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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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李阿姨, 油溫可以了嗎？”
一個身著香奈兒白色珍珠套裝的約四十歲左右的女性此時正站在中式廚房的燃氣竈前，在她後面的島臺已經擺上了一道剛剛出爐的清蒸東星斑，冒著熱乎乎的熱氣, 就差靈魂的熱油一擊了。
李阿姨：“油溫可以了, 夫人您後退些, 當心這油濺到了您就不好了。”
這個被稱為李阿姨的中年女性，手腳極為利索，只見她將切得細如銀針的青紅椒絲和蔥絲放在了東星斑的魚身上，然後將燒得滾熱的熱油一點點灑下去, 瞬間發出了一陣撕拉的聲音, 經過高溫加熱的花生油澆在了蔥絲上，極大程度地激發了蔥絲的香味，不消一會兒整個廚房就散發著香氣四溢的魚香味。
“媽媽的手藝還是這麽好，這麽多年, 清蒸東星斑這道菜還得是您才能做出那種味道！”
此時被香氣所吸引走到廚房的是方玥的大女兒趙望楠, 只見她此時眉眼帶笑，尤其是那雙眼睛如月牙一樣，好生耀眼。
方玥親昵地捏了捏女兒攀過來的手掌，笑著說：“你這張嘴從小到大就知道誇讚媽媽，媽媽都快被你誇得不知道天南地北了！”
李阿姨：“太太，您是有福氣的人。您看您不僅兒女雙全，一個個還如此孝心，這麽多年您對董事長事無巨細，每餐每飯都事必躬親, 董事長心裏都明白您對他的一片真心, 那個女人是翻不起什麽風浪的！”
李阿姨的這一席話雖然說著是為了寬慰方玥，但是對於此時心事重重的她而言就好像一盆冷水一樣突然澆在了她的頭上, 只見她滿臉的笑容霎時間收冷後又迅速展開了一個略帶客氣的笑容，她將女兒的手松開，轉過頭來對趙望楠輕輕地說：“你去叫你爸爸下來吃飯吧！就說晚上做了他最愛吃的清蒸東星斑。”
趙望楠自小心思就極為細膩，自然也是捕捉到了剛剛方玥瞬間的表情變化，她的嘴角動了動，最終也沒說出什麽來，只是再次用手用力握了握方玥的手，似是在安慰和鼓勵方玥，方玥欣慰地笑了笑，這次的笑容比剛剛更為開懷。
看到女兒走出廚房後，方玥回過頭來繼續叮囑李阿姨一些細節，一條條都是趙世海用餐的個人習慣，可見這些年來，她把趙世海的脾性摸得相當清楚。
這邊方玥還在交代廚房做最後的準備，那邊客廳已經傳來了趙世海打電話的聲音。
方玥聽到後連忙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款步姍姍地朝客廳走去。
趙世海看到方玥後，眼神一掃，並未有任何表情，便直接走到了餐桌前，一旁的顧管家早已將椅子拉了出來。
不知為何，方玥今天感覺趙世海的眼神不同尋常，可能跟那邊的事情有關系，她心裏隱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心情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只見她暗吸了一口氣，面上依舊掛著一幅如沐清風的笑容，彎腰為趙世海將碗筷擺好後，又走到廚房輕聲細語地示意廚房上菜，整套動作如雲流水，透露出一份端莊與典雅，這也是方玥身上最明顯的特點，她總是能把一些看似服侍人的行為做出一種高貴的氣質。
擺好了四副碗筷，但卻只坐下來三個人，趙世海看到他右手邊的位置空著，原本板著的臉更加黑了。
趙望楠自是捕捉到了這個表情，她知道她的父親心裏已經在怪罪他的弟弟趙承業怎麽還沒回家，便笑著解釋道：“爸爸，雖然今日是周六，但是承業今天也在工作，現在這會兒應該正是晚高峰，我估計他啊應該是堵在路上了。”
“您先嘗嘗今天的這條東星斑，這是媽媽早上六點親自去海濱市場精心挑選的野生東星斑，按照您最喜愛的清蒸做法，您快嘗嘗。”
說著，趙望楠用鐵質長勺給趙世海挖了一塊魚腩肉遞到了趙世海的碗中。
趙世海看到女兒還是如小孩子般的清澈笑容，臉上的表情終於是松了松，用筷子夾了塊魚肉，入口後極為鮮嫩的魚肉香味交織著蔥姜的香氣，再加上入口即化的魚肉劃入喉間的順滑，他臉上的表情又松弛了不少，只見他吃完後又夾了一筷子魚肉。
趙望楠見此，大抵是知道趙世海心中的這把火氣總算是暫時性壓了下去。
畢竟今天的這個爆炸性輿情，在趙世海的眼裏怕不是早已認定是她母親的手筆了。
當一個人對一件事有了他自己的認定後，旁人再作何解釋也沒有用，何況是這麽一個常年位高權重的人，又怎會容許他人挑戰他的權威！
於是，對於這件事，趙望楠反而比方玥還要沈穩。
這件事趙世海不提，她們自是不會再多提起。
趙望楠：“爸爸，這條東星斑的口感是不是一絕呀，這野生的就是比養殖的口感好！”
趙望楠自小就會揣摩每個人的心思，尤其是趙世海的心思。
“當然，這麽好吃也要歸功於媽媽的超級高超的廚藝，我敢說在咱們市，不對應該說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比媽媽做飯更好吃的了。”
趙望楠的這番誇張的吹捧算是徹底將席間的冷空氣完全驅逐幹凈了，趙世海看著笑臉盈盈的女兒，語氣終究是柔和了下來：“你這張巧嘴，當初你就該去營銷中心，不應該待在酒店板塊。”
聽到趙世海如此點評，趙望楠立馬嬌嗔地來了一句：“爸爸，您又取笑我，我在酒店板塊待的好好的，我才不要去營銷中心當銷售呢！”
趙世海：“你這孩子，就嘴上能貧，營銷中心多長見識，非要窩在酒店。”
趙世海這話雖看似責怪，但其實也沒幾分真意，如今的形勢下，他又怎麽還會安排趙望楠在建北集團的核心——地產板塊工作呢？
有一個趙承業，就夠了。
而坐在趙世海左手邊的方玥自開席以來，一直未多言語。
趙世海下午一臉怒色地回來，看到在門口迎接的她，連個正眼都沒給她，她雖然早都習慣了，但是此刻還是覺得有幾分寒心。
她早已將偽裝刻入骨髓。
方玥：“世海，這個瑤柱肉片浸枸杞苗你也嘗嘗，最近你的工作也辛苦，這個枸杞苗是今日早晨現摘下來的，非常嫩，保肝明目。”
方玥一邊說，一邊半躬著腰為趙世海布菜。
對於此舉，旁邊的趙望楠也神色自然，仿佛這是一件多麽平常而又正常之事。
趙世海端詳著方玥，要說心裏沒有點觸動也是假的，畢竟他和方玥夫妻也有二十幾年了，方玥這些年待他如何，他心裏也如明鏡，思及此處，他吃飯前心裏的那窩火算是徹底消下去了。
但是，他卻忘記了影響他心情的一個變量。
那就是趙承業。
趙承業一回來就看到他的母親還是一如既往“自輕自賤”地服侍著趙世海，他t大腦處的某個神經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在旁邊站著的顧管家等人看到趙承業走了過來，正準備過去給趙承業拉椅子，趙世海見狀擺了擺手，示意顧管家可以下去了，顧管家便點了點頭，微微躬身後退了下去。
剛剛席間好不容易轉暖的氣氛一下子肉眼可見的又緊張了起來，方玥夾菜的手一抖，一根筷子掉落了下來，與臺面的骨瓷碟撞擊在一起發出了清脆的響聲，方玥將筷子拿起，換了一雙備用筷，仿佛剛剛的插曲沒有發生一樣。
趙世海：“今天怎麽這麽晚回來？”
對比起剛剛跟趙望楠說話的語氣，趙世海此時的聲音明顯強硬了很多，還帶了幾分訓斥。
對面的趙承業卻並未理會趙世海的訓斥，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答道：“晚高峰不都是這樣，說不準時間的。”
看到趙承業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趙世海心裏窩著的那團火一下子又竄了起來。
趙望楠察覺形勢不太對，立馬轉了話題，“承業你不是說今天去新城區跑項目了？怎麽樣？收獲如何？”
還沒等趙承業回答，趙世海先問了出來：“你去新城區了？你去看上周中標的那塊地？”
“對，我是去看那塊地了。”
趙承業一邊喝著湯，一邊回答著。
他和方玥、趙望楠不一樣，在他身上你看不到他有任何一點討好亦或者懼怕趙世海的神情。
反而我行我素，從不把趙世海的言語放在心上。
看到趙承業還是這般無禮，趙世海氣不打一處來，直言訓斥道：“你少打一些歪門邪道的主意，那塊地你少插手，鯤鵬設計院的人不比你專業，你給我記住一點，拿地的唯一目的就是賺錢！”
看到趙遇青又用手指指了指他，又是熟悉的打擊話語，趙承業心裏的不耐煩之意更甚，便直言頂撞了起來，“您能不能不要肆意幹涉我的工作，現在我是建北建設華南區域一部的負責人，這塊地也是我們一部的項目，我做這些是我的本職工作！您能不能別這麽不講道理！”
此話一出，場面頓時變得劍拔弩張起來，眼看著趙世海的怒氣再也壓不住了，旁邊的方玥連忙柔聲說道：“都說父子沒有隔夜仇，怎麽你們倆這頁還沒翻過去。承業，不準對爸爸這麽不禮貌，你先跟爸爸道歉！”
趙承業看到方玥此時緊張的眼神，心裏孩子氣地默念，媽，如果不是你，我才不會低頭，為什麽你總是如此卑微，為什麽！
趙承業：“爸，我剛剛語氣有些沖，您別生氣。”
這是趙承業進門以來對趙世海喊的第一句“爸”，趙世海看到女兒趙望楠擔心的眼神便忍住了即將爆發的怒氣，畢竟這也是他們這一家這一個多星期以來為數不多的晚餐，他自己也不想把氣氛搞壞了。
“你這小子，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別讓你媽媽天天這麽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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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阿姨, 油溫可以了嗎？”
一個身著香奈兒白色珍珠套裝的約四十歲左右的女性此時正站在中式廚房的燃氣竈前，在她後面的島臺已經擺上了一道剛剛出爐的清蒸東星斑，冒著熱乎乎的熱氣, 就差靈魂的熱油一擊了。
李阿姨：“油溫可以了, 夫人您後退些, 當心這油濺到了您就不好了。”
這個被稱為李阿姨的中年女性，手腳極為利索，只見她將切得細如銀針的青紅椒絲和蔥絲放在了東星斑的魚身上，然後將燒得滾熱的熱油一點點灑下去, 瞬間發出了一陣撕拉的聲音, 經過高溫加熱的花生油澆在了蔥絲上，極大程度地激發了蔥絲的香味，不消一會兒整個廚房就散發著香氣四溢的魚香味。
“媽媽的手藝還是這麽好，這麽多年, 清蒸東星斑這道菜還得是您才能做出那種味道！”
此時被香氣所吸引走到廚房的是方玥的大女兒趙望楠, 只見她此時眉眼帶笑，尤其是那雙眼睛如月牙一樣，好生耀眼。
方玥親昵地捏了捏女兒攀過來的手掌，笑著說：“你這張嘴從小到大就知道誇讚媽媽，媽媽都快被你誇得不知道天南地北了！”
李阿姨：“太太，您是有福氣的人。您看您不僅兒女雙全，一個個還如此孝心，這麽多年您對董事長事無巨細，每餐每飯都事必躬親, 董事長心裏都明白您對他的一片真心, 那個女人是翻不起什麽風浪的！”
李阿姨的這一席話雖然說著是為了寬慰方玥，但是對於此時心事重重的她而言就好像一盆冷水一樣突然澆在了她的頭上, 只見她滿臉的笑容霎時間收冷後又迅速展開了一個略帶客氣的笑容，她將女兒的手松開，轉過頭來對趙望楠輕輕地說：“你去叫你爸爸下來吃飯吧！就說晚上做了他最愛吃的清蒸東星斑。”
趙望楠自小心思就極為細膩，自然也是捕捉到了剛剛方玥瞬間的表情變化，她的嘴角動了動，最終也沒說出什麽來，只是再次用手用力握了握方玥的手，似是在安慰和鼓勵方玥，方玥欣慰地笑了笑，這次的笑容比剛剛更為開懷。
看到女兒走出廚房後，方玥回過頭來繼續叮囑李阿姨一些細節，一條條都是趙世海用餐的個人習慣，可見這些年來，她把趙世海的脾性摸得相當清楚。
這邊方玥還在交代廚房做最後的準備，那邊客廳已經傳來了趙世海打電話的聲音。
方玥聽到後連忙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款步姍姍地朝客廳走去。
趙世海看到方玥後，眼神一掃，並未有任何表情，便直接走到了餐桌前，一旁的顧管家早已將椅子拉了出來。
不知為何，方玥今天感覺趙世海的眼神不同尋常，可能跟那邊的事情有關系，她心裏隱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心情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只見她暗吸了一口氣，面上依舊掛著一幅如沐清風的笑容，彎腰為趙世海將碗筷擺好後，又走到廚房輕聲細語地示意廚房上菜，整套動作如雲流水，透露出一份端莊與典雅，這也是方玥身上最明顯的特點，她總是能把一些看似服侍人的行為做出一種高貴的氣質。
擺好了四副碗筷，但卻只坐下來三個人，趙世海看到他右手邊的位置空著，原本板著的臉更加黑了。
趙望楠自是捕捉到了這個表情，她知道她的父親心裏已經在怪罪他的弟弟趙承業怎麽還沒回家，便笑著解釋道：“爸爸，雖然今日是周六，但是承業今天也在工作，現在這會兒應該正是晚高峰，我估計他啊應該是堵在路上了。”
“您先嘗嘗今天的這條東星斑，這是媽媽早上六點親自去海濱市場精心挑選的野生東星斑，按照您最喜愛的清蒸做法，您快嘗嘗。”
說著，趙望楠用鐵質長勺給趙世海挖了一塊魚腩肉遞到了趙世海的碗中。
趙世海看到女兒還是如小孩子般的清澈笑容，臉上的表情終於是松了松，用筷子夾了塊魚肉，入口後極為鮮嫩的魚肉香味交織著蔥姜的香氣，再加上入口即化的魚肉劃入喉間的順滑，他臉上的表情又松弛了不少，只見他吃完後又夾了一筷子魚肉。
趙望楠見此，大抵是知道趙世海心中的這把火氣總算是暫時性壓了下去。
畢竟今天的這個爆炸性輿情，在趙世海的眼裏怕不是早已認定是她母親的手筆了。
當一個人對一件事有了他自己的認定後，旁人再作何解釋也沒有用，何況是這麽一個常年位高權重的人，又怎會容許他人挑戰他的權威！
於是，對於這件事，趙望楠反而比方玥還要沈穩。
這件事趙世海不提，她們自是不會再多提起。
趙望楠：“爸爸，這條東星斑的口感是不是一絕呀，這野生的就是比養殖的口感好！”
趙望楠自小就會揣摩每個人的心思，尤其是趙世海的心思。
“當然，這麽好吃也要歸功於媽媽的超級高超的廚藝，我敢說在咱們市，不對應該說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比媽媽做飯更好吃的了。”
趙望楠的這番誇張的吹捧算是徹底將席間的冷空氣完全驅逐幹凈了，趙世海看著笑臉盈盈的女兒，語氣終究是柔和了下來：“你這張巧嘴，當初你就該去營銷中心，不應該待在酒店板塊。”
聽到趙世海如此點評，趙望楠立馬嬌嗔地來了一句：“爸爸，您又取笑我，我在酒店板塊待的好好的，我才不要去營銷中心當銷售呢！”
趙世海：“你這孩子，就嘴上能貧，營銷中心多長見識，非要窩在酒店。”
趙世海這話雖看似責怪，但其實也沒幾分真意，如今的形勢下，他又怎麽還會安排趙望楠在建北集團的核心——地產板塊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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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坐在趙世海左手邊的方玥自開席以來，一直未多言語。
趙世海下午一臉怒色地回來，看到在門口迎接的她，連個正眼都沒給她，她雖然早都習慣了，但是此刻還是覺得有幾分寒心。
她早已將偽裝刻入骨髓。
方玥：“世海，這個瑤柱肉片浸枸杞苗你也嘗嘗，最近你的工作也辛苦，這個枸杞苗是今日早晨現摘下來的，非常嫩，保肝明目。”
方玥一邊說，一邊半躬著腰為趙世海布菜。
對於此舉，旁邊的趙望楠也神色自然，仿佛這是一件多麽平常而又正常之事。
趙世海端詳著方玥，要說心裏沒有點觸動也是假的，畢竟他和方玥夫妻也有二十幾年了，方玥這些年待他如何，他心裏也如明鏡，思及此處，他吃飯前心裏的那窩火算是徹底消下去了。
但是，他卻忘記了影響他心情的一個變量。
那就是趙承業。
趙承業一回來就看到他的母親還是一如既往“自輕自賤”地服侍著趙世海，他t大腦處的某個神經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在旁邊站著的顧管家等人看到趙承業走了過來，正準備過去給趙承業拉椅子，趙世海見狀擺了擺手，示意顧管家可以下去了，顧管家便點了點頭，微微躬身後退了下去。
剛剛席間好不容易轉暖的氣氛一下子肉眼可見的又緊張了起來，方玥夾菜的手一抖，一根筷子掉落了下來，與臺面的骨瓷碟撞擊在一起發出了清脆的響聲，方玥將筷子拿起，換了一雙備用筷，仿佛剛剛的插曲沒有發生一樣。
趙世海：“今天怎麽這麽晚回來？”
對比起剛剛跟趙望楠說話的語氣，趙世海此時的聲音明顯強硬了很多，還帶了幾分訓斥。
對面的趙承業卻並未理會趙世海的訓斥，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答道：“晚高峰不都是這樣，說不準時間的。”
看到趙承業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趙世海心裏窩著的那團火一下子又竄了起來。
趙望楠察覺形勢不太對，立馬轉了話題，“承業你不是說今天去新城區跑項目了？怎麽樣？收獲如何？”
還沒等趙承業回答，趙世海先問了出來：“你去新城區了？你去看上周中標的那塊地？”
“對，我是去看那塊地了。”
趙承業一邊喝著湯，一邊回答著。
他和方玥、趙望楠不一樣，在他身上你看不到他有任何一點討好亦或者懼怕趙世海的神情。
反而我行我素，從不把趙世海的言語放在心上。
看到趙承業還是這般無禮，趙世海氣不打一處來，直言訓斥道：“你少打一些歪門邪道的主意，那塊地你少插手，鯤鵬設計院的人不比你專業，你給我記住一點，拿地的唯一目的就是賺錢！”
看到趙遇青又用手指指了指他，又是熟悉的打擊話語，趙承業心裏的不耐煩之意更甚，便直言頂撞了起來，“您能不能不要肆意幹涉我的工作，現在我是建北建設華南區域一部的負責人，這塊地也是我們一部的項目，我做這些是我的本職工作！您能不能別這麽不講道理！”
此話一出，場面頓時變得劍拔弩張起來，眼看著趙世海的怒氣再也壓不住了，旁邊的方玥連忙柔聲說道：“都說父子沒有隔夜仇，怎麽你們倆這頁還沒翻過去。承業，不準對爸爸這麽不禮貌，你先跟爸爸道歉！”
趙承業看到方玥此時緊張的眼神，心裏孩子氣地默念，媽，如果不是你，我才不會低頭，為什麽你總是如此卑微，為什麽！
趙承業：“爸，我剛剛語氣有些沖，您別生氣。”
這是趙承業進門以來對趙世海喊的第一句“爸”，趙世海看到女兒趙望楠擔心的眼神便忍住了即將爆發的怒氣，畢竟這也是他們這一家這一個多星期以來為數不多的晚餐，他自己也不想把氣氛搞壞了。
“你這小子，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別讓你媽媽天天這麽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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