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105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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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105二合一
從師父的記錄中可以看出, 九阿哥的體質從出生便比尋常人弱，造成這點的原因多半與其生母年貴妃娘娘有關。
年貴妃娘娘生來體虛，娘胎裏帶出來的問題, 許是幼時未好好調養, 積攢至如今將身子改造成了脆弱的基底。
孕育孩子本便不易, 作為母體, 需盡可能供給子體營養。
身子不好的情況下，母體體內的營養會被子體過分噬去, 這會導致母體愈發虛弱, 狀態更加差。
這種情況下，保胎便是重中之重。
先前兩個孩子一個早夭，一個早產便是最好的證據。
許是因為頭兩個孩子都未保住，再次有孕，年貴妃格外珍惜。
盡管她的身體實在是差，但她還是選擇保胎, 選擇將孩子生下來。
一次，兩次, 皆是如此。
遺傳了額娘的體質, 兩位小阿哥從出生開始體質便弱於常人。
兩人中, 或許因為九阿哥是第二胎, 懷有他時, 年貴妃娘娘身子比先前更虛弱, 光是為了保下他, 便耗費了全部精力，這點便在九阿哥身上提現的更加明顯。
如今九阿哥兩歲, 調理身子也有一年多，從脈象上看, 他身子好上不少。
若是與同齡孩子比，他還是小，還是個子矮，還是弱，但相比剛出生時的情況，還是好太多了。
收回手，拿筆在冊子上記著什麽。
一擡頭，趙太醫對上了九阿哥的目光。
只見九阿哥傾身朝他本子的方向看，又看看他，對上九阿哥好奇的目光，趙太醫笑。
“九阿哥可是想看？”
福沛一猶豫後，搖搖頭，又坐回位置上。
趙太醫原本都等著福沛點頭，而後將冊子遞給他看，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得到否定的答案。
“不是想看？”
或許是趙太醫面上的不解過於直白，福沛歪歪腦袋，轉頭叫了聲哥哥。
一旁福惠聞言看了他一眼，轉頭見趙太醫也轉頭看他，福惠嘖了一聲。
“那是你的東西，所以福沛不看。”
見趙太醫聞言上下打量他，福惠別過頭。
“這是福沛的意思，不是我想的。”
生平第一次，福惠覺得弟弟還是早些學會說話的好，讓他傳話給不熟的人...
尤其前不久他才同對方結束一場不和諧的談話，這感覺怎麽說怎麽奇怪。
不知哥哥打定主意想教他快些學會說話，聽到哥哥準確將他心中所想都說出來，福沛點點頭，擡頭看向趙太醫。
此時他坐的座位有些大，福沛便是將腿擡起盤到椅子上放著，身旁也還是有一大塊空位。
趙太醫不算太高，但他坐椅子也是正正好好一個，見對面九阿哥小小一個坐在椅子上，乖乖仰頭看他。
有那麽一瞬，趙太醫覺得自己好像懂得了師父。懂得為何師父會這樣喜愛九阿哥，哪怕強行運用自己的命數換取他的一世順遂。
腦海中是師父被人發現時淒慘的模樣，趙太醫閉了閉眼，又很快冷靜下來。
不再看九阿哥，強行將註意力從其身上挪開，趙太醫伸手從旁側拿起桌上的書。
“八阿哥，九阿哥。”
話語落下，見兩人同時扭頭看他，趙太醫拿起手中的書，出聲叮囑。
“這書是奴才自幼學習時所用，為學醫最基礎需要知曉的知識。因這個版本的書已經找不到，奴才鬥膽將自己幼時使用的書贈予兩位阿哥使用。”
說罷，趙太醫伸手翻了翻書。
“這其中有些奴才幼時留下的批註，忽略即可。有些錯誤之處，奴才已將其修正，一些至今仍不確定的部分，奴才也用筆將其標註出來。”
書的前主人是他，趙太醫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本書的情況。
幾句話將註意事項都與兩人說清楚後，他擡手將書本放回原處，拿出隨身藥箱裏屬於福沛的藥方。
上一次修改福沛的藥方還是五月份，至今過去了差不多半年。
面露些許沈思，趙太醫拿起一旁的筆，當著兩人的面，他將福沛的藥方稍作修改。
因為此時年貴妃與皇上皆不在，按照流程，他需將蓋好的藥方拿給寢殿內地位最高的人看，趙太醫沒多猶豫，將藥方拿了給兩人查看。
擔心上面有些字兩人不認識，趙太醫細心出聲講解。
在他的解釋下，兩人仔細看完了藥方。
擡頭看看彼此，又將藥方交還給趙太醫。
兩人從未這般與趙太醫的交涉過，但這不代表他們不知道流程，之前他們還是看過不少次的。
起身從兩人手中接過藥方，趙太醫彎腰行禮，將藥方收回藥箱，背好後準備告辭。
趙太醫很快離開裏間，福沛福惠安靜了好一會兒，沒動也沒說話。
好一會兒後，福沛伸手拉住哥哥的衣角。
“哥哥。”
“嗯，我也覺得。”
正經起來的趙太醫給人感覺好不一樣。
若趙太醫一直這樣正經，福惠也不會與他說那些話了。
不過，若是趙太醫真是那樣正經的性子，估計也不會交給他們醫書了，還是先前他自己用的醫書。
福惠有預感，他覺得若非不是因為弟弟，或許趙太醫根本不會將那本醫書交給他們。
想到這裏，福惠轉頭看向福沛。
與他想法相同，都好奇那本書，福沛離桌子近，已伸手將書打開看起來。
見福沛看的認真，福惠探過身去，與福沛一道將目光落在書上。
“如何？”
暫且不知這書的年紀，但乍一看書內頁的顏色與上面稚嫩的筆跡，再聯想到趙太醫如今的年紀，他們或許連這本書的零頭都沒到。
趙太醫看著，至少二十好幾了。
與哥哥一道仔細看書，兩三頁後，福沛轉頭看哥哥，又看看書，面露驚奇。
這本書真的比他們現在在看的那本好理解，就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已經看了兩頁。若是在看之前那本書，相同的時間，他們或許連一頁都看不完。
“哥哥！”
福沛發現這點，福惠也很快想到。對上福沛驚喜的目光，福惠笑了下。
“對，看來趙太醫說的沒錯。”
因為只是提前翻閱，他們並未從第一頁開始看，而是從中間隨意翻了一頁看。
如趙太醫所說，裏面真的有不少歪歪扭扭的字，看著像是很小的幼童寫的。
有些寫的稍顯端正，他們尚且能認得，但有些實在是過於扭歪，仔細辨認也認不得到底是何字，只得連蒙帶猜。
在這其中，他們看到了趙太醫所說待商榷的字眼，但很快，他們又移開目光。
那些不是他們此時好糾結的事情，此時他們便是連那些藥材都未認完。
“日後我們每日多花些時辰看書可好？”
福惠的話語得到了福沛毫不猶豫的應聲。
點頭後，福沛出聲。
“哥哥。”
福惠聞言面露遲疑。
“福沛是說問趙太醫嗎？”
無人教導是個問題，福惠原本也在為此事頭疼，但他一直未想到趙t太醫。
別的不說，趙太醫倒是個人選。
他們可將不了解都記著，趁趙太醫來為他們例行把脈的時候問他。
這樣既不會耽誤他的時辰，也能得到解答。
想到這裏，福惠對福沛點頭。
“好，那就這樣。”
-
兩人商量的開心，全然忘了即將改變的生活。
一道看書第三日晚，應了額娘的要求，兩人來到主殿陪額娘，他們有好多日未見到額娘了。
嘴裏吃著一小塊糕點，福沛仰頭看向正說著話的哥哥與額娘。
只見額娘正同哥哥說著什麽，從福沛的位置都能看出來哥哥此時不高的興致。
這是在說什麽？
進了寢殿，聽白好說有為他們留糕點，福沛便先去拿糕點了。
兩歲的年紀，他開始學規矩了。
轉頭見額娘正與哥哥說著什麽，面上未帶笑，福沛想了下後，在原地坐下，打算等兩人說完再過去。
可他等了好一會兒，兩人都未停下話語。
福沛嘴裏的糕點都吃完一塊了。
他們不久前剛用完晚膳，按理來說應當不再用糕點了，福沛其實也不餓，但既然有，他也不拒絕。
看看碟子裏僅剩下的兩塊，與他手裏的一塊糕點，福沛從座位上起身，擡腳朝前方走去。
才走近沒幾步，他聽到了額娘與哥哥的對話。
“福惠不可任性，弟弟還小，怎可與你一道去阿哥所？”
阿哥所？
是了、
再過不久哥哥便要搬去阿哥所了。
忽然想起此事，福沛猛地呆楞站在原地，便是手中的糕點掉了也不知曉。
這些日子，他刻意想讓自己忘卻此事，但如今還是被迫想起來。
哥哥若是搬去阿哥所，日後他便要一個人看書，一個人玩，一個人用膳。
正在對話的兩人不知什麽時候註意到了他，福沛尚未回神，便被一把抱入懷中。
“福沛。”
是年貴妃。
年貴妃知道他們對此很不情願，可便是她，也不情願。
但她對此毫無辦法。
後日便是福惠的生辰，也就是說，最晚大後日，福惠便需搬入阿哥所。
兩人正說著，餘光註意到福沛到來，他們正要止住話語，但福沛還是聽到了。
被福沛呆楞在原地的樣子嚇到，顧不得與福惠多說，年貴妃幾步來到他身邊，抱住他。
在額娘的安撫聲中，福沛逐漸回過神。
下意識擡手抱住額娘，見額娘滿面擔憂，福沛湊過去，輕蹭她的臉頰，用動作示意自己無事。
感受著福沛的動作，年貴妃長呼一口氣，回蹭福沛的小臉。
“福沛，方才嚇壞額娘了。”
向來食物到口從不放手的人居然會任由糕點從手中滑落，這樣的反差怎讓人不心驚。
慢年貴妃幾步，福惠很快也跟著來到福沛身邊。但他只沈默看著兩人，聽著兩人的對話，並不說話。
要搬去阿哥所這件事，別說福沛年貴妃二人，便是福惠自己本身，對此也不太情願。
更別提是弟弟因為他要離開不開心的此情此景，讓他說些什麽。
福惠覺得自己沒什麽好說的，便是旁人讓他說，他也不是很想開口。
三人正沈默著，白青忽的幾步上前，輕聲。
“娘娘，皇上來了。”
皇上這時候來？
目光看向身旁的福沛福惠，年貴妃先是一楞，繼而反應過來，是了，自從皇上忙碌起來，總是晚上來看她。
先前幾次也是如此，今日會這個時辰來，也屬實正常。
反倒是她今日這個時辰將兩個孩子叫來，不同往常。
皇上若是看到她抱著福沛又要皺眉了。一揉身邊倆孩子的腦袋，年貴妃緩緩站起身。
她剛站直身子，便見一個身影從屏風後繞出來。
剛進裏間，對方的目光便精準放到他們三人身上。
來人是雍正。
若仔細計較，白青的匯報與雍正的到來幾乎只相差一個前後腳的時差。
“臣妾給皇上請安。”
年貴妃的話語宛如提醒，福惠拉拉福沛，讓他跟著自己行禮。
不等他們彎腰，眼前一花，一個人影快速從他們面前襲過，下一秒，語氣裏帶了些責備的話語在他們身旁響起。
“都說不必行禮了，愛妃何必折騰自己的身子。”
冷臉慣了，方才面上還沒什麽表情，此時忽然柔下神色，讓雍正面上的神情稍顯僵硬，偏偏他自己對此一無所知。
行禮被打斷，身旁傳來拉扯，是哥哥將他拉到一邊。
有額娘在的時候，他們好似透明人，尤其額娘的身子是如今這般情況，這樣的現象愈發明顯。
目光落在阿瑪面上一瞬，福沛下意識移開目光。
阿瑪這是什麽表情，好嚇人。
扭頭看看哥哥，又看看額娘，見他們神色如常，福沛低下頭，將身子藏到哥哥背後。
福惠見狀扭了頭看他，無聲詢問，擡頭看向哥哥，面對他的詢問，福沛搖搖頭，用動作示意自己無事。
但旁些更多的，包括但不限於哥哥詢問他怎麽了，讓他出來，福沛一律搖頭。
問多了，他甚至連哥哥都不再理會，一個扭身又縮回哥哥背後。
身子縮回去前，餘光註意到阿瑪的神情，見他正全心全意關註著額娘，甚至分不出一絲精力看他們，福沛撇撇嘴，收回目光的同時，很快縮回身子。
等雍正關註到他們，兩人已在奴才的安排下準備離開。此時時辰不早，他們也該回去休息了。
手背靠上了手，順應年貴妃的目光朝背後看去，雍正看到福惠福沛兩人。
終於正視兩人，雍正勉強分出一絲關註力給兩人。
回想方才，兩人好像是一開始便在的？
雍正有些不確定，面待些猶豫，他轉頭看看年貴妃，用眼神詢問。
難得見雍正露出如此神情，年貴妃輕笑幾聲，沒好氣給了雍正答案。
“他們方才在這站了要一會兒，偏偏皇上就是未註意到他們。”
他們都要離開寢殿，回去休息了，皇上倒是註意到他們了。
聽出年貴妃話語裏的責備，雍正一摸鼻子，沒說話。
見兩人在奴才的帶領下就要離開，後知後覺感受到寢殿裏相比於往常過分安靜的氛圍，雍正垂眸算了算日子，面上多了些了然。
閉上嘴，消了打算叫兩人過來的打算，看著他們離開，雍正轉回頭看向身邊年貴妃。
“福惠去阿哥所的東西可都準備好了？”
年貴妃原本還笑著，聽雍正提及此事，她笑容淡了。
理智告訴她，皇上還在看著她，年貴妃擡眼看他，又強行勾起笑。
“皇上放心，都準備妥當了。”
聽著年貴妃的話，雍正盯著她看了會兒，長嘆口氣。
“愛妃分明十分不舍福惠，為何不同朕提？但凡你與朕提一嘴，朕哪會不同意？”
皇上好似一直在等著她開口...
心中冒出這樣的認知，只瞬間，她的眼眶濕潤了。
“皇上...”
年貴妃何嘗不知這點，擡頭對上對方略顯無奈的神色，她張張嘴，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很快將話語咽下。
“臣妾不想皇上被人指責。”
聽著她的話，見她低頭擦拭眼淚，雍正擡手將對方攬入懷中，很是無奈。
“朕都不怕，愛妃怕什麽？”
懷中人對於他的提議分明是心動的，可因為心中的顧忌，一直未主動開口同他道。
清楚她心中的傾向，雍正也不再詢問年貴妃的意見，在心中暗自將事情定下來。
-
生辰應當是開心的。
但只要一想到生辰過後的日子，福惠便開心不起來。
難得未醒了便起床，躺在床上，睜眼看著天花板，福惠有些出神。
今日是他的生辰，明日...明日他便需要搬離翊坤宮，離開額娘，離開弟弟，帶著奴才與自己的東西住到阿哥所。
轉了身，將腦袋埋入被子裏，以此擋住自己的臉，擋住自己的淚光...
相較於往日，今日，福惠來找福沛的時辰稍晚些。
不過福沛並未在意這點，他昨晚似乎也未睡好，並不是自己醒的，而是紫夏將他叫醒的。
福惠過來時，福沛正打著哈欠坐在座位上，尚未清醒。
聽到有熟悉的腳步聲朝自己靠近，福沛下意識扭過頭。
“哥哥。”
於此同時，一旁傳來驚呼。
“九阿哥！”
福沛頭扭的過於突兀，紫夏正要為他擦臉，未註意到他會此時扭頭，手上的動作一時間停不下來，帕子蓋歪了。
紫夏下意識松手，帕子險些掉落到地上。
對上福沛聞聲扭過頭看他的目光，紫夏有些沒好氣。
“九阿哥，動作別這樣突然。”
紫夏的註意力全在福沛身上，不像福沛這樣敏銳，還能註意到周遭，自然也註意不到背後來人。
她還是在福沛t扭過頭，眼神亮晶晶看著外間的方向，紫夏才註意到八阿哥過來了。
一直註意著弟弟，福惠自然未錯過方才發生的事情。
“我來吧。”
動作自然伸手接過紫夏手中的帕子，見弟弟正眼睛一眨不眨看著自己，福惠笑了下。
好神奇，弟弟分明什麽都沒做，只是安靜看著他，福惠便不由自主覺得心中的煩躁退去了許多。
對於洗臉，福沛從來都是配合的。
換了哥哥為他洗臉，福沛自然更是配合。
見用不著自己了，紫夏幾步退至一旁，目光落在兩人身上，隨時待命。
福惠神色認真為弟弟擦臉，餘光卻不由自主看向弟弟。
擦臉，視線偶爾會被遮擋，但沒一會兒後移了帕子，便又能見弟弟的專註看向自己的目光。
沒一會兒，福惠沒忍住露出笑。
伸手遮了下福沛的眼睛，福惠笑問。
“福沛做什麽這樣一直看著我？”
若換個人這樣一直盯著他，福惠多半只會覺得被冒犯了，但這個人若是福沛，福惠絲毫不會因此心生冒犯之意，只會覺得不好意思。
耳邊是哥哥笑著的話語，眼前忽然一暗，福沛眨了下眼睛。
因為知曉自己面前的人是哥哥，哥哥不會傷害他，心中有這樣的認知，即使福沛再不喜黑暗，但他還是乖巧沒動。
很快，哥哥移開了手，福沛面前又恢覆了光亮。
下意識眨眨眼，目光重新落回哥哥臉上，註意到哥哥有些泛紅的面色，福沛一拍手，面上滿是笑。
“哥哥！”
哥哥好看！喜歡哥哥！
耳邊是福沛直白的話語，明知道除了他，無人能聽懂，福惠還是渾身不自在。
垂下眼瞼，抿起嘴，福惠第一次慶幸弟弟說話還不利索這件事。
仔細為福沛將臉手擦完，擡頭對上福沛一看到他，便揚起的笑，頂著有些通紅的耳尖，福惠的話語很輕。
“福沛下次單獨與我說可好？”
不要在這麽多人面前說。
這感覺太奇怪了。
心裏又甜又酸，又夾雜了些其他不知名的情緒。
這太要命了。
福惠想。
若是弟弟願意，何人能拒絕他如此直白的話語？
尤其看向你時，那燦爛的笑容，看向你專註的目光。若光線好，甚至能看出來他眼中自己的倒影。
這樣眼神裏都是你的誘惑，福惠相信無人可以抵禦。想到先前皇阿瑪在面對弟弟時，縱容又寵溺的神情，福惠沈默了瞬，愈發肯定心中的想法。
便是皇阿瑪也...
“哥哥？”
不解哥哥為何這樣說，但...
福沛歪歪頭，目光落在哥哥的面上許久。
也不知哥哥是想到了些什麽，模樣看著有些奇怪。
唔，這樣子的哥哥有些少見。
但哥哥本便長得好看，臉紅紅的情況下，哥哥更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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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師父的記錄中可以看出, 九阿哥的體質從出生便比尋常人弱，造成這點的原因多半與其生母年貴妃娘娘有關。
年貴妃娘娘生來體虛，娘胎裏帶出來的問題, 許是幼時未好好調養, 積攢至如今將身子改造成了脆弱的基底。
孕育孩子本便不易, 作為母體, 需盡可能供給子體營養。
身子不好的情況下，母體體內的營養會被子體過分噬去, 這會導致母體愈發虛弱, 狀態更加差。
這種情況下，保胎便是重中之重。
先前兩個孩子一個早夭，一個早產便是最好的證據。
許是因為頭兩個孩子都未保住，再次有孕，年貴妃格外珍惜。
盡管她的身體實在是差，但她還是選擇保胎, 選擇將孩子生下來。
一次，兩次, 皆是如此。
遺傳了額娘的體質, 兩位小阿哥從出生開始體質便弱於常人。
兩人中, 或許因為九阿哥是第二胎, 懷有他時, 年貴妃娘娘身子比先前更虛弱, 光是為了保下他, 便耗費了全部精力，這點便在九阿哥身上提現的更加明顯。
如今九阿哥兩歲, 調理身子也有一年多，從脈象上看, 他身子好上不少。
若是與同齡孩子比，他還是小，還是個子矮，還是弱，但相比剛出生時的情況，還是好太多了。
收回手，拿筆在冊子上記著什麽。
一擡頭，趙太醫對上了九阿哥的目光。
只見九阿哥傾身朝他本子的方向看，又看看他，對上九阿哥好奇的目光，趙太醫笑。
“九阿哥可是想看？”
福沛一猶豫後，搖搖頭，又坐回位置上。
趙太醫原本都等著福沛點頭，而後將冊子遞給他看，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得到否定的答案。
“不是想看？”
或許是趙太醫面上的不解過於直白，福沛歪歪腦袋，轉頭叫了聲哥哥。
一旁福惠聞言看了他一眼，轉頭見趙太醫也轉頭看他，福惠嘖了一聲。
“那是你的東西，所以福沛不看。”
見趙太醫聞言上下打量他，福惠別過頭。
“這是福沛的意思，不是我想的。”
生平第一次，福惠覺得弟弟還是早些學會說話的好，讓他傳話給不熟的人...
尤其前不久他才同對方結束一場不和諧的談話，這感覺怎麽說怎麽奇怪。
不知哥哥打定主意想教他快些學會說話，聽到哥哥準確將他心中所想都說出來，福沛點點頭，擡頭看向趙太醫。
此時他坐的座位有些大，福沛便是將腿擡起盤到椅子上放著，身旁也還是有一大塊空位。
趙太醫不算太高，但他坐椅子也是正正好好一個，見對面九阿哥小小一個坐在椅子上，乖乖仰頭看他。
有那麽一瞬，趙太醫覺得自己好像懂得了師父。懂得為何師父會這樣喜愛九阿哥，哪怕強行運用自己的命數換取他的一世順遂。
腦海中是師父被人發現時淒慘的模樣，趙太醫閉了閉眼，又很快冷靜下來。
不再看九阿哥，強行將註意力從其身上挪開，趙太醫伸手從旁側拿起桌上的書。
“八阿哥，九阿哥。”
話語落下，見兩人同時扭頭看他，趙太醫拿起手中的書，出聲叮囑。
“這書是奴才自幼學習時所用，為學醫最基礎需要知曉的知識。因這個版本的書已經找不到，奴才鬥膽將自己幼時使用的書贈予兩位阿哥使用。”
說罷，趙太醫伸手翻了翻書。
“這其中有些奴才幼時留下的批註，忽略即可。有些錯誤之處，奴才已將其修正，一些至今仍不確定的部分，奴才也用筆將其標註出來。”
書的前主人是他，趙太醫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本書的情況。
幾句話將註意事項都與兩人說清楚後，他擡手將書本放回原處，拿出隨身藥箱裏屬於福沛的藥方。
上一次修改福沛的藥方還是五月份，至今過去了差不多半年。
面露些許沈思，趙太醫拿起一旁的筆，當著兩人的面，他將福沛的藥方稍作修改。
因為此時年貴妃與皇上皆不在，按照流程，他需將蓋好的藥方拿給寢殿內地位最高的人看，趙太醫沒多猶豫，將藥方拿了給兩人查看。
擔心上面有些字兩人不認識，趙太醫細心出聲講解。
在他的解釋下，兩人仔細看完了藥方。
擡頭看看彼此，又將藥方交還給趙太醫。
兩人從未這般與趙太醫的交涉過，但這不代表他們不知道流程，之前他們還是看過不少次的。
起身從兩人手中接過藥方，趙太醫彎腰行禮，將藥方收回藥箱，背好後準備告辭。
趙太醫很快離開裏間，福沛福惠安靜了好一會兒，沒動也沒說話。
好一會兒後，福沛伸手拉住哥哥的衣角。
“哥哥。”
“嗯，我也覺得。”
正經起來的趙太醫給人感覺好不一樣。
若趙太醫一直這樣正經，福惠也不會與他說那些話了。
不過，若是趙太醫真是那樣正經的性子，估計也不會交給他們醫書了，還是先前他自己用的醫書。
福惠有預感，他覺得若非不是因為弟弟，或許趙太醫根本不會將那本醫書交給他們。
想到這裏，福惠轉頭看向福沛。
與他想法相同，都好奇那本書，福沛離桌子近，已伸手將書打開看起來。
見福沛看的認真，福惠探過身去，與福沛一道將目光落在書上。
“如何？”
暫且不知這書的年紀，但乍一看書內頁的顏色與上面稚嫩的筆跡，再聯想到趙太醫如今的年紀，他們或許連這本書的零頭都沒到。
趙太醫看著，至少二十好幾了。
與哥哥一道仔細看書，兩三頁後，福沛轉頭看哥哥，又看看書，面露驚奇。
這本書真的比他們現在在看的那本好理解，就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已經看了兩頁。若是在看之前那本書，相同的時間，他們或許連一頁都看不完。
“哥哥！”
福沛發現這點，福惠也很快想到。對上福沛驚喜的目光，福惠笑了下。
“對，看來趙太醫說的沒錯。”
因為只是提前翻閱，他們並未從第一頁開始看，而是從中間隨意翻了一頁看。
如趙太醫所說，裏面真的有不少歪歪扭扭的字，看著像是很小的幼童寫的。
有些寫的稍顯端正，他們尚且能認得，但有些實在是過於扭歪，仔細辨認也認不得到底是何字，只得連蒙帶猜。
在這其中，他們看到了趙太醫所說待商榷的字眼，但很快，他們又移開目光。
那些不是他們此時好糾結的事情，此時他們便是連那些藥材都未認完。
“日後我們每日多花些時辰看書可好？”
福惠的話語得到了福沛毫不猶豫的應聲。
點頭後，福沛出聲。
“哥哥。”
福惠聞言面露遲疑。
“福沛是說問趙太醫嗎？”
無人教導是個問題，福惠原本也在為此事頭疼，但他一直未想到趙t太醫。
別的不說，趙太醫倒是個人選。
他們可將不了解都記著，趁趙太醫來為他們例行把脈的時候問他。
這樣既不會耽誤他的時辰，也能得到解答。
想到這裏，福惠對福沛點頭。
“好，那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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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商量的開心，全然忘了即將改變的生活。
一道看書第三日晚，應了額娘的要求，兩人來到主殿陪額娘，他們有好多日未見到額娘了。
嘴裏吃著一小塊糕點，福沛仰頭看向正說著話的哥哥與額娘。
只見額娘正同哥哥說著什麽，從福沛的位置都能看出來哥哥此時不高的興致。
這是在說什麽？
進了寢殿，聽白好說有為他們留糕點，福沛便先去拿糕點了。
兩歲的年紀，他開始學規矩了。
轉頭見額娘正與哥哥說著什麽，面上未帶笑，福沛想了下後，在原地坐下，打算等兩人說完再過去。
可他等了好一會兒，兩人都未停下話語。
福沛嘴裏的糕點都吃完一塊了。
他們不久前剛用完晚膳，按理來說應當不再用糕點了，福沛其實也不餓，但既然有，他也不拒絕。
看看碟子裏僅剩下的兩塊，與他手裏的一塊糕點，福沛從座位上起身，擡腳朝前方走去。
才走近沒幾步，他聽到了額娘與哥哥的對話。
“福惠不可任性，弟弟還小，怎可與你一道去阿哥所？”
阿哥所？
是了、
再過不久哥哥便要搬去阿哥所了。
忽然想起此事，福沛猛地呆楞站在原地，便是手中的糕點掉了也不知曉。
這些日子，他刻意想讓自己忘卻此事，但如今還是被迫想起來。
哥哥若是搬去阿哥所，日後他便要一個人看書，一個人玩，一個人用膳。
正在對話的兩人不知什麽時候註意到了他，福沛尚未回神，便被一把抱入懷中。
“福沛。”
是年貴妃。
年貴妃知道他們對此很不情願，可便是她，也不情願。
但她對此毫無辦法。
後日便是福惠的生辰，也就是說，最晚大後日，福惠便需搬入阿哥所。
兩人正說著，餘光註意到福沛到來，他們正要止住話語，但福沛還是聽到了。
被福沛呆楞在原地的樣子嚇到，顧不得與福惠多說，年貴妃幾步來到他身邊，抱住他。
在額娘的安撫聲中，福沛逐漸回過神。
下意識擡手抱住額娘，見額娘滿面擔憂，福沛湊過去，輕蹭她的臉頰，用動作示意自己無事。
感受著福沛的動作，年貴妃長呼一口氣，回蹭福沛的小臉。
“福沛，方才嚇壞額娘了。”
向來食物到口從不放手的人居然會任由糕點從手中滑落，這樣的反差怎讓人不心驚。
慢年貴妃幾步，福惠很快也跟著來到福沛身邊。但他只沈默看著兩人，聽著兩人的對話，並不說話。
要搬去阿哥所這件事，別說福沛年貴妃二人，便是福惠自己本身，對此也不太情願。
更別提是弟弟因為他要離開不開心的此情此景，讓他說些什麽。
福惠覺得自己沒什麽好說的，便是旁人讓他說，他也不是很想開口。
三人正沈默著，白青忽的幾步上前，輕聲。
“娘娘，皇上來了。”
皇上這時候來？
目光看向身旁的福沛福惠，年貴妃先是一楞，繼而反應過來，是了，自從皇上忙碌起來，總是晚上來看她。
先前幾次也是如此，今日會這個時辰來，也屬實正常。
反倒是她今日這個時辰將兩個孩子叫來，不同往常。
皇上若是看到她抱著福沛又要皺眉了。一揉身邊倆孩子的腦袋，年貴妃緩緩站起身。
她剛站直身子，便見一個身影從屏風後繞出來。
剛進裏間，對方的目光便精準放到他們三人身上。
來人是雍正。
若仔細計較，白青的匯報與雍正的到來幾乎只相差一個前後腳的時差。
“臣妾給皇上請安。”
年貴妃的話語宛如提醒，福惠拉拉福沛，讓他跟著自己行禮。
不等他們彎腰，眼前一花，一個人影快速從他們面前襲過，下一秒，語氣裏帶了些責備的話語在他們身旁響起。
“都說不必行禮了，愛妃何必折騰自己的身子。”
冷臉慣了，方才面上還沒什麽表情，此時忽然柔下神色，讓雍正面上的神情稍顯僵硬，偏偏他自己對此一無所知。
行禮被打斷，身旁傳來拉扯，是哥哥將他拉到一邊。
有額娘在的時候，他們好似透明人，尤其額娘的身子是如今這般情況，這樣的現象愈發明顯。
目光落在阿瑪面上一瞬，福沛下意識移開目光。
阿瑪這是什麽表情，好嚇人。
扭頭看看哥哥，又看看額娘，見他們神色如常，福沛低下頭，將身子藏到哥哥背後。
福惠見狀扭了頭看他，無聲詢問，擡頭看向哥哥，面對他的詢問，福沛搖搖頭，用動作示意自己無事。
但旁些更多的，包括但不限於哥哥詢問他怎麽了，讓他出來，福沛一律搖頭。
問多了，他甚至連哥哥都不再理會，一個扭身又縮回哥哥背後。
身子縮回去前，餘光註意到阿瑪的神情，見他正全心全意關註著額娘，甚至分不出一絲精力看他們，福沛撇撇嘴，收回目光的同時，很快縮回身子。
等雍正關註到他們，兩人已在奴才的安排下準備離開。此時時辰不早，他們也該回去休息了。
手背靠上了手，順應年貴妃的目光朝背後看去，雍正看到福惠福沛兩人。
終於正視兩人，雍正勉強分出一絲關註力給兩人。
回想方才，兩人好像是一開始便在的？
雍正有些不確定，面待些猶豫，他轉頭看看年貴妃，用眼神詢問。
難得見雍正露出如此神情，年貴妃輕笑幾聲，沒好氣給了雍正答案。
“他們方才在這站了要一會兒，偏偏皇上就是未註意到他們。”
他們都要離開寢殿，回去休息了，皇上倒是註意到他們了。
聽出年貴妃話語裏的責備，雍正一摸鼻子，沒說話。
見兩人在奴才的帶領下就要離開，後知後覺感受到寢殿裏相比於往常過分安靜的氛圍，雍正垂眸算了算日子，面上多了些了然。
閉上嘴，消了打算叫兩人過來的打算，看著他們離開，雍正轉回頭看向身邊年貴妃。
“福惠去阿哥所的東西可都準備好了？”
年貴妃原本還笑著，聽雍正提及此事，她笑容淡了。
理智告訴她，皇上還在看著她，年貴妃擡眼看他，又強行勾起笑。
“皇上放心，都準備妥當了。”
聽著年貴妃的話，雍正盯著她看了會兒，長嘆口氣。
“愛妃分明十分不舍福惠，為何不同朕提？但凡你與朕提一嘴，朕哪會不同意？”
皇上好似一直在等著她開口...
心中冒出這樣的認知，只瞬間，她的眼眶濕潤了。
“皇上...”
年貴妃何嘗不知這點，擡頭對上對方略顯無奈的神色，她張張嘴，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很快將話語咽下。
“臣妾不想皇上被人指責。”
聽著她的話，見她低頭擦拭眼淚，雍正擡手將對方攬入懷中，很是無奈。
“朕都不怕，愛妃怕什麽？”
懷中人對於他的提議分明是心動的，可因為心中的顧忌，一直未主動開口同他道。
清楚她心中的傾向，雍正也不再詢問年貴妃的意見，在心中暗自將事情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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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應當是開心的。
但只要一想到生辰過後的日子，福惠便開心不起來。
難得未醒了便起床，躺在床上，睜眼看著天花板，福惠有些出神。
今日是他的生辰，明日...明日他便需要搬離翊坤宮，離開額娘，離開弟弟，帶著奴才與自己的東西住到阿哥所。
轉了身，將腦袋埋入被子裏，以此擋住自己的臉，擋住自己的淚光...
相較於往日，今日，福惠來找福沛的時辰稍晚些。
不過福沛並未在意這點，他昨晚似乎也未睡好，並不是自己醒的，而是紫夏將他叫醒的。
福惠過來時，福沛正打著哈欠坐在座位上，尚未清醒。
聽到有熟悉的腳步聲朝自己靠近，福沛下意識扭過頭。
“哥哥。”
於此同時，一旁傳來驚呼。
“九阿哥！”
福沛頭扭的過於突兀，紫夏正要為他擦臉，未註意到他會此時扭頭，手上的動作一時間停不下來，帕子蓋歪了。
紫夏下意識松手，帕子險些掉落到地上。
對上福沛聞聲扭過頭看他的目光，紫夏有些沒好氣。
“九阿哥，動作別這樣突然。”
紫夏的註意力全在福沛身上，不像福沛這樣敏銳，還能註意到周遭，自然也註意不到背後來人。
她還是在福沛t扭過頭，眼神亮晶晶看著外間的方向，紫夏才註意到八阿哥過來了。
一直註意著弟弟，福惠自然未錯過方才發生的事情。
“我來吧。”
動作自然伸手接過紫夏手中的帕子，見弟弟正眼睛一眨不眨看著自己，福惠笑了下。
好神奇，弟弟分明什麽都沒做，只是安靜看著他，福惠便不由自主覺得心中的煩躁退去了許多。
對於洗臉，福沛從來都是配合的。
換了哥哥為他洗臉，福沛自然更是配合。
見用不著自己了，紫夏幾步退至一旁，目光落在兩人身上，隨時待命。
福惠神色認真為弟弟擦臉，餘光卻不由自主看向弟弟。
擦臉，視線偶爾會被遮擋，但沒一會兒後移了帕子，便又能見弟弟的專註看向自己的目光。
沒一會兒，福惠沒忍住露出笑。
伸手遮了下福沛的眼睛，福惠笑問。
“福沛做什麽這樣一直看著我？”
若換個人這樣一直盯著他，福惠多半只會覺得被冒犯了，但這個人若是福沛，福惠絲毫不會因此心生冒犯之意，只會覺得不好意思。
耳邊是哥哥笑著的話語，眼前忽然一暗，福沛眨了下眼睛。
因為知曉自己面前的人是哥哥，哥哥不會傷害他，心中有這樣的認知，即使福沛再不喜黑暗，但他還是乖巧沒動。
很快，哥哥移開了手，福沛面前又恢覆了光亮。
下意識眨眨眼，目光重新落回哥哥臉上，註意到哥哥有些泛紅的面色，福沛一拍手，面上滿是笑。
“哥哥！”
哥哥好看！喜歡哥哥！
耳邊是福沛直白的話語，明知道除了他，無人能聽懂，福惠還是渾身不自在。
垂下眼瞼，抿起嘴，福惠第一次慶幸弟弟說話還不利索這件事。
仔細為福沛將臉手擦完，擡頭對上福沛一看到他，便揚起的笑，頂著有些通紅的耳尖，福惠的話語很輕。
“福沛下次單獨與我說可好？”
不要在這麽多人面前說。
這感覺太奇怪了。
心裏又甜又酸，又夾雜了些其他不知名的情緒。
這太要命了。
福惠想。
若是弟弟願意，何人能拒絕他如此直白的話語？
尤其看向你時，那燦爛的笑容，看向你專註的目光。若光線好，甚至能看出來他眼中自己的倒影。
這樣眼神裏都是你的誘惑，福惠相信無人可以抵禦。想到先前皇阿瑪在面對弟弟時，縱容又寵溺的神情，福惠沈默了瞬，愈發肯定心中的想法。
便是皇阿瑪也...
“哥哥？”
不解哥哥為何這樣說，但...
福沛歪歪頭，目光落在哥哥的面上許久。
也不知哥哥是想到了些什麽，模樣看著有些奇怪。
唔，這樣子的哥哥有些少見。
但哥哥本便長得好看，臉紅紅的情況下，哥哥更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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