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74/75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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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74/75三合一
一起睡, 四個人都很不習慣，第二日早起來時，四人的狀態都有些不好。
但與此同時, 他們的精神都很好, 身體上那一點小疲憊甚至可以直接因此忽略。
新年第一日, 不必早朝。
生物鐘讓雍正很早醒來, 但在感受到身邊暖烘烘的小身子，意識到此時他身處何處, 雍正又很快閉上眼睛, 再次睡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身邊暖烘烘的小身子早已不在，轉而是身上傳來重量。
擡頭一看，身旁暖烘烘的小身子早已鉆入他的被窩，正在他身上睡得香甜。
一旁年貴妃比雍正醒的稍早，見被子裏少了個身影, 正慌亂在四周尋找，一轉頭對上雍正的目光, 年貴妃輕聲同他詢問。
相比她的慌亂, 雍正很是淡定。
聽完年貴妃的話, 雍正微微掀開被子, 讓年貴妃能看到他胸口處散落的黑發, 顯然, 這肯定不是雍正的頭發。
至於頭發主人到底是誰, 通過他們方才的對話，答案顯而易見。
年貴妃見狀先是一楞, 繼而反應過來。
松了一口氣之餘，心中不禁多了幾分好笑。
她還是第一次知曉福沛睡覺居然這樣不安穩, 平日裏也未聽奴才說道此事，他是怎麽從自己的被褥裏跑到皇上的被褥裏去的？
與雍正隔著一個被褥的另一個被褥裏，八阿哥睡在裏面，年貴妃起身刻意放輕了力道，未將他驚醒。
年貴妃幾步來到皇上身邊，緩緩蹲下身，朝他懷中的九阿哥看去。
雍正原本正閉目養神，註意到身旁朝他靠近的腳步，雍正擡頭。
見是年貴妃，對方目光還一直落在他面前，雍正了然，伸手將蓋在身上的被子往下拉了些，讓年貴妃可以看到他。
九阿哥睡得很熟，周遭發生的事情皆未打擾他的好睡眠，就是小臉也睡得紅撲撲的，讓人看著不由得心生柔軟。
因為側身躺的關系，他小嘴微張，躺到阿瑪身上還不夠，將被子再往下拉拉，能看到福沛的小手正攥著雍正的裏衣，將其抓的皺巴巴的。
看了眼福沛小手抓的位置，但沒一會兒，雍正便不甚在意收回目光，與年貴妃一道繼續將目光落在福沛的小臉上。
頭次體驗四個人睡在一起，臨睡覺前，福沛還很興奮，翻來覆去睡不著。
直到熄了燈，面前被黑暗籠罩，福沛下意識朝身側阿瑪的方向貼去。
顯然，方才阿瑪一直陪在身邊給了他巨大的安全感與依賴感，本能讓他下意識選擇親近阿瑪。
沒一會兒，福沛便整個身子靠在阿瑪方向的被褥，呼吸平穩睡著了。
雍正躺著沒動，除去福沛，他還能聽到年貴妃的呼吸聲，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見年貴妃滿臉笑意看著福沛，雍正輕聲。
“一晚上睡得還算安穩。”
聽到雍正的話，年貴妃松了口氣。
“那可太好，原本臣妾還擔心福沛會在夢中被魘住。”
說是這樣說，年貴妃的目光仍落在他的小臉上，不錯過他的任何一點反應。
兩人說話間，不知是不是聽到了兩人的聲音，原本安穩睡覺的福沛忽然動了。
“嗯...”
只見他嘴裏發出意味不明的哼哼聲，開始動彈小身子。
註意力一下便被吸引住，雍正與年貴妃皆不再說話，定睛看向福沛，目光專註。
好在福沛並未被他們吵醒，在兩人的註視下，他擡起一只手揉揉鼻子，又將頭轉向另一邊，很快又睡了過去。
直到福沛呼吸平穩，雍正這才收回看向他的目光，擡眼看向年貴妃。
年貴妃也恰好此時轉頭，對上雍正的目光，她下意識笑笑。
同雍正點頭示意後，她慢慢起身，腳步放輕，幾步離開了雍正身邊。
此時時辰還早，想了想後，年貴妃又回了床榻，躺到福惠身邊，替他拉拉被角，查看情況。
寢殿內雖有地龍，但她們並未躺在床上，地上寒涼，若是被子未蓋好，著涼受寒便不好了。
確認了福惠的情況，年貴妃伸手拉過自己的被子到身上，也跟著躺好，閉眼。
難得休息一日，懷中是軟乎乎的孩子，註意到殿內窸窸窣窣的聲音不再，雍正也很快閉了眼休息。
這一閉眼，不知不覺間，雍正又睡著。
等他再醒來，福沛已經醒了。
即使是醒了，福沛也窩在他懷中不肯下來。
註意到懷中福沛正在動，腦子尚未清醒，以為他是還未清醒，雍正下意識擡手拍打幾下他的背。
直到臉邊傳來溫熱的吐息，註意到福沛或許不是還未醒，而是已經醒了，雍正緩緩睜眼看他。
“醒了？”
聽著雍正沙啞的聲音，福沛點點頭，親親他的臉。
過了一夜，雍正昨日才剃幹凈的胡須又長了出來，蹭在臉上刺撓的很，福沛有些不喜歡。
見福沛剛朝他湊過來，又很快面帶嫌棄稍微遠離，雍正下意識擡手摸臉。
感受到指腹下有些紮人的觸感，雍正心中閃過一絲了然。
先前雍正都是留胡子的，前不久忽然來了興致，這才將胡子都刮掉。
感受著指腹下的觸感，別說福沛了，便是雍正自己都對此有些不習慣。
見福沛微微擡頭，用小手撐在他身上看他，離他的臉有些距離，雍正心中忽然多了些惡趣味。
“不喜親近朕？”
嘴上說著，不等福沛解釋，雍正一個伸手將他連著被子朝前拖，只一瞬，福沛來不及遮擋的小臉立馬貼到了雍正的臉。
“啊啊、”
感受著臉上紮人的觸感，福沛尖叫起來，扭動身子掙紮，看向雍正的目光裏滿是不解與疑惑。
胡子為什麽紮紮的。
見福沛掙紮的厲害，擔心等下冷風進被窩讓他受涼，雍正很快松了手中的力道，任由福沛往後退，遠離他的臉。
一想到方才強硬讓福沛貼到他的胡子，其眼中露出的震驚與不解，雍正便很想笑。
敏銳註意到福沛的目光仍然落在他臉上，似乎正在思考些什麽，雍正擡眼看過去，等待著看福沛等下會有什麽動作。
福沛總是不讓他失望，在雍正的目光註視下，福沛就像是滿心好奇的小貓，試探看了會兒後很快伸出小爪子試探性碰觸。
絲毫不畏懼雍正，福沛盯著他的胡子半晌，很快伸手上前輕輕摸了摸。
若福沛沒記錯，先前陳太醫的胡子白白的，摸起來還很軟，為何阿瑪的胡子就如此生硬，這樣短，還紮手。
福沛還記得他之前一次摸阿瑪的黑胡子，那次是長的，但也很紮手，非常紮手，與這次相比可以說是不相上下。
想到那個手感，福沛下意識擡手摸摸就是到此時此刻還有些麻，感覺紮紮的臉。
福沛臉上的疑惑宛如實質，讓雍正實在難以忽略。
下巴處時不時會傳來痛感，但幾乎微乎極微，可以直接忽略。
見福沛趴在他身上許久都未動彈，模樣看著好似認真思考些什麽事情，雍正伸手拉拉他的小手，吸引他的註意力。
“福沛？在想什麽？”
直覺告訴雍正，眼前小孩在想的事情一定與他有關，或者說，一定與他的胡子有關。
聽著雍正的問話，福沛擡頭看他，面露些猶豫。
“阿瑪。”
註意到福沛有些沙啞的聲音，也不知是因為方才的尖叫還是著涼了。
心中想著有的沒的，雍正轉頭吩咐人去備水，嘴上應和著福沛的話。
“嗯，朕在。”
“胡..胡子，阿瑪。”
說著，福沛又擡手在下巴處比劃。
伸手接過茶杯遞給福沛，示意他自己拿著喝，想到他方才的舉動，雍正猜想。
“胡子怎麽了？何人有長胡子？...陳太醫。”
福沛是真的渴了，接過雍正遞來的茶水，不著急繼續說，他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才止住了渴意。
喝完水，將茶杯遞給雍正，聽到他的話，福沛連忙點頭。
“嗯嗯。”
他就是在t說陳太醫。
“陳太醫的胡子怎麽了？”
雍正未想到，陳太醫都已然不在宮中，他還能在福沛口中聽到他。
嘴上問著，雍正一只手放在福沛背上，目光緊盯他。
不知該怎麽說，福沛想了下後，餘光註意到雍正的白色裏衣，靈光一閃，心中有了主意。
只見他先伸手指指雍正的裏衣，然後又叫了一聲雍正，指指自己的頭發。
“嗯？什麽？”
在他們對話期間，福惠與年貴妃也醒了，聽到他們的對話，福惠好奇朝他們看過來。
但他並未參與進來，而是由春香帶著先去洗漱，等下年貴妃還要洗漱。
定睛盯著福沛看了會兒，雍正試探性開口。
“陳太醫？”
福沛聞言伸手指指他的裏衣。
面上多了幾分若有所思，雍正又出聲叫自己。與上次一樣，在他的話語後，福沛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頭發，又摸摸雍正紮人的胡子，耐心等待雍正的回應。
說起來，福沛其實耐心挺好的，便是每次等他們理解他的意思，他還沒有哪次會等到不耐煩，等到生氣。
心中走神想了些有的沒的，感受到身上的重量移動了下，他收回神看向福沛。
“若是朕沒想錯，福沛的意思可是想問，為何陳太醫的胡子是白的，朕的是黑的？”
福沛聞言點頭又搖頭。
為了讓雍正理解他的意思，福沛先是想了下，又開始用動作示意。
只見他先是叫了一聲阿瑪，擡手將手指按壓到他的胡子上，然後故作誇張收回手，嘶了一聲。
動作之誇張便是福沛自己都沒忍住笑了。
聽著福沛咯咯咯的笑聲，雍正面上也多了幾分笑意。
不過雍正沒忘記他們方才在說的事情，沒好氣擡手捏捏福沛的臉蛋，示意他回神。
對上雍正的目光，福沛笑意減緩，伸手在自己下巴不遠處懸空撫摸，動作之真切宛如他下巴上真的有長胡子似的。
眼前是福沛學的有模有樣的動作，腦海中不由得想到先前福沛總對他的胡子情有獨鐘，雍正很快記起來，要是他沒記錯，好像陳太醫一直留著白色的長胡子。
都有胡子，大概也是雍正與陳太醫僅有的相似之處。
不是沒收到稟報，九阿哥好似很偏愛陳太醫，先前每次診脈，都喜愛坐他懷中抓他的胡子。
陳太醫年紀大了，頭發斑白，胡子自然也白了。
垂眸看向福沛，見他目不轉睛看著自己，雍正輕聲問。
“福沛可是喜歡陳太醫...的胡子？”
福沛聞言毫不猶豫點頭，伸手攬住雍正的脖子。
在雍正的註視下，只見他垂眸看向他的下巴，又伸手摸摸他的胡子。
感受到福沛有以下沒一下摸著他的胡子，時不時感到紮手，又收回手，而後面露小糾結的樣子。
想到他先前得知的消息，知曉他有多喜愛陳太醫的胡子，那大概率不會像此時摸他的胡子這般心不在焉，雍正福至心靈。
擡手握住福沛的小手，目光註視著他，輕聲問。
“福沛可是想表達，陳太醫的胡子不紮？”
福沛點點頭，叫了聲阿瑪，又帶著雍正的手一同摸摸他的胡子，語氣誇張倒吸一口氣，面露不解。
終於明白福沛想問的問題，不用多想，雍正便對此答案心知肚明。
對所有人來說，這乃是常識，福沛會不知，也只不過是因為其年紀較小。而往常像他如此年紀的幼兒，向來不會註意到此事。
“陳太醫的胡子是白的，是因為他年紀大了。在一個人年紀大了後，其身體便會衰老，相應的，頭發胡子也會變白。”
“之所以胡子摸起來也是軟的，大抵也是因為年紀大了吧。”
雍正自己不是未留過長胡子，即使是留長了，他的胡子摸起來依舊很硬，摸著不舒服。
雍正尚且不知為何人變老了，胡子也會變軟，但他猜測多半是因為他說的那種情況。
心中大致確定，所以他也如是福沛說了。
聽著雍正的話，福沛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好了，起來吧。”
見福沛不再執著於此事，雍正轉頭朝身後奴才示意，帶著福沛起身坐起。
先前因為與福沛說話，他們已然耽誤了很長時間，福惠與年貴妃早已洗漱妥當，便是他們躺的被褥皆收起，只剩下他們兩人仍在被窩裏。
擔心福沛著涼，將福沛環著自己脖子，暴露在空氣外，摸起來冰冰涼涼的小手塞回被窩裏，只留福沛一個小腦袋在外面。
見福沛仰頭，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雍正伸手摸摸他的小腦袋，無聲安撫。
寢殿內有地龍，即使上半身暴露在外，雍正也並未覺得冷。
轉頭見一旁奴才挨個拿來衣物，雍正接過自己的外衣草草披上，隨後又伸手拿過福沛的上衣，讓福沛在自己懷中坐好，將一直蓋在其身上的被子往下放放，快速為他穿衣服。
一刻鐘後，福沛率先穿好衣物從被窩裏出來，被抱著去洗漱。
隨著福沛被抱著繞過屏風，不再能看見，雍正轉回頭，從被窩裏起身，慢條斯理穿衣服。
等四人再坐在一起，已然是用早膳。
難得一早起床了還能見到阿瑪，不光福惠對此頗覺驚奇，便是福沛被抱著洗漱後回來，見雍正仍在此，心中也覺新奇。
要被放下來時，他不停嚷嚷著要到阿瑪身邊坐。
福沛剛被放下來，與隔著一個座位的福惠對視一眼，不知兩人無聲表達了些什麽，沒一會兒，福惠端著自己的小碗磨磨蹭蹭幾步繞到雍正身邊的椅子坐下。
年貴妃兩邊皆是孩子，對面是皇上。
未錯過方才福惠的動作，心生好笑的同時，年貴妃面露感慨。
“皇上好大的魅力，瞧這倆小阿哥，都要與皇上坐在一道。”
咽下嘴裏的白粥，雍正左右看了眼身邊兩兄弟。
雖然兩人一左一右坐在他身邊，但兩人用早膳並不需要他來操心。
見兩人皆認真用著早膳，想了下後，雍正拿起公筷為兩人夾些小菜放到碗裏。
“慢些用，不急。”
顧及到兩人相較尋常人有些弱的腸胃，即使皇上在，早膳也未給他們備多豐富的早膳，一切還是以他們的腸胃為主。
白粥稍顯單調，不說小阿哥，便是許多大人也不愛用。
今日他們所用是青菜肉絲粥，肉絲可以吃出來是雞絲，大抵是因為放了雞湯，粥用著很香。
碗中忽然多了些小菜，福沛從碗中擡頭看向身旁雍正。
為什麽不看額娘，因為方才忽然進入視野的筷子是從阿瑪這邊過來的。
對上福沛的目光，雍正神情平靜。
見福沛光看他，並不出聲，雍正出聲問。
“福沛可有話要說？”
不然怎一直看著他。
聽到雍正的話，福沛回過神。
但他什麽都沒說，只是對雍正一笑，又很快收回目光，低頭專心用早膳。
得到福沛乖巧的笑，雍正只覺心中頓時柔軟萬分。
低頭看著身邊柔軟的小腦袋，他伸手揉揉，感受著其與往常類似的觸感，很快收回目光，繼續低頭用早膳。
-
福沛的飯量相較福惠稍小，為他準備的粥自然也稍少。
將碗裏最後一絲粥用盡，意猶未盡舔舔嘴巴，福沛擡起頭看看桌子，又轉頭看看身旁阿瑪。
見阿瑪並未看他，註意力也不在他身上，福沛又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碗，伸手拉拉身旁阿瑪的衣袖。
“阿瑪。”
聽到福沛叫他，雍正轉回頭看他。
“嗯？”
見福沛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小碗，雍正了然，但他並未心軟。
大手輕撫上他的臉蛋，又拿過帕子替他擦嘴角，雍正出聲解釋。
“不可再用了，等下福沛還要用藥。”
藥？
是了。
昨日他突發情況，趙太醫前來查看他的情況，為他開了安神的藥。
腦海中閃過趙太醫那張臉，想到當時他胡亂說的話，福沛氣鼓鼓拍了下桌子。
擡頭對上阿瑪的目光，福沛別過頭不言不語。
此時藥來了，正當雍正以為他不會好好配合喝藥，在他的註視下，小孩卻又乖乖將藥都喝完了。
眼底溢出零星的笑意，雍正幾乎克制不住自己上揚的嘴角。
怎麽會這樣可愛，這樣乖。
分明不情願喝藥，藥來了卻又乖乖將藥都喝了。
低頭見福沛正皺緊整個小臉，神色懨懨的，雍正心中有了些數。
藥或許很難喝。
方才藥杯端過來，他便聞到了些味道，聞著讓人感覺不太好。
擡手輕觸福沛的小腦袋，又將他抱到懷中，雍正眼疾手快拿來一小塊蜜餞塞入他小嘴中。
對上福沛怔怔的神情，雍正輕撫他的臉。
“蜜餞含上，等下t便好。”
聽著雍正的話，感受著嘴裏甜滋滋的味道，福沛乖巧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坐在座位上仰頭看著周圍人的行動。
安撫好福沛，雍正又招手將福惠叫來，詢問他最近的學習情況。
“福惠可記得，待你今年過完生日便要去尚書房讀書了。”
去年雍正便與他說過此事，如今聽雍正提到此事，福惠並不吃驚，心中也對此有所準備。
聽到雍正的問話，福惠神色冷靜點點頭。
“回皇阿瑪的話，福惠知道的。”
尚書房？
神情專註看向正坐在他不遠處兩人，聽著他們的對話，福沛不知想到了什麽，抿了抿嘴。
抿著嘴，感受到嘴裏的甜味，福沛出聲叫兩人。
聽到他的叫聲，兩人默契停了話語，轉頭看他。
對上兩人的目光，福沛忽然又不想問了。就算他再問，哥哥也是肯定要去尚書房的吧。
低頭避開兩人看他的目光，福沛慢吞吞在座位上將身子繞了一圈坐，背過身去。
不懂福沛為何忽然鬧變扭了。
雍正與福惠對視一眼，默契起身朝福沛的方向走去。
站在福沛背後，高大的身影將福沛整個人都籠罩在裏側，福惠則是幾步來到福沛跟前，想看福沛面上的表情。
“福沛為何忽然不開心了？”
一擡頭對上哥哥關切的目光，餘光註意到椅子側一雙大手，福沛又仰頭朝背後看去。
只一轉頭，他便對上了一雙眼眸。
是阿瑪。
沒想到他只是叫他們一聲，不光哥哥過來了，阿瑪也過來了。
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早已知曉問話的結果，福沛並不打算再開口問。
福沛搖頭的動作剛停下，感受到頭頂的觸感，他仰頭看看阿瑪，下意識蹭蹭阿瑪的大手，保持沈默不再作聲。
見幾次詢問，福沛都不做聲，雍正與福惠互相對視了眼，也不再逼問他，而是就著眼前的站位繼續說話。
相較方才，此時兩人的站姿都圍繞著福沛，隱隱有將他護在中心的架勢。
只是福惠與雍正的身高懸殊過於龐大，說了會兒話後，仰到脖子酸疼，福惠停下話語，左看右看後，他慢慢爬上椅子，在福沛身邊的椅子坐下。
休息了會兒後，有奴才端來福沛每日要喝的補藥。
眼尖註意到他此時不太好的心情，看著福沛喝完藥，雍正想了下後，帶他離開桌前，返回到毯子上坐，陪他們一道玩最近他們十分喜愛的玩具。
-
相較福惠福沛，雍正顯然更加心思縝密，做事滴水不漏。
三人扮演兩方勢力打仗，準確來說是福惠與雍正對打，福沛與福惠是一邊陣營，但他不出手，他多在一旁觀戰，偶爾參與進去。
年紀與見識懸殊在這裏，只片刻，福惠毫不意外便被雍正攻到了大本營，將軍被當作俘虜拐回雍正的大本營，而福惠對此一點辦法都沒有。
看著哥哥與阿瑪的戰鬥，見沒一會兒，哥哥便陣敗下來，還輸的這樣慘，沒有絲毫還手之力，福沛幾乎目瞪口呆，半晌回不過神。
知曉阿瑪厲害，但這是福惠第一次直觀感受到這一點。
被殺慘了，弟弟還在一旁看到了全程。
弟弟日後會不會再也不用佩服的眼神看他了？會不會覺得他一點都不厲害？
餘光看到一旁福沛轉頭看向阿瑪的崇拜表情，福惠低下頭，手中下意識捏緊手中的將軍，心中很是沮喪。
見福惠神情沮喪，有心想安慰他，不等他出聲，只見坐在他對面的福沛動了。
為了給他們提供更多可能性，內務府準備玩具時，特意準備了好幾套玩具。
除去雍正與福惠手中的一套玩具，福沛身邊還有兩套。
看出哥哥身上濃濃的滿是沮喪，福沛低頭在周身的玩具中找尋著什麽。
很快，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只見他手中拿著什麽，幾步爬到阿瑪身邊...的大本營處。
往福沛手裏看了眼，看清他手中的東西，再看他的目標，雍正面上閃過一絲了然。
見福沛氣勢洶洶朝他爬來，有那麽一瞬，雍正覺得自己好像從中看到了未來福沛的樣子，心中不由得多了幾分好笑。
絲毫未阻止福沛，甚至在他來了後，還好心幫他辨認將軍所在的帳篷位置。
得到阿瑪的幫助，十分順利拿到阿瑪陣營的將軍，手中握著兩個將軍，福沛敏銳感受到一絲不對勁與茫然。
但周圍人向來遷就他，他未多想，很快拿起阿瑪的將軍，又將自己手中原本的將軍遞給阿瑪，在雍正的註視下，屁顛屁顛爬了回去。
聽到周圍窸窸窣窣的聲音，但福惠正沈浸在難過中獨自沮喪，並未擡頭查看情況。
直到面前傳來弟弟的呼喚聲。
“哥哥！哥哥！”
這聲音聽起來便仿佛，仿佛有什麽好事。
下意識擡頭找尋弟弟的身影，見弟弟興沖沖朝他爬來，小臉上掛著滿是喜悅，好似發生了什麽天大的好事，福惠不禁跟著露出笑，伸手接住他。
“福沛？”
不等福惠將話語問出口，福沛擡起手，將手中的物件給他。
“這是...”
方才福惠始終低著頭，並未註意到福沛做了什麽。
只見此時福惠手中儼然是一個將軍，還看著有些眼熟。
不過福沛為什麽要給他這個？
不解看看弟弟，餘光瞟到自己空空如也的大本營，福惠神情黯淡了瞬。
正要收回目光，福惠像是忽然註意到什麽，正式轉過頭看向他與雍正面前的場景布置，微瞇雙眼，察覺到些不對。
皇阿瑪那標著將軍的大本營裏，怎麽沒了將軍？
看看手中被他握著，有些發熱的將軍，福惠又低頭看看弟弟，神情中多了些錯愕。
“福沛？”
福沛怎麽將皇阿瑪那邊的將軍拿過來了？
“哥哥。”
沒錯過方才雍正繳獲了哥哥的將軍後所做的行動，福沛伸手一摸哥哥手中的將軍，用動作催促他。
心知弟弟這是不對的，皇阿瑪真的實打實贏了他，他根本打不過皇阿瑪。
理智讓他快些將將軍還回去，但..
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將軍，福惠不願承認，但他的心早因為弟弟的行為柔軟的一塌糊塗。
弟弟這樣願意哄人，以後別說是他，只要弟弟想，所有人都會被他吃的死死的。
而且還是心甘情願。
“好。”
嘴上應著弟弟，按捺下想著阿瑪可能會因此不安的擔憂，福惠深呼吸一口氣，順從著弟弟的話語將手中將軍放到自己這處的俘虜營。
耳邊是弟弟的歡呼聲，盡管福惠心知這勝利來的並不光彩，但他還是沒忍住同弟弟一道勾起笑。
從方才意識到將軍的由來，到此時順著弟弟與他心中的意思將將軍放到俘虜營中，福惠始終沒敢擡頭看阿瑪。
福惠向來對自己嚴格，這是他第一次順從著內心當縮頭烏龜，逃避外界。
他不願，也不想在皇阿瑪面上看到失望的情緒，一想到這些不好的情緒可能是因為他，福惠心中便傳來一陣陣窒息感。
而且從方才弟弟將屬於皇阿瑪陣營的將軍帶到他這邊開始，福惠便一直未聽到皇阿瑪那邊傳來聲響，如今想來，或許此時皇阿瑪心中已然對他都是失望？
亂七八糟一頓亂想，福惠只感覺自己的心被揪成一團，很是難受。
不等他再想更多，只聽他面前傳來雍正帶著笑意的話。
“朕的敵方好生狡猾，派如此強大的敵人來攻打我國，害得我國戰敗，將軍被俘虜。”
福惠聞言猛地擡頭，眨眨眼睛，滿臉錯愕。
對上福惠的目光，註意到他微紅的眼眶，面上懨懨的模樣，雍正面上不顯，心中沒忍住嘆口氣。
有時候他也不知到底是為何，倆兄弟分明是一個阿瑪額娘，小的那個臉皮厚的很，大的做事格外認真，卻容易在小事上卡住，將自己逼死。
此時他們眼前的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雍正尚未生氣，什麽也未說，福惠心中清楚弟弟做的不多，放縱弟弟的同時厭惡自己，認定他一定會被討厭。
有時雍正都不知他到底該如何教導福惠，才能改掉他這變扭的性子。
擡頭見福惠神情錯愕看他，雍正朝他笑笑，很快轉移話題，出聲叫福沛，讓他過來和他玩一場。
福沛接觸這個玩具許久，但每次他皆是坐在旁邊擺弄其中一兩個模型，並不會整套布置。
擡眼對上雍正的目光，福沛慌忙搖頭。
但雍正不為所動，並未應聲，模樣看著是硬要拉著福沛玩一場了。
見他如此態度，意識到些什麽，福沛猛地t扭頭便要朝外走，卻被雍正眼疾手快一把拖回來。
無論他如何吭哧吭哧完全爬，最終都會被拽著小腳拉回來，停在原處。
幾番下來，根本離不開此處，福沛死心了。
又一次被抓住，拖回來，福沛像是放棄了抵抗，只見他慢慢翻過身，仰頭看著天花板，嘴裏哼哼著不知在說些什麽。
坐在原地，手中是福沛細細的腳腕。
雍正只輕松一環便可將他整個腳腕握住，若他再稍微用些力氣，福沛根本動彈不得。
心中猜測福沛多半是在罵他，但雍正並不在意。
左右在原地空坐著很無聊，倒不如教導兩個孩子些實用的知識。
坐在原地沒動，任由福沛嘴裏嘟囔著話。
直到好一會兒後，註意到福沛停下話語，雍正擡頭看他，話語言簡意賅。
“來。”
從毯子上坐起身，幾步來到福惠身邊看他，福沛面露可憐。
“哥哥。”
不必福沛多言，福惠很快明白他的意思。
但福惠沒立馬應聲，只見他先看了眼雍正，見他沒什麽反應，福惠點頭。
“好，我來幫福沛。”
雖然方才他十分輕易便被阿瑪打敗，但一開始，他們還能算可以抵擋得住雍正一二。
是後來隨著戰線逐漸深入，最終他抵擋不過雍正，被打敗。
雖然如此，他一開始幫弟弟布置一下也是沒問題的。
心中這樣想著，福惠很快恢覆自信，低頭開始細心為弟弟布置他的戰地。
布置戰地對福惠來說早已游刃有餘，在弟弟的註視下，福惠熟練圈好陣營，在周圍布置好領地。
不落下福惠的每個動作，福沛一直未出聲，安靜看著哥哥的動作。
直到哥哥直起身子，停下手中的動作，扭頭看他。
見哥哥停下手中的動作，福沛也順之扭頭看了他一眼。
擡頭看向阿瑪，便見他早已停下手中的動作。
不過不知是不是為了禮貌，雍正並未擡頭看向他們的方向，而是低頭一直看著自己眼前。
福沛顯然是有自己的想法，但他一開始並未開口。
此時見哥哥幫他將大致輪廓布置好，他出聲詢問。
“哥哥？”
福惠聞言頷首。
“無礙，福沛按照自己想的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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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睡, 四個人都很不習慣，第二日早起來時，四人的狀態都有些不好。
但與此同時, 他們的精神都很好, 身體上那一點小疲憊甚至可以直接因此忽略。
新年第一日, 不必早朝。
生物鐘讓雍正很早醒來, 但在感受到身邊暖烘烘的小身子，意識到此時他身處何處, 雍正又很快閉上眼睛, 再次睡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身邊暖烘烘的小身子早已不在，轉而是身上傳來重量。
擡頭一看，身旁暖烘烘的小身子早已鉆入他的被窩，正在他身上睡得香甜。
一旁年貴妃比雍正醒的稍早，見被子裏少了個身影, 正慌亂在四周尋找，一轉頭對上雍正的目光, 年貴妃輕聲同他詢問。
相比她的慌亂, 雍正很是淡定。
聽完年貴妃的話, 雍正微微掀開被子, 讓年貴妃能看到他胸口處散落的黑發, 顯然, 這肯定不是雍正的頭發。
至於頭發主人到底是誰, 通過他們方才的對話，答案顯而易見。
年貴妃見狀先是一楞, 繼而反應過來。
松了一口氣之餘，心中不禁多了幾分好笑。
她還是第一次知曉福沛睡覺居然這樣不安穩, 平日裏也未聽奴才說道此事，他是怎麽從自己的被褥裏跑到皇上的被褥裏去的？
與雍正隔著一個被褥的另一個被褥裏，八阿哥睡在裏面，年貴妃起身刻意放輕了力道，未將他驚醒。
年貴妃幾步來到皇上身邊，緩緩蹲下身，朝他懷中的九阿哥看去。
雍正原本正閉目養神，註意到身旁朝他靠近的腳步，雍正擡頭。
見是年貴妃，對方目光還一直落在他面前，雍正了然，伸手將蓋在身上的被子往下拉了些，讓年貴妃可以看到他。
九阿哥睡得很熟，周遭發生的事情皆未打擾他的好睡眠，就是小臉也睡得紅撲撲的，讓人看著不由得心生柔軟。
因為側身躺的關系，他小嘴微張，躺到阿瑪身上還不夠，將被子再往下拉拉，能看到福沛的小手正攥著雍正的裏衣，將其抓的皺巴巴的。
看了眼福沛小手抓的位置，但沒一會兒，雍正便不甚在意收回目光，與年貴妃一道繼續將目光落在福沛的小臉上。
頭次體驗四個人睡在一起，臨睡覺前，福沛還很興奮，翻來覆去睡不著。
直到熄了燈，面前被黑暗籠罩，福沛下意識朝身側阿瑪的方向貼去。
顯然，方才阿瑪一直陪在身邊給了他巨大的安全感與依賴感，本能讓他下意識選擇親近阿瑪。
沒一會兒，福沛便整個身子靠在阿瑪方向的被褥，呼吸平穩睡著了。
雍正躺著沒動，除去福沛，他還能聽到年貴妃的呼吸聲，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見年貴妃滿臉笑意看著福沛，雍正輕聲。
“一晚上睡得還算安穩。”
聽到雍正的話，年貴妃松了口氣。
“那可太好，原本臣妾還擔心福沛會在夢中被魘住。”
說是這樣說，年貴妃的目光仍落在他的小臉上，不錯過他的任何一點反應。
兩人說話間，不知是不是聽到了兩人的聲音，原本安穩睡覺的福沛忽然動了。
“嗯...”
只見他嘴裏發出意味不明的哼哼聲，開始動彈小身子。
註意力一下便被吸引住，雍正與年貴妃皆不再說話，定睛看向福沛，目光專註。
好在福沛並未被他們吵醒，在兩人的註視下，他擡起一只手揉揉鼻子，又將頭轉向另一邊，很快又睡了過去。
直到福沛呼吸平穩，雍正這才收回看向他的目光，擡眼看向年貴妃。
年貴妃也恰好此時轉頭，對上雍正的目光，她下意識笑笑。
同雍正點頭示意後，她慢慢起身，腳步放輕，幾步離開了雍正身邊。
此時時辰還早，想了想後，年貴妃又回了床榻，躺到福惠身邊，替他拉拉被角，查看情況。
寢殿內雖有地龍，但她們並未躺在床上，地上寒涼，若是被子未蓋好，著涼受寒便不好了。
確認了福惠的情況，年貴妃伸手拉過自己的被子到身上，也跟著躺好，閉眼。
難得休息一日，懷中是軟乎乎的孩子，註意到殿內窸窸窣窣的聲音不再，雍正也很快閉了眼休息。
這一閉眼，不知不覺間，雍正又睡著。
等他再醒來，福沛已經醒了。
即使是醒了，福沛也窩在他懷中不肯下來。
註意到懷中福沛正在動，腦子尚未清醒，以為他是還未清醒，雍正下意識擡手拍打幾下他的背。
直到臉邊傳來溫熱的吐息，註意到福沛或許不是還未醒，而是已經醒了，雍正緩緩睜眼看他。
“醒了？”
聽著雍正沙啞的聲音，福沛點點頭，親親他的臉。
過了一夜，雍正昨日才剃幹凈的胡須又長了出來，蹭在臉上刺撓的很，福沛有些不喜歡。
見福沛剛朝他湊過來，又很快面帶嫌棄稍微遠離，雍正下意識擡手摸臉。
感受到指腹下有些紮人的觸感，雍正心中閃過一絲了然。
先前雍正都是留胡子的，前不久忽然來了興致，這才將胡子都刮掉。
感受著指腹下的觸感，別說福沛了，便是雍正自己都對此有些不習慣。
見福沛微微擡頭，用小手撐在他身上看他，離他的臉有些距離，雍正心中忽然多了些惡趣味。
“不喜親近朕？”
嘴上說著，不等福沛解釋，雍正一個伸手將他連著被子朝前拖，只一瞬，福沛來不及遮擋的小臉立馬貼到了雍正的臉。
“啊啊、”
感受著臉上紮人的觸感，福沛尖叫起來，扭動身子掙紮，看向雍正的目光裏滿是不解與疑惑。
胡子為什麽紮紮的。
見福沛掙紮的厲害，擔心等下冷風進被窩讓他受涼，雍正很快松了手中的力道，任由福沛往後退，遠離他的臉。
一想到方才強硬讓福沛貼到他的胡子，其眼中露出的震驚與不解，雍正便很想笑。
敏銳註意到福沛的目光仍然落在他臉上，似乎正在思考些什麽，雍正擡眼看過去，等待著看福沛等下會有什麽動作。
福沛總是不讓他失望，在雍正的目光註視下，福沛就像是滿心好奇的小貓，試探看了會兒後很快伸出小爪子試探性碰觸。
絲毫不畏懼雍正，福沛盯著他的胡子半晌，很快伸手上前輕輕摸了摸。
若福沛沒記錯，先前陳太醫的胡子白白的，摸起來還很軟，為何阿瑪的胡子就如此生硬，這樣短，還紮手。
福沛還記得他之前一次摸阿瑪的黑胡子，那次是長的，但也很紮手，非常紮手，與這次相比可以說是不相上下。
想到那個手感，福沛下意識擡手摸摸就是到此時此刻還有些麻，感覺紮紮的臉。
福沛臉上的疑惑宛如實質，讓雍正實在難以忽略。
下巴處時不時會傳來痛感，但幾乎微乎極微，可以直接忽略。
見福沛趴在他身上許久都未動彈，模樣看著好似認真思考些什麽事情，雍正伸手拉拉他的小手，吸引他的註意力。
“福沛？在想什麽？”
直覺告訴雍正，眼前小孩在想的事情一定與他有關，或者說，一定與他的胡子有關。
聽著雍正的問話，福沛擡頭看他，面露些猶豫。
“阿瑪。”
註意到福沛有些沙啞的聲音，也不知是因為方才的尖叫還是著涼了。
心中想著有的沒的，雍正轉頭吩咐人去備水，嘴上應和著福沛的話。
“嗯，朕在。”
“胡..胡子，阿瑪。”
說著，福沛又擡手在下巴處比劃。
伸手接過茶杯遞給福沛，示意他自己拿著喝，想到他方才的舉動，雍正猜想。
“胡子怎麽了？何人有長胡子？...陳太醫。”
福沛是真的渴了，接過雍正遞來的茶水，不著急繼續說，他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才止住了渴意。
喝完水，將茶杯遞給雍正，聽到他的話，福沛連忙點頭。
“嗯嗯。”
他就是在t說陳太醫。
“陳太醫的胡子怎麽了？”
雍正未想到，陳太醫都已然不在宮中，他還能在福沛口中聽到他。
嘴上問著，雍正一只手放在福沛背上，目光緊盯他。
不知該怎麽說，福沛想了下後，餘光註意到雍正的白色裏衣，靈光一閃，心中有了主意。
只見他先伸手指指雍正的裏衣，然後又叫了一聲雍正，指指自己的頭發。
“嗯？什麽？”
在他們對話期間，福惠與年貴妃也醒了，聽到他們的對話，福惠好奇朝他們看過來。
但他並未參與進來，而是由春香帶著先去洗漱，等下年貴妃還要洗漱。
定睛盯著福沛看了會兒，雍正試探性開口。
“陳太醫？”
福沛聞言伸手指指他的裏衣。
面上多了幾分若有所思，雍正又出聲叫自己。與上次一樣，在他的話語後，福沛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頭發，又摸摸雍正紮人的胡子，耐心等待雍正的回應。
說起來，福沛其實耐心挺好的，便是每次等他們理解他的意思，他還沒有哪次會等到不耐煩，等到生氣。
心中走神想了些有的沒的，感受到身上的重量移動了下，他收回神看向福沛。
“若是朕沒想錯，福沛的意思可是想問，為何陳太醫的胡子是白的，朕的是黑的？”
福沛聞言點頭又搖頭。
為了讓雍正理解他的意思，福沛先是想了下，又開始用動作示意。
只見他先是叫了一聲阿瑪，擡手將手指按壓到他的胡子上，然後故作誇張收回手，嘶了一聲。
動作之誇張便是福沛自己都沒忍住笑了。
聽著福沛咯咯咯的笑聲，雍正面上也多了幾分笑意。
不過雍正沒忘記他們方才在說的事情，沒好氣擡手捏捏福沛的臉蛋，示意他回神。
對上雍正的目光，福沛笑意減緩，伸手在自己下巴不遠處懸空撫摸，動作之真切宛如他下巴上真的有長胡子似的。
眼前是福沛學的有模有樣的動作，腦海中不由得想到先前福沛總對他的胡子情有獨鐘，雍正很快記起來，要是他沒記錯，好像陳太醫一直留著白色的長胡子。
都有胡子，大概也是雍正與陳太醫僅有的相似之處。
不是沒收到稟報，九阿哥好似很偏愛陳太醫，先前每次診脈，都喜愛坐他懷中抓他的胡子。
陳太醫年紀大了，頭發斑白，胡子自然也白了。
垂眸看向福沛，見他目不轉睛看著自己，雍正輕聲問。
“福沛可是喜歡陳太醫...的胡子？”
福沛聞言毫不猶豫點頭，伸手攬住雍正的脖子。
在雍正的註視下，只見他垂眸看向他的下巴，又伸手摸摸他的胡子。
感受到福沛有以下沒一下摸著他的胡子，時不時感到紮手，又收回手，而後面露小糾結的樣子。
想到他先前得知的消息，知曉他有多喜愛陳太醫的胡子，那大概率不會像此時摸他的胡子這般心不在焉，雍正福至心靈。
擡手握住福沛的小手，目光註視著他，輕聲問。
“福沛可是想表達，陳太醫的胡子不紮？”
福沛點點頭，叫了聲阿瑪，又帶著雍正的手一同摸摸他的胡子，語氣誇張倒吸一口氣，面露不解。
終於明白福沛想問的問題，不用多想，雍正便對此答案心知肚明。
對所有人來說，這乃是常識，福沛會不知，也只不過是因為其年紀較小。而往常像他如此年紀的幼兒，向來不會註意到此事。
“陳太醫的胡子是白的，是因為他年紀大了。在一個人年紀大了後，其身體便會衰老，相應的，頭發胡子也會變白。”
“之所以胡子摸起來也是軟的，大抵也是因為年紀大了吧。”
雍正自己不是未留過長胡子，即使是留長了，他的胡子摸起來依舊很硬，摸著不舒服。
雍正尚且不知為何人變老了，胡子也會變軟，但他猜測多半是因為他說的那種情況。
心中大致確定，所以他也如是福沛說了。
聽著雍正的話，福沛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好了，起來吧。”
見福沛不再執著於此事，雍正轉頭朝身後奴才示意，帶著福沛起身坐起。
先前因為與福沛說話，他們已然耽誤了很長時間，福惠與年貴妃早已洗漱妥當，便是他們躺的被褥皆收起，只剩下他們兩人仍在被窩裏。
擔心福沛著涼，將福沛環著自己脖子，暴露在空氣外，摸起來冰冰涼涼的小手塞回被窩裏，只留福沛一個小腦袋在外面。
見福沛仰頭，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雍正伸手摸摸他的小腦袋，無聲安撫。
寢殿內有地龍，即使上半身暴露在外，雍正也並未覺得冷。
轉頭見一旁奴才挨個拿來衣物，雍正接過自己的外衣草草披上，隨後又伸手拿過福沛的上衣，讓福沛在自己懷中坐好，將一直蓋在其身上的被子往下放放，快速為他穿衣服。
一刻鐘後，福沛率先穿好衣物從被窩裏出來，被抱著去洗漱。
隨著福沛被抱著繞過屏風，不再能看見，雍正轉回頭，從被窩裏起身，慢條斯理穿衣服。
等四人再坐在一起，已然是用早膳。
難得一早起床了還能見到阿瑪，不光福惠對此頗覺驚奇，便是福沛被抱著洗漱後回來，見雍正仍在此，心中也覺新奇。
要被放下來時，他不停嚷嚷著要到阿瑪身邊坐。
福沛剛被放下來，與隔著一個座位的福惠對視一眼，不知兩人無聲表達了些什麽，沒一會兒，福惠端著自己的小碗磨磨蹭蹭幾步繞到雍正身邊的椅子坐下。
年貴妃兩邊皆是孩子，對面是皇上。
未錯過方才福惠的動作，心生好笑的同時，年貴妃面露感慨。
“皇上好大的魅力，瞧這倆小阿哥，都要與皇上坐在一道。”
咽下嘴裏的白粥，雍正左右看了眼身邊兩兄弟。
雖然兩人一左一右坐在他身邊，但兩人用早膳並不需要他來操心。
見兩人皆認真用著早膳，想了下後，雍正拿起公筷為兩人夾些小菜放到碗裏。
“慢些用，不急。”
顧及到兩人相較尋常人有些弱的腸胃，即使皇上在，早膳也未給他們備多豐富的早膳，一切還是以他們的腸胃為主。
白粥稍顯單調，不說小阿哥，便是許多大人也不愛用。
今日他們所用是青菜肉絲粥，肉絲可以吃出來是雞絲，大抵是因為放了雞湯，粥用著很香。
碗中忽然多了些小菜，福沛從碗中擡頭看向身旁雍正。
為什麽不看額娘，因為方才忽然進入視野的筷子是從阿瑪這邊過來的。
對上福沛的目光，雍正神情平靜。
見福沛光看他，並不出聲，雍正出聲問。
“福沛可有話要說？”
不然怎一直看著他。
聽到雍正的話，福沛回過神。
但他什麽都沒說，只是對雍正一笑，又很快收回目光，低頭專心用早膳。
得到福沛乖巧的笑，雍正只覺心中頓時柔軟萬分。
低頭看著身邊柔軟的小腦袋，他伸手揉揉，感受著其與往常類似的觸感，很快收回目光，繼續低頭用早膳。
-
福沛的飯量相較福惠稍小，為他準備的粥自然也稍少。
將碗裏最後一絲粥用盡，意猶未盡舔舔嘴巴，福沛擡起頭看看桌子，又轉頭看看身旁阿瑪。
見阿瑪並未看他，註意力也不在他身上，福沛又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碗，伸手拉拉身旁阿瑪的衣袖。
“阿瑪。”
聽到福沛叫他，雍正轉回頭看他。
“嗯？”
見福沛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小碗，雍正了然，但他並未心軟。
大手輕撫上他的臉蛋，又拿過帕子替他擦嘴角，雍正出聲解釋。
“不可再用了，等下福沛還要用藥。”
藥？
是了。
昨日他突發情況，趙太醫前來查看他的情況，為他開了安神的藥。
腦海中閃過趙太醫那張臉，想到當時他胡亂說的話，福沛氣鼓鼓拍了下桌子。
擡頭對上阿瑪的目光，福沛別過頭不言不語。
此時藥來了，正當雍正以為他不會好好配合喝藥，在他的註視下，小孩卻又乖乖將藥都喝完了。
眼底溢出零星的笑意，雍正幾乎克制不住自己上揚的嘴角。
怎麽會這樣可愛，這樣乖。
分明不情願喝藥，藥來了卻又乖乖將藥都喝了。
低頭見福沛正皺緊整個小臉，神色懨懨的，雍正心中有了些數。
藥或許很難喝。
方才藥杯端過來，他便聞到了些味道，聞著讓人感覺不太好。
擡手輕觸福沛的小腦袋，又將他抱到懷中，雍正眼疾手快拿來一小塊蜜餞塞入他小嘴中。
對上福沛怔怔的神情，雍正輕撫他的臉。
“蜜餞含上，等下t便好。”
聽著雍正的話，感受著嘴裏甜滋滋的味道，福沛乖巧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坐在座位上仰頭看著周圍人的行動。
安撫好福沛，雍正又招手將福惠叫來，詢問他最近的學習情況。
“福惠可記得，待你今年過完生日便要去尚書房讀書了。”
去年雍正便與他說過此事，如今聽雍正提到此事，福惠並不吃驚，心中也對此有所準備。
聽到雍正的問話，福惠神色冷靜點點頭。
“回皇阿瑪的話，福惠知道的。”
尚書房？
神情專註看向正坐在他不遠處兩人，聽著他們的對話，福沛不知想到了什麽，抿了抿嘴。
抿著嘴，感受到嘴裏的甜味，福沛出聲叫兩人。
聽到他的叫聲，兩人默契停了話語，轉頭看他。
對上兩人的目光，福沛忽然又不想問了。就算他再問，哥哥也是肯定要去尚書房的吧。
低頭避開兩人看他的目光，福沛慢吞吞在座位上將身子繞了一圈坐，背過身去。
不懂福沛為何忽然鬧變扭了。
雍正與福惠對視一眼，默契起身朝福沛的方向走去。
站在福沛背後，高大的身影將福沛整個人都籠罩在裏側，福惠則是幾步來到福沛跟前，想看福沛面上的表情。
“福沛為何忽然不開心了？”
一擡頭對上哥哥關切的目光，餘光註意到椅子側一雙大手，福沛又仰頭朝背後看去。
只一轉頭，他便對上了一雙眼眸。
是阿瑪。
沒想到他只是叫他們一聲，不光哥哥過來了，阿瑪也過來了。
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早已知曉問話的結果，福沛並不打算再開口問。
福沛搖頭的動作剛停下，感受到頭頂的觸感，他仰頭看看阿瑪，下意識蹭蹭阿瑪的大手，保持沈默不再作聲。
見幾次詢問，福沛都不做聲，雍正與福惠互相對視了眼，也不再逼問他，而是就著眼前的站位繼續說話。
相較方才，此時兩人的站姿都圍繞著福沛，隱隱有將他護在中心的架勢。
只是福惠與雍正的身高懸殊過於龐大，說了會兒話後，仰到脖子酸疼，福惠停下話語，左看右看後，他慢慢爬上椅子，在福沛身邊的椅子坐下。
休息了會兒後，有奴才端來福沛每日要喝的補藥。
眼尖註意到他此時不太好的心情，看著福沛喝完藥，雍正想了下後，帶他離開桌前，返回到毯子上坐，陪他們一道玩最近他們十分喜愛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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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福惠福沛，雍正顯然更加心思縝密，做事滴水不漏。
三人扮演兩方勢力打仗，準確來說是福惠與雍正對打，福沛與福惠是一邊陣營，但他不出手，他多在一旁觀戰，偶爾參與進去。
年紀與見識懸殊在這裏，只片刻，福惠毫不意外便被雍正攻到了大本營，將軍被當作俘虜拐回雍正的大本營，而福惠對此一點辦法都沒有。
看著哥哥與阿瑪的戰鬥，見沒一會兒，哥哥便陣敗下來，還輸的這樣慘，沒有絲毫還手之力，福沛幾乎目瞪口呆，半晌回不過神。
知曉阿瑪厲害，但這是福惠第一次直觀感受到這一點。
被殺慘了，弟弟還在一旁看到了全程。
弟弟日後會不會再也不用佩服的眼神看他了？會不會覺得他一點都不厲害？
餘光看到一旁福沛轉頭看向阿瑪的崇拜表情，福惠低下頭，手中下意識捏緊手中的將軍，心中很是沮喪。
見福惠神情沮喪，有心想安慰他，不等他出聲，只見坐在他對面的福沛動了。
為了給他們提供更多可能性，內務府準備玩具時，特意準備了好幾套玩具。
除去雍正與福惠手中的一套玩具，福沛身邊還有兩套。
看出哥哥身上濃濃的滿是沮喪，福沛低頭在周身的玩具中找尋著什麽。
很快，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只見他手中拿著什麽，幾步爬到阿瑪身邊...的大本營處。
往福沛手裏看了眼，看清他手中的東西，再看他的目標，雍正面上閃過一絲了然。
見福沛氣勢洶洶朝他爬來，有那麽一瞬，雍正覺得自己好像從中看到了未來福沛的樣子，心中不由得多了幾分好笑。
絲毫未阻止福沛，甚至在他來了後，還好心幫他辨認將軍所在的帳篷位置。
得到阿瑪的幫助，十分順利拿到阿瑪陣營的將軍，手中握著兩個將軍，福沛敏銳感受到一絲不對勁與茫然。
但周圍人向來遷就他，他未多想，很快拿起阿瑪的將軍，又將自己手中原本的將軍遞給阿瑪，在雍正的註視下，屁顛屁顛爬了回去。
聽到周圍窸窸窣窣的聲音，但福惠正沈浸在難過中獨自沮喪，並未擡頭查看情況。
直到面前傳來弟弟的呼喚聲。
“哥哥！哥哥！”
這聲音聽起來便仿佛，仿佛有什麽好事。
下意識擡頭找尋弟弟的身影，見弟弟興沖沖朝他爬來，小臉上掛著滿是喜悅，好似發生了什麽天大的好事，福惠不禁跟著露出笑，伸手接住他。
“福沛？”
不等福惠將話語問出口，福沛擡起手，將手中的物件給他。
“這是...”
方才福惠始終低著頭，並未註意到福沛做了什麽。
只見此時福惠手中儼然是一個將軍，還看著有些眼熟。
不過福沛為什麽要給他這個？
不解看看弟弟，餘光瞟到自己空空如也的大本營，福惠神情黯淡了瞬。
正要收回目光，福惠像是忽然註意到什麽，正式轉過頭看向他與雍正面前的場景布置，微瞇雙眼，察覺到些不對。
皇阿瑪那標著將軍的大本營裏，怎麽沒了將軍？
看看手中被他握著，有些發熱的將軍，福惠又低頭看看弟弟，神情中多了些錯愕。
“福沛？”
福沛怎麽將皇阿瑪那邊的將軍拿過來了？
“哥哥。”
沒錯過方才雍正繳獲了哥哥的將軍後所做的行動，福沛伸手一摸哥哥手中的將軍，用動作催促他。
心知弟弟這是不對的，皇阿瑪真的實打實贏了他，他根本打不過皇阿瑪。
理智讓他快些將將軍還回去，但..
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將軍，福惠不願承認，但他的心早因為弟弟的行為柔軟的一塌糊塗。
弟弟這樣願意哄人，以後別說是他，只要弟弟想，所有人都會被他吃的死死的。
而且還是心甘情願。
“好。”
嘴上應著弟弟，按捺下想著阿瑪可能會因此不安的擔憂，福惠深呼吸一口氣，順從著弟弟的話語將手中將軍放到自己這處的俘虜營。
耳邊是弟弟的歡呼聲，盡管福惠心知這勝利來的並不光彩，但他還是沒忍住同弟弟一道勾起笑。
從方才意識到將軍的由來，到此時順著弟弟與他心中的意思將將軍放到俘虜營中，福惠始終沒敢擡頭看阿瑪。
福惠向來對自己嚴格，這是他第一次順從著內心當縮頭烏龜，逃避外界。
他不願，也不想在皇阿瑪面上看到失望的情緒，一想到這些不好的情緒可能是因為他，福惠心中便傳來一陣陣窒息感。
而且從方才弟弟將屬於皇阿瑪陣營的將軍帶到他這邊開始，福惠便一直未聽到皇阿瑪那邊傳來聲響，如今想來，或許此時皇阿瑪心中已然對他都是失望？
亂七八糟一頓亂想，福惠只感覺自己的心被揪成一團，很是難受。
不等他再想更多，只聽他面前傳來雍正帶著笑意的話。
“朕的敵方好生狡猾，派如此強大的敵人來攻打我國，害得我國戰敗，將軍被俘虜。”
福惠聞言猛地擡頭，眨眨眼睛，滿臉錯愕。
對上福惠的目光，註意到他微紅的眼眶，面上懨懨的模樣，雍正面上不顯，心中沒忍住嘆口氣。
有時候他也不知到底是為何，倆兄弟分明是一個阿瑪額娘，小的那個臉皮厚的很，大的做事格外認真，卻容易在小事上卡住，將自己逼死。
此時他們眼前的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雍正尚未生氣，什麽也未說，福惠心中清楚弟弟做的不多，放縱弟弟的同時厭惡自己，認定他一定會被討厭。
有時雍正都不知他到底該如何教導福惠，才能改掉他這變扭的性子。
擡頭見福惠神情錯愕看他，雍正朝他笑笑，很快轉移話題，出聲叫福沛，讓他過來和他玩一場。
福沛接觸這個玩具許久，但每次他皆是坐在旁邊擺弄其中一兩個模型，並不會整套布置。
擡眼對上雍正的目光，福沛慌忙搖頭。
但雍正不為所動，並未應聲，模樣看著是硬要拉著福沛玩一場了。
見他如此態度，意識到些什麽，福沛猛地t扭頭便要朝外走，卻被雍正眼疾手快一把拖回來。
無論他如何吭哧吭哧完全爬，最終都會被拽著小腳拉回來，停在原處。
幾番下來，根本離不開此處，福沛死心了。
又一次被抓住，拖回來，福沛像是放棄了抵抗，只見他慢慢翻過身，仰頭看著天花板，嘴裏哼哼著不知在說些什麽。
坐在原地，手中是福沛細細的腳腕。
雍正只輕松一環便可將他整個腳腕握住，若他再稍微用些力氣，福沛根本動彈不得。
心中猜測福沛多半是在罵他，但雍正並不在意。
左右在原地空坐著很無聊，倒不如教導兩個孩子些實用的知識。
坐在原地沒動，任由福沛嘴裏嘟囔著話。
直到好一會兒後，註意到福沛停下話語，雍正擡頭看他，話語言簡意賅。
“來。”
從毯子上坐起身，幾步來到福惠身邊看他，福沛面露可憐。
“哥哥。”
不必福沛多言，福惠很快明白他的意思。
但福惠沒立馬應聲，只見他先看了眼雍正，見他沒什麽反應，福惠點頭。
“好，我來幫福沛。”
雖然方才他十分輕易便被阿瑪打敗，但一開始，他們還能算可以抵擋得住雍正一二。
是後來隨著戰線逐漸深入，最終他抵擋不過雍正，被打敗。
雖然如此，他一開始幫弟弟布置一下也是沒問題的。
心中這樣想著，福惠很快恢覆自信，低頭開始細心為弟弟布置他的戰地。
布置戰地對福惠來說早已游刃有餘，在弟弟的註視下，福惠熟練圈好陣營，在周圍布置好領地。
不落下福惠的每個動作，福沛一直未出聲，安靜看著哥哥的動作。
直到哥哥直起身子，停下手中的動作，扭頭看他。
見哥哥停下手中的動作，福沛也順之扭頭看了他一眼。
擡頭看向阿瑪，便見他早已停下手中的動作。
不過不知是不是為了禮貌，雍正並未擡頭看向他們的方向，而是低頭一直看著自己眼前。
福沛顯然是有自己的想法，但他一開始並未開口。
此時見哥哥幫他將大致輪廓布置好，他出聲詢問。
“哥哥？”
福惠聞言頷首。
“無礙，福沛按照自己想的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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