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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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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她在別人的婚禮上看過很多次愛情短片, 這次輪到她了。

開篇第一句——視頻有點長,請鄭女士耐心的看完。

視頻倒帶,時間逆轉到她出生的那年, 照片泛黃, 男童站在嬰兒車旁, 懵懂純真的目光看鏡頭, 字幕——那是成恒宇三歲,認識新妹妹的某一天。

再往後, 每一張照片沿著成長軌跡不斷上爬, 一節又一節。他的視角回憶, 從初識, 孩童時期,少年時期, 再是成年後,只要有照片的, 他都放上去, 並附上幾句話。

短片的每一幀, 是他們感情的堆疊, 有快有慢。

童知茜婚禮上, 她是美麗伴娘,站在舞臺側邊,是為好友落淚的她,抽抽嗒嗒的醜樣,是她意外接到捧花,飛奔向他的畫面。他說——說實話, 很好奇,她哭成那樣, 是為好友幸福感動,那有沒有幾分期待落在自己身上?

最後,是她遭受網暴,他說——小姑娘真的長大了,可以保護我了,但我也該反思,是不是我做得不夠好,才會讓小姑娘來保護我?

這一句,她徹底憋不住滾燙熱淚。

玻璃門推開,藏了許久的大家蜂擁上來,是她生活中所有的朋友了。每人遞給她一枝花,最後湊成捧花。最後一只是何蕓樺遞過來,鄭月昭驚訝眨眨眼,“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何蕓樺抱她:“今天早上,你的幸福我怎麽能缺席?”

而童知茜在老公的陪伴下,遞過來一根綁帶,要她親手綁住。在那時,她的腦袋是給不了太多反應的,接受指令,呆呆完成。

在白色綁帶束起,花束原樣逐漸清晰,她認得的,那束花,是還原童知茜的手捧花,是她接棒幸福的見證物。她很難用語言描述,那種幸福,是四肢麻木,頭腦滯住,所有的動作和情緒都是本能趨勢。

她用力抱住兩個好友,任由淚水淹沒。

何蕓樺淡定拍她的背,低聲在耳畔說:“你是不是該去抱成恒宇?”

幸福的人兒,是傻傻的。她哦了聲,用力撲進他的懷裏,他被慣力連帶著往後退幾步。

後面的故事,她當時是記不住的,是回家後反覆看視頻,反覆看。

成恒宇有種羞恥,這種露骨告白的事,對他來說需要勇氣,每次她的手機裏一想起VCR的前奏,他立馬撲上去搶手機。

兩人在床上鬧作一團,她怕癢,一笑就沒力氣,被人很快制服住,奪到手機後他高高舉起手,另一手桎梏她。鄭月昭掙紮半晌,累了,垂手攬住他的腰身。

成恒宇問:“看了這麽多遍,有發現什麽細節嗎?”

“嗯?”她閉著眼,鼻音應聲。

“真沒發現?”

“什麽?”

“文案是我寫的。”

鄭月昭低低笑,笑人認真解釋,是戀愛會讓人變笨?他竟然絲毫沒懷疑她。

“我當然知道,第二遍我就發現了。”她想看看,如果她一直不說,他會不會提。

——

譚佳域夫婦給小孩辦生日宴會,譚佳域邀請好友,尤其是白應淮和郭緒為,要讓他們感受家庭的幸福,勾起他們結婚的欲望。

生日宴會在庭院裏,長桌上是甜點水果,小朋友的人形板,迎賓kt板上寫著沁沁小朋友兩周歲生日宴。庭院裏是各種玩具,和各家小朋友。

上次來,她記得是新家暖房,同時宣布好消息,轉眼小朋友都兩歲了。“她全名叫什麽?”

“譚沁源。”成恒宇是幹爹,見過幾次,她只見過照片。

他們帶著禮物去見小朋友,譚佳域和季林然笑著迎他們,蹲下和小朋友示意:“幹爹來了,沁沁。”

兩人蹲下,成恒宇攤開雙手,沁沁的小肉手指他,又慢慢奔到他的懷裏。鄭月昭和兩人打了個招呼,譚佳域和沁沁示意,“沁沁寶貝,叫幹媽。”

她伸手抱她,小孩子終歸認生,偏頭抗拒,成恒宇說:“多來看看幹女兒,不然幹媽是白叫的。”

鄭月昭睨他,譚佳域開玩笑:“快給沁沁生個妹妹。”

成恒宇爽快應聲,“提議不錯。”

鄭月昭冷哼一聲,“你倒是動動嘴皮子的事。”

譚佳域將孩子接過去,他摟著人在耳畔說:“我只是動嘴皮子嗎?”

她不應聲,手肘暗擊。

小朋友的生日宴,他們其實沒怎麽參與,和白應淮他們在客廳坐著閑聊。鄭月昭被季林然拜托看著女兒,她上樓拿東西。她站在小朋友身後,護著安全。

成恒宇看了眼,又收回目光。

白應淮調侃:“聽說你策劃的求婚儀式,成了慶江求婚模版?”他沒通知他們,等好友知道時已經是隔日。

“不讓去就算了,視頻也不讓看。”

郭緒為也湊熱鬧:“聽說很浪漫,我倒是沒看出來啊,你做起深情種,無出其右。”

“我看有人說,那花園就造了一年,滿院子的花。成總這用心程度,教教我唄,等我結婚用得上。”白應淮抿了口紅酒,雙腿交疊搭在茶幾上。

成恒宇註意力不在他們,隨他們說,落地窗外鄭月昭求助的目光探進來,他放下酒杯,幽幽看了白應淮一眼:“誰願意嫁給你?”

白應淮急了,坐著身子,“我行情差嗎,開玩笑,只要我提,對方想都不帶想的。”

成恒宇沒理人,往後院走。

鄭月昭看著來人,將嚎啕大哭的小姑娘遞給他。她認生,扭頭發現媽媽不在,立馬哭了。鄭月昭手忙腳亂的哄,軟聲軟語說話,小姑娘連眼神都不願賞她。

成恒宇拍了拍她的背,輕聲細語:“怎麽了沁沁寶貝,幹爹在這兒呢。”

那語氣軟得,像溫泉水,恒溫的。小姑娘也黏他,趴在他的肩膀抽抽嗒嗒。鄭月昭看呆了,他具象的,短暫的進入父親角色,竟是那麽和諧,那麽貼合。

季林然來後,小姑娘只是懶懶瞥了眼媽媽,沒動。鄭月昭真不知,他何時與小姑娘建立的深厚情誼,在媽媽和幹爹選擇中,竟然沒優先選親媽。

季林然落得清閑,從一旁桌上拿了香檳和她聊。兩人許久沒見,短時間內是陌生的,不知該撿哪句話才顯得自然。

季林然笑著,提到求婚一事,說很遺憾沒被邀請,她對此充滿好奇。那日,成恒宇邀請的只是她的社交圈,這樣的喜事在隨著風,零散吹落到四面八方。

她抿嘴笑,只應聲,“其實我沒有期待這件事,正因為沒期待,也沒有失望,他的求婚儀式,打一百分。”

季林然問他們婚禮籌辦如何,何時舉辦,她一一回答,話題又延展有小朋友後翻天覆地的人生體驗。

鄭月昭看她,是覺得她多了層母性的溫柔,同時也能看出疲憊,是帶小孩專有的累。不過如她自己所說,是幸福的,值得的。

成恒宇走到兩人面前,示意季林然,小姑娘睡著了。季林然把杯子給鄭月昭,輕輕接過小孩,帶到樓上。他的肩上暗色一塊,是小姑娘的口水漬。她笑著拿紙巾,“怎麽,是心都化了?”

“我家初五都沒有享受過你這種眼神。”好像看全世t界,哪怕看仇人都充滿愛的眼神。

能相提並論?

“初五是誰在照顧?”

他就這點事翻來翻去講,她彎腰從他手裏鉆出來。“陪伴更重要,下班了都是我拿著逗貓棒跟它玩。”

兩人像老夫老妻爭論誰帶孩子多些,誰對孩子更好一般。

生日會後,鄭月昭和他出現在小朋友的面前頻繁些,小朋友逐漸也熟悉她來,不再排斥她,奶聲奶氣喊幹媽。鄭月昭看到那麽個小肉包,軟軟的,大眼睛水靈靈,心化了。

有段時間魔怔到,看到什麽都想給這個幹女兒買。

郭緒為只會調侃讓兩人趕緊生,說再拖著,質量不行。

無論他們怎麽說,成恒宇都是嘴上應下,但私下從沒同她商量過這事。她原先想好措辭,等結婚,等事業在穩步,等順其自然。

可他從不問,不僅如此,連長輩們見面,都從不提這些,她懷疑是他提前打過招呼。在嚴刑拷問下,他承認,“怕你壓力大。”

她坐他腿上,胡思亂想時視線無意落在他的頭上,一頭黑發裏似乎有根白發。她摁住人,湊近扒開找,準確找到後拔下來給他看,“你居然有白頭發了。”

成恒宇不以為意,“老大不小的年紀、”

他三十三了,不是年輕小夥了,已經歸類為中青年人範疇了,沒兩年就該奔四了。變老好像是個悄然而至的過程,等你發現時,已經有皺紋,白發。

她將下巴埋在他的肩,輕輕嘆氣,“時間好快,想到一句詩。”

“什麽?”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好像情緒過重,不至於此,她突如其來的惆悵,喃喃:“你說我們老了是什麽樣啊?”有兒女嗎,有貓狗嗎,更重要的是,彼此還陪伴嗎?

一個家,一定要兒女,一定要膝下承歡才是完整的嗎?

她問他。

繁衍子嗣,延續香火是傳統思想,人生中沒有子女,對上不孝,對社會叫自私。可時代不同了,在女性地位不斷提高的新社會,這套價值觀不適用了。女性的價值並非依附於子宮,勞作的雙手。

大家都是人,憑什麽男人在外自由,肆意的活著,女人只能心系孩子,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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