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133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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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夾的都是福沛愛用的菜, 一口菜一口飯，福沛吃得十分認真。
見福沛這樣認真，雍正很快消了要接著教他說話的心思, 自己也低頭吃起來, 時不時為福沛夾些菜。
-
當晚, 福惠下了學正要回偏殿, 皇上身邊的人帶他來到書房。
福惠白日認真學習，並不知福沛發生了什麽改變。
被叫來書房, 福惠本只以為是皇阿瑪叫他有事, 沒成想在這裏見到了弟弟。
“福沛？”
他話語裏是克制不住的驚訝。
聽到福惠的聲音，福沛停下把玩阿瑪頭發的動作，扭頭看向聲音來源。
原本以為聽到哥哥的聲音是錯覺，哪成想真的見到哥哥了。
“哥哥。”
快速從雍正身上爬下，小跑到哥哥面前，福沛立馬被哥哥抱入懷中。
餘光註意到一旁空掉的糕點碟子, 將福沛抱入懷中，福惠輕聲問。
“福沛今兒可是一直在阿瑪這？”
福沛笑瞇瞇點頭。
“是。”
本以為會得到點頭, 哪成想弟弟居然用話語回答了他。
福惠頓時又驚又喜。
“福沛？！”
看著哥哥又驚又喜的表情, 福沛下意識挺起胸脯, 神情透露些許驕傲。
哥哥顯然對他的進步十分開心, 也不枉他這半日都未怎麽休息, 總要跟著阿瑪的話張嘴說話。
伸手拉起哥哥的手, 邊帶他朝前走, 福沛嘴上邊說。
“哥哥，來。”
在福惠看來, 福沛的進步幾乎可以說的神速。
先前他分明只會叫幾個人的名字，如今卻幾乎每句話都可以應上。
想到福沛會進步這樣迅速的原因, 福惠下意識落了目光到正在書桌前坐著的人身上。
福惠明白，多半是他們的阿瑪在教導弟弟。
似乎是察覺到了福惠的目光，見他站在不遠處，雍正放下手中的筆，叫他。
“福惠，過來。”
雍正有話要同他說。
見福惠走過來，雍正轉頭看了眼邊上的蘇培盛。
知曉雍正要做什麽，蘇培盛一彎腰後轉身朝外走去。
福惠幾步來到雍正身邊，站在弟弟身邊仰頭看皇阿瑪。
“皇阿瑪可是找福惠有事？”
雍正點頭。
“有事。”
說著，見福惠認真看他，雍正一揉他的腦袋。
“不是什麽大事。”
雍正不說，福沛卻嘰嘰喳喳，特別今日他還學會了不少詞。
總想開口與哥哥說話，好讓哥哥開心，讓哥哥滿臉驚喜看著他。
“阿瑪，哥哥，福沛，飯菜。”
聽著福沛的話，餘光註意到皇阿瑪滿是笑意看向他們的目光，福惠低頭看他，猜測他的意思。
“飯菜？阿瑪找福沛，可是要一道用晚膳？”
福惠此話分明是在問阿瑪，但不等雍正點頭或做出何反應，福沛搶著應答。
“對，對。”
從方才進門開始，福沛嘴巴裏總冒出他從未聽他說過的詞，心中的驚喜無處表達，福惠抱起福沛便親了他幾口。
“福沛真是聰明，一下子會好多詞了。”
福惠發現弟弟說話問題的時日比阿瑪早，但他不想逼迫弟弟做什麽事情，尤其如今正處於這樣的關頭，福惠只希望弟弟可以過得開心。
放在一刻鐘前，還未到達書房的福惠定不會想到今日他會得到這樣多的驚喜，他當時還在想，今晚要與弟弟說些什麽，才能讓弟弟心情好些。
結果今日弟弟一下子恢覆正常，與尋常表現一模一樣。
可為何會忽然恢覆正常？
福惠不知道。
有些在意此事，因為不知弟弟是為何不再執著於額娘與回翊坤宮，福惠便無法防止這種意外再度發生。
若之後因為他與弟弟碰到什麽事情，說了什麽話，弟弟又變成那樣...
懷裏是咯咯咯笑的弟弟，福惠將腦袋搭在弟弟肩膀，眼底尚存擔憂。
福惠恰好面對雍正，不知是不是看到了他的神情，福惠不經意間一個擡頭，他看到皇阿瑪在對他搖頭。
雍正與他們距離不遠，見福惠嘴巴下意識長大，不解看他，雍正擡手一把將兩人抱到懷中。
“不必過於擔憂，該發生的總會發生，不會發生的無論如何都不會發生。”
與其花多餘的時間焦慮，倒不如做好自己能做的一切準備。
說著，雍正擡手摁住不明所以轉過頭看他們的福沛，不讓他看到福惠。
福惠此時的狀態看著有些不太好，若福沛看到，可能會被他此時的樣子嚇到。
福惠聽懂了皇阿瑪的話。但聽懂歸聽懂，有些事情哪裏是那樣容易便能做到的。
自從額娘去世，福惠宛如一個上了發條的玩具，面對弟弟，他總打起百分百的專註力。
相比以往，學習更加認真，性子更為沈默。
若這一切改變不是從額娘不在開始發生，雍正會覺得這些都是正常的。
隨著人逐漸長大，性子就是會發生改變。
只可惜真實情況不是如此，福惠的這些改變都是他的下意識。
因為對環境突然變化，心理不安，想保護自己。
說到福惠的改變，明白肯定有自己失職的原因在，雍正嘆口氣，伸手拍拍福惠的背。
“福惠，放松些，你繃得太緊了。”
再如何，他這個阿瑪還在。
將他們接到眼皮底下生活，就是為了保證他們的日常生活，保證他們平安長大。
這是他先前便答應了年貴妃的。
在這其中，雍正也有自己的私心。
時常能看見福惠福沛，雍正感覺自己身子都沒那麽疲憊了，心情也跟著好了許多。
他也是很喜歡自己這兩個孩子的。
沒想到皇阿瑪發現了，身子下意識一僵，福惠低下頭不敢看他。
皇阿瑪會不會覺得他不信任他而生氣？
可他只是，只是不想再靠別人了。。
只有自己是最可靠的，而且他還要保護弟弟。
見他未回答自己的話，雍正輕哼了一聲，用鼻音表示詢問。
在阿瑪看不到的地方，福惠一抿嘴，點頭應聲。
“皇阿瑪，福惠明白了。”
原本正老實待在兩人懷中，不知是忽然聽到了什麽聲音，福沛忽然掙紮起來。
與此同時，貓貓也從桌上跳下。
“福沛？”
著急做事時，福沛還是會忘記用話語表達自己的意思，只會哼哼。
懂了福沛的意思，福惠正要張口朝阿瑪說出他的意思，懂得他的意圖，雍正一擺手制止他。
掙紮一番見不讓他下去，福沛扭頭看向身後人。
“阿瑪，福沛，下去。”
拉拉因為掙紮，福沛身上有些淩亂的衣服。
雍正又接著問。
“福沛告訴阿瑪，這樣著急是要去做什麽？”
張張嘴，有心想回答，但現會的詞匯並不足以讓福沛順利回答這個問題。
只見他張了張嘴後，面露難色。
“嗯...”
糾結再三，福沛將尋求幫助的目光轉了看向哥哥。
福惠發現了，皇阿瑪執著於讓弟弟自己出聲表達。
既然如此，他能做的唯有教福沛說話。
對上福沛的目光，福惠出聲教導。
“福沛，看哥哥的嘴，鳥。”
鳥麽？
聽著福惠的話，雍正t眼中多了幾分驚訝。
他是知曉之前還在翊坤宮時，福沛一直有餵小鳥，沒想到此時他們到了養心殿，福沛還有一直餵。
雍正出神間，福沛勉強學會了鳥這個字，只見他轉頭拉拉阿瑪的衣袖。
見雍正轉頭看他，福沛磕磕絆絆出聲。
“阿瑪，福沛，看，鳥。”
“看鳥？”
雍正有些意外，這是個出乎他意料的回答。
轉頭朝門口的方向看去，又豎起耳朵仔細聽了會兒，但雍正並未聽到有什麽聲音。
於是他轉了頭朝福沛確認。
“外面有鳥？”
福沛點頭。
雍正未聽到，福沛自然也未聽到。
之所以知曉此事，是貓貓告訴他的。
貓貓的聽力比他好很多，聽到鳥叫聲，貓貓很快辨認出鳥叫聲與它之前聽到的很是相似。
知曉祖祖很喜歡小動物，總會餵小鳥們，所以貓貓主動出聲告訴他。
走幾步路再扭回頭，見福沛未跟上來，貓貓也停下朝外走的腳步，坐在原地等待。
“要去餵食嗎？可有糕點。”
見福沛點頭，雖不知他是什麽時候準備的糕點，但雍正未多問，直接擡手將他放到地上。
“去吧，當心些。”
福沛於是歡呼一聲，朝外跑去。
路過貓貓身邊，仰頭看他，貓貓也腳步輕盈跟著他小跑起來。
只一溜煙，福沛很快消失在眼前。
往常做什麽事都要一起，但這次福惠並未跟福沛一道出去。
轉頭見福惠仍站在原地，雍正朝後靠去。
“福惠不去？”
福惠聞言搖搖頭，收回看向弟弟方向的目光，看向皇阿瑪。
“皇阿瑪找福惠來應當有事要說。”
與福惠定睛對視幾秒，雍正輕笑。
“所以福惠還是想去的。”只是因為知曉他有話要說，所以按捺住沖動，耐心等待他說話。
福惠就是這樣想的，所以他並未否認皇阿瑪的話，擡腳幾步湊近皇阿瑪。
“皇阿瑪要與福惠說何事？可是與今日弟弟說這麽多話有關？”
雍正頷首。
兩人話語間，趁著福沛出去的功夫，蘇培盛帶著身後幾人一道進了書房。
聽到聲響，福惠轉頭。
進來的是春香春月，見兩人朝他行禮，福惠退後幾步。
待兩人起身，福惠扭回頭看皇阿瑪，等他出聲。
在福惠的註視下，雍正的話語與方才差不多，對她們仔細叮囑了一番。
福惠站在一旁一直未出聲，直到兩人離開。
“皇阿瑪對弟弟好生上心。”
耳邊是福惠的話語，雍正聞言笑，招了手讓他過來，將他攬到懷中。
“朕對福惠也上心。”
福惠那話聽起來好似感慨，雍正並未從中聽到有什麽不滿之意。
話語說完，見福惠揉揉鼻子，好似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雍正揉揉他的腦袋，長嘆口氣。
“養心殿不似後宮寧靜，每日有許多人來往。朕多安排人跟著你們了，但防護再周全，也會有漏洞。”
與其盼望別人來護著自己，依賴未知與不確定，不如自己強大起來。
福沛年紀尚小，雍正也不指望他其他，只希望他能盡快會多些話。
不然真發生意外，福沛都不知該如何求救，因為不會說話，不知如何求救。
這得多絕望...
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但意外真的難測，雍正在保護他們的同時，也想讓他們自己盡快成長起來。
頭一次聽阿瑪做事時出聲解釋，揚起小臉看他。
“皇阿瑪說的是。”
點頭同意，說罷，他還拍拍胸脯，表示自己也會抽空教導福沛的。
見福惠能明白他的想法，看著他認真的小模樣，雍正笑著應聲。
“好。”
-
在周圍人有意的引導下，數十日後，福沛已經能與周圍人進行稍簡單的對話。
福沛的進步都看在眼裏，雍正決定給予他一些獎勵。
將事情全部堆積到同一日，雍正特意抽出一日帶福沛去他心心念念的奇獸館。
在養心殿的生活逐漸穩定下來後，小動物逐漸成了福沛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每日除了貓貓待在一起，餵小鳥，其餘時間，福沛總會看關於動物的書籍。
那本書是雍正特意為他找的，裏面涵蓋了如今幾乎所有常見的動物。
前一日知道阿瑪要帶他去奇獸館，當晚，福沛翻來覆去，興奮到睡不著。
被福沛吵得睡不著，福惠睜眼，轉了頭看他，面露無奈。
“福沛，時辰不早，該睡覺了。”
感受到哥哥似乎轉頭朝向他這邊，福沛翻個身，朝哥哥靠過去。
“哥哥，福沛，好開心。”
擡手拍拍福沛的背，福惠猜測道。
“開心，所以睡不著嗎？”
福沛點頭。
點頭後忽然意識到哥哥看不到他的動作，福沛又連忙出聲。
“嗯嗯。”
“哥哥拍拍可好？福沛努力讓心中不要再想那些事情，再不睡，明日當起不來了。”
哥哥說的對，再不睡，明日起不來了可不好，阿瑪與他約好了明日要一道去奇獸館的。
在床上舒展了身子，又窩到哥哥懷中躺好，拉著哥哥的手放到自己背後，福沛嘴上邊應聲著，邊用動作表示自己準備好了。
“好~”
安心窩在哥哥懷中，耳邊是哥哥的心跳聲，沒一會兒，一陣困意傳來，福沛很快閉眼睡著了。
聽著耳邊平穩的呼吸聲，福惠拍打的動作稍頓，隨後又很快繼續。
確認福沛睡熟，福惠很快停下手，寢殿裏恢覆了安靜。
“晚安，福沛。”
-
福惠有課，不能與他們一道去奇獸館。
昨日睡晚了，福沛不似往常還能知曉哥哥是什麽時候去上課的，這次他什麽都不知道，一直睡到了紫夏來叫他起床。
頂著亂糟糟的頭發懵懵從床上起身，福沛好困。
哥哥說對了，他好困。
方才皇上那邊派了人來詢問福沛，紫夏沒時辰耽誤。
見福沛從床上爬著在床上坐起，她伸手將其抱著放到床邊，動作利落為他換衣服。
眼見九阿哥搖搖晃晃似乎還想往後倒，紫夏連忙開口。
“九阿哥可還記得今日要同皇上去做什麽？”
福沛半閉著眼搖頭。
做什麽，他好困。
“要去看九阿哥最喜歡的小動物。對...小動物，九阿哥可記起來了？”
提起小動物，福沛的眼睛肉眼可見亮起。
見這樣說有效，紫夏嘴上邊絮絮叨叨與他說著小動物，手上動作加快，抓緊時間為他換衣服。
“好了，九阿哥，我們去洗漱。”
帕子打濕，將臉好好清洗後，福沛清醒了不少，轉頭看向紫夏。
“阿瑪呢？”
“皇上等著您用早膳。”
最後又將福沛的衣領翻好，確認一切無誤後，紫夏將福沛抱到懷中。
“好了，紫夏抱您過去。”
早膳。
提起早膳，福沛明顯更精神了，肚子也應景跟著咕嚕嚕叫起來。
昨日到那麽晚沒睡，到最後快要睡著的時候，福沛的肚子又非常不配合告訴福沛它空了，要吃東西。
若非福沛睡著的早，昨日恐怕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能睡著。
福沛到的時候，雍正拿著一本書在看，聽到有腳步聲傳來，雍正擡頭朝門的方向看。
見是福沛來了，雍正放下手中的書，擡手一摸放到他旁邊福沛的腦袋。
“來了。”
阿瑪的手很大，碰觸的感覺與哥哥不一樣。
感覺，感覺有些紮紮的。
下意識一頂阿瑪摸腦袋的手，在上面蹭蹭後，福沛扭頭看向桌上的菜。
“阿瑪，要菜菜，餓。”
他好餓。
聽著九阿哥的叫嚷，一旁奴才連忙去看皇上。
見皇上頷首，他連忙過來按照九阿哥的要求夾菜。
早膳多是喝粥，再配上些下粥小菜與適合單獨食用的炸物亦或者包子之類的其他主食。
身為皇上，雍正這裏的一日三餐一向豐富。
十分克制自己，雍正好些年未用過炸物了，但即便如此，他一日三餐中還是會有提供少量炸物，避免他偶爾想用，得不到滿足。
這樣的情況到如今為止從未出現過。但他們還是如此準備菜肴，會準備炸物，
這可便宜了經常與雍正一道用膳的福沛，多半炸物與口味重的食物都進了他的嘴巴。
若非有雍正一直在旁邊掐著他能用的量，看福沛每次用膳的架勢，雍正絲毫不懷疑他能將整個盤子裏的炸物都用完。
吃完早膳，他們從養心殿離開，一同去奇獸館。
路比較遠，擔心福沛會走不動，幾乎落了灰的步輦終於被拿出來。
抱著福沛坐上步輦，在雍正的吩咐下，步輦開始往前走。
被擡起時t，福沛小小驚呼了一下，下意識擡手抓住雍正的手臂。
沒一會兒，察覺到步輦逐漸平穩，逐漸松開抓著阿瑪的手，福沛左右探頭朝四周看去。
見福沛好奇左右打量步輦，雍正揉揉他的腦袋。
“福沛可認得這是什麽？”
福沛先是搖頭，又擡頭看雍正。
“阿瑪，這是什麽？”
嘴上問著，他轉頭看看一直控制著走路速度跟在阿瑪身側的蘇培盛公公。
擡手為福沛合一下披風，確保他不會因為吹到風受了寒，對上福沛的目光，雍正出聲為他解答。
“這是步輦，至於用途，福沛應當知曉了。”
此時他們正坐在步輦上。
因為是人擡的，福沛與阿瑪的身子正隨著他們走路的步伐輕晃。
福沛聞言低頭看看自己，明白步輦就是代步的。
只是，之前他為何從未見阿瑪坐過？
心中想到這點，福沛同時疑惑出聲朝阿瑪問。
將身子朝後仰去，靠到椅背，一手護著福沛，雍正淡淡回答。
“從養心殿去到翊坤宮，距離不遠，不必步輦。”
雍正的話語落下，周圍安靜了瞬。
慢半拍意識到自己方才不經意間提到了翊坤宮，雍正看向福沛，心中有些沒底。
福沛還...心中還惦記著翊坤宮，惦記著額娘嗎？
年貴妃病逝，翊坤宮就此空下來。
福沛若是想去翊坤宮，他也可以帶他回去一趟，怎麽說福沛也是在翊坤宮長大的。
雍正心中正想著有的沒的，身旁福沛忽然出聲。
“額娘，比福沛，還小了。”
什麽？
頭一次見福沛提及額娘時不難過，再加上並未聽懂福沛的話，雍正垂眸看他。
“福沛方才說的何意？”
這是先前貓貓與他說的話，有心想將那些話覆述給雍正聽，但其中許多字他還不會，話語又長，對上雍正疑惑的目光，福沛面露難色。
解答的話語也吞吞吐吐，似是在瘋狂頭腦風暴，思索該如何說才能將自己想表達的意思說出來。
“貓貓...額娘，會變小，有新額娘阿瑪，開心。”
此話過於抽象。
思考好一會兒，再加上耳旁蘇培盛的猜測，雍正勉強明白了他的意思。
“福沛的意思是，額娘重新成為人，有新的阿瑪額娘，重新生活。”
成功捋順福沛的話語，雍正得到肯定的點頭。
這樣小的孩子應當不懂得這些才是，有也只有可能是旁人同他說了。回想到方才福沛開口提及的貓貓二字，雍正猶豫了下，輕聲問。
“貓貓與福沛說的？”
福沛點頭。
“貓貓！”
看著福沛毫不猶豫點頭，雍正心中升出些許異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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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夾的都是福沛愛用的菜, 一口菜一口飯，福沛吃得十分認真。
見福沛這樣認真，雍正很快消了要接著教他說話的心思, 自己也低頭吃起來, 時不時為福沛夾些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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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 福惠下了學正要回偏殿, 皇上身邊的人帶他來到書房。
福惠白日認真學習，並不知福沛發生了什麽改變。
被叫來書房, 福惠本只以為是皇阿瑪叫他有事, 沒成想在這裏見到了弟弟。
“福沛？”
他話語裏是克制不住的驚訝。
聽到福惠的聲音，福沛停下把玩阿瑪頭發的動作，扭頭看向聲音來源。
原本以為聽到哥哥的聲音是錯覺，哪成想真的見到哥哥了。
“哥哥。”
快速從雍正身上爬下，小跑到哥哥面前，福沛立馬被哥哥抱入懷中。
餘光註意到一旁空掉的糕點碟子, 將福沛抱入懷中，福惠輕聲問。
“福沛今兒可是一直在阿瑪這？”
福沛笑瞇瞇點頭。
“是。”
本以為會得到點頭, 哪成想弟弟居然用話語回答了他。
福惠頓時又驚又喜。
“福沛？！”
看著哥哥又驚又喜的表情, 福沛下意識挺起胸脯, 神情透露些許驕傲。
哥哥顯然對他的進步十分開心, 也不枉他這半日都未怎麽休息, 總要跟著阿瑪的話張嘴說話。
伸手拉起哥哥的手, 邊帶他朝前走, 福沛嘴上邊說。
“哥哥，來。”
在福惠看來, 福沛的進步幾乎可以說的神速。
先前他分明只會叫幾個人的名字，如今卻幾乎每句話都可以應上。
想到福沛會進步這樣迅速的原因, 福惠下意識落了目光到正在書桌前坐著的人身上。
福惠明白，多半是他們的阿瑪在教導弟弟。
似乎是察覺到了福惠的目光，見他站在不遠處，雍正放下手中的筆，叫他。
“福惠，過來。”
雍正有話要同他說。
見福惠走過來，雍正轉頭看了眼邊上的蘇培盛。
知曉雍正要做什麽，蘇培盛一彎腰後轉身朝外走去。
福惠幾步來到雍正身邊，站在弟弟身邊仰頭看皇阿瑪。
“皇阿瑪可是找福惠有事？”
雍正點頭。
“有事。”
說著，見福惠認真看他，雍正一揉他的腦袋。
“不是什麽大事。”
雍正不說，福沛卻嘰嘰喳喳，特別今日他還學會了不少詞。
總想開口與哥哥說話，好讓哥哥開心，讓哥哥滿臉驚喜看著他。
“阿瑪，哥哥，福沛，飯菜。”
聽著福沛的話，餘光註意到皇阿瑪滿是笑意看向他們的目光，福惠低頭看他，猜測他的意思。
“飯菜？阿瑪找福沛，可是要一道用晚膳？”
福惠此話分明是在問阿瑪，但不等雍正點頭或做出何反應，福沛搶著應答。
“對，對。”
從方才進門開始，福沛嘴巴裏總冒出他從未聽他說過的詞，心中的驚喜無處表達，福惠抱起福沛便親了他幾口。
“福沛真是聰明，一下子會好多詞了。”
福惠發現弟弟說話問題的時日比阿瑪早，但他不想逼迫弟弟做什麽事情，尤其如今正處於這樣的關頭，福惠只希望弟弟可以過得開心。
放在一刻鐘前，還未到達書房的福惠定不會想到今日他會得到這樣多的驚喜，他當時還在想，今晚要與弟弟說些什麽，才能讓弟弟心情好些。
結果今日弟弟一下子恢覆正常，與尋常表現一模一樣。
可為何會忽然恢覆正常？
福惠不知道。
有些在意此事，因為不知弟弟是為何不再執著於額娘與回翊坤宮，福惠便無法防止這種意外再度發生。
若之後因為他與弟弟碰到什麽事情，說了什麽話，弟弟又變成那樣...
懷裏是咯咯咯笑的弟弟，福惠將腦袋搭在弟弟肩膀，眼底尚存擔憂。
福惠恰好面對雍正，不知是不是看到了他的神情，福惠不經意間一個擡頭，他看到皇阿瑪在對他搖頭。
雍正與他們距離不遠，見福惠嘴巴下意識長大，不解看他，雍正擡手一把將兩人抱到懷中。
“不必過於擔憂，該發生的總會發生，不會發生的無論如何都不會發生。”
與其花多餘的時間焦慮，倒不如做好自己能做的一切準備。
說著，雍正擡手摁住不明所以轉過頭看他們的福沛，不讓他看到福惠。
福惠此時的狀態看著有些不太好，若福沛看到，可能會被他此時的樣子嚇到。
福惠聽懂了皇阿瑪的話。但聽懂歸聽懂，有些事情哪裏是那樣容易便能做到的。
自從額娘去世，福惠宛如一個上了發條的玩具，面對弟弟，他總打起百分百的專註力。
相比以往，學習更加認真，性子更為沈默。
若這一切改變不是從額娘不在開始發生，雍正會覺得這些都是正常的。
隨著人逐漸長大，性子就是會發生改變。
只可惜真實情況不是如此，福惠的這些改變都是他的下意識。
因為對環境突然變化，心理不安，想保護自己。
說到福惠的改變，明白肯定有自己失職的原因在，雍正嘆口氣，伸手拍拍福惠的背。
“福惠，放松些，你繃得太緊了。”
再如何，他這個阿瑪還在。
將他們接到眼皮底下生活，就是為了保證他們的日常生活，保證他們平安長大。
這是他先前便答應了年貴妃的。
在這其中，雍正也有自己的私心。
時常能看見福惠福沛，雍正感覺自己身子都沒那麽疲憊了，心情也跟著好了許多。
他也是很喜歡自己這兩個孩子的。
沒想到皇阿瑪發現了，身子下意識一僵，福惠低下頭不敢看他。
皇阿瑪會不會覺得他不信任他而生氣？
可他只是，只是不想再靠別人了。。
只有自己是最可靠的，而且他還要保護弟弟。
見他未回答自己的話，雍正輕哼了一聲，用鼻音表示詢問。
在阿瑪看不到的地方，福惠一抿嘴，點頭應聲。
“皇阿瑪，福惠明白了。”
原本正老實待在兩人懷中，不知是忽然聽到了什麽聲音，福沛忽然掙紮起來。
與此同時，貓貓也從桌上跳下。
“福沛？”
著急做事時，福沛還是會忘記用話語表達自己的意思，只會哼哼。
懂了福沛的意思，福惠正要張口朝阿瑪說出他的意思，懂得他的意圖，雍正一擺手制止他。
掙紮一番見不讓他下去，福沛扭頭看向身後人。
“阿瑪，福沛，下去。”
拉拉因為掙紮，福沛身上有些淩亂的衣服。
雍正又接著問。
“福沛告訴阿瑪，這樣著急是要去做什麽？”
張張嘴，有心想回答，但現會的詞匯並不足以讓福沛順利回答這個問題。
只見他張了張嘴後，面露難色。
“嗯...”
糾結再三，福沛將尋求幫助的目光轉了看向哥哥。
福惠發現了，皇阿瑪執著於讓弟弟自己出聲表達。
既然如此，他能做的唯有教福沛說話。
對上福沛的目光，福惠出聲教導。
“福沛，看哥哥的嘴，鳥。”
鳥麽？
聽著福惠的話，雍正t眼中多了幾分驚訝。
他是知曉之前還在翊坤宮時，福沛一直有餵小鳥，沒想到此時他們到了養心殿，福沛還有一直餵。
雍正出神間，福沛勉強學會了鳥這個字，只見他轉頭拉拉阿瑪的衣袖。
見雍正轉頭看他，福沛磕磕絆絆出聲。
“阿瑪，福沛，看，鳥。”
“看鳥？”
雍正有些意外，這是個出乎他意料的回答。
轉頭朝門口的方向看去，又豎起耳朵仔細聽了會兒，但雍正並未聽到有什麽聲音。
於是他轉了頭朝福沛確認。
“外面有鳥？”
福沛點頭。
雍正未聽到，福沛自然也未聽到。
之所以知曉此事，是貓貓告訴他的。
貓貓的聽力比他好很多，聽到鳥叫聲，貓貓很快辨認出鳥叫聲與它之前聽到的很是相似。
知曉祖祖很喜歡小動物，總會餵小鳥們，所以貓貓主動出聲告訴他。
走幾步路再扭回頭，見福沛未跟上來，貓貓也停下朝外走的腳步，坐在原地等待。
“要去餵食嗎？可有糕點。”
見福沛點頭，雖不知他是什麽時候準備的糕點，但雍正未多問，直接擡手將他放到地上。
“去吧，當心些。”
福沛於是歡呼一聲，朝外跑去。
路過貓貓身邊，仰頭看他，貓貓也腳步輕盈跟著他小跑起來。
只一溜煙，福沛很快消失在眼前。
往常做什麽事都要一起，但這次福惠並未跟福沛一道出去。
轉頭見福惠仍站在原地，雍正朝後靠去。
“福惠不去？”
福惠聞言搖搖頭，收回看向弟弟方向的目光，看向皇阿瑪。
“皇阿瑪找福惠來應當有事要說。”
與福惠定睛對視幾秒，雍正輕笑。
“所以福惠還是想去的。”只是因為知曉他有話要說，所以按捺住沖動，耐心等待他說話。
福惠就是這樣想的，所以他並未否認皇阿瑪的話，擡腳幾步湊近皇阿瑪。
“皇阿瑪要與福惠說何事？可是與今日弟弟說這麽多話有關？”
雍正頷首。
兩人話語間，趁著福沛出去的功夫，蘇培盛帶著身後幾人一道進了書房。
聽到聲響，福惠轉頭。
進來的是春香春月，見兩人朝他行禮，福惠退後幾步。
待兩人起身，福惠扭回頭看皇阿瑪，等他出聲。
在福惠的註視下，雍正的話語與方才差不多，對她們仔細叮囑了一番。
福惠站在一旁一直未出聲，直到兩人離開。
“皇阿瑪對弟弟好生上心。”
耳邊是福惠的話語，雍正聞言笑，招了手讓他過來，將他攬到懷中。
“朕對福惠也上心。”
福惠那話聽起來好似感慨，雍正並未從中聽到有什麽不滿之意。
話語說完，見福惠揉揉鼻子，好似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雍正揉揉他的腦袋，長嘆口氣。
“養心殿不似後宮寧靜，每日有許多人來往。朕多安排人跟著你們了，但防護再周全，也會有漏洞。”
與其盼望別人來護著自己，依賴未知與不確定，不如自己強大起來。
福沛年紀尚小，雍正也不指望他其他，只希望他能盡快會多些話。
不然真發生意外，福沛都不知該如何求救，因為不會說話，不知如何求救。
這得多絕望...
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但意外真的難測，雍正在保護他們的同時，也想讓他們自己盡快成長起來。
頭一次聽阿瑪做事時出聲解釋，揚起小臉看他。
“皇阿瑪說的是。”
點頭同意，說罷，他還拍拍胸脯，表示自己也會抽空教導福沛的。
見福惠能明白他的想法，看著他認真的小模樣，雍正笑著應聲。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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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圍人有意的引導下，數十日後，福沛已經能與周圍人進行稍簡單的對話。
福沛的進步都看在眼裏，雍正決定給予他一些獎勵。
將事情全部堆積到同一日，雍正特意抽出一日帶福沛去他心心念念的奇獸館。
在養心殿的生活逐漸穩定下來後，小動物逐漸成了福沛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每日除了貓貓待在一起，餵小鳥，其餘時間，福沛總會看關於動物的書籍。
那本書是雍正特意為他找的，裏面涵蓋了如今幾乎所有常見的動物。
前一日知道阿瑪要帶他去奇獸館，當晚，福沛翻來覆去，興奮到睡不著。
被福沛吵得睡不著，福惠睜眼，轉了頭看他，面露無奈。
“福沛，時辰不早，該睡覺了。”
感受到哥哥似乎轉頭朝向他這邊，福沛翻個身，朝哥哥靠過去。
“哥哥，福沛，好開心。”
擡手拍拍福沛的背，福惠猜測道。
“開心，所以睡不著嗎？”
福沛點頭。
點頭後忽然意識到哥哥看不到他的動作，福沛又連忙出聲。
“嗯嗯。”
“哥哥拍拍可好？福沛努力讓心中不要再想那些事情，再不睡，明日當起不來了。”
哥哥說的對，再不睡，明日起不來了可不好，阿瑪與他約好了明日要一道去奇獸館的。
在床上舒展了身子，又窩到哥哥懷中躺好，拉著哥哥的手放到自己背後，福沛嘴上邊應聲著，邊用動作表示自己準備好了。
“好~”
安心窩在哥哥懷中，耳邊是哥哥的心跳聲，沒一會兒，一陣困意傳來，福沛很快閉眼睡著了。
聽著耳邊平穩的呼吸聲，福惠拍打的動作稍頓，隨後又很快繼續。
確認福沛睡熟，福惠很快停下手，寢殿裏恢覆了安靜。
“晚安，福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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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惠有課，不能與他們一道去奇獸館。
昨日睡晚了，福沛不似往常還能知曉哥哥是什麽時候去上課的，這次他什麽都不知道，一直睡到了紫夏來叫他起床。
頂著亂糟糟的頭發懵懵從床上起身，福沛好困。
哥哥說對了，他好困。
方才皇上那邊派了人來詢問福沛，紫夏沒時辰耽誤。
見福沛從床上爬著在床上坐起，她伸手將其抱著放到床邊，動作利落為他換衣服。
眼見九阿哥搖搖晃晃似乎還想往後倒，紫夏連忙開口。
“九阿哥可還記得今日要同皇上去做什麽？”
福沛半閉著眼搖頭。
做什麽，他好困。
“要去看九阿哥最喜歡的小動物。對...小動物，九阿哥可記起來了？”
提起小動物，福沛的眼睛肉眼可見亮起。
見這樣說有效，紫夏嘴上邊絮絮叨叨與他說著小動物，手上動作加快，抓緊時間為他換衣服。
“好了，九阿哥，我們去洗漱。”
帕子打濕，將臉好好清洗後，福沛清醒了不少，轉頭看向紫夏。
“阿瑪呢？”
“皇上等著您用早膳。”
最後又將福沛的衣領翻好，確認一切無誤後，紫夏將福沛抱到懷中。
“好了，紫夏抱您過去。”
早膳。
提起早膳，福沛明顯更精神了，肚子也應景跟著咕嚕嚕叫起來。
昨日到那麽晚沒睡，到最後快要睡著的時候，福沛的肚子又非常不配合告訴福沛它空了，要吃東西。
若非福沛睡著的早，昨日恐怕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能睡著。
福沛到的時候，雍正拿著一本書在看，聽到有腳步聲傳來，雍正擡頭朝門的方向看。
見是福沛來了，雍正放下手中的書，擡手一摸放到他旁邊福沛的腦袋。
“來了。”
阿瑪的手很大，碰觸的感覺與哥哥不一樣。
感覺，感覺有些紮紮的。
下意識一頂阿瑪摸腦袋的手，在上面蹭蹭後，福沛扭頭看向桌上的菜。
“阿瑪，要菜菜，餓。”
他好餓。
聽著九阿哥的叫嚷，一旁奴才連忙去看皇上。
見皇上頷首，他連忙過來按照九阿哥的要求夾菜。
早膳多是喝粥，再配上些下粥小菜與適合單獨食用的炸物亦或者包子之類的其他主食。
身為皇上，雍正這裏的一日三餐一向豐富。
十分克制自己，雍正好些年未用過炸物了，但即便如此，他一日三餐中還是會有提供少量炸物，避免他偶爾想用，得不到滿足。
這樣的情況到如今為止從未出現過。但他們還是如此準備菜肴，會準備炸物，
這可便宜了經常與雍正一道用膳的福沛，多半炸物與口味重的食物都進了他的嘴巴。
若非有雍正一直在旁邊掐著他能用的量，看福沛每次用膳的架勢，雍正絲毫不懷疑他能將整個盤子裏的炸物都用完。
吃完早膳，他們從養心殿離開，一同去奇獸館。
路比較遠，擔心福沛會走不動，幾乎落了灰的步輦終於被拿出來。
抱著福沛坐上步輦，在雍正的吩咐下，步輦開始往前走。
被擡起時t，福沛小小驚呼了一下，下意識擡手抓住雍正的手臂。
沒一會兒，察覺到步輦逐漸平穩，逐漸松開抓著阿瑪的手，福沛左右探頭朝四周看去。
見福沛好奇左右打量步輦，雍正揉揉他的腦袋。
“福沛可認得這是什麽？”
福沛先是搖頭，又擡頭看雍正。
“阿瑪，這是什麽？”
嘴上問著，他轉頭看看一直控制著走路速度跟在阿瑪身側的蘇培盛公公。
擡手為福沛合一下披風，確保他不會因為吹到風受了寒，對上福沛的目光，雍正出聲為他解答。
“這是步輦，至於用途，福沛應當知曉了。”
此時他們正坐在步輦上。
因為是人擡的，福沛與阿瑪的身子正隨著他們走路的步伐輕晃。
福沛聞言低頭看看自己，明白步輦就是代步的。
只是，之前他為何從未見阿瑪坐過？
心中想到這點，福沛同時疑惑出聲朝阿瑪問。
將身子朝後仰去，靠到椅背，一手護著福沛，雍正淡淡回答。
“從養心殿去到翊坤宮，距離不遠，不必步輦。”
雍正的話語落下，周圍安靜了瞬。
慢半拍意識到自己方才不經意間提到了翊坤宮，雍正看向福沛，心中有些沒底。
福沛還...心中還惦記著翊坤宮，惦記著額娘嗎？
年貴妃病逝，翊坤宮就此空下來。
福沛若是想去翊坤宮，他也可以帶他回去一趟，怎麽說福沛也是在翊坤宮長大的。
雍正心中正想著有的沒的，身旁福沛忽然出聲。
“額娘，比福沛，還小了。”
什麽？
頭一次見福沛提及額娘時不難過，再加上並未聽懂福沛的話，雍正垂眸看他。
“福沛方才說的何意？”
這是先前貓貓與他說的話，有心想將那些話覆述給雍正聽，但其中許多字他還不會，話語又長，對上雍正疑惑的目光，福沛面露難色。
解答的話語也吞吞吐吐，似是在瘋狂頭腦風暴，思索該如何說才能將自己想表達的意思說出來。
“貓貓...額娘，會變小，有新額娘阿瑪，開心。”
此話過於抽象。
思考好一會兒，再加上耳旁蘇培盛的猜測，雍正勉強明白了他的意思。
“福沛的意思是，額娘重新成為人，有新的阿瑪額娘，重新生活。”
成功捋順福沛的話語，雍正得到肯定的點頭。
這樣小的孩子應當不懂得這些才是，有也只有可能是旁人同他說了。回想到方才福沛開口提及的貓貓二字，雍正猶豫了下，輕聲問。
“貓貓與福沛說的？”
福沛點頭。
“貓貓！”
看著福沛毫不猶豫點頭，雍正心中升出些許異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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