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54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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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54二合一
一路往裏走, 兩人很快來到最裏間，也就是福沛日常休息的那間。
靠近外側的方向擺放著一個書桌，往常福惠讀書給福沛聽便是在這個房間。
福惠記憶中的書桌原本應當一直是空空如也的。
他也只是幾日未來, 那上面不再是他印象當中的樣子, 而是放了些紙張與硯臺。
來到書桌邊, 墊起腳尖朝書桌上看, 目光在上面掃視一圈後，福沛伸手抓住紙。
“哥哥, 畫畫。”
看著眼前的紙張, 福惠擡手摸摸弟弟的腦袋。
“原來是這個畫畫...”
他還不知曉弟弟前些日子接觸到畫畫，便一直以為弟弟說的是他喜歡的花花。
“福沛今日打算畫畫？”
福沛點頭。
“好，那便畫畫。”
說著，福惠將手中的書放到一旁，小心爬上椅子。
視野高一點，福惠能看到的東西也更多, 在桌子上掃視一圈後，福惠面露疑惑。
為什麽他沒看到筆？
紫夏在不遠處候著, 又掃視一圈桌上, 確認真的沒有筆, 他轉頭叫紫夏。
“紫夏, 筆呢？”
紫夏顯然十分清楚桌上的情況, 見八阿哥詢問, 她一彎腰, 轉身往外走，不多時便帶著一只筆返回。
從紫夏手中接過筆, 福惠皺了皺眉。
“怎一支？”
他與弟弟分明兩個人，總不可能兩個人共用一支筆？
見八阿哥皺著眉不解, 紫夏正要回答。
“回八阿哥的話...”
福惠身旁傳來福沛興奮的聲音。
“哥哥！”
下意識順著聲音來源看去，福惠首先註意到的是福沛黑黑的兩只小手。
呼吸下意識一窒，福惠像是忽然意識到什麽，他轉頭看紫夏。
“先前九阿哥...是如何畫畫的？”
這正是紫夏方才要說的。
“筆對九阿哥來說太大，拿著都費力，所以九阿哥一直都是...用手沾了墨直接畫。”
難怪...
難怪方才在桌上未見到筆。
原來是因為福沛根本不用，筆才會被收起來。
手中拿著筆，耳邊是紫夏方才說的話，福惠正要說些什麽，一旁不停傳來聲響。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這話語連起來聽，聽多了，總讓人幻視，好像不是人在說話，而是雞在叫。如此說來，福惠還未親眼見過雞，不知它們是不是就如書中所說，咯咯咯的叫。
沒忍住輕笑幾聲，聽出弟弟話語裏的催促，福惠不再多想，收回思緒轉了頭看向身旁福沛，順著他所指方向看向桌面。
只方才福惠與紫夏對話要筆的那會兒，福沛半坐在椅子上，一旁紫蘭在為他們研磨，福沛自然而然開始了自己的創作。
對於想做的事情，福沛從來做事幹脆，不會猶豫半分。
幾乎是本能，再加上想畫事物的樣子早已在腦海中形成。
手中沾了墨水後，想都未想，福沛直接抓來一張紙開始在上面畫起來。
想到什麽便畫什麽。
不得不說，福沛所畫真的很像。
看著畫紙上的圖案，答案幾乎是脫口而出。
“這是，魚。”
小花園裏不光有福沛喜歡的花花，還有個小池塘，裏面養著一些魚。
早在初次去小花園，兩人便將整個小花園逛了一圈。
先前福沛就知曉魚，也吃過不少，但那還是他初次親眼見到活的魚。
當時福沛就蹲在池塘邊看了好久的魚，之後每次去小花園，福沛每次皆是看花，很少再去池塘，福惠本以為他不喜歡看魚，沒想到居然能看到福沛完整將魚畫出來。
方才手中沾了墨水，也不知為何，福沛腦海裏自然而來便冒出了魚的樣子，所以他便畫了。
見哥哥一下子認出來，福沛笑起來，學著哥哥的話語。
“yu...魚。”
拿起福沛的畫作仔細打量一番，又伸手摸摸弟弟的腦袋，福惠出聲誇讚。
“對，魚，福沛好生厲害，畫得這麽像。”
福惠還未開始練字，但已學了握筆姿勢之類的。
按照阿瑪的說法，打算讓他過了三歲生辰後開始練字。
手中的筆有些大了，不自覺皺了下眉，福惠看著手底下的白紙，想著自己要畫些什麽。
很快，心中有了打算，下意識又調整了下握筆姿勢後，福惠不甚熟練落下筆。
讀書厲害，但福惠顯然未在畫畫上得到天賦。
深呼吸一口氣，看著紙上糊成一團看不出為何物的東西，福惠緩緩放下手中的筆。
“哥哥！”
一旁福沛又叫他了，許是又畫出來了什麽。
不顧紙上墨水還未幹，將紙張揉成一團丟到一旁，福惠朝弟弟的方向看去。
“福沛這次畫的什麽？”
不開心仿佛只是一瞬間的情緒，若非方才將紙張揉成紙團時八阿哥的情緒明顯看著不佳，都要讓人忘卻他也才一點點大，也是個小孩子，只記得他一直以來溫吞吞的性子。
幾步來到弟弟身邊，福惠神情已然恢覆往常，絲毫看不t出他方才還丟了一個失敗的畫作。
繼方才畫出魚，樹，布老虎，福沛這次又畫了個體型很大的東西。
目光落在其中，心中感覺熟悉，但福惠一時間想不出來這到底是什麽物件。
應當...不常見....
但又讓人覺得很熟悉。
到底是什麽呢。
見哥哥未認出來，福沛伸手一指上方，學著那物件的樣子晃動。
“嗯嗯。”
“掛著的？”
福沛猛點頭。
又伸手指指紫夏的衣服。
“紅色？”
福沛點頭。
“掛起來的，紅色，還長這幅樣子。”
結合著得到的三四個信息，再拿起福沛的畫作看看，一個物件浮現在福惠腦中，他猛地擡頭。
“福沛畫的可是燈籠？”
哥哥終於猜到，福沛笑瞇瞇點頭。
“哥哥！”
哥哥太厲害啦。
懂得弟弟未說出來的言語十分簡單，福惠自認為配不上厲害二字。
倒是弟弟，分明還這樣小，筆都拿不起來，光用手指就能畫出這樣逼真的事物。
方才福惠未想出來眼前這是何物，也不是福沛畫的不像，而是這東西屬實不大長見，福惠一時間未想起來。
對上弟弟烏黑明亮的大眼睛，福惠面露感慨。
“福沛厲害，畫的很像。”
“只是這東西不常見，哥哥才未第一時間想起來。”
不常見？
福沛看看頭頂，又看看哥哥，伸手一拉他的袖子，示意他擡頭看。
順著福沛的視線朝上看，直到此時，福惠才註意到他們頭頂不遠處正掛著一個大紅燈籠，看樣子應當掛上去許久了。
“這裏怎麽...”
來到這個房間數次，福惠卻從未擡頭看過。
這還是他第一次往頭頂上看，也是第一次看到頭頂還有個燈籠。
似乎是站累了，聽著福惠的問話，福沛坐下來，晃著小腳。
“嬤嬤呀。”
這是好久之前，嬤嬤拿回來噠。
聽著福沛的話，福惠轉回頭。
“王嬤嬤拿回來的？”
福沛點頭。
一旁紫夏紫蘭未錯過兩人的對話，很快，兩人有些克制不住的面露驚訝。
九阿哥怎知道是王奶嬤拿回來的？要知道那皆是九阿哥好小之前的事情。
在燈籠被拿回來後，除了偶爾拿下來擦拭一番，它一直掛在那，她們也從未在九阿哥面前提起過燈籠是誰拿過來的。
或許...或許是王奶嬤同九阿哥說的？
再如何，總不可能是九阿哥一直記得。
怎麽可能會有人有自己剛出生不久的記憶啊...別說剛出生那會兒的，就是兩三歲時的事情紫夏都不記得了...
很好的在心中說服自己，對上福惠的目光，紫夏笑著點點頭。
“若紫夏未記錯，這應當是八阿哥兩歲生辰時，王嬤嬤為九阿哥帶回來的。”
當時九阿哥一見到這大紅燈籠便展現出相比於其他事物更大的吸引力，不忍讓九阿哥失落，王奶嬤找人要了個一直掛在寢殿裏。
為何掛這裏也是有原因的，之前九阿哥一直是睡在小床上的，從九阿哥的方向朝四周看，這個位置九阿哥總能看到。
聽著紫夏的話，福惠笑了下。
“好快福沛都這麽大了。”
福惠還記得當初生日宴上他給弟弟餵糕點，把兩個奶嬤都嚇了一大跳。
再過幾日便是他的三歲生辰了，想到當初的他做的事情，不免新生好笑。
聽著福惠的話，紫夏紫蘭忍俊不禁，面上帶了笑意。
這話從福惠口中說出來，不知為何讓人覺得有些滑稽。他自己分明也才一點點大，這話說的卻像是他看著一個小輩長大，自己已是而立。
未註意到一旁紫蘭等人，福惠說著，又回想起當時福沛的樣子。
“或許是因為福惠之前還不會說話，不能走路，還是只能讓人抱著，一點點大一個。”
仔細上下打量了福沛一番，仔細與記憶中的他比較，福惠面露驚嘆。
“福沛相比之前長大了好多。”
目光掃過書桌上的紙張，他又補充了句。
“弟弟會畫畫，畫的還很好。”
說著，他伸手拿起其中一幅畫。
那是福沛與他都有的布老虎。
每日睡覺前都會擺弄布老虎好一番，沒人比福沛自己更清楚布老虎的樣子。
福惠的布老虎與福沛的是一樣的。
看到這幅畫，福惠心中就不免對其產生喜愛之意。
福惠轉頭看看弟弟，又轉頭看看紙張上的布老虎。
“弟弟能將這幅畫贈予哥哥嗎？”
嘴上問著，對上弟弟的目光，福惠有些不好意思抿嘴。
“這個布老虎實在太好看了。”
與福沛相同，福惠也將布老虎放在枕邊，若一定要說他們兩者的不同，大概是福惠是一直將布老虎放在枕頭邊的，不會像福惠那樣抱著布老虎睡。
布老虎只有一個，看著布老虎的畫作，福惠忽然很想再多擁有個一個布老虎。
這樣的話，就像他與弟弟，兩個布老虎就可以相依為伴，如同他與弟弟。
定睛看了會兒哥哥，福沛應聲點頭，叫了福惠一聲。
“哥哥。”
見福惠聞聲看他，福惠點點頭，表示他同意了。
真得到同意，小心接過福沛遞來的畫紙，福惠開心起來。
“當真？多謝福沛。”
還要與弟弟一道畫畫，擔心等下忘記或者將這幅畫弄臟，福惠轉頭將其交給了春月，讓她暫時幫忙保管。
同春月說完話，扭頭回來看向福沛，目光落在紙張上，這是福惠第一次親眼看完福沛畫畫的整個過程。
只見隨福沛的手指在紙張上動著，時不時蘸一下墨，又繼續畫。
一晃神的功夫，又一個東西畫好了。
“這是...”
他們只有墨，只有黑這一個顏色，但並不妨礙福沛畫畫。
湊近了瞧福沛畫出來的東西，半晌，福惠有些不確定地開口。
“福沛，你這畫的可是...玉佩？”
福沛似乎有許多想畫的，福惠還在仔細觀察他上一張，他已又新拿一張紙出來。
聽著福惠的話，註意到他有些猶豫的目光，福沛轉頭看他，又看看紙上的物品，點點頭。
“哥哥！”
對福沛搖搖頭，福惠出聲解釋。
“不，只是因為尋常所見玉佩都不是這個顏色，所以一時間只覺熟悉，但想不起來是何物。”
絕不是弟弟畫得不像。在福惠看來，沒人比弟弟畫的更好更像了。
見福沛很快又畫了五六張出來，福惠被帶動著也有些手癢。
拿筆又畫了幾張，每張都實在醜陋，福惠坐在原地沈思。
弟弟畫的那麽好，為什麽他不行？莫非因為他是用畫筆畫的？
心中冒出這樣的猜測，福惠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不遠處的硯臺，面露幾分猶豫。
很快，想畫好的心蠢蠢欲動，沒一會兒，他便試探性用手在裏面沾了沾。
墨有些涼涼的，看著手指尖的墨，想到自己方才要畫的東西，福惠試探性將指尖摁到紙上勾勒出形狀。
福惠原本根本未想到用手指畫畫，但見身旁弟弟用手指畫的這樣順暢，他也跟著伸出試探的手。
試了一個手指後，事情便不再受福惠的控制。
一只手指根本不夠用，隨著福惠畫畫愈發專註，不知不覺中，右手的五個手指都染上了墨。
等一幅畫畫完，福惠兩只手都變得黑乎乎，與弟弟一樣。
停下動作，微微往後退幾步欣賞自己的畫作，福惠皺皺眉，神情有些勉為其難。
他畫的醜與筆有關系，但不全然是筆的問題，如今他換成用手指了，畫的仍然很一般，沒有弟弟畫的好看。
不信邪又試了幾張，實在是不好看，福惠放棄了畫畫。
看看自己烏漆嘛黑的兩只手，福惠扭頭看向福沛，不同於他，弟弟好像是真的喜歡畫畫，畫的又好又快。
福惠方才畫一幅畫的時間，福沛畫了三幅，且各個都很真實，很像。
福沛的動作看著很是隨意，但畫出來的線條就是恰到好處，是旁人即使想學也學不來的風格。
放棄了畫畫，並開始嫌棄自己烏黑黑的小手，福惠站在椅子上招呼一旁春香準備水，他要洗手。
墨不易洗掉，揉搓許久，福惠都未將兩只手洗幹凈。
手伸直站在那甚至站累了，手上還有黑黑的印子。
最後還是一旁紫夏建議可用胰子試試看，福惠的手才徹底洗幹凈。
拿帕子擦凈手，福惠扭頭去看弟弟。
知曉弟弟的天賦後，福惠對於看弟弟作畫就有了期待，他很期待與歡喜弟弟每次帶給他的驚喜，並樂於見到驚喜。
果不其然，這次福惠看弟弟的作畫也得到了驚喜。
前面十幾張畫作，福沛都只畫單一t的物品，但此時福惠手中的紙張不是如此。
有一張上面畫的是他們昨日吃的蔬菜，畫紙上有小碟子也有蔬菜，旁邊還有一只手，連帶著還畫了袖口。
看衣服袖口上的花紋，福沛畫得好像是他。
“這是我嗎？”
猝不及防出現在弟弟的畫中，雖然只是一只手，福惠心中仍然又驚又喜。
再仔細觀察一下畫，福惠還發現弟弟畫的都是對的，昨日福惠所穿衣服的袖口的紋花紋的確是那樣的。
福惠之所以清楚也是因為他十分喜歡那件衣服，所以對衣服的情況十分了解。
但福沛呢？
福沛怎觀察的那樣細致？
要知道福惠的衣服每日都會換，雖喜歡那件衣服，但他不會一直穿同一件衣服。
光是昨天觀察到的嗎？
若是如此，弟弟的觀察力也太可怕了，這麽多細節都記得。
心中感嘆著，福惠的目光又掃過邊上一個個被他分開放在桌上等晾幹的畫作，不仔細看不知曉，如今仔細一看，才註意到每幅畫福沛都畫的很詳細。
玉佩也是，燈籠也是，魚也是。
福惠絲毫不懷疑若是此番他去小花園找，定然能找到一個與九阿哥畫作上長差不多，甚至一模一樣的魚。
畫了幾次手，似乎對人體來了興致。
福惠註意到在他的手之後的畫作上都有手。
好一會兒，福惠剛將手中的畫看完，將它們擺放到桌上。
轉頭示意春香將幹了的紙張收起來，不要占著位置，不然等下紙要疊到一起了，福惠自己則是扭頭看向弟弟。
目光在紙張上的手上掃視，像是想起什麽，福惠皺起眉頭。是他的錯覺嗎？
他怎麽覺得眼前的手好像不是他的也不是弟弟的，與先前畫作裏的手都不一樣。
前面幾張畫作裏的手不是他的便是額娘的。
如果問他是怎麽看出來的，很簡單，每個畫作上都會有一個十分明顯的特征。
比如第一張上袖口的花紋，第二張上手中拿著的東西，第三張上手指上戴著的東西。
“福沛，這是誰的手...”
耳邊是福惠的問話，但福沛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專註畫剩下的手指。
隨著他將最後一個大拇指畫出來，福惠皺起的眉頭忽然松了。
若是他沒想錯，這應當是皇阿瑪的手。
心中冒出猜測，福惠又仔細打量一番畫作，眼見福沛補充細節，隨著細節愈發明顯，福惠愈加肯定這手是主人必然是皇阿瑪。
伸手接過福沛遞過來的畫作，福惠又仔細觀察了番，轉頭看福沛。
見福沛未開始畫下一幅畫，福惠笑著問。
“福沛畫的是皇阿瑪可對？”
福沛聞言笑著點點頭。
就是阿瑪。
點頭的同時，他伸手一指畫作中大拇指上的扳指。
福惠見狀點頭，跟著笑了下。
“對，皇阿瑪經常戴這個扳指，便是扳指上面的花紋，福沛都畫的一模一樣。”
太厲害三個字福惠已經說累了，他也早已接受弟弟畫畫超級厲害這件事。
尤其在他自己嘗試了，知曉畫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自己還總畫不好。
有這樣的對比，福惠更覺得弟弟厲害了。
笑瞇瞇親親哥哥，表示自己接受了哥哥的稱讚。
見福沛坐在椅子上好一會兒未動，福惠問。
“福沛是不是不畫了？”
福沛聞言點點頭。
手指畫畫很是順暢，但一直畫會手指疼。
此時此刻，福沛只感覺自己十指手指的指尖都麻辣辣的，不舒服，他不想畫了。
“好，不畫罷、”
見福沛點頭，福惠轉頭吩咐人備水讓九阿哥洗手。
手上墨都洗幹凈，露出九阿哥原本的膚色，直到此時，福惠才註意到他紅彤彤的指尖。
上下好一通查看福沛的手指，見他十指尖全紅，不用想也清楚是因為方才的畫畫，福惠伸手揉揉他的手，面露心疼。
“福沛手指可疼？”
福沛點點頭，又搖頭。
福惠見狀又補充了句。
“只有一些疼也算。”
福沛聞言點頭。
真的是只有一點疼嗎？
目光落在看起來破損最嚴重的右手食指上，福惠感覺自己的手都有些顫抖。
這個手指指尖看起來都要破皮了，感覺只要輕輕動一下，那一大塊皮便會脫落。
真的只是一點點疼？
心中冒出疑惑，福惠驀然又想起之前福沛受傷時的情況。
當時福沛也說不疼。
這種情況怎麽會不疼？
方才墨未洗掉，不知他手指的情況，紫夏並未放輕力道，想必便是洗手時福沛的手應當都是痛的。
福惠一直在他身邊，絲毫未見福沛皺眉，更別提喊痛。
這是不對的。
“福沛。”
見福沛擡頭看向他，強行壓下心中的不安，一狠心，福惠摁了下福沛那個即將脫皮的指尖。
隨著他的動作，那塊皮掉落的愈發厲害。
感覺自己一下沒了力氣，卸下往下摁的力道，福惠的手輕顫，心更是跳的厲害，他聽到擡頭看向福沛，輕輕問。
“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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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往裏走, 兩人很快來到最裏間，也就是福沛日常休息的那間。
靠近外側的方向擺放著一個書桌，往常福惠讀書給福沛聽便是在這個房間。
福惠記憶中的書桌原本應當一直是空空如也的。
他也只是幾日未來, 那上面不再是他印象當中的樣子, 而是放了些紙張與硯臺。
來到書桌邊, 墊起腳尖朝書桌上看, 目光在上面掃視一圈後，福沛伸手抓住紙。
“哥哥, 畫畫。”
看著眼前的紙張, 福惠擡手摸摸弟弟的腦袋。
“原來是這個畫畫...”
他還不知曉弟弟前些日子接觸到畫畫，便一直以為弟弟說的是他喜歡的花花。
“福沛今日打算畫畫？”
福沛點頭。
“好，那便畫畫。”
說著，福惠將手中的書放到一旁，小心爬上椅子。
視野高一點，福惠能看到的東西也更多, 在桌子上掃視一圈後，福惠面露疑惑。
為什麽他沒看到筆？
紫夏在不遠處候著, 又掃視一圈桌上, 確認真的沒有筆, 他轉頭叫紫夏。
“紫夏, 筆呢？”
紫夏顯然十分清楚桌上的情況, 見八阿哥詢問, 她一彎腰, 轉身往外走，不多時便帶著一只筆返回。
從紫夏手中接過筆, 福惠皺了皺眉。
“怎一支？”
他與弟弟分明兩個人，總不可能兩個人共用一支筆？
見八阿哥皺著眉不解, 紫夏正要回答。
“回八阿哥的話...”
福惠身旁傳來福沛興奮的聲音。
“哥哥！”
下意識順著聲音來源看去，福惠首先註意到的是福沛黑黑的兩只小手。
呼吸下意識一窒，福惠像是忽然意識到什麽，他轉頭看紫夏。
“先前九阿哥...是如何畫畫的？”
這正是紫夏方才要說的。
“筆對九阿哥來說太大，拿著都費力，所以九阿哥一直都是...用手沾了墨直接畫。”
難怪...
難怪方才在桌上未見到筆。
原來是因為福沛根本不用，筆才會被收起來。
手中拿著筆，耳邊是紫夏方才說的話，福惠正要說些什麽，一旁不停傳來聲響。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這話語連起來聽，聽多了，總讓人幻視，好像不是人在說話，而是雞在叫。如此說來，福惠還未親眼見過雞，不知它們是不是就如書中所說，咯咯咯的叫。
沒忍住輕笑幾聲，聽出弟弟話語裏的催促，福惠不再多想，收回思緒轉了頭看向身旁福沛，順著他所指方向看向桌面。
只方才福惠與紫夏對話要筆的那會兒，福沛半坐在椅子上，一旁紫蘭在為他們研磨，福沛自然而然開始了自己的創作。
對於想做的事情，福沛從來做事幹脆，不會猶豫半分。
幾乎是本能，再加上想畫事物的樣子早已在腦海中形成。
手中沾了墨水後，想都未想，福沛直接抓來一張紙開始在上面畫起來。
想到什麽便畫什麽。
不得不說，福沛所畫真的很像。
看著畫紙上的圖案，答案幾乎是脫口而出。
“這是，魚。”
小花園裏不光有福沛喜歡的花花，還有個小池塘，裏面養著一些魚。
早在初次去小花園，兩人便將整個小花園逛了一圈。
先前福沛就知曉魚，也吃過不少，但那還是他初次親眼見到活的魚。
當時福沛就蹲在池塘邊看了好久的魚，之後每次去小花園，福沛每次皆是看花，很少再去池塘，福惠本以為他不喜歡看魚，沒想到居然能看到福沛完整將魚畫出來。
方才手中沾了墨水，也不知為何，福沛腦海裏自然而來便冒出了魚的樣子，所以他便畫了。
見哥哥一下子認出來，福沛笑起來，學著哥哥的話語。
“yu...魚。”
拿起福沛的畫作仔細打量一番，又伸手摸摸弟弟的腦袋，福惠出聲誇讚。
“對，魚，福沛好生厲害，畫得這麽像。”
福惠還未開始練字，但已學了握筆姿勢之類的。
按照阿瑪的說法，打算讓他過了三歲生辰後開始練字。
手中的筆有些大了，不自覺皺了下眉，福惠看著手底下的白紙，想著自己要畫些什麽。
很快，心中有了打算，下意識又調整了下握筆姿勢後，福惠不甚熟練落下筆。
讀書厲害，但福惠顯然未在畫畫上得到天賦。
深呼吸一口氣，看著紙上糊成一團看不出為何物的東西，福惠緩緩放下手中的筆。
“哥哥！”
一旁福沛又叫他了，許是又畫出來了什麽。
不顧紙上墨水還未幹，將紙張揉成一團丟到一旁，福惠朝弟弟的方向看去。
“福沛這次畫的什麽？”
不開心仿佛只是一瞬間的情緒，若非方才將紙張揉成紙團時八阿哥的情緒明顯看著不佳，都要讓人忘卻他也才一點點大，也是個小孩子，只記得他一直以來溫吞吞的性子。
幾步來到弟弟身邊，福惠神情已然恢覆往常，絲毫看不t出他方才還丟了一個失敗的畫作。
繼方才畫出魚，樹，布老虎，福沛這次又畫了個體型很大的東西。
目光落在其中，心中感覺熟悉，但福惠一時間想不出來這到底是什麽物件。
應當...不常見....
但又讓人覺得很熟悉。
到底是什麽呢。
見哥哥未認出來，福沛伸手一指上方，學著那物件的樣子晃動。
“嗯嗯。”
“掛著的？”
福沛猛點頭。
又伸手指指紫夏的衣服。
“紅色？”
福沛點頭。
“掛起來的，紅色，還長這幅樣子。”
結合著得到的三四個信息，再拿起福沛的畫作看看，一個物件浮現在福惠腦中，他猛地擡頭。
“福沛畫的可是燈籠？”
哥哥終於猜到，福沛笑瞇瞇點頭。
“哥哥！”
哥哥太厲害啦。
懂得弟弟未說出來的言語十分簡單，福惠自認為配不上厲害二字。
倒是弟弟，分明還這樣小，筆都拿不起來，光用手指就能畫出這樣逼真的事物。
方才福惠未想出來眼前這是何物，也不是福沛畫的不像，而是這東西屬實不大長見，福惠一時間未想起來。
對上弟弟烏黑明亮的大眼睛，福惠面露感慨。
“福沛厲害，畫的很像。”
“只是這東西不常見，哥哥才未第一時間想起來。”
不常見？
福沛看看頭頂，又看看哥哥，伸手一拉他的袖子，示意他擡頭看。
順著福沛的視線朝上看，直到此時，福惠才註意到他們頭頂不遠處正掛著一個大紅燈籠，看樣子應當掛上去許久了。
“這裏怎麽...”
來到這個房間數次，福惠卻從未擡頭看過。
這還是他第一次往頭頂上看，也是第一次看到頭頂還有個燈籠。
似乎是站累了，聽著福惠的問話，福沛坐下來，晃著小腳。
“嬤嬤呀。”
這是好久之前，嬤嬤拿回來噠。
聽著福沛的話，福惠轉回頭。
“王嬤嬤拿回來的？”
福沛點頭。
一旁紫夏紫蘭未錯過兩人的對話，很快，兩人有些克制不住的面露驚訝。
九阿哥怎知道是王奶嬤拿回來的？要知道那皆是九阿哥好小之前的事情。
在燈籠被拿回來後，除了偶爾拿下來擦拭一番，它一直掛在那，她們也從未在九阿哥面前提起過燈籠是誰拿過來的。
或許...或許是王奶嬤同九阿哥說的？
再如何，總不可能是九阿哥一直記得。
怎麽可能會有人有自己剛出生不久的記憶啊...別說剛出生那會兒的，就是兩三歲時的事情紫夏都不記得了...
很好的在心中說服自己，對上福惠的目光，紫夏笑著點點頭。
“若紫夏未記錯，這應當是八阿哥兩歲生辰時，王嬤嬤為九阿哥帶回來的。”
當時九阿哥一見到這大紅燈籠便展現出相比於其他事物更大的吸引力，不忍讓九阿哥失落，王奶嬤找人要了個一直掛在寢殿裏。
為何掛這裏也是有原因的，之前九阿哥一直是睡在小床上的，從九阿哥的方向朝四周看，這個位置九阿哥總能看到。
聽著紫夏的話，福惠笑了下。
“好快福沛都這麽大了。”
福惠還記得當初生日宴上他給弟弟餵糕點，把兩個奶嬤都嚇了一大跳。
再過幾日便是他的三歲生辰了，想到當初的他做的事情，不免新生好笑。
聽著福惠的話，紫夏紫蘭忍俊不禁，面上帶了笑意。
這話從福惠口中說出來，不知為何讓人覺得有些滑稽。他自己分明也才一點點大，這話說的卻像是他看著一個小輩長大，自己已是而立。
未註意到一旁紫蘭等人，福惠說著，又回想起當時福沛的樣子。
“或許是因為福惠之前還不會說話，不能走路，還是只能讓人抱著，一點點大一個。”
仔細上下打量了福沛一番，仔細與記憶中的他比較，福惠面露驚嘆。
“福沛相比之前長大了好多。”
目光掃過書桌上的紙張，他又補充了句。
“弟弟會畫畫，畫的還很好。”
說著，他伸手拿起其中一幅畫。
那是福沛與他都有的布老虎。
每日睡覺前都會擺弄布老虎好一番，沒人比福沛自己更清楚布老虎的樣子。
福惠的布老虎與福沛的是一樣的。
看到這幅畫，福惠心中就不免對其產生喜愛之意。
福惠轉頭看看弟弟，又轉頭看看紙張上的布老虎。
“弟弟能將這幅畫贈予哥哥嗎？”
嘴上問著，對上弟弟的目光，福惠有些不好意思抿嘴。
“這個布老虎實在太好看了。”
與福沛相同，福惠也將布老虎放在枕邊，若一定要說他們兩者的不同，大概是福惠是一直將布老虎放在枕頭邊的，不會像福惠那樣抱著布老虎睡。
布老虎只有一個，看著布老虎的畫作，福惠忽然很想再多擁有個一個布老虎。
這樣的話，就像他與弟弟，兩個布老虎就可以相依為伴，如同他與弟弟。
定睛看了會兒哥哥，福沛應聲點頭，叫了福惠一聲。
“哥哥。”
見福惠聞聲看他，福惠點點頭，表示他同意了。
真得到同意，小心接過福沛遞來的畫紙，福惠開心起來。
“當真？多謝福沛。”
還要與弟弟一道畫畫，擔心等下忘記或者將這幅畫弄臟，福惠轉頭將其交給了春月，讓她暫時幫忙保管。
同春月說完話，扭頭回來看向福沛，目光落在紙張上，這是福惠第一次親眼看完福沛畫畫的整個過程。
只見隨福沛的手指在紙張上動著，時不時蘸一下墨，又繼續畫。
一晃神的功夫，又一個東西畫好了。
“這是...”
他們只有墨，只有黑這一個顏色，但並不妨礙福沛畫畫。
湊近了瞧福沛畫出來的東西，半晌，福惠有些不確定地開口。
“福沛，你這畫的可是...玉佩？”
福沛似乎有許多想畫的，福惠還在仔細觀察他上一張，他已又新拿一張紙出來。
聽著福惠的話，註意到他有些猶豫的目光，福沛轉頭看他，又看看紙上的物品，點點頭。
“哥哥！”
對福沛搖搖頭，福惠出聲解釋。
“不，只是因為尋常所見玉佩都不是這個顏色，所以一時間只覺熟悉，但想不起來是何物。”
絕不是弟弟畫得不像。在福惠看來，沒人比弟弟畫的更好更像了。
見福沛很快又畫了五六張出來，福惠被帶動著也有些手癢。
拿筆又畫了幾張，每張都實在醜陋，福惠坐在原地沈思。
弟弟畫的那麽好，為什麽他不行？莫非因為他是用畫筆畫的？
心中冒出這樣的猜測，福惠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不遠處的硯臺，面露幾分猶豫。
很快，想畫好的心蠢蠢欲動，沒一會兒，他便試探性用手在裏面沾了沾。
墨有些涼涼的，看著手指尖的墨，想到自己方才要畫的東西，福惠試探性將指尖摁到紙上勾勒出形狀。
福惠原本根本未想到用手指畫畫，但見身旁弟弟用手指畫的這樣順暢，他也跟著伸出試探的手。
試了一個手指後，事情便不再受福惠的控制。
一只手指根本不夠用，隨著福惠畫畫愈發專註，不知不覺中，右手的五個手指都染上了墨。
等一幅畫畫完，福惠兩只手都變得黑乎乎，與弟弟一樣。
停下動作，微微往後退幾步欣賞自己的畫作，福惠皺皺眉，神情有些勉為其難。
他畫的醜與筆有關系，但不全然是筆的問題，如今他換成用手指了，畫的仍然很一般，沒有弟弟畫的好看。
不信邪又試了幾張，實在是不好看，福惠放棄了畫畫。
看看自己烏漆嘛黑的兩只手，福惠扭頭看向福沛，不同於他，弟弟好像是真的喜歡畫畫，畫的又好又快。
福惠方才畫一幅畫的時間，福沛畫了三幅，且各個都很真實，很像。
福沛的動作看著很是隨意，但畫出來的線條就是恰到好處，是旁人即使想學也學不來的風格。
放棄了畫畫，並開始嫌棄自己烏黑黑的小手，福惠站在椅子上招呼一旁春香準備水，他要洗手。
墨不易洗掉，揉搓許久，福惠都未將兩只手洗幹凈。
手伸直站在那甚至站累了，手上還有黑黑的印子。
最後還是一旁紫夏建議可用胰子試試看，福惠的手才徹底洗幹凈。
拿帕子擦凈手，福惠扭頭去看弟弟。
知曉弟弟的天賦後，福惠對於看弟弟作畫就有了期待，他很期待與歡喜弟弟每次帶給他的驚喜，並樂於見到驚喜。
果不其然，這次福惠看弟弟的作畫也得到了驚喜。
前面十幾張畫作，福沛都只畫單一t的物品，但此時福惠手中的紙張不是如此。
有一張上面畫的是他們昨日吃的蔬菜，畫紙上有小碟子也有蔬菜，旁邊還有一只手，連帶著還畫了袖口。
看衣服袖口上的花紋，福沛畫得好像是他。
“這是我嗎？”
猝不及防出現在弟弟的畫中，雖然只是一只手，福惠心中仍然又驚又喜。
再仔細觀察一下畫，福惠還發現弟弟畫的都是對的，昨日福惠所穿衣服的袖口的紋花紋的確是那樣的。
福惠之所以清楚也是因為他十分喜歡那件衣服，所以對衣服的情況十分了解。
但福沛呢？
福沛怎觀察的那樣細致？
要知道福惠的衣服每日都會換，雖喜歡那件衣服，但他不會一直穿同一件衣服。
光是昨天觀察到的嗎？
若是如此，弟弟的觀察力也太可怕了，這麽多細節都記得。
心中感嘆著，福惠的目光又掃過邊上一個個被他分開放在桌上等晾幹的畫作，不仔細看不知曉，如今仔細一看，才註意到每幅畫福沛都畫的很詳細。
玉佩也是，燈籠也是，魚也是。
福惠絲毫不懷疑若是此番他去小花園找，定然能找到一個與九阿哥畫作上長差不多，甚至一模一樣的魚。
畫了幾次手，似乎對人體來了興致。
福惠註意到在他的手之後的畫作上都有手。
好一會兒，福惠剛將手中的畫看完，將它們擺放到桌上。
轉頭示意春香將幹了的紙張收起來，不要占著位置，不然等下紙要疊到一起了，福惠自己則是扭頭看向弟弟。
目光在紙張上的手上掃視，像是想起什麽，福惠皺起眉頭。是他的錯覺嗎？
他怎麽覺得眼前的手好像不是他的也不是弟弟的，與先前畫作裏的手都不一樣。
前面幾張畫作裏的手不是他的便是額娘的。
如果問他是怎麽看出來的，很簡單，每個畫作上都會有一個十分明顯的特征。
比如第一張上袖口的花紋，第二張上手中拿著的東西，第三張上手指上戴著的東西。
“福沛，這是誰的手...”
耳邊是福惠的問話，但福沛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專註畫剩下的手指。
隨著他將最後一個大拇指畫出來，福惠皺起的眉頭忽然松了。
若是他沒想錯，這應當是皇阿瑪的手。
心中冒出猜測，福惠又仔細打量一番畫作，眼見福沛補充細節，隨著細節愈發明顯，福惠愈加肯定這手是主人必然是皇阿瑪。
伸手接過福沛遞過來的畫作，福惠又仔細觀察了番，轉頭看福沛。
見福沛未開始畫下一幅畫，福惠笑著問。
“福沛畫的是皇阿瑪可對？”
福沛聞言笑著點點頭。
就是阿瑪。
點頭的同時，他伸手一指畫作中大拇指上的扳指。
福惠見狀點頭，跟著笑了下。
“對，皇阿瑪經常戴這個扳指，便是扳指上面的花紋，福沛都畫的一模一樣。”
太厲害三個字福惠已經說累了，他也早已接受弟弟畫畫超級厲害這件事。
尤其在他自己嘗試了，知曉畫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自己還總畫不好。
有這樣的對比，福惠更覺得弟弟厲害了。
笑瞇瞇親親哥哥，表示自己接受了哥哥的稱讚。
見福沛坐在椅子上好一會兒未動，福惠問。
“福沛是不是不畫了？”
福沛聞言點點頭。
手指畫畫很是順暢，但一直畫會手指疼。
此時此刻，福沛只感覺自己十指手指的指尖都麻辣辣的，不舒服，他不想畫了。
“好，不畫罷、”
見福沛點頭，福惠轉頭吩咐人備水讓九阿哥洗手。
手上墨都洗幹凈，露出九阿哥原本的膚色，直到此時，福惠才註意到他紅彤彤的指尖。
上下好一通查看福沛的手指，見他十指尖全紅，不用想也清楚是因為方才的畫畫，福惠伸手揉揉他的手，面露心疼。
“福沛手指可疼？”
福沛點點頭，又搖頭。
福惠見狀又補充了句。
“只有一些疼也算。”
福沛聞言點頭。
真的是只有一點疼嗎？
目光落在看起來破損最嚴重的右手食指上，福惠感覺自己的手都有些顫抖。
這個手指指尖看起來都要破皮了，感覺只要輕輕動一下，那一大塊皮便會脫落。
真的只是一點點疼？
心中冒出疑惑，福惠驀然又想起之前福沛受傷時的情況。
當時福沛也說不疼。
這種情況怎麽會不疼？
方才墨未洗掉，不知他手指的情況，紫夏並未放輕力道，想必便是洗手時福沛的手應當都是痛的。
福惠一直在他身邊，絲毫未見福沛皺眉，更別提喊痛。
這是不對的。
“福沛。”
見福沛擡頭看向他，強行壓下心中的不安，一狠心，福惠摁了下福沛那個即將脫皮的指尖。
隨著他的動作，那塊皮掉落的愈發厲害。
感覺自己一下沒了力氣，卸下往下摁的力道，福惠的手輕顫，心更是跳的厲害，他聽到擡頭看向福沛，輕輕問。
“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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