憂心這份快樂何時會突然到期，或是被他人無情地搶走。
晚上十點，鄭思遠加完班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家裏，一進門，看見於詩雯還沒睡，他心中便清楚今天定有事情要發生。
“媽。”鄭思遠輕輕喊了一聲。
“羅薇說你有女朋友了？”於詩雯開門見山地問道。
“嗯。”鄭思遠簡短地回答。
鄭思遠正在一步步地清除前行道路上的障礙，羅薇是第一個。
“家裏做什麽的？父母做什麽的？”於詩雯故意這般問道。
“是何思為。”鄭思遠語氣鄭重而堅定。
“我的女朋友是何思為。”
鄭思遠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坦然，仿佛已經下定決心，要在今天將所有的事情都徹底解決。
不知為何，鄭思遠覺得於詩雯似乎一直在等待著自己說出這句話，眼看著她臉上原本溫和的笑容漸漸地收斂起來。
“你們商量好了？”於詩雯問道。
“什麽商量好了？”鄭思遠滿臉疑惑。
“跟家裏人說你們之間的關系。”
“我希望先得到您的理解和祝福。”鄭思遠誠懇地說道。
“我可以理解，理解你們的愛情，因為我也曾經歷過。但我祝福不了，因為我知道你將為你的愛情付出代價，一些得不償失的代價。”
於詩雯出奇的冷靜，就像是在為他剖析一道極其覆雜難解的數學題。
當他寫下自己認定的答案，於詩雯告訴他答案是錯誤的，並準備條理清晰地說出自己的驗證步驟。
“你知道你高二那年，為什麽你爸被調去縣裏嗎？”於詩雯目光犀利地問道。
鄭思遠沈默著，雙唇緊閉，不發一言。
“你知道你爸直到現在都不願回鎮上的原因是什麽嗎？”於詩雯繼續追問道。
“可我們也欠何家，不是嗎？”鄭思遠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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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莉莉：1。
何思為：1。
李俊毅此時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1”是什麽意思，但看到大家都這樣回覆，也就跟著回覆了“1”。
鄭思遠：我這兩天實在是沒空，周末到鎮上幫你見證重要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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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不是還沒對外開放嗎？”李俊毅滿心詫異。
“這可是縣上剛剛新增的旅游項目，聽說要到後年才能全部竣工，怎麽現在就允許我們進來啦？”
“林臻的姐姐找人幫的忙。”邱莉莉笑著解釋道。
此刻，正好有明媚的太陽高懸天空，李俊毅跟著邱偉去一邊紮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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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邱莉莉在紮好的帳篷裏悄悄地打著五顏六色的氣球。
鄭思遠早上九點就開車往鎮上趕，十一點的時候準時到達。
他開得很慢，因為車上還坐著秦沁的奶奶。
當秦沁看到奶奶出現的時候，滿心歡喜地飛奔跑到老人家面前，親昵地牽著奶奶去草坪上坐下。
林臻在一旁打電話，看樣子應該是在溝通工作上的事情。
鄭思遠將車停好後坐在了何思為身邊，順手接過她遞來的香氣撲鼻的肉串。
“冷不冷？”鄭思遠溫柔地捏著她的手問道。
剛到十二月，山坡上的風很大。
“不冷。”何思為微笑著回握他的手。
“怎麽跟老人家說的？”
旁邊的邱莉莉好奇地問鄭思遠。
“實話實說，說林臻要向秦沁求婚。”
秦奶奶看了看鄭思遠，心裏想著自己剛剛在車上明明答應他要保密的。
但是看著自己的孫女這會兒還不顧形象地在放風箏，心裏想著等會兒臉上臟了可怎麽辦，妝花了怎麽辦，怎麽今天不穿裙子來。
想來想去又覺得無所謂，管他的，自己的孫女怎麽樣都是好看的。
“奶奶，這裏漂不漂亮？”秦沁放完風箏回來，牽著奶奶的手問.
“漂亮，漂亮。”秦奶奶拍著她的手，滿臉慈愛地說道。
“怎麽哭了？奶奶？”秦沁覺得奇怪，急忙抱著奶奶哄著，“是不是太久沒看到我，太想我了？”
邱莉莉急忙上前牽著秦奶奶往一邊走，就怕老人家一激動控制不住說漏了嘴。
林臻牽著秦沁去停車場拿東西，秦沁嘴裏不停地抱怨：“剛剛就告訴你一起帶進來了嘛，你非不聽，現在又要跑一趟。”
接著剩下的人全都開始各自忙碌起來，只有秦奶奶一個人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風景。
過了兩分鐘，林臻和秦沁還沒回來，林初帶著一位男士匆匆趕到了。
“趕上了吧？”林初氣喘籲籲地問道。
“還沒開始，林初姐。”何思為說道。
“那就好，林臻這個狗腦子，臨門一腳了才讓我去取戒指。”
旁邊的男士開了口：“再急也得好好開車。”
“誰沒好好開車？我又不是故意的。”林初反駁的聲音小了些，和平常雷厲風行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林初姐，你撞車啦？”邱莉莉一臉擔心地問。
“小事兒，不小心撞到電線桿。”林初笑著解釋。
等秦沁回來時，發現不僅人都齊了，連幕布都變了，上面寫著“marry me”。
這下就算腦子慢半拍的她也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要被求婚了。
戒指是林初遞上去的，頭紗是何思為小心翼翼地上前給她戴上的，邱莉莉則充當了求婚的主持人，秦沁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夢境之中。
桌上的手機一直在響，鄭思遠拿起來接。
“林臻在求婚？”
“嗯，成功了。”
“他真是一點機會都不給我留。”向蕓笑著說道。
“對了，我把圖書館報了 under40 的評選，寫的你的名字。”
“行。”鄭思遠回答道。
“跟他說一聲，我回澳門了。”
一群人在鎮上的餐館裏熱熱鬧鬧地吃了飯，然後各自回家。
鄭思遠牽著何思為散完步從巷口出來，正好遇上陳梅左手牽著橙橙右手提著一袋米花糖回家，三個大人就這麽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要是按照平常，陳梅早就笑容滿面地跟鄭思遠打招呼，但看見兩人牽著手的那一刻，第一反應是滿臉的不可思議。她楞了足足兩秒，就這樣錯過了打招呼的最佳時間。
何思為在看見陳梅的第一秒就匆忙放開了鄭思遠的手，但身上還披著他的衣服，此刻的她也手足無措。
反倒是鄭思遠不慌不忙地走到了陳梅面前，禮貌地喊了聲：“陳嬢好。”
陳梅扯著嘴角，勉強露出個笑容.
“思遠回來啦。”
接著陳梅走進屋子裏，一眼都沒看何思為。
何思為將衣服遞給鄭思遠，跟著陳梅進了院子。鄭思遠心裏很不放心，卻又無可奈何，只能轉身進了鄭家。
陳梅坐在客廳裏，看見何思為進來，示意她坐在對面。
“之前你說的建築師男朋友,是鄭思遠？”陳梅問道。
“對。”
“他媽知道嗎？”
“我不知道。”
陳梅沒再繼續追問，只是深深地嘆了口氣，起身回了屋裏。
電話一直在響，何思為不想接。
她知道是鄭思遠打來的，可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無法向他保證自己能和他一樣意志堅定。
當她看到陳梅沒說一句就離開的背影，心裏總覺得自己做了一件不可饒恕的事情。
當所有的一切如同雜亂無章的絲線般攤在她的面前，等待著她去梳理和整理的時候，她才恍然驚覺，自己曾經貪戀的那些所謂的快樂竟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第二天清晨，陽光還帶著些許慵懶，鄭思遠早早地來到了何家。
陳梅看到他的那一刻，嘴角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然而那笑容卻不再似從前那般充滿熱情，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冰霜所覆蓋。
何軍倒是一如既往，如同往日那般親切隨和，熱情地招呼鄭思遠一起吃早飯。
陳梅牽著橙橙的小手，匆匆去了張春麗的店裏，腳步似乎帶著幾分急切，仿佛一刻也不想和鄭思遠共處同一個屋檐之下。
何思為下樓來吃早飯的時候，猛然看見廚房中的鄭思遠，也不禁被嚇了一跳。
但她瞧著何軍臉上的表情依舊平常，沒有絲毫的異樣，甚至還跟鄭思遠開了兩句輕松的玩笑，心中便猜測陳梅尚未將兩人在一起的事情告知何軍。
這時超市有人買東西，何軍趕忙起身去照看，臨走還讓鄭思遠先安心吃。
桌上擺放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面條，何思為拿著筷子在碗裏翻來翻去，卻絲毫提不起胃口。
“陳嬢怎麽說？”鄭思遠忍不住問道。
“什麽都沒說。”何思為的聲音低沈。
“何叔呢？”鄭思遠接著追問。
“我爸不知道。”何思為語氣平淡。
緊接著，便是兩人之間令人壓抑的沈默。
這是鄭思遠從未曾預料到的結果，原本在他的設想中，按照陳梅平常對待自己的那份熱情，應該不至於反對才對。
但他今天親眼目睹陳梅的反應，才恍然發覺事情遠遠不像自己想象得那麽簡單。
原本鄭思遠昨晚就應該回去的，可今天又被耽擱了整整一上午，中午時分，他不得不返回市裏，因為下午還有和客戶重要的會議等著他。
兩人在屋後悄悄地擁抱告別，鄭思遠在她耳旁輕聲說道：“別害怕，有我呢。”然而，他根本無法知曉何思為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事實上，何思為此刻只感到一種解脫。那是一種如同偷來的快樂即將被還回去的解脫，她再也不必憂心這份快樂何時會突然到期，或是被他人無情地搶走。
晚上十點，鄭思遠加完班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家裏，一進門，看見於詩雯還沒睡，他心中便清楚今天定有事情要發生。
“媽。”鄭思遠輕輕喊了一聲。
“羅薇說你有女朋友了？”於詩雯開門見山地問道。
“嗯。”鄭思遠簡短地回答。
鄭思遠正在一步步地清除前行道路上的障礙，羅薇是第一個。
“家裏做什麽的？父母做什麽的？”於詩雯故意這般問道。
“是何思為。”鄭思遠語氣鄭重而堅定。
“我的女朋友是何思為。”
鄭思遠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坦然，仿佛已經下定決心，要在今天將所有的事情都徹底解決。
不知為何，鄭思遠覺得於詩雯似乎一直在等待著自己說出這句話，眼看著她臉上原本溫和的笑容漸漸地收斂起來。
“你們商量好了？”於詩雯問道。
“什麽商量好了？”鄭思遠滿臉疑惑。
“跟家裏人說你們之間的關系。”
“我希望先得到您的理解和祝福。”鄭思遠誠懇地說道。
“我可以理解，理解你們的愛情，因為我也曾經歷過。但我祝福不了，因為我知道你將為你的愛情付出代價，一些得不償失的代價。”
於詩雯出奇的冷靜，就像是在為他剖析一道極其覆雜難解的數學題。
當他寫下自己認定的答案，於詩雯告訴他答案是錯誤的，並準備條理清晰地說出自己的驗證步驟。
“你知道你高二那年，為什麽你爸被調去縣裏嗎？”於詩雯目光犀利地問道。
鄭思遠沈默著，雙唇緊閉，不發一言。
“你知道你爸直到現在都不願回鎮上的原因是什麽嗎？”於詩雯繼續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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