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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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水牢裏的空氣愈發稀薄了, 顧洵隱隱約約聽到昔顏隔著門對他說了些什麽，但又沒有聽清楚。
顧不上等顧洵的反應，昔顏趕緊回頭看上身後那名黝黑的男子。
“唯一能打開的門, 現在在水下，那接下來怎麽辦？”
“水下的這個門, 並不好開。”
黝黑男子還在觀察著四周, 似乎也在想辦法。
“這水還在上漲, 水下暗流湧動, 這門一開，屋裏屋外的水流交匯，很有可能把屋內的沖走。”
黝黑男子的話，也正是昔顏所擔心之處。
這院子雖是閉著門的, 但院子裏t的水已經逼近了院墻, 萬一水底水流湧動，顧洵已經筋疲力盡，被水流淹沒可怎麽辦？
“你跟屋裏的人說，我下去開門，潛進去再帶他出來, 讓他一定抓緊窗欞，不要被水流帶走。”
黢黑男子觀察了一圈，對昔顏說道。
昔顏此時也沒了辦法，只能點點頭, 回身去向顧洵交代。
屋內的顧洵仍舊毫無回應，昔顏心頭咯噔一下, 猛拍起窗子來。
“元卿, 元卿。”
昔顏高聲對著屋內喊了幾句，顧洵仿若沒聽見一般。
昔顏連忙去觸摸顧洵已經攀在窗欞上的手指, 冰涼的觸覺傳來，沒有一絲的溫熱。
“大哥，你快點去救他吧，我怎麽喊他都沒有回應。”
昔顏用顫抖的聲音說完，那名黢黑男子連忙點點頭，便潛到水下去了。
眨眼功夫，昔顏就感覺到身下的水流比剛才晃動的更強烈了些。
看來是那名黢黑男子打開門了。
“元卿，你再堅持一下，馬上就有人來救你了！”
昔顏隔著窗子，用力給顧洵打氣。
而顧洵攀在窗子上的手，卻突然滑落不見了。
難不成顧洵被水流吸卷走了？
昔顏瞇眼透過窗戶縫看向屋裏，裏面哪裏還有顧洵的影子，只剩水波翻湧。
不好！
昔顏沒做他想，一口氣潛進水裏。
剛才水底還算安穩，昔顏隱隱約約能夠看清一點水下的狀況。
此時，水底的水已是翻滾了幾遍，泥沙被卷了起來。
昔顏的眼前一片暗黃色，什麽都看不見，只覺一些石塊在水流的作用下，打在她的身上生疼。
水下摸了半天，別說顧洵了，昔顏自己都不知道游到哪裏了。
實在憋不住氣了，昔顏只得浮上來，換口氣。
“哎，你快來幫忙！”
昔顏剛剛浮出水面，就聽得一旁有人喊她。
順著聲音回頭一看，昔顏眼中頓時驚喜萬分。
竟然是那個黢黑男子在喊昔顏，他還在在水中用單臂拖拽著顧洵。
“他剛才嗆了水，還活著呢！”
聽到這話，昔顏心中懸著的一切，終於放了下來。
“你扶好他那側的手臂，咱們從這邊游出去。”
黢黑男子指揮著昔顏，昔顏擡頭一看，院子裏哪裏還有什麽墻頭，全是一片汪洋。
連剛才正屋與側屋中間的樹，都滅了頂，瞧不見了。
在黢黑男子的指路下，昔顏在一側扶著顧洵，終於游離了那處院子，游到了岸邊。
“多謝你。”
與那黢黑男子將顧洵拖拽到岸邊，昔顏擡頭道謝時，卻發現哪裏還有那黢黑男子的身影。
顧不上去看那男子去了哪裏，昔顏連忙蹲下來讓顧洵側過身去，給他拍水。
“咳咳。”
昔顏用力拍了半天，顧洵終於發出了些聲音。
“元卿，你醒過來了嗎？”
昔顏連忙低下頭，去看顧洵的臉，只見他仍舊緊閉雙目，唇色青紫。至少顧洵現在還活著，昔顏心中慶幸，也不知道來時坐的馬車與車夫去哪了。
昔顏擡頭去尋，恰好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向她這裏奔來。
“陳主簿！”
昔顏連忙高高揮舞手臂，喊了出來。
“阿顏，大人這是怎麽了？”
原來是馬車的車夫看到院子裏突然咕咕往外冒水，又沒有尋到昔顏，便趕緊駕車回去找陳思了。
“一言難盡，先救大人。”
看著顧洵這一幅濕淋淋的樣子，陳思立刻猜出他這是落水了，被同樣濕淋淋的昔顏救了出來。
“好，趕緊上車。”
陳思與車夫連忙將顧洵擡起，送進車廂。昔顏也連忙跟了上去。
“去石郎中醫館。”
陳思一聲，車夫立刻揚鞭，馬車飛快地駛離了那處被汪澤淹沒的院子。
另一處高地上，看著昔顏一行人離去，小太監終於長舒一口氣。
顧洵是死是活，小太監毫不在意，只有昔顏還好好的，他便可以跟王公公交差了。
馬車一路飛馳，很快便到了石郎中的醫館門口。
馬車一路顛簸，待陳思與車夫將顧洵擡進石郎中醫館時，顧洵已經醒了過來。
“阿顏呢？”
顧洵醒來第一句話，問的便是昔顏。
“大人，阿顏在車上還沒有下來，她沒事，先讓石郎中給你把把脈吧。”
陳思說完，便趕緊招呼石郎中過來。
石郎中這幾個月過得十分舒坦，再沒人半夜三更將他從床榻上架起，腳不沾地地看病去了。
今日一早，石郎中便覺得眼皮子直跳，他還特意給自己的側額紮了個小針。
誰知下午這事就來了。
“大人這是落水了嗎？”
石郎中看著顧洵面色煞白，唇色泛紫，從頭到腳濕漉漉的。
“嗯，大人不小心落水了，郎中你趕緊給他看看，沒有大礙吧？”
陳思的聲音一著急便更加粗獷，嚇得石郎中側額的小針都掉了。
石郎中哆哆嗦嗦地伸手給顧洵號脈，半晌又撚了撚胡須。
“大人沒有大礙，只是嗆了水，又有些受驚，現在尚未發熱，但難防今晚後半夜會熱起來，我先開幾服藥，讓他喝上幾日，養養精神，便好了。”
說著，石郎中便轉身去裏屋開方子去了。
“陳主簿，這半天怎麽還沒見阿顏，你去車裏看看她無事吧？”
顧洵躺在醫館的榻上，無力起身，只得交代陳思去尋昔顏。
陳思看顧洵無事，應了一聲，便出了門向馬車走去。
“阿顏，阿顏？”
陳思掀開車簾，看到昔顏已經從坐姿轉為半伏在側座上，心頭頓覺不好。
昔顏嘴裏不知說了什麽，含含糊糊的，陳思也沒聽清楚。
陳思連忙上車，去扶起昔顏，只見昔顏滿臉通紅，眼皮沈沈根本擡不起來。
這是發熱了，陳思心頭暗想，趕緊扛起昔顏，直奔醫館。
石郎中剛給顧洵開完藥，便看見陳思又扛了一個人進來，頓時心頭顫了顫。
“陳主簿，怎麽又來一個，後面還有嗎？”
石郎中心裏已經做好了半夜再被薅起來的準備，誰知陳思一聽這話頓時沒好氣地看向石郎中。
“你這醫館要關門啊，來了病人，竟然還問有下一個嗎。”
“不是，不是。”
石郎中被陳思嗆聲，百口莫辯，只得趕緊讓他把昔顏放下，伸手去號脈。
一旁的顧洵看到昔顏這個樣子，心頭立刻緊張起來，不顧無力的身子，便要爬起。
剛放下昔顏，陳思一擡頭，就見顧洵眼看著就要從榻上掉落下來，他連忙上前，扶起顧洵。
“大人，阿顏發熱了，石郎中正在診治，我先送你回縣衙吧。”
“等等石郎中怎麽說，再回去。”
顧洵知道他現在什麽忙也幫不上，但要昔顏離開他的視線，他必須確認昔顏無事才行。
“阿顏跟大人一樣，落水又受了驚，我已經給阿顏針灸過了，燒很快便會退下去。稍等再開副方子，回去喝上幾日藥，她便好了。”
“多謝石郎中。”
顧洵這次放下心來，向石郎中道謝。
昔顏一直未醒，陳思只得又叫了一輛馬車，將顧洵與昔顏一起送回縣衙照顧。
回到縣衙，昔顏意識仍舊渾渾噩噩，一會兒感覺自己深陷在冰天雪地，一會兒又感覺自己行走在火焰山。
忽冷忽熱的癥狀讓昔顏身體不禁微微發顫。
“阿顏，你的衣服都濕透了，我喊個人幫你換一下吧。”
這聲音猶如從遙遠的天空傳來的一支快箭，一箭射中昔顏的神經。
“不，不用。”
昔顏眼睛都睜不開了，還下意識用手緊緊握住衣領。
陳思看了看昔顏，搖了搖頭，只得先去煎藥了。
顧洵回到縣衙，意識已經清醒過來，除了缺氧導致的胸悶，其他並無異常。
沖了個澡，顧洵換了一身幹爽的衣服，便急匆匆出了知縣宅，奔縣衙小食堂去了。
走進小食堂內間，顧洵才發現昔顏一個人躺在簡易的床上，手握著衣領，已經睡著了。
伸出手來，顧洵貼了貼昔顏的額頭，已經不燙了，看來石郎中的針灸果然管用。
坐在昔顏一旁，顧洵仍舊心有餘悸。
這次若不是昔顏，顧洵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活著走出那個水牢。
微微嘆了口氣，顧洵心想這廚房的裏間，無論環境還是床鋪都過於簡陋，等昔顏醒了，就讓她住到知縣宅去，好生養一段時間。
想到這，顧洵又看了一眼昔顏，這才發現昔顏似乎還穿著救他時的那身衣服。
顧洵伸手去摸了摸昔顏的衣角，原本濕透的衣服，現在已經接近了半幹的狀態。
這個陳思，顧洵心中一氣，怎麽也不知道安排人給昔顏換件幹爽的衣裳。
說著，顧洵起身去拿了昔顏一身衣裳，伸出手去便要給她更衣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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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能打開的門, 現在在水下，那接下來怎麽辦？”
“水下的這個門, 並不好開。”
黝黑男子還在觀察著四周, 似乎也在想辦法。
“這水還在上漲, 水下暗流湧動, 這門一開，屋裏屋外的水流交匯，很有可能把屋內的沖走。”
黝黑男子的話，也正是昔顏所擔心之處。
這院子雖是閉著門的, 但院子裏t的水已經逼近了院墻, 萬一水底水流湧動，顧洵已經筋疲力盡，被水流淹沒可怎麽辦？
“你跟屋裏的人說，我下去開門，潛進去再帶他出來, 讓他一定抓緊窗欞，不要被水流帶走。”
黢黑男子觀察了一圈，對昔顏說道。
昔顏此時也沒了辦法，只能點點頭, 回身去向顧洵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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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卿, 元卿。”
昔顏高聲對著屋內喊了幾句，顧洵仿若沒聽見一般。
昔顏連忙去觸摸顧洵已經攀在窗欞上的手指, 冰涼的觸覺傳來，沒有一絲的溫熱。
“大哥，你快點去救他吧，我怎麽喊他都沒有回應。”
昔顏用顫抖的聲音說完，那名黢黑男子連忙點點頭，便潛到水下去了。
眨眼功夫，昔顏就感覺到身下的水流比剛才晃動的更強烈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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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水底還算安穩，昔顏隱隱約約能夠看清一點水下的狀況。
此時，水底的水已是翻滾了幾遍，泥沙被卷了起來。
昔顏的眼前一片暗黃色，什麽都看不見，只覺一些石塊在水流的作用下，打在她的身上生疼。
水下摸了半天，別說顧洵了，昔顏自己都不知道游到哪裏了。
實在憋不住氣了，昔顏只得浮上來，換口氣。
“哎，你快來幫忙！”
昔顏剛剛浮出水面，就聽得一旁有人喊她。
順著聲音回頭一看，昔顏眼中頓時驚喜萬分。
竟然是那個黢黑男子在喊昔顏，他還在在水中用單臂拖拽著顧洵。
“他剛才嗆了水，還活著呢！”
聽到這話，昔顏心中懸著的一切，終於放了下來。
“你扶好他那側的手臂，咱們從這邊游出去。”
黢黑男子指揮著昔顏，昔顏擡頭一看，院子裏哪裏還有什麽墻頭，全是一片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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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黢黑男子的指路下，昔顏在一側扶著顧洵，終於游離了那處院子，游到了岸邊。
“多謝你。”
與那黢黑男子將顧洵拖拽到岸邊，昔顏擡頭道謝時，卻發現哪裏還有那黢黑男子的身影。
顧不上去看那男子去了哪裏，昔顏連忙蹲下來讓顧洵側過身去，給他拍水。
“咳咳。”
昔顏用力拍了半天，顧洵終於發出了些聲音。
“元卿，你醒過來了嗎？”
昔顏連忙低下頭，去看顧洵的臉，只見他仍舊緊閉雙目，唇色青紫。至少顧洵現在還活著，昔顏心中慶幸，也不知道來時坐的馬車與車夫去哪了。
昔顏擡頭去尋，恰好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向她這裏奔來。
“陳主簿！”
昔顏連忙高高揮舞手臂，喊了出來。
“阿顏，大人這是怎麽了？”
原來是馬車的車夫看到院子裏突然咕咕往外冒水，又沒有尋到昔顏，便趕緊駕車回去找陳思了。
“一言難盡，先救大人。”
看著顧洵這一幅濕淋淋的樣子，陳思立刻猜出他這是落水了，被同樣濕淋淋的昔顏救了出來。
“好，趕緊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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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思一聲，車夫立刻揚鞭，馬車飛快地駛離了那處被汪澤淹沒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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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洵是死是活，小太監毫不在意，只有昔顏還好好的，他便可以跟王公公交差了。
馬車一路飛馳，很快便到了石郎中的醫館門口。
馬車一路顛簸，待陳思與車夫將顧洵擡進石郎中醫館時，顧洵已經醒了過來。
“阿顏呢？”
顧洵醒來第一句話，問的便是昔顏。
“大人，阿顏在車上還沒有下來，她沒事，先讓石郎中給你把把脈吧。”
陳思說完，便趕緊招呼石郎中過來。
石郎中這幾個月過得十分舒坦，再沒人半夜三更將他從床榻上架起，腳不沾地地看病去了。
今日一早，石郎中便覺得眼皮子直跳，他還特意給自己的側額紮了個小針。
誰知下午這事就來了。
“大人這是落水了嗎？”
石郎中看著顧洵面色煞白，唇色泛紫，從頭到腳濕漉漉的。
“嗯，大人不小心落水了，郎中你趕緊給他看看，沒有大礙吧？”
陳思的聲音一著急便更加粗獷，嚇得石郎中側額的小針都掉了。
石郎中哆哆嗦嗦地伸手給顧洵號脈，半晌又撚了撚胡須。
“大人沒有大礙，只是嗆了水，又有些受驚，現在尚未發熱，但難防今晚後半夜會熱起來，我先開幾服藥，讓他喝上幾日，養養精神，便好了。”
說著，石郎中便轉身去裏屋開方子去了。
“陳主簿，這半天怎麽還沒見阿顏，你去車裏看看她無事吧？”
顧洵躺在醫館的榻上，無力起身，只得交代陳思去尋昔顏。
陳思看顧洵無事，應了一聲，便出了門向馬車走去。
“阿顏，阿顏？”
陳思掀開車簾，看到昔顏已經從坐姿轉為半伏在側座上，心頭頓覺不好。
昔顏嘴裏不知說了什麽，含含糊糊的，陳思也沒聽清楚。
陳思連忙上車，去扶起昔顏，只見昔顏滿臉通紅，眼皮沈沈根本擡不起來。
這是發熱了，陳思心頭暗想，趕緊扛起昔顏，直奔醫館。
石郎中剛給顧洵開完藥，便看見陳思又扛了一個人進來，頓時心頭顫了顫。
“陳主簿，怎麽又來一個，後面還有嗎？”
石郎中心裏已經做好了半夜再被薅起來的準備，誰知陳思一聽這話頓時沒好氣地看向石郎中。
“你這醫館要關門啊，來了病人，竟然還問有下一個嗎。”
“不是，不是。”
石郎中被陳思嗆聲，百口莫辯，只得趕緊讓他把昔顏放下，伸手去號脈。
一旁的顧洵看到昔顏這個樣子，心頭立刻緊張起來，不顧無力的身子，便要爬起。
剛放下昔顏，陳思一擡頭，就見顧洵眼看著就要從榻上掉落下來，他連忙上前，扶起顧洵。
“大人，阿顏發熱了，石郎中正在診治，我先送你回縣衙吧。”
“等等石郎中怎麽說，再回去。”
顧洵知道他現在什麽忙也幫不上，但要昔顏離開他的視線，他必須確認昔顏無事才行。
“阿顏跟大人一樣，落水又受了驚，我已經給阿顏針灸過了，燒很快便會退下去。稍等再開副方子，回去喝上幾日藥，她便好了。”
“多謝石郎中。”
顧洵這次放下心來，向石郎中道謝。
昔顏一直未醒，陳思只得又叫了一輛馬車，將顧洵與昔顏一起送回縣衙照顧。
回到縣衙，昔顏意識仍舊渾渾噩噩，一會兒感覺自己深陷在冰天雪地，一會兒又感覺自己行走在火焰山。
忽冷忽熱的癥狀讓昔顏身體不禁微微發顫。
“阿顏，你的衣服都濕透了，我喊個人幫你換一下吧。”
這聲音猶如從遙遠的天空傳來的一支快箭，一箭射中昔顏的神經。
“不，不用。”
昔顏眼睛都睜不開了，還下意識用手緊緊握住衣領。
陳思看了看昔顏，搖了搖頭，只得先去煎藥了。
顧洵回到縣衙，意識已經清醒過來，除了缺氧導致的胸悶，其他並無異常。
沖了個澡，顧洵換了一身幹爽的衣服，便急匆匆出了知縣宅，奔縣衙小食堂去了。
走進小食堂內間，顧洵才發現昔顏一個人躺在簡易的床上，手握著衣領，已經睡著了。
伸出手來，顧洵貼了貼昔顏的額頭，已經不燙了，看來石郎中的針灸果然管用。
坐在昔顏一旁，顧洵仍舊心有餘悸。
這次若不是昔顏，顧洵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活著走出那個水牢。
微微嘆了口氣，顧洵心想這廚房的裏間，無論環境還是床鋪都過於簡陋，等昔顏醒了，就讓她住到知縣宅去，好生養一段時間。
想到這，顧洵又看了一眼昔顏，這才發現昔顏似乎還穿著救他時的那身衣服。
顧洵伸手去摸了摸昔顏的衣角，原本濕透的衣服，現在已經接近了半幹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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