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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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指尖落下的地方還留有淚痣的一點痕跡, 淡淡的。
本應收回手，虞聲聲卻楞神地看著陸望的眼睛, 沒有移開目光。
她大概是掉進了這琥珀色的溫柔鄉。
在之前的回溯中，她曾因為貪喝醉過很多次，每一次都靠陸望將她照顧好。也是醉酒時對著他的臉犯了一陣花癡，後來有次她迷迷糊糊中說：“要是有個淚痣在這裏就更好看了。”
其實不過只是她平日裏看的言情小說裏許多男主角不僅擁有一雙蠱惑人心的桃花眼，還總是有一顆淚痣點綴，將人迷得七葷八素，影響著她的審美。
而那晚她的無心之語卻讓後來的陸望真的點了顆淚痣。
於是後來的很多次回溯中, 由虞聲聲親手為他點一顆淚痣, 滿足她這點莫名的癖好。
只是她沒想到他還能記得，也還會主動點上。
對於陸望來說，這其實已然成為了一種習慣。
儲物袋中裝滿足夠的符紙供她用, 是當初她決心做符修時養成的習慣。她練習時總是一把又一把地浪費符紙，然後又火急火燎地找不到新的符紙。
大概是阿諾的死對她打擊太大。
她總會沒日沒夜地窩在案桌前畫符，以至於自己的儲物袋裏總是找不出幾張空白的符紙應急，只能靠他提供。到後來，變成了他一人帶著儲物袋, 裝滿所有她需要的東西。
比如解酒藥。
沾杯就倒卻又總不長記性, 見到酒就想嘗嘗味。
本以為這次沈家的宴席上她會收斂一些，卻沒想到還是中了招。所以他才急匆匆趕過去，生怕她醉得不省人事, 出了什麽意外。
虞聲聲的手指從他的眼角慢慢往下滑，輕輕順著臉t側一直向下, 落在他腰間的儲物袋上。
果然是鼓鼓的。
“陸望, 我剛才偷聽到徐銘遠和魔族的對話。應該是個厲害的人……魔物，徐銘遠叫他聖祖大人。”她拉住陸望的手腕, 將他帶進房間裏，把門管得嚴嚴實實的，開始講述正事，“魔族好像還有另外一片魔魂沒有找到。如果我們能搶先一步，是不是就不用去墟谷了？”
眼下礦山的鑰匙多半還在陸離手裏，而鑰匙一旦離開原主一定範圍就會直接消失。沒人知道鑰匙消失會對擁有者造成什麽樣的傷害，不敢冒險，所以如果要去墟谷意味著他們得將陸離也帶上。
“你覺得呢？哪種勝算更大？”虞聲聲坐下，詢問他的想法。
魔魂的下落他們並不清楚，要趕在三日後陸望魔氣發作之前毀掉那片還沒被魔族收錄的魔魂，其實是很有難度的。但相比起來，鑄魂鼎是陸望曾經毀掉過的，他們也曾一起去過礦山，對那一片熟悉。
後者似乎更容易。
唯一的缺陷就是不清楚這煉就魔魂的容器是不是在日後又會再次生成，毀掉這一次可能只是治標不治本。
陸望打開食盒，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桌面上，貼心地將餐食用具都準備好放到她手邊。
“你當時是怎麽毀掉鑄魂鼎的啊？”虞聲聲拿起筷子，乖乖等待他將好吃的都打開。
陸望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表情閃過一絲不自然，欲言又止後看見虞聲聲審視的目光，知曉自己企圖撒謊的心思被她看穿了。
他嘆了口氣，將盛滿熱湯的盒子打開，企圖分散她的註意力，再一五一十地說道：“我在墟谷深淵中醒來後就身在鼎中，至於怎麽毀的……”
深淵中的惡靈源源不斷地被他的力量吸食，讓他越來越強大，而鑄魂鼎又將這些魔氣與怨念匯聚在一起註入他體內。直到最後，力量爆裂而出，將鑄魂鼎也給擊碎，化為烏有。
他草草幾句將過程說完，卻一點沒有提及吸食怨念的過程有多痛苦。
對魔族來說，蠶食凡人的各種怨氣增強自己的力量能夠帶來一種天生的快感，讓它們沈醉其中，渴望著更多的怨念。但對陸望來說，他只是留著魔族血脈，可畢竟有著凡人軀體以及數十年以凡人生活而形成的習性與修煉的靈力，魔氣就像是不講道理的強盜侵入他的經脈之中，與此前他修習得來的靈力相沖。
體內是對沖的兩股力量打架，如同千萬只帶刺的螞蟻紮進經脈的每一寸，試探著伸入又縮回。而體外又是墟谷深淵中殘留的那些怨念與魔靈在他耳邊試圖侵蝕他的理智，用壓抑幽暗的幻境和刺痛他心口的話語挑逗著他，讓他一遍遍回憶起過往的那些不幸。
他被迫在這深淵中接受這些他厭惡的力量，打碎鑄魂鼎，自己成為魔族中實力最強者，讓那些一直寄希望於覆活魔主的魔族在他面前低下頭，擁護他成為新的魔主。
“當時就是那個魔族聖祖帶著魔軍來墟谷奉我為主。”
雖然魔族聖祖看上去極為不樂意，但也無可奈何。墟谷深淵與鑄魂鼎中都有魔主身死前殘留下來的力量，盡數被陸望吸食後魔主覆活無望不說，即便覆活，其力量也在陸望之下。
索性拜陸望為主，盡早帶領魔族重回光榮。
只不過在原本的劇情設定中，他因為凡人之軀無法自己掙脫墟谷深淵的束縛，離開此地，只能等待新的人獻祭。於是魔族在外為他尋覓合適的人，他則將自己所在深淵之中，用最後的理智壓制住魔氣，企圖將自己永生永世鎖在這無盡之地。
“所以說，如果要毀掉鑄魂鼎，你得親身體驗吸食怨氣的痛苦讓自己有更強大的力量才行？”虞聲聲楞住，放下了筷子，“而且你一時半會出不來，得……原來如此，難怪徐有希要去深淵。”
墟谷深淵是本書男女主第一次相見的地方。
兩人的羈絆就體現在女主角誤打誤撞進入墟谷後，救下了被鎖在這裏看上去痛苦至極的男主角，又意外發現只要她在身邊，深淵的束縛對他來說形同虛設，他也就能順利自如地離開這裏。
虞聲聲驚嘆一聲後連忙夾了一筷子肉放進碗裏。
不得不說，劇情設計得還是很通順的。只是他們現在不太需要這種通順。
而且仔細一盤，陸望之所以繼承了魔魂之力，也都是因為他爹陸離被誅殺。本身他只是流著魔族血脈，沾染一些魔氣而已，如果想要靠毀掉鑄魂鼎來完成任務，現如今怕是不行。
除非陸離已死。又或者陸離替他……
“那不行。”虞聲聲果斷否認了這個方案，“我們還是盡快找到那片魔魂的下落吧。”
眼下徐銘遠和魔族聖祖有所勾結，或許可以從他們這裏下手，順藤摸瓜找到魔魂應該也不成問題。
陸望雙手交疊靠在桌面上，看著虞聲聲吃東西，安靜地她嘰嘰喳喳說的一堆分析。
食物的香氣縈繞在鼻尖，美味在唇齒間蔓延。虞聲聲滿足地深呼吸一大口氣。鮮美的肉裹著糯米，香而不膩，被她的食欲卷進肚子裏，毫不客氣地吞下一個又一個。
吃飽喝足後，她往後一躺靠在椅背上，滿足地摸摸肚子。身旁一直默不作聲給她盛湯夾菜的陸望又開始默默給水果削皮，細心地將水果一個個切成小塊擺放整齊，再準備好一盤洗幹凈的葡萄。
“徐家的飯菜真是太難吃了。”她恨不得逢人就吐槽，徐家的廚師真應該盡快開掉，開除人籍，去給豬做飯一定能成為豬界頂流。
陸望唇角帶著淺淺的笑意，耐心地聽她將整個徐家從上至下能挑刺的地方全都說了個遍。而他手上不停，將晶瑩剔透的葡萄一個個剝好放在她面前的瓷盤裏，讓她觸手可及。
虞聲聲一手托著臉，一手拿吃的，嘴裏一邊嚼一邊說話，這樣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從前在聲訣閣裏的時光。
“對了，還有一件事。”吐槽歸吐槽，她並沒忘記正事，“我走之前還聽到徐銘遠說什麽東西放好了。好像是那個魔族聖祖讓他放的，但不知道是什麽。”
她擦了擦手上的汁水，攔下陸望還想要餵食的動作：“我吃得夠撐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但我有種直覺，很可能跟沈家有關。”
陸望將桌上的東西收好，認真看著她的眼睛，聽她將自己的分析娓娓道來：“按照他們的心眼子和說話方式，這東西肯定不會是放在徐家，那就一定在別處。但徐銘遠這些天去過的只有撫舟司和你們家。”
“撫舟司是徐家的地盤，魔族聖祖想去的話借著徐銘遠的關系就能去了，應該不需要這麽小心翼翼地由徐銘遠出面。”
她的指尖有節奏地在桌面上敲打，將心中的猜測帶出來：“所以我感覺放在沈家的可能性很大。你有發現家裏多了什麽東西嗎？”
陸望輕輕搖頭，麻利地將桌上的食盒收拾幹凈。
“昨晚你走後我一直在房間，沒註意。”
虞聲聲倏地站起來。
“要不我們去你家找找吧？”
徐銘遠要是真放了東西肯定不是啥好玩意兒。早點找到也能知道魔族打的什麽主意。
陸望正坐著，擡眸看她躍躍欲試的表情，笑道：“光明正大去我家，不怕那些謠言？”
他自然指的是街坊傳的所謂沈徐兩家少主結親的八卦。
虞聲聲倒是一楞，眨眨眼：“這些竟然是謠言嗎？”
在她眼裏這些是早晚就會發生的事情，也差不多算是他倆的現狀。
“要不是想著先解決魔魂的事，我都打算先把咱倆的關系確定下來呢。”
這下反而把陸望給問住了。
他不自然地偏過頭，輕輕咳了一聲，沒繼續接過這話茬，握拳放在唇邊掩飾自己臉上的表情：“咳……那、那走吧。”
但他微紅的耳尖卻暴露在虞聲聲面前，讓她抓住了把柄。
原來陸望會對這種事情感到害羞。
虞聲聲跟在他背後，偷偷笑著，從這細小的變化中抿出一絲甜意。
兩人很快悄悄離開徐家，在陸望的帶領下順利溜進了沈家。
不過虞聲聲嘴上說一起來找東西，事實上她卻坐在院子裏偷懶。院門外是陸望吩咐家裏的仆從留心有無多出來的東西。
“我就知道。”陸望囑托完後走了進來，一眼看見正在偷吃糕點的虞聲聲，“t不是說吃飽了？”
被抓包的人扯了扯嘴角，心虛地放下糕點，為自己辯解：“嘿嘿，我的肚子在不同地方的容量不一樣。”
陸望搬來一張躺椅，拍了拍椅背，立馬引來了虞聲聲歡喜的聲音。她迫不及待地小跑上前，一屁股坐進躺椅，晃悠著雙腿，感受椅子前後搖動帶來的愜意。
“你特意準備的？”
她得到了新玩具便掩飾不住內心喜悅，全都寫在臉上，眨巴著亮晶晶的眼睛一臉期待的看著陸望。
“嗯，想著你會喜歡。”
既然是專門為她準備的便不需要刻意隱瞞。
因為這樣的坦誠會讓她更加開心，將收到禮物的雀躍化作雙倍。
虞聲聲停住晃動，雙腳緊貼地面穩住，身子直立起來，看著陸望，眸子裏閃動著微微的亮光，一本正經：“陸望，有你真好。”
她很早很早就想說這句話了。
也許是在從前每一次他義無反顧相信自己，站在她身邊一起反抗劇情的安排。也許是在他產生自我意識向她奔來，成為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同伴時。又或許是她恢覆記憶後知後覺他犧牲自己，來守護她回家之路的時候。
陸望勾唇，琥珀色的瞳孔裏盛滿溫柔，裝進她的身影，再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珍惜而輕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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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落下的地方還留有淚痣的一點痕跡, 淡淡的。
本應收回手，虞聲聲卻楞神地看著陸望的眼睛, 沒有移開目光。
她大概是掉進了這琥珀色的溫柔鄉。
在之前的回溯中，她曾因為貪喝醉過很多次，每一次都靠陸望將她照顧好。也是醉酒時對著他的臉犯了一陣花癡，後來有次她迷迷糊糊中說：“要是有個淚痣在這裏就更好看了。”
其實不過只是她平日裏看的言情小說裏許多男主角不僅擁有一雙蠱惑人心的桃花眼，還總是有一顆淚痣點綴，將人迷得七葷八素，影響著她的審美。
而那晚她的無心之語卻讓後來的陸望真的點了顆淚痣。
於是後來的很多次回溯中, 由虞聲聲親手為他點一顆淚痣, 滿足她這點莫名的癖好。
只是她沒想到他還能記得，也還會主動點上。
對於陸望來說，這其實已然成為了一種習慣。
儲物袋中裝滿足夠的符紙供她用, 是當初她決心做符修時養成的習慣。她練習時總是一把又一把地浪費符紙，然後又火急火燎地找不到新的符紙。
大概是阿諾的死對她打擊太大。
她總會沒日沒夜地窩在案桌前畫符，以至於自己的儲物袋裏總是找不出幾張空白的符紙應急，只能靠他提供。到後來，變成了他一人帶著儲物袋, 裝滿所有她需要的東西。
比如解酒藥。
沾杯就倒卻又總不長記性, 見到酒就想嘗嘗味。
本以為這次沈家的宴席上她會收斂一些，卻沒想到還是中了招。所以他才急匆匆趕過去，生怕她醉得不省人事, 出了什麽意外。
虞聲聲的手指從他的眼角慢慢往下滑，輕輕順著臉t側一直向下, 落在他腰間的儲物袋上。
果然是鼓鼓的。
“陸望, 我剛才偷聽到徐銘遠和魔族的對話。應該是個厲害的人……魔物，徐銘遠叫他聖祖大人。”她拉住陸望的手腕, 將他帶進房間裏，把門管得嚴嚴實實的，開始講述正事，“魔族好像還有另外一片魔魂沒有找到。如果我們能搶先一步，是不是就不用去墟谷了？”
眼下礦山的鑰匙多半還在陸離手裏，而鑰匙一旦離開原主一定範圍就會直接消失。沒人知道鑰匙消失會對擁有者造成什麽樣的傷害，不敢冒險，所以如果要去墟谷意味著他們得將陸離也帶上。
“你覺得呢？哪種勝算更大？”虞聲聲坐下，詢問他的想法。
魔魂的下落他們並不清楚，要趕在三日後陸望魔氣發作之前毀掉那片還沒被魔族收錄的魔魂，其實是很有難度的。但相比起來，鑄魂鼎是陸望曾經毀掉過的，他們也曾一起去過礦山，對那一片熟悉。
後者似乎更容易。
唯一的缺陷就是不清楚這煉就魔魂的容器是不是在日後又會再次生成，毀掉這一次可能只是治標不治本。
陸望打開食盒，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桌面上，貼心地將餐食用具都準備好放到她手邊。
“你當時是怎麽毀掉鑄魂鼎的啊？”虞聲聲拿起筷子，乖乖等待他將好吃的都打開。
陸望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表情閃過一絲不自然，欲言又止後看見虞聲聲審視的目光，知曉自己企圖撒謊的心思被她看穿了。
他嘆了口氣，將盛滿熱湯的盒子打開，企圖分散她的註意力，再一五一十地說道：“我在墟谷深淵中醒來後就身在鼎中，至於怎麽毀的……”
深淵中的惡靈源源不斷地被他的力量吸食，讓他越來越強大，而鑄魂鼎又將這些魔氣與怨念匯聚在一起註入他體內。直到最後，力量爆裂而出，將鑄魂鼎也給擊碎，化為烏有。
他草草幾句將過程說完，卻一點沒有提及吸食怨念的過程有多痛苦。
對魔族來說，蠶食凡人的各種怨氣增強自己的力量能夠帶來一種天生的快感，讓它們沈醉其中，渴望著更多的怨念。但對陸望來說，他只是留著魔族血脈，可畢竟有著凡人軀體以及數十年以凡人生活而形成的習性與修煉的靈力，魔氣就像是不講道理的強盜侵入他的經脈之中，與此前他修習得來的靈力相沖。
體內是對沖的兩股力量打架，如同千萬只帶刺的螞蟻紮進經脈的每一寸，試探著伸入又縮回。而體外又是墟谷深淵中殘留的那些怨念與魔靈在他耳邊試圖侵蝕他的理智，用壓抑幽暗的幻境和刺痛他心口的話語挑逗著他，讓他一遍遍回憶起過往的那些不幸。
他被迫在這深淵中接受這些他厭惡的力量，打碎鑄魂鼎，自己成為魔族中實力最強者，讓那些一直寄希望於覆活魔主的魔族在他面前低下頭，擁護他成為新的魔主。
“當時就是那個魔族聖祖帶著魔軍來墟谷奉我為主。”
雖然魔族聖祖看上去極為不樂意，但也無可奈何。墟谷深淵與鑄魂鼎中都有魔主身死前殘留下來的力量，盡數被陸望吸食後魔主覆活無望不說，即便覆活，其力量也在陸望之下。
索性拜陸望為主，盡早帶領魔族重回光榮。
只不過在原本的劇情設定中，他因為凡人之軀無法自己掙脫墟谷深淵的束縛，離開此地，只能等待新的人獻祭。於是魔族在外為他尋覓合適的人，他則將自己所在深淵之中，用最後的理智壓制住魔氣，企圖將自己永生永世鎖在這無盡之地。
“所以說，如果要毀掉鑄魂鼎，你得親身體驗吸食怨氣的痛苦讓自己有更強大的力量才行？”虞聲聲楞住，放下了筷子，“而且你一時半會出不來，得……原來如此，難怪徐有希要去深淵。”
墟谷深淵是本書男女主第一次相見的地方。
兩人的羈絆就體現在女主角誤打誤撞進入墟谷後，救下了被鎖在這裏看上去痛苦至極的男主角，又意外發現只要她在身邊，深淵的束縛對他來說形同虛設，他也就能順利自如地離開這裏。
虞聲聲驚嘆一聲後連忙夾了一筷子肉放進碗裏。
不得不說，劇情設計得還是很通順的。只是他們現在不太需要這種通順。
而且仔細一盤，陸望之所以繼承了魔魂之力，也都是因為他爹陸離被誅殺。本身他只是流著魔族血脈，沾染一些魔氣而已，如果想要靠毀掉鑄魂鼎來完成任務，現如今怕是不行。
除非陸離已死。又或者陸離替他……
“那不行。”虞聲聲果斷否認了這個方案，“我們還是盡快找到那片魔魂的下落吧。”
眼下徐銘遠和魔族聖祖有所勾結，或許可以從他們這裏下手，順藤摸瓜找到魔魂應該也不成問題。
陸望雙手交疊靠在桌面上，看著虞聲聲吃東西，安靜地她嘰嘰喳喳說的一堆分析。
食物的香氣縈繞在鼻尖，美味在唇齒間蔓延。虞聲聲滿足地深呼吸一大口氣。鮮美的肉裹著糯米，香而不膩，被她的食欲卷進肚子裏，毫不客氣地吞下一個又一個。
吃飽喝足後，她往後一躺靠在椅背上，滿足地摸摸肚子。身旁一直默不作聲給她盛湯夾菜的陸望又開始默默給水果削皮，細心地將水果一個個切成小塊擺放整齊，再準備好一盤洗幹凈的葡萄。
“徐家的飯菜真是太難吃了。”她恨不得逢人就吐槽，徐家的廚師真應該盡快開掉，開除人籍，去給豬做飯一定能成為豬界頂流。
陸望唇角帶著淺淺的笑意，耐心地聽她將整個徐家從上至下能挑刺的地方全都說了個遍。而他手上不停，將晶瑩剔透的葡萄一個個剝好放在她面前的瓷盤裏，讓她觸手可及。
虞聲聲一手托著臉，一手拿吃的，嘴裏一邊嚼一邊說話，這樣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從前在聲訣閣裏的時光。
“對了，還有一件事。”吐槽歸吐槽，她並沒忘記正事，“我走之前還聽到徐銘遠說什麽東西放好了。好像是那個魔族聖祖讓他放的，但不知道是什麽。”
她擦了擦手上的汁水，攔下陸望還想要餵食的動作：“我吃得夠撐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但我有種直覺，很可能跟沈家有關。”
陸望將桌上的東西收好，認真看著她的眼睛，聽她將自己的分析娓娓道來：“按照他們的心眼子和說話方式，這東西肯定不會是放在徐家，那就一定在別處。但徐銘遠這些天去過的只有撫舟司和你們家。”
“撫舟司是徐家的地盤，魔族聖祖想去的話借著徐銘遠的關系就能去了，應該不需要這麽小心翼翼地由徐銘遠出面。”
她的指尖有節奏地在桌面上敲打，將心中的猜測帶出來：“所以我感覺放在沈家的可能性很大。你有發現家裏多了什麽東西嗎？”
陸望輕輕搖頭，麻利地將桌上的食盒收拾幹凈。
“昨晚你走後我一直在房間，沒註意。”
虞聲聲倏地站起來。
“要不我們去你家找找吧？”
徐銘遠要是真放了東西肯定不是啥好玩意兒。早點找到也能知道魔族打的什麽主意。
陸望正坐著，擡眸看她躍躍欲試的表情，笑道：“光明正大去我家，不怕那些謠言？”
他自然指的是街坊傳的所謂沈徐兩家少主結親的八卦。
虞聲聲倒是一楞，眨眨眼：“這些竟然是謠言嗎？”
在她眼裏這些是早晚就會發生的事情，也差不多算是他倆的現狀。
“要不是想著先解決魔魂的事，我都打算先把咱倆的關系確定下來呢。”
這下反而把陸望給問住了。
他不自然地偏過頭，輕輕咳了一聲，沒繼續接過這話茬，握拳放在唇邊掩飾自己臉上的表情：“咳……那、那走吧。”
但他微紅的耳尖卻暴露在虞聲聲面前，讓她抓住了把柄。
原來陸望會對這種事情感到害羞。
虞聲聲跟在他背後，偷偷笑著，從這細小的變化中抿出一絲甜意。
兩人很快悄悄離開徐家，在陸望的帶領下順利溜進了沈家。
不過虞聲聲嘴上說一起來找東西，事實上她卻坐在院子裏偷懶。院門外是陸望吩咐家裏的仆從留心有無多出來的東西。
“我就知道。”陸望囑托完後走了進來，一眼看見正在偷吃糕點的虞聲聲，“t不是說吃飽了？”
被抓包的人扯了扯嘴角，心虛地放下糕點，為自己辯解：“嘿嘿，我的肚子在不同地方的容量不一樣。”
陸望搬來一張躺椅，拍了拍椅背，立馬引來了虞聲聲歡喜的聲音。她迫不及待地小跑上前，一屁股坐進躺椅，晃悠著雙腿，感受椅子前後搖動帶來的愜意。
“你特意準備的？”
她得到了新玩具便掩飾不住內心喜悅，全都寫在臉上，眨巴著亮晶晶的眼睛一臉期待的看著陸望。
“嗯，想著你會喜歡。”
既然是專門為她準備的便不需要刻意隱瞞。
因為這樣的坦誠會讓她更加開心，將收到禮物的雀躍化作雙倍。
虞聲聲停住晃動，雙腳緊貼地面穩住，身子直立起來，看著陸望，眸子裏閃動著微微的亮光，一本正經：“陸望，有你真好。”
她很早很早就想說這句話了。
也許是在從前每一次他義無反顧相信自己，站在她身邊一起反抗劇情的安排。也許是在他產生自我意識向她奔來，成為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同伴時。又或許是她恢覆記憶後知後覺他犧牲自己，來守護她回家之路的時候。
陸望勾唇，琥珀色的瞳孔裏盛滿溫柔，裝進她的身影，再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珍惜而輕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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