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收藏你的舞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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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收藏你的舞鞋
一星期後，江城歌舞團在年終的媒體會上，發布了來年的計劃。明年將以新創作的大型古典舞劇《虞美人》進行全國巡演。
消息一經發布，現場的媒體記者們就沸騰了。
“現在我把話筒交給《虞美人》的主創者，我們舞團的年輕新勢力。”在舞蹈團總監羅蘭女士優雅的手勢之下，媒體記者自然知道該把焦點聚集在誰身上。
一時間齊齊響起快門的聲音，記者們亦有許多問題要問景沐。
“景沐，這一年除了年初的藝協交流表演，你幾乎都沒怎麽出現在大眾面前。前不久的《采蓮歌》才又回到觀眾視線，這次《虞美人》的創作，代表你會全面覆出嗎？”
“一直甚囂塵上的厭食癥傳聞，可以給我們一個明確的說法嗎？”
“有傳江雲濤老師很想讓你參與他的《青衫醉》，但你連甄選都沒有參加，是因為身體的緣故嗎？”
“明年的《虞美人》除了創作，你會是領舞嗎？”
一連串的問題像連珠炮一樣拋出來。
景沐面對停不下來的閃光燈和記者，坦然承認：“我患有厭食癥，今年的大多數時間，的確是在治療休息。”
他這樣坦白，在場記者都蒙了一下之後，火力全開。
“你現在的情況呢，你的厭食癥治好了嗎？也是因為生病的緣故，所以不參加《青衫醉》的甄選是嗎？”
“今後還能跳舞嗎？《采蓮歌》雖然是客串上場，但動作上並無難度，我想觀眾們更想知道你還能不能跳舞。”
……
犀利的問題一個個拋出來，就像是一團一團拍打過來的巨浪。
景沐直視鏡頭：“目前我還在積極地治療，但情況已經有所好轉。《虞美人》我主要負責創作，能否參與公演視身體情況而定。但這出舞劇除了我，匯集了我們江城舞蹈團的新星力量，值得大家期待。”
記者們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對《虞美人》也都好奇起來。
“景沐，你之前參與創作的《朝輝》和《盛唐美樂》分別得到了2015年錦繡杯古典舞金獎和2017年雲屏賽金獎。那對這次的《虞美人》也有這樣的信心嗎？”
“《虞美人》這出舞劇我們主創團隊準備了許久。以南唐為背景，也考據了許多歷史古籍，會在舞劇裏表演當時宮廷盛傳的《金蓮舞》。”
他的直播訪談迅速引起古典舞愛好者們的熱議。
大舞壇一下沸騰了。
“天，《金蓮舞》！是我想象中的那個嗎？”
“傳聞在人造蓮花上跳的那個！”
“主要以南唐李後主和大小周後的故事為藍本，我的天哪，只要活得久，什麽都敢想。景男神扮演李後主？雙擔圓滿了。”
“啊！大佬們，這就是我現在的心情！我太期待了！”
“《韓熙載夜宴圖》會不會有？”
“當然會有，別說了，你說得我現在就想看到了，迫不及待。”
“希望男神可以治好病，到時候參與演出啊。”
“一定會的，你敢想《采蓮歌》是他抱病演出？簡直神仙跳舞。”
“壇友們，我對男神有信心，他一定會康覆的。”
“老天，請把我的肉肉分給男神一些，讓他像我一樣吃嘛嘛香，病痛遠離！”
“說起來還是心疼，他居然真的被厭食癥折磨了這麽久，難怪瘦成那個樣子。”
“這還算是秘密嗎？但凡他的粉絲，多少也猜到了，只是他不說，大家也就不說。”
“他好有勇氣啊，居然這樣當著媒體承認，也不怕有無良記者拿去大做文章。”
“有不好聽的聲音又怎樣？景男神用實力說話，《采蓮歌》就是最好的打臉了。”
“靈氣和技藝依舊無人能及。”
“樓上說得對！實力打臉，男神威武！”
“明年真是舞壇盛會了，一下有《青衫醉》跟《虞美人》兩部原創舞劇。”
“我覺得江雲濤老師現在在哭。”
“樓上，你善良一點。”
“嗐，差強人意唄，秦崢也沒那麽差。”
“兄弟們，咱別說得太過分啊，引戰就不好了。”
田思樂收到景沐消息的時候，剛整理好後廚。大超在那邊研究新菜譜，而她早就跟春霞說好，今天要早些離開。
春霞看到捧著手機的田思樂，忍不住揶揄：“某人要跟男朋友去吃晚餐嘍，拋棄我們這群小夥伴。誰說的這個月底要開個慶功宴，預祝來年的生意紅火？”
大超跟小夢聽見春霞的話都笑起來，田思樂則紅著臉喊她：“春霞。”
“是，我在，本單身狗隨時都在這裏。”春霞瞄了田思樂一眼，打趣道。
田思樂說不過她，只能紅著臉背好包包，坐到店裏等景沐。
春霞覺得田思樂可愛，忍俊不禁，由衷地為朋友高興。景沐可以讓田思樂克服對愛情的恐懼，再嘗試一次，這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春霞自己雖然是單身主義，卻並不排斥朋友擁有美好的感情，可以跟喜歡的人終成眷屬。
畢竟，每個人的人生都要自己走。她在心裏默默祝福田思樂。
景沐來到再田一碗的時候，春霞、大超和小夢像排隊一樣從高到矮地在那裏“觀察”他，讓他有幾分不好意思。可這群朋友都是思樂可愛的小夥伴，他接觸下來也覺得他們都是很好的人。
“思樂，好好表現呀。”
田思樂跟景沐走出店裏的時候，還聽到小夢歡樂的聲音。
她面頰一紅，畢竟誰都知道她今天是跟景沐回家吃飯，美其名曰見家長。
景沐的母親田思樂已經見過，對方歇斯底裏瘋狂的樣子令她印象深刻。可景沐告訴她，這一次是去見他的繼父，他母親在國外出差，所以讓田思樂不必拘束。景沐對她說，繼父是很好的人，她一定會喜歡他。
田思樂雖覺得他有幾分神秘兮兮，但也沒有多問。
初次見長輩送什麽，她想了半天，景沐卻告訴她親手做一塊低糖的蛋糕就好。因為他繼父喜歡吃蛋糕，但又因為基礎病，不能吃太甜的東西。
田思樂感謝他的這個提議，本來她在為禮物傷透腦筋，做蛋糕對她而言，小菜一碟。
田思樂心中暗想這是否是景沐體貼的心意。
景沐將車停在車庫，田思樂下了車環顧四周，這棟房子她怎麽越看越眼熟？
“景沐，原來你爸爸就住在這個小區？”
“嗯，不過平時不怎麽走動，我跟他都是內向的人。”景沐微微一笑。
當大門開啟湯包朝田思樂沖過來的時候，田思樂終於能夠確定，這是誰的房子了。
“你爸爸就是湯包的主人？”田思樂一雙大眼睛看著景沐，感受到心裏的沖擊。
“所以讓你喊我顧爸爸啊。”伴隨著一道笑呵呵的聲音傳來，就見顧席遠走了過來。
聽到他這句話，田思樂忍不住臉頰發燙，回想起那天晚上老人家糾正稱呼，原來如此。
“小思樂，你總顧爺爺顧爺爺地叫，都把我叫老了。雖然我的確很老了。哈，我今年六十七歲了，比景沐的母親大十五歲。”顧席遠落落大方地告訴思樂。
田思樂紅著臉跟他打招呼：“顧伯父，您好。”
“不能叫我爺爺了。”顧席遠還打趣她，沖她眨眨眼。
田思樂窘得滿臉通紅。身邊的景沐笑起來，牽過她的手：“爸，別再逗思樂了，她給您親手做了蛋糕，低糖的。”
顧席遠見景沐一副護妻的模樣，心中也覺得滿意。
“小思樂，我們有緣分吧，我兒子都給你拐走嘍。”坐下之後，顧席遠笑著說。
“我……真的沒想到。”田思樂傻乎乎地表達自己的吃驚。
“難怪我第一次看到這個丫頭就感到親切。”顧席遠轉向景沐。
繼父對思樂的喜愛，讓景沐很開心。
“你媽媽去了紐約開會，不過她知道今天你會帶思樂回來的事。”顧席遠話鋒一轉。
景沐有些驚訝，母親居然知道這件事？
田思樂也吊起一顆心，不曉得方泠珊會說什麽，畢竟上一次的見面實在稱不上愉快跟客氣。
“她托我送給思樂一件禮物。”
顧席遠的話，讓景沐楞了一下。他和田思樂對視一眼，田思樂的手輕輕握住景沐的手。
顧席遠給了素芬一個眼神，素芬很快將一個天藍色的紙盒端了上來。
田思樂看得出，景沐的眼神裏有迷惑又有期待，他很緊張，因為他不知道母親是何意。
她一直握著他的手，同樣不曉得方泠珊會送什麽給她。
顧席遠在兩人面前揭開了盒子。
盒子裏是一雙幹凈的舊舞鞋，帶著歲月的痕跡，發黃褶皺，但看得出保存的人很用心。
“這是……”景沐的聲音有些喑啞。
“這是你十八歲那年拿到蓮花杯金獎的時候穿的那雙舞鞋，你母親一直保存著。”顧席遠嘆息著。
景沐的手輕輕撫過那雙泛黃的舞鞋，只覺眼眶發熱。
“你知道你母親這一生大多數的時光，都過得很痛苦，一半是因她的遭遇，一半是她自己沖不破心結。她對你做錯過很多事，包括你的病，她都有很大的責任。可她是愛你的，景沐，這一點我相信你比誰都清楚。”顧席遠蒼老卻溫和的聲音，輕輕包裹住景沐的心。
顧席遠看向田思樂：“思樂呀，這是景沐母親給你的禮物，這雙舞鞋她收藏了那麽多年，是她最珍愛的東西。她把它給你，就代表她已經接受你了，並且以後把景沐托付給你。舞蹈是景沐這一生裏最重要的東西，她希望你能夠支持景沐的夢想，同樣的，也分擔他的痛苦。”
田思樂的眼睛濕潤了，她的手輕輕撫過那雙舞鞋，知道這裏面寄予了方泠珊多少難言的愛。
顧席遠看著眼前的一雙璧人，心中也是千頭萬緒，最後只覺千帆過盡，他們一家終於要迎接幸福了。
和顧席遠一起用完晚飯後，景沐將車開到海邊。兩人下了車，他將手伸給田思樂，田思樂自然而然地牽住他的手，兩個人一起漫步在沙灘上。
夜晚的江城海岸，游人不多，三三兩兩的，同他們一樣在海邊散步，聽著浪花拍打沙灘的聲音。
“景沐，把手這樣。”田思樂比畫著，將自己的掌心面對景沐。
景沐依言把手心對向田思樂，兩個人的掌心合在一起，對比之下，景沐的大手與田思樂的小手呈鮮明對比。
“你的手好大。”田思樂只覺景沐的手很溫暖，他的手指纖長，骨節分明。
“你的手好冰。”景沐學著田思樂的話，莞爾一笑，手指彎曲，輕輕握住了她的小手。
“我很開心，今天收到了伯母的禮物。”田思樂自然而然地，對景沐吐露心聲。
“那雙舞鞋，我會好好保存的。真想看看那個時候的你呀。”她有感而發，“如果能夠早一點遇見你就好了。”
“現在剛剛好。”景沐輕聲說，溫柔的聲音聽起來是這樣性感。
田思樂看著他的眼睛：“景沐，未來的路我都會和你在一起。不逃避、不怯懦，無論經歷什麽，我都想和你一起。”
“那我來想想我們未來的樣子，嗯，田思樂把景沐餵成了一個大胖子，景沐無法再跳舞了。田思樂因為愛吃，晚年的時候嚼著雞腿把牙給崩了。白發蒼蒼的景沐嚇得半死，把她送到醫院，極力請求醫生把老伴的牙給治好。因為他的老伴如果不能吃得香，將失去人生一半的樂趣。”
“餵，你！”田思樂又好笑又好氣地一拳輕輕捶在景沐胸口。
她似乎第一次見到他的這一面，又調皮又嘴欠，但為什麽他描述的那個畫面她在好笑的同時又覺得好溫馨，眼睛裏有種酸酸熱熱的感覺。
景沐還想要說什麽的時候，田思樂忽然把他緊緊抱住，她的頭就埋在他胸口，他聽到她溫柔卻清晰的聲音：“景沐，你描繪的這些，我都好期待。”
“無論經歷什麽，我們都在一起。”他輕輕捧起她的臉，眸光無限溫柔。
“嗯，我們一起。”田思樂甜甜地笑了，知道他與她心意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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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把話筒交給《虞美人》的主創者，我們舞團的年輕新勢力。”在舞蹈團總監羅蘭女士優雅的手勢之下，媒體記者自然知道該把焦點聚集在誰身上。
一時間齊齊響起快門的聲音，記者們亦有許多問題要問景沐。
“景沐，這一年除了年初的藝協交流表演，你幾乎都沒怎麽出現在大眾面前。前不久的《采蓮歌》才又回到觀眾視線，這次《虞美人》的創作，代表你會全面覆出嗎？”
“一直甚囂塵上的厭食癥傳聞，可以給我們一個明確的說法嗎？”
“有傳江雲濤老師很想讓你參與他的《青衫醉》，但你連甄選都沒有參加，是因為身體的緣故嗎？”
“明年的《虞美人》除了創作，你會是領舞嗎？”
一連串的問題像連珠炮一樣拋出來。
景沐面對停不下來的閃光燈和記者，坦然承認：“我患有厭食癥，今年的大多數時間，的確是在治療休息。”
他這樣坦白，在場記者都蒙了一下之後，火力全開。
“你現在的情況呢，你的厭食癥治好了嗎？也是因為生病的緣故，所以不參加《青衫醉》的甄選是嗎？”
“今後還能跳舞嗎？《采蓮歌》雖然是客串上場，但動作上並無難度，我想觀眾們更想知道你還能不能跳舞。”
……
犀利的問題一個個拋出來，就像是一團一團拍打過來的巨浪。
景沐直視鏡頭：“目前我還在積極地治療，但情況已經有所好轉。《虞美人》我主要負責創作，能否參與公演視身體情況而定。但這出舞劇除了我，匯集了我們江城舞蹈團的新星力量，值得大家期待。”
記者們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對《虞美人》也都好奇起來。
“景沐，你之前參與創作的《朝輝》和《盛唐美樂》分別得到了2015年錦繡杯古典舞金獎和2017年雲屏賽金獎。那對這次的《虞美人》也有這樣的信心嗎？”
“《虞美人》這出舞劇我們主創團隊準備了許久。以南唐為背景，也考據了許多歷史古籍，會在舞劇裏表演當時宮廷盛傳的《金蓮舞》。”
他的直播訪談迅速引起古典舞愛好者們的熱議。
大舞壇一下沸騰了。
“天，《金蓮舞》！是我想象中的那個嗎？”
“傳聞在人造蓮花上跳的那個！”
“主要以南唐李後主和大小周後的故事為藍本，我的天哪，只要活得久，什麽都敢想。景男神扮演李後主？雙擔圓滿了。”
“啊！大佬們，這就是我現在的心情！我太期待了！”
“《韓熙載夜宴圖》會不會有？”
“當然會有，別說了，你說得我現在就想看到了，迫不及待。”
“希望男神可以治好病，到時候參與演出啊。”
“一定會的，你敢想《采蓮歌》是他抱病演出？簡直神仙跳舞。”
“壇友們，我對男神有信心，他一定會康覆的。”
“老天，請把我的肉肉分給男神一些，讓他像我一樣吃嘛嘛香，病痛遠離！”
“說起來還是心疼，他居然真的被厭食癥折磨了這麽久，難怪瘦成那個樣子。”
“這還算是秘密嗎？但凡他的粉絲，多少也猜到了，只是他不說，大家也就不說。”
“他好有勇氣啊，居然這樣當著媒體承認，也不怕有無良記者拿去大做文章。”
“有不好聽的聲音又怎樣？景男神用實力說話，《采蓮歌》就是最好的打臉了。”
“靈氣和技藝依舊無人能及。”
“樓上說得對！實力打臉，男神威武！”
“明年真是舞壇盛會了，一下有《青衫醉》跟《虞美人》兩部原創舞劇。”
“我覺得江雲濤老師現在在哭。”
“樓上，你善良一點。”
“嗐，差強人意唄，秦崢也沒那麽差。”
“兄弟們，咱別說得太過分啊，引戰就不好了。”
田思樂收到景沐消息的時候，剛整理好後廚。大超在那邊研究新菜譜，而她早就跟春霞說好，今天要早些離開。
春霞看到捧著手機的田思樂，忍不住揶揄：“某人要跟男朋友去吃晚餐嘍，拋棄我們這群小夥伴。誰說的這個月底要開個慶功宴，預祝來年的生意紅火？”
大超跟小夢聽見春霞的話都笑起來，田思樂則紅著臉喊她：“春霞。”
“是，我在，本單身狗隨時都在這裏。”春霞瞄了田思樂一眼，打趣道。
田思樂說不過她，只能紅著臉背好包包，坐到店裏等景沐。
春霞覺得田思樂可愛，忍俊不禁，由衷地為朋友高興。景沐可以讓田思樂克服對愛情的恐懼，再嘗試一次，這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春霞自己雖然是單身主義，卻並不排斥朋友擁有美好的感情，可以跟喜歡的人終成眷屬。
畢竟，每個人的人生都要自己走。她在心裏默默祝福田思樂。
景沐來到再田一碗的時候，春霞、大超和小夢像排隊一樣從高到矮地在那裏“觀察”他，讓他有幾分不好意思。可這群朋友都是思樂可愛的小夥伴，他接觸下來也覺得他們都是很好的人。
“思樂，好好表現呀。”
田思樂跟景沐走出店裏的時候，還聽到小夢歡樂的聲音。
她面頰一紅，畢竟誰都知道她今天是跟景沐回家吃飯，美其名曰見家長。
景沐的母親田思樂已經見過，對方歇斯底裏瘋狂的樣子令她印象深刻。可景沐告訴她，這一次是去見他的繼父，他母親在國外出差，所以讓田思樂不必拘束。景沐對她說，繼父是很好的人，她一定會喜歡他。
田思樂雖覺得他有幾分神秘兮兮，但也沒有多問。
初次見長輩送什麽，她想了半天，景沐卻告訴她親手做一塊低糖的蛋糕就好。因為他繼父喜歡吃蛋糕，但又因為基礎病，不能吃太甜的東西。
田思樂感謝他的這個提議，本來她在為禮物傷透腦筋，做蛋糕對她而言，小菜一碟。
田思樂心中暗想這是否是景沐體貼的心意。
景沐將車停在車庫，田思樂下了車環顧四周，這棟房子她怎麽越看越眼熟？
“景沐，原來你爸爸就住在這個小區？”
“嗯，不過平時不怎麽走動，我跟他都是內向的人。”景沐微微一笑。
當大門開啟湯包朝田思樂沖過來的時候，田思樂終於能夠確定，這是誰的房子了。
“你爸爸就是湯包的主人？”田思樂一雙大眼睛看著景沐，感受到心裏的沖擊。
“所以讓你喊我顧爸爸啊。”伴隨著一道笑呵呵的聲音傳來，就見顧席遠走了過來。
聽到他這句話，田思樂忍不住臉頰發燙，回想起那天晚上老人家糾正稱呼，原來如此。
“小思樂，你總顧爺爺顧爺爺地叫，都把我叫老了。雖然我的確很老了。哈，我今年六十七歲了，比景沐的母親大十五歲。”顧席遠落落大方地告訴思樂。
田思樂紅著臉跟他打招呼：“顧伯父，您好。”
“不能叫我爺爺了。”顧席遠還打趣她，沖她眨眨眼。
田思樂窘得滿臉通紅。身邊的景沐笑起來，牽過她的手：“爸，別再逗思樂了，她給您親手做了蛋糕，低糖的。”
顧席遠見景沐一副護妻的模樣，心中也覺得滿意。
“小思樂，我們有緣分吧，我兒子都給你拐走嘍。”坐下之後，顧席遠笑著說。
“我……真的沒想到。”田思樂傻乎乎地表達自己的吃驚。
“難怪我第一次看到這個丫頭就感到親切。”顧席遠轉向景沐。
繼父對思樂的喜愛，讓景沐很開心。
“你媽媽去了紐約開會，不過她知道今天你會帶思樂回來的事。”顧席遠話鋒一轉。
景沐有些驚訝，母親居然知道這件事？
田思樂也吊起一顆心，不曉得方泠珊會說什麽，畢竟上一次的見面實在稱不上愉快跟客氣。
“她托我送給思樂一件禮物。”
顧席遠的話，讓景沐楞了一下。他和田思樂對視一眼，田思樂的手輕輕握住景沐的手。
顧席遠給了素芬一個眼神，素芬很快將一個天藍色的紙盒端了上來。
田思樂看得出，景沐的眼神裏有迷惑又有期待，他很緊張，因為他不知道母親是何意。
她一直握著他的手，同樣不曉得方泠珊會送什麽給她。
顧席遠在兩人面前揭開了盒子。
盒子裏是一雙幹凈的舊舞鞋，帶著歲月的痕跡，發黃褶皺，但看得出保存的人很用心。
“這是……”景沐的聲音有些喑啞。
“這是你十八歲那年拿到蓮花杯金獎的時候穿的那雙舞鞋，你母親一直保存著。”顧席遠嘆息著。
景沐的手輕輕撫過那雙泛黃的舞鞋，只覺眼眶發熱。
“你知道你母親這一生大多數的時光，都過得很痛苦，一半是因她的遭遇，一半是她自己沖不破心結。她對你做錯過很多事，包括你的病，她都有很大的責任。可她是愛你的，景沐，這一點我相信你比誰都清楚。”顧席遠蒼老卻溫和的聲音，輕輕包裹住景沐的心。
顧席遠看向田思樂：“思樂呀，這是景沐母親給你的禮物，這雙舞鞋她收藏了那麽多年，是她最珍愛的東西。她把它給你，就代表她已經接受你了，並且以後把景沐托付給你。舞蹈是景沐這一生裏最重要的東西，她希望你能夠支持景沐的夢想，同樣的，也分擔他的痛苦。”
田思樂的眼睛濕潤了，她的手輕輕撫過那雙舞鞋，知道這裏面寄予了方泠珊多少難言的愛。
顧席遠看著眼前的一雙璧人，心中也是千頭萬緒，最後只覺千帆過盡，他們一家終於要迎接幸福了。
和顧席遠一起用完晚飯後，景沐將車開到海邊。兩人下了車，他將手伸給田思樂，田思樂自然而然地牽住他的手，兩個人一起漫步在沙灘上。
夜晚的江城海岸，游人不多，三三兩兩的，同他們一樣在海邊散步，聽著浪花拍打沙灘的聲音。
“景沐，把手這樣。”田思樂比畫著，將自己的掌心面對景沐。
景沐依言把手心對向田思樂，兩個人的掌心合在一起，對比之下，景沐的大手與田思樂的小手呈鮮明對比。
“你的手好大。”田思樂只覺景沐的手很溫暖，他的手指纖長，骨節分明。
“你的手好冰。”景沐學著田思樂的話，莞爾一笑，手指彎曲，輕輕握住了她的小手。
“我很開心，今天收到了伯母的禮物。”田思樂自然而然地，對景沐吐露心聲。
“那雙舞鞋，我會好好保存的。真想看看那個時候的你呀。”她有感而發，“如果能夠早一點遇見你就好了。”
“現在剛剛好。”景沐輕聲說，溫柔的聲音聽起來是這樣性感。
田思樂看著他的眼睛：“景沐，未來的路我都會和你在一起。不逃避、不怯懦，無論經歷什麽，我都想和你一起。”
“那我來想想我們未來的樣子，嗯，田思樂把景沐餵成了一個大胖子，景沐無法再跳舞了。田思樂因為愛吃，晚年的時候嚼著雞腿把牙給崩了。白發蒼蒼的景沐嚇得半死，把她送到醫院，極力請求醫生把老伴的牙給治好。因為他的老伴如果不能吃得香，將失去人生一半的樂趣。”
“餵，你！”田思樂又好笑又好氣地一拳輕輕捶在景沐胸口。
她似乎第一次見到他的這一面，又調皮又嘴欠，但為什麽他描述的那個畫面她在好笑的同時又覺得好溫馨，眼睛裏有種酸酸熱熱的感覺。
景沐還想要說什麽的時候，田思樂忽然把他緊緊抱住，她的頭就埋在他胸口，他聽到她溫柔卻清晰的聲音：“景沐，你描繪的這些，我都好期待。”
“無論經歷什麽，我們都在一起。”他輕輕捧起她的臉，眸光無限溫柔。
“嗯，我們一起。”田思樂甜甜地笑了，知道他與她心意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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