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敬自己

莉莉走後，舒倦在咖啡廳裏坐了一陣，滿心茫然。

對未來的精心計劃與設想裏，失去了最重要的一環，她突然不知道該幹什麽了。

面前的咖啡早就涼透了，她起身離開。

馬路邊就是公交站臺，她上了一輛公交車，找個位置坐下，漫無目的地穿梭在這座城市裏。

夜幕降臨的時候，整座城市漸漸籠罩在璀璨的燈火中，又是另外一種喧囂。

舒倦不知道她坐到了什麽地方，下車以後又跟無頭蒼蠅似的走了一陣。

後來她在一處巨大的招牌底下停了下來，仰頭看去。

這個地方她卻是認得且也來過的——雲上會所。

她轉頭就進了一樓的酒吧，找了個角落坐。

服務生過來詢問：“小姐需要點什麽喝的？”

舒倦反問，“你們這都有些什麽喝的？”

服務生送上菜單，舒倦就把上面的散酒都點了一遍。

沒一會兒，她面前的桌上就琳瑯滿目地擺滿了盛著各種液體的酒杯。

舒倦一杯杯端來嘗試，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各種酒的口感仿佛酸甜苦辣都有，真是像極了人生百態。

難怪總有人喜歡到酒吧來放縱片刻。

有男人看見她桌上擺滿了酒，一人獨酌，暗淡的燈光也遮不住她過分清冽甜美的面容，於是就過來向她搭訕，“小姐一個人嗎？”

舒倦擡頭看他一眼，“我不是一個人。”

那男人就笑，“可我就看見小姐一個人買醉，一人買醉不如有人奉陪。”

舒倦指了指對面座位，“可我朋友就坐在對面，你看不見嗎？”

男人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位置，忽然覺得背後冷颼颼的，就走開了。

舒倦自顧自朝對面舉杯，“你以前從來沒來過這種地方吧，好不容易重活一次，來，都嘗嘗！”

旁人以為她敬的是空氣，只有她知道她敬的是自己。

不過她舉止過於怪異，再沒人敢上前搭訕。

舒倦一會兒展眉一會兒愁容，神態豐富，令人忍不住想多看兩眼。

隨著時間漸晚，她面前的酒都去了一大半，她獨自待在角落裏，很有種伶仃感。

這裏的經理是認識舒倦的，上次在酒吧裏鬧出點插曲，經理得知她就是聞總的妹妹，而且和他們老板關系也不錯，上次老板不還跟她一輛車走的嗎？

於是經理在吧臺正要打電話，正巧碰上唐元在樓上會所應酬完，到吧臺來討杯水喝，見狀問，“給誰打電話？”

經理道：“給聞總打。”

唐元不解，“聞總今天沒來，你給他打什麽電話？”

經理就朝角落那邊揚了揚下巴，“那位，聞總的妹妹，貌似喝多了。”

唐元一看，可不就是聞鶯小姐嗎，便對經理道：“打給聞總做什麽，你要打給老板。”

經理不確定，“真打給老板？”

唐元道：“信我的，準沒錯。”

經理就撥通了老板電話。

“什麽事？”電話那頭問。

經理在唐元的示意下匯報道：“老板，聞小姐在我們店裏，她把能點的酒都點了個遍，現在喝多了。”

“她一個人？”

經理道：“對，她一個人。”

沒多久，謝迎就到了雲上來，經理連忙上前，“老板，聞小姐在那裏。”說著就指向角落。

謝迎大步朝角落走去，看見聞鶯背坐在那裏，單手支著頭，正端起一杯酒大口喝。

喝完，她貌似還抹了抹眼角。

謝迎好像聽見她抽噎了兩聲。

他走到她的卡座，舒倦驀然感覺眼前有種壓迫感，她迷蒙地擡頭，謝迎就看見她臉上全是淚痕，眼眶裏的淚水還打著轉兒。

舒倦看不清來人，還揉了揉眼睛，半晌才認出他來，一開口，嗓子沙啞中帶著一股獨有的嬌俏，又極其委屈，“謝迎，謝先生。”

謝迎垂眸看著她，“怎麽喝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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